《海洋之心《浩瀚》》 (一) 杨海晴对眼前的这种情景感到不可置信。 突如其来的画面。 她张大了嘴,差点把手上的经济学课本掉在地上,她赶紧把课本抓紧了。 杨海晴瞬间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有点晕,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不是因近视度数加深而產生了错觉,她那像猫一样锐利的绿色瞳孔顿时缩了起来,聚焦在眼前这幕情景中。 杨海晴一直都不算是个保守的人,但活生生的看着两个女人在她面前做爱这倒是头一遭。 「啊…嗯…」一阵阵孱弱的喘息声,让杨海晴不禁红了大半边脸,甚至忘了躲起来。 她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女人在空无一人的视听教室演起火辣辣的活春宫,而这对女女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多了第三个人。 背对着杨海晴的是个短发女人,从背面看来身形修长消瘦,一头凌乱的黑色短发蓬松而柔软。 而正对着杨海晴的是个染着褐色长发的女人,她紧闭着双眼,美丽而五官匀称的脸庞微微泛红。 长发女人穿着诱人的露肩背心,牛仔裤跟内裤都褪到膝盖,而短发女人一手撑着墙,另一隻手迅速的在对方下体迅速的来回摆动着,长发女人双手缠绕着短发女人的脖子,摆动着腰迎合着她的动作。 「嗯…我…我快要…啊……」长发女人旁若无人的忘情浪叫着,让杨海晴又是一阵脸红。 「下一节还有课。」短发女人说道,边加快了手边的动作。 杨海晴顿时之间愣住了。 很熟悉的声音。这微微低沉的、充满磁性的迷人嗓音… 「啊…我不行了…我…啊啊啊啊………」一阵剧烈的颤抖,靠在墙边的长发女人无力的向前瘫软在短发女人的怀里。 杨海晴感到胸口有股灼热感,应该是结束了吧?她暗自松了口气。 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杨海晴觉得这个短发女人的声音非常熟悉,而且似乎不只是声音,连背影都很像那个人。 那个曾经令她深深眷恋过、也痴痴沉醉过的那个人。 「李心伦…」杨海晴不自觉的喃喃道出这个名字。 短发女人冷不防地,一脸讶异的转了过来,正对着一脸痴呆样的杨海晴,四目相对,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沉默。 然后是疑惑。 再来是理所当然的震惊。 杨海晴那双绿色的眼珠子缓缓的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你是…」那短发女人露出扑朔迷离的表情看着杨海晴,神情自若的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后又是一阵无止尽的沉默。 杨海晴满脸通红,因为紧张而浑身发抖,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强烈的撞击着她的心脏。 真的是李心伦。 即使已三、四年不见,杨海晴发现当她见到李心伦的那瞬间,还是跟以前一样止不住心跳加速,悸动不已。 明明早已在自己生命中消失的人,突然用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杨海晴顿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李心伦跟以前比起来几乎没什么变化,白皙无暇的面孔衬托出她那精緻美丽的五官,乱而有型的短发,眼神带着那么一点迷人的慵懒,浑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美。 「嗯?这不是学生会长吗?心伦,你们认识啊?」褐发女人一脸轻松写意的穿着裤子,边带着嘲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神呆滞的杨海晴。 「好久不见了,海晴。」李心伦咧嘴而笑,那表情看起来似乎很得意。 杨海晴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眼花,她刚才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从李心伦的眼神中看出一股淡淡的哀伤。 她努力说服自己看错了,她早就不该对这段已经逝去的感情存有一丝一毫的期望跟想法。 「你们认识?」褐发女人挑着眉,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杨海晴,一边老神在在的把裤子穿好。 「只是高中同学。」李心伦用着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而后拿起湿纸巾悠间的擦着手,「洋琪,走吧,我们去上课。」 只是…高中同学…吗? 杨海晴望着眼前的李心伦,她原以为自己早忘了她,但那熟悉的脸庞还是勾起她好多好多的回忆跟眷恋,这究竟为什么? 和李心伦擦身为过的时候,杨海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李心伦好像在刻意避开她的眼神。 再也不能把一切拋诸脑后,这回,她是该做点什么了。 -- 李心伦坐在讲桌前慵懒的打着哈欠,那是整间教室离教授最近的一个位子,总是没有人要坐,所以李心伦可以轻易的坐到那个位子。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学姐这样对她说过,然后她们就躲在导师办公室旁边的女厕做爱,果然从来都没有被发现过。 李心伦从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更不认为自己是t,她只是喜欢主导权。 她当然也不会排斥跟男人交往,她曾经试着和男人发生关係,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感觉,但就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皱着眉,一手托着下巴,无奈的看着连牙齿都摇摇欲坠的老教授在讲桌前讲古,突然觉得很恼火。 原本想趁着这节统计学好好的补一下眠,却怎样都睡不着,她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杨海晴用那一副痴呆状的表情紧紧盯着自己的表情。 她的那双眼睛…跟猫一样的碧绿色眼珠子,实在刺眼的讨人厌,从以前就是这样子。 总觉得浑身不太对劲。 李心伦打从娘胎至今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令人心浮气躁的感受。 她缓缓的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又是杨海晴那该死的蠢样。 还有那双眼睛。 那双可恨的,微微发亮的绿色眼睛…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没想到这份尘封已久的回忆,以为癒合已久的伤疤,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撕开。 大概有多久没有见面了?两年?三年?不…应该更久才对。 杨海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心伦从美国回来已经一年多了,她怎么不知道杨海晴也是这间学校的学生呢?真要命,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她和程洋琪在视听教室做爱的那些画面,都被杨海晴看到了吗?到底被看到了多少? 不过那又怎样?既然她们都已经毫无关係了,为什么还需要在意杨海晴的想法呢? 烦死了。 真的是烦死了。 李心伦打从心底就觉得她根本就不需要去在乎杨海晴的想法,一点也不,因为现在的她们什么也不是。她感到从没有过的心烦意乱,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突然间,她感到头顶上一阵麻木。 李心伦抬起头来,看见老教授正在怒视着自己。 「李心伦,又在睡!上来解这个题目。」老教授拿着自十几年前就没人在用的伸缩金属棒狠狠的敲了好几下心伦的头。 下次还是应该坐在安全的地方吧? 李心伦揉了揉眼睛,上台用不可思议的速度把题目解完。 教授瞪大了眼,实在没理由可以责骂李心伦,只好忿忿的对着她说,「你啊,不要浪费你的才能啦,上课睡觉实在不是一个好学生该有的行为,知道吗?」 真是无趣,不管是生活、学校、还是一切的一切,对李心伦而言根本就无聊透顶。 心情烦躁的让李心伦再也受不了,她走下讲台,直接拎起包包就往教室外走。 「喂,李心伦,现在还在上课耶?你给我回来!」 「抱歉,教授,反正我旷课这么多节,不差这两节了吧?掰掰。」说完,李心伦便丢下目瞪口呆的教授,逕自走出教室。 李心伦是全校最嚣张、最跋扈、最常翘课、最喜欢惹恼老师、最光明正大在课堂上啃鸡腿睡觉的那种学生。 那种人人口中所谓的坏学生。 但好巧不巧,李心伦却是全校考试第一名、全国数学资优盃第二名、连续两届全国大专院校女子网球盃冠军、优秀到不行的资优生。 她也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全台某前十大企业的千金大小姐,还有个在府院高层当部会首长的亲戚,而她的父亲也是这所学校的董事之一。 不管她干了什么坏事,只需要花点小钱、或者向学校施施压力就能了事,简单来说,就是人人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面对她,老师顶多也只能说她身为一个学生不能只有头脑没品德等等的屁话,但从没有一个老师敢真正得罪李心伦。 即使李心伦知道全校的所有老师都恨不得能好好赏她几个巴掌,可是却从没有人做的到,只能恨她恨得牙痒痒的。 从来就没有李心伦得不到的东西,她总是这么认为,但,真的是这样吗? 剎那间,李心伦又想起了杨海晴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那双跟以前一模一样、藏在绿色眼眸底下,令她不愉悦的感受。 她终于懂了,她知道那个不对劲的点在哪里了。 「杨海晴。」李心伦默默的在心里说道,「全世界就只有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原来如此。 上天这样安排或许不单纯是个巧合,可能,她还得有什么事情必须去完成。 tobecontinued… (二) 酷热的正午时分,江赫仍旧在网球场上练习着网球最基本的挥拍动作。 打从太阳刚升起他就练习到现在,不停的、不停的反覆练习。一遍又一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早已挥汗如雨,连握拍的姿势都有点歪了。 「赫哥,热死了啦!先休息一下怎样?」何曜文坐在一旁擦着汗,他的双颊红透了,看起来非常累。 「你要是不想练了,可以先回去。」江赫继续着他的动作,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汗水都流到了眼睛,真碍事。江赫停下脚步把模糊他视线的汗水抹去,然后继续挥拍。 「先去吃个饭待会再回来打啦!怎样?」何曜文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 「不要。」江赫加快了挥拍的速度,毫不畏惧烈日的侵蚀。 不够。 还是不够。 要跟上她的脚步,还差得远。 「妈的!」江赫大吼,着实吓了何曜文一跳。 越想越觉得害怕,好远好远的距离。 为什么? 江赫握紧球拍使劲全力向前挥拍,每挥一下,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要怎么样才能够打碎挡在他们面前的那道墙? 永远跨不过去的那道墙,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更接近那个人一点? 挥吧、挥吧、挥吧! 任一个路过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江赫早已经不是在练习,而是乱出使蛮力随意的乱挥。 「你疯啦?不要打了啦。」何曜文冒着生命危险奋力抢过江赫手中的那支球拍。 突然停止猛烈的动作让江赫气喘如牛,他踉蹌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还给我。」江赫怒视着何曜文。 这是什么眼神? 何曜文打从心底感到害怕,他觉得眼前这个走火入魔的江赫已经不再像是他之前崇敬的那个江赫了。 是什么原因让如此温柔又善良的江赫变成这副德性?他知道,身为江赫最要好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总是一脸骄傲的把江赫耍得团团转的那个讨厌女人。 何曜文不禁感到恼火。 「你这样根本就不是在练习好不好,根本就在乱挥。」 「喂,我又没强迫你,你想休息就快点去啊!」 「这样人家会觉得我很没有义气欸。」何曜文皱着眉头。 「那就别再废话了好吗?」 「可是很热耶!」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何曜文沉默了。虽然他知道自尊心非常高的江赫是不可能听他的劝,但不管如何,他总得试试看吧? 「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值得吗?」何曜文忿忿的说。 「什么?」 「不用瞒我了啦,我早就知道了。」 江赫没有回话,只是揪紧眉头看着何曜文。 光光只是盯着他看而已,何曜文就觉得有股快窒息的感觉,他一直很喜欢江赫的沉默,但如今他的沉默,却让何曜文不禁恼火了起来。 「没必要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的你女人这样拼命吧?像个呆子一样。」 何曜文一股脑的说了下去,「更何况她算是女人吗?她是同性恋!随便一个女人都比李心伦好吧!你还在坚持什么?」 江赫还是沉默着不发一语,但表情明显的在微微抽蓄着。 他不是没听过关于李心伦的一切传闻,他明白,他也比谁都清楚。尤其跟李心伦在一起住了好几年,也不是不曾碰见过她带别的女生回来家里过夜。 只是那又如何?他一点也不觉得在意,闭上眼睛,他假装自己没听到何曜文刚刚说的那些话。 「我讨厌太囉嗦的人。」李心伦总是这样说,所以江赫对人讲话不会超过两句。 同学们总是说他不爱讲话、沉默,有些人觉得他很臭屁,而又有些人认为他这样是有气质,但其实江赫憋得很难受。 「我讨厌头脑比我笨的人。」李心伦这样子说,所以江赫在短时间内从校排名第497名进步到第15名,全校没有一个人不惊讶。 但这样还是不够。 李心伦这次依旧还是全校第一名,要成为比李心伦聪明的人,这样子绝对不够。 「我讨厌不会运动的人。」李心伦说,于是江赫加入了篮球队,在更短的时间内一路从替补升上了队长,不到一年就替球队打进冠军赛。 他是队上的王牌后卫,得分王,市内最优秀的篮球员,还有好几个大学、甚至是职篮的球探特地来比赛现场看他打球。 但李心伦知道江赫打篮球之后,只是皱着眉对他说,「我讨厌篮球。」 于是江赫便跌破眾人的眼镜在冠军赛前退出篮球队。大家都问江赫会觉得后悔吗?他毫不犹豫的就说没有。 因为比起篮球,他觉得李心伦更重要。 「我讨厌网球打的比我差的人。」李心伦在某次网球比赛后不经意的说,然后江赫便开始像现在这样发了疯似的练习网球。 可是网球要追上李心伦这个全国冠军真的还差好远好远。 听说这次她又再度拿到了北区大专院校网球盃女子组的冠军,不再加紧脚步的话,江赫无论如何是没办法打的比李心伦好的。 江赫停止思考,起身从何曜文手中抢回球拍。 经过了一番冷静的休息,江赫总算又开始正常的练习了。 「你要怎样都随便你了啦!」何曜文感到万般无奈,但他也知道要改变江赫的想法是绝对不可能的,只好继续默默的坐在一旁陪伴着江赫。 看着江赫那一股劲练习的模样,何曜文感到心底有股微酸的感觉。 何曜文一直觉得江赫很特别,是那种早已超出了景仰的感觉,近乎是崇拜,所以何曜文总是叫他赫哥。 何曜文也不知道该如何确切的形容他对江赫的那种情感,他从未对一个人產生这种异样的情愫。可能他想成为像江赫一样的人,成为像他那么棒的男人,仅仅如此而已。 对,就是如此。 他崇拜他。 何曜文崇拜江赫的沉稳跟专注,他崇拜他投篮的时候,他的表情,他的姿势,他的每一球,都是冷静的、有企图的、有决心的。 他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替球队赢得胜利,仅仅是为了球队而不是为了他个人的表现,他当然清楚这就是身为一个队长的职责所在。 更重要的是,他欣赏江赫的认真、他的努力、他说到就一定要做到的那股傻劲。 唉,这样子的江赫为什么会被李心伦这种女人迷的神魂颠倒的呢?何曜文简直是感到万般的不可置信,他相信今天不管换作是谁也绝对不能理解的。 儘管如此,何曜文还是想待在江赫这傻小子的身边,他心想自己应该疯了吧? -- 杨海晴回到她租的那间小公寓,想起在视听教室那衝击性的画面仍感到心有馀悸。她从以前就知道李心伦是个目中无人的痞子,但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真是太可怕了。 那间教室…那个女人的浪叫声… 还有,李心伦那一闪即逝的奇怪眼神。 那是什么眼神?这样算什么?这绝对不是她第一次在学校做这种事了。 可是…这种事…海晴想起了四年前她跟心伦第一次发生亲密关係的那个夜晚。 李心伦美丽的眼神里充满炙热的慾望,低沉的嗓音道着诱人的话语,还有那令人沉醉的温暖双手在杨海晴敏感的肌肤上尽情游走… 不!不能再想了!杨海晴努力把自己拉回现实,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她躺在沙发上环顾着这间小套房的四周,思索着到底该不该继续住下去?她叹了叹气,不禁感到有点可惜。 这间有两房一厅一卫浴的小套房是当初杨海晴跟同系的一个学姐一起分租的,地点只离学校没隔几条街,她们住的那层是四楼,楼下有便利商店,超市跟邮局也在附近不远,交通方面还邻近捷运站。 但这些都不是当初吸引杨海晴的原因,唯一会选择这里是因为它的房租实在是太便宜,杨海晴跟房东谈拢价钱后便二话不说马上拉着同样是北上念书的学姐一起合租了这间公寓,这一住就住了两年多。 如今学姐已经毕业回南部找工作,上个月房东太太还以不景气为由调涨了房租,这一涨就是好几千块,已经不是杨海晴的经济能力负担的起的范围。 只能选择搬走了,可是要搬去哪?这里杨海晴住的很习惯了,她不想要搬走,况且这一时半晌间又能搬去哪? 现在只能赶快想办法找人一起分摊租金了,只是分租广告已经贴了好几个礼拜始终没有消息,不晓得在下次缴房租之前找不找的到?还剩几天就要缴房租了,那个房东太太催讨租金的嘴脸可不是普通的讨人厌。 杨海晴家境原本还算不错,但前两年她父亲的公司无预警的倒闭,家道中落的她也不能期待家里的援助,只得半工半读,赚着微薄的薪水来养活自己。 「叮咚!」电铃声打乱了杨海晴的思绪。 该不会是房东太太吧?杨海晴皱着眉头,犹豫着究竟该不该装做自己不在家?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电铃声按得很急促,杨海晴暗感到有一丝丝的厌恶,这个按电铃的傢伙一定是个急性子。 开了门,杨海晴瞪大了眼睛,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访客感到不可思议。 「嗨。」 李心伦看着杨海晴,露出浅浅的笑容。 tobecontinued… (三) 「打扰了。」李心伦从容的走进杨海晴的公寓,她似乎没有看见杨海晴那张因为过度震惊而稍微有点扭曲的脸。 「喂,等等!」 不顾杨海晴的阻止,李心伦自顾自地把公寓绕过了一遍。她首先看了卫浴间,有免治马桶,也有乾湿分离的设备,虽然空间是小了点,但是非常乾净,嗯,及格。 然后她走到原本是学姐的、但是现在已搬空的房间,她皱了皱眉,这间房间的採光不是她所喜欢的。 最后,她走进杨海晴的房间。 单人床、书桌椅、书柜、衣柜、一面全身镜,很简单的摆设,空间里瀰漫着一股专属女生闺房的香气。桌上、柜子上的物品摆放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就跟杨海晴这个人一样。 这房间虽然比刚刚的那间小了点,但是李心伦对它的採光格局感到十分满意。她坐上杨海晴的床,心里暗自盘算着她接下来的计画。 「谁准你在别人家里随便走来走去的啊,喂,李心伦!」杨海晴跟上来,感到有股恼火。 「这个房间我要了。」李心伦喃喃的说着。 「什么?」 「我说这个房间,我、要、了!」李心伦掏出一张红色的纸递给杨海晴,「喏!这不是你在学校布告栏上贴的吗?」 杨海晴接过一看,果然是她所张贴的分租广告。所以李心伦的意思是,她要搬进来跟她一起分租这间房子吗? 「我就从明天开始搬进来住吧,啊,得先去买些傢俱,这张床太硬了,感觉就很难睡。」 李心伦大喇喇的坐在杨海晴的床上,把玩着她的小熊抱枕。 「谁准你自作主张的啊,你这傢伙!这是我家,我的房间!我的!」杨海晴一把抢过她的抱枕,一脸怒气难平。 「怎么,不欢迎我?」李心伦直视着杨海晴,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还是因为早上那件事?嗯?你看到多少?全部?」站起身,她一步步逼近杨海晴。 杨海晴胀红了脸,早上那幕情景又开始在她脑海里反覆播送着,让她尷尬不已。 李心伦往前逼进一步,杨海晴又赶紧后退一步,很快的杨海晴就被逼退到了墙角,而现在两人的距离不到十公分。 「你…你想干嘛?」杨海晴心跳的飞快,紧张兮兮的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 「你说呢?喂,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老朋友了,放轻松点!」李心伦把杨海晴的两隻手架在墙上,饶富意味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李心伦印象中的杨海晴充满了稚气,而如今倒是成熟了不少。 皮肤比以前白皙许多,不过身材倒是一样瘦巴巴的,那双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无时无刻的闪耀着像猫一般碧绿色的光芒。 若是单纯比外貌的话,杨海晴实在是不怎么样,李心伦随便玩过的一个女人都比杨海晴还要更美更迷人,但杨海晴就是有一种莫名吸引人的特质,是谁都无法取代的。 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是杨海晴。 杨海晴对李心伦那不怀好意的视线感到浑身燥热。 「放开我!」杨海晴挣扎着,但不管如何使力都还是无法动弹,她这一刻觉得自己好像放在砧板上的鱼一样,只得任李心伦随意宰割。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乖乖牌。还是,你在期待我对你做些什么?」李心伦凑进杨海晴的耳边小小声的说,然后放开她的手,继续坐回床上。 「你…你疯了吗?」杨海晴努力假装镇定,但她知道她表现出来样子的一定很糟糕。 「不管你愿不愿意,房子已经是我的了,我不想再说废话,我说我要这间房间。」 「什么意思?」 「我刚才跟这间房子的屋主联络过,我已经把这间房子买下来了。」李心伦放开杨海晴的手,又坐回床上,继续把玩着小熊抱枕。 「还给我啦!」杨海晴怒视着李心伦,把那个抱枕用力的抢了回来。 「干嘛这么宝贝这隻熊啊?只不过是个脏兮兮的破布偶。」李心伦不屑的说着。 杨海晴的心突然沉了下来,她想起,这是李心伦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不晓得李心伦还记不记得?但不管她说这句话的用意为何,现在的重点都不是在这个抱枕身上,而是刚才李心伦的那一番话。 「你把这间房子买下来了?」杨海晴疑惑的望着李心伦。 「是啊。」 买栋小公寓,杨海晴知道李心伦绝对是有能的,而她那让人捉摸不透、阴晴不定的个性,确实是很有可能真的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为什么啊,因为这里离学校很近,刚好听说屋主急需现金,正在低价找寻买主,我就了。」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要赶我走吗?」 「没有,我只说我要这间房间,其他的房间你想住就住,我不会把你赶走。」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可以继续住在这里,而我不会跟你收任何租金。但条件就是你要打扫家里的厕所跟客厅,我的房间不用。」 杨海晴错愕的看着李心伦,她不晓得李心伦这样子做的用意为何,她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想做的事就会在第一时间就去做,毫不拖泥带水,但基本上都是无意义的事,即使是过了这么久,杨海晴始终就是摸不透李心伦。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但对你而言没有坏处吧?」 「不是这个问题!」 「不然是什么问题?」 天杀的,这傢伙明知故问。杨海晴皱紧眉头,不解的看着李心伦。 「我就只是想找个地方住,不需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吧?我住我的房间,你住你的,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就算你想要搬出去,也不可能马上搬吧?听你之前的房东说过你的日子好像过的不太好,既然我都不想收你租金了,我认为你现在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说的也是。杨海晴认真低头思考了一会,既然已经决心要忘掉过去,但又有什么好不能面对李心伦的呢?更何况完全不需要租金,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 杨海晴半信半疑地说,「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我李心伦说到一定做到。」 这点倒是不容置疑,李心伦一直视有话直说,而且说到做到的人,这点杨海晴非常清楚。 思索了一会,杨海晴觉得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妥的。 她抬起头,淡淡的对着李心伦说,「成交。」 -- 「你真的要搬出去住吗?」江赫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李心伦,心里有太多说不出的不捨,上一次李心伦离开家已经是四年前了。 「嗯。」 「为什么?」 李心伦用力的搓了搓江赫的头发,然后笑了笑说道,「想要换个环境罢了,你啊,也不能一天到晚黏着我啊!该长大了,阿赫。」 「别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也才小你一岁!」江赫抗议着。 「总之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对我而言你就是小孩子。」 李心伦不是不懂江赫的心情,一直以来,她只是假装视而不见。 她知道他爱她,虽然不打算接受,但李心伦也没有理由拒绝,因为那是她对他的承诺,李心伦一直记得很清楚。 「别再说我是你的弟弟!我们一点血缘关係也没有!我不想要当你的弟弟!」江赫很难得的对着李心伦大声说话,他今天比平常急躁了点,大概是因为李心伦要搬出去住的关係。 身为寄人篱下的养子,理论上江赫是应该叫李心伦一声姐姐,但从认识李心伦的第一天起,他就没有打算把她当成姐姐来看待。 「又耍小孩子脾气!我说过了吧,我讨厌囉嗦的人。」李心伦皱眉。 江赫低下头,默默的说,「我知道。」 「听说你最近在练网球啊?练得怎么样?」李心伦边继续整理行李边问道。 「还算顺利。」江赫苦笑着,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顺利,毕竟是从未接触过的运动,一开始就要适应真的非常吃力。 「对了,你那个朋友,单眼皮长的高高瘦瘦、皮肤很黑的那个,我每次在学校遇到他,他就一直死命的瞪着我,是干嘛啊?」 「你说曜文吗?他有吗?」江赫疑惑的说。 「有啊,那眼神好像是我抢走他的女朋友一样。」李心伦暗示性的瞄了江赫一眼。 江赫不明白李心伦的那个眼神,只是呆呆的说何曜文目前没有女朋友,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何曜文为什么会死命的瞪着李心伦。 过了不久,行李大致都准备齐全了,李心伦以要就寝为由要打发走一脸不捨的江赫。 泡了杯热可可放在床头,李心伦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的浮现出杨海晴那张害羞僵硬的表情。 有趣、太有趣了! 李心伦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最近令她感兴趣的女人实在越来越少,甚至根本没有。 她开始厌倦了会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她想要再度挑战杨海晴,甚至带着有点想要报復的心态。 从以前只要是她想要女人没有得不到的,除了杨海晴。 一整天下来,杨海晴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明显的就是在假装不以为意,再加上她今天的这种态度,李心伦更加的确定了。 杨海晴这女人,还是对自己有一点眷恋的,李心伦的直觉一向都很准。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了好久以前关于她跟杨海晴的那段往事,想起从前把杨海晴压在床上的时候,那个白皙瘦弱的身体,柔软的肌肤触感,淡淡的发香,完美无瑕的羞涩脸孔,还有那双正在燃烧着熊熊慾火的绿色双眸。 杨海晴的一切,曾经是那么的令她心动。 长久以来李心伦那份屹立不摇的自信心,竟然会因为杨海晴的出现而再次產生动摇,她打从心底知道杨海晴这个女人对她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她是个李心伦一直以来始终无法漠视的存在,所以李心伦当初才会选择逃避。 不对。 李心伦不是在逃避,逃避的人是杨海晴! 而如今,命运让她们再次相遇,李心伦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默默的离开,她决定要让海晴为她当初伤害自己付出代价。 tobecontinued… (四) 杨海晴觉得她这辈子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过,为了区区的几千块钱竟会让自己过的这么窝囊,实在太不值得。 她关上门,闔上明天要考试的参考书,窝进棉被里然后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声,试图想转移点注意力。 但她很快的就发现自己越是假装不在意,那声音却越是千方百计的鑽进了她的耳朵里,音乐反倒奥妙的衬托出了那些令人不堪入耳的叫声。 「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杨海晴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耳根子灼热。 这已经是这个礼拜第三次了,三次,每次都是不一样的陌生脸孔,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叫床声。 她紧紧抱住放在床上的那个小熊抱枕,她非常肯定,李心伦绝对是故意的。 「啊…好爽…喔…我要不行了!不行了…啊……………」 秽言浪语不断的传出,杨海晴简直就快要崩溃了。 李心伦难道不知道她们俩的房间没隔几道水泥墙吗? 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傢伙!李心伦居然光明正大的带女人在她住了两年的房间里做爱? 杨海情实在是觉得火大到不行。 「啊啊啊…不行了…我……!我…啊啊啊啊!!!!」一阵激烈的叫声后,那声音也随即停止了。 大概是结束了吧?杨海晴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实在愚蠢的可以。 叩叩叩! 过没几分鐘,突来的敲门声打断杨海晴的沉思,她开了门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年约30岁的赤裸女人,她正毫不掩饰的打着哈欠,一脸倦容。 「你…衣服呢?」杨海晴直觉的脱口而出。 「浴室没热水。」女人说,然后又深深的打了个哈欠。 「李心伦那傢伙呢?」 「…没热水。」女人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躁。 「真是的!」杨海晴只好走去阳台看了看热水器,换了个电池后很快的就有了热水,女人洗完澡后就穿上衣服匆促的离开了。 搞什么鬼嘛?杨海晴忿忿的走进李心伦的房间,里头空无一人,李心伦不晓得又跑去哪溜搭了?她刚才不是正在跟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呃…做那种事吗? 杨海晴皱了皱眉,快速扫视了房间四周,简直只能以杂乱无章来形容。 散落满地的衣服袜子,连枕头都掉在地上了也浑然不觉,床上棉被也是凌乱无比,桌上一堆满满吃剩的糖果饼乾包装纸、泡麵、啤酒罐,垃圾桶都满了出来也没有倒。 环视了房间四周,杨海晴注意到房间角落里堆放着不少网球球具,李心伦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打网球吗? 望着凌乱不堪的房间,杨海晴的头又忍不住痛了起来,李心伦不过住了短短一个多礼拜,一个原本乾净的像新装潢的房间,竟然可以搞的像猪圈一样,杨海晴感到心里那座积压已久的火山快要爆发了。 不是两天前才替她打扫过的吗?那些女人怎能忍受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跟李心伦做爱呢? 把李心伦的衣服跟袜子迅速的丢进洗衣机里,然后拿了个大垃圾袋把房间所有的垃圾都塞进去,接着把枕头归位,拉开床上棉被的瞬间,海晴发现里头还有好几件内衣内裤,她皱了皱眉,还是选择把它们拎进洗衣机里。 看了看房间四周,总算是比较像样了些,做完这些家事杨海晴只花不到十分鐘,虽说她一向擅长打扫,但她也很讨厌打扫。 下次绝对不会再这么鸡婆了,杨海晴暗自这么想着。反正李心伦当初开的条件只有打扫厕所跟客厅,也不需要打扫她的房间。 反观凌乱不堪的房间,书桌上却是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跡、但却也积了不少灰尘,看的出来李心伦这傢伙一定没在唸书。 她从以前就是这样子,一点也没变。 乱七八糟的房间、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不爱念书成绩却老是能够名列前茅、对网球有着无比的热情、那种嚣张跋扈的个性、充满自信、慵懒迷人的眼神。 还有,连常常带莫名其妙的女人搞一夜情的这件事,所有的生活习惯,李心伦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想当初李心伦毅然决然的离开台湾去了美国,到现在已经四年多不曾见面了,如今的李心伦令杨海晴感到陌生。 杨海晴很清楚,李心伦对自己的那个态度、看自己的眼神、相处时候的那种感觉,已经不会再跟以前一样了。 而她,也不再属于她。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烟消云散,随着四年前的那件事。 李心伦回来是为了报復自己吗?不,应该不会,如果是这样就不会拖到现在才回来,李心伦一向是想做什么就会立刻行动的那种人。 与其说是故意的,杨海晴比较愿意相信这是巧合,但她不懂,为什么李心伦会愿意跟她这样同住在一个屋簷下。 难道说她对自己还…? 不可能。 杨海晴很快的就打消自己这个愚蠢的念头,毕竟当初是自己狠心伤害她,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对李心伦抱有任何期望,也早就不该有这种想法。 但她不晓得为何李心伦迟迟没有提起她们之间的往事,以杨海晴对李心伦的了解,以前的她一定会不停的用刺耳的言语来质问自己为什么当初要这样做,但这一个多礼拜以来,李心伦的表现却显得跟她只是个普通室友,她们没有过问彼此的事,也从不踰矩。 杨海晴发现李心伦越是故意不提起那件事,她的罪恶感只会一天天的加深,或许李心伦早就已经释怀了,只是自己想太多。 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想有关于李心伦的任何事了。 拿了抹布,杨海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书桌上的灰尘,很快的她便注意到桌上的笔电电源是开着的,她反射性的掀开了萤幕。 这么一看,便愣住了。 萤幕桌布是她跟李心伦四年前的合照,照片里头的两人穿着高中制服,笑得很靦腆。回忆突然排山倒海而来,她记得这一天,是她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但是学校那天硬是要高二学生留下来晚自习。晚自习结束之后,她们去了好多好多地方,然后在各自回家前,拍了这张照片。 「啪!!!」笔电突然被用力关上,杨海晴抬起头来,看着李心伦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吗?」李心伦冷冷的说。 「对不起…我只是来…打扫。」杨海晴面色铁青,她觉得自己的处境像是当场被抓到的小偷一样尷尬。 「老是做无谓的事,以为我会感谢你吗?这样只会让我找不到我的东西。」 「我只是…」 「好了你快走吧,我累了。」李心伦脱下外套,把一整袋的啤酒跟宵夜丢在桌子上。 「等等,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 「你跟…刚才…那个女的。」杨海晴整张脸都红透了,虽然觉得尷尬不已,但她还是决定要说完。 「怎样?」李心伦毫不在乎的嚼着她的宵夜,一脸不耐。 「你跟她是什么关係?」 「我跟她是什么关係,跟你有什么关係?」 「这…很吵啊!那个女人三更半夜叫成这样…我明天还要考试呢!吵得我都看不下书了!」杨海晴对着李心伦无所谓的语气感到有些许恼火。 「吵?哈哈哈哈!她那样子叫吵?哈哈哈…」李心伦突然无来由的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 「忘了吗?只不过是几年前而已,我倒还是记得很清楚。说起来,你的叫声可是比我遇过的女人都还要浪好几十倍呢!」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喝醉了吗?」杨海晴尷尬的整张脸都僵硬了。 「装什么糊涂?我们早就不知道做过好几百次了,有什么好装清纯的啊?还是说你在想念我呢?嗯?」 「你…总算露出本性了啊。」杨海晴咬紧了牙根,她几乎被李心伦的那些言语攻击的无地自容。 「搞清楚,今天是你来犯我,早就说好不要干涉彼此的生活你就是不听!」 李心伦好像是真的喝醉了,她面目狰狞的把杨海晴按压在墙上。 「放开我,李心伦!!!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哼哼,你这骯脏的身体,我连碰都不想碰。」 「你果然还在记恨那件事!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住进来我家?你想报復我吗?」 「别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对我而言你就跟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报復你?我还是省省力气吧。」 杨海晴心灰意冷的看着李心伦,原来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件事,的确,她是有什么资格跟立场奢求李心伦把那件事放下? 「你这是什么眼神?杨海晴,你给我记清楚,被伤害的人是我,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我?」 李心伦忿忿的说着,「你没听懂吗?不准你再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你的眼神里只能有懊悔、害怕!你害怕再次面对我!」 李心伦恼羞成怒的把杨海晴压倒在床上,力道之大让杨海晴不管如何使劲都无法挣脱。 「放开我!李心伦!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杨海晴挣扎着,但她越是反抗,李心伦就越是怒火中烧。 「我要做什么?我要让你记住我的痛。」衣服一件不留的被扯开,李心伦啃咬着杨海晴每一吋雪白的肌肤。 很美,不愧是多年前曾经让自己深深爱着的女人,不知道她的敏感带是否跟以前一样?李心伦迷恋的看着全身赤裸的杨海晴。 「不要!放开我啦!李心伦!你疯了吗?」 不理会杨海晴的抗议,李心伦尝试性的俯下身,缓缓的舔吻着杨海晴胸前的突起,技巧性的用舌尖在上头来回绕圈,另一手轻轻划着她背部的敏感处,李心伦的每个动作都不禁让杨海晴销魂蚀骨。 双腿被暴力的撑开,李心伦赫然发现杨海晴的下体竟然湿得一蹋糊涂,这让她无比兴奋,强烈的慾火让她心里头最后一丝的理智线也溃堤了,就这么猛然的进入杨海晴的体内 「啊…痛…」杨海晴自从李心伦离开后就再也没给任何人碰过,突如其来的进入让她的下体撕裂疼痛,杨海晴用力的将指甲深深的嵌入李心伦的背。 李心伦拼命的、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机械式的动作,只是疯狂的想发洩似的。除了耻辱以外,杨海晴再也不晓得这个可怕的夜晚,李心伦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只是令她羞愧的是,在痛楚过后,取而代之的是在体内深处袭来阵阵酥麻快感的浪潮,一次又一次的淹没了杨海晴。 杨海晴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对李心伦的强烈慾望,身体的感受确确实实的战胜了理智,她忍不住发出阵阵的娇喘声,「啊…啊啊………」 李心伦望着身下孱弱娇喘的海晴,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眸正在微微的闪动着,她不禁感到有些莫名的悸动… 凭着记忆中探索着杨海晴体内的每个敏感地带,李心伦努力的刺激着每一处让杨海晴有反应的地方。 「啊…喔…伦……伦……啊………」杨海晴忘情的叫着李心伦的名字,这让李心伦更加失控的加快了手边的动作,很快的杨海晴便全身抽蓄的达到激烈的高潮。 接着,李心伦像着了魔似的疯狂的啃咬着杨海晴的脖子,杨海晴甚至连一点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 「你真贱。」留下满脸泪痕的杨海晴,李心伦丢下这句话便甩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海晴无力的瘫软在床上,床单上混杂着汗水跟体液,空气里瀰漫着些许的腥臊味,不知过了多久,杨海晴才疲惫不堪的沉沉睡去。 隔天醒来,杨海晴发现李心伦房里所有重要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一空,她果然又悄悄的离开了,连一点让杨海晴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就跟那时候一样。 杨海晴不禁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久违的缠绵代表着什么意义?虽然感觉像是被李心伦强迫,但其实自己也没有真正的抗拒,也根本不打算挣脱。 更该死的是,那种久违的、欲仙欲死的性爱竟让她觉得好怀念,杨海晴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是有点沉浸其中,而李心伦肯定感受得出来。 想起以前她曾经问过李心伦的一个问题,她究竟跟李心伦老是带回家上床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有什么差别? 「性跟爱是可以分开解释的,如果在性的过程中没有接吻,就不算是爱囉!」 那时候记得李心伦是这么跟杨海晴解释的。 而昨夜…李心伦并没有吻她…… 杨海晴拉开窗帘,阳光马上充满整个房间,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不禁感到有些迷惘。 tobecontinued… (五) 杨海晴只花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把李心伦在学校的资料查得一清二楚,当学生会长就是有这点好处。 坐在学生会社办里,她缓缓的翻着那叠关于李心伦的资料,这些都是她拜託她的直属学妹祈雨月蒐集而来的。 祈雨月是新闻社传奇人物祈雨阳的妹妹,但其实祈雨月的情报蒐集能力并不亚于她姐姐,这倒是帮了杨海晴很多忙。 不过更重要的是,祈雨月与李心伦是同班同学,调查起来更是容易的多。 李心伦今年重读大一,曾经留级两年,去年才刚从美国转学回来,网球校队王牌,父亲是学校现任校长,而她的各科成绩已经连续两学年排名蝉联全校第一。 而最新一期校刊《男学生梦中情人》专栏,李心伦更是全校排名第二,不管从各方面看来都是无可挑剔的优秀。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吸引着眾人的目光,总能成为人群中最闪亮的那个焦点。 有些人就是天生拥有这种光芒,一举一动、一顰一笑都是那么的令人瞩目,甚至连缺点看起来都会变得像是优点,李心伦毫无疑问的就是这种人。 「怎么样?海晴学姐,你还想要知道什么吗?」祈雨月露出期待的眼神看着杨海晴,一脸兴致勃勃。 「可以查的到她为什么要从美国回来吗?」杨海晴闔上那份报告,里头虽然记载的很清楚详细,但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知道的。 「好,我再去查!」 「谢谢你,雨月!」杨海晴对着祈雨月笑了笑,这个爱撒娇、爱黏人的学妹真是可爱极了,想想要是自己要是有妹妹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学姐为什么要调查李心伦呢?难道你也跟班上那些女生一样对她有兴趣吗?」 「她在你们班上很受欢迎吗?」 「对啊,我敢说班上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女生在暗恋她,毕竟她现在没有交往对象,人人都有机会的嘛。还有啊学姐你看,《男学生梦中情人》李心伦虽然只排第二,但要是加上同性的票,她肯定是第一名的。」祈雨月滔滔不绝的说着。 「她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子。」杨海晴苦笑着,想起以前只要一到情人节,她就会和李心伦一起拼命的吃着巧克力的景象。 「哇!学姐你该不会认识李心伦吧?要记得帮我跟她要签名喔!她打网球的时候真是帅呆了!好吧,偷偷告诉学姐喔,我也是班上那一半以上的女生之一啦!」祈雨月露出了个害羞的表情。 「怎么连雨月你都…」杨海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学妹,嘖,李心伦的魅力真是凡人无法挡。 杨海晴看了看錶,惊觉已经上课好几分鐘了,虽然她自己下一节是没有课,但是一年级的祈雨月应该要上课吧? 她赶紧对着祈雨月说,「没事了,你快点回教室去上课吧。」 「嗯,好。」正准备回教室时,祈雨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杨海晴说,「对了,学姐,你的”那个”最好遮一下在去上课比较好喔!」 「什么?」 「你脖子上的那些草莓嘛!原来学姐你有男朋友了呀,嘖嘖嘖,都自己暗槓起来了!也不分享一下,你男友好像对你很狂野吼?」祈雨月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从包包里拿出随身的小镜子递给杨海晴。 接过镜子一看,杨海晴才发现她的脖子上的确是有好几个红的吓人的草莓,更惨的是还有两三个明显的血齿痕。 天啊!李心伦这傢伙八成是故意的! 这下子该怎么办?下午要请假吗?不行!这样子好不容易的全勤就没了,杨海晴不管是发高烧甚至肠胃炎都会死撑着抱病来学校,她才不能被这几个区区的草莓打败。 杨海晴思索了一会,才想到她可以去买条围巾把这些可笑的记号给遮住,虽然今天天气很热,不过应该没有人会想那么多吧? 她再次的看了看刚才祈雨月收集而来的那叠资料,确定李心伦有修今天下午三四节的两性关係通识课程,而刚好杨海晴那两节课是空堂,去旁听看看也无所谓吧? - 李心伦两眼呆滞的坐在教室最后方,心乱如麻。 因为她清楚的看见杨海晴就坐在自己右前方的位置上,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可笑的围巾。 明明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的跟杨海晴把四年前的事情解决,她却又软弱的选择逃避,李心伦实在是恨透无能又胆小的自己。 又是杨海晴。 为什么每次杨海晴都可以那么容易把她的计画给打乱?她实在是想不透,杨海晴究竟有什么能耐,总可以轻易的把李心伦的心情给弄得七上八下、鸡犬不寧。 昨天晚上的那场失控的可笑闹剧,完完全全也不在李心伦的预料之中。 李心伦原本只是打算住进杨海晴家,接近她、偶尔带几个女人回家打乱她的情绪,然后让她再一次注意自己。 让杨海晴再一次爱上自己,然后换李心伦狠狠的把杨海晴拋弃,让杨海晴好好尝尝被始乱终弃的滋味。 这是李心伦原先在心里打好的如意算盘,孰不知…唉…… 还没报復到杨海晴,李心伦反而觉得自己已经遭到了报应,因为在昨晚那场超出预期的性爱中,她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对杨海晴非常在意,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去承认。 当李心伦望着在床上一丝不掛的杨海晴,看着她那微微颤抖着的美丽胴体,甚至在高潮的时候大喊着自己的名字…… 克制不住想要吻杨海晴的衝动,李心伦只得强迫自己在结束后匆匆离开。 李心伦又再度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前方的杨海晴,她看起来心情似乎没受到太大的影响,仍然是非常认真的上课做笔记。 杨海晴究竟知不知道李心伦就坐在她的后方?要是知道了,她还能够如此置身事外吗? 烦躁,加上一股莫名的衝动,李心伦恼火的拿起手机迅速拨打着简讯。 "我答应跟你交往,待会下课来教室找我。" 李心伦输入了程洋琪的号码,然后按了传送键。 李心伦趴在桌上,闔上眼睛的那瞬间,很该死的,从前那段回忆又再度的、像跑马灯似的在脑海里一幕一幕、缓缓的浮现。 -- 李心伦缓缓的走到学校顶楼的天台上,现在是上课时间,正常来说这里不会有人,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菸点燃,深吸了一大口,然后不疾不徐的把菸慢慢的吐了出来。 今天的天气非常炎热,李心伦找了一处阴影便席地而坐,她抖了抖菸灰,然后望着那根菸,她从来不觉得抽菸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即使她已经抽了两年多的菸,她仍然不怎么喜欢香菸的味道,甚至还有点讨厌。 她皱了皱眉头,拿起菸又深吸了一口,然后把菸蒂丢在地上踩熄。 是什么时候开始过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距离上一次翻开课本、认真的坐在书桌前唸书已经过了多久?两年前?还是三年前?李心伦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移动到大太阳底下,她在地上随兴的躺了下来,今天的天空非常湛蓝,她所就读的学校在山区,远方的翠绿树林、层层白云、蔚蓝的天空,美的就像幅画一般。 刺眼的阳光让李心伦几乎睁不开眼,她索性乾脆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阳光的热度在身上四处流窜。 「总算找到你了。」 李心伦慵懒的睁开眼睛,看见杨海晴正紧皱着眉头盯着自己,那双碧绿色的美丽眼睛不停的闪耀着光芒,嘖,真是越看越刺眼。 「干嘛?你真的很爱管间事。」李心伦无奈的爬起身,她又点了根菸,把身体靠在女儿墙上望着远方的山景。 「又抽菸?抽菸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你还未成年耶!这样是不对的行为。」杨海晴不耐的上前抢过李心伦的菸,然后厌恶的丢在地上踩熄。 「你到底为什么要管我?」 「谁叫我跟你是该死的青梅竹马的关係?谁叫我家就住你家隔壁?谁叫我们家是世交?谁叫我爸跟你爸是好朋友?谁叫我刚好是你的同班同学?谁叫我们是该死的从还没出生就被指腹为婚、结果生出来发现两个都是女生的孽缘?」 「哈!指腹为婚,你还记得那件事喔?」李心伦每次想起那件事都会觉得好笑,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指腹为婚这玩意?而且竟然在还没确定性别之前就指腹为婚,他们两家的父母真的是蠢毙了。 「废话,你以为我爱管你喔?要不是你爸老是打电话拜託我爸叫我负责带你回家,我才懒的理你。」 「我爸关心的只有公司跟外面的女人,对他而言我跟阿赫根本就不重要。他会叫你来管我只是怕我丢了李家的面子,根本就不是在关心我。」 「你妈妈已经过世了,他当然可以交女朋友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哼,以为我不知道吗?就是因为我爸在外面有了女人,才害的我妈整天以泪洗面、甚至鬱鬱而终的,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我爸说,其实你爸根本就不爱你妈,所以…」 「所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外面劈腿乱搞吗?那当初何必跟我妈结婚?一个丈夫对于家庭一点责任感都没有,还敢称自己是个男人、是个父亲吗?我跟阿赫都不是我妈亲生的,可是她却对我们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好!可是我爸呢?我根本数不出来他一年待在家里几次!」 「那你就为了报復你爸这样糟蹋自己吗?伦,我知道你比谁都聪明,也比谁都还要有才华,回来走自己该走的路不好吗?何必偏偏这样找罪受?」 「我翘家、翘课并不觉得是受苦啊,我选择离开那个封闭的家,只有这样我才会感到自己是活着的。」 「阿赫也很担心你,你应该也知道吧,他对你…」 「他是怎么看我的我当然很清楚,但是对我而言他就是我的弟弟、我的家人,我对他一点其他的想法都没有,或许我离开家,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吧。」 「他是真心的爱你,为什么不接受他呢?他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 「阿赫在我心里是个特别的人,我很爱他,但并不是那种爱。他要爱我是他的自由,我没有资格阻止他,但我也不会接受他。」 杨海晴不解的看着李心伦,关于江赫的事李心伦从来不曾多说过,杨海晴只记得江赫从小就失去家人挚亲,然后被李心伦的父母所收养。 沉默了好一会,杨海晴才继续说了下去,「我听说你又带女生去你住的地方过夜了。」 「那又怎样?」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女生?」 「嗯,或许是吧?喜欢女生有什么不好?女生又乾净又香,听话又乖巧,比充满汗臭味的男生要来的好多了。」 「是是是,我才不管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你至少也找个固定的交往对象嘛!老是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夜情,简直就是糟糕透顶。」 「我找不到可以让我认真的对象啊,大多数的人也只是喜欢我的外表,从来没有人肯真正用心了解我。」 「我相信有很多人想要了解你啊,只是你从不打开心扉,能有谁可以走进去呢?」 李心伦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无奈的笑了笑说,「海晴,你说像我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的?」 「你这句话应该对那些对你穷追不捨的人说吧?我想,应该没有人会不清楚你的魅力。」 「是吗?我看你好像就不太清楚,我追过你好多次,你也都拒绝我了不是吗?」 杨海晴敲了一下李心伦的头,「笨蛋,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以为我会对你有什么遐想吗?」 「我跟阿赫也是从小一起长大,我还是他的姐姐耶!他还不是爱上我?」 「你们根本就不是亲姐弟啊,年纪也差不多,跟你这种美女姐姐天天住在一起世界上有哪个男生会不动心?」 「别提了,那根本不重要。」李心伦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菸,她看了一眼杨海晴,然后又把菸放了回去。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回家?」 「我想回家的时候自然就会回家。」 「那你什么时候想回家?」 「总之,不会是现在就是了。」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跟我回家?」 「你说呢?你明明就很清楚不是吗?」 李心伦用近乎奢求的眼神望着杨海晴,她的表情非常认真,这么多年来,她已经用过好几次这种眼神看着杨海晴。 「不可能,别傻了,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也不是同性恋。」杨海晴叹道。 「这世上会这么直接了当的拒绝我的人,我想只有你一个。」李心伦无奈的笑了笑。 「心伦,放弃我吧,我可以当你最好的朋友,可以当你永远的知己,但我就是不可能当你的女朋友。」 「是吗?如果我是男生,那你就会愿意跟我在一起?」 「是啊,我可能还会嫁给你喔?指腹为婚嘛。」 李心伦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看着杨海晴说,「海晴,真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吗?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我可以戒菸,可以回家,可以乖乖的回教室上课,我不会跟其他女人乱搞,我也可以用功念书考大学,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那些本来就是你该做的事。」杨海晴无奈的苦笑着。 明明就比谁都还有唸书的天份,李心伦却对唸书毫无热情。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杨海晴以外,唯一能勾起李心伦兴趣的就只有网球了,自从李心伦开始打网球至今,她就从没输过任何一场比赛,甚至是跟职业女网的选手较劲,她也毫不逊色,虽然才唸高中而已但据说目前已经有好几个厂商争先恐后的要抢着赞助李心伦打网球,虽然李心伦并不缺赞助金,但对她而言这是一种荣誉,一种成就感。 沉默了好一阵子,李心伦才又对着杨海晴说,「你别那么严肃了,难道对你而言,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我不能否认,当然有,当你第一次对我告白的时候,我真的有点动心,只是有一点点而已喔!」 杨海晴也靠上了女儿墙,看了看远方的山景,然后才转头望着李心伦说,「但是我很快的就发现,就算我跟你在一起了,将来有一天一定会分开的,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分开?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就算再怎么喜欢,该是事实的总要面对,两个女生是绝对不可能长久的,你不懂吗?」 「我是不懂啊,为什么?」 「因为同性恋是不正常的啊,磁铁要异性才会相吸,在动物繁衍的过程中也是一公一母才能…」 「你是磁铁,还是人类?」李心伦冷冷的看了杨海晴一眼,又接着继续说道,「你是动物,还是人类?」 杨海晴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海晴,接受我吧,不要去在意那些世俗的眼光好吗?」 「哪个人不是活在世俗的眼光下?看到一个全身光溜溜的人走在路上,你会觉得很奇怪吧?对我而言,要我当同性恋就跟叫我光着身子走在路上一样,见、光、死!」 李心伦忍不住翻了白眼,「我喜欢女人,但我又没有想裸体逛街。」 「算了啦,跟你斗嘴我赢不了你。」 「所以你这辈子都不会接受我吗?」 「除非这世界上不能接受同性恋的人全部消失,然后只剩下能接受同性恋的人,那我就会跟你在一起。心伦,你说的没错,你要是男生,我一定马上毫不犹豫的跟你在一起」 「那根本意思就一样啊!」 「我有什么好的?我也没比你美、个性又差、又爱管间事,你随便都能找的到比我更好的女生,何必执着于我呢?」 「要是感情这种事可以勉强的话,那我一定也会强迫自己不要喜欢你,喜欢上你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嘛!」 杨海晴笑了笑,「知道就好。」 像这样类似的对话,已经重复好多年了,为什么感觉却好像怎么说也说不腻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杨海晴的,李心伦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杨海晴这辈子肯定会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怎样也无法消除。 tobecontinued… (六) 「姐姐,我好饿喔!」今年刚过六岁生日的江赫,拉了拉江雪围裙的衣角。 「阿赫,再等一下喔!饭就要做好了。」江雪温柔的对着江赫说,对从小就失去妈妈的江赫而言,大他十岁的姐姐江雪就跟母亲没两样。 「哥哥什么时候要回来?」 「等哥哥棒球队的集训结束之后就会回来了,等他回来再叫他陪你玩,这样阿赫就不无聊了好吗?」每次提到哥哥,姐姐的脸上就会浮现出幸福洋溢的表情。 「嗯!」江赫天真的点点头,满心期待着哥哥回家。 过了二十分鐘,哥哥江哲总算回家了,他穿着棒球衣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实在是很帅气,他如往常一般把在门口迎接他的江赫给高高的抱了起来。 「哇,我们家阿赫又长高了呢,怎么每天都长高啊?这样的话都快要比哥哥高了呢!」江哲温柔的抚摸着江赫的头发。 比起姐姐,江赫觉得他更喜欢哥哥,对他而言哥哥比常常不在家、一回家就喝酒闹事的爸爸更像爸爸,哥哥大他十一岁,也是他最崇拜的人。 江哲在学校的棒球队是担任最厉害的第四棒,还是全国的高中棒球比赛的全垒打记录保持人。江赫心想,等他长大以后一定要跟哥哥一样厉害! 「阿哲,你带阿赫先去洗澡吧,待会就可以吃饭了。」 「嗯,好。」江哲对着江雪露出温柔的表情,然后在江雪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你…在阿赫面前做什么呢!」江雪的脸颊上浮起阵阵红晕,看起来很害羞。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喜欢你,阿赫也很喜欢你,对不对?阿赫?」 「嗯嗯,我最喜欢哥哥跟姐姐了!」 「真是的。」 江哲笑了笑,然后一把抱起江赫说,「阿赫,走吧,哥哥带你去洗澡。」 走进浴室,泡进浴缸里,看着哥哥结实的肌肉江赫就觉得好羡慕,好想快点长大,跟哥哥一样又高又帅。 「哥哥,要是你跟姐姐是我的爸爸跟妈妈就好了,我不喜欢爸爸,也不记得妈妈了。」 「我也想当阿赫的爸爸,也想要跟小雪结婚,然后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可是这样是不行的…不行……」江哲喃喃自语的说着。 「为什么不行?我讨厌爸爸,他只会欺负姐姐,只会打我跟哥哥,我讨厌他!」 「嗯,我也讨厌爸爸,阿赫你再忍耐一下,有一家职棒来找哥哥签约了,等哥哥高中一毕业就可以当职业球星了喔!你就可以在电视上看到我打棒球了,到时候我就带你跟姐姐离开这个家,再忍耐一年就好了,阿赫长大了,最乖了。」江哲温柔的抚摸江赫的头发。 「好。」江赫努力的点点头,一年之后他就要上小学了,他已经长大了,等离开这个家,他就不能老是给哥哥跟姐姐添麻烦,他要学会自己洗澡、自己玩,已经不可以再像现在这样黏着哥哥跟姐姐了。 洗澡洗的差不多了,江哲擦乾了自己跟江赫的身体,然后换上乾净的衣服,踏出浴室,厨房传来阵阵的饭香,让江赫觉得肚子好饿喔! 「呀!!!」突然之间厨房传来了江雪的尖叫声,江赫吓了好大一跳,江哲更是第一时间马上就衝进了厨房,江赫也马上跟了过去看。 「你干什么!别碰小雪!!」江哲怒气冲冲的挡在江雪面前,江雪吓的全身发抖,看起来害怕极了。 「干嘛啊,爸爸回来了你们这是什么反应?」江雄踉蹌的左右摇晃着,大概又是在外面喝的烂醉,每当看见爸爸的这个样子,江赫都会吓的全身发抖。 「阿赫,来,给爸爸抱一下。」江雄醉醺醺的对着江赫走了过去,这让江赫又不禁想起上一次他被爸爸打的全身瘀血的画面,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我不要!我不要!哥哥…救我!!!」 「你别碰阿赫!你没资格回来这个家!!!你滚!!!」江哲马上抢先上前一步把江赫抱起来,然后把江赫塞进江雪的进怀里。 江哲双手一张,挡在了两姐弟的面前。江赫觉得,哥哥的这个背影,真的好宽、好巨大、让他好安心。 江赫发现姐姐跟他都已经不再发抖了,再也不用害怕了,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他们!他一点也不怕爸爸! 「臭小子,别嚣张啊,不过一个未成年的小鬼,你以为你是谁?我是你老子!」江雄瞬间表情就变了,他齜牙咧嘴的瞪着江哲,江赫不禁又开始害怕了起来。 「你不是!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我已经是男人了,小雪跟阿赫由我负责来保护!」 江雄看着江哲放在屋子角落的球棒跟手套,冷笑着说,「怎么样?打棒球很了不起吗?要不是老子,你们三个早就饿死了!还有球可以打吗?还不都得感谢老子!」江雄拿起江哲的球棒,一脸不屑的端详着。 「别碰我的东西!放开你的脏手!」江哲火大的衝了过去,想抢回那支球棒。 「听说你跟职棒球团签约了?当棒球选手赚不少钱吧?以为这样就想要带着小雪跟阿赫离开吗?门都没有!」 江雄冷不防的举起球棒,就往江哲的右手臂上狠狠的挥了过去,江哲一时之间也没能躲的开,球棒就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手臂上。 「啊!!!!」江哲痛的倒在地上,露出一脸痛苦扭曲的表情。 「嘿嘿,我看这下你的手没断掉也废的差不多了,看你还怎么打棒球!反抗我的人都去死!去死!去死!哈哈哈……」江雄得意洋洋的望着倒在地上的江哲,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一脸满意的走进房间了。 「阿哲、阿哲,有没有怎样?」江雪连忙上前把江哲扶起。 「我的手…好痛………」 「快叫救护车,阿赫,快拿电话给我!阿哲,阿哲……」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江哲的右手臂骨折,更糟糕的是医生诊断出有些许骨头的碎屑插进江哲的肌肉神经,可能要开刀取出,手术加上復健就至少需要一年。 虽然復健后他的右手正常生活完全没问题,但却再也不能从事激烈的运动,这也意味着,江哲再也不能打棒球了,加入职棒,带着江雪跟江赫离开这个家的梦,也彻彻底底的粉碎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之后江赫就常常听见哥哥说这句话,他再也无法在江哲的脸上看见开心的笑容,江雪也是一天到晚露出忧鬱的表情,江赫知道现他只能祈祷,爸爸今晚不会再回家,或甚至不会再心情不好喝醉酒,痛打他们一顿。 半年过去了,棒球队因为失去了中心打者第四棒,在比赛不断失利,队友也把矛头指向受了伤的江哲,恶毒的批评、谩骂,江哲一天比一天过得更消沉,从前那个开朗、活泼,充满朝气的哥哥消失了。 但江赫唯一庆幸的是,哥哥对姐姐跟江赫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每天回家还是会陪江赫洗澡,然后轻轻的抚摸着江赫的头发。 就算江哲再也不能打棒球了又如何?江赫觉得,只要他跟哥哥姐姐还能够在一起那就足够了,他也不奢求什么,只要他们三个人可以永远在一起,他相信哥哥跟姐姐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对,只要能够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啊!!!不要!!!!!」 某天夜晚,江赫突然听见了江雪的凄厉惨叫声,他从熟睡中被吓醒,迷迷糊糊的站起身,他摇摇晃晃的走向江雪的房间,打开门的瞬间,他彷彿像是看见了地狱。 江雪满脸都是泪,衣衫不整的缩在墙角不断发抖,她吓的脸色惨白,嘴里喃喃自语的说些江赫听不懂的语言。 江哲手上拿着沾满血的菜刀,他的手不断发抖,表情却异常平静,只是像个机器般不断的重复说着,「人渣……这是你逼我的…人渣………」 江雄浑身是血的倒在地板上,肚子上血肉模糊绞成一团,几乎都快看见内脏了,地板上喷的到处都是血,整间房间像是人间炼狱一般。 江赫瞪大了眼,看着他在世上的三个亲人,他突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过了好几分鐘,江哲才发现呆站在门口的江赫,他惊醒了过来,把刀子丢在一旁,上前抱住了弟弟,像个孩子般哭了出来。 「阿赫,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想要保护姐姐、想要保护你…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最爱最爱的人………」 「我半夜听见开门的声音,就发现爸爸回来了,他又喝的烂醉,走进小雪的房间……我不会再让他碰小雪!我已经发过誓了!当我看见他撕开小雪衣服的那瞬间,我的理智就彻底崩溃了…我…我才发现…我谁也保护不了……只要爸爸还活在世界上的一天……我就谁也保护不了了…只要他还活着……」江哲抱着江赫,眼泪扑簌簌的不断流下来。 「哥哥,不要怕,有我在,等我长大换我保护你、保护姐姐。」江赫学着江哲,不断轻抚着江哲的头发,彷彿像在安慰一个伤心的孩子般。 「来不及了,再也来不及了,我犯了罪,世界上最丑恶的罪,我…我杀了爸爸…」江哲茫然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 再度走回房间时,江哲他手中多了一瓶沙拉油跟一个打火机,他把油淋在江雄的尸体上,然后把空罐子随手一丢,拿着打火机的那隻手不断的发抖,眼神充满了空洞。 「我要让这一切消失…小雪…你带着阿赫走吧,走吧!去过新的人生,我要带着这个人渣一起消失!」 「不要!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阿哲,我爱你,不管要去哪里,我要跟你一起……」江雪上前抱紧了江哲。 「不可以,你要是跟我走了,那阿赫怎么办?阿赫…谁要照顾阿赫?」江哲温柔的推开了江雪,然后一脸担心的看着江赫。 「我也不走,我已经长大了,不能老是给哥哥跟姐姐添麻烦,我要跟你们在一起,三个人,永远在一起。」江赫坚定的看着哥哥跟姐姐。 「阿赫…对不起…对不起……」江哲跟江雪抱紧了江赫,三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对!不管去哪里,都要三个人在一起。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 江哲点燃了打火机,然后往江雄的尸体丢了过去,火焰马上熊熊燃烧,整个房间顿时浓雾四起,江赫吸了一大口烟,呛的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不断的咳嗽,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渐渐失去意识,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可是他一点都不怕,因为,他可以永远的跟哥哥还有姐姐在一起了,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在最后的那一剎那,他看见哥哥深深的吻了姐姐,两人的脸上,尽是幸福洋溢的表情。 要是,哥哥跟姐姐是我的爸爸跟妈妈就好了。 江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 再度张开眼睛的那瞬间,江赫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不然,不可能会有像这么样一个纯洁的天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醒了?」小女孩开心的对着江赫笑了笑。 「这里是天堂吗?那我的哥哥跟姐姐呢?」江赫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十分柔软的床上。 「你们家发生意外,你的家人全都在那场火灾里过世了,你是唯一倖存的人。」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皱着眉头说。 「来,先喝点热牛奶吧,你已经躺了三天了,身体还很虚弱。」一个长相慈祥、声音非常温柔的女人端着一杯牛奶递到江赫的面前。 「倖存…所以我还活着吗?为什么我还活着呢?」江赫疑惑的看着那个男人。 「那天晚上心伦睡不着觉,硬是我要陪她出去散步,我不肯,她便自己偷偷溜了出去。结果她刚好发现你家失了火,你们家起火的地点刚好在窗户旁,心伦发现你就倒在窗口,很幸运的窗户并没有锁,她就衝了进去把你拖了出来,至于你爸爸跟哥哥姐姐,就已经来不及了……」 「我有很快就叫消防车跟救护车喔,可是真的已经来不及了。」小女孩的表情似乎有些懊恼。 「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鸡婆的救我?为什么不让我跟哥哥还有姐姐在一起?为什么……」江赫忍不住哭了出来,为什么他会活着?他根本就不应该活着才对啊! 「你是笨蛋喔?我救了你耶!说这什么屁话?」小女孩一脸不爽的看着江赫。 「心伦,让他自己冷静。」女人牵起女孩的手,便跟着那个男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呜呜呜…哥哥…姐姐………」江赫想起江哲跟江雪,突然觉得心好痛、好痛,他好想念他们。 想念着那个穿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睡觉前会唸故事给他听的姐姐,想念着那个全身脏兮兮、帅气的拎着球棒跟手套,总是会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的哥哥。 房间里只剩下江赫一个人,他放声的大哭,接下来好几天,他除了哭以外,什么事都做不了。 过了三个多礼拜,失去家的江赫就一直寄住在李心伦的家里,一天午后,李心伦又发现江赫躲在房间里偷哭,她莫名其妙的就觉得生气。 「你是笨蛋吗?你活下来了耶,你应该庆幸不是吗?」李心伦瞪着江赫说。 「可是我只想跟哥哥还有姐姐在一起,自己活着根本就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怎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果然还是个小屁孩!」 「你也才大我一岁而已。」 「可是我比你成熟多了,整天只会哭哭啼啼的,你到底是不是男生?」 「你懂什么,你懂得失去最爱的人的痛苦吗?失去了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我连一个爱的人都没有!」江赫恼火的说,李心伦根本什么都不懂,还敢对他这么冷嘲热讽的,就算是救命恩人又怎样?他根本就不想要活下去。 「我是不懂,也不曾经歷过,但我想如果我失去了爸爸妈妈,我也会一样像你那么痛苦。我的亲生妈妈是外面的酒家女,一生下我就把我丢给我爸爸,根本不曾爱过我。后来听说她走在路上被车子撞死了,我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对我而言我的妈妈只有现在这个妈妈,她爱我,我也爱她,我爸爸虽然很少回家,但我还是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那又怎样?我才没兴趣听你讲你们一家人幸福快乐的故事。」江赫一脸不爽的说着。 「我已经叫爸爸妈妈让你住下来了,你以后就当我的弟弟,由我负责保护你,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你的哥哥、也可以把我当成是你的姐姐,总之随便怎么样都好,只要你别再伤心难过了,好吗?」 江赫突然发觉此时此刻,在他眼前的李心伦好温柔、好美,他在她的眼中看见的不是怜悯,而是关爱。 心一热,江赫突然觉得好暖和。 「总之,别再哭了,如果你觉得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可以爱了,那你就来爱我吧。」李心伦温柔的抚摸着江赫的头发。 江赫愣了一下,不争气的掉下了眼泪。 他望着李心伦,露出了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个笑容。 tobecontinued… (七) 噹噹噹…… 总算下课了,杨海晴整理好笔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战战兢兢的转头看向坐在她左后方、正趴在桌上熟睡的李心伦。跟高中时一样,李心伦若不是翘课,就是几乎每节课都在睡觉。 杨海晴思考了一整晚,还是决定好好跟李心伦谈一谈,这次她已经不能够再逃避了,经歷了那一晚,她明白李心伦仍旧没有把那件事给释怀,还是跟四年前一样的怨恨着自己,时间根本没有冲淡李心伦对她的恨意。 原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甚至是曾经深深相爱过的恋人,如今怎会形同陌路? 杨海晴当然责怪过自己,如果当初她没有伤害李心伦,如果她有鼓起勇气面对那一切,或许,她们现在还是在一起的。 杨海晴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同学们都离开的差不多了,杨海晴才走到李心伦的座位面前,轻轻的摇了摇她的肩膀。 「心伦…」见她没反应,杨海晴又再次用力的摇了摇李心伦,「伦……」 李心伦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看见杨海晴的那一刻她好像瞬间清醒了,马上变了个脸,从位子上站起来,转头作势就要走。 「等等!我有事要跟你说。」杨海晴拉住了李心伦的手臂。 「没什么好说的。」李心伦烦躁的甩开了杨海晴的手,一脸冷若冰霜的瞪着杨海晴。 「你…还恨我吗?」 「哼!我还恨你吗?为什么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难道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你会不会想得太美好了一点?」 「我求求你,可不可以先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是你背叛了我,就是那么简单,你背叛了曾经深深信任过你的我。拜你所赐,我现在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更不会轻易的爱上任何人,因为到最后,那都只会让我受到伤害。」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 「杨海晴,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是很有诚意的想跟你和解。」 「何必呢?我的生命中早就没有你杨海晴这个人了,和不和解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我只希望你离我远一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伦…」杨海晴低下头,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你一直都是我很珍惜的朋友…」 「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凭什么那样叫我的名字?我不准你再这样叫我,听到了没有?」 「嗨,心伦,让你久等了。」一个留着深褐色长发的女人走进了教室,然后勾起李心伦的手说,「走吧,待会要去哪里?」 杨海晴一眼便认出来,她就是那天和李心伦在视听教室做爱的女人,她的身材跟面容都十分姣好,眼神充满自信,从她看着李心伦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正深深的为李心伦着迷。 「我有点饿了,去吃饭吧。」李心伦一脸冷冰冰的说,她连看都不看杨海晴一眼就从她身旁走过。 「好啊。」 「等等,心伦。」杨海晴赶紧挡在李心伦的面前,「我话还没有说完。」 「下次吧,我要跟女朋友约会了呢。」李心伦牵起那个褐发女人的手,那位褐发女人的脸上马上浮起一阵红晕。 「嗯?你是上次偷看的那个绿色眼睛的女生?」那女人用着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杨海晴,「你到底是谁?你跟心伦究竟是什么关係?」 「我是……」 「她什么都不是,我们别在这浪费时间,走吧。」说完,李心伦就头也不回的离开杨海晴的视线,褐发女人赶紧从她背后追了上去。 杨海晴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想起李心伦曾经天真的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要是感情这种事可以勉强的话,那我一定也会强迫自己不要喜欢你,喜欢上你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嘛!" 没错,要是李心伦当初没有喜欢上杨海晴的话…要是杨海晴当初没有接受李心伦的话…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呢? 只是现在好像不管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 杨海晴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疯了。 现在是高三生的她,不到半年就要考大学了,此时此刻正是每个高中生都须经歷的、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不过当她正焦头烂额的算着三角函数以及基础微积分时,李心伦却躺在床上看卡通看的不亦乐乎。 「你电视就不能关小声一点吗?你是故意的吗?」杨海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怒视着李心伦。 「嗯?我的确是故意的啊,你知不知道你念了多久的书啊?明明就是假日,你从早上七点起床到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你除了吃饭跟上厕所洗澡以外,都没离开过那张该死的书桌,你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睛都快要瞎啦!该休息一下了吧?跟我一起看个电视又会怎样?」 「不好意思喔,本人资质鲁钝,不像你天资聪颖,你知不知道你花十分鐘就能念完的书,我需要花两个小时啊?我哪有那种间情逸致跟你一起看电视?」杨海晴无奈的说。 「是,你努力不懈是好事,但每天脑袋的额度有限,你今天早就刷爆啦,明天请早!」李心伦走上前,硬是把杨海晴的数学讲义给收了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杨海晴没好气的说,只得放下笔,起身走向床坐下。 「那,我今天也可以住在这边吗?」李心伦也坐上床,她从背后抱紧了杨海晴,用撒娇的语气说。 「如果我说不行,你还不是会住?」杨海晴捏了捏李心伦的脸,眷恋的看着她那张白皙无暇又美丽的脸。 她实在是很羡慕李心伦,长的漂亮、身材又好,运动唸书样样精通,简直就是个天才,除了脾气差、态度高傲以外,她实在想不出李心伦有什么缺点。 「知道就好。」李心伦笑了笑,然后就直接吻上杨海晴的唇。 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杨海晴也记不太清楚了。 只是总觉得李心伦在自己心中的分量越来越不同,某一天夜晚,李心伦无可自拔的吻了杨海晴,她并没有推开她,虽然没有明讲,但两个人的关係就从那一刻开始萌芽。 于是,她们开始交往了。 在那之后,李心伦真的戒了菸然后乖乖的搬回家住,也不会再随便找女生搞一夜情,也不再翘课,虽然上课还是一样打混摸鱼睡觉,但考试的成绩依然非常亮眼。 杨海晴的父母一年到头几乎都在国外,所以李心伦便常常在週末跑去住杨海晴的家,然后两人就会像现在这样甜蜜温存一整天。 杨海晴从来就不知道,女生跟女生到底为什么会相爱?她也始终不明白,为何明明心里就很抗拒同性恋,她却又一天天被李心伦深深吸引。 李心伦的深情总是让杨海晴觉得好心动,她只能对李心伦说谎说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或许,一切的一切,李心伦早就了然于心,因为不管如何被拒绝,李心伦始终都没有放弃。 李心伦或许心里明白,等了那么多年,杨海晴总有一天会压抑不了自己的情感,总会有接受她的那么一天。 李心伦热情的吻让杨海晴有些招架不住,她觉得身体好热,突然觉得好渴望。 李心伦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了,她飞快的褪去彼此的衣物,然后把杨海晴直接压倒在床上,她迷恋的盯着杨海晴的裸体,眼神里充满了慾望。 「海晴,我爱你。」李心伦温柔地来回抚摸着杨海晴敏感的背部,边亲吻着她的耳朵。 「嗯…」杨海晴抱紧了李心伦,她不晓得为什么李心伦总是可以这么轻易的点燃她的慾火,她开始淡淡的喘息着,通常只要她发出这种声音,李心伦就会明白,杨海晴已经渴望到不行了。 探进杨海晴的私处,已经好湿,李心伦便直接刺激着她最敏感的那个点。 「啊……啊…………」阵阵的酥麻感让杨海晴忍不住喃喃呻吟着,她忘情的亲吻着李心伦的胸部,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海晴…你好美…」李心伦加快了摩擦的频率,快感像是阵阵的浪潮不断的涌上来,到达最高点的那一刻,杨海晴忍不住扭动着身体,达到了激烈的高潮。 谁也想不到的是,这时,房间门突然砰地一声打开,杨海晴的父亲一脸错愕的站在门口,「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爸…你…你怎么会突然回来?」杨海晴吓到脸色发白,只能赶快捡起衣服迅速的穿好,李心伦愣了一下,也站起身穿衣服。 撞见自己的女儿和多年老友的女儿做爱的画面,衝击性一定很大吧?杨海晴觉得一切都完了,她脸上一热,心脏怦怦直跳,羞愧的无地自容。 「你们在干什么啊?海晴?心伦?你们刚刚这是在干什么?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杨海晴的父亲怒火中烧,完蛋了,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吧? 「我……」杨海晴脸色僵硬,她突然觉得好想哭。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都是李心伦害的…都是她害的……… 「杨叔叔,我们是真心相爱。」李心伦从容不迫,十分冷静的说着。 「相爱?你们才几岁?敢跟我说真心相爱?」 「是真的,我很爱海晴!我没有骗你!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爱上她了,以后也会一直爱她,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也没办法,叔叔你就成全我们吧。」 「你给我闭嘴!你爸知道这件事吗?他怎么没有打死你啊?」 「他不知道,但我今天回去就会跟他讲。」 「你们这种不正常的关係已经多久了?你们瞒着我多久了?海晴!你说!」 「爸,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吗?难不成你要说是心伦强迫你的吗?」 强迫?杨海晴愣了一下。 对啊…杨海晴本来根本就没有想要接受李心伦的,是她一直不放弃,一直追求自己,杨海晴本来也不想要当同性恋啊…… 本来就…是李心伦先主动的…是她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吻了她…… 对,一切都是因为李心伦…全部都是她害的…… 突然一个念头,杨海晴便脱口而出,「对,是心伦强迫我的!是她逼我的!」 「你说是心伦强迫你?」杨海晴的父亲杀气腾腾的瞪着李心伦,一副想杀了她的模样。 「你…你在说什么啊?」李心伦一脸错愕的看着杨海晴,「我们明明就是两情相悦的在一起不是吗?」 「不是!我不想!我根本就不想!是你强迫我的!是你!是你!是你逼我的!我根本就不想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杨海晴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她全身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全身抖个不停。 「李心伦,原来是你这个臭丫头强迫我女儿,我就知道我们海晴最乖了,怎么可能会做这种骯脏事?原来是你!我早就知道你这傢伙品行不好了,没想到你连我女儿都要碰!」 杨海晴的父亲狠狠的摑了李心伦一巴掌,但李心伦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直愣愣的看着杨海晴。 「海晴,你怎么不跟你爸解释?我们是恋人不是吗?我没有强迫你啊!」李心伦开始有些不耐,她上前摇了摇杨海晴的肩膀,「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你跟你爸说啊!」 「别碰我女儿!」杨海晴的父亲用力的推开李心伦,她难堪的倒在地上,一脸不解的望着杨海晴,但杨海晴始终避开李心伦的眼神,她躲在父亲背后,只是一直不停的发抖。 「你死定了,李心伦,你竟敢碰我女儿!这件事我会好好的跟你爸讨论!我一定要告你!告死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给我滚!马上离开这间房子听到了没?」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解释呢?」李心伦两眼放空,她不懂为什么杨海晴要这样背叛她,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只把这个后果丢给她一个人收拾? 「你还不快滚?快滚!」杨海晴的父亲一边拉着李心伦的衣领,一边打开房门,硬是把她给甩了出去。 「杨海晴,我恨你,当我不再爱你的时候,我会恨你一辈子!」 杨海晴始终忘不了,李心伦那时候咬牙切齿,对自己恨之入骨的那种表情。 李心伦很快的就转学了,杨海晴听说李心伦的父亲逼她去美国唸书,原因是因为杨海晴的父亲念在多年老友的情分下,并没有要告李心伦,但是却要求李心伦绝对不能再出现在杨海晴的面前。 据说李心伦还因为这件事,被她父亲痛打了一顿,杨海晴的父亲也因此买了新房子,带着全家大小搬去了外县市。 从那之后,杨海晴就跟李心伦断了联系。 好几个午夜梦回,她都觉得好后悔,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鼓起勇气去承认? 为什么要把一切都推给李心伦承担呢?每当想起李心伦那时候受伤的表情,她就觉得自己好羞耻、好懦弱。 杨海晴原以为李心伦去了美国就不必再面对她,谁知道她竟然会再回来,而且很显然的,这件事情至今还是深深的折磨着李心伦。 杨海晴不断的思考着,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弥补李心伦?那个曾经被深深划开过的伤口,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癒合呢? 一阵头痛欲裂,杨海晴揉着太阳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tobecontinued… (八) 程洋琪疑惑的看着坐在她面前的李心伦。 自从上次遇见那个绿色眼睛的女孩后,李心伦就一直像现在这样鬱鬱寡欢,这些程洋琪都看在眼里,只是她始终不敢多提。 程洋琪是在校园风云人物排行榜中,打败李心伦成为男学生梦中情人第一名、也是前任的新闻社社长,人气跟名气也是属一属二的,她一向非常有自信,直到她遇见了李心伦。 她从来没有遇过像李心伦这样特别的人,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无可自拔。 很少有人会让程洋琪有这种强烈心动的感觉,况且她从前交往的对象一直都是异性,对于同性,大概只有李心伦会让她有这种感觉吧? 程洋琪看过太多太多对李心伦投怀送抱的女人了,只是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是其中一个。 沉默了好一阵子,程洋琪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跟那个绿色眼睛的傢伙认识对吧?而且还是关係匪浅。」 「不关你的事。」李心伦喝了一口咖啡,表情冷冰冰的说。 「你看你的表情,你每次遇到她就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天在视听教室之后也是,你整个人变的失魂落魄的。」 李心伦瞪了她一眼,「洋琪,你是要挖我的隐私,还是要乖乖的跟我约会?」 「我想要了解你,至少告诉我你的心事,让我替你分担一点好吗?」 「没有这个必要,那个人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程洋琪叹道,「不重要吗?看你的表情,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对我来说已经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我恨她,我一点都不想看见她。」 「看来她让你受到不小的伤害,是这样吗?我早就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想要跟我交往,只是为了在她面前演戏对吧?」 「嗯,看来你还蛮聪明的,是的,我是在利用你,即使如此你还是要跟我交往吗?」 「当然,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就算你要利用我报復她,我也是会心甘情愿的陪着你,因为我就是这么的喜欢你。」 「你这傢伙还挺有意思的。」李心伦双手交叉在胸口,慢慢的打量着程洋琪。 「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你是认真的?」 「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程洋琪喝完最后一口拿铁,一脸认真的说。 「唉,傻女孩,听着,我不会因为你帮我,就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你要知道这一点。」 「我当然明白,心伦,我只要能够陪在你身边就好。」 「那我就接受你的好意了。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是新闻社的社长对吧?」 「我去年是社长,虽然今年已经交接给学弟了,但是我在新闻社的影响力还是很大,怎么了吗?」 「你不是想知道我跟刚才那个绿色眼睛女孩的事吗?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配合我,这样行吗?」 程洋琪虽然觉得有点疑惑,但她还是马上就接着点点头说,「嗯,可以。」 -- 何曜文气喘如牛的衝进教室,手里还抓着一份新闻社最新一期的校园週刊,「赫哥、赫哥!大事不好了!」 「什么?」江赫放下手边的讲义,一脸疑惑着看着何曜文。 「就…你姐……」何曜文把手中的校刊递给了江赫,一边讲话一边喘。 江赫接过校刊,皱了皱眉头说,「什么?心伦吗?」」 ”狂贺!广设系二年b班陈灿宇同学全国广告设计平面组金牌,独家个人专访。” ”本校连续三年荣获教育部教学卓越计画,与校长有约。” ”艺人回母校!学姐回来了!安乔的成功道路!与我们分享!” ”热舞成发,活力四射!帅哥社长的一日校园生活!” ”本月我尚水!校花校草看这里!” 「这有什么吗?」江赫疑惑的看着何曜文。 「不是啦,不是叫你看这期的内容,是叫你看下一期的预告!背面这里。」何曜文把週刊翻了过来,指了指最下角的下期预告。 「这什么?怎么会这样?」江赫错愕的看着週刊的下期预告标题。 ”大爆料!学生会长杨海晴与网球女王李心伦同志恋情大秘辛!?两人在高中时期曾有一段情!下期揭晓!敬请期待。” 「这是真的吗?会长看起来那么老实,怎么可以会跟你姐…」何曜文一脸不可置信的说着,他也是学生会的一员。 江赫不悦的把校刊丢在桌上,「这种东西…到底是谁写的?」 「校刊虽然主要是报导学校的事务,但有时候新闻社也会加一点轻松幽默的笑话、比较偏主观的议题等等,还设有读者爆料信箱,所以常常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八卦被报导,像你之前退出篮球社不就有人爆料说是你的脚受伤什么的。」 「所以这是有人去爆料的吗?」 「应该是吧,所以你姐真的有跟会长交往过喔?」 「嗯,这是真的。不过这件事情除了我们家人以外,应该没有人会知道啊,这到底是谁搞的鬼?」 「如果不是有人去爆料,那难道是主角本人自己去投搞的吗?」 「本人投稿?这怎么可能?」 「对啊,听说你姐最近不是在跟新闻社的前社长程洋琪交往吗?刚刚我就有听说,是因为杨海晴心有不甘,所以就跑去爆料往事。」 「什么?海晴不是这样的人,我从小就认识她了。」 「如果不是会长,难道会是你姐吗?」 江赫愣了一下。 依照李心伦那种衝动的个性,这个推论倒是有可能,况且她一直都对杨海晴的事情很不谅解,或许真的有可能是李心伦去爆料的,而且很显然的,杨海晴会因为这篇新闻,受到不小的伤害。 「糟糕了,新闻社的校刊一直都很有名,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下一期你姐的那个大八卦,这要是出刊了……」 「我得去找心伦谈一谈。」江赫说完,马上就起身离开了教室。 -- 「为什么要这样做?」江赫把校刊丢到李心伦面前的桌子上。 「你这是对姐姐应有的态度吗?阿赫?」李心伦一脸不爽的瞪着江赫。 「少跟我来这一套,我问你,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是又怎么样?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吗?德高望重的学生会长竟然是同性恋?当初杨海晴拼命否认这件事,我今天就偏偏要公开这件事让大家知道。」 「你别傻了,这样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了呢!我可以看见她一脸痛苦的模样,看着她身败名裂,看着所有的同学跟老师瞧不起她,我就偏偏要摆出受害者的姿态,不只是交往的细节,包括她拋弃我、诬赖说是我强迫她、我还差点被她爸告是性侵犯,这些事情我也会通通会让大家知道!我也要让她嚐嚐失去所有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这样的确可以让她受到伤害,但是你呢?你同样也会受到伤害啊!这些痛苦的往事,你难道还想要再经歷一遍吗?」 「我不在乎了,要死,我也要拖着她一起死,是她先惹我的!」 「你别傻了,我会阻止你!我才不会让你做这种蠢事!」 「阻止我?就凭你吗?我都还没有跟你算帐,你明知道杨海晴也唸这所学校,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海晴在这所学校,然后让你继续逃避她吗?」 「阿赫,你少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只是为了你做最好的决定,心伦,你不要再逃避了,放过海晴,也放过你自己吧。」 「那谁来惩罚她?这几年我过的这么痛苦,为什么杨海晴就可以逍遥自在的过日子?我们开心的时候她一起开心,为什么发生事情的时候她就只会躲起来,让我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的责难?」 「我相信她这几年一定也不好受,原谅她吧,心伦,别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这样你只会失去更多。」 「我已经失去所有的东西了,阿赫,你应该也知道为什么我从美国回来吧?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要破坏这一切!」 「那我呢?我对你来说不重要吗?你就不能为了我…」 「阿赫,你是我看过最坚强的人,我不值得你为了付出任何东西。」 「心伦,我很爱你,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 「我知道,我也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还了解你的真心,你对我而言也很重要,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那就算是听家人的劝,你可以拜託程洋琪不要发那篇新闻出来吗?那对海晴、对你来说真的都太残忍了…」 「玉石俱焚就是在说这种情况吧?阿赫,你走吧,木已成舟,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江赫摇摇头,一脸无奈的望着李心伦。 -- 「学姐,是真的吗?你跟李心伦交往过?」祈雨月手上抓着校刊,讶异的看着杨海晴。 「雨月,你不要问我,我不想说……」 「喜欢女生又没有关係,我姐也是跟女生交往啊。」祈雨月好奇的说,「学姐,你之前说过你跟李心伦是高中同学吧?所以这是真的囉?你们真的在一起过啊?」 「求求你别问了,我现在心情好乱,拜託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杨海晴闭上眼睛,两手撑着额头,觉得头痛欲裂。 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她就真的那么恨自己吗?杨海晴现在不是在害怕这段往事会被掀开,而是,她知道李心伦已经是铁了心要报復她。 李心伦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做事绝不拖泥带水的那种人,她接下来的报復行动,可能不仅仅是校刊而已,或许还有更恶毒的也说不定。 「喔好吧,那,学姐你之前拜託我查李心伦从美国回来的原因,我已经查到了,你会想听吗?」 「真的?」 「对呀,呃,还是你想先冷静一下?」 「不用,你现在告诉我吧。」 「嗯,好吧,咳咳!那我要开始说了喔?」祈雨月把椅子拉近了点,一脸神祕的说,「学姐你知道李心伦是用哪隻手打网球的吗?」 「哪隻手?不就是右手吗?她是右撇子。」 「果然没错,那你知道她从美国回来以后都是用哪隻手打球的吗?」 「呃,难道不是右手吗?」 「学姐你很逊耶,她在学校那么有名,亏你还是学生会长,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我从来不听八卦、也不看校刊的嘛!我怎么会知道。」 「好吧,那不重要,总之,她现在是用左手打球。」 「左手?为什么?」 「她前年在美国打青少年锦标赛,在准决赛的时候拉伤了她右手的韧带,好像再也不能用右手了。」 「什么?她受伤了?怎么会?她在学校比赛不也都拿第一吗?还有全国大专盃……」 「她是用左手打的,国内网球的水准对她而言用左手绰绰有馀,但是在国外就完全行不通了,听别人说,她已经放弃她的网球生涯了,真可惜,要是她没受伤的话……」 「怎么会?她是那么的热爱网球,不能再打网球,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杨海晴开始努力回想…呃…李心伦疯狂上她的那天,到底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啊?不过那时候太混乱,她真的想不太起来了。 「学姐,你不去阻止吗?」 「阻止什么?」 「当然是校刊啊!你要放任着不管让我们新闻社发出那篇八卦吗?通常会让我们登在校刊上的八卦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耶,你不快点去阻止吗?」 「我要怎么阻止?」 「就凭你是学生会长啊!而且这种标题也实在是太没水准了吧?就算是我也不会这样。而且这个爆料之前在校稿的时候明明没有,一定是突然被加上去的,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算了吧,标题都已经爆出来了,还怕别人知道内容吗?」 「可是想也知道内容一定会把你写的很难听耶!而且李心伦现在是在跟洋琪学姐交往,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之我们要去阻止啦!」 「可是……」 「别再可是了啦,走啦走啦。」 「去哪?」 祈雨月一脸正经八百的说,「新闻社啊。」 tobecontinued… (九) 杨海晴和祈雨月一前一后踏入新闻社办,果然看见程洋琪正坐在椅子上翘着脚,敲打着电脑。 程洋琪一见到杨海晴,马上放下手边的工作,起身笑了笑道,「嗨,杨海晴会长大人,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我们新闻社?有什么指教?」 「洋琪学姐,这是你搞的鬼吧?」祈雨月不爽的把校刊丢到程洋琪面前的桌上。 「雨月,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一年级的社员我最看好你,我还跟现任社长推荐下一届一定要由你来接任社长,你现在对我这是什么口气?」 「抱歉,洋琪学姐,我知道你是很用心在栽培我。可是这篇预告实在是太偏激了,而且昨天要出刊前,我并没有看到这个内容,这是不是有人要刻意陷害海晴学姐?」 「陷害?你也知道新闻社从不做空穴来风的报导,况且这则八卦经过求证,也已经证明是事实了,所以我们才会写出来。」 「可是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吗?难道你要跟我说这个标题不是事实吗?杨海晴会长?」 杨海晴满脸通红,的确是事实没错,她也没任何理由可以反驳。 「不管这是不是事实,这都已经涉及个人隐私了,洋琪学姐,我强烈要求我们新闻社下一期的校刊必须删除这篇报导!」祈雨月拍了一下桌子,非常愤慨的说。 「祈雨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要求我?我可不记得你有权利可以要求变更新闻社的校刊内容,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社员而已,我随时都可以让你退社。」 程洋琪又接着咄咄逼人的说了下去,「更何况,敢做就要敢当,杨海晴,不是事实的我们不会报导,如果是事实的话,那有什么好害怕的吗?还是说你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所以才怕让大家知道呢?」 「我……」杨海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选择沉默。 「学姐,你别怕,有我在!」祈雨月挡在杨海晴前面,对着程洋琪忿忿的说,「那你打算怎么做?要怎么样才肯删除那篇报导?」 「这几天一直有人跑来新闻社问这篇报导的事,这就表示大家很期待这篇报导,我们新闻社总不能辜负同学们的期望吧?」 「洋琪学姐,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现在不是在跟李心伦交往吗?这篇报导出来,她不是也应该深受其害吗?」 「嗯?这有什么关係?你们难道不知道,心伦就是那个爆料者吗?」 「什么?你说这篇报导是李心伦自己去爆料的?为什么?」祈雨月极度错愕的看着程洋琪,完全不可置信。 「想知道为什么吗?你可以问你亲爱的海晴学姐啊。」 「心伦她真的…她竟然………」 杨海晴虽然差不多早就猜到是李心伦故意要报復自己,可是当她亲耳听见程洋琪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觉得很受伤。 「你就慢慢期待吧,杨海晴,你一定要亲眼看看我们这期的校刊有多精彩,心伦已经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我了,我会全部写上去,全部!包括你背叛她的”那件事”,我也会详细交代清楚让全校同学们知道。」 杨海晴愣愣的说,「她全部都告诉你了?怎么可能?」 「等下一期校刊出来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我奉劝你,你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转学,你最好趁你身败名裂之前赶快逃走。」 「心伦她…就这么恨我吗?」 「杨海晴,你懂得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吗?你知道当心伦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我从她眼里看见什么了吗?我看见了她的委屈、她的哀伤、她的愤怒!你是怎么贱踏她的真心?你竟然还有脸问说,她怎么会这么恨你?」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学姐跟李心伦之间的事,你说的那么义愤填膺干嘛?」祈雨月皱着眉头说。 「哦?那要不要我也告诉你她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听完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挺你心爱的海晴学姐?」程洋琪冷冷的说道。 「我相信学姐,她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对吧?学姐?」 「对不起,雨月,这不是误会,我是真的曾经对不起心伦…」杨海晴抿紧了嘴唇,关于李心伦和她的事,确实是她的不好,她没资格、也没立场辩解什么。 「学姐……」祈雨月露出失望的神情,杨海晴只是一边摇摇头说她不打算再求程洋琪了,正当两人准备离开办公室时,杨海晴突然一个不小心,撞上了一个正要进来的男生,杨海晴赶紧道歉赔不是。 抬起头的一瞬间,她讶异的发现她刚才撞到的这个高大男生竟然是江赫,自从两家断绝往来后,杨海晴也很少见过江赫了,只会偶尔在校园里擦身而过。 在杨海晴的印象里,江赫就是一个沉默又爱哭的小男生,没想到近距离这么一看,他竟然已经长的这么高又英气逼人,至少,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了。 「呃…海晴?」江赫似乎也很讶异的看着杨海晴。 「阿赫?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来阻止那篇报导的。」江赫想起还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转过头对着程洋琪说,「你就是洋琪对吧?可以拜託你,把那篇报导撤掉吗?」 「又来一个多管间事的人了,唉,江赫,那篇报导是你姐姐叫我登的,这个你知道吧?」 「我知道,我也跟她谈过了,她的个性一直都很衝动,这篇报导会毁了她。你既然在跟她交往,难道就不能替她想一想吗?」 「我只是遵循心伦的意思,除非她反悔叫我撤除这篇报导,不然我就一定会登。」 「心伦真的全部都告诉你了吗?」 「当然,包括杨海晴背叛她的那件事,我也全部都知道了。」 「是吗?那心伦有告诉你,她有多爱海晴吗?」 程洋琪皱眉,「什么?」 「她有告诉你,她从三岁开始就喜欢海晴了吗?她有告诉你,她这辈子只爱过海晴一个人吗?」 「这……」 「这些心伦都没有跟你说过吧?」 「那又怎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杨海晴对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她早就忘了杨海晴了!」 「是吗?那这么说起来,海晴伤害过心伦的事也是过去的事了,为什么心伦到现在还是没有忘记呢?有些事情是明明想遗忘却偏偏还牢记在心的,就算想忘也忘不掉的。」 江赫停顿了一下,他望了眼站在一旁的杨海晴,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要我说明白一点吗?那就是,我认为,心伦到现在还是一样爱着海晴,所以才会这么恨她,才会把那件事情一直记在心里。」 「怎么会?这不可能!心伦对杨海晴只剩下恨意而已,谁会那样被她伤害之后,还会继续爱着她?」程洋琪一脸不可置信的喊着。 「心伦她…她还爱着我?这怎么可能?」杨海晴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们一定不相信这个事实,可是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心伦,海晴,就算是你,也不一定了解她。」 「不可能,我都这样伤害她了,她怎么可能还对我…?」 江赫不耐的打断了杨海晴的话,「海晴,老实说我也很恨你,你让心伦痛苦了那么久,虽然我相信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可是你确实伤了她的心。我阻止这篇报导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心伦,如果你真的还在乎她,想让她减轻一点痛苦,那你就亲自去跟她道歉吧。」 「阿赫,对不起…」 「你该说对不起的对象不是我。」江赫咬紧牙根,忿忿的说。 如果是江赫的话,肯定不会让李心伦受到半点伤害,只不过江赫心里非常的清楚,李心伦的眼中始终都只有杨海晴一个人。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你知道心伦手受伤的事情吗?」 「嗯。」 「心伦现在觉得任何事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失去你之后,又失去了网球,她的人生已经失去了重心,从你们分开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看见过她的笑容。求求你,海晴,现在只有你可以帮助她了,这是你唯一可以弥补她的方式。」 「可是你要我怎么做?心伦她摆明了还是那么的恨我…完全不愿意和我好好谈谈……」 沉默了一会,江赫突然问了一句,「那,你还爱她吗?」 「什么?」 「我问你还爱着心伦吗?」 杨海晴愣了一下,她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到底还爱不爱李心伦呢?她当然不能否认自己还是很在意李心伦,可是…… 眼看着杨海晴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江赫便逕自继续说了下去,「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把你最真实的感受告诉心伦,我相信她会理解你的。」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去找心伦,我也不知道你究竟该做些什么,但是,就去找她谈谈吧。」 -- 李心伦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知不觉的,她又晃到了杨海晴租的那栋公寓。 是怎样?为什么她的内心会这样忐忑不安的呢?她即将达成报復杨海晴的那个目的,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感到快乐? 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她已经没力气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李心伦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间,杨海晴应该不在家吧?想起身上还有这栋公寓的钥匙,李心伦便上了楼开门进去,她赫然发现杨海晴并没有搬回她原本被李心伦霸占的房间住,反而替李心伦保留了那个房间。 房间被整理的井然有序,连一丝灰尘也没有,看来即使没人住,杨海晴还是一直细心的在打扫这个房间。 李心伦走进杨海晴的房间,熟悉的香味让李心伦感到怀念,她的房间还是一样简单整齐,突然之间,她注意到了杨海晴的床上还是放着那隻小熊抱枕。 那是李心伦送给杨海晴的第一个礼物,这件事李心伦当然还记得。 「你不是早就不掛念我了吗?为什么还要留着这隻脏兮兮的熊?」李心伦喃喃的自言自语,想起从前的一切,她忍不住一阵鼻酸。 她想起送这隻小熊抱枕给杨海晴的那一天,那是她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同时,那天也是杨海晴的生日。 在那个时候,李心伦坚持要送一条昂贵无比的项鍊给杨海晴,但杨海晴却坚持不收,推来推去个老半天,杨海晴很固执的说,她寧愿要李心伦送她一个抱枕,也不想要她的项鍊。 隔天,李心伦只好把项鍊退掉,跑去买了这个小熊抱枕,当时,杨海晴是真的笑的很开心,那时李心伦才发现,杨海晴要的真的不多。 坐在床上,李心伦拿起小熊抱枕紧抱在怀里,突然间,她发现好像不太对劲,她感觉到小熊的肚子里,好像有个硬硬的东西。 她认真的摸了一下,好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是…书吗? 她把小熊翻到背面,发现在它的屁股上有一条小小的拉鍊,看起来像是自製的,李心伦记得当初好像没有这条拉链才对。 拉开拉鍊,她发现里头真的有一本小小的簿子,看起来很旧,封面皱巴巴的又泛黄,而且好像曾被水泼过又晒乾的那种痕跡。 好奇的翻开第一页,她赫然发现里头夹了好几张纸,把纸摊开一看,竟然是一大叠病歷。 病人的名字都是写着杨海晴,李心伦瞄了一眼症状,不禁吓了好一大跳。 忧鬱症。 杨海晴曾经得过忧鬱症吗?怎么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看了一眼就诊日期,差不多是李心伦去美国的那段时间,她又继续往下看,赫然发现就诊纪录居然长达两年。 再翻到下一张病歷,这又让李心伦更加错愕了,自杀未遂。 她赶紧再翻到下一张病歷,蓄意服药、割腕,在杨海晴得忧鬱症的这段时间,她至少自杀了三次,每一次,都很幸运的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杨海晴要这么做? 翻开那本泛黄的簿子,李心伦一看就认得这是杨海晴的笔跡,里面满满的写着杨海晴对于背叛李心伦所感到懊悔不已的心情、还有她不晓得该如何为她所犯下的错误懺悔、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李心伦、还有她非常的思念李心伦,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几乎都要崩溃了。 李心伦突然意会过来,重视乾净整洁、做事一丝不苟的杨海晴,之所以会把这本簿子用的泛黄又脏兮兮的,八成是杨海晴在边写日记的时候边哭吧? 李心伦盯着这本日记,心中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哭过了。 原来,这些年来痛苦的人不只有她自己一个,杨海晴过的其实也并不比她好。 李心伦一直以为杨海晴在台湾逍遥自在,只有她在美国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但是她错了,错的一蹋糊涂。 杨海晴为这件事所付出的代价,早已远远超过她所想像的。 李心伦马上就拨了程洋琪的电话,要她取消下一期校刊有关于杨海晴的那篇报导,程洋琪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的答应。 把病歷跟小簿子塞回小熊的拉鍊里时,李心伦发现里头还夹着另外一张看起来比较新的纸,不知怎地,李心伦觉得好害怕,她颤抖着双手摊开那张纸。 不可能。 李心伦几乎感到快晕倒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可能吧? 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自己是否眼花,但不管再看几遍,却是一样的结果。她用力的抓紧那张纸,双手不停的颤抖,她没想到杨海晴竟然瞒了她那么多事。 李心伦实在是感到懊悔不已,明明是自己深爱过的人,为什么没有多相信她一点呢? 好不容易再次相遇,她只不分青红皂白一昧的对杨海晴发脾气,甚至还想要狠心的报復杨海晴,李心伦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幼稚透顶。 挣扎了一会,李心伦还是决定要去跟杨海晴问个清楚。 她离开公寓直奔学校,问了杨海晴班上的同学才知道杨海晴今天并没有去上课,班上同学也很讶异,总是全勤的杨海晴居然会翘课。 李心伦越想越担心,问了杨海晴班上的同学,知道杨海晴最好的朋友是跟自己同班的祈雨月。 她赶紧跑去找祈雨月打探杨海晴的行踪,但祈雨月却摇摇头说并不知道杨海晴去了哪里。 越想越着急,李心伦衝出校门口,四处找寻着杨海晴的身影。 就在这时,江赫和何曜文刚好也正准备离开学校,江赫看见一脸焦急的李心伦,连忙跟着追了上去。 李心伦匆匆跑过马路,红绿灯刚好转成红灯,江赫原本要追上去,但何曜文却用力抓住他的手,「喂,你疯啦?现在是红灯!」 江赫跟李心伦隔了一条大马路,江赫看着逐渐离去的李心伦,着急的大声喊叫,「等等,心伦!校刊的事你改变主意了吗?」 李心伦听见江赫在马路的另一端大声的喊叫着她的名字,该死,她现在可没空听江赫说教,她得赶快找到杨海晴才行。 李心伦毫不理会江赫,转过身就继续往前走。 江赫心一急,根本不理会现在还是红灯,就直接跑向了李心伦所在的对街,他甚至没注意到,一辆车子正朝着他急驶而来。 「赫哥!危险!!!」何曜文衝上前,不顾一切的奋力推开江赫。 砰!!!!! 一声剧烈剎车声以及撞击声让李心伦停下脚步,转过身,她看见何曜文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江赫则是一脸呆滞的倒在一旁。 顿时,一切好像定格了一样。 「不、不……曜文!!!!!」 江赫几乎撕扯着嗓子大声咆哮着。 tobecontinued… (十) 救护车很快的就来了,送进手术室前何曜文还是一直昏迷不醒。 江赫和李心伦坐立难安的坐在外面等候,江赫不停的发抖,只是泪流满面一直喃喃的说,「怎么办?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阿赫,他会没事的,别担心。」李心伦抱紧了江赫,会发生这种意外她也难逃其究,毕竟江赫是为了追她才会闯红灯,才害的何曜文被车子撞到。 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医生接着走了出来,江赫以及李心伦连忙上前拦住医生说,「医生,怎么样了,曜文他…」 医生的脸色一沉,默默的摇了摇头,江赫顿时感到一阵晴天霹靂。 「进去看他最后一面吧。」医生拍了拍江赫的肩膀。 走进急诊室内,江赫看着躺在床上的何曜文,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抽痛。 「曜文!何曜文!你给我醒过来,你是不是男人啊?你给我醒过来啊!曜文……」江赫捶打着何曜文的身体,一边大声哭喊着他的名字。 「阿赫,别这样,这里是医院!」李心伦拉开激动不已的江赫。 这时何曜文突然缓缓的睁开眼睛,用犹若细丝的声音说着,「赫哥……」 江赫又惊又喜的说,「曜文?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的身体…好痛……」 「好,好,你躺着别动!你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江赫连忙擦乾了眼泪,对着何曜文露出淡淡的微笑。 「赫哥…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就快要死了………」 「你别说傻话了,你现在不就活的好好的吗?」 「赫哥…赫哥…你在吗?」何曜文闭上眼睛,他看起来十分虚弱。 「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江赫紧握住何曜文的手。 「人生最后的一段路…能在你的身边…真好……」 「何曜文!你闭嘴!你再乌鸦嘴的话我要生气了!」 「阿赫,你让他说完,你应该也知道……」李心伦把手搭上江赫的肩膀上,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会跟以前一样老是在我身边蹦蹦跳跳的,一点事都没有!对吧?曜文?你不是说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挺我的吗?你不是说要一辈子当我的小弟的吗?啊?你说啊?」 「赫哥…」何曜文缓缓的睁开眼睛,孱弱的看着江赫,「我是家里的独子…每次看着你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有哥哥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对不起…曜文…对不起……」江赫紧紧的抓住何曜文的手, 「呵…呵…每次我跟心伦站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眼里总是只有她呢…现在就算她在旁边…你眼里也只有我…这…真是太好了………」何曜文露出淡淡的微笑,流下了眼泪。 「心伦,对不起,你…可以让我跟曜文单独相处一阵子吗?」江赫跪在何曜文的病床边,浑身颤抖着说。 「嗯。」李心伦拍拍江赫的肩膀,走出了加护病房。 直到何曜文断气以前,江赫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 李心伦端了一碗麵进了江赫的房间,发现她早上煮的稀饭江赫连动都没有动过。 江赫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床上,他已经连续两天没吃饭了。 「阿赫,别这样,吃点东西好吗?」李心伦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江赫。 「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害他的……」江赫说着,又不禁流下眼泪,「我怎么会这么没用?我的哥哥、我的姐姐…甚至是我最好的朋友…都为了我而死…我真的很没用……」 「这不是你的错,他们是为了保护你,你不需要自责,这跟你一点关係都没有。」 「怎么会跟我没关係?都是因为我懦弱又没用,才老是需要别人的保护!」 「你一点也不懦弱,你是我看过最坚强的人!阿赫,振作一点,你哥哥姐姐还有曜文,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像现在这样哭丧着脸,吃点东西好不好?」 「不要哭丧着脸,难道要我笑吗?啊…都是因为我…都是我……我根本不该活在这世界上……」江赫的情绪彻底崩溃了,他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李心伦突然觉得自责不已。 上一次见到他这样,已经是十几年前了,记得小时候李心伦第一次把江赫带回家的时候,他也是一直哭哭啼啼的嚷着要死,当时是因为李心伦的一句话才让江赫回心转意,而现在,她究竟还能够为江赫做些什么呢? 「对不起,阿赫,我说过我要负责保护你,我一直都违背了这个承诺……」李心伦温柔的亲吻着江赫的脸庞。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好过一点的话……」李心伦伸手擦乾江赫的泪水,一边缓缓的脱下了上衣。 「你、你做什么?别…别这样……」江赫整张脸都红了,他伸手制止住李心伦的动作,但李心伦甩开他的手,又继续脱下自己的内衣。 「阿赫,这并不代表什么,这是我唯一能够补偿你的方式……」转眼间,李心伦已经脱得全身精光了。 看见李心伦近乎完美的胴体,江赫也不禁砰然心动,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深爱的女人…… 李心伦上前抱紧了江赫,不断亲吻着他的脸。 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江赫的心正跳的飞快,李心伦把头靠在江赫的肩膀上,一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心伦…我好苦啊……我真的好痛苦………」江赫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李心伦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从现在开始,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吧,阿赫,所有的事情,我会陪着你一起去面对,好吗?」李心伦说完,便轻轻的吻上江赫的唇。 江赫全身发烫,脑子一片混乱,他伸手触碰着李心伦柔软的身体,突然之间慾望战胜了理智,他疯狂的吻着李心伦,内心激动到快爆炸了。 江赫终于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深爱李心伦,因为她总是会在江赫最脆弱、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然后陪伴在他的身边。 李心伦从来就没有违背过她的誓言,反而是江赫一直身处在李心伦的保护中,一次又一次,让江赫无可自拔的爱上她。 「心伦…我爱你……」江赫喃喃的说道。 「我知道。」李心伦粗暴的扯下江赫的上衣,江赫抱紧了李心伦,他再也克制不住衝动,两人就这样开始疯狂做爱。 -- 杨海晴战战兢兢的站在李心伦的家门口,她跑去祈雨月家躲了好几天,而且要祈雨月替她保密,她也从祈雨月的口中得知,李心伦正在找寻着自己,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 李心伦真的还爱着自己吗? 自从在新闻社跟江赫的那一席对话至今,杨海晴就不断的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或许,是真的有这个可能,看江赫说的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江赫更清楚李心伦的心理在想些什么。 如果李心伦对杨海晴还是有那么一点眷恋的话,那杨海晴要弥补她的方式就简单的多了,但要是一切都是江赫的猜测呢? 杨海晴实在是烦恼不已,她知道祈雨月会给她最中肯的建议,她便把过去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了祈雨月。 「学姐,这就是你的不对啦,这对李心伦来说一定超受打击的吧。」祈雨月皱着眉头说。 「我也知道,所以关于那篇报导的事我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那些都是事实。」 「但是这也没到罪不可赦的地步啦,毕竟当下的情况,或许真的让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李心伦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很高傲啦,这件事情对她而言相当难堪吧?毕竟她那么美、那么有才华、又那么有魅力,竟然被一个像学姐你这么普通的女生说是她强迫你的,想也知道她一定会很生气。」 「喂…当初也是她先追我的好吗?」杨海晴苦笑着。 「嗯,仔细想想江赫说的也没错啦,或许李心伦一直以来只是在等你的一句道歉而已,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学姐你就去跟她道个歉吧,至少你在良心上也比较过的去。」 杨海晴心想,或许就像祈雨月所说的,她还欠李心伦一句道歉。 后来她也从祈雨月那边得知,李心伦已经要求程洋琪取消那篇报导,这是不是表示李心伦已经愿意原谅她了呢?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杨海晴应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吧? 杨海晴非常衝动的就跑来李心伦家,这栋房子跟她印象中一模一样,她紧张兮兮的按了门铃,结果没有回应,又按了好几下,还是没有人来应门。 正想是不是没人在家时,她反射性的压了一下门,这才发现门是没有上锁的,杨海晴便大胆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心伦?你在家吗?伦?」杨海晴发现鞋柜上的鞋子被丢的乱七八糟,她也不太能确定李心伦是否真的回家了。 走进这栋熟悉的建筑物,绕过客厅…厨房…厕所…房子里的一切大都跟记忆中的差不多,没什么变化,一楼都没人,所以说李心伦应该是在楼上了? 杨海晴记得楼上总共有四间卧房,两间客房,最外侧的那间是李心伦的父亲的,他总是不在家所以房间一直以来都是空的。 再下面一间就是李心伦的房间了,杨海晴放慢脚步,紧张兮兮的朝里头一看,奇怪,也没人,难道李心伦不在家吗? 剩下的就是两间客房跟江赫的房间了,难不成在家的是江赫吗?绕过客房确定没人,杨海晴走到江赫的房门前,门是关上的,她轻轻的敲了敲门。 过了快一分鐘里头都没有反应,杨海晴轻轻转动了门的把手,发现没上锁,她就逕自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见眼前的情景,杨海晴简直快吓傻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床下的地板凌乱的散落着衣服、裤子、和女人内衣裤,而李心伦和江赫抱紧着彼此,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这实在是太不可置信了! 李心伦竟然、她竟然和江赫……!!! 「李心伦!!!!!」杨海晴忍不住大喊出声,她突然觉得一股莫名的愤怒和惊恐,复杂的情绪在她内心里衝撞着。 「嗯……」李心伦被杨海晴的叫声吵醒,她疲倦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杨海晴又惊又怒的表情,让她着实吓了一大跳,「海晴?你怎么……」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是你弟弟!」 李心伦沉着脸,完全不敢直视杨海晴的眼睛,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尷尬的情况了。 「你…你……」杨海晴脑袋一片空白,她屏住气息,心脏几乎快停止跳动,她觉得自己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崩断了,感觉一阵刺痛。 「怎么了?」江赫这时候也被惊醒,他望着全身赤裸的李心伦,不禁红了脸,他突然有点不太敢相信昨晚所发生的一切是事实。 接着他看见了眼前脸色惨白的杨海晴,也着实吓了一大跳,「海晴?呃……」 现场气氛一片死寂,三人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李心伦叹了口气,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先开口解释清楚这种情况时,她突然撇见面色僵硬的杨海晴正在流鼻血,而且感觉是血流不止,杨海晴的眼神一片空洞,看起来神情恍惚。 「海晴?」李心伦焦急的望着杨海晴,「你、你还好吗?」 「心伦……」 杨海晴耳朵嗡嗡作响,剎那间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就这么昏倒在地。 tobecontinued… (十一) 杨海晴躺在病床上,该死,她觉得头好痛,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就看见李心伦正一脸担忧的坐在病床边,紧握着她的手。 「你醒了?」李心伦久违的露出笑容,杨海晴顿时间觉得有点不太可思议。 「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有点痛…」 「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是你认为我没有必要知道?」李心伦红了眼眶,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但她还是决定拼命忍住。 杨海晴望着李心伦悲痛欲绝的表情,她就清楚李心伦已经知晓一切了。 「不是这样的,没有告诉任何人,是我不想让任何人担心。」杨海晴温柔的抚摸着李心伦的脸。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滥好人一个。」李心伦紧抓着杨海晴柔软的手,心里一阵激盪。 李心伦想起她看见小熊里藏着的最后那一张纸。 一张健康检查的结果,脑癌第二期。 「伦…我们差不多该把一切的事情,都做个了结了吧?」杨海晴淡淡的笑了,眼中散发出异样的绿色光芒。 「嗯,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幼稚了。」 「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你,我想,你应该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那这样好了,我们轮流一人问一个问题,回答之后才可以继续问下一个问题,这样好吗?」 「好,那,你先问吧。」 杨海晴想了一下,虽然还有让她更疑惑的事,但她还是决定问她目前最想问的问题,「心伦…你还恨我吗?」 李心伦叹道,「说不恨当然是骗人的,但是我想我会尽量慢慢释怀,这你不必担心。」 「是因为我躺在这里的关係吗?」杨海晴苦笑着,她实在是很不愿意用苦肉计来让李心伦回心转意,所以才决定向她隐瞒自己生病的事。 「海晴,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已经发现你的小熊里藏着的所有秘密,也知道你一直过的很痛苦、很后悔。」 杨海晴缓缓的闭上眼睛,淡淡的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几天前吧。」李心伦觉得好懊悔,她要是早点知道的话,她就不会做那么多伤害杨海晴的事了。 杨海晴知道李心伦并没有要多问的意思,便逕自说了下去,「对不起,心伦,我欠你一句道歉已经欠了这么多年,因为我的胆小懦弱让你受了这么多伤害,我真的很愧疚。」 「别再提了,不管怎样那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只要我知道你曾后悔过那就够了,我要的,也只不过是你的一句道歉。」 杨海晴总算感到释怀,她闭上眼睛,泪水缓缓的滑落脸颊,「谢谢你…谢谢………」 「我才要跟你道歉,那晚…在你家的那件事…还有校刊的那件事……」李心伦羞耻的整张脸都红了,此时此刻她真的好痛恨自己的幼稚。 「没关係,那跟你受的苦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你受的苦也不比我少啊,可恶,你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我一直以为……」 「嗯,就跟你刚刚说的一样,别提了,那些都早已过去了。」杨海晴忽然想起昨晚那个惊人的画面,她忍不住问了,「你跟阿赫…………」 李心伦叹道,「我还是老话一句,阿赫是我的弟弟、我最重要的家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那为什么你们……?」 李心伦直接打断了杨海晴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天你看到的的确是事实,不过,那并不代表什么,我只是为了让他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 「阿赫他最好的朋友死了,是为了他而死,而起因就是因为我发现你的祕密,正要出去找你的时候,阿赫从我后面追了上来,然后就发生了那件意外,说到底我也难责其咎。」 李心伦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曜文就在他的面前嚥下最后一口气,我知道阿赫再也不能承受任何打击了,要是我那天不这么做,我想不管阿赫是个再怎么坚强的人,最后也一定会精神崩溃的。」 「为什么?」 李心伦一股脑的、把她所知道的江赫的过去都详尽告诉了杨海晴,听完,杨海晴才面色凝重的说,「原来如此,阿赫是个可怜的孩子。」 「所以那时候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只希望他可以冷静下来,当然我没想到你会突然闯进来,而且还在我们面前昏倒……」 「我想,可能是我惊吓过度了吧,那个画面这对我而言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也或许…」 「或许?」 杨海晴喃喃的说,「或许,那让我有点生气吧。」 「嗯…那我应该问你生气的理由吗?你之前不也常常撞见我跟别的女人在床上?」 「这跟在视听教室看见程洋琪、或是在家里看到莫名其妙的女人的感受又不太一样,虽然同样都是撞见你在做那件事,可是我打从心底就觉得你应该不可能会跟男人…更何况对象还是你老是说不可能的阿赫……」 「说的也是。」李心伦苦笑了一下,「我自己也很惊讶为什么会那么衝动,不过那是我当下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式,所以……」 「嗯,我想我能理解。」 彼此都沉默了好一会,李心伦才又主动开了口,「对了,海晴,那天你为什么那么突然跑来我家?」 杨海晴红了脸,她反覆思索着在这种情况下问这问题究竟适不适当,但现在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只好鼓起勇气直接开口说,「阿赫说…他觉得你还爱我,这是真的吗?」 李心伦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杨海晴会那么直接了当的问这种敏感问题。她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刺眼温热的阳光马上充满了整间病房。 「海晴,你觉得我还爱你吗?」李心伦站在窗边,一脸正经八百的问道。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要问你,你现在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我到现在还爱你,那我一定是疯了。」 「所以没有吗?」杨海晴的心跳的飞快,她以为不管李心伦答案是什么,她都能承受的了,看来不然。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李心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海晴,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什么感觉,但是你会一直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取代,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杨海晴笑了笑,虽然答案不是她所期望的,但她还是觉得很开心。 「谢谢你,这样就够了。」 「所有的恩怨就在此一笔勾销吧,海晴,希望我们还是朋友,好吗?」李心伦又缓缓的走向床边,对着杨海晴露出微笑。 那是让杨海晴心心念念、就算是作梦也想看见的温柔表情。 现在李心伦看着她的那种怜爱般的眼神,让杨海晴有一种彷彿又回到了从前她们在热恋时的感觉。 她心脏怦怦乱跳,忍不住衝动的说,「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好,你问吧。」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杨海晴的声音非常颤抖,「伦,如果我说我还爱着你的话,你会愿意相信我吗?」 -- 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江赫独自一人坐在吧台上,嘈杂的音乐、混浊的空气,整个空间充满了陌生的气味,他一向不喜欢这种龙蛇混杂的环境。 半小时前,他点了一杯威士忌,冰块都几乎融化,江赫却始终没有喝上一口。 「嗨,真巧啊,你一个人?」程洋琪上了吧台坐在江赫的旁边,她的面色潮红,看起来感觉有点茫,似乎喝了不少。 「嗯。」 「我也是。」程洋琪苦笑了一下,也叫了一杯威士忌,酒一送到她面前她马上一口喝乾。 江赫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笑道,「校刊那件事,先谢谢你了。」 程洋琪哼了一声,「跟我没关係,是心伦要求的,一下子这样、一下子又那样,我真搞不懂她。」 「相处了那么多年,我很了解心伦的个性,她是个外刚内柔的人,而且掩饰的功夫一向很差劲,我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她对海晴是怨,而不是恨。」 「是吗?那你一定知道她们已经復合的事了吧?」 江赫总算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自嘲般的笑了笑说,「如果不知道,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不是吗?」 「我们都被心伦拋弃了吧?说来也真可笑,如果说你是最完美的男人,那我就是最完美的女人了,杨海晴究竟有什么好的?凭什么打败我们?想一想还真是不甘心。」 江赫苦笑道,「算了吧,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最特别的位置,只能说海晴比我们抢先一步佔据了心伦心中的那个位置。」 「是吗?被你这样一说,那我好像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江赫摇摇头,无奈的笑了,接着把威士忌一口喝乾。 「唉,如果是我先认识心伦,搞不好现在她爱的人就是我了,我觉得我比杨海晴有吸引力多了!老娘可是校园梦中情人第一名耶!」程洋琪皱了皱眉头,一脸不爽的说。 江赫耸耸肩,「或许吧?但是我敢说,心伦肯定是爱我胜过爱你的。」 「哈,你这傢伙,想的也太美了一点吧?我才不会输给你呢,至少有我跟她交往过耶!你有吗?嗯?小弟弟?」 「交往过又怎样?我告诉你事实,如果海晴在心伦的心里排行第一,那我就是第二了,你嘛…勉勉强强也只能算第三。」 「喂喂喂,这是你自己说的排行吧?哼,你跟她上过几次床?一次?我可是n次啊、n次!!!」程洋琪忿忿的说。 江赫忍不住笑了,「什么嘛,哪有这种说法的?」 「当然有!况且你的排行有错误喔,我想在心伦的心里,如果杨海晴是第一的话,第二应该就是网球吧?我们只能勉强算是第三或第四。」 「我们不只是输给海晴,还输给网球喔?嗯…那感觉真的有点悲情耶!」 程洋琪与江赫忍不住相视而笑,两个深爱着李心伦、却又得不到李心伦的人,或许相处起来会比想像中的还要更投机也说不定。 「喂,小弟弟,我有个提议。」 「什么?」 「今晚,陪我吧。」 tobecontinued… (十二) 夜半时分李心伦辗转反侧,怎么样都睡不着,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起身打电话给杨海晴,响没几声电话很快的就被接了起来。 「喂?」电话那一端传来杨海晴温柔的嗓音。 「海晴,你睡了吗?」 「还没,倒是你还没睡吗?明天不是早上七点的飞机?你这样会睡眠不足的。」 「你有空吗?我想见你。」 「现在?」杨海晴看了看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嗯,可以吗?」 「是没什么不可以啦。」 「那你等我。」 李心伦很快的就到了杨海晴的小公寓,杨海晴一开门,就微笑着对李心伦说,「你干嘛突然跑来?」 见到熟悉的脸庞、还有那对美丽的绿色眼睛,李心伦就忍不住上前紧抱住杨海晴,「你也知道我明天就要去美国了吧?我睡不太着,突然很想见你,就跑来了。」 「笨蛋,早上不就见过了吗?怎么?怕我会跑掉啊?」杨海晴笑了笑说。 李心伦望着杨海晴,她的碧绿色眼珠子看起来好迷人,就是这双眼睛,让李心伦魂縈梦系了好多好多年。 「海晴,我不想要去美国復健,我只想在你身边陪着你。」李心伦哽咽的说。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你怎么可以食言?」 那是她们的约定,更正确来说,是杨海晴的交换条件。 对于一直不肯去医院治疗的杨海晴,李心伦就是拿她没有办法,直到几天前,杨海晴总算同意治疗,但条件是,李心伦也必须去美国接受手臂復健,然后继续打网球。 李心伦忍不住叹道,「可是你的病…」 「伦,我不能那么自私,我懂得网球对你的意义。我就在这里等你,我哪里都不会去,我会等你实现梦想回来的那一天,你那么厉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网球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你对我而言又更不一样了,好不容易又可以重新跟你在一起,就这样去美国,值得吗?更何况…」 李心伦原本想说的是,更何况你的时间也不多了,但想一想,她还是觉得不要把这句话说出口会比较好。 「伦,去吧。我想看你打网球。」 「但是你也知道我的个性吧?要认真做一件事,我就一定会做到最好,万一这需要很久的时间……」 「不会很久的,我相信你。我想想看…嗯…不如就先拿个美网的冠军再回来怎样?」 「什么?我只剩下一隻手耶!重新復健、然后训练,到要参加国际比赛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更何况还要拿到冠军?搞不好我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不会的,我会等你,好吗?」 「我不要!为什么非得要离开不可,我在台湾也可以復健,也可以打网球啊!」李心伦忍不住抗议道。 「你知道那不同的。」杨海晴摸了摸李心伦的脸,「答应我,好吗?为了你,我会勇敢的活下去。」 「海晴…你好傻……」 李心伦眼眶泛泪,她知道杨海晴的用意,万一杨海晴发病过世后,李心伦也至少有网球能够支撑着她,不至于会毫无目标的活着。 「对了,你知道吗?洋琪怀孕了,是阿赫的孩子。」杨海晴突然开口,然后笑了笑。 「什么?这怎么可能?阿赫怎么都没跟我说过?」李心伦一脸错愕的说。 「是真的,虽然我也搞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洋琪说她会把孩子生下来,而且等阿赫毕业当完兵回来,他们就会结婚。」 「她们在交往吗?」 「没有,不过或许,他们可以相处得很好。」杨海晴笑了笑。 「这也…太…不可思议,怎么会没有人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凑在一起的?」李心伦皱着眉头说。 「他们当然不想告诉你,你也知道吧,阿赫跟洋琪都还是一样深爱着你。」 李心伦简直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江赫是什么时候跟程洋琪有过那种关係的?她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更何况两人甚至还有了孩子。 「阿赫说,他永远不会停止爱你,洋琪也是,但他们会为了孩子,分一点爱给彼此。」 「什么啊?搞的我好像是坏人一样。」李心伦忍不住笑了出来。 「伦,你真是幸福,有人会一辈子深爱着你,而且还是一次三个人。」 「谁?」 「阿赫跟洋琪,还有我。」 「你?」 「嗯,我。」杨海晴微微的笑着,眼中闪烁着美丽的绿色光芒,「我爱你,伦。」 「真是的。」李心伦感动的看着杨海晴,忍不住掉下泪来,「海晴,我也爱你,我这辈子唯一的爱…」 李心伦吻上杨海晴的唇,两人紧抱住彼此,无可言喻的悸动,李心伦总算明白,再见到杨海晴,上天这样安排绝对不是巧合,因为杨海晴就是注定要一辈子狠狠占据她的心,直到永远。 隔天一早,李心伦与杨海晴道别后,就坐上前往美国的班机。 -- 今天是李心伦打进美网决赛的日子,李心伦奇蹟似的挑战世界排名前几强的种子选手,而且顺利的一路杀进决赛。李心伦手臂曾经受过伤、外表也非常吸睛,是民眾最爱的那种话题性十足的人物,各国媒体无不争相报导李心伦今天的比赛。 但距离比赛开始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李心伦却始终没有出现在比赛现场。 辛辛苦苦花了几年才打进决赛最后却弃权,是任何人都料想不到的事,包括李心伦自己。 她呆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盯着电视,新闻的头条都是她不战而败的新闻,明明是花了那么多年努力才达成的成就,李心伦却忽然觉得,一切好像都毫无意义了。 今早,她收到了一封从台湾寄来的限时掛号信,寄件人是江赫。 打开一看,是杨海晴的讣闻。 该怎么形容呢?用晴天霹靂都还不足以形容李心伦当下的心情。 来不及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还没达成与杨海晴之间的约定,甚至连自己这辈子最深爱的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好痛苦,可是眼泪为什么就是流不下来?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李心伦实在是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坚持留在杨海晴的身边,杨海晴原本认为就算自己离开人世,至少李心伦还有网球这个生活目标,但李心伦现在才深深体悟到杨海晴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失去了杨海晴,她活着打网球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当初李心伦会开始打网球,也是因为杨海晴从小就是个网球迷,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杨海晴才开始的。 信里除了讣闻,还有杨海晴亲笔写的、她最后遗留给李心伦的一封遗书。 里头夹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刚生出没多久的婴儿照片,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令李心伦觉得好熟悉的蓝绿色光芒。 她摊开信件一看,的确是杨海晴的字跡,李心伦看了开头第一句话,眼泪就忍不住溃堤。 ”伦,你好吗?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很抱歉我必须要这样子瞒着你,但我不想要打扰你完成梦想,毕竟,我就快要死了,你的梦想还是会继续持续着,我不想要你为了我,放弃更多的东西。” ”看见那张照片了没有?那是我的孩子,她的眼睛跟我很像吧?只不过我是绿色的,她却是蓝绿色的,看着她那小小的模样,真的是可爱极了对吧?你一定很疑惑吧?为什么我会突然有了孩子。” ”去年,我去你家见了阿赫跟洋琪,她们相处的非常愉快,虽然我还是认为,他们并没有忘了你。当时他们的孩子已经两岁大了,是个女孩子,看起来真的非常漂亮,那时候我就突然有了一个很疯狂的念头,那就是我也想要拥有自己的孩子。” ”我马上就要求阿赫能不能捐精给我,他吓了好大一跳,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我认识而且信任的男生就只有他一个,他说不是那个问题,而是我为什么会想要一个孩子。我思索了一会,才想到问题的答案。我回答他说,因为,我想要留个东西给你。伦,这样你才不会因为我的死去,而失去了生活目标。我太了解你了,所以现在,我拜託阿赫先照顾好孩子,等你回来,你就得负责照顾她,知道吗?她是个健康又可爱的女孩,你一定会像爱我一样的爱她,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 ”伦,很抱歉我瞒了你那么多事情,从以前到现在,我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对不起,请原谅我。” ”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我真的过的非常幸福,即使你不在身边,但我可以每天光明正大的想着你起床、想着你入睡,想着我们从前的点点滴滴,想着你对我说的所有甜言蜜语,能够看着你的照片用我最后一丝一毫的力气拼命爱着你,那真的是非常愉快的时光,我想,我这辈子一点遗憾都没有。” ”伦,我爱你,谢谢你爱我,但我得先一步去那个世界等你了。等孩子长大以后,你一定要记得告诉她,她的妈妈非常的爱她。再见了。海晴绝笔。” 李心伦小心翼翼的把信摺好,想起关于杨海晴的一切,她忍不住崩溃痛哭。 tobecontinued… 最终回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李心伦却突然觉得好陌生,上次回台湾是参加杨海晴的公祭,至今不过才相隔几年,她却感到时间过的无比漫长。 回到台湾,时差让她有点头痛欲裂,但她还是决定先去杨海晴的墓看看,这么久没见了,杨海晴一定非常想念自己吧?嗯,一定是的。 站在杨海晴的墓前,李心伦掏出了一根菸,点燃。 「怎么样?我又开始抽菸了,你应该会想骂我吧?」李心伦邪恶的笑了笑,「看你会不会从那个世界回来,抢过我的菸把它踩熄。」 「我开了一家餐厅,你有空的话就去那边看看吧?那是为了你而开的。」 「好久没跟你聊聊天了,每天都在想念你,总觉得自己有点蠢,要是想你的话回来看看你不就好了吗?但是距离世界冠军还是有点差距,没有拿到大满贯,实在没脸回来见你。吶,这些送给你。」 李心伦拿出了美网、澳网、法网的冠军杯,放在杨海晴的墓前。 「还差一个温网呢…下一站是英国吗?」 「好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接下来去哪呢?」李心伦看着杨海晴的墓前,新长了一株刚发芽的幼苗。 「嗯,看来你也跟我想的一样呢。」李心伦笑了笑,「下一次,不会再那么久才来见你,别担心。」 李心伦把菸蒂丢在地上,然后用力踩熄。 -- 江赫还是住在以前李心伦的那个家,这几年李心伦跟家里断了联系,或许江赫是为了怕将来有一天李心伦回来会找不到他,所以才又继续住在那间房子里。 但其实就算江赫搬家了,李心伦也可以轻易的查到江赫的住址,自从江赫接手了李家的公司后,经营的有声有色,规模越来越庞大,现在已经可以排入全国前五大首富了,对于江赫这个名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电话号码也没有换过,突如其来接到李心伦电话的那瞬间,江赫实在是有点惊讶。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江赫在电话的那头说。 「刚刚已经去看过海晴了,然后也想看看”她”,接着我就要去英国了,可能会住个几年也说不定。」 「你不是在台湾开了一家餐厅吗?这样放着不管好吗?」 「你会想办法的,不是吗?」 江赫苦笑了一下,是的,他会想办法,他当然会。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所有关于李心伦的事,都是值得他付出一切去做的。 「你跟洋琪还好吗?」 「过的不错,我的话你应该很清楚吧,爸爸过世后,我就接了家里的公司。然后洋琪的梦想一直都是摄影,她去巴黎进修好几年了,偶尔才会回来台湾办摄影展,生活也挺自由愜意的。」 「嗯,那就好。」 「那你呢?心伦,这些年来,你过的好吗?」 「当然好,刚才在机场还被团团包围,每个人都尖叫着要我的签名,阿赫,你说我真的这么有名吗?」 江赫苦笑道,「你说呢?能够拿到那么多国际公开赛的单打冠军,台湾可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是吗?我花了这么多年才爬上这样的境界,这就是海晴不惜牺牲最后短暂与我相处的时间,也要我去拼命完成的事吗?那样的话还真是不值得。」 「心伦,你要知道,海晴从没觉得后悔过这个决定,她直到最后也是笑着离开的。」 「但我后悔呀,阿赫,这几年我没有一天没有责怪过我自己的。」 「心伦,你要坚强点,为了海晴、也为了”她”。」 李心伦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喃喃说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么担心的话,怎么不亲自去看看呢?你应该还记得回家的路吧?」 「当然。」 -- 还没走到家,李心伦远远的就看到有两个孩子站在院子里,一个较高的女孩的表情看起来幸灾乐祸,另外一个比较矮的女孩则是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哭什么哭!你这隻野猫,是你先抢我爸爸,我才抢你玩具的。」较高的那个女孩看起来非常漂亮,五官立体,眼神深邃,年约七、八岁。 不是这一个。 李心伦又看向了另一个正在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大概才四、五岁,外表长的不怎么起眼,但是却有着一双美丽而动人的蓝绿色眼珠子。 嗯,没错,就是她了。 踏进院子,李心伦蹲在拥有那双蓝绿色眼睛的女孩面前温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呜呜呜呜……江…恩海…………呜呜呜…………」 恩海?还真是个好名字,李心伦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你为什么哭?」 「姐姐抢我的玩具…我跟她要…她都不还给我……还打我……好坏……呜呜…………」 「她常常欺负你?」 「嗯……」 「在爸爸这边住的不开心?」 「姐姐都会欺负我,我不想要住在这里……」 另外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孩一脸恶狠狠的说,「我也不要你住在这里,你只会抢我爸爸、抢我的东西、抢走我的房间,你这隻没人要的野猫!快滚!」 「这样啊,我懂了,看来你待在这边并不快乐。」李心伦站起身,喃喃的说道,「阿赫这傢伙死定了。」 「阿姨,你是我的妈妈吗?」蓝绿色眼珠子的小女孩露出期待的眼神望着李心伦。 「不是。」 「呜呜呜……那我妈妈在哪里?她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李心伦伸手把那女孩的眼泪拭乾,凝视着她的双眼说道,「听着,不管你的妈妈在什么地方,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好,那就是你的妈妈很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 「呜呜……呜呜呜呜……我要妈妈…………」 李心伦不耐的说,「别哭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妈妈,你的名字不是江恩海,你叫做李恩海,跟我走吧。」 「要去哪里?」 「去英国,我会跟你爸爸说的,走吧,我带你去买新玩具好吗?」 「好。」李恩海总算开心的笑了。 李心伦仔细打量着李恩海,她除了眼睛像杨海晴以外,总体长相以及感觉其实都比较像江赫,连爱哭的习惯都很像。 「等等,你要带她去哪里?」另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女孩拦住了李心伦。 李心伦哼了一声,「臭小鬼,这不关你的事吧?」 「你不准随便带走她,我要跟我爸爸说!」 「儘管说吧,你爸爸没有权利阻止我做任何事。」 「为什么你只问野猫的名字?那我呢?为什么你不问我的名字?」 「你是洋琪的孩子吧?对我而言,你的名字并不重要。」李心伦笑了笑,然后牵起李恩海稚嫩的小手,「恩海,走吧。」 「等等!我叫做江念洋!!!你听到了没?总有一天,我会要你牢牢记住这个名字!!! 喂!!!你听到了没????」 李心伦跟李恩海的背影,就这么缓缓消失在江念洋的面前。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