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是你》 濒死之际 憋屈的窝在墙角等消息的韩默,一边捏着鼻子想隔绝不知道从哪传来的臭味,一边盯着不远处的房门。分神瞄了一眼手錶,内心充满了各种脏话…… 这都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消没息的? 又等了十几分鐘,韩默觉得这臭味都快渗进皮肤了,这才等到耳机里传来声音。 「二队,准备就绪。」 「收到,三十秒后行动。」 活动了下略为痠疼的手脚,拔出后腰的枪,开保险,韩默一切准备就绪。 时间一到,轻声走到了目标门口,躲在另一个角落的同事也同时走到了身旁。 与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举起手上的枪对着门口,韩默俐落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碰── 这破地方,果然连门都不结实,一脚就直接倒了。 韩默绝对不会承认是他太暴力。 「不准动!」 砰! 砰! 一个躬身,顺便把身旁还没稳住身子的同事踢倒。 两人险险的闪过了对方的子弹。 「他奶奶的……」 听到了房内传来一声咒骂,韩默用着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朝着声音的方向开了一枪。 砰! 这憋屈的动作,再加上枪支的后座力,韩默还没稳住身子又立刻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直直的倒向了一方还没站起来的同事身上,连手里握着的枪都被撞掉了。 就在这眨眼间,屋里的人立刻衝了出来,朝着楼梯的方向去了。 卧槽! 「大队长,他们往楼梯的方向去了。」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顺便拉了旁边的人一把。这人还真够衰的,先是被他踢了一脚跌倒,然后又被自己压倒一回,连敌人的脸长怎样大概都没看到吧。 「唔……副队你下手太兇残了!」小队员感受到了刚刚被踹的那个地方隐隐作痛,肯定瘀青! 「吶,回神了叫人一起去里头查查,我跟过去看看。」 看着努力眨着泛红眼眶的同事,韩默当然也知道自己刚刚那一脚踢的是狠了些,所以要对方稍微休息一下,自己则是准备跟上去。 「他们上楼了,准备。」 这次讯息传来的很即时,观察到对方并没有留下埋伏,立刻朝楼上走,跟了上去。 对方并没有完全走出天台,毕竟顶楼也有自己人被安排着准备迎接敌人。 韩默才看到对方后头的最后一个人就听到他大喊,「后面一个!」 砰!砰!砰!砰!砰!…… 我了个去!今天是走什么狗屎运,事事不顺。 韩默内心一边吐槽一边往楼下跑,他又不是傻子等着被当枪靶子使。 才刚跑到刚刚埋伏的那一楼,韩默就看到了站在楼梯旁哭丧着脸的同事…… 「副……副队,对、对不起……」 「你个傻比快跑啊!」 韩默拉住对方的手就想往楼梯跑,不过还没跑两步他就发现不对了。 后腰顶着的东西是既陌生又熟悉阿…… 不多说什么,韩默直接一个回旋踢,一把踹歪身后举枪的手。 砰! 操!小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没时间查看到底是射了个对穿还是擦伤,韩默直接扯过还怔愣着的小队员往楼下甩。 「支援!」韩默捏着通讯器大喊了一声,顺便再对着敌人补了一个重踢,当然,用的是没受伤的那脚。 对方闷哼了一声就没动静了,踢了两下还没反应。捡起地上掉落的枪枝他这才发现原来是刚刚这把枪是他自己的……他真的是作死啊!这下报告难写了! 另一方面,韩默爬到一边的死角去,减少自己被当靶子射的危险,但是他也没办法躲太远,刚刚的动作又让自己的脚痛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韩默,他们把楼下的入口封住了可能要一点时间。」耳机里传来了大队长的消息,怪不得刚刚那群人会往顶楼跑,但他还没忘记还有一个自己人跟自己一样。 「这边目前没事,阿超往楼下了,支援打通一楼。」 等待总是漫长的,韩默拿出了随身的简易药包,想先替自己做了简单的止血…… 砰! 看着自己胸口渲染的血色,濒死之际的他还想着要传达消息,「二楼被攻……」陷…… 砰! 这次这枪直接击中了他的心脏。 瞳孔一缩,韩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睁着眼,慢慢的看着世界缓缓的转了个方向…… 人类很强大,可以与大自然对抗。但同时也很脆弱,小小的一个子弹就能让人动弹不得,甚至是死亡。 韩默最后一个字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只感受到全身的温度渐渐的与世界归一。这……原来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他还来不及看到这次任务的成功或失败,就要这么离开了吗? 队长呢?应该很生气吧,每次只要有人在任务受伤就爆跳如雷,何况这次还是消逝的生命呢。 家人呢?应该很难过吧……但还好还有大哥跟二哥陪着父母,他们应该也能走出来吧。 该说还好他没结婚也没女朋友吗?但这也是唯一的遗憾吧。 不过这两枪真的是很意外啊……他大意了。 在濒临死亡倒下的那一刻,韩默用尽全身的力量回头看了对方一眼…… 他真的是太大意了,在坠入黑暗之前,他唯一的想法是,「嘖嘖,刚刚那一脚是不是踢的太轻了……」 泼水 「泼水!」 意识还在黑暗中载浮载沉的韩默,听到这一声大喝,接着就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透心凉…… 卧槽!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本想先活动活动下身体,但韩默立刻就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绑着的丢在地上的。 没再挣扎,韩默缓缓睁开双眼。 一睁开就看眼前一个大大的水桶,很显然的,这水桶是空的,他都看到桶底了,里头的水大概就是他身上这股冰凉吧。 「喂!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水桶被放下后,韩默的视野才清晰的看清楚现在的形式。 这是间很破旧的小房间,连点装潢都没有,眼前则是一大批穿着奇装异服的怪人,自己……看起来应该是被绑架了……吧? 不行,资讯太少,得再观察。 不过韩默还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是被那该死的傢伙打成重伤,没意外应该就这么死了啊……怎么现在还能被丢在这破烂地方围观啊? 「喂!问你话呢!」 韩默又仔细的观察了下自己……王八蛋!他的制服呢?!这一身破破烂烂的是什么鬼? 「韩家……」不同于刚刚气急败坏的破锣嗓,一个十分具有磁性的声音开口了,「据说,韩家有一个从来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在老爷子过世后就不再出现,该不会……就是你吧?」 见鬼的私生子,见鬼的老爷子过世!老子活了三十个年头,老爸老妈快乐似神仙的在世界各地环游,他这是哪里来的芭乐消息? 不对!韩默又仔细看了一圈这周围的人、事、物…… 哪个间的蛋疼的人会穿的一身累赘犯案?而且明明自己身上的伤不死也半残了…… 应该不会这么狗血吧…… 韩默又动了动自己的脚……嗯,果然不会痛,就是被绑久了有点痠。 好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他大概是穿越了。 韩默很淡定的接受了现在这个情况。 接受你妹啊!! 他任务没完成还被敌人打死就算了,现在穿越到不知道哪个年代还被绑架?!要不要这么衰啊!! 虽然情况似乎有点不妙,不过事有轻重缓急,他现在有点急事…… 「那个……」 卧……槽…… 这是火车急煞车还是指甲画黑板的可怕声音啊?还我原本风流倜儻瀟洒无敌万人迷的嗓子啊!! 「咳咳……咳咳咳……」韩默咳了老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声音,故作镇定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能不能给点儿吃的……」 韩默的这句话让刚刚问他话的人脸色微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很好。 男人手一挥,旁边立刻就有人把东西送上来。 韩默一看到食物两眼就放出璀璨的光芒,是吃的!罒▽罒 「想吃吗?」男人随手拿了一个馒头就在韩默旁边蹲了下来。 韩默当然要点头了!这身体不知道几百年没吃东西,他饿得前胸都快贴到后背去了。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韩默。」 「谁把你关在这?」 「不知道。」 「……」 「?」 「我换个问法好了,你为什么被关在这?」 「不知道。」 「……」 「?」 「你是不是傻子?」 「……你他妈才傻子,你全家都傻!」(┛`д′)┛┻━┻ 「嗯?」 男人一个眼神就让韩默怂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有食物的是老大。 「这位老大,能不能打个商量,让我先吃饱……」 「不行。」 韩默还没说完立刻就被拒绝了。 「……」行,你是老大,说不行就不行,大不了饿死投胎去。 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韩默的白眼,嘴角微微勾起又补了一句,「回答我的话就让你吃。」 「……」靠,这傢伙真的很会磨人,放平常时要问什么任他问,绝对没有问题。可问题是他现在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穿越到哪里去了,要怎么回答? 「整个院子我们都翻遍了就只剩你一个,当然只能问你。」很显然的,男人误会了韩默散发出来的怨气来自何处,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你为什么会被留在这?」 哦!这个问题似乎可以回答,「你都说了整个院子你都翻遍了,剩我一个大概就是因为我被拋弃了吧。」这个逻辑推理很合理吧?韩默默默的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男人听到对方的回答,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喏!」 「……」看着眼前的馒头,韩默眼睛又亮了。不过……「你可不可以先帮我解开啊?」 男人的眉挑了一下,把馒头再往前递了些就没其他动作了。 很显然的,他并没有替自己松绑的意愿。 在内心为自己点了根蜡烛,很认命的伸长了脖子去咬那颗馒头。 天晓得他活了三十个年头,吃了无数颗包子,这还是第一次觉得馒头这食物有这么的好吃啊!! 他彷彿看见了满汉一番的宫女在眼前跳舞呢! 有这么好吃? 男人看着韩默的表情,挑了挑眉。犹豫了许久,决定…… 「嘿!那是我的馒头!」韩默本来吃的正欢快,忽然间眼前馒头没了,疑惑的看着对方就这么在他吃过的馒头上啃了一口,忍不住大声喝止对方的行为。 「嗯?」男人的视线与韩默相交,接着韩默又怂了。 吃吧吃吧,你是老大,吃的都你的。 看着对方的表情大概就能想像的到他在诽腹什么,男人忍不住破口大笑,「哈哈哈……替他松绑。」 接收到命令,旁边的人立刻上前。 男人又示意一旁站着的人把装满食物的托盘放到韩默面前,「我吃了你一个馒头,赏了你更多的食物,你应该不亏吧?」男人貌似心情很好的又啃了一口馒头。 韩默一解脱立刻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也不管手上到底是不是乾净的。他才不管这神经病,什么都给他说就好了,他嘴巴忙着吃饭,没空理会。 「等他吃饱了带回去。」 男人看他吃得正爽快也不打扰,吩咐了一声就离开了,连带着也走了眾位侍从,就留下了两个看着他吃饭。 「嗯?」 韩默疑惑的看着那人就这么走了,这是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吗?这样也好,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等等吃饱得先去问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年代,虽然他歷史不是很好,但该有的常识还是有的,简单判断一下相信他在这个时代还是混的开的。 韩默替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嚥下了最后一口食物,还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谢谢招待啊!」韩默想说这两个留下来的是等着收碗,把托盘交给他们就迈开脚步就准备离开。 「欸?!欸欸欸欸欸!!你们干啥啊?!」 还没踏出那门槛,一人一边,韩默就这样被架着走了。 我了个去!原来对方只是不想看他吃饭,而不是不计较了…… 赢弱?! 韩默还没来得及「参观」自己穿越到达的第一个地方,就被塞上一辆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晃的他刚吃的东西都快吐出来了。 也不知道晃了多久,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快睡过去前总算是踏上了平地。 这人类的文明果然是有差别的,以前不管是开车、搭公车还是搭火车,从来没晕过车,他现在算是体验了一把,真够难受的。 不过一下车他什么也没看见就又被架着走,东拐西拐拐得他七荤八素,刚刚好不容易压一下去的噁心又有点衝上来的感觉…… 王八蛋,懂不懂待客之道?就算他不是客人也不能就这样架起来拖着走啊,他的脚又没断! 「大哥……我有点想……想吐……」韩默实在忍不住了,用力的挣开旁边的两个野蛮傢伙,跪到旁边的花蒲就开始反胃呕吐。 「噁……」 旁边的两个人一看到这情况都略显尷尬…… 「呃……韩……韩公子你还好吧?」 好你妹啊! 韩默再怎么噁心呕吐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想来是刚刚的路程把吃掉的东西都消化乾净了。 这到底是得多饿才能在短时间内把食物消化光?! 另一个侍从倒是挺机灵的,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块湿手帕给他擦脸整理整理。 「你……还能走吗?还是我们……」 不等他们讲完韩默立刻摇头,「别别别别别!你们别动,我自己走……」韩默默默的在心里再度为自己点了根蜡烛,再让他们架着走,他偷来的新生大概就又要去了…… 韩默不管旁边那两个多着急,反正他就照着自己的速度,拉着一个侍从的衣角,然后另一个侍从轻轻的扶着他慢慢的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韩默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这破身体是怎么组合的,怎么可以这么……赢弱?! 韩默狠狠的雷了自己一把,他活了三十个年头,从来没想过可以把这个词套用在自己身上。想当初一个破门一脚就可以踢碎的勇猛似乎已经离他好远好远了。 「到了。」 迷迷糊糊的,韩默被扶着跨过一个门槛,看见不远处的桌椅,立刻就倒卧上去。 王八蛋,他现在只想睡觉,而且他要睡到自然醒,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叫醒他。这是韩默最后的意识。 「……」 「……」 两个侍从看见这情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雷殤 时间回到男人离开韩默的那时候。 男人其实是有名有姓的,而且在这块地方也不是默默无名之辈,相反的,光一个姓氏就可以让许多人惮忌,雷殤,他是雷家堡堡主雷超的第三个儿子。 而他今日会这么大肆的到韩家来搜查也是事出有因的。 韩家坐落在雷家堡的边界地带,也因为地处边界,常年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若不是太严重,雷家堡都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的。 而韩家在老爷子韩尘去世之后,几乎所有的生意往来都被大儿子韩清接管了。 而这大儿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居然直接往雷家堡的枪桿子上撞,做起了毒品生意。不过他们掩饰的太好,雷家堡在动手的时候,韩家已经被净空,雷殤就只找到一个被关在柴房饿的半死的韩默。 韩尘这辈子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韩清,另一个就是韩默,两人相差了二十岁,韩默可以说是韩尘意外得来的孩子,把他接回韩家后可以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然而这个韩默,根据之前在韩家做事的佣人说,从小似乎就有些犯傻,学习能力也不强,韩清更是看不起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弟弟,所以在老爷子去世之后,直接把他关进了柴房,眼不见为净。既然这么讨厌他,想当然尔,在逃跑的时候必定不会想起他。 听到这些消息,雷殤也没有多讶异,虽然刚刚韩默给他的感觉并不傻,但是他确实是一问三不知,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不过表情倒是挺丰富的。 雷殤想起对方灰朴朴的小脸儿,嘴角又止不住的上扬。 这一笑看得旁边的随从心儿是一蹦一跳的,就不知道让主子惦记的人是哪个倒楣鬼。 饿醒了…… 「唔……」 睡觉睡到一半,韩默就被自己饿醒了…… 不过睡了一整天,也算是有补到眠,体力也相对有些恢復,就是这个肚子饿有点难办…… 现在寄人篱下,又是月黑风高的,他上哪去找吃的? 不过就这么躺着等天亮也不是个好办法,几经挣扎,韩默还是推开门想去找吃的。 「……」 碰── 嗯……这肯定不是他的问题,是这门太破烂了!要想想这身体多么的虚弱,更何况他现在还饿着肚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活生生的把人家家里的房门给拆了呢?对!一定是这门的关係。 韩默心虚的探头出去看看左边、看看右边。 呼── 还好没人看见。 咦?不对!明天一早就会有人看见了!! 韩默赶紧抬起倒在地上的门板,想把它修好。 「呵呵……」 「?!」 大半夜的忽然听见一个陌生的笑声,吓得韩默寒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扭头去看,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出现在房间里,还很愜意的替自己倒了杯茶。 「你现在这样子我就觉得你是真傻了,呵呵……」对于韩默把自己家里的房间门拆了这件事情,雷殤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一说,韩默又炸毛了,丢下门板就指着对方的鼻子,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里蹦出来,「你才傻,你他妈的全家都傻!」 「雷殤。」 「哈?」没头没尾的,什么鬼? 「我的名字,雷殤。」男人静静的等待对方的反应。 不过韩默只是眼珠子转了一圈,出乎意料的问了一句,「打雷的雷,伤害的伤吗?」雷这姓还真少见。 为了避免自己的孤陋寡闻被对方耻笑,最后一句话韩默并没有说出口。但不管他是否有说出来,雷殤已经发现了诡异之处。 这世间居然还有人不知道雷家堡? 要说对方是傻子根本不认识,倒还是个好理由。不过这韩默的行为表现,并没有傻到这种地步,看来这其中还有什么原由啊…… 「打雷的雷,殤夭的殤,意即……死亡。」 雷殤刻意加重了「死亡」两个字,韩默立刻觉得毛毛的,大半夜的说这干什么?! 「欸……那啥,对了,你有没有吃的?」韩默摸摸肚子,刚刚它是不是叫了一声? 「……」雷殤看向韩默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深思,莫非自己的判断有误? 「……」这么盯着我做啥?肚子饿又不是他愿意的!「要不你告诉我厨房在哪吧?」 厨房?「你说的是灶房吧,你会烧菜?」 「简单的还会两样,不然我还没出现在这里就先饿死了,带路带路!」韩默已经忍不住了,上前拉着对方往外走,也不管对方刚刚到底是怎么进门的,反正他也不是很在意,民以食为天,现在有得吃最重要! 看着韩默拉着自己的手,雷殤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发现跟这傢伙待在一起的时候,特别的令人心情愉快啊! 「你走错边了。」反手牵住对方,雷殤漾着笑脸带着韩默往灶房的方向去。 被雷殤牵着走的韩默一开始还很认真的在记路,不过就在一个左转、两个右转、过了一条小石桥,在一次右转,经过两个廊道后果断摇白旗投降。 这他妈是谁建造的房子,设计的这么复杂?!而且每块地方看起来都差不多差不多的,这要不是在这里住久了肯定会迷路的好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韩默迷迷糊糊的,要是放在上一辈子的自己,肯定不会这么柔弱。那可不是他在吹牛皮,除了自己体力好之外,或多或少也跟自己的职业有关,让他上山下海跟监四天三夜不睡觉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上下班。可换到这一辈子,虽然说是穿越来的,但是他对这副身体是十分的不满,不知道锻鍊锻鍊能不能好一些。 「醒醒,到了。」 雷殤轻轻的摇醒了已经进入了弥留状态的韩默,又饿又累的他还没睁开双眼就闻到了一丝丝的香味。 「!!」一个挺尸,韩默也不在意自己什么时候被揽进了雷殤的怀里,直接朝着香味的方向奔去。 雷殤的手还维持着刚刚抱着他的动作,心里暗道,「这傢伙看着挺会吃的,怎么还这么瘦弱?」不过又忽然想到他长时间被韩清遗忘在柴房,这似乎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抬起脚,雷殤也跟着进了灶间。 韩默已经抓了一把米、挑了几根蔬菜再一旁备着,就是这个灶炉的火他……不会点啊! 韩默回头看了一眼雷殤,这一看就是个少爷,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懂这些的料,古人不是都说了吗,君子远庖厨,还是别指望他的好。 把头转回来,韩默继续东摸摸、西摸摸,想找到出什么打火石之类的东西,总不会要他鑽木取火吧?这可能他火还没鑽出来,自己就先饿死了…… 不过雷殤很显然的是误会了韩默的意思,往前走了两步就到韩默的旁边,捡起一旁不起眼的两个小石子,三两下就把灶火给升好了。 「……」这是技术活啊!韩默都看呆了。 「多做点,我也要吃。」丢下这两句话,雷殤就退到后面摆着的桌椅旁歇着了。 原本还想着要夸奖他两句,顺便请对方教他这手法的韩默,看到雷殤这一副等着开饭的样子立刻又打消了念头。果然少爷还是少爷,会一些普通的技能不用太讶异,反正也不用指望他来帮忙。 再多抓了把米,随便淘两下就直接下锅炉里烧了。 三两下,两大碗的菜粥就上桌了。 「欸,我先说,咱很久没下厨了,别嫌弃啊!」韩默先打了个预防针,现在还没摸透这傢伙的脾性呢,总不好得罪他。 两人没再说什么,快速解决了眼前的食物。 不过现在是解决的肚皮的困扰,这疲倦感可是一点也没消失,吃到八分饱的时候韩默就直接趴到桌子上梦周公去了。 雷殤看了一眼还剩下小半碗的粥,又看了一眼已经没有意识的韩默,没一挑,把碗拿过来解决了。 接着,把人横抱起,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当儿子养 韩默这一觉睡得特别爽快,要知道先前他所属的那个警察小组为了缉捕那群通缉犯,已经四、五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再加上这副孱弱的身体在经歷过飢饿、晕车、噁心等等症状的摧残后也是到了一个临界点,能够吃饱后好好睡一觉,是最好的治癒方案。 「人在我这,那扇门你们看着办。」 将醒之际,韩默听到了雷殤的声音。 「少爷,那午膳……」 「一样,送来这里。父亲那边怎么样了?」 「家主说韩清跑去投奔了峒燁,看样子是查不下去了。」 「好,随时注意着他们的去向。大哥和二哥呢?」 「大少爷还在青画作客,有稍人带消息回来,说是要再多留几日。二少爷已经到了石暨,大概这几日就会回来了。」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您早上吩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要送到之前安排的住处还是……」 「送来这里。」 「是。」 听到这对话,韩默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穿越了呢?嗯……好像也没好好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先搞清楚自己是穿到哪里去了。 睁开双眼,韩默看到的是一间华丽的寝室…… 这不是他原本待的那间吧?!这傢伙趁他睡觉的时候把它搬到哪里了啊? 不过这房间真的挺漂亮的。 韩默一边欣赏一边往外走,绕过屏风就看到雷殤坐在外室优间的喝着茶。 「饿了吗?」雷殤一看到对方就立刻问了句。 不过这问题问得韩默一脸尷尬,每次遇上这男人都是找他讨吃的,搞得他好像饿死鬼似的,现再他说饿也不是,说不饿也不是。韩默憋了很久都没憋出一个字,耳根子都憋红了,最后他选择跳过这个问题,假装没听见。 「那个……古人要怎么讲年月日来着……」才刚想要问第一个问题,韩默就在这「专有名词」上卡壳了。「西元几年你知道不?等等……要不你告诉我现任皇帝是谁好了,这样比较好猜。」 听到韩默口中陌生的词汇,雷殤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说什么,「……你不知道?」 「……」这叫他怎么回答,「那个……雷、雷公子,你可能对我不是很熟悉,所以我要先告诉你一些事情……」 韩默正准备替自己铺一条路出来,没想到话还没讲完就被打断了。 「雷殤。」 「……哈?」 「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雷殤。」 哈?允许?!这傢伙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叫你声公子是客气,给你面子你还不要了!简直了! 「呵、呵……」被他一打岔,韩殤都不知道该从哪继续讲下去了。 「咳咳……」韩默清了清嗓子,不过这又让他想起了当初他第一次开口的那个杀猪声,该庆幸他当时那种见鬼的声音并没有一直保持吗?「雷、雷殤,那个……你应该不是很了解我这边的情形,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我失忆了。」 这话一说出口,看着雷殤挑起的眉头,韩默有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本来他是想实话实说,说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韩默,是未来穿越过来的,就是不知道这古人的脑袋好不好,能不能理解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他又想了,万一这傢伙把自己当成什么妖魔鬼怪附身怎么办?弄一大堆符水来还是一刀砍死他?这结果他担不起啊担不起!左思右想之后选了个比较靠谱但是挺狗血的藉口,可是这傢伙挑什么眉啊!他看得是心儿一蹦一跳的。 「……那你怎么知道你叫韩默?」 「我只记得这个。」 「……那你怎么会做饭?」 「本能吧……」(lll¬w¬) 「你父亲是谁?」 「不知道。」 「你今年几岁?」 「三……?!不确定……」( ̄_ ̄|||) 「十八岁。」雷殤喝了一口茶,似乎完全没听到韩默差点说溜嘴的数字,「好吧,信你一次。」 十八岁?!我了个去!穿越之后还变成了个小鲜肉来着? 雷殤看着韩默听了自己说的话,开始对自己上下其手,忍不住又勾起了唇角,「你现在是在熟悉自己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诡异,韩默装模作样的理理自己的衣裳,最后还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尘土,这才落坐在雷殤的对面跟他大眼瞪小眼。 「饿了吗?」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д′)┛┻━┻ 不过韩默的内心虽然快崩溃了,表面还是挺能装逼的,面不改色的就直接问了句,「什么时辰了?」也难为他还记得「时辰」这两个字的用法了。 雷殤第一次见到这么正经的韩默,有点不习惯的多看了两眼,这才开口,「午时了,我已经叫人把午膳送来这里了,再等等。」 好吧,到点了就是该吃饭了,这绝对不是因为他贪吃! 「欸,对了,还没谢谢你昨天把我搬上床,不过这应该不是我原本住的房间吧?」韩默虽然不清楚其价值,不过谁会把客房装饰的这么漂亮?不用给他豪房,给他普通一点的,可以让他住久一点就更好了。 「你想住哪间可以自己选。」雷殤把选择权直接交给了对方。 这么大方?!不过他肯定不能喧宾夺主,他又不是缺心眼儿的,晚一点去找间普通的住就行了。 「那……」 看韩默吞吞吐吐的样子,雷殤也不催促,静静的喝了一口茶,就这样等着他自己把词句慢慢蹦出来。 「你……可以跟我说说关于我的事情吗?」 「你不是说我跟你不熟吗?」一句话就堵死了韩默的路。 卧槽!这傢伙记忆力要不要这么好?随口说说的话也记得这么牢,那他要怎么继续打探啊? 看着对方一瞬间扭曲,却又努力要让自己显得平静的韩默,雷殤觉得自己的嘴角又慢慢往上扬了。 「不过……」 这一句又让韩默的心提了起来。 故意停顿就是为了看对方的反应,而韩默也确实是睁着眼睛专注的等着下面的话,这样的注视让雷殤的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 「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熟悉。」 王八蛋!韩默在心底骂了一句。还以为他可以说出什么点实际的东西,害他还期待了老半天。真是够混蛋的! 「少爷,午膳准备好了。」这声音韩默觉得听起来挺耳熟得,没多久就想起来他有听到他跟雷殤在谈事情,不过都讲了些什么他也忘得差不多了。 「拿上来。」 一句话,韩默就看着一个人接着一个人把菜端上桌。 这架势让韩默看呆了眼,他还没看过有人这么吃饭的。要放到现代,一个服务生还得照顾一整个餐厅的人呢,这个人倒奢侈了,一群人照顾一个人,别告诉他这人洗澡、睡觉还有人看着,这还洗的下去、睡得着吗? 看了眼明显分神的韩默,雷殤也不在意,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始往对方的碗里夹菜。 等到韩默回过神来的时候碗里已经堆得跟座小山似的了。 满脸古怪的看了一眼在雷殤旁边伺候夹菜的管家,这应该算是管家吧?韩默拿起碗筷赶紧吃了起来。 从他的眼神中,雷殤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不过也没点破。 「石洋,等会把我要的东西送上来。」 「是。」 韩默看了一眼被他当成管家的人,心里默默的记着,这人的名字叫作石洋啊…… 雷殤发现对方把视线转移到石洋身上,甚至连对方已经离开视线了还在远望,顿时内心起了些小小的疙瘩。 「你在看什么?」 「你这管家管你吃饭,会不会也管你洗澡睡觉吗?」韩默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就对上了雷殤戏謔的眼神。 「他不是管家。」 「……」他绝对没有要八卦这位少爷的意思!真的! 「他是我的随扈。」雷殤很自然的就解释起他们的关係,毕竟他们刚才才说要彼此互相熟悉嘛。「当然,你有要紧的事情也可以找他。」 韩默点点头,算是了解了。 「我说,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我没有问题啊。」韩默对于雷殤的话是一脸茫然。 雷殤脸色沉了沉。 虽然这傢伙偶尔会犯傻,不过又跟他调查的样子不符合,是他过去装了十八年的傻吗? 雷殤还是决定继续观察,兴许这傢伙还有什么可靠的消息。 「少爷,东西准备好了。」 「拿上来。」 韩默觉得这对话听起来颇耳熟,敢情这位少爷在家里就是这样下一个命令,其他人才做一个动作吗?古代人的生活看在他这个现代人的眼里真是难以理解。 唰── 一整排人各自端了一个托盘,就这么排列在了两人面前。 这是干啥来着,这么大阵仗? 雷殤随手就拿起了一件,摊开来一看居然是件衣服? 「这套不合身,拿下去。」 一句话,人就这么退了下去,连一句话都没说。果然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比当兵还严谨。 韩默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就这样,看着雷殤挑挑捡捡。 不过没想到的是,雷殤拿了件蓝色的长袍到了韩默面前要他换上。 韩默看了一下原本身上的这件,当初在柴房的那套破烂衣服早在他下了马车踏进房间后就被人换了,虽然就一身粗布衣,但是穿起来还算简单的,但是这傢伙手上的东西看起来就没这么容易穿了…… 「怎么?这顏色不喜欢?」雷殤看对方抗拒的眼神,当即又想去挑另一件…… 「不、不是……」还是只能实话实说了,「我不会穿。」 「……」雷殤从头到尾把韩默打量了一遍,最后眼底闪过一丝火花,「直接脱了吧,我帮你穿。」 「……」韩默忽然打了个冷颤,一个男人替另一个男人换衣服,就算是放到现代人身上也挺彆扭的。 雷殤三两下就把韩默身上的衣服脱了,也不用人搭把手,把衣服套到韩默的身上,再把人转过来转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看。」 这时韩默才回过神来…… 我了个去!!这动作也太迅速了吧!!!韩默在心底决定了等到晚上的时候自己得好好的研究研究这古人的衣服该怎么穿,总不可能每次都要人帮忙吧。 「石洋,就照这个尺寸多做几套,袖子可以再长些,不过肩宽窄一点……」 雷殤劈哩啪啦就讲了一串,听得韩默都快晕了。 敢情这傢伙还是个裁缝师?不,看着不大像…… 「是。」 也不见石洋去拿了什么文房四宝,就这么应了一声……这是记住了?!韩默觉得他深深的不适应这个世界啊…… 雷殤又从另一个托盘上拿了块玉珮,直接系到了韩默腰间。接着又把人转来转去,最后补了句「这套配这件好看。」 韩默觉得自己的嘴角都要抽搐了,这替自家小孩打扮得既视感要不要这么强烈?! 看着对方的视线又落在托盘上,韩默赶紧开口了,「这、这样就好了,你、你别在挑了,你别是要把我当孩子养吧?」 孩子?「你觉得我这年纪能生得出你?」雷殤一听到对方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对着韩默绽放出一抹灿烂的微笑。这傢伙以为我拿他当儿子养呢! 韩默看着雷殤的笑脸,立刻摇头,而这背脊是一寸一寸的发凉……怎么这人笑起来这么令人发怵呢? 雷殤不否认这傢伙确实吸引了自己的注意,不论他是韩家人,还是与传言不符的表现,反正眼前的这个人,他现在很有兴趣想挖掘的一切。 「不过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那如果把你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养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雷殤忽然补上的这句话,把韩默雷的是外焦内嫩的。 都给你讲就饱了啊!!(┛`д′)┛┻━┻ 还没等韩默想好怎么回应这句话,雷殤又把人拉到椅子边坐下。 「石洋,帮他整理整理头发。」 「是。」 又被召唤的随扈,动作俐落的替韩默梳起了头发。 其实打从穿越后,韩默都没怎么注意自己的形象,也不是说不在意,就是他这段时间下来似乎也没什么时间去在意。 不过雷殤似乎也想到了这茬,而且从头到尾都帮他打理好了,想到这一点,韩默的心里默默的激起了一股感激之情。 虽然一刚开始的时候这傢伙态度颇恶劣的把他绑起来捉弄……呃……其实他不确定是不是他绑的,这件事情不算不算。 反正他给他饭吃、给他地方住、给他衣服穿,总而言之他是个好人就是了!显然的,这傢伙压根忘了当初他醒来的时候是被一桶水给泼醒的,不过就算记着也会觉得他是个好人吧……果然第一印象还是有可能被后来的接触,以及长期相处给影响的。 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发了好人卡的雷殤,又在托盘上看了看,似乎也没什么好选的就要所有人都撤下去了。 韩默默默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可是一看就知道这价格肯定不会便宜到哪里去,天晓得他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的,东西放到他身上万一掉了,就算雷殤不在意,自己的心里肯定也是会淌血的啊!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石洋也结束了手上的摆弄。 雷殤看着韩默,这次没有把它翻过来转过去的看遍,直接满意的点头了。 「想不到傻归傻,这外表长的还是挺俊俏的。」 他这是被调戏了吗?韩默看着眼前的人,不过思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很意外的没有看到对方炸毛的反应,雷殤倒是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很快的又恢復了,彷彿刚刚的失落根本没出现过,「想出去逛逛吗?」 出去?这是要去逛街吗?虽然他不是个喜欢压马路的货,不过对于古代的街道巷弄倒是挺有兴趣的,立刻就点头了。 雷殤也没多想,拍了拍对方的头,牵着手就直接往外走了。 看着被牵起的那隻手,韩默的嘴角抽了抽。这傢伙是真的把他当儿子养了是不是? 小剧场1 小剧场── 雷殤:「你是不是傻啊?」 韩默:「你才傻!你全家都傻!」(┛`д′)┛┻━┻ 雷殤:「你是不是傻子呀?」 韩默:「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д′)┛┻━┻ 雷殤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你傻归傻,外表长的还是挺俊俏的。」 韩默:「……」ˊ_>ˋ 雷殤:「你咋不继续炸毛了?」 韩默鄙视了他一眼:「同样的话讲太多次会有免疫力的你不知道吗?」→_→ 雷殤:「……」 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很快的,韩默发现自己被耍了。 「你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吗?」韩默的语气中充满着不满意,再怎么没感觉的人也该知道了他现在很、不、满! 雷殤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却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我们不是出来逛了吗?」 「……」 我了个去!搞了老半天这傢伙说的出去跟自己意会的出去完全是两码子事?!韩默索性也不走了,就这么站着准备好好的跟他聊、一、聊。 「这里有什么好逛的?」 「让你熟悉熟悉一下环境。」雷殤说得十分冠冕堂皇,「昨晚要不是我带着,你能找到灶房吗?」 「……」一句话就让韩默语塞。「可是你们家绕来绕去看起来都一样,你就这样带着我瞎晃也不介绍一下,我要怎么熟悉?」 这可真不能怪他,虽然仔细看是看得出来每个院落的差异,但是他就这么带着他走来走去,连句话也不说,他哪知道这间房子是做什么用的,那座院落又是谁住的。他要是就这样逛着逛着能逛出个什么来,都能去当灵媒了,能通灵的。 「你还记得怎么回刚刚那间屋子吗?」 「记得啊。」 「那就行了,我带你出去逛逛吧,真的出去。」 最后补上的这句话,韩默都听得出来里面的笑意。 「……」这是要他住那间豪房的意思吗?他给的起,他承受不了啊!他就不怕他睡觉睡到一半,一脚把什么花瓶踢倒,还是随手一扯,把什么字画给扯破吗? 韩默的内心留着宽麵泪,不过雷殤根本看不见,把人一扯,气一提,直接带着人飞了出去。 这一飞倒是让韩默把什么烦恼都往后拋了,第一次体验轻功啊!虽然是被人抱在怀里飞的,不过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体验啊! 韩默看着四周不断后退的景色,满脸都是惊艳。 这表情显然是大大的满足了雷殤的成就感,轻轻下落,以不知道谁家的屋簷为踏板,再次升到了空中,而且比前几次都要来的高。 韩默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完全想不到人类可以以自身的力量窜得这么高啊! 在落地时,韩默还有些兴奋的自己跳了两下。当然他就只能在原地跳那么两下,根本飞不起来。 「你可不……」意犹未尽的韩默还想叫雷殤多带他飞几次,可是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打断了。 「走吧。」雷殤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不过他就是要让他想着、念着。 又被拉着走的韩默撇撇嘴,大概知道对方的意思,乖乖的跟着走了。 这街道也是没让韩默失望。 看着韩默什么都有兴趣的样子,雷殤也是奉陪的。 这里是雷家堡附近最热闹的一条街,虽然才刚过午后太阳正高掛着,但还是有些想多挣些钱的小摊贩在阴影处摆着摊,店铺也都开着。 就这样边走边看,韩默也没有想买什么的慾望,毕竟他现在属于无產阶级,他总不好意思向雷殤借钱吧……而且借了还不一定还得起,保险起见还是什么都别买,反正看看也不用钱。 不过雷殤就不这样想了,虽然是跟着韩默的步伐走,可是就是能买到一些让韩默讶异的东西,譬如说他手上的糖葫芦──这是他刚刚离开某家摊贩时,一转头某人塞到他手上的。而且还不是完整的糖葫芦,第一颗已经被某人给刁走了。 现在韩默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变成了某人的乾儿子了,他要不要改叫他父亲还是爹爹什么的来应应景? 「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走着走着,雷殤第一次开口要进去哪家店,左右韩默也没意见,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进了一家铺子。 「要什么自己看看啊……三、三少爷,您怎么来了。小金子,快备茶呀!唉呀,真事的,三少爷要什么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直接去雷家堡就行了呀。」坐在里头本来还在打瞌睡的金老闆,看到有人进来本能的就是说出自己的台词,不过正眼看到来人就立刻蹭得一下起身招呼,要多热络就有多热络。前后的转变之大让韩默看得瞠目结舌。 「给他换双鞋。」雷殤熟门熟路的坐到了金老闆原本坐的位置,说出自己的来意。 「好嘞。」这下子金老闆算是知道了韩默是雷家堡的人,不敢怠慢,立刻要人送来了一整排的鞋子给他挑。 「喜欢什么款的儘管试,不喜欢我们还接受订做,就是这个时间上可能得等上几日,雷家堡的单子保证是以最速件来赶的。」 听了老闆的话韩默觉得有种鸭梨山大的感觉,怎么就买双鞋子也要这么大排场啊?!这傢伙果然是个少爷,还是个是土豪少爷! 雷殤虽然不知道自己被韩默贴了标籤,不过一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很排斥这样的铺张,直接对着老闆说,「左边第三双看看。」 老闆当然是听三少爷的话了,帮韩默换了脚上那双不知道本来自己还挺满意,但是一比较就知道哪里破烂的鞋子。 「公子觉得如何?」 「……好像大了点。」忽然之间被叫公子,韩默还是有点不习惯,不过身处这世界,多听几次应该就能习惯了吧。 「那换这双看看。」金老闆眼明手快的立刻又拿了双同款不同尺寸的鞋子。 「这刚刚好。」踏了两步,韩默发现这古人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穿起来不比现代的多功能鞋差。 看韩默这边好了,雷殤也起身,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张纸押到了桌上,丢下了一句,「同个尺寸。」然后就带着韩默准备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 雷殤丢了个眼神,像是在问,「你还要什么吗?」 韩默觉得自己头上都快佈满黑线了,「付钱啊!」 「唉唷,公子,您别待心,我们这跟雷家堡是月结的。」虽然东西是买完了,金老闆依然很注意这个大客户这边的动静的。一听到韩默的问话立刻就替他解了答。 「现在可以走了吧?」雷殤把对方所有的行为都看在了眼里,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这傢伙绝对不是傻子。 「你说走就走吧……」付钱的是大爷。虽然韩默也不确定他花的到底是这个少爷的钱还是他老爸的钱。 接着两人又四处走走看看,偶尔雷殤会去买点小点心,买回来都是给韩默,虽然他都会先把第一口吃了。 韩默看了演自己两手都拿着雷殤买的东西,眼角抽了抽。 发觉对方脚步慢了下来,雷殤问了句,「怎么,累了吗?」 不是累,是吃撑了!「我们回去吧。」再继续走下去,不知道男人会不会把整条街吃的都买一轮,还是赶紧回头吧!虽然还没逛完,但是大致上也差不多就这样了,有机会他比较想「自己」出去走走,跟这傢伙一起肯定会被餵成一隻猪! 「那,你累了在这等等,我去前面的铺子买点东西。」雷殤丢下这句话也不管韩默回了什么,转头就走远了。 韩默也来不及跟上,就近寻了个角落,想整理整理手上这堆东西。俗话说得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飧,粒粒皆辛苦。他当然不能浪费,吃不完不能丢了,晚一些说不定还能当点心。 他把所有的东西用一张大油纸包了起来,探了探自己的衣服,发现这袖子藏这么一大包肯定难看,最后把他放到了衣襟里,反正这腰带系得挺牢的,东西也颇大一个,不可能直接从下襬掉出去。 左右看了看发现雷殤还没回来,那他乾脆继续在附近看看。 时间也慢慢的接近了傍晚,过了烈日午后,上街的人也变多了。 待韩默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三个月 三个月后── 韩默一大早就起床,沿着街道跑得气喘吁吁这才回到自个儿的窝里准备做早饭。 当时他发现自己迷路的时候,慌张是有的,不过很快的又想到自己在这个时代本来就不是谁的责任,自己为自己负责才是个男人!很快的又恢復了平静。当然他也有想到雷殤可能会紧张自己不见了,不过在这种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时代,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连系对方,索性就把他拋到脑后去了,自己继续往下走。 本来都已经放宽心了,谁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直接把他的热情给浇灭了。 浑身狼狈的他好不容易才找了处看起来没人住的房子进去躲雨,但一直穿着湿衣服也不是办法,这穿衣服他不熟悉,脱衣服倒是比较容易理解一点。 接着又想尽了办法想生把火来取暖,顺便把衣服烤一烤。不过根据有灶房的经验在前,他是怎么也弄不出一点火星来。 狼狈的搞到了一整晚,最后只好将就的在角落缩成一团,打算隔天再作打算。 也庆幸现在不是什么大冬天的,这衣服晾一晚就差不多乾了,就是整个人懨懨的不大舒服。还好前一天雷殤买的食物颇多的,也挨不到饿。 也该感谢雷殤替他换了身衣裳、打理了头发,仪容整洁的去跟隔壁套交情这才不会让人当作乞丐扫地出门。 打听到他窝了一晚的地方据说闹鬼这才空了下来,要住的话他们还可以帮忙去登记。这让韩默想起了他打小就没碰过毛笔字,可是在这时代……不会也得会啊! 他隔壁住的这户人家姓王,王申、徐丽是一对老夫老妻了,两人一看就是经歷了各种风雨,虽然到这岁数还是没蹦出个儿子,但也就将就着过生活了。韩默跟他们挺投缘的,那一天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样直接晕倒在人家面前,王申直接把人抬到自个儿家里,这身体一接触就发现了这傢伙的体温不正常。 两人直接把人留在家里,要他好好休养,最后也乾脆就不要那屋子,直接住到了王家了。 或许是这场病烧得韩默神智混乱了,他记得他的过去、记得他是穿越到古代来了,依稀记得有个很有钱的傢伙带走了他,给他饭吃,但其他的就有些想不起来了。简单来说,他失去这段短暂的记忆了。 「欸,小韩啊,天气变冷了你也出去晨跑啊?」徐丽一走进灶房就看到了早在里面捣鼓的韩默。 关于晨跑这件事情,原本王申跟徐丽是不大懂的,不过在韩默的解释下,也颇讚同他这种自我锻鍊的行为。每天早上起床就是先去沿着街道慢跑,由于附近都不怎么熟悉,原本只是绕一个小街区,在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过后,这范围是越来越大了。跑完之后就回到王家,通常这时间点徐丽也差不多要起床了,他也跟着在厨房打打下手,再后来乾脆就把早饭给承包了。 「徐姨,早啊。」 徐丽看着桌上的几道小菜,又去翻了翻炉灶上的锅子,一揭开锅那米粥的香气就扑鼻而来,「好香啊,小韩你这手艺真的是别人都没得比啊!」 「哪有,徐姨你过奖了。」韩默靦腆的笑了笑。也亏得他在现代是一个人住,三餐又不定时,有时候饿了也不一定有店家开着让你买,索性就自己解决,而且也常常有同事会跟他搭伙,顺便再讨论一些食材的料理方式,时间一久这手艺自然就这么练出来了。 韩默先盛了三碗粥上桌,这又跑去叫了王叔,三人这才在饭桌前吃早饭。 吃饱后,韩默自然是被徐丽给踢出了灶房。根据徐丽的说法是,灶房本来就是他的地盘儿,她早上就只是借给他而已,早饭吃完当然就没他什么事了。不过韩默知道这是徐丽的一点心意,自己替他们做了早饭怎么还能让他洗碗呢。不过他也没说破。 一大早的,但是街道上就已经十分的热闹了,王申吃完早饭也是出门干活去了。 王申每天吃饱饭后就去了不远处的药铺,他这人三大五粗的带着一媳妇儿,跑太远总是会担心,所以就近就找了份工作做。也因为他是在药铺工作的,耳濡目染之下总会些药理,所以上次韩默的病对他来说只是小事儿,三两下韩默就健健康康的能跑能跳了。 一开始韩默还没找到事做的时候,都是在家里打扫、帮忙砍柴什么的,不过韩默自己觉得他这样不行,说好了自己为自己负责才是个男人,怎么可以被王叔养着呢?所以就去找了份工作。 找到这份工作也算是个缘份,一开始就只是在外面随意绕绕,想看看有什么工作是适合自己的,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觉得警察这类的行业自己比较上手,他记得在古代这叫……捕快之类的吧? 但一问之下,徐丽说他们这雷家堡附近根本没有官府,这让韩默很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还是自己穿越的根本就不是古代。毕竟他听说雷家堡在什么石暨国,这名字他活了三十年都没听过。那好吧,他还能干些什么? 走着走着,他听到了整齐划一的呼喝声,沿着声音的方向靠近,这是一间武馆。巧就巧在这家武馆正好在外头贴了张徵人,但这职务就有些不合心意了……他们要的是个煮饭的。 不过来都来了,韩默还是进去逛了一圈。 门口没人,韩默也没怎么犹豫,左右他又不是来偷东西的,干嘛心虚。 拐了两个弯就看到了一大群的小孩子,有模有样的舞着拳法。不过一发现有个陌生人,站在最前头的应该可以算是教练吧,就要眾人休息了。想必是不想让外人给偷学了去吧。 「公子,请问有什么事吗?」这教练十分客气的点了点头才开口询问。 「不好意思打扰了,不知道你们这还缺不缺教练?」身为现代的一个警察小队副队长,捞一个教练的头衔来坐坐应该也不为过吧。 「教……教练?」对方一瞬之间有些卡壳了。 「……」看对方这样子,韩默就明白自己用错「专有名词」。 「呃……我们这缺的是个大厨呢,就是负责这些小伙子们的午饭,事情也不多,早上去帮忙买买菜,煮完饭东西收拾一下就可以了。」对方反应也是挺机灵的,一下子就猜到对方可能是来找工作的。 煮饭吗……不过似乎工作不重,「那行吧,我叫韩默,现在住在万灵药铺的王申叔家里。」 这古代地大人少就是有个好处,附近的人基本上都是认识的,再不济就搬出个店铺名字,这样说来说去大抵上也能明白他讲的是哪里的谁谁谁。 「成,那等等的午饭就归你管了,一个月一两银子,合大家胃口的话肯定给你涨工资!」 对方也不囉嗦,立刻就要韩默上工了,就不知道是因为最近没吃好饭还是之前的大厨做的不好,随便就答应了韩默要涨工资,这对韩默来说可是个好机会啊! 就这样,韩默有工作了,在武馆当的大厨,而那个武馆的先生,姓李单名庞,也就是武馆的负责人,第一天就发现了韩默做的饭菜可不是普通的好吃,立刻就把工资翻倍了。 韩默开心的整个人走路都是用飘的。 当然,他这三个月也不是白瞎忙活。 他学会了怎么用点火,这也是第一个要学会的,毕竟不会点火要怎么做饭呢? 他也学会了怎么写毛笔字,说来这地方的文字用法跟现代也差不了多少,就是这毛笔软趴趴的,学了这么久顶多就是能让别人看得懂的地步,说是鬼画符也有人信。 他也因为这阵子的晨跑锻鍊,体力上有相对的增长,不过看起来还是挺像一折就断、风吹就倒,后来乾脆在武馆顺便学个两把势,看能不能让这身板看起来厚实些。 李庞初一听到韩默想学武的时候还戏謔的要他先去练练体力,当场韩默就炸毛了,要对方先来对打试试,看看他是不是真没那个体力。结果轻敌大意之下,李庞三招就被韩默放倒了。韩默才不会告诉他这擒拿术的妙用呢。 而每天晚上,他都会缠着王申和徐丽,问一些关于这些世界的事情。譬如说这个石暨国位处青画国的隔壁,如果到了远方千万别进入峒燁国的范围等等诸如此类的。 王申和徐丽一直以为这小傢伙被一场病搞得犯傻了,什么都不记得。后来才发现这傢伙是真不知道啊! 韩默一早到了武馆,就发现今天武馆的气氛不大一样。 「韩大哥,早啊。」围在一起的其中一个小孩子,一看到韩默过来就立刻出声打招呼。不过其他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反而更大了,甚至还有人一直张望着韩默,这让韩默有些疑惑。 「早,你们在看什么?」 「大家在看雷家堡发出来的悬赏。」这句话是李庞说的,他正巧就在旁边角落,不过被柱子挡着刚刚一眼看过去韩默没发现。 「李大哥,早。」李庞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比起韩默这个只有十八岁的肉体年龄来说还是得叫对方一声哥……不得不说装嫩是一件颇爽的事情,韩默穿越以来最满意的大概就是这个身体的年纪了吧。 李庞右手一勾,直接把人勾到一边悄声的问,「小默子,你是不是有得罪过雷家堡的什么人啊?」 「这……我也不清楚耶……」韩默表情堆满了困惑,十八岁的光阴一点也不短,更何况他身边还没有一个了解他过去的人,他怎么知道自己跟雷家堡有没有瓜葛。 「那为什么雷家堡要找你?」李庞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给韩默,要对方打开来看看。 这一打开,就看到一张人像图,旁边还写了「悬赏」两个大字,而上面的名字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过这画像……「李大哥你搞错了吧?这只是同名同姓而已,长的一点也不像我!」 一点都看不习惯这种纸墨画出来的人像图,韩默第一眼就觉得这傢伙不可能是自己,他拒绝相信! 「……」李庞自从看到这张悬赏就一直在想韩默跟雷家堡究竟有什么关係,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韩默会否认…… 李庞又看了眼悬赏,再看看韩默的脸,越看还真的越不像……这该不会真的是他误会了吧? 「韩大哥,你真的不认识雷家堡的人吗?」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应该是被推举出来的,走过来再度跟韩默确认。 「你们觉得像吗?」把画像平举,韩默自己觉得一点都不像,所以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但很显然的,小朋友的看法跟韩默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是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卧槽!他们这是觉得像是吧?是吧?!!(┛`д′)┛┻━┻到底哪里像了?!他果然当不了古代人吗?!!! 李庞也跟着继续又看了看,怎么现在又觉得有七八分像了呢……不过这话他当然不可能直接说给韩默听,毕竟他还等着吃中午的饭菜呢。 「韩默啊,这是你别着急,反正你都说了不认识雷家堡的什么人,那更别说是得罪了,那有什么好怕的?」李庞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却是想着,这雷家堡虽然算不上一个国家,但是堡主的地位已经跟皇帝差不多了,当然认识是不大可能的,可是人家家產多,谁知道你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们的產业…… 不过口头的安慰对韩默来说就已经很受用了,他已经从炸毛状态恢復了,「嗯!你说的没错,没事的话我先去做饭了。」 看着对方已然恢復了精神,李庞真的不知道该说对方是傻缺还是乐观…… 金老闆 时间拉回到三个月前,雷殤原本想给韩默一个惊喜,要对方现在外头等着自己则是进了自家的铺子里吩咐对方先把东西摆出来,哪知道这铺子里刚好有个眼珠子忘记带出门的傢伙找碴。 对方劈头就说,「我先来的,你慢点,别挡着我的视线。」 要说这傢伙说话就已经很不客气了,居然边说还边动手推人了。 不过雷殤是什么人,凭他一介小民的功力一推推不动,再推推不了,三推……倒的反而是他自己……然后他就开始一长串不止歇的咒骂。 雷殤心里掛记着还在外头的人儿,可如果就这样把人带进来他肯定也是会遭到一样的待遇,那还不如现在就先处理处理。 心下一有计较,立刻就拎起对方,把对方踢出店门外。 不过对方也不是任圆搓扁的,当下就在门口闹起来了。这时间也正好是人群慢慢多的时候,一下子这门口就被挤得水洩不通。 想来,韩默也是被这群人挤的越来越远的吧。 雷殤被这小员外搞得肚子里一把火,心底又急着去找人,直接就要店里的伙计把人押回雷家堡。 此话一出,小员外大概也发现了自己得罪的不是普通的人了,这是又哭又闹,死活赖着不肯去。 不过,就在雷殤一个气极之下,一掌拍烂了一个茶几之后,小员外乖乖的跟着伙计走了。 雷殤吩咐店老闆快速的把四周收拾一下,他要的东西快点拿出来,然后就迅速的回到跟韩默分头的地方,只是人早就已经不见了,四周什么也没有留下…… 一开始,雷殤以为是他想家了,立刻派人去了韩家的宅邸,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后来又想想,对方有可能是去找家人了,乾脆直接在韩家到峒燁的路上寻找,而且是亲自去的。这么大范围的寻找,不仅耗人力,更耗时间,一眨眼这三个月就快过了,他还是什么都找不到。但他也没衝动道直接杀进峒燁去找人,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韩默进了峒燁的范围前,他不会这么没脑。 回头他又在闹街找了几回,始终是找不到人。 这件事情甚至惊动了雷超,自家的小儿子这么大动干戈的找人,找得还不是仇家,这还是雷超第一次见到,他三个儿子里,大儿子雷帧在遇上了青画国的太子后,想到就往青画跑,一颗心都系在外头了,出门像不见,回家像捡到的似的。二儿子雷仪,他本来还以为他智力可能有损,成天傻呼呼的,但明明该懂得还是懂,但硬是要绕路走,小时候常常搞得全家鸡飞狗跳的,让人不省心。小儿子雷殤是最像自己的一个,但同时也是让他最愧疚的一个……也许是经歷了那些事情吧,所以他事事都表现出超龄的成熟,他早有主意要将这堡主之位传给他,当然这也是全家人都默认的事实。 雷超本来一听说这件事情就想把人叫过来问个清楚,奈何人根本不在家里,等到他终于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了。 两人在书房商谈了许久,最后是雷超大手一挥,命下面的人去通知石暨的大使,他们要在石暨国里寻找一个人,这才搞出了悬赏这一齣。 不过知情人觉得他们是在找人,外人可就不知道了,他们都觉得这个被悬赏的傢伙肯定是得罪了雷家堡的谁,而且这罪啊,肯定是挺严重的,不然谁看过雷家堡曾经大张旗鼓的悬赏找人呢? 悬赏刚放出去没多久,雷殤也告诉自己得耐得住性子,所以他最近并没有出门,坐在自己院落的厅子里,不耐烦的走来走去。 「少爷,金老闆说有要事要报。」 「哪个金老闆?」 「鞋铺的那个金老闆。」 「他最好是有大事。」站在门外的金老闆一听到雷殤这口气讲这话,瞬间就冒了满身的冷汗。「进来。」 「三、三少爷……」金老闆忽然觉得这么衝动就过来实在是欠妥,手上拿着个手帕擦个不停,但是汗还是湿了满头。 「说。」 「就是您上次带来的那位小公子……」 金老闆话都还没说完,雷殤立刻激动的上前抓住金老闆的领子,「找到了吗?」 「不、不、不是……」金老闆这一被打断,舌头都不利索了,原本想好要怎么说的话也被打乱了一时之间说不出口,「您、您先冷静点……」 「不是?那你来干嘛?」雷殤一听到对方否定的话,忍住了想要把对方轰出去的怒气,重重的放下了对方。石洋也适时的递上了杯凉茶让这位火气颇大的少爷消消气。 「是这样的,前两日小犬伤风感冒,还硬要出门去武馆上课……」金老闆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的组织自己的话,希望这少爷别太激动,这动手动脚的他肯定招架不住啊。 雷殤耳朵是听着金老闆在说话,但是说没两句就落座靠桌,手指不断的敲击着发出声响,这代表着他现在,很、不、奈、烦。你家孩子伤风感冒关他屁事?这还得匯报?每个人都这样做这样雷家堡的人都不用做事了是不是?很想打断他,可是不知道是怎么的,他就是没有开口…… 「他们武馆来了个大厨,大概是两个多月前来的,做饭特别特别的好吃,他就是捨不得那饭才会不管自己的身体还想去武馆的。我们家婆娘一听到孩子的要求,看他可怜,就跑去武馆找厨子让他帮忙做几道饭菜给孩子。然后今天我家婆娘一看到雷家堡的悬赏就立刻跟我说了这件事情……她说那个厨子跟悬赏的人像长的很像……」 讲了那么久总算是讲到重点了,雷殤一听到最后那句话蹭得站起身来,直接把金老闆丢着自个儿往外走。 石洋当然是跟着走了出去,金老闆手抖脚抖头也还在冒汗……不过这人都走了他还留着干嘛? 不过雷殤才刚踏出房门就又返回来了。 「……」金老闆原本想坐下来些会儿,谁知道这脾性大的居然又返了回来,吓得他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今天大概是出门忘了拜拜,在这位少爷火气正旺的时候自己撞到枪口上来。 「金老闆,你儿子上的武馆在哪?」雷殤没理会对方的心虚,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在、在那个万、万灵药铺再过去一点……从这里过去差不多要一个时辰。」金老闆这魂都还没落地,一开口就结巴了。 万灵药铺?「走。」这次雷殤没有盲目的往外走,抓了个金老闆带路。 不过这可苦了金老闆了,几经惊吓后还没平復自己的心情,这还得跟着这少爷一起去武馆,他容易么他…… 你们在做什么? 武馆的灶房里,韩默大锅一翻,又是一道香气四溢的好菜。 分装到三个大盘子里,又分别放的了旁边摆着的三个大桌上。 来武馆学武的孩子不多也不少,两张大桌子坐得满满的,最后一张就是给其他大人们坐。 一开始他还挺不习惯要做这么大量的菜餚的,不过时间一久,慢慢的就上手了。每当他看到桌上的菜都被吃得一乾二净时,大大满足了他的成就感。 最后一道菜上桌时,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正准备出去喊人开饭时,就看到李庞已经先探头进来了。 「李大哥,你今天又偷懒了。」 「诶,韩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什么偷懒?才不是!我让他们再打一套就可以开饭了,我这是替他们先进来看看你准备好了没呢。」李庞每天都有不一样的藉口,反正他提前上饭桌都是有理的。 「是是是,先去洗手吧你!」 韩默筷子一敲,李庞准备偷拿一块红烧肉的手就这么啪──一声被打中了。 「嘖嘖嘖,我偷吃一块也不行吗?」李庞齜牙裂嘴的把话都含在了口里。 不过韩默用膝盖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手脏!」 「你说手脏是唄?」李庞难得有兴致的想调戏调戏这个厨子。 「……」一听到对方语气的变化,韩默觉得自己还是离这人远点比较安全,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准备往外跑。 「你就来体验一下我的手有多脏吧!」李庞还刻意在地上抹了两把,然后朝着韩默奔过去。 「你、你走开!!」韩默就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转身迈开步伐就是往外衝。 碰── 其实这三个月以来,天天都有在锻鍊自己,先天的不足可以靠后天的培养,但是都已经成年了,这成效可能得打折打折再打折了…… 韩默也不知道是自己脚下打结还是不习惯这古代的门槛……就这么活生生的倒在地上……那一瞬间,他心里充满了一句话──真他妈丢脸!! 「哈哈哈,长这么大了还跌倒,这就是命啊!」李庞一点都没有同情韩默的意思,三两步就跑到韩默的旁边准备「下毒手」。 韩默怎么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呢,不管自己哪里还疼着,反手就把对方的双手一把抓住,不让对方的脏手靠近自己半吋。 「你就别挣扎了,乖乖让我抹两下唄!」 「我不!」 「你以为你的力气可以赢过我吗?」李庞刻意加大力道,一下子就摸到了韩默的脸。 握槽!脏死了! 「你个脏鬼!」韩默骨子里不肯服输的个性也涌了上来,双手迅速的在地上蹭了两下也想抹到李庞身上。 「哇!你搞偷袭啊!」 韩默迅速的扑了过去,直接就把李庞压在底下。 李庞暗暗叫苦,如果不让这傢伙报这仇,自己以后中午可能就没饭吃了,可是又不能让对方轻易得逞,不然显得自己很弱鸡似的,这是不是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啊…… 「哼!是谁先偷袭谁的?」 韩默知道自己比力气肯定比不过,反手偷偷在对方衣服上抹两下也爽。 不过两人靠得这么近,韩默这点小动作一下子就被发现了,李庞一个翻身,两人的位子就这样掉换了。 「反正你脸都脏了,再让我摸两把吧。」说着说着,李庞的手又朝着韩默的脸前进了。 我了个去!这傢伙吃什么长大的?韩默使了吃奶的力气也翻不动李庞,就这么被人压在下面,说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而且对方压就压,居然连双手也压住了,韩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脏手是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愤怒的喊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然而李庞这一闪神,这手就这么稳稳的贴到了韩默的脸上…… 接着韩默的肾上腺素就这么分泌了,稳稳的把李庞推倒,再然后自己压上去,换成自己的手贴到了对方的脸上,一气呵成。 再然后……雷殤本就阴沉的脸又往下沉了三分…… 金老闆哼哧哼哧的喘着气,不过一看到韩默跟李庞交叠躺在地上,立刻就转头去看雷殤的脸色……心中一突,立刻上前把人分开,「唉唷!公子,你在干什么呀这是,快起来!起来啊!」 在地上滚了几圈,又被李庞的爪子抹花了脸,韩默整个人简直可以用着狼狈来形容了。 不过他狼狈归狼狈,韩默还是记得要把另一个始作俑者拉起来的,先不论他们是不是闹着玩的,但他并是自己的雇主,是个老闆,万一他心情一糟,那自己的薪水又该怎么办?他又不是傻。 可是他这一动作,看在别人的眼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放手!」 韩默拉着李庞的手准备把对方拉起来,但雷殤忽然喊了一声,两人就这么交握着手定格,转头看对方…… 这似乎是今天韩默第一次正眼看向雷殤,这一眼,韩默觉得对方给他的感觉挺熟悉的……而雷殤居然发觉了对方的漠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雷殤一个箭步,对准了韩默的后颈一个手刀敲晕,接着抱紧,轻功走人,一气呵成。 「唉唷……」 可怜的李庞本来都快藉着韩默的力量爬起来了,谁知道又来这么一齣,原本支撑的力量一松开他就又倒回地上了…… 金老闆本来还想转头问问石洋现在是什么情形,结果石洋人早就跟着他家少爷走了……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呀? 正想离开的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一脚被人抓住……低头一看就是那个又倒回的上的倒楣李庞…… 金老闆的内心表示:他今天回去一定要吃碗猪脚麵线去去霉运! 李庞瞇着眼看着这被留下来的人,想着:人都跑光了,这最后一个怎么可以让他溜走!他还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 吃肉囉(*////▽////*) 韩默觉得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每个人都叫他傻子,他的娘亲虽然没有嫌弃他,可是因为她也无法好好照顾他,所以他去找了他的爹爹,把他留了下来。新的家很大很大,爹爹也对他很好,给他很多很多饭吃,给他好看的衣服穿,也给他暖被子盖…… 可是有一天爹爹去世了,本来他不知道去世是什么,不过看着爹爹苍白着脸躺着,一动也不动的样子,他似乎有点理解了…… 从这一天开始,没有人会对着他笑了,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挨打,他不认得打他的人是谁,但是因为身体很痛,所以他很乖,他要他睡在地板上他睡了,门关得很紧很紧,想出去找饭吃没办法,用力敲门也没人理他……直到有人进来对着他大吼「吵什么?!」然后他就被绑起来…… 可是他还是没有东西吃,就这么饿着饿着…… 梦就到此为止,韩默醒了,而那种飢饿感似乎还残留在身上…… 不……他确实误了饭点!他还记得他在武馆准备好午饭后,跟李庞打打闹闹的,结果来了一群人……其中有一个很熟悉的人,而对方就这么把他打晕了!! 想到这里韩默就睁眼起身,想去跟那个傢伙要个解释,他打他做什么?! 这一起身,接着又立刻僵硬倒了回去…… 我了个去!他为什么会全身痠痛啊?! 而且因为现在才睁开眼睛的关係,所以他发现他睡的并不是武馆的房间……这是哪里?!可是又有种似乎来过这里的熟悉感是怎么一回事? 知道自己身体痠痛,韩默这次是慢了又慢的爬起身来,不过这一起来他又觉得不好了!! 他居然没穿衣服?!!! 而且为什么他觉得后面某个难以啟齿的部位正剧烈抗议着?! 一瞬之间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还要迅速的给出反应,直接又躺了回去……少点压迫至少不会这么疼…… 卧槽!!他现在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但问题对方是谁?!第一个闪过脑海的人影就是那个打晕他的傢伙…… 才刚想到这个人,韩默就听到了脚步声。 「醒了?」 韩默转头看了一眼从屏风走过来的人,果然是他。 这一眼,又迅速点燃了雷殤的怒火,「你不认得我?」 「卧槽!我认不认得你很重要吗?是不是你……你……」讲到一半韩默开不了口了,他现在这情景怎么有种被渣后要求对方负责的既视感,怎么想怎么雷啊! 「我什么我?看来传言中你的傻病还有时限才会发作的吧!你既然忘了我,那我不介意再重新让你认识一次,而且是深刻的认识认识……」 雷殤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床边,语气是越来越平静,但这样的平静反而让韩默觉得慌张,但偏偏他现在「身负重伤」,根本无力逃跑…… 「你、你、你、你、你先站在那好好说……」韩默看他越靠越近,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 「雷殤,我的名字,三个月前是我把你从韩家带回来的……」似乎一点都没听到韩默说的话,雷殤一步一步的靠近韩默。 「那天晚上你还特的为我做饭,然后我就带你回来这里睡觉……怕你睡不好我就在这里看了整夜……」 「我为你选了一套衣裳还有配饰,你很节俭的要我少选一些……当你在我面前脱衣服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后来我带你在雷家堡逛了一圈,又带你去了街上看看……」讲到这里,雷殤的眼睛倏地一沉,一掌劈烂了一张茶几,「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当时要离开你,就那么短短的时间你就不见了……」 韩默听着他说的故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那一掌劈烂茶几的威力也太猛了……他应该不会一掌朝他身上轰过来吧? 「呃……我觉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韩默觉得他需要辩驳一下,「我确实是三个月前出现在王叔家的,不过我当时发了严重的高烧,出现在王叔家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韩默没有说出自己穿越以前的事情还记得,但毕竟得考虑到这具身体可能会遇到认识的人,那乾脆就狗血一点说自己失去了全部的记忆了吧,反正古代这种医疗科技肯定也查不出来是真是假。 「高烧?!」雷殤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衝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抚上对方的额头,「你……还好吗?」 「……」对方的反应着实让韩默有些惊吓,下意识的就把对方的手给挥开,「你、你冷静点,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我半个月就痊癒了!」 雷殤看着自己的手,隔了几秒鐘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拒绝了……眼睛一瞇,直接把对方的手紧紧的抓住。 卧槽?!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韩默根本没那个力气挣脱对方的桎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绑在一起,接着又绕过了床柱……好吧,他本来就逃不了,现在连挣扎都有困难了。 「雷、雷殤,你冷静点……」韩默现在能用的就只有自己的嘴了。 「你拒绝我!」 「……」他这是遇上个不讲道理的了?「你听我说,我刚刚不是拒绝你,是你……」 「你挥开了我的手!不!你不能离开!我不允许你离开!」雷殤吼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韩默想说话却一直被打断,内心虽然觉得他这样很没礼貌有些不爽,却又觉得对方的情绪很不对劲。 韩默的身体住了一个警察的灵魂,虽然不是顶尖的,但应有的观察力还是存在的,他发觉雷殤在谈话的过程中越来越急躁的情绪,甚至到后来根本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再再都表现出他的精神不稳定,但这起因……好像是因为自己?! 这个结论一出来,韩默觉得全身有一瞬间的僵直,但身后的疼痛却抗议着,让他不得不放松…… 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啊?! 韩默觉得他得跟对方好好谈一下,当然前提是他愿意听他说…… 就在他还在内心思考的同时,脚步声又回来了。 雷殤搬来了一个大箱子,顺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就这么架在了床边。 韩默趁这个机会想多跟对方交流一下,他可不想就这样被绑在这地方绑到天荒地老啊,「雷殤,你需要冷静点,你现在的情绪相当的不……」 这一次,韩默依然没把话说完,雷殤就直接把人吻住了。 「唔……唔唔……」韩默拼了命的扭头想避开,不过雷殤的手一抱,再怎么扭也动不了了。 挣扎之间,雷殤直接闯入了韩默的地盘,丝毫不给韩默喘息的机会,空着的那隻手又朝着韩默胸前爬过去。 活了三十年的老处男第一次被这么搞,一下子就忘记了呼吸的本能,就这么张大眼睛瞪着眼前的人,但身体却是瘫软在床上,甚至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 「呼吸。」看着对方怔愣的表情,雷殤露出了这阵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果然只有这个人可以让他打从心底的想笑。 「呼……呼……」韩默的大脑已然罢工,听到雷殤的命令就做一个动作。 「乖。」对于这样子的韩默,雷殤万分满意的摸摸对方的头。 这种语气、这摸头的动作……他依稀记得这种养孩子的动作曾经也有人对他做过…… 在他分神的时候,雷殤又继续往下进攻。灵活的舌头滑过了喉结、锁骨,直到胸口的红樱处,他用力的吸了一口,引起了韩默全身的颤慄。 韩默只觉得一股奇怪的感觉蔓延到全身,说不上舒服,但也不是不舒服……不过就在雷殤的牙齿轻轻咬了一口的时候,韩默无意识的哼了一声。 这一声显然是给了雷殤鼓励的作用,嘴上的力道又加深了,手也沿着身体缓缓的下滑,在韩默腰上的敏感带用指甲敲敲的刮搔着。 「嗯……啊!唔……」 突如其来的酥麻敢让他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发出呻吟声,这让他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想阻止自己继续发出这种羞死人的声音。 而这小动作雷殤一下子就发现了,用另一隻手撬开对方的唇齿,将食指和中指伸入他的口中。 韩默感受到了对方的入侵,嘴一闭,就直接咬住了对方的手指。不过雷殤怎么可能就这么任他咬住。稍微变换了个位子就咬住了另一边的红樱,稍微使了点劲一口咬住。 脆弱的小点儿却有着强烈的酥麻感让韩默松开了牙口,却又无法闭紧自己的双唇,呻吟声就这么逸出口中……而小韩默也被玩弄得微微扬起了头…… 见韩默被弄得晕头转向时,雷殤同时也感受到了他的身体变化,他决定继续向下攻城掠地了。一口含住了对方的分身,韩默只觉得一阵温暖。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温暖,在雷殤慢慢的进攻下,韩默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随着雷殤的舌头打转,他也觉得自己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漩涡中,无法控制自己满盈的慾望。 「啊……不……」 当韩默到了顶点的时候,雷殤就这么停止了动作,放开了他……得不到紓解的他只能不断的扭动着身躯,妄想靠着磨蹭得到缓解…… 不过雷殤可没这么好心,打开了床边的大箱子就从里面翻出了一条绸缎,直接将对方的分身綑绑住。 「别着急,你今天洩太多次了对身体不好。」雷殤温柔的说着,但做的事情却是让韩默觉得痛苦万分的。 「王八蛋!你放开我!!」韩默很难受的张开了噙着泪水的双眼,身体一直在床上蹭着,却一直蹭不到可以让自己舒服的地方,浑身难受的很想咬死那个罪魁祸首。 「默默……宝贝儿……该换你伺候我了。」雷殤双腿跪在韩默的身体两侧,扳开了对方的嘴就是一个挺腰。 韩默被突然深入喉咙的小雷殤弄的嗓子眼极度的不舒服,想呕却又呕不出来,想咬却又闔不上嘴,眼角溢出的泪水不知道是生理的关係还是心理的关係…… 但这泪水却引起了雷殤的狂暴慾望,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他低吼了一声把全部的精液都洩在了对方口中…… 「咳咳……咳咳咳……」没有防备的韩默被直接衝入喉咙的精液呛到了,拼命的咳着…… 然而在他还没缓过来之前,雷殤又将他的双腿往胸前一折,腰一挺,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感就从后穴蔓延到了全身,「啊啊!!!……」 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菊花就这么再次盛开了……而韩默也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不过雷殤本就已经有些失控,分身被紧致的温柔包围着让他舒服的闭上眼睛哼了一声,接着就开始照着自己的速度前后动了起来。 这一动,可就硬生生的将韩默给痛醒了…… 握槽!怎么早些被侵犯的时候不醒,现在痛得要死的时候却醒了!!这具破身体就是要跟他唱反调就是了!!! 剧烈的疼痛让韩默找回了自己意识,一连串的吐槽就这么浮现在自己的脑中。而小韩默也被这疼痛搞得萎了下去…… 「默默……宝贝儿……默默……你是我的……你不能走……」 雷殤发了狂的衝撞着韩默,韩默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却还是有几个零碎的字句传到自己的耳中,但他越听只觉得越恐惧,对方可能不仅止于佔有他,甚至是绑架他、控制他…… 「不!你……你走开……你、你清……清醒一点……放、放开我!」韩默试图叫唤他,想阻止他的行为,可是断断续续的字眼在这种情况下反而让雷殤更兴奋了。 雷殤放下了韩默的双脚,让他整个人翻了过来。而连接着的地方也就这样转了个圈……这样的动作让雷殤整个人舒服的哼了一声。 可这姿势韩默就不大舒服了,胸口被咬过的地方跟床铺一摩擦就火热热的疼痛着,他只能把手撑在床上减少接触的机会。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后面的人又开始动了起来…… 「嗯……嗯啊……」这样的动作,韩默觉得对方比刚刚更加的深入了,摩擦到一个点的时候忽然拔高了声音……这声音让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雷殤一听到他发出的声音,立刻朝着这个方向进攻…… 「啊……啊……啊……呃啊……」一波一波的酥麻感让萎靡的小韩默又渐渐的抬起了头,然而却被绸缎阻挡住欲勃发而出的精液,快感与痛苦交织着折磨着韩默,让韩默不由自主的扬起了肩颈…… 但这一动作却让雷殤直接咬住了他的耳垂──韩默的敏感带之一,韩默又觉得一鼓酥麻感加入了这场折磨之中。 也不知道这场运动持续了多久,就在韩默被翻来覆去,晕了又醒醒了又晕之后,韩默感受到一股滚烫就这么衝进了自己的深处。 但同时他也爬到了一个顶点……然后……就这么高潮了…… 他居然被一个男人强暴到高潮……而且是在前面被堵住的情况下……韩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出去!」韩默冰冷的语气让还沉浸在高潮馀韵中的雷殤回过神来,而且很意外的听话的把自己的分身从韩默的后面退了出来…… 感受到一股液体随着对方的动作缓缓的流出,韩默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想直接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还被绑着,「放开我!」 雷殤没有说话,就只是把绑在床柱上的绳子松开,并没有把他放开,不过他却把他抱了起来往外面走……这可让他开始紧张起来了!他好得也给他穿件衣服吧?! 「等、等一下!我们不能就这样出去啊!!」 不过韩默的抗议并没有让雷殤的动作停止。 他只好摀住自己的脸假装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好了。 不过很快的,韩默就感受到自己被放到了一个水池中,而水的温度不冷也不热,很刚好。 看来这傢伙虽然没说,还是挺细心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就这样韩默跟雷殤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雷殤先把自己打理好,又回过来帮韩默清理……但这后面的清理让他痛得忍不住咬了对方的肩头一口……都是这傢伙的错! 而前面的枷锁终于被解开时,一股白浊缓慢的流了出来……韩默真不知道自己是脸红了还是脸黑了…… 两人都清洗完毕,韩默又全身赤裸的被抱回原本的房间。 虽然雷殤没说,但韩默却观察到了这房间已经有人整理过了,这个发现让他瞬间红了耳朵。 把人放到床上后,雷殤又去鼓捣那个箱子,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套……韩默完全不认识的东西,但他直觉就不会是个好东西! 「你、你、你那是什么东西?」韩默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让你离不开的东西。」雷殤露出了笑容,但说出的话却让韩默觉得恶寒……这傢伙真的疯了! 韩默直觉就是得先逃跑!可是才刚翻下床,他就华丽丽的趴到了地面上……这腰痠背疼的,菊花还痛着,双手也还被绑着,这一不注意就直接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雷殤也没在意,手一伸就把对方又抱回床上,而且很迅速的把手上的东西往对方的下体缠绕…… 那东西用看的韩默并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甚至连材质都看不出来,一直到它与肌肤接触了他才肯定这是一种金属类物品,雷殤迅速的将前端的绳子缠绕在小韩默身上,另一端绕了一个8字,正好上面的一个小圆球,被雷殤涂满了一种膏药,就这么放入了他的菊花里……再一次的疼痛让韩默又咬住了对方的肩头,最后在下方扣上了一个锁头,冰冷的触感让韩默打了一个冷颤。虽然基本上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异物的感觉让他不太习惯,而且很显然的,这样他不管是勃起还是排泄都需要找这傢伙开锁了…… 好吧,看样子这大概就是古代的贞操带了吧……王八蛋!!一想到这傢伙把这种东西用在自己的身上,韩默就想给他一枪! 但对方根本还没结束,从箱子里又拿出了另一条看起来跟他身上的贞操带的材质很像的长条鍊子就直接绑住了他的右手,另一端则是绑在床头,确定绑好之后才解开原本用来綑住他双手的绳子。 韩默看着获得了自由……呃不,半自由的双手一眼,下一秒就直接朝着雷殤的脸上招呼。他被人侵犯了,甚至被绑起来……他受到了这么大的屈辱然而现在只能打他这一巴掌,简直太便宜他了! 雷殤的脸很快就浮现了红色的手掌印,然而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把箱子闔起来放到一边,就这么全身赤裸的出去了。 韩默看他这么不要脸都替他脸红! 可是一个人就这么被绑在了这个房间里,有种看不到未来的感触。全身的痠痛感提醒着他曾经发生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是他?他不懂……他只是失去了一点记忆,雷殤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而且对方的情绪真的很不对劲,他是不是该好好开导他……毕竟他现在如果想要离开,那就得好好的开导对方…… 就这样想着想着,韩默的体力也到达了一个极限,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对不起 这一觉,韩默睡得很不舒服,怎么躺都觉得浑身不对劲,翻来覆去,甚至还觉得温度过高踢掉被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睡睡醒醒间发现被子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恍惚之间,好像有人把他扶了起来喝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有人帮他擦身体,连后面那个难以啟齿的地方都有清理,然后又放了什么冰凉又舒服的东西…… 韩默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渴! 而他才刚动了两下,就感觉到有人把他扶了起来,还有东西凑到了自己的嘴边。 张开嘴就发现这是他现在最需要的水,立刻大口大口的汲取着。 接着又继续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三少爷,韩公子的烧已经退了,但还是得再卧床休养个半月,这位公子以前的身体没有调理好,恢復力可能差了点,这阵子可千万别再折腾了。」 韩默再度醒来时就听到附近有人在说话,这说的话可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这具破身体的底子有多么差,在他上次随便淋个雨就发高烧的时候就有了深刻的体悟,王叔当时找来的大夫可说了,他得好好休养个半个月,不能再受凉了。 这次被这么搞,他要真能安然无恙的话那倒也是奇蹟了,果不其然又是要休养个半个月,看这死变态要怎么折腾他! 「待会儿我写个药方子,这半个月记得每天按时服用。」 哦哦哦,来了来了来了!这就是电视里每次大夫给病人看完病就会讲的台词,想不到这不知道哪个年代的古人也会这么讲,他记得上次那个大夫就只对着王叔说「这是药方。」然后人就走了,害他以为以前看的电视剧都是唬人的,内心衝击了好久。 「石洋。」 雷殤就叫了一声名字,对方立刻意会,将大夫带去写药方子了。 「你觉得怎样?」 韩默没睁开眼,不过很显然的,整间房间的人都走光了,他还能对谁问?可他怎么知道他醒了?还是说他跟武侠小说里那些武林高人一样,靠着什么鬼气息还是呼吸的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是装的还是真的…… 「再喝点水吧。」 话语才落下,韩默就感受到自己被人扶了起来,睁开眼却发现对方手里什么都没有……他这是被耍了?! 韩默恶狠狠的瞪了雷殤一眼,挣脱了对方就想下地自己去找水喝,可这一动就发现自己根本就没穿衣服,他要怎么下床?! 「别闹!」把人拉回床上,雷殤不知道从哪变来了一碗水凑到了韩默的嘴边。他也没再跟他客气的,三两口就把它解决了。 韩默趁雷殤去放碗的时候,偷偷检查了一下,自己确实连条裤子都没穿,而且那该死的东西还在自己的身上,这混蛋就这样让他给医生看光光了吗?!想到这种可能性韩默的脸又黑了一半。 看着又回过头来走到床边雷殤,韩默思考着给他一脚的可能性…… 雷殤靠到床上就把雷殤爆到了怀里,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还任他抱着,下意识就是想挣脱。 「对不起……对不起……」 靠在韩默的耳边,重复说着三个字,这让韩默停止了挣扎…… 低沉的嗓音中充满了懊悔,这声音直接撞击到了韩默心底最柔软的一根弦……千万别说他优柔寡断,古代肯定是很多人不懂什么叫做心理疾病的,但偏偏他就是从现代穿越来的,刚巧不巧还接触了一些心理学的东西,面对有着心理疾病的人相对的会给予更宽容的对待,所以他心底鬱结的怒气就在这一字一句中缓缓的消失了。 不过想到自己身上的东西,韩默的脸还是黑的…… 转过身,与雷殤面对着面,看着对方的眼睛,韩默有些话必须得说。 「雷殤,你昨天的情绪很不对劲,你能跟我谈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无法克制自己的情况吗?」 「……」雷殤没有回话,只是又把人紧紧的抱住了。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д′)┛┻━┻ 「你先放松,我不会走,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我要不能呼吸了……」 雷殤听见他说的话原本还是越抱越紧的,但最后一句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就直接放手了。 好吧,他应该庆幸现在对方没有想伤害他的意图。韩默轻轻的抹了一把额角不存在的汗水。 「你不能拒绝谈话,这样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我可以帮助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雷殤虽然犹豫了很久,但最后还是点了下头。这让韩默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他要真的拒绝了他是不是这辈子都要被关在这小房间里了?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像。 两个人就这样对谈了许久。 雷殤的话依然不多,但是该给反应的时候还是会给,只是韩默引导的很累,本就还没恢復的身体,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疲倦。 不过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也明白了对方很害怕他离开,看样子上次自己失踪的这件事情对他影响很大,这应该是跟他以前的经验有关,不过对方根本不说,看来这只能去问问其他人了。 而且他有强烈的独佔欲,难怪看到他跟李庞在地上滚圈的时候直接就炸了……但这也不能怪他啊!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人还没醒就直接被拉着啪啪啪了。韩默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 再来就是他似乎有着强烈的控制欲,讲起来有点玄乎,这并不是在这段谈话中发现的,这是他想到那天晚上……的行为中,包含他现在身上的那玩意儿推论出来的,可是如果就这么推论的话,感觉虐待狂、强迫症、躁鬱症……一大堆什么的都有可能了,他觉得他需要纸笔来记录一下。 「今天就先这样吧,有点累了。」揉揉眼睛,他觉得视线有点涣散,对方最后讲了什么似乎都没进到脑子里。 「先别睡,吃饭。」 韩默忽然觉得有些安慰,这傢伙原来还会照顾人? 不过看到对方是在桌上拿的饭菜他又觉得对方是狗改不了吃屎,就放在桌上的东西也会忘了拿过来给他吃?!韩默只能含着泪水吞着已经冷掉的白粥。 不是专业的 大夫有交代,卧床休养半个月。 这件事情,雷殤做得很彻底,每天都窝在房间监督韩默。吃饭端到房间吃、洗澡被人抱着走、浑身痠痛就有人帮忙按摩,但唯一的缺点就是闷! 而雷殤自从上次发病之后,整个人就像个闷葫芦似的,敲几下才回一句。这让韩默觉得自己越来越话嘮,总是变着花样让他开口,有来有往才能知道症状在哪,他又不是专业的,功力不够啊! 这时候他就特别想穿越回去,毕竟那边的资源肯定比这里要多。 「喝药。」 想着想着,雷殤就端来了一碗黑呼呼的东西,这就是上次那大夫留下来的药方……有够噁心的味道! 还记得的一天,他原本想说喝就喝吧,结果才喝了一口,胃就开始翻滚,然后华丽丽的连同还没消化的东西一块儿吐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中药可以组合成这么「催吐」的东西……可是三餐饭后雷殤都很准时的端到他面前,万一雷殤没端过来也有石洋在,根本逃不了。 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后来就没这么反胃了,就是味道一样噁心,喝完觉得连脑门都是那个味儿。 一口乾了这碗噁心的东西,韩默的脸都皱在一起了,嫌弃的把碗推回给雷殤就把自己闷进被窝里了。 雷殤怕他闷坏了又把被子往下拉了点,让他的头露出来透透气。 若是放在过去,韩默肯定是要对方快走别烦他,不过这句话他早在的一次说完之后,就被男人沉下来的脸给吓了……他差点忘了这傢伙受不了这种刺激啊! 韩默现在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睡他的午觉。莫名的憋屈! 不过雷殤似乎就喜欢这种感觉,看起来很满意的离开了房间不再打扰。 在经歷过这几天的相处,韩默也差不多补完了自己丢失的记忆。不过就是个破发烧,忘了一些东西罢了,居然害得他现在只能窝在床上……还是憋屈! 其实他的身体已经差不多都恢復了,就是怕又刺激到男人的哪根神经,所以还是躺满半个月为上策。 不过在这段期间里,只要雷殤看见他要睡觉,就会出去待一阵子,而这时间就是他下床溜达的时候了。成天躺在床上,他觉得他自己的骨头都快躺懒了。 藉着这几日偷间的时间,他没忘记要四处翻找能打开他右手上的鍊子以及身上那条贞操带的钥匙,不过这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 最夸张的是,他居然连件衣服都找不到……这真的是他的房间吗?虽然说全身赤裸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是没什么要紧,但是如果还要面对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神经的傢伙可就不是这么轻松的事情了。 韩默又再一次翻遍了整间房间,现在最可疑的就是离他最远的那张桌子了。上面摆着很多东西,而且不知道另一面有没有抽屉,越看越可疑。但问题是……鍊子不够长啊!! 韩默试图把自己的四肢伸到最极限也只能摸到桌角,这根本没什么屁用…… 看来还是只能跟雷殤沟通了,就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再受刺激。 想到这种可能性,韩默就打了个冷颤。 捨不得再放他一个人了 傍晚,差不多的时间点,雷殤就进了房间看看韩默起床了没。 这时韩默当然已经乖乖的躺回床上假装自己都一直乖乖的待着。 「饿不饿?」 韩默摇摇头。然后自己做了起来拍拍旁边的空间,要对方坐下。 「咳咳,经过这半个月的调理,我觉得我已经恢復了。」韩默很委婉的起了个头。 雷殤又把人捞进了自个儿怀里,轻轻的戳揉着对方的头发,「……再多休息个两天。」 韩默有种时光倒流的既视感…… 「我已经康復了!」韩默刻意加重了康復两个字,就怕对方听不懂他的暗示。 「……」雷殤揉头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过还是把人揽在怀里磨蹭,「闷了?」 他该庆幸他的理解力还不错吗?「我想出去……」 「不行!」雷殤一听到关键字立刻就把人紧紧的抱着,「不能出去!」 「……」他似乎又讲错话了,该死!他真的需要一本笔记本来记录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他总是忘记……「你听我说完,我想去院落走走解解闷。」 雷殤在韩默的颈肩处,讨好似的蹭了两下,这才开口,「喝完药再出去。」 唉,他连想踏出个房门他都要犹豫,韩默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啊…… 韩默的预感很快的就证实了。 他确实是踏出了房门没错,但…… 看着右手上依然存在的鍊子,再看看鍊子另一头──雷殤的左手,他真的没有想到古代已经有着类似于现代的手銬的想法了,失策啊失策…… 再看看身上这套颇为合身的衣服……这外表看起来是没什么异样,但他其实总觉得底下漏风──韩默跟他讲了好久才给了他一件外衣,这底下其他什么东西都没穿。 要不要这么怕他走啊? 「想在这里种些什么可以跟我说。」 →_→我想把你种下去行不?「我不懂这些。我们能不能去别的院落逛逛?」 雷殤没有回答,直接把他的手牵着往外走。 其实韩默的想法很简单,他本就对这雷家堡不大熟悉,但是现在雷殤的表现肯定是不会让他离开这里的,那不如就好好的理解一下地理位置吧,不然还要天天黏着雷殤还是带个跟班走不成? 如果雷殤知道韩默的想法,肯定就不会带着他四处绕了。 「这里是灶房,晚上饿了可以来这里找吃的。」 韩默听到这句话很想翻白眼,这傢伙天天把他锁在床上还不给他衣服穿,他要怎么出来找吃的?不对……他这么说,莫非是想通了?!嗯!这很有可能。想到了这一点,韩默憋闷了这么久总算是有点开心了。 「前面那里是我大哥的院落,他大概这两天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哦?这傢伙还有兄弟?也对,之前听到有人叫他三少爷,那应该就是排行第三了。「你们家有什么人也顺便介绍介绍唄,免得遇上了还认不得。」 「你想认识我的家人吗?」 韩默点点头然后诡异的看了对方一眼,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怎么他这话听起来有点开心? 「我大哥雷帧,跟青画国太子青歌是一对恋人,大哥这次出去就是去青画找他,他们俩的感情还不错。」 这第一个被介绍的人就这么劲爆,韩默觉得自己有点消化不良……他难不成是穿越到一个全民搞基的年代? 「二哥雷仪……你千万别靠他太近,他有病。他应该也是这两日会回来。」 第二个被介绍的人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韩默觉得这一家人怎么都怪怪的。 「我明天带你去见见我父亲吧,他也对你很感兴趣。」 「……什么?!」韩默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雷殤安抚似的把人抱到了怀里,「别怕,我父亲不会对你怎样的。」 「……」韩默有点怀疑对方还有皮肤饥渴症的倾向,怎么老爱抱着他磨蹭……万一蹭出火来受罪的是不是又是他?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脸又黑了,「你别动!」 雷殤听到这句话立刻放开韩默,然后耷拉着脸看着他… 「……」韩默忽然有种被被拋弃的小狗泪眼汪汪的看着的感觉……「唉,算了,我管不了你。」 一听到这句话,雷殤又立刻抱住了他,不过这回就没再乱蹭了。 好吧,有沟通至少还会改进,就是这改进的速度慢了点。 「想不想上去屋顶看月亮?」 「哈?怎么上去?」 回应他的是直接飞到半空中的惊喜,雷殤直接带着他一个轻功飞到屋顶上。 「!!」Σ(°△°|||)︴ 「坐吧。」 雷殤很彆扭的硬要把人抱在怀里坐下,不过还处在惊喜中的韩默一点也没发觉,拉着对方的衣服一直说,「轻功好好玩,等一下也是这样飞下去吗?轻功要怎么练?如果我来练的话要多久才能飞高高?」 雷殤一脸可惜的揉揉对方的头,「你已经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了。」 这个消息绝对是打击!韩默不开心的撇嘴,「哼!会武功了不起。」 「想飞我就带你飞,去多远都没关係。」 雷殤的这句话里带着满满的宠溺,就这样直直的撞到了韩默的心底。 「……你、你别一直看我,看月亮!」韩默伸出手把对方的脸往旁边推,他觉得自己的脸颊烧得厉害。 「……今天……好像没月亮……」雷殤有先尷尬的说出这句话,毕竟刚刚提议上来看月亮的也是他,发现没月亮的还是他。 「……」这傢伙能不能靠谱点?!(┛`д′)┛┻━┻「那就看星星吧。」以后你想看说不定还看不到呢。韩默没有把话说出来,人生本来就很短暂,稍纵即逝,也许他知道未来的科技,但是雷殤的生命并不可能长到看到科技的发展。 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一块儿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 也许雷殤的病他无法治癒,但是就这么陪着他,避免他恶化的太快他还是做得到的。虽然他伤害了自己,但是这也是有原因的不是吗? 韩默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很重要的人。 在家里,大哥跟二哥才是管着他的人,父母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就老往国外跑了。而自己在上了警校,也很少再跟大哥、二哥谈心,渐渐的就这么生疏了。 进了警局,从一个小队员升到副队长也是因为前面的人都升官去了,自己就是待久了有点资歷罢了。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需要自己的人,他不能,也捨不得再放他一个人了。 小剧场2 小剧场── 韩默:放开我! 雷殤:你不要我了吗? 韩默:我要出门。 雷殤:你要离开我吗? 韩默:李大哥那边不知道还好不好。 雷殤:不许你去见他! 韩默:……你好烦啊!! 雷殤:你嫌弃我?你敢嫌弃我!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我的!! 雷殤就这么把人拖走了,以下拉灯。 韩默翻桌:靠!你能不能写点正常的东西。 天无坠:写点正常的那你就不存在了。 韩默:…… 睡醒了就好了 韩默是想通了。 不过他现在非常的纠结而且紧张。 紧张。 韩默现在真的觉得非常的紧张。 他现在有种丑媳妇儿要见公婆的紧张感。 ……呸!呸呸呸! 谁是丑媳妇儿?! 他一点都不丑,他自认为自己长的风流倜儻……虽然换了个身体他还没仔细看过他的脸,但是相信这傢伙也长得不差,不然哪能入得了少爷的眼。 不对!这不是重点 他现在有种女婿要去见岳父的紧张感才对! 虽然他还没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觉悟……呃……心意,但是这确实是第一次见雷殤的父亲,他是不是该带点什么伴手礼……然而他现在连吃住都在人家家里,还过那么久才探访人家这种所谓的诚意根本就太虚偽了! 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出柜…… 呸!又讲错话! 出什么柜?有句俗话说得好,他喜欢的人只是刚好是个男的,这并不代表他以后只喜欢男的了好吗?! 对,所以他不是出柜! 这么想来见个家长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要紧张,不用紧张,瞎紧张干什么呢? 说不定隔没几个月他就觉得对这傢伙没感觉就把他甩了,不用太在意啊。 韩默就这样在房间的外厅走来走去,直到替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这才坐下来喝了杯茶。 昨天跟雷殤在屋顶上看没月亮的星空,看着看着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本来还以为他会被抱进屋里,谁知道雷殤就这么放任他被太阳给硬生生的晒醒……太亮了…… 然后他又吓了一跳,因为屋顶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差一点就摔下楼当残废去了。 还好雷殤没多久就回来了……还带了份早餐……真不知道该说他体贴还是残忍了。→_→ 吃饱后还想去床上睡个回笼觉,但是雷殤就这么丢下了一句,「午膳前我带你去落花亭……」 本来韩默还想回他说不去,最近这段时间天天都在房间里吃习惯了,天晓得那落花亭在哪个犄角旮旯,吃个午饭何必这么累? 不过接下来的话可就令他瞬间紧张了起来,「跟我父亲一起。」 「……」Σ(°△°|||)︴→Σ(っ°Д°;)っ→Σ(?Д?;≡;?д?) 接着他就开始疯狂的走动,希望藉此减少自己的焦虑感…… 雷殤就这样看着他一下子皱眉,接着又恨不得赏自己两巴掌,再然后是一片乌云散开,重见光明的感觉……他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被这句话给吓到又傻回去了。 「雷殤,我这,不叫作出柜啊,哈哈哈!」 韩默莫名其妙来这一句,雷殤只觉得对方是还没睡醒…… 直接把人拖进去房间里塞到床上,睡觉,睡醒了就好了……应该吧…… 短时间内不想再吃肉了 很意外的,韩默几乎是一沾枕就直接睡过去了。 兴许是雷殤给的消息太震撼了,吓得他魂魄都抖上一抖,精神都被抖没了。 不过这一睡倒是让他一些有的没有的情绪都不见了。 现在就是真的平常心,平静的走在雷殤的后面。 根据雷殤的介绍,落花亭建造的非常气派,也因为用了特殊的建筑材料,一进到亭子就可以感觉到一股凉气,非常的适合夏天乘凉。 至于这亭子的名称由来,据说是当年将要完工时,雷家堡的初代堡主上了亭子看着西落的太阳光,将天上的云朵渲染成一朵朵的红花,因此有感而发。 听到这里,韩默猜测大概是大气中的含水量增加,光线的折射率改变所造成的。不过古人大概听不大懂吧。 也因为有了落花这个名字,当时的堡主就要求在附近种满了各种花卉,据说当时这亭子百花盛开的美景可是吸引了许多文人雅士前来探赏。就是这雷家堡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来了也不见得有此眼福。 所以说,韩默这算是赚到了?呵呵,他这个三大五粗的傢伙不大懂什么美感,要可惜这美景了。 走着走着,还在闪神的韩默就这么直接往雷殤的背后撞上去…… 「嗷……你停下来做什么?」摸摸鼻子,没塌,还好。 一个浑厚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说道,「这位公子似乎挺迷糊的啊。」 卧槽! 韩默大概知道怎么了……这不是他想像中的开场白啊!! 他拍拍衣服上的皱褶,理里乱跑的头发,觉得自己应该还能见人,这才从雷殤的背后走出来,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然后再看到对方的那一剎那,热泪盈眶,「阿超!!」 雷殤看着韩默的表情,一脸铁青:「……」 雷超听到这一声呼唤,觉得不大习惯:「……」 「阿超!你是不是也是穿过来的?那任务怎么样了?你又是怎么过来的?你不会也死了吧?我好想你们啊!这里真的是太无聊了,没事做只能睡觉,我从来都不知道睡觉也是会累的可是又太间了,我忽然觉得警察这工作真的是太棒的,如果我还能穿回去我绝对不会再抱怨休假太少了!!」韩默直接衝到雷超的面前,抱着对方劈哩啪啦的说了一长串的话,还不带换气的。 这动作,雷殤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简直比锅底还黑啊。 雷超被抱着,却不敢用力挣扎,看向自己儿子的表情中充满着疑惑。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形啊! 雷殤看这傢伙似乎还没有消停的意思,乾脆把人从自己父亲身上「撕」下来拎着,避免对方趁他一个不注意又贴了回去。 「欸!你干什么?我还没讲完呢!」韩默根本没发现男人的脸色不对,一个劲得想挣脱。 「你认识我父亲?」 这一句话就让韩默安静下来了…… 他说了什么? 父亲? 那个长得跟阿超一模一样的人是他的父亲? 他刚刚对着他的父亲做了什么动作? 韩默偷偷看了雷超一眼,对方看着他的眼神中是带着陌生的探就的。这人根本就不是阿超啊!他刚刚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看到熟悉的外表就神经病发作了,脑神经一下子就没转过来,就这么在对方面前失态了…… 我了个去!!!!! 韩默现在很想仰天长啸,然后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太他妈丢脸了! 「你这是认错人了?」雷殤看到对方这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了对方又犯蠢了,嘴角又有些失守了。 雷超倒是把自己小儿子的表情看在了心底,默不作声的要对方先落座。 「呃……嗯……咳咳咳,雷堡主您好,我是韩默,不好意思刚刚……」韩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的情形,他现在好希望系统bug回溯一下啊!?д? 「嗳,叫雷堡主太生疏了,叫伯父吧。」 「伯父……」 「你是不是该先解释解释。」雷殤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现在想知道的事情,看对方表情一脸茫然就知道他的思绪又跳走了,不过这不打紧,他可以帮助他「恢復记忆」,「你刚刚说了『穿过来穿回去』、『任务』、『死亡』,还有认识我父亲的各种表现,你可以依照你自己的顺序一一介绍。」 雷殤一副就是你不讲我就跟你耗上的样子,连自己父亲都不搭理,韩默只觉得自己额角的血管突突的跳着,他这一劫是不是逃不过了? 「阿殤,时辰差不多了,这位公子肯定也饿得说不出话来了,先用膳吧。」 雷超这时间点跳出来说话,让韩默觉得感动得快哭了!虽然大概拖不了多久,但总能让他想想该怎么讲才不会刺激到男人,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伯父你也别老叫我公子,叫我小韩吧,王叔跟徐姨都这么叫我。」 「王叔跟徐姨是谁?」 好吧,听到这话韩默可以肯定,这傢伙在这段时间里根本就没去打听他三个月里都去了哪里…… 「我前一阵子就住在他们家,改天我带你去见见他们吧,我还有些东西落在那里了。」 雷殤听到这话觉得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他这话的意思是要把东西全都搬回来,就在这里长住了。 「小韩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这话虽然是雷超问的,不过这问题一出来,连雷殤都有些紧张的看向韩默。 这一看,让韩默顿时觉得鸭梨山大,「呃……习惯,当然习惯,这里环境很不错。」他还用力的点头表达自己很喜欢,就怕自己反应不对又惹得男人发神经病了。 天晓得他哪里习惯了?!有多无聊就甭说了,床板硬、枕头太高,重点是这古人的衣服太长了!刚刚他走过来的路上都一直拽着,就怕不小心自己踩到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这还只是这几天的心得,真要说的话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了。 「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尽量跟阿殤说,他如果处理不了的话就来找我。」 「谢谢伯父。」 「堡主,午膳准备好了。」 一个老年人……这次韩默觉得他肯定是管家之类的,走到了雷超附近,轻声的说。 「拿上来吧。」 管家微微点了个头,就又下去了。 隔没多久,就又是一整排的丫环,人手一个托盘……韩默好像很久没看到这排场了,嘴角微微抽动。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次人数比较多,还是因为堡主的身分比少爷高,整个大石桌上摆满了五花十色的菜餚,还微微泛着热气,这够他们三个人吃到吐了吧!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叫人做了些阿殤爱吃的菜,吃不习惯再叫人换。」 「不用了不用了,这些菜很好,很好……」韩默真的挺尷尬的,怎么人家一个使劲招呼自己,真的很像一般家庭的父亲般招呼客人。 他一直都以为身为一个堡主,应该要有着令周身一片冷冽的气息,眼神永远带着意思冰冷,随时都会放出一抹杀气,甚至是连话都不想讲。 哦!就像发病那阵子的雷殤差不多……嗯……他觉得雷殤最近也有变话嘮的趋势,应该不是被他传染的吧? 「阿殤这孩子就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有什么闹心的地方你就多多担待着,来,尝点这滷猪脚。」雷超顺手夹了一筷子被片下来的猪脚肉到韩默的碗里。 韩默表面谢着对方的招呼,其实内心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感觉对方话里有话。 「……」看到自家老爸的动作,雷殤不动声色的也夹了一筷子的肉丝到韩默的碗里,然后叫对方多吃一点。 韩默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肉……怎么连块绿色的都看不见啊?!这里不是古代吗?种菜不是最方便的吗?! 这一顿饭真的吃的韩默消化不良,满肚子的肉,他觉得自己喝了一壶茶的嘴巴还油腻腻的。 现在趴在桌上抱着茶壶才想起来,雷超似乎说了他叫人做的都是雷殤爱吃的……莫不是这傢伙是个肉食性动物吧?!可他之前吃的饭还是挺正常的阿…… 唉呀!不想了,反正他短时间内不想再吃肉了……太腻了! 不过他似乎忘了还有一件事情还没解决呢…… 你帮我记着 正在思考是不是该出去走走,消消食的时候,雷殤就走了进来。 雷殤看到对方趴在桌子上,就十分慌张的摸摸额头……还好,没发烧。「你怎么了?」 「唉……我在想要不要出去走走,太饱了……」皱着眉头,韩默就是觉得不舒服。 「那乾脆就直接去你说的那谁……王叔家里拿东西吧!」雷殤觉得吧,有些事情并不用急着问,但是把东西全都搬回来让他省点想往外跑的念头这就不能不急了! 「嗯……也好,走吧。」 时隔半月,韩默却觉得好像过了一年半载似的,好久好久都没有上街逛逛了。 一踏出雷家堡的大门,他就觉得浑身一股劲,肚子也不难受了,拉着雷殤边走边逛,也不管这样的动作合不合适。 「那个,等等回头我们去买一个来吃,你帮我记着。」韩默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小吃摊说道。 「尽享着吃,你肚子不难受了吗?」看着对方蹦蹦跳跳的,雷殤忽然觉得自己带他出门真的是个明智之举,看他心情好了,自己也畅快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不都说了回头再买吗?这走一走肯定是会消化的,要不买着当宵夜也挺不错的。」 韩默很认真的思考着自己吃不吃得到宵夜这回事,毕竟这生活真的是过得挺无聊的,到点儿了就睡了,根本没什么可以消耗体力的,那这样买了不就浪费了…… 嗯……好像很有道理,那回头再看看好了。 「唉!不看了不看了,继续往前走吧。」 「怎么了?」 「噯!不看了就是不看了,走快点,时间还够的话我们还可以绕去看看李大哥。」 一听到这个名字雷殤就不想走了。 「你干嘛?」 雷殤就这么不说话,看着他。 韩默被看得有点头皮发麻了,这才会意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了个去……敢情这傢伙还是个醋罈子来着?「你是不是……对李大哥有些误会?」 「是误会吗?」 韩默看着雷殤,总觉得对方的表情有些哀怨……哀怨的可爱啊! 他忍不住去捏揉对方的脸颊──这动作放以前他肯定是不敢做的,但是打从他把雷殤当对象来处之后心态似乎都变了,「我觉得你讲的话酸味儿好重啊!」 「哼!」雷殤一把挥开了对方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走。 韩默就这么待在原地看着他走,然后…… 雷殤走没三步,又回头来牵住韩默的手,这才继续走。 对方的表现很显然的都在韩默的掌控之中,这傢伙真的是越来越接地气了,这是件好事啊!他忍不住漾起了笑容。 徐姨 「徐姨──我回来啦!」 韩默一踏进王家就立刻大声的吆喝,深怕别人不知道他踏进门儿了似的。 徐丽则是一听到这叫唤声,立刻就从屋里出来,看到韩默的时候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了。 「徐姨?徐姨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韩默还以为对方会开开心心的给他一个拥抱,结果一看到对方的眼泪立刻就慌了。 「唉唷,小韩啊,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徐丽一说完立刻就给对方一个拥抱,「你都不知道你失踪的这几天我们有多担心啊!」 这句话就让韩默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他记得当初雷殤忽然一个手刀下来就把他劈晕,看样子这男人根本没留半句话就把他带走了……这谁能不担心?! 「徐姨你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韩默觉得这半个月的舒适生活过得很是罪恶啊…… 「你快跟我说说这几天去哪儿了?」 韩默就这么扶着徐丽进屋里去,坐着谈话舒适些。徒留雷殤一人在门外站着,谁让他这么粗心,该给他一点教训。 「徐姨我那天回去的时候又生病了,这不才刚好就回来了么。」 「唉唷,瞧瞧你这身体虚的……等等去找你王叔,叫他带点药材回来,晚上补补!」徐丽心疼的摸摸韩默的脸颊,这怎么看都感觉瘦了一大圈啊! 「别别别,晚点我们还要去看下李大哥那边,然后就回去了。」 「啊?你……外面那男人是……?」 「徐姨我之前不是跟您说我有些记不得生病之前的事情了吗?跟他见了面这才想起来我之前就是在他那儿的,之前是有些误会,这才让你们这么担心,真是对不起啊。」韩默简单的说了下他们之间的关係,就怕对方对雷殤有什么反感。 「那……以后都不回来了吗?」徐丽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毕竟原本就是把韩默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的,可现在人又要走了…… 「当然不会!一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看看的!」韩默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徐姨,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不过他不会欺负我的。」 「唉……你都决定了就这样吧。」徐丽的表情还是略为失落。 「徐姨,你如果想默默了也可以去雷家堡看他。」被遗忘在外面的雷殤,不请自进的踏入了厅堂。 并不是他偷听,习武之人耳力本就比一般人灵敏,而他们的谈话又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自然而然什么都听到了。 「雷、雷、雷家堡?!」」徐丽瞪大了双眼,疑惑的看向韩默。 「徐姨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雷家堡的三少爷,雷殤……雷殤这是徐姨,之前很照顾我的。」 「唉唷!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三少爷快请坐请坐。」 看到徐丽一听到雷家堡三少爷的名衔,立刻殷勤的招呼对方的样子,韩默觉得自己头上黑线都下来了…… 「徐姨你不用招呼他!」 「小韩你说这什么话呢?!雷家堡可是我们石暨的大恩人啊!你这小子快去找你王叔,叫他回来好好款待这位贵客!」 「……」韩默现在是脸都绿了,怎么他还不知道这雷家堡还是石暨国的恩人?谁来给他科普一下。 「徐姨您别忙活了,我只是跟着默默回来拿东西,等会儿就走了。」 「唉呀!这样啊……小韩你可得好好照顾人家,这身子得养好点省得老拖累三少爷。」 我了个去,刚刚还要帮他补身体,现在就叫他照顾雷殤?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韩默对于徐丽的转变感到目瞪口呆。 「默默你先去收你的东西吧,我跟徐姨聊两句。」 成!现在连这男人也挤兑他。 韩默对着雷殤做了一个鬼脸就转身去自己之前住的那个小间去了。 其实他要收的东西也没很多,就那一套之前从雷家堡穿出来的衣服,还有这几月攒下来的几两银子。 就拿这几样东西,立刻出去,却发现雷殤还是那表情,徐姨也感觉没什么变化……那刚刚干嘛还刻意支开他?是他多心了? 韩默的视线就这样在两人之间徘徊……但这样的内心戏实在不太适合他,没两下他就自己投降了。 「徐姨你们刚说了啥?」 「就你进去那时间我们是能说什么?」徐丽不答反问,直接让韩默语塞。 「……」 「别说胡话了,东西都收好了吗?」徐丽一反之前捨不得的模样,现在是一副巴不得他快点走的模样,这落差让韩默的嘴角微微抽动。 「徐姨这些你留着用,有空我会常回来的。」韩默就留着一两银子,剩下的全留在了桌上。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呢?!」徐丽一看到桌上的银两,立刻就收起刚刚的表情,佯怒的把东西全都塞到韩默的手里,「这是你辛苦赚的,都留着。」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你这傻孩子,你的钱都给我们了那你自己呢?」 「雷殤他……」 「唉呀!三少爷他赚的钱又不是你的,你总得留点私房钱啊!」 「你跟王叔……」 「我跟王叔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 「有空的时候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 「我们想你的时候也会去找你的。」 「……」 接下去就是徐丽单方面的叮嘱一些像是按时吃饭、注意身体……诸如此类的话。 等到韩默被雷殤带出门的时候,韩默已经快晕了…… 王叔 雷殤抱着对方的肩膀,带着他朝着万灵药铺走。韩默来的时候有说过,他王叔在万灵药铺工作,虽然他没说要不要去见见,不过他现在还在恍神,就先带过去等他回魂也好。 「客官要点什么?」 一踏进药铺,就能闻到一股浓厚的药材味,这味道直接就让韩默回了神。 而正好这时王申在前檯,一听到他的声音韩默又自顾自的往前走到王申面前,完全把雷殤忘在脑后了。 雷殤总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啊…… 「王叔!」 「唉唷,小韩啊,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韩默此时也觉得这句话好耳熟啊……「王叔你跟徐姨怎么都讲一样的话啊……」 「你去看过你徐姨啦?你都不知道他听说了你的事情有多担心,你个浑小子。」王叔讲一讲忽然就给了韩默一颗爆栗。 「嗷呜──」韩默抱着头赶紧躲到雷殤背后。 「这位是……」 终于有人想起雷殤的存在了,「王叔您好,我是雷殤。」 「雷殤……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韩默抓了抓头,不晓得该不该解释一下,虽然有个响亮的名声在外头走动是非常的好用,但是一般平民百姓都不大可能会遇到的人就这么大咧咧的站在面前,是人都会紧张的吧…… 不过不用韩默多说,已经有人替他解了惑。 「唉呀!雷三少怎么有空来店里走走,快快请坐啊!」一个看起来年纪跟王叔差不多的先生从后头走了出来,一看到雷殤就立刻招呼对方。这股殷勤的劲儿可跟刚刚徐丽的表现更甚。 「雷、雷三少?!」王叔讶异的看向韩默。 韩默默默的在心底摊了摊手。 「老王,你先别忙,快去后面帮我把昨天包好的茶叶拿出来。」 「好嘞!」 这位新登场的就是万灵药铺的老闆,万重三。 「王叔留步,万老闆别忙活,等会儿就走了。」 韩默又觉得这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唉呀,老王你认识雷三少呀?」万重三颇为讶异的看了一眼王申。 「万大夫误会了,是这位韩公子认识。」雷殤很自然的就把韩默介绍出来,不过有外人在场,亲密的绰号就没有叫出口了,「韩默前一阵子借住在王叔家里,受您照顾了。」 「不敢不敢,所以小韩你现在是住在雷家堡啊?」王申这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想不到自己捡了个人居然是雷家堡的? 「王叔有空可以来雷家堡找韩默,回头徐姨会告诉您该怎么去的。」雷殤的话中有话,不过被晾在一边看桌上零散药材的韩默并没有发觉。 「哦,噢!好。」王申不是很明白,不过……点头就对了! 「既然都来了,那可以麻烦万大夫替韩默把个脉么?前些日子他有些发热……」 忽然被叫到的韩默疑惑的看着眾人,眾人也看着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韩公子,借您的手──」 韩默懵比的任由对方摆佈。 「小韩,你这身体可真不行啊,怎么三天两头就病倒……」 韩默听了这话大概明白了……这破身体也不是他愿意病的啊! 「呵呵,韩公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这个脾胃虚寒,尽量少吃些寒凉的食品,过会儿我抓点药送到雷家堡,每晚睡前按时服一帖会比较好入眠。」 「……呃,多谢大夫。」韩默有些卡卡的作了个揖。其实他有听没懂,反正就是又要吃药的意思……想到这个韩默就有些脸黑。 「那就麻烦万大夫了。」雷殤看到韩默的脸色就知道对方是想到什么了,悄声的在对方的耳边说,「咱们去给你买点糖,喝完药可以去去味儿。」 韩默这一听,脸色又更黑了。这傢伙还是把他当小孩养! 「我们还有事,那这就先走了。」 韩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雷殤带出万灵药铺了。 「你急什么呢?!」 这句话反而让雷殤扬起了嘴角,又揽过对方的肩头让他靠自己近些。 「不是怕你苦么?」 韩默一听这话就炸毛了,「你才怕苦!你全家都怕苦!」(┛`д′)┛┻━┻ 雷殤听到这话,笑容又更大了,这句话真令人怀念,「好好好,我全家也算你一个,我们去前面那摊看看。」 「……」韩默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靠!你调戏老子!」 「乖,别说脏话。」 韩默:(┛`д′)┛┻━┻ 徐姨你们刚说了啥? 「徐姨,这是我雷家的信物,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来不及通知我们的,直接拿着这个去找雷家附属的任何店家,他们都会帮忙的。」 「这、这东西……」 「千万别说不收,默默过去很不容易,现看到您这么关心他,想必他也是放不下您的,就权当是他的一份心意吧。」 「你跟他究竟是……」 雷殤没有回答,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徐丽。 「唉,我懂了,就这样吧。」 过没多久,韩默也跑了出来。 看着两人没什么变化的感觉,还一脸疑惑。 「徐姨你们刚说了啥?」 李庞 韩默跟雷殤结果还是买了一袋甜食,就这么拎着走到了武馆……老实说韩默老觉得这样拎着一袋零食走,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放学下课时候总是饿着肚子,这时候就会去小摊贩买些吃的,一边走回家一边吃着垫垫肚子,想不到现在还能再体验一把。 「小默子!!」 才刚踏进武馆就听到一个呼唤声由远而近,接着,扑到了韩默的身上。 韩默一个脚下不稳,差点就被撞到地上跟地球来个亲密的接触……还好雷殤拉了他一把。 某人就这么黑着脸把李庞从韩默的身上扒开往旁边一丢,「离远一点。」 「你这傢伙说这什么话啊?」李庞对自己被这么乱扯乱丢显得很不满意,这傢伙是哪根葱啊?「看清楚你现在站在哪里?」 韩默又想吐槽了,这傢伙肯定也是没看过雷家堡的人,不然他就不敢这么说话了。虽然他们现在站的地方是他的武馆,可是武馆处的地方是雷家堡的势力范围啊!这个傻比! 雷殤听到这话就只是俾倪了对方一眼,并没有答腔。 「你这傢伙这是什么态度?小默子你过来,千万别跟这种人学坏了!」李庞说着说着就打算去拉韩默的手。 不过雷殤哪能让他如愿,手一伸,直接把对方的手给隔开了。 李庞身为一个武馆的负责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就退缩。一个反掌,立刻又运劲将对方的手往回推。 只见雷殤轻巧的一拨,李庞又被推了回来。 哦,这傢伙是有些实力的。李庞放下了之前吊儿郎当态度,马步一扎,气沉丹田,一股气缓缓的运行到双手,接着迅速的接近对方,他使出的是他最擅长的洪拳。 雷殤就这么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应战,随手一挥,本已经快抓到衣襟的手就这么被打开。 李庞一击不中,改攻对方下盘。让你站着不动,就看这下你要怎么不动! 但雷殤确实就是不动,从兜里翻出了一锭银子,直接朝着对方的要害射了过去。 李庞还自顾自的想着,很好,就这样不动吧,让我踹飞你看你还怎么装!接着就忽然一骨刺痛自胸前蔓延至全身,接着一股酸麻感延伸到四肢……李庞华丽丽的跌了个狗吃屎,还是爬不起来的那种。 「你这傢伙拿什么暗算我?!小默子快来扶我一把!」趴在地上挣扎着的李庞,四肢痠软无力,但他不可能求助雷殤,在场就只有韩默能帮他一把了。 「你好浪费啊!」韩默走到李庞的旁边并不是为了扶他一把,而是弯腰捡起一旁的银子,抹掉上面的灰尘就这么直接往自己的腰间里塞。 「小默子!!」 「李大哥,不是我不帮你,是这傢伙我惹不起。」他可不想作死,不过自己不敢扶不代表没人可以帮忙,「雷殤你帮他解开唄。」 雷殤也没说愿意不愿意,又掷出一碇银子。韩默一看到这银子眼睛都亮了!这傢伙真不愧是土豪,这银子掷出去都不带眨眼的……所以他又去把那枚银子收了起来,就两锭银子,雷殤应该不会小气到要把他们要回去吧? 「唉唷!唉唉唉……小默子你真的是学坏了!」李庞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了。这年头朋友能不能好好当了?连帮忙扶一把都不成,要不要这么吝嗇?! 不过刚刚他叫这人啥?雷殤……咋地这么耳熟来着…… 雷殤……雷……雷……卧槽!「这人是雷家堡的?!」李庞不敢置信的看着雷殤问着韩默。 「你不是不认识吗?」韩默觉得李庞的反射弧似乎有点长。 「雷、雷、雷、雷、雷、雷……」 「雷家堡三少爷嘛,你怎么还口吃了?」看到李庞的反应,韩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傢伙的表情还是这么丰富啊,果然是个逗比。 「我、我、我……你、你、你……」 「你别一直我呀你呀的,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韩默也没在给他客气的,一巴掌就直接招呼到对方的头上去。 也不知道是这一巴掌的成效还是自己恢復的,李庞总算是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了,「雷三少,快请进!」 我了个去……今天就见了几个人,每个人看上去都不认识雷殤本人,但是一搬出头衔来,一反常态的谁都不管就招呼着对方,这名号也太响亮了吧?!韩默算是大开眼界了。 「李大哥,如果我之前也说我也是雷家堡的人,你会不会开更高的薪资给我啊?」韩默背过雷殤,以最小的音量偷偷问李庞。 「你这小子……」李庞正想报刚刚一巴掌的仇,可这手刚举起来要动作就感受到两股冰冷的视线……他只好抓抓自己的头又放下,「你要真是雷家堡的人还用得着来我这工作?噯,讲到这个,待会露两手吧,你都不知道我们武馆少了你彷彿像失了主心骨似的,每个人都没力气打拳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 「不夸张!我们的嘴都被你养刁了这是……说好了等会给我做几道菜我留着晚上吃啊!」李庞这是嘴馋的,千叮嚀万交代,就怕等会儿人又跑了,「欸,三少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小地儿啊?」 雷殤根本没有打算理这傢伙的意思,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韩默。刚刚韩默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他还是听到了那句「雷家堡的人」。什么叫做如果?他已经是雷家堡的人了!这傢伙看来是还没有一点自觉是吧?没关係,他们可以回去再好好算帐。 这一边,根本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的韩默,还在关心着最近武馆的孩子的膳食问题。 「李大哥,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啊?」 「要不是找不到人我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吗?」李庞斜睨了他一眼,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那我明天中午来蹭饭吧,我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欸,我说小默子啊,你真不打算继续做了吗?没有你做的饭菜香,总觉得这拳挥出去都软绵绵的,连拳头都想念你的菜了!」李庞说着说着,手又搭到韩默的肩上去了。 不过眼睛的馀光撇到雷殤那看着自己的手臂若有所思的模样……让你手贱!让你爱搭别人的肩!李庞在心里悄悄的骂着自己,一边收回自己的手。幸好他发现得早,要不然这隻手是不是就不保了?李庞后怕的打了个冷颤。 「这不是还有个监护人在吗?要不你问问他让不让我来?」韩默看了眼雷殤,发觉对方也看着他,视线交错后他有些尷尬的回过头……他应该没说什么胡话吧?那他干嘛老盯着他?古人的思维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他才不敢!「欸,对了,小默子,你去哪招惹到这尊大神的啊?」 招惹?是谁招惹谁这还难说呢!「你们不是见过吗?上次就他把我带走的……说到这个你也挺不靠谱的,我人就这么从你面前被带走你也不拦一下,还能不能好好当朋友了?!」韩默想到这个就生气!还开武馆呢?当眾掳人看过没?虽然他是晕倒了,但是想也知道要是李庞先把雷殤揍个半残他还用得着失身吗?!想到这里就觉得一股火在肚子里烧,还没处发洩! 「啥?!上次我压根没看清楚是什么人,一下子就不见了你要我上哪去拦?」李庞也挺憋屈的,当时都还没站稳就又被推倒了,他找谁喊冤去呢?「不过原来我跟三少早就见过啦?怪不得老觉得您眼熟呢这是。」 李庞说着说着又跑到雷殤旁边转圈,想在他面前想混个脸熟,不过雷殤依旧没理他。 韩默扶着额头逕自往前走。这傢伙……他很想假装自己不认识,他咋不知道他这么狗腿呢?! 三个人才刚走到内堂,就有眼尖的孩子看到好久不见的韩默了。 「是韩大厨!!」 「大厨!!」 韩默一下子就被一群孩子包围着,每个人开口闭口都是「大厨」什么的,内心充满了成就感啊这是。 「好好好,你们别推了,好好练拳啊!等会做几道菜给你们解解馋。」 「谢谢韩大厨!」 孩子们一听到韩默要做菜,目的达到了当然就肯继续练拳去了。 「欸欸欸!我是让你做几道菜留着让我吃晚饭,可不是让你做给他们吃啊!」李庞听到这话不干了! 韩默睁着特别无辜的眼神看着他,疑惑的说,「有差吗?」 李庞:「……」小默子你学坏了!!o(╯□╰)o 你可以省点时间想藉口 到外头晃了半天,韩默回到雷家堡,一看到椅子就立刻瘫在上面不动了。 这人嘛,果然还是得多锻鍊锻鍊。想当初自己……咳咳,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能再想当初了!这前一阵子自己天天晨跑,跑完还能动锅铲,现在呢?才出门晃一下就没力了,这阵子果然是太懈怠了! 「喝口水。」雷殤接了一杯茶放到对方的面前,然后才去接自己的。 不过很显然,韩默这个没心没肺的傢伙根本没发现这小细节。一口就把整杯茶喝光,嚷着要续杯。 雷殤也应了他,再接了一杯放到他面前。「喝完咱们是不是该来算个帐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卧槽!这傢伙精神病又发作了?!「咱、咱们这还在大厅……」韩默的身体反应比大脑还快,而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衝到了离雷殤最远的角落去了。 「你躲那么远做什么?想回房也行,但帐还是得算的。」雷殤一口仰尽手上的茶水,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这会儿不觉得累了? 嗯?感觉不像是发神经的节奏……不过保险起见,韩默觉得还是先不要接近比较安全。 要不是他忽然这么说,其实韩默都快忘记自己身上穿了什么了……人类真得是一种惯性动物,长时间穿戴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居然也能习惯……韩默忍不住在内心留下了宽麵泪。 「你想算什么帐?难道今天你对李大哥丢的那两锭银子现在才想到要跟我要?」韩默想来想去,今天凹了他最多的就是这个,虽然现在已经进他的口袋了,不过为了菊花着想他还是愿意掏出来的!韩默点点头,没错,士可杀不可辱,他才不会为了两锭银子牺牲自己的屁股!「你想要回去也……」 「谁跟你说这个!」 一句话就让韩默懵比了,「可这样……我不记得我欠你什么了……」 「我就给你个提示吧,什么『穿来穿去』、『任务』、『死亡』……哦!对了,还有见到我父亲的各种行为,麻烦请解释一下。」雷殤也不拐弯,直接就把今天中午跳过的话题又拉回来说了一遍。 「……」这傢伙记忆力也太好了吧!他完全忘记这回事了,现在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也说过了,你可以照你喜欢的顺序一一解释。」雷殤又补了一句,不过后面的这句话杀伤力是max版本的,「讲不清楚或是不想讲清楚……你可以试试看。」 我的天吶!老天爷啊!这傢伙居然会威胁我威胁我威胁我啊?! 雷殤看着对方一脸崩溃的样子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好笑,他这副被雷劈了的样子是被他吓的还是自己脑补的?想了想,他又催促了一句,「你可以省点时间想藉口,想出来的谎言并没有真实情况来的天衣无缝,不是吗?」 什么叫作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韩默现在有了深刻的体悟…… 他说得很有道理,一个谎言要用成千上万个谎来圆,他自认为现在无法想出一个毫无破绽的谎言,那么……真要说吗? 韩默还在内心做最后的挣扎,雷殤也看出来了,不过他打算就这么盯着他。有时候,一个人给另一个人压迫感,并不需要用肢体或是言语,眼神也可以。 果不其然,韩默想着,就算他把自己的情况说出去,最糟不过就再死一次罢了,又不是没死过,怕什么?没错!他就是这么乐观的人! 韩默暗自点了个头,就说出来吧! 「你知道什么叫做穿越吗?……」 「可以从墙壁……穿来穿去的那种?」雷殤也觉得这种回答有点蠢,不过他是确实不大明白韩默想表达的意思。 「……」韩默果然太奢望这年头的人类智慧了,「所谓的穿越,就譬如说从现在,忽然之间跑到过去几百年前的世界,或者是从未来几千年以后的世界跑到现在,懂吗?」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现代人?」 韩默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彆扭,我还没说你古人呢!「呵呵,我是从未来穿越到现在的,对我来说我是现代人,你们才是古人。」只不过他不确定这里是哪个时代,毕竟这里的每个地名他压根儿都没听过。 「那你是说你随时有可能穿回去?」 「是有可能。」韩默还满想回去的,毕竟这里的生活方式跟未来实在是差多了。 雷殤瞇起眼来,一个翻身就把对方揽进了怀里。 「嘿!你速度也太快了吧!」韩默就一个眨眼,人就这样出现……那他刚刚躲到这里得动作,在他眼里不就像个傻比似的?! 「你不能离开我!而且我已经锁住你了,钥匙在我手上。」 雷殤讲的这句话让韩默有种想揍人的衝动,他还知道他身上的东西是用来锁住他的……敢情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精神病发作,而是非常理智的?!想到这韩默就有些炸了,「哼!锁得住身体有什么了不起?我这是魂穿,懂不懂啊?」 「什么意思?」 「魂穿,灵魂穿越,跟身体无关!」韩默得瑟了,这下子他知道他锁着自己也没什么用了吧?快帮他解开,解开吧! 不过雷殤并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的抱紧了他。直到韩默快被他勒得进不了气,这才用力的挣扎。 这傢伙看起来不怎么样,怎么力气这么大?! 「欸欸,我继续说了啊!我上辈子──就是我来的那个时代,是个警察。」 「警察?」 「……捕快的一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时是在做一个查缉毒犯的任务,毒犯你懂吧?卖毒品的。」 「像是……罌粟?」 「不错哦,这也是一种,罌粟可以提取製成鸦片之类的,当然我们那时代的种类又更多了。然后在最后收网的时候,我被敌人……杀了。」韩默本来是想说开枪击中心脏,可又怕对方听不懂,只好讲个简洁有力的。就最后是到底死没死成他就不知道了,不过他都已经穿越了,不死也不大可能吧。 听了这句话,雷殤又把人抱紧了。只有紧紧的抓住,才会有安心的感觉。「这样你也回不去了吧?」就留着吧,这里有他,他可以照顾他的。 「这我不敢肯定,毕竟这身体不是我的啊……」等等,万一哪天他又莫名其妙魂魄离体,这傢伙会不会做出姦尸这种事情?不行不行!光想就觉得噁心!「我先告诉你啊!哪天我就这么忽然不见了,你可要千万的尊重这具身体,好好的……看你是要土葬、火葬、海葬都成,就是千万别……」那两个字他真心说不出口啊! 「别胡说!」 韩默又觉得自己被抱得更紧了。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抱我很不舒服啊?「咱们可以去坐在椅子上不?」至少这样应该会好点吧…… 雷殤听到这要求,很自然的就这么就着这个动作,抱起他走到椅子上……接着就变成了韩默坐在他大腿上,环抱着他脖子的动作。 我了个去!!怎么这动作看起来这么像自己主动抱着他?!韩默一脑补,立刻就放开手……然后雷殤就故意动了下,为了避免摔倒他又只好再抱着……这傢伙什么时候这么腹黑了?! 「基本上都懂了,那么我父亲的事呢?」 「……」讲到这个,韩默就很想笑。 在这里,雷超是雷殤的父亲,然而在未来么……「我不是说我是个警察吗?我隶属于某一小队的副队长,而巧的是,在队里面就有这么一个人,长得跟你父亲一模一样!就是这个声音似乎有点不大相同。」 「……」闹了老半天,这傢伙敢情是把他父亲当成自己的下属了?!「所以你以为他是他?」 「对啊!你都不知道我从来没照过镜子,也不知道我现在长啥模样,光用摸的就觉得大概是长的差不多差不多吧,所以一看到熟面孔就有些激动了……」现在想想都觉得中午的事情是自己鲁莽了…… 你就是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回应韩默的是他轻靠在自己颈肩的呼吸。 韩默有些发痒的挪挪身子,「那么现在是……真相大白了?我应该都解释清楚了吧?」 「咱们似乎还有另一件事情要清算一下。」雷殤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坏笑。 「还有?」韩默的不解的皱眉,他哪来这么多事情啊? 「你今天下午偷偷跟那个莽夫说了什么?」雷殤说完倏地抱着韩默起身,这动静太大,惹得对方一阵惊呼。 「你干嘛?」韩默挣扎着想下地……这动作太彆扭了!一个大男人的抱什么公主抱?! 「你不是累得走不动了吗?带你去水池洗澡。」雷殤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着。 说来也是韩默的习惯问题,以前天天洗澡习惯了,忽然到古代来,要他忍耐个几天……这不可能!幸好这几个月以来幸好天气比较热,用井水冷冷的洗还成,本来还在烦恼冬天要怎么办的问题,现在都不用烦恼了──雷家堡的三少爷有一个专用的水池,他可以去那边洗。 「好啊,出发!」人家都说了要抱他走,他也是真的累得走不动了。虽然动作是彆扭了点,不过这点路他还是能忍耐的。「不过你刚说的莽夫是谁啊?」 「武馆那个。」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帮李庞辩解……这形容实在太贴切了!「他有名有姓叫李庞好吗?」 雷殤只是挑了挑眉,那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叫什么干我屁事? 「呵、呵……我跟他聊了很多啊,你指的是哪句?」 「你在跟他要薪水的时候。」拐了个弯,雷殤继续往前走。 「……」他什么时候跟李庞要过薪水了他怎么没印象了……这傢伙的记忆力真的太好了……「我如果说我忘了……你可以不要追究了吗?」 「忘了?」 韩默似乎还没发现自己把坑挖得更大了…… 「对啊,别计较了。」 雷殤没有回话。就这么抱着他,走到了水池前才把人放下来。 不过就在雷殤准备伸手解开韩默的腰带时,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特别特别严肃的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行。」雷殤也很乾脆的放手,然后…… 「你干嘛?!」 雷殤麻利的扒光了自己,走进了水池……「一起洗,我帮你擦背。」 「……」这一起洗还有理由的是吧?算了算了,韩默又继续脱衣服。 韩默边脱边想,天晓得古人的衣服咋这么复杂,脱衣服到是没什么,把自己扒光就对了,但是穿回去就麻烦了……当初徐丽给韩默准备的衣服还算普通,研究研究就可以自己穿了,可现在回到雷家堡了,那一层一层的穿上去的第一个感觉是热!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材质问题,其实整天穿下来也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就是要自己一个人穿的话肯定是会出糗。 而他不知道的是,整个过程中,雷殤都以灼热的目光盯着…… 一直到他进了水池── 「离那么远做什么?靠过来一点,擦背。」雷殤手里拿着块布,一副已经准备好了,要对方赶紧过来的架式催促着。 「……」都是男人怕什么!他想干什么,自己身上还有个东西阻碍他呢,他就不相信他洗澡的时候也随身带着钥匙! 韩默暗自替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接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雷殤面前──这感觉就像隻兔子,一步步的踩进了猎人的陷阱……韩默因为自己的想像打了个冷颤…… (*////▽////*)第二份肉 力度适中,水温也刚好,雷殤这服务真不错。韩默很享受的在心底给对方按了个赞。 看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傢伙还当真老老实实的替他擦背,而且这技术还颇不错的! 「欸欸欸,好了,你转过去换我帮你擦。」韩默半转个身子就直接抢过对方手上的布,这擦背的活儿应该不难,他也想试试。 「大力一点。」 韩默使劲的擦。 「你不能只顾着一块儿地擦,其他地方还没擦呢!」 韩默稍稍往右移了一点。 「欸?你刚是不是偷用手刮了我一下?」 「……」您老这是折腾我呢还是耍我呢?!「谁用手刮你呢?我不擦了!」韩默手一挥,那块湿答答的布料就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就不干了?」雷殤悄悄的转过身来,从背后抱住了韩默。 这么全身赤裸的贴在一起,韩默立刻就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立正站好了。「放、放、放手!」 不过雷殤却抱得更紧了。 因为这样的动作,让他感受到了顶在自己腰后的滚烫逐渐甦醒了……他就知道这傢伙怎么可能单纯的想擦背!!韩默想到之前那半死不活的卧床日子,他觉得自己头皮开始发麻了 不对!他现在也没办法对他干嘛,这不自己的跨下还缺把钥匙吗? 稍稍定下心神,韩默觉得自己应该跟对方商量商量,「我这下面……要不我用手帮你一把吧!」 喀噠── 韩默一听到这清脆的声响,接着就是自己股间的东西就这么被「拿」了出来,不过小韩默依旧被束缚着…… 靠啊!!这东西原来不用钥匙也能开?!那他成天戴着走,雷殤不就天天看着他的笑话?!王八蛋!! 韩默忽然奋力的开始挣扎,不过要跟雷殤比手劲,那绝壁是压倒性的失策! 「放开我啊!!」挣脱不了?没关係!韩默张口就直接朝着对方的手臂咬。 没想到对方会来这招的雷殤就这么被咬住了,但这动作反而激起了雷殤的慾望。手就这么任他咬,他低下头,舌头轻巧的滑过了韩默的后颈。 就这么一下,韩默被湿热的触感吓得放开嘴边的肉……呃不!是手臂。 雷殤又继续向下攻城掠地,舌头在腰窝处转了个圈,韩默立刻止不住的颤抖着──这里是韩默的敏感带之一,韩默被这么一撩拨,腿就这么软了……现在就靠着雷殤抱着自己的双手支撑着,不然肯定要倒进水里当浮尸了。 而雷殤显然是很满意韩默的表现,把人转了个圈,奖励般的给予对方一个深吻,攫取了韩默所有的呼吸。 不知不觉间,韩默的手绕过了对方的肩颈,轻轻的回应着这个吻。小韩默也在过程中,逐渐的抬起了头。 感受到了对方的回应,雷殤眼底的火花已经开始蔓延了…… 接着,韩默感受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又干嘛?!」在这时刻踩煞车很要人命的知不知道?! 韩默语气中的不满,让雷殤勾起的嘴角,「乖,你得先清理清理。」 就这么一句话,韩默首先是觉得莫名其妙──这不是才从水里出来么?不过很快的他就意识到不对了……「等、等、等、等等……」 在韩默还没来得及出口阻止时,雷殤已经把手上的东西推进了韩默的体内,「唔呃……」韩默都还来不及适应突然闯进来的异物,紧接而来的还有冰冷的液体…… 韩默的耳根子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就这么红了……谁说古人保守来着?!他就这样帮他灌肠啊?!还亲自动手,不会不好意思的?!他这人是有洁癖么?可他上次又没这么对他?……不对!上次在他醒来之前就已经……莫非?! 感受到韩默还有精神的瞪了他一眼,原本还担心对方无法清醒着承受的雷殤,松开了微皱的眉头。这傢伙真得是令他十分惊喜啊! 随着体内得液体不断增多,韩默只觉得自己腹部微涨,一股便意就这么衝上了脑子。 彷彿知道对方的感受,雷殤轻轻的拍着对方的头,说了句,「忍忍。」 韩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就这么忍着,直到对方拔开了体内的管子,说了声「好了。」这才把液体排出去……落在桶子里的东西泛着恶臭,但雷殤似乎并不在意的又再次把管子插回韩默的体内──他打算再来一次。 一接收到这个讯息的韩默立刻睁着泛着泪水的眼眶望着雷殤,但对方也紧紧只是拍拍他的头安抚着,并没有停下手里得动作。这动作重复了几次,直到从体内排出的只剩下清水,雷殤这才罢手。 而韩默却已经泪流满面,窝在雷殤的怀里不想出来了。 天晓得他现在的内心正在做着什么样的挣扎──从小到大他都是很洒脱的一个人,就算那时被人上了,他也能安慰自己,甚至是抱持着可能要与对方走一辈子的想法……可是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很显然的已经超过了他心理能承受的范围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雷殤拍拍对方的头,他知道他内心的挣扎,现在他只能陪着对方度过。 「你果然是个变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默才开口。闷闷的声音还带了点哭腔,听上去特别特别的无助可怜。 「嗯?」 「……」卧槽!还有没有人性了?!被欺负了还要被威胁?这到底是什么设定啊?!(┛`д′)┛┻━┻ 其实雷殤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愿意说话代表差不多了,所以又低下头开始在韩默的颈间肆虐着…… 我了个去!韩默内心还没崩溃完就承受着对方的亲近……他本来还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慾望什么的都已经消散了──至少小韩默已经平静了。但很显然的,小雷殤还精神着呢!窝在雷殤怀里的韩默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小雷殤现在就精神的抵在自己的胸口……他不用看也知道对方惊人尺寸,韩默只能默默的替自己的菊花点一盏蜡。 而就在雷殤的努力之下,小韩默又渐渐的抬头了──怪不得人人都说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明明就没这个想法的韩默也会在雷殤的撩拨下有了欲望。 由于长期穿戴着雷殤强迫他戴的贞操带,再加上刚刚的清洗,雷殤的食指和中指很轻易的就探进了韩默的后穴。 韩默只是有些异物侵入的感觉,并没有觉得疼痛,这一点似乎就比上一次的经验好得多──就上次那种情况,不会痛的人八成是神经都断了。 很快的,雷殤的无名指也加入了战区,而且一下就碰到了一个小点儿,让韩默抖了一下。 雷殤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很故意得又戳了一下……韩默终于忍不住的呻吟出声,「嗯……」 「别忍着,叫出来吧。」雷殤说完又往内戳…… 「嗯啊……浑蛋!!啊啊……唔啊……」 听到对方还有精力骂他,雷殤很坏心的直接用指甲轻轻刮着那一小点,果不其然,韩默整个人已经被操弄在了雷殤的股掌之间。 小韩默也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下,整个抬起了头……但是雷殤并没有解开它身上的束缚,所以韩默现在觉得整个人又兴奋又痛苦,两种感觉交杂在一起,一时之间有些晕眩…… 而雷殤却在此时把人放倒在地上,腾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原来一瞬间的痛与快感,自己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分身,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开,但本能地他想摸摸自己…… 「别急……」强烈抑制自己的雷殤,声音中带了点嘶哑的性感。 雷殤又加了一指,四根手指在韩默的后穴中模拟着活塞运动,韩默只觉得自己越发得难受,却无法缓解。 韩默毫无理智的哭喊出声,「给我……快、快点,给我啊……」 韩默的哭声无疑让雷商直接发狂,抽出手指之后,拉开对方的一隻腿立刻挺进了湿暖的俑道中,在结合的一瞬间,雷殤发出了一声舒服的低吼。 突如其来得满涨感,令韩默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中,但随着雷殤的动作,很快的他又恢復了神智,接着又是一阵一阵的呻吟声自口中逸出…… 「嗯啊……啊……放、放手啊……」 韩默的双手还被雷殤攫住,蔓延到全身的快感,让他很快的攀升到了顶点却无处宣洩,他完全忘了眼前就是造成他现在这情景的罪魁祸首。 不过这次雷殤很听话的放开了手,而下身的动作也嘎然而止。 这是今晚第二次在重点时刻踩煞车了,韩默移动着自由的双手寻找到了自己的分身……链子紧紧的嵌进了小韩默的柱身,而自己因为情动而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找不到空隙……他解不开啊!〒▽〒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韩默握着自己的命根子,泪眼汪汪的看着男人,现在他只能求助这个人了……(′?皿?`) 不过雷殤看见韩默现在的表情,却彷彿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半句话也不说的就这么静止着,除了眼底炙热的火花外,根本没人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他其实已经忍到快发狂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得不到男人帮助的韩默,双腿夹住了对方的腰腹,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这一动作让雷殤眼底的火花燃烧得更旺盛了,为了避免自己失控,只好身手定住对方的腰身不让他继续动下去。 「唔……」在雷殤出手的那一刻,韩默的舒服感又消失了,只能难过得哼出声。 「你今天下午偷偷跟那个莽夫说了什么?」 「哈?」韩默被忽然的言语沟通拉回了神智,但一时之间有点无法衔接对方的脑波。 「你今天下午偷偷跟那个莽夫说了什么?」雷殤再重复了一次。 「……」他、就、只、是、为、了、这、件、事?! 韩默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接着一股怒气就这么衝上脑,「他妈的我都说了我不记得了你干嘛非要揪着这些事情不放?!」 雷殤的手轻轻的划过了韩默腰腹间的敏感带,又惹来对方的一阵轻颤。韩默的怒气就这么随着雷殤的一根手指给划散…… 「你忘记了不要紧,从现在起,你只要记得,你已经是雷家堡的人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跟着我──雷殤,你听懂了没有?」雷殤用着嘶哑的声音,说着彼此才懂的情话。 「嗯……」韩默本能得拉着对方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胸口──刚刚的触碰让他觉得好舒服好舒服,所以想让他多碰碰自己,这是他脑中唯一的想法。 雷殤也知道对方没有听进去,一个挺腰又把对方撞得浑身瘫软,「你是我的,懂了吗?」 「我……我是、是你的……你的……」韩默喃喃的覆述着…… 雷殤觉得对方此时的声音,点燃了最后的引信……他又开始疯狂进出着韩默的后穴,什么理智都拋到了脑后。 「我是、是嗯……你的……啊……」 再次承受着对方的衝击,韩默终于挺不住的靠着后穴高潮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这次深刻的体会到这男人的持久力有多么得惊人了……在韩默第三次爬到顶点后,雷殤才在他体内射出了滚烫的白浊…… 激烈的运动过后,韩默只觉得自己昏昏欲睡,但男人这才是第一次的发洩……很显然的他今天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雷殤经歷了高潮之后又继续啃咬着韩默胸前的红豆……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做到晕了,索性他就瘫在地上任由对方摆佈了。 少爷,您别寻我开心…… 当韩默又恢復意识时,雷殤正准备把他抱出水池──看样子这傢伙还没有做到失去理智,还懂得帮他清理清理。 不过很快地,韩默又不得不说这傢伙根本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等等!!好歹也遮一下吧?!」韩默一发觉雷殤打算就这么走回房,立刻出声阻止──他可没兴趣当暴露狂。 不过雷殤根本没理他,就从另一边绕了过去…… 「遇到人怎么办?!」韩默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醒来。 「没关係的。」 就这么一个回答,韩默觉得这傢伙的脸皮是厚得有如城墙般,火箭砲都射不穿的。 行吧行吧,反正都已经走出去了,韩默这时候再纠结也已经来不及了,就这么放他去吧。 也不知道是雷殤已经先把人支开,还是真这么运气好,回房的这段路上都没有其他人在……就是这么裸着身子在外面晃,刚经歷过一场激烈的情事的韩默,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快缩进雷殤的怀里了。 说起来也是人类的惯性作祟,这种公主抱放以前他肯定不相信有人会这样抱着他走,甚至刚开始时韩默还是有些抗拒的,不过被雷殤抱着抱着,似乎也习惯了,雷殤看起来也不怎么费劲,他自己也心安理得的省了走路的力气……其实他也真的没力气走了。 韩默几乎是一沾枕就又立刻去找周公下棋了。 而雷殤却又到了外厅将石洋唤来。 「少爷,大少跟二少明天就到,不过……」 「嗯?」雷殤示意对方继续说。 「青画太子,青歌也来了。」 「……」雷殤沉默了一下,但旋即又觉得好笑,「你是担心青叶也来了,你又不得安寧了?」 这个青叶是青画的妹妹,曾经有缘见过石洋一面,自此芳心大动。不过石洋显然是对此困扰不已。 「少爷,您别寻我开心……」石洋满脸尷尬,他实在不擅长应付这样情况。 雷殤就这么瞅着对方,静默片刻,这才接下去说正事,「峒燁那边有什么状况吗?」 「目前没有,不过有人看见焚踅的人进入了峒燁。」 「哦,焚踅跟峒燁……好好盯着,看他们想干什么,必要时派人潜进去。」 「是。」 「还有,韩家那边派人过去整理整理。」 「少爷是打算……?」 「我自有用处,反正韩家人也不敢再回来了,就当作是默默的惊喜吧!」讲到韩默,雷殤的表情瞬间变得柔软了些。 「是。」 「没什么事就先休息吧,明天早上不用过来。」 「是,属下告退。」石洋离开外听时,顺手帮自家少爷关上了大门……其实他不用特意说的,虽然他没出面可是其实他一直在雷殤的附近,就不知道雷殤这是在炫耀还是故意刺激他这个单身汉了。 石洋为自己的第二个想法感到背脊发冷……太雷了! 晃了晃脑袋,把一些胡思乱想的东西都晃散了,这才离开。 醒了?喝药。 韩默醒来的时候,他正被圈在男人的怀里,而对方还闭着眼睛睡着。 他本来没打算打扰对方的,不过这一醒来就觉得浑身痠痛,轻轻的一动,对方就醒了。 「默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醒来的雷殤,声音还是嘶哑的,但韩默却觉得这样的声音很性感。 不过就这一个问题,他耳根子就红了……他哪里不舒服?应该问问他哪里有舒服的地方!浑身痠痛啊! 雷殤看到对方的表情就知道他问错问题了。 他只好主动的摸摸对方的额头……「有点低烧,不过我看过你下面没伤,就是肿了点帮你上了药。」 就这么大咧咧的说出这种话真的没问题吗?雷殤可能觉得没什么,可韩默觉得自己脸颊都快烧起来了!这傢伙的字典里是不是没有害羞两个字?! 「我去叫石洋煎药,你再睡会儿,好了叫你。」 韩默昨夜体力透支的厉害,这一觉也没完全恢復过来,一下子就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感觉到有人扶起了自己…… 「醒了?喝药。」 一碗泛着浓厚中药味的药汁就这么凑到了嘴边,韩默一口就把它给喝下肚子了。 一定又是那所谓的惯性问题!天天这么喝着喝着,再怎么噁心的味道,喝了这么久他也差不多习惯了。这样一步步融入古代生活,韩默又在心底为自己点了盏蜡。 才刚吞了一碗药水,雷殤又立刻塞了一个东西到他嘴里,立刻就把那挥之不去的中药味给冲散了些,「不是怕苦吗?去去味儿。」看见韩默一脸傻愣的样子,雷殤还是作了解释。 韩默用舌头顶弄着嘴里的那颗蜜饯,想把它滚过整个口腔,不过他忽略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会有多么的搞笑……雷殤一看到,又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亲了对方一口。就是很单纯的嘴唇碰嘴唇。 「少爷,大少、二少回来了。」石洋是在外厅对着里面喊的,他本来是算准了这喝药需要的时间,但他万万算不到这两人会在喝完药之后继续腻歪。 「知道了。」冰冰冷冷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 「我是不是该去……」韩默也听到了石洋的话,虽然说他并没有挑明了两人的关係,不过家长都见过了,兄长也应该去见见。 「你先休息,改天再去。」雷殤动作轻柔得把人扶着躺好,盖紧了被子要对方继续睡觉,这才往外走。 看到雷殤黑着一张脸走出来,石洋就知道自己坏事了…… 「少爷……」 「没事,大哥、二哥在哪?」 「两位少爷……还有太子、公主,都在大厅。」 「走。」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石洋跟在雷殤的身后,两人就这么先后的进了大厅。 果然,青叶一看到石洋也来了,立刻从椅子上蹦到了石洋身边,一点矜持也没有得拉着对方的手晃啊晃,「石洋哥,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叶子啊!」 石洋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不过雷殤已经看出了对方有多么得尷尬,立刻朝着自家大哥的方向看了一眼。 雷帧也不是缺心眼儿的人,拉拉青歌的袖子在对方耳边说了一句,青歌就发话了。 「青叶,快回来坐好。」 「皇兄!!」 「别让人看笑话,快点。」见对方还想反抗,青歌立刻板起脸佯怒。 这下青叶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照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她就怕青歌对他板着脸。 「阿殤,别来无恙。」青歌见自家妹妹回到座位上坐好,这才对雷殤作了个揖。「我又来叨扰了。」 「这次来……应该不是单纯的逛逛吧?」雷殤似笑非笑的打趣道。 「阿殤阿殤!听说你帮咱们找了个弟媳,怎么没带出来见见咱们?」雷仪站在门边等了许久都没见到第三个人,这才开口问道。 「谁跟你说的?」 「老爹啊。」一句话,雷仪就出卖了自家老爹。 而远在落花亭喝早茶的雷超,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心里想得是,这天果然渐渐凉了啊…… 「……」这下雷殤想找人算帐都算不了了,「你见他干嘛?」 「……」雷仪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雷殤的敌意,「喂喂喂,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闭上你的嘴!」雷殤恶狠狠的瞪了雷仪一眼,接着又回头继续跟青歌说话。「父亲这个时候应该在落花亭。」 「这事不急,倒是……我们也对二弟口中说的弟妹有些好奇呢!」青歌又把话题绕回了韩默身上。 雷殤只是沉默着。就知道这几个傢伙回来一定不让人省心! 雷帧见这情势,立刻出声缓和,「噯,你跟着瞎折腾什么呢?时候到了自然能见到了,阿殤你别理他们。」 「……没事,改日定当有此机会。」这话的意思就是,今天这绝对是见不着了,不用多想了。 「哈?」雷仪还是不肯就此罢休,想再说些什么就被雷帧阻止了…… 「老二!」 「呿!」连大哥都不站他这边,二对一自己绝对是沾不到什么好处的,「人见不到,总可以知道个名字吧?」 「你不是还有个眼线在吗?怎么,他没告诉你?」雷帧觉得他这二弟的性格还是颇傻缺的,所以出声提醒了下对方还有个知情的人。 「嗄!对啊!你不告诉我不打紧,我去问问老爹!」说完人就这么一溜烟得跑了。 「这傢伙怎么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雷帧对着雷移离去的方向摇着头。幸好这家还有三弟扛着,不然就他跟二弟这副德性,爹还不得愁死? 「他叫韩默。」 雷殤忽然冒出了的这句话,让雷帧先愣了三秒……然后才反应过来,哈哈的笑着说,「二弟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后悔得搥心肝儿了。」 「别笑了,他姓韩,不会是……」青歌虽然身为青画的太子,但也算是半个雷家堡的人了,关于韩家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 「别多想,他不是奸细。」 「哈?你们指的是韩清他们吗?」雷帧这反射弧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韩家已经投靠了峒燁,当时我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就剩他一个被绑在柴房里。」雷殤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一些实情交代了,不过关于韩默的真实身份他还是选择保留,毕竟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就算他自己接受得了那也不代表其他人能接受。 「会不会是……」青歌还有其他的猜测,但是还没说出来雷殤就直接抢白。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他绝对没有问题。」 「……」 青歌和雷帧同时都愣住了,青哥暂且不说,雷帧跟他生活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的小弟如此维护一个人,看样子……雷殤是真的陷进去了。 「我们相信你就是了。」雷帧拍拍青歌的腰,希望对方也能相信自己的家人。 虽然觉得有些难堪,但是既然自己的爱人都选择相信了,那青歌也只好脸色难看的点了下头。 「欸欸欸!你们聊完了没有?雷殤哥,我可以跟你借石洋哥吗?我好久没来雷家堡了,可以请他带我出去晃一圈吗?」青叶看这群人似乎聊得很开,自己只好努力的唰唰存在感,他们要聊可以,借人给他再继续唄! 石洋:「……」 雷殤挑了挑眉,思考了一下才说,「大哥你们先回房休息下吧,石洋你好好招待青叶公主,我还有事,慢走不送。」 这一句话,就把石洋给卖了。 石洋默默的擦着不存在的汗水……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大哥指点 经过大哥指点,顿时了悟了的雷仪风风火火的就朝着落花亭的方向走。 不过才转了个弯,他又忽然想到……既然他都回到雷家堡了,直接去找正主儿问不是更快吗?! 花了两秒的时间讚叹自己的机智之后,雷仪换了个方向,朝着雷殤居住的院落方向去。 因为是背着主人来的,雷仪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行踪,尽量别让人发现自己,这段路途走得是特别艰辛,要知道,他为了见这降伏了他们家最有脑袋……等等?这好像会骂到自己,应该说最有心计、个性还特别恶劣、而且还颇孤僻的老三的神级人物,他也算是操碎了心…… 雷仪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雷殤的房门,又轻声的闔上……一转头他就傻在原地了…… 他这小弟的房间怎么这么漂亮,他自己的房间……咳咳,这就不提了,他连外厅都得收拾收拾才敢让人进。 「噯,这不知道是谁写的啊?往外厅一掛立刻就很有感觉!」雷仪看到正中央摆了一副草书,心下就开始计算着把它弄回去的可能性。 「哦!这里还放着一叠书啊?礼记、周易、春秋……这什么鬼?!」雷仪翻了几本就觉得脑袋生疼!立刻就往别的地方逛。 逛着逛着,就往内间的方向探了下头……嗯,这屏风的位置摆得真不错啊,什么都看不见…… 反正雷殤也不在,他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内间跟外厅的摆设是类似的,就是藏书多了点,不过雷仪对这些东西已经不感兴趣了。 他的眼睛直愣愣得盯着床上那微微浮起的地方──他就知道来这里能找到人! 躡手躡脚得凑到床边,一个眉清目秀的睡顏就这么进入了雷仪得视线。 「真的是个男的耶……」这是雷仪脑中跳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不过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问题。家里有大哥的情况摆在那,再加上这老三的性格让他无法想像跟一个软趴趴的女人一起……想想就觉得可怕。 盯着对方看了许久,这才下了个结论。「嗯……长得是挺耐看的,不过还是没我帅!」 不过他现在还睡着,要怎么问名字啊?左看看、右瞧瞧,雷仪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很显然的,雷仪对这个问题已经魔怔了,压根儿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手一伸,那一根细软的发丝就这么在韩默的脸上肆虐着。 傻子韩默 睡得正欢的韩默,梦里正在电脑前面疯狂的敲击着键盘,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操控着自己的人物一个精准的后跳再搭配上一个衝刺,成功得躲避敌人的攻击又得以给对方一个伤害。 看着对方的血量不断的下降,那成就感可是满满的!──他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感觉了! 眼看对方就剩点血皮了,正准备给对方致命的一击时,萤幕前的韩默觉得鼻子痒痒的……韩默敲了几个按键,自己的人物瞬间就变成了灰色──这在对手的视觉里等同于他使用了隐身,然后立刻腾出了手抓了两下,又立刻跟对方周旋了起来。 不过这两下实在不够看,鼻子是比较不痒了,但是换成了右边脸颊开始痒了……这什么情况?! 唉!不行!隐身的时效已经快结束了,忍着!迅速解决对手再说。 又是一个后跳,自己的人物已经恢復了原本的顏色,韩默得意得又轻轻敲击了一下键盘,对手就很狼狈的躺倒在地。 [系统]您已经成功击杀了卍煞气の宝弟卍。 看到这系统提示出现,韩默并没有特别得开心,他只觉得他的脸上好像一直有什么在挠痒痒似的,他立刻丢下了手上的键盘,很用力的搓揉自己的脸。 可是怎么搓、怎么揉,那种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最后,韩默终于「醒了」。 眨了眨乾涩的双眼,终于恢復了视力的韩默,第一眼看到的是古色古香的房顶……噢!是了,刚刚那是梦啊…… 再来他就发现了站在床头的人──这人长得有些眼熟,似乎有点儿像雷殤,不过真要比起来,似乎跟阿超更像些!看来这人十有八九是雷殤的其中一位兄长吧。 不过他在这里干什么? 雷仪在看见韩默将醒之际,已经把手里的「兇器」丢到地上去了。 不过再看见韩默眨眼的瞬间,自己却愣住了……他从来没看过这么清澈的眼睛,闪烁着点点星光,每一次的眨眼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似的…… 所以雷仪就这么呆呆的愣住了。 「呃……您好。」韩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不过打声招呼总是对的吧? 韩默的声音跟一般男声低沉的嗓音不同,带着点阳光的气息,雷仪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有些狼狈得回过神了……怪不得雷殤要把人锁在房间里,把这傢伙放到外头去肯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咳咳,我是雷仪,阿殤的二哥。」还好雷仪还没忘记先做自我介绍。 「呃……请问有什么事吗?」韩默并不觉得这人是被雷殤叫过来的,毕竟他……被子底下光溜溜的,那傢伙怎么可能找个人来寻他尷尬呢?! 「噯,我就是来问问你的名字,阿殤他太小气了,连个名字都不肯说。」讲到这个雷仪就觉得满肚子憋屈,明明是自己的弟弟,怎么每每都能搞得他火冒三丈,偏偏又不敢对着他发火……论武功嘛,他肯定被压制,论学习嘛,他自己就不是个静得下心的料,人比人先气死自己吧。 「……」这什么鸟原因……「我叫韩默。」 「哦!韩默啊……韩、韩、韩默?!」雷仪像是想到什么的,衝到床边抓着对方的肩头拉了起来,「你是那个韩家的傻子韩默?!」 这一抓,直接让韩默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尷尬了……还好他没全不被看光光,韩默一把推开雷仪的手,接着手一伸把被子拉了回来往身上盖,这两三下耳朵就红了大半了。 「欸,你睡觉干什么不穿衣服的啊?!」雷仪尷尬得抓抓头,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这傢伙没穿衣服…… 韩默皱皱鼻子,没打算回答这尷尬个话题,「你说谁傻子?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傻!」他这句话说的一点力都没有,讲太多次了都没感觉了。 「呃……你确实不像傻子,大概是我认错人了吧。」雷仪又抓抓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韩默嘴角抽了两下,这人还有没有礼貌了?「可以麻烦帮我拿件衣服来吗?」 「衣服?噢,对了,你还没穿衣服,我找找啊!」雷仪这人就是说做就做,一转身就去翻找旁边的柜子,弄的是乱七八糟的,连韩默都要看不下去了。 韩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傢伙真得跟雷殤那傢伙很不一样……跟他父亲的个性也不一样,是基因突变吗?「欸欸欸!你别再翻了……」他自己受不了得把被子披在身上,自己过去找比较快。 「我说,你既然可以自己来干嘛还叫我呢?」雷仪一脸不开心的站在一边看着。 「……」卧槽!他这还可以拿来说嘴?这人还能不能沟通了? 「欸,你快点换,我去外厅等你。」雷仪很亲切的拍了两下韩默的肩膀,然后就准备要转身出去了。 不过是这么个动作,本来就不是拿来当衣服穿的被子就这么被拍掉了…… 我了个去…… 韩默手里还抓了一叠衣服,根本来不及去拉被子,于是……他就这么华丽丽的走光了…… 这个浑蛋!! 韩默只能随便摊开一间衣服先披上,他没有当暴露狂的习惯! 「哇噢!你没事在你家小兄弟身上绑着啥?你这兴趣我弟知道吗?」雷仪根本没有偷窥人的自觉,甚至对韩默的瞪视无感,还大咧咧得想跟他「讨论」他身上的东西…… 「二哥,我不记得有请你来我寝室逛一圈,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雷仪一听到雷殤的声音在房内响起,立刻就怂了。 立正站好低下头,他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说话。」冷冷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似乎带了点怒意。 「……小弟,我……」雷仪说话吞吞吐吐的,什么藉口也想不出来。他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们口味这么重,早知道问到名字他就先跑了! 「你什么你,快出去出去!你也是,出去!」韩默发现这两个傢伙已经快吵起来了,抄起手边的衣服就朝着两个人的身上丢。 「你先出去。」雷殤手一推,就直接把雷仪丢出内间。这傢伙的帐等会儿再算。 「还有你!」韩默手单插着腰,一手指着雷殤的鼻子瞪着他。 不过他显然忘了他这衣服还没系好,这双手往腰间一搭,前面又全部都跑出来见人了……愣了三秒,韩默直接背过身去,整张连已经红了,他没脸见人了! 雷殤大步一跨,就把人抱到了怀里。「你这是在害羞么?」 「都你害得你还敢讲!」韩默洩愤似的抓起对方的手臂就狠狠的给他咬一口,留下了一道不深的牙印子──他也只是被看光光了而已,上辈子住校时男人的身体都看到不想看了,裸体也是看过的,没什么。 「他这是瞎闯进来的,不会有下次了。」雷殤越抱越紧,整个脑袋已经贴住了韩默的。 「谁跟你说这个?」韩默觉得自己又跟不上对方的神脑波了。 「不然你说哪个?」 「……」韩默低头看了眼自己裸露的下半身,原本就已经红透的脸感觉又快冒起烟来了,「你、你……为什么你明明后面都解开了,前面就不能顺便解开吗?」 「为什么要解开?!你是我的!不管你想去哪里,你只能是我的!!」雷殤每说一句,手上的力气就加深一分。 韩默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才发觉这男人的情绪不对!糟糕! 「嘿!雷殤,你、你冷静点!我、我得手有点疼,你可以放……帮我看看么?」韩默不敢再刺激,只得装出委屈的语调说着,连使用的词汇都得仔细想过。 感觉到身体的压力缓缓的减轻了,韩默暗自松了口气。 韩默就在雷殤的怀里转了个圈,主动抱上了对方,头就这么靠在对方的怀里,轻声得开解着,「你试着放松自己的心绪先听我说,我承诺你,我绝对不会主动得离开你的,所以不用再担心这件事情了,好吗?」 韩默的承诺似乎唤回了雷殤的一点神智,他感受到了雷殤的手缓缓的爬上了韩默的背,并且轻轻拍着。 「再然后是我身上这东西,我并不是因为想离开你所以才想让你拆了它,只是我不习惯……而且你二哥刚刚也看到了,这让我觉得有点……害羞……」 「我等等就去剁了他,剜了他的眼!」 「别别别别别!」韩默一听到男人的话吓了一跳,赶紧用力的抱住他避免对方衝动。「他没对我做什么,被看两眼又不会掉块肉……」 「他凭什么看你?!」 「……」这还能不能沟通了?「那你说你凭什么剁了他?他是你二哥,你理应尊重、敬爱对方,而且他还是你父亲的儿子,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雷殤被韩默的话问到沉默了……轻拍得动作也停止了,就这么放在了韩默的背上。 「你不能伤害他,你反而应该保护他,毕竟他是你的家人,不是吗?」 雷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很努力的咀嚼着对方的话。 「就像我也是啊!我在这里没有家人了,那我就只能把你们当成我的家人,不管是你、雷堡主、二哥,或是还没见过的大哥,我都会尽我所能的去维护他们的,你懂吗?」 雷殤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这次,他用力的回抱住了韩默。 「那啥,你好歹给我一点回应吧?不然搞得我好像白痴似的一个人自言自语。」韩默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男人怎么还不开口? 「你不是白痴……」雷殤轻轻的在韩默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谢谢你。」 卧槽!韩默觉得自己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温度又有回升的趋势。 「但是老二这擅自进来找你的这笔帐不能算了。 这傢伙怎么就不明白呢?他又没受到什么伤害!「你……你打算怎么你二哥?」 「你觉得呢?」雷殤决定听听韩默的意见。 「……」这是把生杀大权交到他手上的意思?「我看吧,你就晾他个三、四天别理会他,反正他现在心里肯定很忐忑,但你又不说到底怎么他,他不就带着这心情过着?我看你二哥也是个间不住的货,他迟早会忍不住跑去跟你道歉的。」这就叫做心理战。 「他应该跟你道歉。」 「……」这傢伙是属石头的是吧?「那你就跟他说要我原谅他再说吧。」 「好,就这么定了。」 「那成,帮我拿衣服吧!」韩默拍拍对方的肩,示意他抱够了就可以放开了。 雷殤确实是放手了,不过他也没动作,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小韩默的方向不动,韩默本人则是把地上的衣服全直都抱到身上才发觉这诡异的视线,赶紧遮住还在外头吹风的小韩默。「你看什么?」韩默有些恼怒,这傢伙到底是有完没完? 「前面的部分是需要钥匙的,你不用想着要如何打开它。」 我了个去……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解说」这玩意儿。 「后面的部份有一颗球体,可以把药存在里面这样放进去就可以减少上药次数,受伤的时候可以用。而且似乎还有扩张的作用。」 韩默一听这话,整张脸又红炸了,「王八蛋!!你这傢伙怎么能板着一张脸讲这种事情啊?!」 「是你问我的不是吗?」 「……」这话韩默还真是无话可说,他虽然可以猜到一些,但其实并不懂。 「解开后面的方法我可以教你,但前面的……不行。」 拒绝了?他居然拒绝打开这玩意儿?!很好!「你这浑蛋就非要绑住我就是了?成!idon’tcare!!」韩默气到连英文都冒出来了。 「爱动嗑是什么意思?」 「……」韩默愤愤的瞪着对方,「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好吧,这他可以不管,不过他话还没说完,「你一定得锁着,你的身体太差了!」 「关我身体什么事?」 「射太多对身体不好。」 我、的、天、吶!闹了老半天,人家给她穿这啥玩意儿还是在帮他顾忌着身体呢? 韩默现在的脸色是一阵青又一阵白的,雷殤也不懂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不过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 上前一步弯下腰,雷殤就这么与沉睡着的小韩默对视了一眼,接着伸出手把下面的那条鍊子拉了过来──昨天解开之后他并没有再系回去。 「你看这里,有几个部份是可以这样打开的……」 韩默虽然对于雷殤的解释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但是这玩意儿既然得跟着他,那他总得了解一下它的构造吧……所以他很认真的听着对方的讲解。 就是这个越讲解越让他觉得自己白痴……闹了老半天这就是个活动扣,自己就可以解开的东西他还白白得让他放在自己身上这么多天是闹哪样? 这个王八蛋! 在雷殤讲解完毕之后,韩默一声不吭的自己找衣服,自己穿好──虽然有些歪斜,不过他总算是可以踏出这房间了。 然后什么也不说,继续朝着外面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他现在很生气!他决定要无视雷殤……至少一天!! 什么都没有 说来这应该算是韩默第一次独自在雷家堡内间逛。 雷家堡,顾名思义应该是一座堡垒……至少韩默是这么想的。不过这里也没人可以给他介绍,而且他又没办法飞到最高处研究,索性吧,他就朝着视线中最高的楼房方向走去。 越靠近内部的高楼,韩默发现里面越是空荡,就好像是荒废多年无人居住的模样。 虽然荒废,但并不脏乱,但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呢? 在没有人可以解答的情况下,韩默只能再继续前进。 这座高楼从外表上看来总共有五层楼,通常越高的楼房建造起来都是比较耗费工程的,更何况是在古代。在如此安静的房子里往上走,韩默有种自己即将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但一到了五楼,韩默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从一到四楼,韩默都是畅行无阻的四处乱逛,就是怎么逛也没什么好看的,四面墙壁外加窗户,要是放不知情的人来看,还以为这户人家是不是太穷了,连点傢俱都买不起。但是五楼,居然有一扇门,本以为他的探险就到此结束,但没想到这门轻易的就被打开了。 这扇门有什么意义吗? 再往里面探视,里面简陋的家具摆设更是让韩默觉得这里与其他楼层的不同。 颇为好奇的韩默就这么走到了前面的桌子上,拿起水壶──有些重量,仔细一摸甚至还可以感受到一点温度……看来这里是有人生活的!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的遗世独立? 若这地方是在郊外的话,韩默还不会有这么多的疑惑,但问题是它存在的地方是雷家堡,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是谁?」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里面的房间传了出来。 虽然声音小了点,但那确实是女人的声音……住在这里的居然是个女的? 很快的,韩默就知道为什么五楼的楼梯末端要设置一道未上锁的门了──这女人看不见。 韩默往里面走进去,就发现了坐在床边的女人,精緻的五官让他觉的惊艳,然而对方的眼睛却是毫无焦距的,但这丝毫无损对方的美貌,彷彿让人更加得想怜惜她。 赫然发觉自己就这么盯着对方似乎颇不礼貌,韩默赶紧补上一句,「不好意思,我路过此地上来看看,没想到这里会有人。」 「无妨,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来此,有些讶异。」 清脆的嗓音让人心情似乎都平和了下来,得以想像这个人有多么的温柔才能把这份情感由内而外的散发。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韩默,是来雷家堡作客的。」 「呵呵,你这么说阿殤会生气的。」女人显然是认得韩默这个名字的,直接就把雷殤搬出来打趣道。 「嗄?」韩默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怎么这雷家堡里他已经没隐私了?什么人都要把他跟雷殤扯在一块儿? 女人没有再说话,反而起身往外走到外面的桌子边坐了下来。本来韩默还想上前扶一把,不过女人却拒绝了。但是看着对方的动作,韩默有种对方的眼睛根本没问题的错觉…… 「坐吧。」女人对着韩默微微一笑,「我在这里居住多年,早已不需要他人的指引。」彷彿知道韩默在想什么似的,女人就这么开口了。 「你一直都一个人吗?」 看着对方精准的拿起桌上的茶壶,替两人都倒了一杯茶。这两三下,韩默真心佩服。 「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有区别么?」女人不达反问,脸上始终掛着微笑。 「……」韩默最不擅长这种类似哲学的问题,不管什么答案对方总会圆回来,总而言之,不回答才是正解。「可以请问您一些较隐私的问题吗?」 「有些事情,别去强求什么,答案,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韩默细细的咀嚼着这句话…… 最后,韩默虽然没有再问什么,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坐了一整个下午,谈谈自己的经歷,谈谈过去。 原来女人的名字叫徐芊,眼睛也不是天生就无法视物。而韩默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放心的把自己穿越的事情讲了出来,这个世界里,也有了第二个能与他分享过去的人了。 太阳西下 相谈甚欢的两人,不知不觉的就聊到了太阳西下,感觉到光线略微不足的韩默这才惊觉时间似乎已经不早了。 徐芊让她趁着还有光线的时候赶紧下楼,毕竟在这屋子里她并不需要蜡烛照明,所以等到太阳真的都落下了,走在这阴暗老旧的楼梯怕会出什么差错。 告辞了徐芊,其实韩默心情已经恢復了。要不怎么说他天性乐观呢?但是他还是得晾着那个不知好歹的傢伙几天才是,免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走着走着,韩默垫垫腰上的钱包,里面装的都是他的私人财產,还好他出来的时候有记得顺便带着走,今天晚餐就自己解决了! 脚下一拐,韩默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雷家堡的大门。 也不知道今天是倒了什么霉运,先是一大早被灌了一碗药,后是被人扰乱睡眠,再来还有全身被看个精光,现在居然…… 韩默在被劈晕前只有一个想法,他似乎穿越后,三天两头就出事呢…… 你这个白痴! 韩默醒来的时候,眼睛被矇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双手双脚也被缚住,嘴巴上还塞了块布,整个人就像是垃圾般就这么被丢在地上…… 这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为什么绑匪总是同一个套路呢?! 这双手双脚被绑住还有道理,嘴上这块布也是怕人质吵闹,但说到这个矇住眼睛可就有那么一点门道了。 通常抢匪不想让人质看到脸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对方并不想让你看到他的脸,这是废话,而且因为你根本认不出他是谁,所以活着的机率就大大提升了。第二个可能性就比较惨一点了,对方可能是你认识的人……老实说,他才来这里几个月,认识的就那么几个,但好死不死就因为是穿越来的,就又多了一种可能性──这人是过去的韩默认识的人。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性,韩默忽然好想去找到这身体原本的主人,好好的赏他颗爆栗……肯定是他这身体的衰运害他一起走霉运的,放过去他哪有这么憋屈的经验? 「你抓的这是什么鬼?!」一道怒骂声从远处传过来,这才打断了韩默的自怨自艾。 不过声音似乎有些遥远,韩默只好静下心来仔细听。 「这……雷家堡……不知道啊!」 「你这个白痴!!他们三个兄弟有这么好抓的话我的头就剁下来给你当椅子坐!」 「老大!……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群饭桶!先等着看他们动静吧。」 接下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似乎又把音量压低了。 但就这几句话,很容易就推敲出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真的是好个乌龙啊…… 但是知道了这是乌龙事件后又让他的职业病发作了── 绑匪知道了自己不是他们要抓的人,那么可能性会有二: 一,把他放了,反正他也没看到他们长怎样,他们也没有把他怎样,就是抓来「坐」一下。 二,把他做了,反正他也没什么利用价值,这种人要杀一个人也是动动手指的事,一点也不麻烦。 除非吧,他们发现他有什么其他的利用价值……但为了避免造成雷家堡的困扰,他觉得他还是得先设法逃出去才行。 韩默轻轻的动两下,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声音,接着就一个挺身,把自己坐立起来,周围依然没有什么声音。看来并没有人在注意他。 很努力的摩擦手腕上的绳子,韩默很惊喜的发现这些两光歹徒连绑着他的绳结都打的挺随性的,转了两圈就发现有些松脱的感觉,立刻又蹭又拉的。 解开手上的,那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 双眼重见光明后,就着月光一边解开其他地方,一边慢慢的打量他所在的地方。 这间看似像柴房的地方只有两个可以出入的地方,一个就是最明显的那扇大门,另一个就是拿来通风的窗子,这门肯定是不能走的,就不知道这窗外有没有人守着。 韩默大胆的接近窗子,微微探视出去,但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过此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二哥,那这傢伙还要顾着吗?」 「老大不都说先等他们有什么状况再说吗?」 「嗄,我这不是怕他肚子饿嘛。」 「怕啥呀?饿个两天没事的,死不了,而且你不是把他绑着了吗?别管了别管了。」 「可我肚子饿了啊……」 「哈?你个饭桶?刚刚晚饭没吃饱吗?」 「这……我又饿了……」 「唉!迟早会被你吃垮……走!」 看来这傢伙是打算放任他自生自灭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韩默还是决定趁早离开为好。 轻轻的推开窗子,韩默悄悄的探出去看了一眼……非常好,果然是被放生了,什么人都没有。 麻利的一蹬,韩默轻巧翻了出去。 他就着月色再度观察四周的情况,视线可及之处并没有其他人,就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机关或埋伏。 压低身体,韩默选定了一个方向往前走。他现在没有办法肯定自己的位置,但是他现在也无法顾及别的,先远离这群人才是上策。 别看我! 这时间,雷家堡── 「你是说,人不在雷家堡?」雷殤的脸色已经比锅底还黑了。 「呃……是的。」一群家僕就这么站在雷殤面前发着抖,并不是他们害怕,而是这低气压压得实在他们控制不住。 碰! 雷殤用力的拍了旁边的桌子,愤怒的大喊,「那就去找啊!!」 「是、是……」 家僕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反正先出去就是了。 石洋在一旁也是一身的虚汗,今天一整天陪着一个小丫头就已经够累的了,没想到这主子还更令人不省心,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就算是被惩处他也会死跟着雷殤和韩默的。 「阿殤,你跟那韩默到底怎么一回事?」雷帧也不是想八卦,就只是想知道个前因后果,好帮忙一起找人。 不过这一问,雷殤就把是现落在了雷仪身上……这让雷仪瞬间就绷紧了神经……这、这不会是他的错吧? 「我、我什么都没做,别看我!」 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是例子。 「你心虚什么呢?」雷帧顺手就是给对方一颗爆栗,「该不会又有你的事?!」 「……」雷仪在内心流着宽麵泪,有苦说不出啊! 「不说废话,先找到人要紧,他不可能离开雷家堡周边,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雷殤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只想把人找到。 忽然,一个家僕匆匆忙忙得从外边跑了进来,「少、少爷,刚刚我又去问了一次门卫,他怕出事情这才跟我们说他并不是整天都站着,傍晚的时候他开了个小差……」 碰! 雷殤又用力的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一条裂缝就这么出现在眾人面前。 「给我往外面找!周边的小吃摊先问一遍。」 交代之后,雷殤也快步的往外走,但被青歌拉住了…… 「你有头绪?」 「先去看看他有没有去找王叔还是去了武馆。」 「我跟你去!」雷仪心里有些愧疚,感觉这事情的起因是因为自己,放他一个人在家里他会坐不住的。 「我们也去。」 再加上雷帧和青歌,四个人轻功一飞,很快的就到了目的地。 然而,这两个地方却也没找到人…… 走出武馆,看着天上的星空,雷殤想起了韩默曾经说过的话…… 「我承诺你,我绝对不会主动得离开你的。」 虽然是今天说的,但过了这几个时辰之后,雷殤才悟了这话背后的涵义…… 不主动,但万一是身不由己呢? 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 那个随时,会不会就是现在呢? 你走了吗?…… …… 走?走去哪?! 韩默觉得自己真的是衰到一个极致! 这都走了多久了,连个鬼都没看到……呸呸呸!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又饿、又累、又想睡……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为了赌气而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 什么条件都还没争取到自己就得在外头流浪,这太亏了! 就在韩默觉得自己可能要走到天荒地老的时候,他看到了……日出…… 他这活了三十多年的岁月,从来没有过什么心血来潮跑去跟别人一起到山上或海边看日出,但没想到居然在这莫名其妙的时间点、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荒野间……看到了。→_→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依然饿着肚子、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 小剧场3 韩默:作者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天无坠:干嘛?【翘脚、咬鸡排、喝珍奶】 韩默:泥煤啊!说好的亲妈呢?我怎么一直走霉运?! 天无坠:谁你亲妈?【挑眉】我是亲!爹! 韩默:我了个去!!(┛`д′)┛┻━┻ 天无坠:好吧,老实告诉你,其实我是因为卡文了所以才来虐你,乖! 韩默:……你可以不用告诉我!→_→ 天无坠:那……你乖乖躺好,很快就有人去救你了。 韩默:……你还有信用可言吗?←_← 天无坠:信我也行,不信我也行,反正你就在我手掌心,你咬我啊!╮(╯▽╰)╭ 韩默:雷殤!打他!! 天无坠:Σ(っ°Д°;)っ我了个去!还有这招?!小的我先走一步了,下回再见。 夏逸居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韩默,内心其实是在回想着,最近……不!应该说,从他来到古代的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他到底失去意识多少次了?! 是的,没错。 他果然不该乌鸦嘴,他这烂身体被个糙汉子摧残就算了,还没养好又在外头流浪,果不其然就华丽丽的与世界再见了…… 他还记得他本来想唱那个什么歌,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友情提示:周杰伦《蜗牛》】,结果他连一个字都还没唱就被周公硬生生的拖走了他也没办法。╮(╯_╰)╭ 挣扎着张开了眼睛,自己早已经不是在那个荒郊野外的地方了……这帐篷看起来虽然简陋,但至少这个地方一定是有人住的。 「你醒啦?」 韩默才刚起身,就听到关切的声音传入耳里。 还没等韩默回应过来,对方就开始讲道,「今天早上看到你倒在附近的路边,这附近什么都没有,怕你是有什么急症就把你带回来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应该是饿昏了……」韩默其实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天晓得他到底多久没吃东西了,前胸都快贴到后背去了。 「啊?」对于这个回答,对方给足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让韩默觉得更窘迫了。「你等等啊,我去拿点吃的。」 对方这么热情倒是省了韩默很多尷尬。这不,他都还没来得及想要怎么跟对方要点东西垫垫肚子,他就跑出去拿了…… 不过他没想到对方这么「热情」…… 看见满桌子的乾粮,韩默觉得头上有一片乌云。 他就不该期待这荒郊野外会有什么好东西!吃了几个大饼,又灌了满满一壶茶,韩默觉得自己总算是又活过来了。 吃饱喝足后,当然就得好好的感谢一下对方。扭头看了一眼对方,发现对方原来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啊……我了个去!刚刚他应该没有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吧…… 「咳咳,这位……公子,多谢相助。」 「不必客气,我叫夏逸居。」微笑。 好久没遇到这么正儿八经的人了,「你好你好,我叫韩默。」 「韩默……」 听到对方又开始着墨于自己的名字,韩默觉得自己已经下意识知道对方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了…… 「这名字听起来挺耳熟的,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呢……」 看对方一脸歉意,韩默只觉得满头的黑线,这比直接说还让人尷尬,「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很重要,所以你才会记不得,还是别太在意了吧。」 「说的也是。」夏逸居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么小韩……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你看上去比我小点。」 「呃……随意。」 「小韩怎么会饿晕在这荒野呢?」 「我……这……」又是这种尷尬的话题啊……对着一个正经人要讲这么尷尬的话题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能说吗?」夏逸居似乎略带失落的撇开了眼…… 卧曹!这怎么搞得不讲就像是对不起他似的?!! 「没没没,就是理由丢脸了点……」韩默抓抓头,组织了一下,「就我睡过了饭点,后来想出门买点吃的结果就被绑架了……我这不是逃出来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吗?」 「哦~!那那些绑匪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人都逃出来了怎么会知道!韩默顿时有种对方在挖八卦的感觉……不过看对方表情非常的认真,所以……应该是错觉吧! 「好吧,可是现在在这荒野……我的人手不够无法送你回去,又不放心你一个人,你是否愿意先跟着我走完这段旅程呢?」夏逸居很认真的在思考着怎么处置韩默的问题。 「啊!没关係的,就不知道多我一个陌生人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没事,他们这群人都太闷了,正好有你来跟我说说话。」 韩默咋觉得这话听上去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应该又是错觉吧。「那我就打扰啦!」 「不打扰,不过我们这边帐子没有多的,就委屈你跟我待一间了。」 「行啊。」合宿嘛,韩默经验丰富来着。「我用不用出去跟大家打个招呼啊?」 「嗯……确实呢,万一把你当成什么敌人就糟了,咱们走吧。」 「……」韩默怎么老觉得这傢伙话中有话呢?该不会他出了一个贼窟,又进了一个深坑了吧? 韩默跟着夏逸居走出帐篷,这才发现他待的这间是其中最大的……看样子他又遇到了一个土豪公子哥儿了。 跟在对方的旁边走着,不管看到是谁,夏逸居都会顺便将自己介绍给他们认识,但却不会把他们介绍给韩默认识,看样子他主观认知是没错的,这整个营区他就是老大……所以说嘛,不能怪他们这群人太闷了,谁会特意跟自己的主子混在一路?他那个时代也是,弄个不好可能连自己工作都搞没了,那未来还怎么过生活啊? 整体来说,韩默觉得这些人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他也就安心待了下来。 只是他从来没想到,他这一待,就又是一整个月过去了…… 上山看风景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在这期间里,夏逸居依旧是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而韩默跟着他们几乎走了整片荒野,最神秘的是他们居然没有遇上其他人! 韩默一直以为当初的那群绑匪只是随处把他带到了附近的山上,但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已经是到了石暨国的国境了……他到底昏了多久了? 也得庆幸自己遇上了夏逸居,否则放他一个人在这无边无际的荒野上游荡,肯定活不了三天。 「小韩!看到前面那座山了吗?等等要不要一起上山看风景?」夏逸居伸出了食指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觉得体力太差的话我自己去行了。」 「……」韩默这是被鄙视了吧?是吧?!「去!我当然去!」 在这一个月里,韩默又把之前荒废的晨跑运动捡了回来,而夏逸居第一天就发现了他的举动……然而,人果然不能单看外表,这人明明就是个紈裤子弟,怎么绕着营区跑没半圈,韩默就已经气喘吁吁,对方却连气息不稳都没有……人不可貌相啊! 自此以后,夏逸居每次提到一些比较耗费体力的问题都会斟酌再三,这让韩默特别特别的尷尬! 「那成,我去让人准备准备。」 土豪就是土豪,爬个小山什么都不用自己准备,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不,其实就韩默一个人真的是「爬」着上来的,终于登上这小山顶的时候,韩默觉得现再给他一张床他一定可以直接睡过去!现在他什么观赏风景的心情都没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要答应陪这傢伙发疯?! 「小韩你坐这些会儿。」夏逸居已经替韩默收拾好了一块地儿,还吩咐着下人赶紧准备茶水。 韩默这乌云密布的头顶总算是有些散了,这傢伙跟某人比起来算是贴心多了。 想到这个雷殤,韩默就有些担心了,他都没消没息这么久了,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会把整个雷家堡给翻了遍……好吧,他开始有些烦恼他回去会被怎么处置了…… 「呵呵呵……」 一阵笑声忽然打断了韩默的忧虑,他一脸懵比的看着夏逸居…… 「短时间内换了这么多表情,真想剖开你的脑袋好好的观察一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说着说着,夏逸居还拍了拍韩默的头。 这动作在配上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吓人啊……韩默觉得自己的背脊涌上了一鼓寒意,看向对方的眼神顿时有些古怪。 「噯,别这么看我,就开个玩笑呢!」夏逸居总算是露出了平常的微笑,这才是韩默认识的夏逸居啊! 「小韩吶,我说你这个体力也实在是太差了!就这么点路你怎么喘的跟牛似的……」 韩默都还没说什么呢,夏逸居就又自顾自的开始讲了起来,「你看你天天那啥……晨跑,真的有用吗?就算有用这成效似乎有点慢呢,你要不要考虑别的方法?」 嘰哩呱啦嘰哩呱啦…… 韩默总算是体验到了「话嘮」的真实功力。他一直以为自己面对雷殤话就够多了,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多话,这就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诶,这小山顶上能看什么好风景啊?」总算,韩默找到个缝隙可以说话了,这不赶快插话他肯定得听到晚上他还没说完。 「哦,你休息好了吗?咱们再往前走几步。」 我了个去!搞了老半天这里还不是最佳观景位置就是了。 还好就真的只是几步,不然韩默肯定不干了! 虽然是做小山包,不过视野确实不错。看着远方模模糊糊的建筑,猜想着那最高的楼房有可能是徐大姐住的那栋,那么旁边就是雷家堡,再算算距离,王叔跟徐姨应该是住在这个方向,那武馆大概就在那里…… 韩默忽然有点想念大家了,这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他们是否也曾念过他呢? 「想家了?」 夏逸居的声音打断了韩默的思绪,他转头看到对方手里摇着扇子十分愜意的看着自己,抓了抓头,「确实有点想了。」 「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嗯?噢,好,走吧。」韩默以为对方是看过风景就要走了,但却看到对方摇头。 「我指的是我该回家了。」 「哈?」韩默有些傻跟不上对方的思考。 「在我回去之前,会先送你回雷家堡的。」 「真的吗?!」一个月了,韩默知道自己可以回到熟悉的地方,一种从内而外涌出的喜悦之情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这大概是韩默这阵子以来听到最令他开心的消息了! 看见对方露出的真诚的笑脸,夏逸居也忍不住增加了嘴角的弧度,「这不是之前就答应过你的吗?我不是食言之人。」 「谢谢你!」韩默忍不住用力的抱住了夏逸居,他真的真的觉得很开心! 被突然紧錮的夏逸居微微踉蹌了一下,感觉不只身体……整个人就这么被震动了……没想到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可以让韩默如此的高兴,这真的是他从未有过的经验。 而处在喜悦之情的韩默并不知道,自己就因为这么小小的一个激动之下所做出的动作,让未来的自己后悔不已…… 赊帐 重新进入了石暨国的闹区,韩默觉得无比的兴奋。 这一个月在荒郊野外吃东西惨不忍睹就算了,身边除了个话嘮夏逸居之外,其他人都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交谈总是轻声细语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这不,一回到城镇里就感受到了周围嘈杂的人声,偶尔夹杂着一点牲畜叫声,还有小贩的吆喝声,这才叫生活嘛! 相较之下,夏逸居就显得平静许多,大多数的装备和人力都让他们先离开了,他就只留了一部分的人跟进了雷家堡,所以土豪气息少了点,紈裤子弟的感觉就上升了些……虽然这两个词似乎都不怎么好就是了。 「逸居你站这等等,我看到一家不错的小吃,我去买点儿来一起嚐嚐。」韩默一看到吃的,就勾起了自己的小馋虫,话才刚落下,夏逸居就只看到个残影,人就这么走远了。 夏逸居摇了摇头,这个人怎么像个孩子似的,看到吃的就跑得比飞得还快。他就这么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韩默,直到对方把东西买了回来。 韩默还怕对方弄脏手,自己「亲手」拿了一块到夏逸居的嘴边。 这么和乐的情景,看在有心人的眼里就有些那啥了…… 「大哥,我也开始有点不确定那是不是韩默了……」 「这里就你见过他,一下子说是,一下子又不是,到底是还是不是啊?」雷帧觉得自己快被绕晕了。 「他大概是觉得,韩默不可能会背叛阿殤吧。」青歌一针见血的说出雷仪踟躕的点,「可是我们不能只看表象,也许是误会也说不定。」 「误会?你告诉我这还能有什么误会?」雷仪愤怒的指向韩默所在的方向,「那个傢伙哪里好了?长的没老三有男子气概,看上去也不怎么有钱来着,甚至连花几个铜钱去买份吃的也捨不得,这臭小子眼睛是被屎胡了吗?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小白脸呢?!」 「嗯?小白脸?!」雷仪好像发现了自己讲了个什么关键字,忽然自己愣了一下……「还是他想找个人来压?」 雷帧拉着青歌,直接换了张桌子坐。 这奉茶楼的三楼基本上没什么人,想换哪张就换哪张。反正他现在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傢伙跟他是亲的,太掉价了! 「诶?你们干嘛呀?还去不去抓姦了?」不甘被孤立的雷仪又跟了上来,不过这换了个位子,视野就没那么好了。 「这事情不是你我管的了的,还是交给正主儿吧。」 「哈?」 雷帧真想打开这傢伙的脑袋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青歌已经派人回雷家堡了。」 「唉唷!卧槽!那我觉得我现在得替那个傻子祈祷了……」 这下连青歌都有些受不了了,「帧,咱们先回去吧。」 雷帧白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就跟着青歌直接运行轻功飞走了。 「咦?!你们这事要回去等热闹看吗?……嘿!等等我啊!!」 看着两个迅速消失的影子,又看看底下早已经失去踪影的韩默等人,雷仪决定也跟着回去凑热闹去。 不过他才刚想跟着脚步飞走,立刻就被小二眼名嘴快的喊住了,「雷二少爷,这个茶钱还没付清呢……」 「这大哥跟嫂子真的太没风度了,居然没付钱就走了!」雷仪的手抓向了自己的腰间,但却抓了一把空气,糗了……「这……能不能赊帐呀?」 就帮你擦背 在韩默等人走到雷家堡前,他们就遇到了雷家堡的人了── 「韩少爷,你……」 「咦?石洋你来的正好,这个给你吃。」韩默沿途买了一大堆东西,结果走了这么久,发现自己根本吃不完,就是那馋虫作祟,看到什么都好吃!这不,看到一个熟人立刻就随便拿了一包给对方,这样发下去应该一下子就能解决了吧! 「……」 「欸!对了,顺便介绍一下,这个是我迷路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夏逸居。这个是雷家堡三少爷的随扈,石洋。」韩默简单的替对方介绍,「对了,我这一个月不在,雷殤那傢伙没事吧?」 「……」 「你别支支吾吾的,有什么话就说唄!」 一回到雷家堡,韩默就觉得自己话嘮的体质又回来了……都认识多久了怎么连说句话都有困难似的? 「少爷现在……可能不宜见客。」石洋非常委婉的希望韩默别带着陌生人进去,不然就不知道谁的下场会比较惨了。 「!!」不过石洋虽然觉得委婉,韩默听起来却像是拿指甲刮黑板般的刺耳……Σ(°△°|||)︴他刚刚说了什么?! 韩默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復了自己略为激动的心情,这才向石洋交代,「这位夏公子就交给你招待了,这堆食物……也交给你了,不论听到什么声音,也不管谁要找我们,都请他等到明天再说。啊!晚饭大概也可以省了,我……我先进去了。」韩默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头也不回的就进了雷家堡。 被留在雷家堡门口的石洋尷尬的看着夏逸居,而后者则是满脸兴致的看他……以及一堆食物,看来这里可以考虑多待个几天。 「夏公子,我带您去客房休息吧。」 「好啊!」两人这也一同走进了雷家堡,只是并没有跟着韩默的脚步走,直接拐了个弯去了客房的方向。 而往前直走,直接到了大厅的韩默,一开始并没有直接踏进去。 毕竟对方的情况他并不了解,他就是想多看看到底情况如何,说不定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呢!自己吓自己什么的才是最可怕的。 不过他才探了一颗头出去就听到了久违的低音砲在自己耳边响起,我了个去…… 「你在找我吗?」 「……」大哥啊……全世界都知道是你找我好吗?「你……你没、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咦?「你不紧张?也没焦虑?没有觉得想揍我?还是……还是你受到什么更大的刺激了?」 韩默想转身看看这男人是哪条神经接错了,不过对方就这着姿势,用力的抱紧了他。好吧,这动作才是正常的,要不他又要开始烦恼到底是他把他开解了还是搞得更严重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要多说些话,不然我咋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尝试表达懂不懂?你先放松,噢,我的腰要断了,再松一点……」话嘮韩默又开始了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窘境,这傢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多说两句,就两句他就很开心了…… 韩默还不想年纪轻轻就闪到腰,在他开始努力的撬着腰上两条坚固如钢筋的手臂时,耳边总算是传来了雷殤的声音,「你没走,我好开心。」 「我能走去哪?我只是被绑架了!讲到这个我就有气,你知道我跑出去的时候在哪里吗?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嘿!你干嘛呢?!」 韩默都还没讲完,雷殤就开始上下其手,「检查。没受伤吧?」 「当然!伤了哪可能还站在这里跟你讲话!」韩默拍开了对方的手,阻止对方继续摸下去。不过旋即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立刻露出了坏笑,「你这种豪门少爷是不是都有洁癖啊?」 「……」 「其实我出门在外这整个月都没洗澡,你还敢这样乱摸?」看到雷殤有些愣住的表情,韩默就觉得自己真的是赌对了一把,「矮额!好脏哦~!」韩默故意满脸嫌弃的推开他,接着就准备去找衣服洗澡去了。 一个月没洗澡,别说这少爷受不了,他自己也很受不了好吗?!但是那种荒野地方,想打水都很困难了何况还是洗个澡?而且他也不敢在外面裸露自己,毕竟……,所以他就真的忍了一个多月,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雷殤才不管,刚刚确实是有些讶异,但很快的又回过神来,抓住了韩默的手,「你脏,我也脏。」 他这是嫌弃呢,还是无所谓呢?韩默搞不懂对方的想法了,「谁管你脏不脏,放手!」 「我们都脏,我们都得洗。」雷殤的手又攀回韩默的腰间。 好吧,再怎么后知后觉,韩默也懂对方的意思了。 我了个去!这傢伙是不是随时随地都在思春吶?! 「你等等!我们先来约法三章先,不然你不能跟我去。」 「嗯?」挑了挑眉,雷殤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洗澡就是洗澡,不干什么别的事。」 韩默说完这第一条,还偷瞄了一眼雷殤的表情,但对方还是那张冰块脸,什么情绪也探查不到,「第二,我带了个朋友回来,记得好好招待对方,对他不准跟对李大哥一样!」韩默还没忘记这傢伙对李大哥的态度……好吧,是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还有这个第三……」韩默这第三个条件想了很久,最后才冒出了一句,「我要学武!」 「行。」 这么乾脆?怎么韩默还觉得有事情要讲,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既然想不起来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那就算了,「那走吧,先去洗个澡,我觉得我全身脏的跟什么似的,就你还敢抱着!」 「不脏。」 「诶?你一下子说脏一下子又说不脏,到底是脏还是不脏,不对!我干嘛跟你在这瞎抬槓?走走走,带我飞过去!」 韩默主动抓住了雷殤的手臂,但后者并没有如他所愿的直接飞上天,而是直勾勾得一直盯着他的手。 「看个毛线啊?走吧!」再次催促,韩默这才如愿的又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轻功。 想当初找李庞教他的时候,他总拿基本功搪塞,现在来了个大师指导,那他应该也有机会自己在天上飞来飞去吧? 想到学成之后,要去哪里就去哪里,韩默就忍不住开始傻笑了起来。 一直到雷殤把他剥光了,一阵凉风就这么吹过来,冷醒了。 「你这手脚也太快了吧?!」趁对方还在脱自己的时候,韩默就立刻随便冲了几下身体就下水池了,而且是离雷殤最远的角落去了。 虽然说对方答应了洗澡就只是洗澡的这事情,可是该防范的事情就得防着,谁晓得他还有什么藉口。 久违的水池,暖呼呼的热水,在这偏凉的秋天里,洗澡就是一大舒压的方式。 把头上的束绳拆开,乌黑的长发就这么散落在水中,似乎把整片水池都染成了墨色…… 洗澡嘛,当然是连头发也得洗得乾乾净净的,也不知道这池子里加了什么东西,每次都觉得这里围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多想就这么泡在水里不要离开啊!如果现在谁再让他一个月不能洗澡,他肯定跟谁急!ˋaˊ 忽然间,身边的水流速度有了变化,韩默直觉就瞪向对方,「你干嘛?」 「擦背。」 卧槽!擦尼马的背!上次擦背擦出火来了这次还想怎样这是不可能的!「说了洗澡就洗澡,不擦背。」 「脏。」 「……」这傢伙还有理了? 「就帮你擦背。」 「确定?」 雷殤点头。 「我不用帮你?」 雷殤再点头。 「好吧。」 三两句话间,韩默乾脆的转过身子背对着雷殤,让他擦背。单纯擦背。 不是他没原则,是他也懒得跟这男人吵了。在外头奔波了那么长时间,总算是回到一个熟悉的地方了,而且他知道有雷殤在,他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整个身心都放松的情况下,韩默很自然的就进入了昏睡的状态。 雷殤一下一下,力度适中落在韩默的背上,不过才擦没几下,他就发现对方的头开始往下点……他一掌就扶住了对方差点就栽进水里的头,然后轻手轻脚得把人捞进了怀里。 这一个月里,雷殤并不是他现在看上去得如此平静。 刚开始,只要有家僕来通知搜寻结果时,他总会忍不住把手上的东西丢出去,甚至是砸了好几张桌子,搞的雷家宝上下整个都乌烟瘴气的。几乎,他几乎都想放弃寻找了。如果真的是回到了他原来的地方,那么,还会留下什么吗?他不敢想。 后来,得知了韩默可能的所在,即使后来依然没有消息,但是他并不是完完全全的离开这个世界,剎那间,雷殤觉得原本身处寒冬的心,注入了一股温暖的泉源,这才又重新燃起了雷殤几乎要枯萎的心。 在这段期间,雷殤也想了很多,不论是韩默的离奇遭遇,还是自己每每都会因为韩默而起伏的心,雷殤似乎有点想通了什么…… 看着现在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的人儿,手指抚摸上了对方的睡顏,如此的毫无防备,是不是也能解读成自己是能令他感到安心的存在呢? 原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也能如此满足。 (*////▽////*)又是肉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大觉的韩默,很满足的醒了。 久违的床、久违的棉被,这枕头依然这么硬啊,床板也是硬邦邦的,但还是熟悉的地方好啊! 还在赖床的韩默正在思考着自己是要继续睡呢,还是起床呢……一隻咸猪手非常迅速的鑽进了自己与被子间的空隙…… 「!!」韩默一个激灵,立刻就抓住了那隻不规矩的手。反射性的张开眼睛却被眼前放大的脸给吓了一跳,「卧槽,你干嘛啊?!」 雷殤没有回答,强行突破对方的防御,直接朝着最脆弱的地方,致命一击。 「卧槽!!」 韩默根本还来不及抵抗,小韩默就这么被抓在对方的手里了。 好吧,现在他发现自己全身都光溜溜的,肯定是这男人昨天带他回来的时候又没给他穿衣服……他这习惯不好!得改! 发觉对方每每都会分神的雷殤,立刻就咬住了对方的耳垂,用力的吸吮着。手里也没间着,放开了小韩默就直接朝着胸前的小红豆攻略,轻轻一捏就立刻充血挺立…… 韩默被动的接受着对方的撩拨,却还是努力的抓回一点意识,用力的抓住对方肆虐的手,「你可以不要一大早就发情吗?」 「我想你了。」 两个人挨的非常近,雷殤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一句话,四个字,韩默觉得一股酥麻感就从耳边蔓延到了四肢,耳根子更是迅速的红了…… 「你唔……」 雷殤不想再听他废话,反正再怎么抵抗到最后还是会举手投降的,今天就别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了。雷殤直接堵住了他的嘴,舌头迅速的滑进了对方的唇齿间,找到了躲藏在角落的对方。 韩默只觉得自己完了!四个字就能让他举手投降……他以后还怎么对抗这隻乱发情的大老虎?…… 一想到未来就只能被这傢伙吃得死死的,韩默就不想就这么随他去,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对方的舌头,血腥味就这么在韩默的嘴里散开…… 被咬了一口的雷殤并没有因此就退缩,反而更加深了力度,搞得韩默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趁他毫无抵抗能力之际,雷殤的手就直接探到了韩默的后面,做起了扩张。 「!!」突如其来的入侵让韩默回过神来,这是今天第三度抓住了对方的手,「你又趁我睡着了对我、对我……」他后面的话实在是讲不出口,最后只好抱怨一句,「你说过只是洗澡的!」 「只是洗澡,把你洗乾净了。」雷殤说完之后随手拉过一块布料就是往韩默的嘴里塞,从现在开始,他不想再听到其他任何无关紧要的话了。 我了个去!!韩默现在只觉得这傢伙说话不算话! 本想自己伸手去把嘴里的东西给掏出来,不过雷殤眼明手快的伸出自由的那隻手,单掌就抓住了韩默的双手腕,拉到了他的头顶上。也不知道是早就准备好,还是一直都存在着,雷殤将床头绳子拉过来绑着──韩默总觉得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其实韩默也挺佩服自己的,不管什么情况都可以画错重点…… 被韩默浪费了许多时间,雷殤其实已经忍到快爆炸了,额角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床单上,他也顾不得韩默是否准备好了,放开韩默就开始迅速的脱掉自己这身碍事的衣裳,露出了精壮的身材。 故不上欣赏对方的身材有多么的好,忽然被抽离的空虚感让韩默有些不舒服的扭动了下……他完全不晓得这动作看在对方的眼里究竟有多么的诱惑,雷殤瞇起了双眼,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略乾的唇,嘴角不自觉得扬起了几分。 意识到对方即将要做的事情,韩默开始有点紧张了,他确定他后面准备好了吗?他怎么觉得有点不祥的预感,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露出笑容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有点像是待宰的羔羊,怎么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唔……唔呜……」韩默拼了老命摇头,就希望能阻止对方…… 雷殤只是低头舔了对方的腰间一口,接着安抚似的说道,「别怕,我会注意不伤到你的……」 大哥啊!!你这么说只会让人更害怕好吗?!但说不出话来的韩默却还是只能摇着头,扭着身体想避开他的动作。 雷殤单手定住他的腰间,阻止对方继续扭动,另一隻手把对方的脚折起,方便他接下来的动作。 韩默感受到越来越接近自己菊花的灼热,内心流着宽麵类,而实际上他也因为雷殤的分身前端插入的那一刻,被撑开的疼痛感激出了泪水…… 「呜呜……」裂开了!这个天杀的王八蛋!他可怜的小菊花一定被他摧残到裂开了! 一个月没有人造访的后庭,已经恢復了原有的紧緻,仅仅是前段的进入,雷殤就感受到窄穴的嫩肉不断的吸附着自己的美妙感觉,舒服的哼出声。 「默默,放松……」 尼马你自己躺下来让我上看看你能不能放松!!韩默不甘的挺起了身子,用力的瞪了对方一眼。嘴巴不能说话,可他眼睛可没被矇住,人家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他就用他的灵魂瞪死他! 他完全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动作反而让小雷殤前进了几分。 既然开头的硕大都已经进去了,头过身就过可不是没道理的,雷殤就着这个速度缓缓的推进。 韩默当然也发现了对方得动作,然而他根本毫无抵抗的能力,原先还恶狠狠的眼神就这么涣散了,一股酥麻的感觉就这么从两人的交合处蔓延到了全身的经络,挺起的身子又软躺了回去。 直到小雷殤擦过某个点的时候,韩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菊花反射性的一夹…… 「宝贝,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 招你麻痺!!韩默瞪了对方一眼再看看下面自己可怜兮兮的分身,因为柱身被綑绑的关係最多也只能半勃起,前端也在为自己的束缚而哭泣着,都已经这种程度了还只有半勃起,他的前面是不是被废了?!韩默想到这个又忍不住瞪了一眼雷殤。 不过雷殤完全无视了韩默的眼神,甚至捞过了一条绸带矇住了他的眼睛。 我了个去!他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还有个眼睛可以传递自己不爽的心情,现在完全陷入黑暗之中,手被绑着,脚也被人抓着……韩默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了,总觉得雷殤的花招越来越多了。 也因为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官在黑暗中被放大,他甚至能描绘出那深埋在体内的硕大……就这么停在了自己的体内,他这也是新招吗? 「唔……」 忽然间,左胸前一阵刺痛让韩默忍不住呻吟出声,他干了什么啊这是?!但紧接着右边也是一阵刺痛,这感觉不是很难受,但因为他现在毫无防备,突如其来的任何刺激都很容易让他感到恐惧。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雷殤的声音适时的安抚了韩默,但要他真的放心这还真的有点困难…… 但雷殤将自己的分身抽离之后,一股空虚的感觉蔓延开来,让韩默有些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了。 「唔唔……唔呜……」 追逐着雷殤离去的方向,但韩默什么都没有碰触到就因为身上的束缚而停止了动作,最后只能自己在床上磨蹭着,然后他发现了雷殤似乎已经不在这张床上了,不管自己的脚蹬向哪里,都没有触摸到任何温热的躯体……他去哪里了?! 「唔唔唔唔唔……」 「我在这,别怕。」又是一句别怕,不过雷殤的出声确实稍为安抚了韩默有些惊惧的心灵。天晓得这样被绑着一个人丢下到底有多么恐怖,之前被人绑架还没这种待遇呢! 没有多久,韩默又感受到了雷殤的触碰…… 雷殤的手指不知道涂抹了什么,随着对方的动作,就这么擦在了韩默菊花的肉壁上。 这个动作,韩默只有一个想法,这个浑蛋、王八蛋果然弄伤了自己,看吧!让他这么急,急死你吧! 不过很快的韩默又觉得自己错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热度就这么从自己的小菊花蔓延开来…… 紧着而来的就是一股搔痒,以及空虚的感觉──这种感觉一出现韩默就知道对方出了什么阴招,这傢伙大白天的发情不够居然还用上春药了?! 「唔唔,呜唔……呜呜呜……唔嗯……」原本是想骂人来着,但叫着叫着声音怎么就不对了?! 雷殤的手一摸到韩默的腰间,韩默的声音立刻就软了几分。 向下滑到了股缝间时,韩默的理智什么的似乎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期待着对方继续向下,甚至是主动的弓起身子,任由对方处置的动作。 这样的视觉感受在雷殤的内心是震撼的。他的小韩默果然是个稀世珍宝……看着对方不断的追逐,雷殤终于如韩默所愿…… 感觉到自己的腿又被雷殤拉了开来,韩默有些期待的停下了动作,等待着能够缓解他慾望的东西进入他体内…… 但他等到的不是雷殤的灼热,而是一股让他感觉更为强烈的冰凉,就这么贯穿了自己……「呜呜呜……」 强烈的感觉刺激着韩默的神经,韩默觉得自己有种快要昏过去的晕眩感,却又在晕眩之前,被胸前扯动的刺痛感给拉回了神智…… 后穴的冰凉紧紧是进入的那一剎那间,随着时间的增长,慢慢的他也被染上了自己的温度,空虚感是没了,但搔痒感又回来了…… 韩默只能继续不舒服的哼哼着,等待着雷殤的下一招。 而雷殤的下一招,就是把他嘴里快被他咬烂的布料给拿了出来……就在韩默准备开口的时候,一股灼热与腥臭扑鼻而来──小雷殤就这么衝入了韩默的口中……巨大的分身让韩默反射性的想要咬住,雷殤眼明手快的就抓住了对方的下巴,然后毫不怜惜的深入到了韩默的喉咙口…… 巨大的分身,韩默根本不可能承受,下巴似乎都快脱臼了,无法吞嚥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在床单上留下一道淫靡的水痕。而顶在喉咙口的巨大让他几番欲呕,却又什么都呕不出来……被激出的生理泪水已经湿透了眼上的绸布,这一招,够狠! 但雷殤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对方,抓着对方下巴的手没有松开,下半身就开始抽动,做起了活塞运动,每一下都顶到了喉咙,韩默甚至感受到对方的每一个衝刺都越来越深入,直到整个分身都能没入……接着就是一股热流就这么衝向了喉咙的深处,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全数接受了…… 第一回合,韩默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娃娃般被人摆弄…… 抽出了自己的分身之后,雷殤并没有把那块破布塞回来,但韩默还受着春药的煎熬,连半句话都不能好好的说,只是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发现随着自己的动作,后穴里的东西也随之移动,这让他觉得内壁中的搔痒感减轻了一些,便又动的更加卖力了。 雷殤也没阻止他的动作,很快的韩默就知道为什么了,这样的动作根本是治标不治本,久而久之,那种空虚敢反而又回来了…… 「帮我……雷殤,帮我……」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能帮你。」 雷殤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似的,一字一句,就这么蛊惑了无法回神的韩默…… 「给我你的……进来……帮帮我……」 「谁的?」 「你的……雷殤的……」 「叫我殤。」 「殤……唔嗯…………」 没有把原本后穴中的东西拿出来,小雷殤直接就这么前进到了韩默的体内…… 「嗯……你快动啊!」 雷殤很懂得如何折磨韩默,他就仅仅只有进入,然后就停在了深处不动,就算韩默开口也不理会。 「嗯……殤……动、动一动……」 神一般的控制力,雷殤依旧没有如韩默所愿,不过他给了对方一点提示,「你可以自己来。」 解开了对方被固定在床头的绳索,一手拉着还被绑在一起的手腕绕过自己的脖子,另一手拉开了对方的双脚,就着这姿势将人抱坐了起来……韩默感觉到体内的东西又加深了几分,立刻哼出声…… 但也就这个动作,韩默总算拿回了一点自主权,微微抬起了自己的臀部,但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双腿一下子就脱力的坐了回去…… 这一下,两个人都闷哼了声……一个是舒服的,一个是被吓的…… 「这次就放过你!」 知道对方体力不行了,雷殤又把人推回了床上,浅浅的抽出自己的分身,再重重的撞击到深处…… 终于满足了的韩默,呻吟声就这么随着身体的摇摆,破碎的散落出,「嗯……啊……嗯嗯……」 雷殤一步一步的引领着韩默,带着他,一起走向了无比的深渊…… 就在韩默觉得自己快要到达顶点的时候,没想到的是在这最后关头,雷殤解开了束缚在小韩默身上的鍊子,但他还没打算让他就这么结束,小韩默被雷殤抓在手里抽泣着,而他一时的怔愣很快的又被雷殤的撞击给撞散了…… 直到雷殤终于到达了顶点,这才放开……两人同时到达了云端…… 久违的高潮让韩默久久不能回神…… 雷殤替韩默解开了眼睛和手腕的束缚,重新恢復视力的韩默噙着泪水,不自觉的审视起自己的身体……原来胸前的刺痛感是来自于乳夹,现在依旧夹在自己胸前的红樱上,上面还连接着一条绳子,只要轻轻一拉扯,两边同时都会有感觉…… 我了个去,这傢伙到底哪来的道具?! 黑着脸自己把东西拿掉,但韩默的身体本就敏感,轻轻一碰就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嗯……」 雷殤当然听到了这一声,原本就还没离开韩默体内的小雷殤又立刻挺立了起来……韩默顿时就有些失措了…… 「你、你……你够了,我还得去招待朋友呢!」 「默默你的体力似乎有些长进,不如我们把这一个月的份量补补如何?」 很难得说了一长句话的雷殤这是被逼的,韩默还没有把那个夏逸居给忘了,这让他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别人? 卧槽?! 韩默当然想逃了!这傢伙是不是想要了他的命啊? 不过韩默都还没开始动作呢,雷殤就又把对方固定在身下…… 他今天大概别想出门了……不,是绝对出不了房门了。 第三天中午 第三天中午,韩默总算是能站着走出房间门了。 也不知道真的是他体力变好还是雷殤手下留情,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恢復了。这要放以前肯定是得先躺个三天三夜再说的。 而他这一出来,当然就是直接朝着夏逸居的客房去的。把对方带进门,却又晾了他两天,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意,反正韩默自己是觉得颇心虚的,所以去客房前还绕到了厨房做了道糕点当赔礼。 叩!叩! 虽然对方的房门是开着的,但韩默还是很礼貌的先敲了下门板。 「小韩!」 「逸居……我带了点点心给你吃。」一进门,韩默立刻就拿出了自己准备的东西放到桌上。 虽然对方看起来是没什么不开心的,不过礼多人不怪,先拿出来顶着就多了一道保险了。 「你家人没事吧?」 「……」卧槽,他这是哪里来的芭乐消息?「他们有什么事?」 「管家告诉我,这两日你去探望你家人去了。」 「……」韩默心虚的皱了皱鼻子,这管家可真机灵,不过为了避免穿帮,还是赶快转移话题唄!「没事没事,你在这待的还行吗?」 「雷家堡的待客知道你还不信任吗?」一道不满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待人走了进来后,韩默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雷仪,这傢伙怎么会来这里? 「这位是……?」 「噢,这位是雷家二少,雷仪。雷仪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夏逸居。」 「救命恩人?」雷仪挑了挑眉,不过并没有继续说话,反而就这么大步的走到了桌边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 这傢伙又在犯二了?「雷仪你来的正好,嚐嚐看我做的糕点。」韩默把桌上的东西朝雷仪的方向推了推,拿这东西塞对方的嘴不知道塞不塞得住? 「你做的?……能吃吗?」雷仪很怀疑的拿了一块,咬了一小口之后……「好吃!」 韩默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不知道来干嘛的傢伙,眼看那一小盘东西都快被他吃光了,赶紧抓了一个往夏逸居的手里塞,「你也吃看看。」 夏逸居先是很仔细的观察了手上的糕点的外表,接着才咬了一口……「你们雷家堡的厨师果然不同凡响,很好吃。」 「呵呵……」原来我是他们家厨师吗?韩默觉得自己头顶上的黑线越来越多了。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家厨师做的东西这么好吃,等下我再去请他多做一点!」雷仪已经把桌上那一小盘都解决了,这还不太满足咂吧着嘴。 卧槽!他这是没吃饭还是又饿了?怎么一眨眼的时间他就吃光了?!这下子,韩默对雷仪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这傢伙是个吃货无误。 「那啥,逸居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总窝在这里应该挺闷的……」吧? 「去哪逛啊?」韩默都还没说完,外面就又来了个声音打断。 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大步跨进来的雷殤,以及跟在他身后的石洋,韩默觉得这群人有些莫名其妙,他前脚才刚进来,后脚就来了个雷仪,现在连雷殤都来了,怎么?要在这里开宴会? 「石公子您好,不过这位……?」石洋他还是认得的,前几天就是他带他到客房的。 「雷殤,夏逸居。」韩默顶着死鱼眼开口,他觉得今天光是介绍人就占了他一堆时间……怎么搞了老半天这些人这几天都没见过么? 听到对方的名字时,雷殤几不可见的挑了下剑眉,「多谢夏公子的救命之恩,默默这几日叨扰了。」 默默?「没有的事,也亏得有小韩作陪,这几日才多了些乐趣呢。」 小韩?!听见这个太过亲暱的称呼,雷殤有些不开心的蹙起了眉头,「不知道夏公子是哪里人呢?」 「这我知道,逸居是夏国来的土豪……呃!地方豪绅!」现代用语用的太顺口,差点就露馅儿了。 逸居?这傢伙是欠修理是吧?雷殤听到韩默嘴里头说出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有股无名气窜了出来,瞇起了眼看向韩默,眼神里带着危险的气息,「夏国离这里似乎有段不近的距离呢!」 「呵呵,我这阵子刚好在石暨国边境扎营,这么说起来,其实来这里花不了几天的时间呢。」 「夏公子好生兴致,不晓得边境有什么风景呢?改日我也带默默去见识见识。」 「这风景嘛,可以叫小韩带你去看看,该去的我都带他去过了。」 「那还真是多劳夏公子费心了。」 「没事,其实我才该跟小韩道谢呢,这些日子常常跟我『彻夜』聊天,你看,这黑眼圈到现在都还没消呢。」夏逸居刻意的加重了「彻夜」两个字,雷殤当然不是没知觉的人,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韩默只觉得这两人的字里行间都夹枪带棍似的,可是仔细一听又好像没什么……看了眼夏逸居,对方只是回以一抹熟悉的微笑,看了眼雷殤……吓!这傢伙的眼神好恐怖!韩默觉得有种大祸临头的恐惧感在周为蔓延着…… 「逸居,你别这么说,我、我忽然想到,我还有点儿事,明天我再带你出去逛逛啊!」感受到危险的韩默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落跑! 「那我也失陪了。」一把抓住韩默的腰,雷殤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前,亲暱的搂着人离开了。 雷仪看着自家小的这么霸气侧漏的样子,在心底竖起了拇指。 「他们……?」夏逸居看着雷殤那副宣誓主权的模样,心下有些明瞭了两人的关係……怪不得…… 「就是你想的那样,记得跟我『弟妹』保持距离,免得落人口实了。」丢下了句警告的话,雷仪也离开了,而他的目的地是自家灶房。 「夏公子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下人,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也先告退了。」见对方已经进入了沉思模式,石洋也没有多打扰,礼貌上的说了两句,就把空间留给他了。 被留下的夏逸居还在咀嚼着刚刚得到的消息……眼中尽是失落。 无法抹灭的存在 「晏皇,你要的人现在已经回来了,只不过……」 「有话就说。」 「韩默没有被带回来。」 「嗯?」晏齐凝瞇起了眼睛,表情十分不悦,「理由?」 「韩清撤走的时候太过着急,就把人忘了……」 晏齐凝一听到这种彆脚的理由立刻就怒了,掌下一拍,石桌上的一只杯子就这么碎裂在他的掌下,「这么大的一个人都能忘记,你以为这种理由能够说服我?」 「我觉得还是让他跟你说吧。」夜殃立刻派人把韩清带了上来。 韩清毕竟是上了年纪了,花白的头发在配上那贼头鼠目的脸孔,第一眼看上去根本不会觉得这傢伙跟韩默会有什么关係,但血缘却又是无法抹灭的存在。 「夜、夜皇,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韩清就只认识夜殃,但晏齐凝那打量自己的眼神,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有些腿软了是怎么一回事?这傢伙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晏皇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把韩默带回来。」 「晏、晏皇?!」一听到对方的来头,韩清立刻吓得跪倒在地,「饶命、饶命啊!!」 「你什么都没说,我要怎么饶你的命?」收回自己的视线,晏齐凝还等着这傢伙的「解释」呢。 「我、我……我真的是……」韩清结结巴巴的,但根本什么重点都说不出来。 晏齐凝一口喝尽宫女替自己重新斟满的一杯茶后,就盯着手上的茶杯开口道,「想不出来是吧?要不,我就替你说了吧。韩默是个傻子,你老早就看他不顺眼,就想趁这个机会把他丢了,运气好一点嘛,也许他自己可以活下去,这如果是差一点嘛……就是……死。」 听到最后一个字,韩清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似的,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对自己的亲弟弟都下的了手,怎么,在我面前就连一个字儿都蹦不来了?」晏齐凝依然没有把视线落在韩清身上,反而看向了夜殃,「你说,我这好好的一个实验就这么被迫中断了?」 夜殃恶狠狠的瞪了韩清一眼,这才转头向晏齐凝陪笑道,「这韩家肯定是进不得的,就算去那地方找了肯定也早就被带走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找一个新的代替他呢?」 「有何高见?」晏齐凝挑了挑眉,「别忘了我要的是这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四阴男。」 「很不巧的,我确实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夜殃看着韩清,露出了一个十分阴森的笑容,「据说,韩旬就是一个。」 「啊?!」一听到耳熟的名字,韩清立刻就抬起头看向夜殃,却发觉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夜、夜皇,您说的不会是我儿子吧……」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又叫韩旬,你觉得呢?」夜殃还是笑着,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想不到你们韩家人……」晏齐凝也忍不住笑了,不过旋即又想到了这件事情可不是找到四阴男就可以了,一想到后面还得准备一些麻烦的东西他就又垂下唇角,哼了一声,「最麻烦得还不是这个,我先让人去准备准备其他东西。」 晏齐凝转身就走。 夜殃瞇起眼睛看着对方的背影,嘴角依旧掛着一抹邪笑,还在一旁跪着的韩清,瞄到了对方的神情立刻又发抖着低下了头…… 万一跑了咋办啊? 「欸,哥,你看那小子为什么老盯着咱弟妹看啊?」 「咦?哥,你看你看,那傢伙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搭咱弟妹的肩膀啊?」 「哼!哥,你看这臭小子,笑就笑,还拿把扇子遮什么遮啊?太没男子气概了,韩默肯定看不上这傢伙。」 「唉,哥,你说为什么这傢伙成天缠着咱弟妹呢?到现在我都还没好好的跟韩默说上几句话,这傢伙却成天绕着韩默转,嘖嘖!你说咱小弟会不会吃味啊?我看他们这几天也很少碰在一起,这感情嘛,都是相处来的,万一被这傢伙给横刀夺爱了这叫咱小弟咋办啊这是?」 「嘿,哥……靠啊!你打我干嘛?」雷仪摀着被打疼的后脑,不满的看向行兇人。 「你说你无不无聊,成天就坐在这偷看别人在干嘛。我说你有这癖好就算了,干嘛还拖我来呢?」雷帧非常不满的开始数落对方,「你看看你,这都几天了,在我看来他们两个就是很正常的互动,怎么被你这有色目光看到就走样了呢?唉,我不理你了,我找青歌去。」 「等等等等等!」雷仪一听到对方要走,立刻就抓住了对方的衣角,阻止了对方的脚步。 「呵呵……你这是要唱戏吗?」雷帧被对方富有「抑扬顿挫」的「等」给逗笑了。 「大哥,你怎么都不关心阿殤跟他媳妇儿?这缺乏情感的老三好不容易有了个对象,万一跑了咋办啊?」雷仪说的是满腹的痛心啊,就好像是自己老婆快跑了似的。 「这么关心?」 「那当然啦!」雷仪很用力的点头,就怕对方感受不到自己的关心,「万一这傢伙又变回以前那样,你受得了?」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雷帧的担忧立刻堆上了脸。 「是吧是吧!所以我们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赶快把那个姓夏的撵出去才是!」 「你有什么想法么?」 「呵呵呵……」青歌一过来,就万分自然的把人揽到自己怀里,「帧,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瞎胡闹了? 「我不跟着他的话说,他就要一直在我耳边哥来哥去的了,耳朵都快被他唸到长茧了!」雷帧煞有其事的抓抓自己的耳朵,原本的担忧直接变成了满脸的无奈,这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啊。 「有吗?我看看……」青歌一抓到机会就直接对着雷帧的耳廓啃了一口。 这一下,雷帧立刻浑身抖了一下,一把就对开了对方,「嘿!你个臭不要脸的,离我远点,远点!」 「你们两个就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我免疫了好吗……」雷仪顶着双死鱼眼,抠抠鼻子又抓抓自己的眉毛,语气非常无奈。 「某人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唄。」雷帧也学着这某人抠鼻翘脚,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青歌可就看不下去了,左手一拉,右手一拍,雷帧乖乖的端正坐姿,替对方倒了杯茶。 「你说谁吶?」雷仪呲牙裂嘴的看着雷帧,某人自己对号入座了。 雷帧没有理他,抓起桌上的一块绿豆糕就往自己嘴里塞。「我说啊,你哪来的错误消息,这糕点吃起来不跟之前的一样吗?」 「不是错误消息!我前几天在那个姓夏的房里吃的,特好吃了!」雷仪也跟着拿了一块,不过咬一口就皱起了眉头,「可是这几天让他们换着厨子天天做,就没一个那么好吃的。」 「该不会是夏公子自己带的吧?」青歌也跟着吃了一块,味道已经很不错了,那雷仪口中说的那个味道又会是怎样的呢?这可勾起了他了好奇心了。 「怎么可能?那东西明明就用我们雷家堡的盘子装着的,这点小点心还特地去要个盘子装?你傻呢吧你。」 雷仪一脸「你则会这么想?」的模样,看得雷帧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过后者根本无所谓这种毫无杀伤力的视线,任自己大哥瞪着眼睛看眼珠子会不会掉出来。 「你怎么不去问问他本人?」青歌好笑的拍拍雷帧的头。这俩兄弟凑在一起总是闹个没完。 「我这要是去问了岂不是掉价了吗?搞得我有多贪吃似的……」 「你,就是个吃货。」雷帧还哼了一声,说有多鄙视就有多鄙视。 「你……你别以为青歌哥在这我就不敢打你了啊!」 「……」听到雷仪的称呼,青歌有瞬间的无语,「不都说了别那样叫……我不是你亲哥哥……」 「噗……哈哈哈哈哈……」雷帧已经笑到搥桌了,「你这名字真佔便宜啊!」 「……怎么连你也取笑我……」青歌无奈的摇着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雷仪继续顶着那双死鱼眼,一脸无奈的开口,「咱们……这是不是搞错重点了啊?」 「嗯?有吗?」 青歌和雷帧同时疑惑的看了雷仪一眼,再看看彼此,又接着继续笑了…… 「……」雷仪觉得亲哥跟青歌哥都太不靠谱了,用鼻子哼了一声,洩愤似的又抓了一块绿豆糕直接整个往嘴里塞……最后非常光荣的……噎着了…… 脾胃虚寒 就让咱们将镜头转到夏逸居和韩默身上── 自从知道了韩默对于这个世界的一些时局、地理,甚至是节日都不太懂之后,夏逸居这几天是想到什么就讲什么,弄得韩默整天像是在上课似的,不过如果这些知识要他跑去问雷殤,他肯定寧可把时间拿来睡觉也不会多说一句……嗯哼,这睡觉可不是单纯的睡觉……你懂的。→_→ 夏逸居嘴巴叨唸着,手里也没间着,拿着张应该是赶工出来的地图在上面画来画去的,那几个比较常听到的石暨、青画、峒燁什么的还能听得进几句,可是这焚什么踅的、黎什么荆的、还有那阜什么冉的,听都没听过,他大概也不会有机会去的,那他还听干嘛? 就在对方准备把手指挪到下一个国家准备开口的时候,韩默总算是受不了了,「逸居,你说点别的吧,我听你介绍这些听到都快睡着了……」 听到这话,夏逸居立刻就停了下来,两眼带笑的看着韩默,「我这只是在介绍一些国家而已,你就受不了了?」 你这叫介绍?连这国家现任皇帝是谁,老婆是谁,生了几个孩子都说了,这还只是介绍?!那深入讲解他不就要直接狗带了……韩默觉得自己的嘴角不自主的抽了两下,「要不说说你们夏国吧,有机会我一定去找你玩!」 「夏国?嗯……夏国嘛,他就在石暨跟峒燁间的这块。」夏逸居顿了一拍,但立刻又把地点指了出来,不过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皱起了眉头,「本来是打算等你去了再介绍的,想说这样你比较能体会……」 「嗄?」怎么现在搞得像是韩默的错,不就介绍一个地方吗?「好吧,我看我们今天就讲到这吧,再听下去我可能得叫救护……叫救命了!」韩默直接蔫溜溜的趴到了桌上,不想动了。 「有这么累吗?」夏逸居笑着把手搭到了韩默的肩上,用力的抓了两下,「这肩头挺硬的啊,我帮你抓两下吧。」 「你轻点!唉唷我的天吶……右边右边,这边在下去一点,对了对了……就是那……你痠了自己休息啊!」韩默没在跟他客气的,哪边舒服哪边按就对了。 「你每天就这样过的吗?」 「哈?什么意思?」 「嗯……」夏逸居思考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吃饭,聊天……没了?」 韩默好像有些懂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也不是吧……就是这身体素质不大好,不然我之前可是有自己的工作的呢!不过我发现最近似乎有些改善了呢,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都有持续锻鍊的关係。」 「你是说晨跑吗?」夏逸居又想到了之前韩默跑没多久就气喘吁吁的模样,嘴角的弧度又大了点。 「当然不止了,最近我还让雷殤教了我一些武功,来来来,我做几个动作给你开开眼界啊。」韩默一提到这个就来劲儿了,让夏逸居离自己远点。 见他右脚向外跨了一步,重心向下,扎起一个十分标准的马步,双掌平放置于丹田处,随着一个吸气微微举起,又跟着一个吐气,右手向着夏逸居的方向一推,「喝!」 「噗哧……」 韩默被这一声喷笑搞得有些尷尬…… 看对方忽然停止了动作,夏逸居就知道自己坏事了,赶紧随手抓起一把扇子摊了开来遮住自己的表情,「咳咳,你这一声叫喊声惊得我茶都差点喷出来了,你等会儿,我整理下。」 「……」韩默抓抓头,满脸的尷尬,索性就不继续下去了,坐回了原本的位子上。 夏逸居将手里的扇子悄悄的挪开一点,见对方似乎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这才努力的压下嘴角,露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收起扇子,「你这马步扎的不错,不过我不懂武功,没法指点,但你说这身体不好嘛……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借你的手让我号个脉吧。」 「嗄?你不懂武功为什么体力还能这么好?不对……你这人怎么什么都会啊,连医术都会……」韩默嘴上不断的唸着,但手也不忘伸出去让夏逸居切脉。 其实就跟之前的大夫都差不多,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还看看他的舌头什么的,不过夏逸居放在韩默手腕上的三隻指头却始终没有放开,十分认真的感觉着韩默的脉动。 「怎么样?」韩默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颇有信心的,他最近可是吃饱睡好……呃!除了有点纵慾…… 「噯,之前是不是有大夫说你脾胃虚寒,还有些肾虚?」 卧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好像、好像是吧……」 「这表徵看来是没什么其他问题,但这仔细一探,却又不那么像一般的症状,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对劲儿,还是嗜睡什么的?」夏逸居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这让韩默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好像……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可能是在下学艺不精,献丑了。」虽然收回了手,但夏逸居眉头却没有松开。 「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船到桥头自然直吧!」韩默觉得自己挺好的,就算有什么问题应该就是那些正常人都会有的小毛病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希望如此。」夏逸居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微笑,这件事情就这么一直放在了心头。 相反的,韩默被这些事情一搅和,原本的瞌睡虫都跑光光了。 韩默让对方自便,不过等会儿到了饭点得准时出现。 他现在要去厨房大展一下身手,让夏逸居瞧瞧他韩默可不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不过……夏逸居好像不知道原本这韩默是个傻子吧,唉!算了,反正就是吃好吃的嘛!这得作几人份呢……雷殤的大哥、二哥都回来了,再加上一个青歌,看来得快些准备准备才行,不然要赶不上吃饭时间了! 夹菜 饭厅里── 雷仪满心期待的踏进了饭厅,见到自家兄弟跟父亲早已在厅内便赶紧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雷家三兄弟很难得在饭桌上齐聚了,不过雷仪才刚坐上饭桌,这饭厅门前就又来了一个人──夏逸居。 一看到夏逸居,雷仪立刻就垮下了脸,嘟囔了句,「哪来的不速之客?」 「雷仪!」雷仪的声音并不小,雷超听到自己的二儿子这么一说,立刻就出声警告。 相较之下,夏逸居显得自在得多,并没有把雷仪的敌意看在眼里。但如此的漠视反而更让雷仪打从心底的觉得他虚偽。 「想必这位就是雷堡主吧,久仰大名,在下夏逸居,到堡里叨扰多日,未跟前辈打声招呼,多有失礼还请见谅。」能跟雷家人一起吃饭,又是坐在上位的长者,夏逸居一下子就推敲出了对方的身分。 「听闻夏公子救了小韩,感谢夏公子的救命之恩,快请入坐。」雷超点了点头,内心却是暗自打量着对方。虽然雷殤有跟他提过这人,不过也有听过雷仪加油添醋的版本,但就他的第一印象看来,大概纯粹是自己的儿子跟他气场不合吧。 夏逸居道了声谢,规规矩矩的坐到了空位上。 「说来这也是我第一次见韩默呢。」雷帧也算是没话找话说,毕竟他已经偷偷看过对方几眼了,但每次都有个雷仪在旁边捣乱,导致现在他对韩默的印象依旧模糊。 听到雷帧的话,雷超并没有直接接下这个话题,反而问了句,「青歌怎么没一起?」 「他一听到今天是韩默掌厨,立刻就说要去帮忙,我也拦不住,他又不让我跟,所以我就先来了。」雷帧耸耸肩,不太明白青歌的想法。身为一个太子这动锅动铲的活儿根本没做过,更何况的一个大男人进厨房像什么样儿呢?当然,韩默例外,毕竟是做饭给自家人吃嘛! 「大哥你不懂我懂!」雷仪满脸八卦的笑着,说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不过说出来的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这不看老三媳妇儿太贤慧了,嫂子怕自己被比下去唄,这不赶紧去补救补救,看能不能帮衬点什么,噯,大哥你看这青画太子为了你想了这么个法子来讨好咱们家,心里有没有特别感动?」 「雷仪!」雷帧听到这话有些赧然得警告对方别再多嘴。 「阿殤你吃过你媳妇儿做得菜吗,好吃不?」绕来绕去,雷仪总算是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其实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毕竟谁都没吃过,这问题就只有雷殤可能能回答的了。 不过雷殤并没有理他,说得再多都只是空谈罢了,何必浪费口水。 气氛就这么又冷了下来。 但很快的,韩默跟青歌就出现在饭厅门前了。 「上菜囉!」 两人领着一群下人,各自端着一盘精緻的菜餚,一一放到了餐桌上,每一道菜餚都泛着诱人的光泽以及阵阵的香气,眾人都觉得口中唾液的分泌速度加快了些。 「给。」青歌端着一个小碟子放到了雷帧面前,这个就只有雷帧才有的。 「那是什么啊?」雷仪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点。 「韩默教我做的凉拌,数量不多所以……」 青歌这未竟之语每个人心里都挺明白的,自己的媳妇儿嘛。 「快坐吧,吃饭。」雷超拿起了筷子,迫不及待的就朝着他盯了许久的红烧肉下手。 这红烧肉在热气中硬着点点的油光,刚一上桌就已经吸引了雷超的目光,这一入口更是让他眼睛都亮了,入口即化且软嫩多汁,肥肉与瘦肉搭配的很巧妙,多几分太腻少几分不足,渗出的肉汁中还散着淡淡的酒香味,雷超一口吃完立刻又夹了两三块到自己的碗里,生怕晚了就被抢光了。 雷帧则是先嚐看看青歌特地为自己做的这道凉拌料理,清脆的黄瓜片上还沾着点醋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并不像一般的菜餚,反而有种开胃的感觉,雷帧很喜欢这味道,立刻对着青歌点点头。 而在雷仪还犹豫着自己该从哪一道菜开始下手时,其他几个人的筷子就已经落个没停,眼看有些菜都少一半了,他这才终于夹了个肉丸子咬一口。 这肉丸子可不是普通的肉丸子,里面还夹着另一种不同的馅料,一不小心很容易就会把里面的汤汁流的四处都是……这不,雷仪才刚咬了一口这汤汁就四处喷,喷得他满脸肉汁……惹得其他人都忍俊不住,其中笑得最大声的还是自己的父亲…… 韩默正好就坐在雷殤跟夏逸居的中间,看见雷殤动筷子动的挺频繁的也就省了点心力,反而是夏逸居这边,见他速度上跟其他人比起来就慢了许多,韩默忍不住问道,「不合胃口吗?」 「嗄?不……就是每种都想嚐看看,但……」夏逸居把视线落在了离自己比较远的一道葱爆鸡柳上。 韩默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这还是有点拘谨呢,立刻就伸长了自己的手臂夹了一筷子放到对方的碗里,「快嚐嚐。」 这道料理是带些辣味的,夏逸居嚐了一口觉得这鸡肉非常的软嫩,再搭配适当的调味十分的下饭,但后面却感觉有些许的呛辣感……这不,夏逸居赶紧放下筷子,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这才把这火辣辣的感觉压下去…… 「这……夏公子怎么了?」雷超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如此大的动作,跟刚刚泰然自若的感觉全然不同。 「……」韩默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逸居大概是不能吃辣吧,那你这些就别吃了吧。」韩默很顺手的就把对方碗里剩下的葱爆鸡柳夹到自己的碗里。 刚刚韩默替对方夹菜,他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这动作看在雷殤眼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立刻又把韩默碗里的菜通通夹到他的嘴里,直接吃了。 韩默没理会他,反而继续跟夏逸居说话,「刚刚那道就别吃了,还有那个泛着红油的,跟前面这个,都别吃了,这些通通都是辣的。」 夏逸居有些可惜的点点头,他原本也不知道自己不能吃辣,但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还残存在嘴里,实在不怎么好受,只能避免了。 这一顿饭除了发现夏逸居不能吃辣的这个插曲,每个人吃的是非常满足。 「想不到弟妹你做菜比咱家的厨师还好吃啊!」雷仪这话是真心的,天知道他为了那好吃的糕点吃了多少厨子做的……等等?他是不是抓到了什么重点?「之前我在客房里吃到的那个糕点该不会也是你做的吧?」 韩默很少做点心类的食物,所以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对呀,以前曾经跟徐姨学过一点。」 「哦~韩默我跟你说,这傢伙为了那糕点去找了一堆厨子做给他吃,但就没一个他满意的,还跑来跟我抱怨呢。」雷帧毫不留情的就爆料了自家大弟的蠢事。 「我这不以为是夏逸居他们家的厨子做的吗……」 雷仪这话一出口大家又好像明白了什么……这是不是该说自作自受? 「嗄?他这傢伙根本没带厨子出门好吗?我跟着他流浪的这一个月每天都吃乾粮……难吃死了!」韩默一脸嫌弃的看着夏逸居,就不明白了这傢伙带了一堆下人,怎么就不带厨子呢? 「乾粮方便。」每次韩默提出这个问题,夏逸居都拿这句话回答。 但现在看到居然有人跟着点头同意他就不干了!「你们点头什么意思?再方便我也不想天天吃啊!」 雷殤安抚似的揉着韩默的头,「你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你吃了。」 「逸居,我有机会去夏国你可千万别拿乾粮请我吃,我肯定跟你翻脸!」韩默想起了之前跟夏逸居说好要去夏国看看的约定,赶紧说道,「我要吃夏国的传统料理。」 「行,有机会一定要来找我啊!」夏逸居很乾脆的就答应了,都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还吃乾粮,要是他自己也不肯吃的。 「你要去夏国?」雷殤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逸居说有机会去的话,住他的吃他的,他全包了!」韩默很得意的告诉雷殤。 不过雷殤只是眼神微微下沉,并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韩默也不以为意,眾人就这么一直聊到了夜深…… 一路平安 夏逸居在这之后,又待了十天之久,整个时间算下来,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在这些天里,跟韩默俩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吃饭一起,聊天一起,连上街逛逛也是一起。 雷殤对此事感到相当不满,所以逮到机会就硬是要跟着一起,这时候就会形成一个很奇妙的情景,走在韩默右边的夏逸居笑的一脸和煦,而韩默的右边却跟着一脸冰霜的雷殤,一热一冷的搭配,韩默只觉得他们是不是可以综合起来平衡一下?要不一直这样冷热交替,迟早自己会精分的! 但这情形也就在夏逸居接到属下带来的一封信之后宣告结束。 听到夏逸居要走,最开心的除了雷殤之外,就是雷仪了──看着夏逸居每天绕着韩默转就不爽,不过自从看到雷殤也出现在两人之间,他就从不爽转变成看好戏的状态了。什么叫好戏?原本以为自己是主角,殊不知自己连个配角都算不上,一封信就得离开算不算? 「我跟你说啊,那几包里面分别有杏仁糕、桂花糕、芝麻糕、紫薯糕……嗯,好像还有什么糕我忘记了,反正就做了一堆你看着吃啊,另一包里头是馒头,白色的就你平常吃过的,另一种我加了黑糖下去揉的,你吃看看。然后那个比较小包的里面有肉乾。啊啊!还有我给你装了一罈醃渍萝卜,你省着点吃吧,别老吃那些乾粮!……」 在夏逸居准备离开的这天,韩默让人搬了一包又一包的东西给对方带上,一边还叨唸着乾粮有多难吃,由此可知韩默是真的被乾粮这东西给折腾怕了。 而雷家三兄弟就这么站在门口,并没有再往前走,毕竟这半个月里他们跟夏逸居也没有什么交情可言,韩默也算是雷家的一员了,由他全权代表完全没有问题,他们就盯着这傢伙直到确定他真的走了就行了。 「我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就你还能吃得这么欢脱!」 「小韩,我们骑马从雷家堡回到夏国只要三、四天的时间,你给的这些够我吃的了,看你对这乾粮念念不忘,要不我把剩下的全留给你吧?」 「别别别别别!你别忘了你这些随从还得吃饭呢……啊!还是他们也不想吃乾粮,要不我把厨房那些糕点全让人拿出来好了……」韩默忽然想到是不是也得给这些下人准备点吃的,要让主子吃好的,自己却吃些乾粮肯定心理不平衡! 「欸欸欸欸欸,你别瞎忙了,你给的这些是够我们全部人吃上一阵子了,别再拿了!」夏逸居就是说笑的,怎么知道对方还想塞东西给他,他这是来别人家叨扰,还带了一堆伴手礼回家的感觉啊……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行,你说够就够唄。」韩默也不坚持,毕竟东西带多了也不好上路嘛。 「那我走了。」夏逸居看着韩默,嘴角的笑意却已不再。 「路上小心,一路平安。」韩默给予对方一个笑脸,他很期待未来在夏国再次见面。 夏逸居再临走前,用力的抱住了韩默,并且低下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在雷殤准备衝出去砍人之前,上马离去。 「我去!这傢伙怎么连离开前都不安分?!弟妹你有没有怎样?」雷殤虽然没衝出去,但雷仪身体的反应可比大脑快多了,在对方还没走远时就抓住了韩默的肩膀,把他的视线拉了回来。 雷帧在雷殤出手前,一把就先给雷仪一颗暴栗,「该紧张的不是你吧!」 雷殤则是直接越过了两个兄长,黑着脸大步走了过来,视线从头到尾把韩默看了一遍,确定对方没有留下什么不该留的,也没有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这才开口,「他说了什么?!」 「呃!他……」 还没等韩默说完,雷殤就把人抱在了怀里,动作几乎跟刚刚夏逸居做的一模一样。 韩默明白这傢伙大概是吃醋了,安抚似的拍拍对方的肩膀,「没事没事,不过就是抱一下而已嘛,又不会掉块肉。」 雷殤没有给予回应,只是把人紧紧的抱着。 「欸,弟妹,那傢伙说了什么你还没说呢!」雷仪这话只听了个开头,重点都没听到,连忙催促对方快点说。 「谁是你弟妹,可不可以换个称呼?」韩默把头转向了雷仪,偏就不告诉他,让他哽着噎着,谁让他乱取称呼的?他看起来像女的吗? 「嗄?弟妹不就弟妹吗?不然要叫啥?」这话是问雷帧的,他这脑袋还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称呼好。 不过他获得的是暴栗一颗,「你怎么又打我?」 「不好意思,没控制住。」雷帧泰然自若的收起手,「直接叫名字吧,你也别叫你青歌大嫂了,当心他听到揍你。」 雷仪得到答案立刻抱着泛疼的后脑走远点,一脸委屈的看着韩默,「韩默,这样可以说了吗?」 「呵呵……」雷仪真不愧是老「二」,果然有当二货的潜质啊,「他也没说什么,就说了『夏国欢迎你』五个字,所以别想太多了吧。」 不过他这么一说,反而三个人都沉默下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几个月了? 很快地,韩默在雷家堡迎接了他在古代的第一个冬天。这一天,韩默一个大大的喷嚏声自寝房内传出,被这声音吓一跳的家僕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便又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整个寝房里,气氛十分的压抑,被请来看病的大夫也是满头的冷汗,生怕自己哪里惹到这几位少爷,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不过就是看个伤风感冒,为什么要有四个大男人站在旁边盯着啊? 「喂!你行不行啊?把个脉把那么久,他手这样一直放在被子外面会不会着凉啊?」 这话不用睁眼也知道是哪个二货说的,他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怕他手会着凉是哪招?韩默一边咳着,一边在内心吐槽,这傢伙真的太二了。 「你别催他。」雷帧把自家大弟往后拉几步,别老站在床头妨碍大夫看诊。「李大夫您请继续。」 「噯、噯噯……这位公子就是普通的风寒……」 「什么风寒可以病这么久,这都几个月了?」雷殤这话听不下去,忍不住抱怨了起来,韩默躺在这床上已有一个月之久,但这病况始终没有改善的跡象,这换了三个大夫都跟他说是风寒、风寒、风寒,可是每天喝药也不见转好,他就不信了有什么风寒会病这么久的! 「阿殤你别急,李大夫您要不要再看看……兴许,是有什么,呃,其他原因?」雷帧也是皱着眉头看着韩默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找的是不是庸医了…… 「噯,老夫这已经很详细的检查了,这位公子体质虚弱,没有善加调理又染上这风寒……」李大夫没把话说全了,但是大家都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送大夫。」雷殤不想再听他多说什么,直接把所有人都赶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喝杯热水。」雷殤把人包在了厚棉被里抱了起来,温热的茶杯直接服侍到了嘴边,韩默只要张口就成了。 韩默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四肢也无力,鼻子因为不停的擦拭鼻涕也弄得红通通的,半张的眼睛湿润润的看着空了的茶杯被挪到了一旁的小茶几上,小小的一个动作又是引来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咳……」 「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雷殤闷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韩默无力抬头也不知道他是用着什么表情在说这话。 韩默现在神经传导速度有些慢,过了许久才冒出了一个问号,「嗄?」 「你病成这样我看了心疼。」 脑袋好不容易运转了下的韩默听到这话扬起了嘴角,「你好肉麻。」 韩默的声音很小,但这对雷殤来说没什么,反而紧皱的眉头听见对方的回应而松开了一点点,但嘴里却说着相反的话,「你病成这样就别说话了。」 「没事……咳咳咳……我生病不都你害的……咳咳……」 雷殤听到这话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事情。 那时,早晚的天气已经非常冰冷了,韩默原先被雷殤抱在怀里睡得正欢脱呢,但雷殤每每半夜都会离开一阵子,韩默并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反正温暖的暖炉就这么不见了,他只好把自己整个人裹在被窝里发着抖。总算,雷殤回来的时候发现韩默不对劲,立刻就给他再加了床被子,顺手又把人捞进怀里。 暖炉回来了,而且温度也高了,舒服了,韩默无意识的就这么蹭着依然冰凉的四肢,这一蹭当然就蹭出火来了…… 结果被脱光的韩默就这么光荣的……着凉了…… 「以后不会了。」 雷殤的大掌摀上韩默的额头之后眉间又蹙成了小山,温度不高,但是厚厚的被子再加上四周放的火炉,他都有些冒汗了怎么这傢伙体温还没升上来? 不过韩默并没有回应这句话,雷殤低下头一看才发现对方又睡着了。 睡着也好,至少比较没那么难受。 轻轻把人放回床上,仔细的压好被角之后,雷殤这才离开。 雷家堡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而石洋正在报告着最新消息。 「韩家那边传来消息,最近常有人在打探韩少爷的踪跡,但对方是谁还没查出来,对方的消息传进了峒燁,所以追查有点困难。」 「这件事情低调点。」不管是不是韩家人,进了峒燁就觉不会是友善之人。 「是。」石洋已经跟在雷殤身边多年,不用太多的言语赘述,他也懂对方的顾虑。 「欸,这韩家人不是自己把韩默拋弃的吗?怎么现在又回来找了啊?」雷仪从头到尾听下来,就只对这件事情感兴趣而已。其他公事太繁杂,他左耳刚听进去右耳就忘记了…… 「谁跟你说是韩家人找的?」反正雷帧是没听到。 「不然还有谁会找?」雷仪的思考很简单,韩清带着一家子逃往峒燁,现在线索也找到了峒燁去,在峒燁除了韩家人还有谁会想找到韩默? 「是,也不是。」青歌开口替这两个纠结的兄弟解解惑,「韩清当初丢了韩默这是我们知道的,但眼下他们又有人从峒燁来找,可能性有两个。第一,韩清可能是良心不安,或者又发现了韩默的利用价值,想回来找。第二,别人发现了韩默的利用价值,想透过韩清的手把韩默找到。你们喜欢哪一个说法?」 「说来说去还是有韩家的事啊!」雷仪一副「你看吧!」的神情看着雷帧。 雷帧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发痒了! 「阿殤会派人整顿韩家宅邸,莫不是早已知道对方的念头?」青歌没有理会雷仪对雷帧的挑衅,反而看向了雷殤。 后者很镇定的坐在位子上沉默,但只有石洋知道,这其实是少爷误打误撞来着……石洋额角十分可疑的抽了两下。 雷帧最后还是用力的敲了一下对方的后脑,心满意足的收回拳头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但他们找韩默做什么?」 隔开被打的乱叫的雷仪,青歌把雷帧护在自己怀里,这才问道,「会不会……他们找的就是韩默忽然不傻了的原因?」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每个人心里的疑问。一个人如果是假装自己傻了,就算再怎么假装也不可能放任自己被丢在柴房一个人饿着肚子而什么也不做。但如果是真傻了,那他们现在看到的韩默究竟是……? 「不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有机会带走他的。」雷殤霸气侧露的说出这句话,眾人只觉得身边一股寒气吹过,衬的这个寒天更冷了些…… 腐朽的臭味 峒燁国皇宫,一处僻静的小院落里,来了两位身份不寻常的贵客。在这个小院落里,住的并不是什么高雅人士,相反的,是囚禁沦为实验品的韩旬的地方。 而两位贵客分别是峒燁国的皇帝夜殃,以及焚踅国的皇帝晏齐凝。 两人的面色都十分凝重,一打开寝居的大门就能闻到一股腐朽的臭味。 里面的人一看到来人,立刻就跪下来发着抖。 没有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两人又进到了寝室一探,这里的气味显得更浓烈了。 走近床边,这里的味道难闻至极,普通人可能一闻就得晕倒。然而这两位皇帝并不是泛泛之辈,依旧站得直挺挺的,只是面色凝重的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实验品──韩旬,他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一块又一块的烂疮已经将对方的容貌毁了,但在被子底下的身体又是什么状况呢?他们完全不敢想像。。 「怎么回事?」夜殃问的是在床边替韩旬诊断的巫医。 这名巫医是晏齐凝从焚踅带来的,他也是整个实验的核心人物。 巫医摇着头,满头的银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他的身体太弱了,完全抵抗不了慑魂蛊的毒性,这实验……是失败了。」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同样的四阴男,为什么韩默可以进入到第二阶段,这傢伙却连初期都撑不过?」晏齐凝瞇起双眼,看着巫医的表情明显就是不信任。 「陛下!」巫医也意识到了晏齐凝的愤怒,立刻跪了下来,「是韩清!他曾经在探视韩旬的时候给予对方一种封锁体内主要脉络的丹药,慑魂蛊不是普通的蛊,这一来一往之下,他的身体就这么被破坏了……」 「哈哈……韩清?这是自己作孽,杀了自己的儿子啊!」夜殃忍不住嘲笑道,有什么比这种自以为是的帮助更令人讽刺的呢! 「哼!实验失败了你还笑得出来?」晏齐凝看着夜殃,夜殃只得收敛起自己的表情。 在表面上,焚踅跟峒燁是同盟,但实际上,焚踅的实力却比峒燁强得多,甚至可以说是峒燁依附着焚踅才能在这时代上立足,所以就算是到了峒燁,夜殃也只能顺着晏齐凝的脾性走。 「去把韩清叫过来。」夜殃吩咐了一旁跪着的宫女,让人赶紧去把韩清找来。 但晏齐凝却阻止了对方的动作,「免了。」而他接下来说的一字一句,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冷酷,「去把韩默找来。」 所有人,包含夜殃,同时都打了个冷颤。 「陛下,既然现在要回头寻找原本的那个实验体,我这有个想法……」 晏齐凝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让巫医跟着自己离开了这座院落。 而韩旬就这么被当成了弃子,夜殃亲自动手,让这本就该死的生命,消失在这暗潮汹涌的年代。 在隔了十万八千里远的石暨国雷家堡里,就在韩旬的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 原本在睡梦中的韩默忽然睁开了双眼…… 小剧场4 现?韩默:为啥我这破身体隔三差五就在生病…… 卒。韩默:尼跟我长得好像呀! 现?韩默:小子,你以前是怎么照顾这身体的? 卒。韩默:葛格你不是我葛格啊,跟我长得好像呀! 现?韩默:那啥,我,我是你死了之后穿越进你身体的,不是你哥哥! 卒。韩默:嗄?你不是葛格,那就是抵迪啦! 现?韩默:……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是兄弟! 卒。韩默:兄弟是什么,可以吃吗? 现?韩默:……救命!! 卒。韩默: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现?韩默死鱼眼:我叫韩默。 卒。韩默:啊!好巧呀!我也叫韩默呢! 现?韩默:……呵、呵。 卒。韩默:那我可以叫你抵迪吗?我已经有个葛格了,所以想要一个抵迪陪我玩! 现?韩默:……可是我好像比你大多了。 卒。韩默:嗄?比我大就不能叫抵迪了吗? 现?韩默:卧槽…… 卒。韩默歪头,疑惑:……什么意思啊? 现?韩默:…… 雷仪:我大概懂为什么韩清会把人锁在柴房了。 雷帧、雷殤、韩默:你没资格说这句话! 天无坠:纯粹恶搞,请不要太认真。(茶) 脑洞什么的太可怕了! 徐大夫收回了手,视线落在了一旁皱着眉头等待他诊断的雷殤身上开口道,「公子除了体质有些虚寒以外,已无大碍,但要注意!这冷水、寒食可千万别碰,待会跟我去领个药方子就行了。」 虽然徐大夫是对着雷殤说的,但回应他的人却是站在一旁的石洋,「谢谢徐大夫,我们这边请。」 徐大夫收拾了东西,很快的就跟着石洋出去了。 雷殤的房里就剩下他跟韩默了。 「唉呀!我这躺了快两个月了,现在我可以出去走走了吗?」韩默的脸色虽然还苍白着,但比起之前来说,精神是好了很多了。 「午饭过后太阳暖些,别着急。」雷殤没让对方下床,反而塞给对方一杯热茶。 雷殤没敢大意,这病来得快,但去的离奇,在某一天的下午,忽然之间就这么没事了……若不是韩默的脸色依旧苍白,雷殤都要怀疑之前那将近两个月时间的重病是假的了。 韩默嘴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茶水,眼睛转来转去,就看着雷殤一下子去看看火炉内的柴火够不够,一下子又跑去柜子里东翻西找,这傢伙怎么这么会找事做? 「累了先睡会儿。」雷殤不是没察觉对方的目光,甚至觉得这样被看着,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满足感……想到之前韩默身体虚弱的样子,又开始担心对方身体才刚好,是不是该多休息一会儿? 「我都躺了两个月了,现在睡不着。你到底在忙什么?」 雷殤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让韩默挪个位子,「你往里头挪一点。」 韩默乖乖的朝床舖里头移动,然后就看见雷殤抱着一叠衣服在自己旁边摊了开来……这动作怎么颇有女孩子家配衣服的既视感?!不过这配衣服的人换成了雷殤,瞬间又觉得有股恶寒从背脊满满的爬上后脑……韩默轻颤了下,摇头把这画面从脑袋摇散,脑洞什么的太可怕了! 但雷殤依旧什么话也不说,韩默看对方如此沉默,忍不住开口多说了几句,「这衣服材质不错啊,这大冷天的挺合适的,这顏色跟这披风也挺搭的,你眼光不错嘛。」 「给你穿的,必须好看。」 ……卧槽!对方这么一说,那忽然涌现的怀念感是怎么一回事?太久没被调戏还能怀念了?!「你啥时候去搞来这么一套的呀?」 「不是。」雷殤摇摇头,原本还以为他就只会说这两个字的韩默还在疑惑他在说什么,雷殤就开口说了下面一句,听完直接让他头上掛满黑线……「之前帮你量的尺寸,订了很多套,厚的薄的都有。」 我了个去……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而且所谓的很多套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看了一下这房间的大小……应该只是错觉!错觉!! 「默默。」 「干嘛?」 「茶杯……倒了。」 卧槽!! 于是乎,韩默自己犯傻把茶水往自己身上倒,他现在就只能去洗个澡顺便换衣服了。其实他很怀疑就算没发生这鸟事,雷殤会不会直接硬把他扒光帮他换衣服……这可能性似乎颇高的! 而杯子里的茶水剩不多,但他躺在床上的这些天里,根本也没好好洗过澡,这纪录完败了上次那一个月在荒野的日子! 仔细想想,韩默忽然觉得这茶水倒的很有价值啊! 不过后来他就发现自己又错了,那茶水明明就倒在他身上,为什么这傢伙也要跟着下水?!而且还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瞬间把自己扒光,要不要韩默一个激灵躲进了水池,他还真怕自己长针眼了! 不过人总是犯贱的,韩默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往雷殤的方向看了过去,隔着水池上的热气,韩默觉得雷殤的身影似乎多带了那么点朦胧美。视线渐渐往下,结实的胸肌线条,紧实的二头肌,还有那块块分明的八块肌,这绝壁是男人梦寐以求的身材啊! 韩默觉得自己忽然有些口乾舌燥…… 「默默……」 听到对方的声音,韩默有些心虚的别开眼,「干嘛?我这次可没有茶水可以翻倒了……」 「……我先上去,你在这等我。」 哗啦一声,雷殤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水池。 所以说……这傢伙到底下水来干嘛的?!故意勾引他?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真的只有一点,就那么一丁点儿的心痒痒的…… 不过很快的,他就知道这傢伙打的什么主意了。 雷殤拿着衣服回来后,勤快的帮忙韩默穿衣服。等到都着装完毕了,韩默看看自己再看看雷殤……又看看自己的…… 我了个去……这一整个就是情侣装的节奏是闹哪样?! 看着雷殤故意站在自己旁边,还挺起胸膛的样子,韩默就觉得这傢伙肯定是故意想让自己发现,然后说些什么……但他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如他所愿呢,哼! 韩默刻意理理整齐的自己的衣服,表情泰若自然,「走吧。」 「……」雷殤只是顿了一下,挑了下眉毛,随即就跟上了韩默的脚步。 两人离开澡池便直接前往了饭厅──这是韩默要求的,他这好不容易能下地走走,还让他关在房间里吃饭?他又不是傻了。 「少爷……」 石洋正巧从对面走了过来,这种时候喊住雷殤绝对事有事要说的,韩默就直接说他可以自己走。 雷殤没有理会,反而让石洋等着,替韩默聚拢了披风硬是把人送到了饭厅里这才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来晚了,桌上的菜早已经摆好了但谁也没动筷子,感觉是自己耽误了大家吃饭的时间,韩默脸上掛着的笑容有些尷尬。 「弟妹……」雷仪才刚开口就接收到韩默的双眼瞪视……害得他都忘了自己要讲啥来着了…… 「哈哈,韩默这身体是好的差不多了?」雷帧看自己弟弟吃瘪了,莫名的有种喜感来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韩默点头道,「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了。」 「你说这病也挺奇怪的啊,怎么前几天看起来还要死不活的,今天就能踏出门儿了呢!」雷仪总算找回了自己的话,偏偏这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直接就被自己父亲一拳一颗暴栗! 「会不会说话呢?」 「……」雷仪抱着自己的脑袋不说话了,他不受人待见,宝宝委屈,宝宝心里苦! 「小韩,你等等啊,你病才刚好,只能吃点清淡的。」雷超这话一说,管家立刻拿了碗白粥放到了韩默面前。看到大家都入座了,雷超也就动起筷子来了。 看见大家总算是拿起了筷子来。韩默这尷尬总算是少了那么一咪咪。但又看着眼前这碗白粥……他觉得自己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所以他见眾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筷子悄悄的朝自己眼前的一盘肉丝前进…… 不过他才刚夹起一筷子,就又有人开口,吓得他差点把一整筷子又戳回去……太不卫生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韩默看着碗里的肉丝开心的扬起了嘴角。 「父亲,我跟青歌决定明天啟程。」说话的是雷帧,雷家堡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甚至还会趁着吃饭聚在一起的时候谈点事情。 「嗯。」 雷超点点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到是雷仪一听到这话又开始喳呼了,「大哥又要出门?这次去哪?我也要去!」 「你给我在雷家堡好好待着,好好的帮阿殤搭把手!」雷帧可不理他,出门还带个拖油瓶?他才不干。 「唉,三弟那个妖孽根本不需要我好不,我就是个冗员,什么用处都没有。」雷仪摇摇头,这几个月待在家里可闷了,「还是你告诉我哪里好玩儿,就跟上次一样,我自己去就成了。」 「你还敢提上次?」雷超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二儿子一眼,这傢伙真的是出门像丢掉,回家像捡到,他都不知道是谁养出这性子的了。 雷仪微微往后一缩,怎么最近大家都针对他来着? 「行了,你大哥跟青歌不是去玩的,青画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过完这年我也会过去一趟。」 听完雷超这话,雷仪总算是明白了,看向自家大哥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惊讶,「哇!大哥你要嫁了啊?」 「……」韩默沉默……他们就在他面前这样大咧咧的讨论家务事没问题吗?而且他有点听不懂,所以沉默是最佳的选择。 「会不会说话?」雷超又不开心的敲了雷仪的后脑一拳,这傢伙怎么说出口的话这么不中听,什么嫁不嫁,在为人父亲的面前这么说自己的儿子谁会高兴?!「到时候不带你去。」 「父亲!我的好爹爹啊!!你不能不带我玩儿啊!!!」一听到这话雷仪瞬间把自己的碗筷丢下,拉住自己父亲的衣角就开始演了起来…… 韩默觉得自己头顶上的黑线可以垂掛三尺了……现在在演哪齣? 有那么一瞬间,韩默觉的雷家堡堡主的形象全被雷仪一个人毁了……呃!不!打从他认识了这些人,这些人似乎就从来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形象,到底是谁误导他身份地位高的侠士都很有威严的?!眼前这一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雷超的脸也黑了个透,一把抓住自己的儿子丢到另一边…… 这下韩默是见识了……什么叫作力气大,这样把一个人单手拎起来往旁边丢绝对算得上力气超级大! 「你给我坐远点,安静吃饭。」雷超丢下这句话,就自顾自的拿起筷子进攻桌上的肉食了。 「嗷呜,韩默默,我被我父亲嫌弃了……」雷仪这被丢过来的地方正巧离韩默离得近,所以他就这么被捲入了这齣戏里了…… 「呃……吃饭……」韩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傢伙要放到他那个时代去,肯定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而且光靠这长相就可以骗到很多粉丝了。 「韩默默,你看我哥跟青歌都要成亲了,那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弟啊?」 「哈?!」韩默觉得现在头顶上的黑线已经聚集成乌云了,刚刚不是还在聊雷帧的事情吗?怎么眨个眼睛就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д′)┛┻━┻ 「小韩你别理他,他只是不甘寂寞而已。」雷帧很淡定的戳破自己弟弟的玻璃心,还故意大动作的替自己跟青歌各夹了一块大大块的肉,要是这傢伙再继续闹下去,肯定就要没肉吃了。 「我的肉!!」雷仪总算是发现了自己顾着闹,桌上的菜都快被吃光了的情形…… 这傢伙总算是消停了。 但这一时的安寧,并不代表他就这么被放过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 午饭过后眾人转移阵地,前往雷家堡的大厅。 韩默也不好意思先溜走,但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哩,那乾脆就一起去了。 正巧,雷殤也在那。 「你们处理完了?没给你留菜,自己解决。」 雷超前面那一句听起来还像关心,但怎么后面两句听起来这么……韩默在心底默默的替雷殤跟石洋点了盏蜡烛。 雷殤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后便走到青歌旁边低声的说了句,「确定对方的身份了,峒燁、焚踅。」 两个国家的名字,立刻就让青歌皱起了眉头。 离他们两人很近的雷帧也听到了,想提问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青歌只得安抚对方,有什么话晚点说。 另一边,韩默并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自己替自己倒了杯茶水,解解嘴巴里的油腻。毕竟他刚刚偷吃了点肉,被人发现了是没什么,但他可不敢保证被雷殤发现了他会不会又黑脸给他看。 「阿殤你听说了吗?大哥过年后总算要出嫁了!」雷仪一看到雷殤跟青歌说话,立刻就想起这茬了,「那你什么时候也把韩默默娶进门儿?」 「韩默默?!」雷殤听到这个名字,明显就不太开心,瞇起眼睛看向雷仪。 后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很怂的自己改口了,「韩默。」 「嗯……等天气回暖吧,默默身体还虚着呢。」一句话,绑定了韩默的一生……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这事怎么没人问过他他就自己决定了?「等……咳咳咳……」被雷殤的回答给吓着了,韩默一个失措就被茶水给呛到鼻子里了…… 「噯……别急!」雷殤速度地上前拍着对方的后背,替对方顺气。 「韩默这是不是病还没好全了?」 顺着青歌的话,雷帧也跟着说道,「是呀,要不要赶紧回房歇歇?」 「咳咳……没事,就是咳咳……呛到了……」韩默躲避着雷殤的大掌,他刚刚拍那几下他差点没背过气来……这傢伙不知道自己掌劲有多大吗?也不知道轻一点! 见对方这么躲躲闪闪,雷殤可就不干了!手一抓,脚一跨,直接跟对方换了个位子,抱着韩默坐到了椅子上,「躲什么躲?」 「……」卧槽!就当着大家的面做这么亲暱的动作,韩默觉得自己脸颊都要烧起来了,「你快放开!别人大家看笑话!」 「哈哈哈哈哈……韩默默这是害羞了?」雷仪可不会放过调侃别人的机会。 「嗯?」雷殤眼睛一瞪过去,雷仪就又闭嘴了…… 不过韩默还是挣脱了雷殤的魔掌,找另一张椅子去坐了。 当然,雷殤一方面是顾及韩默的脸皮薄,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但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让寒漠之道的,不然韩默肯定炸毛。 「小俩口感情好很正常,看看老大跟老三都有媳妇儿了,老二啊,你这媳妇儿找到现在找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雷堡主一开口,雷仪怂上加怂……整个人都快鑽进地里了。 这下韩默开心啦!这傢伙老爱捉弄自己,但遇到雷殤跟雷超就把他剋得死死的,让他爱调侃,让他爱玩,他就作吧!不作死就不会死。 韩默难得能出来,见什么都新鲜。这样东看看西望望的,就把视线落在了一旁沉默的石洋身上。 「欸!……喂!……雷殤!……」韩默小声的唤了几声,但雷殤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有了!「阿~殤~~」 「嗯?」雷殤这回总算是有反应了,但韩默看到对方嘴角掛着的那抹笑就知道……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_→ 哼!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青歌还在这,怎么没见到青叶啊?」 「咦?这件事情你没听雷殤说么?」雷仪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听见什么八卦都想凑上一嘴。 「嗄?」韩默的目光落到雷殤身上。 后者十分坦荡荡的把视线落到了青歌身上。 「……」青歌眉一挑,起身走到了韩默旁。 这是什么情况?!韩默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略带防备的看着青歌。 只见对方就这么微微欠身,低下头,轻声的说了一句,「我代我父皇向你道歉,对不起。」 卧槽……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这信息量有点大!! 看见韩默一付被雷劈得外焦内嫩,魂魄都飞走了的样子,雷殤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不少。 「你……你说……你你说……」韩默觉得自己讲都不会话了…… 「韩默你别急,慢慢说。」雷帧看见这孩子紧张成这样,也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说的太子……不是什么富二代、黑道二代……或什么鬼的二代,是……」韩默表情镇定,但肢体却非常不镇定的东指西指的,还找不到词汇了,讲话吞吞吐吐的,要说他不紧张还真没人信。 「呃……青歌是青画国的皇室太子,未来的青画国皇帝。」雷帧非常「好心」的为韩默讲解。 但显然这讲解,就好像第二道雷劈到了韩默身上了…… 我了个去,他居然曾经指使一个皇族太子下厨?然后这个太子居然还跟他道歉?!虽然这个道歉不是因为他自己,但是却惊悚的是为了他父皇?!这又是演哪一齣?!!他应该从来没见过青歌的父亲吧?!!! 果然他还没把思想从现代到古代调整好,词汇理解错误的太夸张了!「你父、父、父……」 「我父皇……就是青画国现任皇帝,他……」要让青歌自己说出自己父皇做过的事情,倒是挺尷尬的……这不,他还没想好该从哪里说起呢…… 「石洋,你来说。」雷殤见对方如此踟躕的模样,也不知道对方要多少时间,十分乾脆的换个人来说,这样比较快。 「……」石洋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存在感也能被扯进来……但少爷的命令他也不可能抗拒…… 这下子韩默总算知道上回那个莫名其妙的绑架是怎么一回事了。 青叶,青歌的妹妹,也是青画国的小公主,倾心于石洋这件事情她一直对父皇保密的很好……多好呢?好到他只知道自己的女儿有个心仪的人,但是对方不喜欢她。 知道这件事情以后这位皇帝就不开心了!自己家的小公主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这么没眼光?再深入往下查,却只知道对方是雷家堡的人……这非常好!自己的儿子被雷家堡的人拐了就算了,连女儿都要被拐走了这怎么可以让对方好过呢……所以就有了这么一齣闹剧了…… 对方就想绑个雷家堡的少爷,以此要胁把青叶心仪的人拐回青画,多么棒的计画?! 但问题是……这绑人的人一看到装束不一般的韩默就以为对方是少爷级别的,直接把人给绑走了……但偏偏对方只知道自己抓错了人,又不知道这人对雷家堡的重要性,就这么放松了戒备……这不,韩默就这么跑了…… 青皇得讯就觉得这事要坏菜了……提着人上门说明,也派了人搜找。不过青皇毕竟是个皇帝,不可能总待在雷家堡,这不,韩默还没回来就带着小女儿回去了。 本来嘛,雷殤是打算找个机会说的,但偏偏韩默回来没多久又病了,这多灾多难的…… 听完这事,韩默也不知道是该尷尬呢……还是尷尬呢……还是尷尬呢…… 就这么张着嘴,看着石洋…… 韩默觉得自己脑容量不足,信息太多,消化不良了! 他韩默怎么就这么衰呢?自己被欺压就算了,居然还能被人认错?!还好死不死就这么被迫在外头流浪了一个多月……他是不是该去找个庙宇拜拜改运啊?t^t|||||| 他这一副震惊离魂的样子,一直到雷殤带着他回到房间都还没能恢復过来。 我写的 天气越渐寒冷,但过年的气息也变得浓厚了些。原先还以为这听都没听过的古代没有自己认识的节日,但很显然自己的认识是错误的,整个年节氛围让韩默原先大受打击的失落感都拋诸脑后了。 「雷仪,你这春联写的什么呀?」韩默看着雷仪有模有样的在红纸上落笔,不过写出来的东西……他还真看不懂……这一定不是他的问题! 「这你就不懂了吧!上联『雷家有儿初长成』,然后我下联要写『明年要嫁迎新春』,横批『来喝喜酒』。你看,是不是一目瞭然?」雷仪十分得意的展示他刚写好的「雷家」两个字。 韩默忽然觉得他是不是起床的方式不对,眼前的这傢伙今天怎么比平时更二了……这对联也真的……超级中二!这玩意儿如果真的贴在雷家堡门口,他以后就走后门! 但不得不说,雷仪的毛笔字写的很好看,一笔一划都十分规矩,就连收笔也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练出来的,跟自己那鬼画符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幸好他平常时候都用不着写字,不然肯定出丑。 「你别理他,他每年都会写,但都是贴他自己房门前的。」雷殤也听到了雷仪准备写的对联,眉一挑,直接把这对联的归属绑定在雷仪自己的房门口。 「卧槽!……」这做事果然不能分心,被雷殤这么一说雷仪一笔就这么歪了……那「有」的一撇就这么撇到了天边,一去不復返了……「老三,你这傢伙到底看我写的哪里不顺眼了?!」 雷殤把雷仪从头到尾扫射了一眼,眉一挑,什么也不说就拉着韩默在雷仪破口大骂前离开了。 「欸,你二哥的毛笔字写得挺不错的,那你的呢?」 「你不是有看过?」雷殤嘴角一勾,反问。 「嗄?」咦?等等……「你、你……」 雷殤看到对方这反应就知道他明白了,得意之情尽显于表,「我写的。」 哇赛!!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回想起悬掛在雷殤房间里的字画,那叫一个霸气! 见对方一副求表扬求讚赏的样子,韩默也忍不住笑了,「行了,厉害,小的佩服。」他还故意做了个作揖的动作,不属于他内心年纪的俏皮感让雷殤又加深了脸上的笑容,「你是只佩服我的字,还是我的人呀?」 雷殤用食指轻点了下对方的鼻头,眸色略深。 「……」我了个去!有这么耍流氓的吗?这怎么回答都不对吧?韩默的眼珠子就这么上左下右的绕了一圈,只有耳根微微的粉红色出卖了自己真正的心情,「你最近心情挺不错的啊?」 「嗯?」雷殤发觉自己这挑眉加上勾唇角的动作已经变成常态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你这样就对了!」韩默给了雷殤两个大大的拇指,赞!「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你那什么心理疾病什么的,欸,我忘记我当初怎么说的了,总而言之,你,现在就每天保持这样的好心情,有什么问题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能解决的,分享出来给大家知道,不能解决的,让大伙儿们帮你一起想办法,再有天大的难事那都不是事儿!……你那啥眼神,有听懂我说的吗?」 韩默说的手舞足蹈,说到最后看了一眼雷殤才发现对方瞇着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雷殤什么也没有说。 脚一跨,手一揽,扎扎实实的把人抱在了怀里,「默默,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在,我的心踏实了,所以才能有好心情。」 等等等等等等等!!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告白啊?!这下子韩默不只耳根子红,连脸颊都红了! 「我真的很高兴你还在,我摸的到你、可以跟你说话。你说你来自未来,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又这么莫名其妙的离开,但你说过,你不会离开,那么……」 雷殤就这么卡在一个关键的地方不继续往下说,整个人几乎埋进雷殤胸膛的韩默有些焦急,这到底是要说什么呀?!卡在这里很不道德知不知道? 而且他这动作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一句话的事情就这么被吊着真的太难受了,韩默挣扎着想抬头看一眼对方到底是什么情况。是深情呢?还是在偷笑?……呃!如果是后者,他可以考虑去找个豆腐砸到雷殤的脑门儿上,太过份了! 不过雷殤并没有给他机会,「咱们成亲吧。」 卧槽! 一句话,直接激起了韩默的肾上腺素,再加上雷殤的一个不注意,他就这么推开了他,并且扭头就走。 「……」雷殤被推的莫名其妙……但身体的反应比脑袋还快,脚步一跨跟了上去,抓住了对方的手。 被迫停下脚步的韩默依旧低着头,只是刚刚的力量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雷殤也没多问,直接就强迫对方仰起头来…… 韩默的整张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似的,本来不想让雷殤看到他这副模样想先冷静冷静,可偏偏对方的力气大,只得左看看右望望、上瞧瞧下瞪瞪,就是不看雷殤的眼睛。 他妈的这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他居然就这么……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求婚了?! 卧槽!!等等!!他被求婚了?!而不是他求的婚…… 再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跟一个男的结婚?! 这没搞错吧?!这古代还能这样来的……不对,之前他是不是听说了青歌跟雷帧要成亲的事情,结果被青歌的事情弄得自己没时间多想……现在想来,这……这男男成亲在这年代还是个稀松平常的事情吗?!他到底到了哪个年代居然思想这么开放?!我了个去…… 「默默你这是害羞了吗?」 尼玛你能不要用疑问句问这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等等!……」 韩默这两个字才刚说出口就看到雷殤略带受伤的眼神……他这内心浮现出的是心疼吗?我了个去……他认栽了……「我……不想铺张,低调点好。」 听见韩默并未反对,雷殤嘴角的弧度又回来了。 这变脸的速度让韩默有些怀疑……这傢伙该不会是知道自己看到他那表情会心软吧?这傢伙什么时候这么心机了?!不对……应该说这傢伙什么时候学会把心机使在自己身上了?!我的天吶…… 「行,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雷殤目的达成,过程什么的就非常好说话。 韩默有些弃疗的说,「那不办行吗?」 「行。」雷殤一句话,一把横抱起韩默。 忽然离地,韩默吓得直接环抱住雷殤,「什么情况?!」 「不办喜宴,咱们直接洞房。」雷殤就这么直接把人抱回房去了。 韩默有苦说不出啊……宽麵泪已在心里流成小河…… 小菊花我对不起你啊…… 雷家堡窝藏毒贩 峒燁国皇宫,夜殃寝宫大殿里── 整个大殿空荡荡的,就只剩晏齐凝和夜殃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却是黑着脸沉默。 「石暨国的雷家堡?」夜殃喃喃的念着现在盘据在脑海里的这个地方。 照理来说,一个国家,皇帝手中握有着整个国家的生杀大权,是权力的象徵,也是每个人臣服的对象。然而,石暨与雷家堡的关係却打破了这个通常关係,两者彼此牵制,却又彼此扶持,两者是平等的。谁也不知道石暨国的皇族与雷家堡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或者什么原因而造就了这个局势,但是夜殃知道的是,想要动雷家堡,并不会比动了石暨国的皇族简单。 「晏皇,你确定只有韩默了吗?」 「哼!本来我们就是一边找着韩默的下落,一边去寻找下一个实验体的,但现在知道了韩默在雷家堡……雷家堡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的地方,更何况,这傢伙在雷家堡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我们用了慑魂蛊,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接下来的想法了吧。」晏齐凝总算是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什么雷家堡,什么石暨国,他通通都没放在眼里。 「……」夜殃没有回答,这件事情可没有这么容易就能得手。 「你。」晏齐凝叫的是在地上发抖的传讯兵,「把消息放出去,就说……雷家堡窝藏毒贩,最好是闹到石暨国的皇宫去。」 「是。」一得到命令,传讯兵立刻就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出去办事了。 看着下属的身影,晏齐凝嘴角的笑意变得十分诡譎,「夜皇,你的暗卫潜入雷家堡的可能性有多高?」 「当然是百分之百!」夜殃对于自己手下的能力可是高度的肯定,「我懂你的意思了,檯面上做不了的事情,咱们就暗着来。」 「嘘……」晏齐凝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总算,这么长的时间里,晏齐凝总算是有一次是笑着离开夜殃的寝宫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雷家堡?这回,就看你怎么防。 接下来,他就只要耐心的等。 得手,是迟早的事情。 被绑架了 夜晚── 雷家堡的大厅里依旧灯火通明,雷帧跟青歌已经出发回青画过年去了,雷仪本来也想跟的,但是脚都还没踏出门口,就被雷超给拎了回来……不过想想过没多久自己父亲还是会带着自己去青画,这么一想雷仪的精神就又恢復了,在这夜晚里依旧开开心心的欣赏着自己的字跡,一边等着雷殤想开口说什么。 雷超早早就回房了,这种熬夜伤身体的事情,不大适合他这年纪的人来做。 而韩默也在频频打呵欠的状态中,让雷殤叫人送回房了。 整间大厅里,就剩下雷殤、雷仪和石洋三个人。 「少爷,『雷家堡窝藏毒贩』的消息来源并没有查到,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雷殤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沉下脸来了。哼!想也知道这件事情是谁传出来的。「这件事情不必理会,谣言止于智者,过一阵子就会平息了。」 雷仪小心翼翼的收起春联,想仔细听一听雷殤说什么,但他有听却没懂,「嗄?为什么啊?」 雷殤看着自己的二哥,眼神中带着「这还用问吗?」的鄙视,「雷家堡几代下来攒积的名声,你觉得会被一个毫无根据的流言给打散吗?」 「……可是这是事实不是吗?」雷仪抓抓头,还是不解。 「你知道的不代表别人也知道,记着,以后在外面多做事、少说话。」雷殤刻意加重了「少说话」三个字。 「……」雷仪双手的食指在自己面前交叉,撇头……行,他不说话。 「韩家那边也有新消息,韩旬死了。」 「韩旬是谁啊?」雷仪一听到这不认识的名字就很自然的问了,全然忘了自己面前的那个「叉」有多讽刺。 雷殤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 「韩旬是韩默的姪子,他哥韩清的儿子。」回答雷仪的是石洋。 「他很重要吗?」 「他们也算是韩默的……」 「不,他们不重要。韩默投靠的人查出来了吗?」既然都知道这个韩默不是真的韩默,那雷殤又何必去在意他们是死是活?这件事情只要知道就好了。 「应该是皇室的人。」 「峒燁国……夜殃?……」雷仪的常识还是有的,但是并没有人理他。 「还有,焚踅国的皇帝晏齐凝,依然待在峒燁,但并没有踏出皇宫半步。」 「行,继续注意。」 「是。」 「焚踅要跟峒燁合併了吗?」 「……你哪来的想法?」雷殤忽然对于雷仪的问题很感兴趣。 「打从知道这件事情,时间算下来也大半年过去了,有谁没事会待在另一个国家这么久的?他们的同盟关係又不是很平等,除非那个晏皇被绑架了。」雷仪的想法很简单,你去别人家作客看起来很平常,但是待得时间一拉长就有些曖昧了。 「嗯……」这段话却让雷殤深思了起来。 「二少爷,晏皇的心计并不是夜皇能对抗的,我觉得被绑架的可能性就低了很多。」石洋忍不住开口反驳雷仪的想法,这件事情要真发生了,恐怕焚踅的脸就丢大了。 「他不会被绑,但韩默呢?」雷殤这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覷…… 之前那件事情还歷歷在目,一个大活人就在门口被人绑走的这件事情可不是什么祕密! 「快去看看!」雷仪的动作比雷殤还快,门一开就直接衝向了雷殤的寝居。 雷殤住的地方并没有灯光,在这大半夜里其实看起来是挺正常的,但是仔细一想,韩默身体刚好还算是虚弱,雷殤平常都点了好几个火炉来驱逐寒气,怎么可能这么暗?! 雷殤一下子就奔到了雷仪前头,一把打开了房门往里面走去…… 等到雷仪跟石洋一前一后的进门时,就看到雷殤沉默的低着头站在床边…… 两人探头一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韩默不见了。 「是我疏忽了。」石洋立刻跪下来请罪。 「阿殤……你还好吗?」雷仪看见这样子的雷殤,有些心惊的开口问。 但雷殤依旧一动也不动的低着头。 许久……都没有人吭一声。石洋就这么跪着,雷仪连喘个气都怕惊扰到雷殤。一直到雷殤抬起头来,瞇着泛红的眼眶说道,「派人告诉父亲和释无,我要去峒燁。」 敢犯到他的地盘里来?没关係!就让他看看,敢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什么。 「……」雷仪默默的瞄了一眼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平静的雷殤,第一次想揍扁自己……让你大嘴巴,让你爱讲话,你看看你的乌鸦嘴……这韩默也真是乱衰一把的,先是在荒野流浪了,后又在床上病了这么久,还以为可以好好过个年结果…… 这个年,不好过啊…… 觉得毛毛的 时间条拉回先前韩默正打着哈欠,雷殤直接叫了一名家僕送他回房睡大头觉去。 天晓得为什么他这个时间点就想睡了……还不都他害的!韩默在离开大厅前都没给雷殤好脸色看。不过他并没有拒绝雷殤替他披上的披风,这大冬天的晚上,气温还真不容小覷。 被裹的暖暖的,韩默就跟着家僕准备回房去了。 才刚踏出大厅,刺骨的寒风夹带着喧嚣的风声就这么迎面袭来…… 呼……韩默呼了一口气,一团白雾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散了开来……很好,他没赌气把披风甩到雷殤的脸上是正确的,冷到一个极致了! 韩默又把披风聚拢了一点,加快了回房的脚步。 通常这种时候,跟在身后的家僕也会加快速度,跟在韩默身后等到对方熄灯了才会离开。不过韩默这才走到一半呢……却发现应该跟着的脚步声不见了…… 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人呢?! 在这种大半夜的,一个大活人就在自己的旁边咻──地不见了,韩默瞬间觉得有些毛毛的…… 不对!他干嘛要觉得毛毛的?他自己就是一个借尸还魂的某种鬼,不怕不怕!韩默鼓起勇气回头走了几步,确定家僕确实不在这附近,没有跌倒、没有受伤、没有倒地不起,很好!韩默决定先自己回房,其他的明天再说!这雷家堡里的任何一个下人都比他还熟悉地方,还怕他们会在这里迷路吗?当然不用怕,他只怕自己又冷到感冒了,天晓得中药有多难喝,药效又慢到一个极点,他一点也不想再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起不来了。 韩默这回连走廊也不想走了,直线朝着雷殤的房间前进! 是说,这里是不是可以直接说成是他跟雷殤的房间了呀?想到这里韩默有些害羞的笑了。不过这古人不是都会替自己的院落起名字的吗?明天问问雷殤好了! 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这样韩默就用不着去思考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了。 不过他才正准备打开房门时,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喀……噠…… ?! 韩默一听到这声音,原本被顺好的寒毛又全部立正站好了…… 这时候,韩默的手还搭在房门上,不知道到底是该推开呢?还是转头看个究竟呢?选择前者的话,就是个乌龟的逃避行为,眼不见为净,但是那玩意儿不是会穿墙吗?!可是如果选了后者,万一真的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他还敢自己一个人睡觉吗? 咻──鏗! 就在韩默犹豫不决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道不知道是什么物体划破空气的声音,最后那东西就这么深深的迁入了面前的门板上……那是一把剑身通体纯黑的匕首。 我了个去?!这不是什么不乾净的东西,是传说中的刺客啊!!这时候是不是该喊人护驾?! 不对……以刚刚破绽百出对方却只是把匕首射到了门板上来看,对方并不是想取自己的性命。韩默微微侧身子,全身的肌肉绷紧着,随时做好抵抗的准备。侧过头用馀光看了一眼背后的情况,却发现自己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再看看门板上的匕首……确实还在啊! 韩默四处张望,确认了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时开始思考着,自己到底该回大厅还是进屋子里。回大厅还得走一段路,这段路上难免再碰到对方,但如果进了屋子,对方从门口走进来那可就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不行!这样乾等下去不是办法,赌一把了。 韩默拔起门板上的匕首当成自己的防身武器,接着就转身躲进阴暗处想隐藏自己的身影并朝着大厅移动。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才刚踏出第一步,对方就这么大咧咧都出现在他面前。 眼前的人一身黑衣,脸部也矇了起来,这确实是印象里刺客的装束。 不等对方动作,韩默先发制人,举起匕首就朝着对方的要害攻击。 显然黑衣人也没想到韩默会是这个反应,闪避攻击的动作显得特别狼狈。但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速度,手刀一劈就直接劈上了韩默的手腕,另一隻手一抓,匕首就稳稳的落在了对方的手里。 糟! 赤手空拳肯定无法跟什么什么门派武功对抗,韩默转身就想跑。 但这速度肯定比不上对方。只见黑衣人一个纵身就直接堵在了韩默的面前…… 「大哥……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韩默就是嘴上讲讲,这话他自己都听不下去,先动手的还是他呢……不对!先射匕首的才是先动手的。 对方并没有理会,手一挥就是一把粉末在面前如烟花般散开…… 不好! 韩默一个激灵,赶紧摀住自己的口鼻。然而已经迟了,刚刚几个大动作让他气息不稳,呼吸间已经将粉末吸入了体内…… 韩默只感觉自己四肢发软,跌坐在了冰冷的泥地上,想挣扎的他最后抓住的,是一片无助的黑暗…… 黑衣人就这么站着,等到对方完全瘫软倒卧在地上,这才把人扛起,跃上屋簷,最后消失在夜空中。 被毒死了也好过做个饿死鬼,是吧? 还没完全清醒,韩默就觉得自己被颠得头晕脑胀四肢发软全身痠痛的……尼马他这是什么破运气,在自个儿地盘也能出事,雷家堡的戒备是不是太松散了,要是他还有命回去的话他肯定要让雷殤多训练几名护卫,还是专门保护他的!当然,只要他还有命回去的话…… 实在很不舒服的韩默,最后还是睁开了眼睛。 这下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不舒服……他这是被人绑在了一匹马的马背上狂奔着啊…… 想想他来这古代都已经大半年了,马车搭过,轻功也飞过,马背也是上过几次的,但是狂奔的马跟散步的马坐起来这可就是天壤之别了…… 先别说他这马匹的马速有多快,就他憋屈的被绑在马背上就够扯了……不过他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后面还有一个人,虽然他无法转头确认,但这傢伙应该就是跑来偷袭的那个黑衣人吧。还算这傢伙有些常识,知道放任一个昏迷的人在马背上骑马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韩默现在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晕车想吐……不,这应该叫晕马吧…… 偏偏他前一晚上吃的晚餐都消化的差不多了,肚子里头空荡荡的,想吐都吐不出来…… 这目的地是哪里啊?!可以快点吗? 他现在开口要求把他劈晕这傢伙会不会理他??д? 也不知过了几日的颠簸,黑衣人偶尔会停下来休整,顺便再给韩默餵上几口水喝。 是的,没错,就几口水!韩默已经觉得自己饿到骨瘦如柴,面色泛黄,印堂发黑了,为什么只有水?!给点乾粮也行啊!他现在不嫌弃乾粮了行不行,给点吃的!吃的!! 但韩默一点大吼的力气也没有,虽然他怀疑那水里下了什么十香软筋散还是七步迷魂散,但现在根本不用下药他也觉得自己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迷迷糊糊的,韩默又感觉到马匹的速度开始趋缓了…… 噠噠噠噠噠…… 这次跟前几次不同的是,马匹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持续的往前走着。 听着噠噠的马蹄声,韩默忽然想到郑愁予的一首诗──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对啊,你们也是抓错人的吧……上回已经有过一次乌龙事件,快点放他回家吃饭啊!tat|||||| 「吁──」 听到这声音,韩默就知道这马要停下来了。不过他根本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反正他也没力气走路,更不用说逃跑了。 只感觉自己被放下了马背,像个米袋似的被扛在肩上走……这动作老实说也没说多舒服,但他也不期待对方会给他多好的待遇。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他总算是被丢到地上了。 韩默从来都不知道这辈子会有多么深爱这地板──这是他这阵子以来躺过最舒服的地板了,似乎还有着绒毛的触感,不会太冰也不会太硬,舒服啊! 于是乎,韩默一被丢到寝宫大殿的地上就这么睡着了…… 「泼水!」 睡得迷迷糊糊的韩默只听到这两个字,就感受到一股清凉感迎面袭来……这种大冷天里谁这么缺德?! 等等!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该不会他又穿回去了吧?! 韩默一个激动,立刻就张开了眼睛。 但入眼的却是十分陌生的豪华宫殿,自己身上也没有被绑缚着,但随着脑袋的清醒,一股沁凉的感觉缓缓的渗入了骨髓里,韩默无法克制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韩清,不跟你弟弟打声招呼么?」 听见声音,韩默很自然的抬起头,说话的人正坐在房间里最大的坐位上,一抹深紫色的身影就这么映入他的眼眸……韩默才看一眼,就被对方邪佞的眼神给震慑住了。这傢伙的霸气跟雷殤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啊! 「韩、韩默……」一个偏向大叔年纪的声音从韩默的左边传了过来,转头过去一看就发现,一个微胖的大叔跪在自己不远处,也发着抖。 莫名其妙,被泼水的是他吧?这傢伙抖什么抖?可是……他刚刚是不是听到弟弟两个字了? 我了个去……该不会把他抓来的是这个身体原本认识的人吧,糗了糗了!他现在是不是得装什么都听不懂?嗯……少说话少坏事,咱闭嘴就对了! 「夜玖,这事办得很好,晏皇有赏。」这回说话的人坐在深紫色衣服那傢伙的旁边,黄澄澄的顏色一整个快闪瞎韩默的眼睛。又是个土豪! 「谢夜皇,谢晏皇。」那位名唤夜玖的黑衣人很恭敬的跪下谢赏赐,但他还有话没说完,「在下还有一是秉告。」 「说吧。」土豪开口了。 「这个韩默,身手很不错,不像个傻子。」 唉唷卧槽!这也能露馅?! 「他、他真的是韩默!晏皇你相信我,我不会连自己的弟弟都认不得吧!」韩清忽然瞌起头来了,让韩默觉得有些懵比,顺着对方面对的方向,这才发现那深紫色衣服的傢伙听到这话立刻将眼刀射向韩清。 我了个去,这傢伙的眼神可以杀人啊? 「去。」土豪才说了一个自,夜玖就走到了韩默的面前…… 唉唷我的天吶,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他现在浑身无力怎么看也不像身手好吧,这土豪是不是脑子没带出门啊? 反正他们的目的也不是取自己性命,韩默乾脆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夜玖要干什么,破罐子破摔唄。 所以不管夜玖是一刀从他耳际划过,还是一拳停在他眼前──真的是眼前,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眨呀眨,眼睫毛都刷到对方的手指上了。韩默依旧动也不动的,就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前方。 「行了。」深紫色衣服的人一开口,夜玖也停止了动作。这人刚刚是被韩清叫晏皇是吧?这个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他不会说话?」晏皇问的对象是韩清。打从韩默睁眼的那刻起,他就没吭过半声,就是那眼珠子拼了命的转呀转,到底是好奇呢,疑惑呢,还是在观察什么呢? 「会啊……韩默,你快说句话呀,我是哥哥你还记得吗?」韩清一听到晏齐凝的话,立刻紧张得爬到韩默旁边,抓着韩默的肩膀就使劲的摇晃。 我的天吶……他这是什么宝贝兄长啊…… 韩默被他晃个头昏脑胀,本就烦恼着该怎么应答的他脑袋里更是乱成糊了! 「放开。」 晏皇一声大喝,韩清吓得立刻停止动作,整个人又跪趴在地上发抖去了。 终于解脱的韩默就这么天旋地转的扶着额头大口呼吸,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好饿啊…… 咕嚕…… 听到这声音,晏皇瞇起了眼睛,但并未说话。 咕嚕…… 「夜皇……」 「有话直说。」 总算有些缓过来的韩默,胀红着脸摀着肚子……希望这动作能让自己那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能小声点,太丢脸了! 不过总算知道这土豪怎么叫了,夜皇是吧……我了个去,这傢伙怎么都叫什么什么皇的,这是真名吗?绰号吧?……等等!他之前是不是听过石洋称呼青歌的皇帝老爸叫青皇…… 我了个去!!!!! 人家都是王不见王的,这到好,他一次见到两个不知道哪国来的皇帝……他忽然有些后悔当初夏逸居在帮他恶补这时代的时局时没有认真听了…… 「咱们的小客人肚子饿了呢,你说,该不该让他吃点东西?」 韩默一听到这话就觉得对方语气不对,为什么他有种「最后的晚餐」的感觉,他还可以在饿个几天,没问题的! 「夜玖,去让人拿点东西过来。」 夜玖一得令,立刻就躬身出去了。 韩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内心很挣扎着到底这一顿是该吃呢,还是不该吃呢…… 过没多久,就看到比雷家堡还夸张的阵仗出现在韩默眼前……这到底是上菜还是选秀?!一整团的宫女啊!不是一整排,是一整团的!! 只见所有人动作十分熟练的摆弄着,阵阵的香气惹得韩默的肚子又更饿了些……等到所有人都撤出去的时候,韩默已经忍不住趴倒在地上了……饿啊…… 而韩清看起来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阵仗,整个人直愣愣的看着摆着各式各样菜餚的大桌,连身子也不抖了,就这么张着大嘴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晏齐凝随便拿了一道菜就走到了韩默的面前,但韩默连一眼都懒得看。 要来了吗?这傢伙想干嘛? 「韩默,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晏齐凝嘴角那抹邪笑又更邪恶了,手一翻,直接就把整道什锦豆腐羹倒在了韩默的身上。 卧槽!! 突如其来的热度让韩默整个人跳了起来! 韩默一把扯掉弄得脏兮兮的披风,愤怒的瞪了一眼晏齐凝。他妈的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选这汤汤水水的料理! 用着披风的一角擦拭脸上的黏腻,他寧可被冷水泼也不想被菜淋!他现在好想去洗个澡,太噁心了! 「呵!」这一声笑,来自晏齐凝,「他确实不傻。」 「……」怎么话题又绕回这里了?韩默不禁翻了个大白眼,这个神经病快点关回去,别放出来害人了行不。 「先让他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再来好好试验试验。」晏齐凝这句话是对着夜殃说的。 在他离开前,他瞇起了眼睛看了一眼韩默,接着笑着走出了大门。夜殃也跟着对方离开了。 韩默只觉得自己被看得浑身不舒服,打了个冷颤。 整个大厅里就剩下韩默跟韩清这两兄弟,韩默看了看对方望着那一道道精緻的菜餚呆愣的表情,摇了摇头,他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就算被毒死了也好过做个饿死鬼,是吧? 亲自动手 睡饱吃,吃饱睡,这好像是某种生物的日常……不过现在也非常贴切的形容了韩默的行为。 韩默一填饱肚子就有股睡意涌上,被人带到了一间房间,他看到床就直接躺上去昏睡了。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运气差呢,还是身体差呢?果不其然,韩默这一觉睡过去就起不来了,浑身难受得紧,脑门儿像是有千万隻虫在啃咬似的阵阵发疼。这床被子也好薄,怎么盖怎么冷,床板也硬梆梆的,枕头也不舒服,反正哪里都不对! 忽然,一抹冰凉抚上了自己的额头,但也只是一下子而已,那凉意很快的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默就这样醒醒睡睡,一直都没有保持清醒,只知道有人餵他喝水、喝药,还有人替他擦身体、换衣服……糟糕!他身上还有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呢……可是他也没力气去阻止了,就这样吧……难受啊…… 「如何?」晏齐凝的声音自许御医的身后传来,而后者正替韩默把脉。 许御医小心的把韩默的手放进被子里,这才转身,恭敬的与坐在一旁等待的晏齐凝报告,「公子的病是略为严重的风寒,而且我发现此人的脉搏有一奇异的现象,这情况我只在书上看过,还得回去研究研究。」 「哼!」晏齐凝语气十分不耐烦的瞇起眼,「这件事情不用你担心,赶快把他的病治好就行了。」 「呃……是。」许御医在宫里数十年,怎么可能这点眼力都没有。皇帝的事情能不过问就不要多嘴,就算知道了什么,为了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还是当成什么都没有,这才是保命之道。 「行了,快滚。」晏齐凝不耐烦的让许御医快走。 等到整个寝宫只剩下他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韩默,他才坐到床边,再把对方的手拿出来,伸出自己的手搭在对方的脉搏上。 脉象薄弱且浮缓,在平顺之间偶有一抹迟滞,但若不谨慎观察,通常都会以此人体虚做结。 哼!这老头还真不愧是御医,这点小脉络都发现了。这奇特的脉象便是体内潜伏的慑魂蛊所致。平时看不出异样,但若是发作了…… 想到这里,晏齐凝的脸上又浮现了那抹邪佞的笑容。 先前巫医让他准备些东西,反正就只是个风寒,应该并无大碍…… 没有让人进来,他决定亲自动手。 韩默忽然感受到一股凉风吹进了被窝哩,吹走了韩默的安稳睡眠。下意识的挪动自己的身体,想寻找原本温暖舒适的环境…… 哪里来的王八蛋赶抢他被子? 卧槽!裤子也脱了……这年头敢脱他裤子的只有一个人吧! 「雷殤你好烦,我冷!」韩默伸出脚来一蹬,软绵绵的踢中了对方……呃!好吧,什么都没踢中,然后整隻腿就被对方给抓住了…… 算了算了,他脱他的,我睡我的…… 就在韩默又将进入梦乡之际……一股剧烈的疼痛自大腿传来…… 这一下直接让韩默睁开了双眼──如果还能睡着的话那就不叫人了! 一个鲤鱼打挺就直接坐了起来,看向自己血淋淋的大腿……我了个去!什么情形?! 但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一个地方,以及眼前不甚熟悉的……晏皇?! 突然的起身让他短暂的感到头晕目眩,但随即涌上的是剧烈的疼痛感,「你干什么?!」嘶哑的声音从韩默的口中传出。 「别乱动。」 晏齐凝一掌就又把韩默推躺回床上,韩默直接撞到了硬梆梆的枕头,整个眼前一片星光飞舞…… 趁这时机,晏齐凝手上的匕首向下一压,又一股剧烈的疼痛让韩默忍不住大叫出声。 「滚!!!!!!!」 一听到寝宫内的骚动,一群侍卫立刻衝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全都下去!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晏齐凝在还没有人靠近时就立刻喝退每个侍卫。 带头的侍卫也不是很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但上头有令,他也不好违背,「晏皇,陛下有令,须确保晏皇的安全。」 「我没事,你过来,让其他人先退出去。」 晏皇的这个命令并没有违背夜殃的指令,其他人就这么先退下了,留下带头的侍卫走向前。 一靠近才发现,晏皇的双手都染上了血跡,一个大惊,「晏皇……」 「少囉嗦,帮我把他压好。」晏齐凝已经很不耐烦了,直接就把趁乱缩到角落的韩默又拉了出来。 这下子韩默想逃也没机会了。 只见侍卫虽然疑惑,却还是依照命令将韩默固定着不让对方动弹,而晏齐凝则是拿起匕首,一刀一刀的划在了韩默的大腿上…… 「啊!!!!!!!!!」 韩默从来没有接受过这种待遇,从来都是被雷殤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就算是他在荒野迷了路,他也觉得靠自己的能力还是能找到回去的路…… 但是这次,他觉得好无助…… 他没办法反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最后,终于忍受不住失去了意识…… 雷殤,你在哪里…… 晏齐凝把韩默大腿上的皮肤完整的割取下来之后,立刻放入了一旁准备好的水盆里,接着又对另一隻大腿下刀…… 不敢随意动弹的侍卫长依旧压在韩默的身上,但其实看着晏齐凝那熟练的动作,心下已是万分惊恐,他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要要求自己留下来了…… 只见晏齐凝这回十分速度的完成了动作,立刻又拿出了瓶瓶罐罐,洒在了那失去皮肤后血肉模糊的大腿上,显然是治疗用的。 「别愣着,帮忙。」晏齐凝看这侍卫长一点动作都没有,只得开口提醒。 对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接手包扎的工作。 不过这大幅的挪动对方的身体,让韩默的下半身光溜溜的出来见人了…… 「咦?这是什么玩意儿?」侍卫长拿起了鍊子的尾端,好奇的扯了两下,当然并不是想扯下来,只是好奇这鍊子的作用。 「想知道?」晏齐凝的声音忽然自侍卫长的耳边传来…… 侍卫长立刻赶到一股寒意自己的耳朵蔓延到了全身…… 「呵呵,我不介意告诉你,这是男倌和男宠间流行的一种象徵臣服的道具。」晏齐凝一字一句都说得很轻,背对着对方的侍卫长如果不仔细听的话都快听不清楚了,「当然,为什么我会告诉你呢?」他就这么停顿在这里。 侍卫长很自然的给予了反应,「嗄?」 「因为,我想让你死的明白些。」话语刚落,刚刚用来切割韩默大腿的匕首直接插入了侍卫长的心口。 「呃……」侍卫长完全无法理解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胸口渐渐的被血色所染红……这就是所谓的死的明白吗?不!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该死?! 晏齐凝看见对方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又好心的补上了一句,「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这个人是属于我的,这样懂了吗?」像是与别人索要了一根头发似的轻松说道,「正巧,我缺了副骨架,不如……就拿你来凑数吧。」 侍卫长在死前听到了那句话,他这才明白自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了…… 切记三思而后行 夜殃看着手上的摺子,但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一旁服侍的太监看到那摺子越来越接近一旁照明的火烛,忍不住开口提醒,「陛下,小心火烛。」顺手一抬,解救了摺子免于火难。 回过神来的夜殃皱着眉头,乾脆丢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想。 「陛下有何事烦心,不妨说出来给奴才听听,一解心中之鬱闷。」 「你说,这晏皇没事杀了我一个侍卫这是为什么?」夜殃烦恼的正是当日帮助晏齐凝的那个侍卫长。 晏齐凝只派人带了封信,说明这侍卫长冒犯了他,他替他处理了…… 是没错,他收到的消息是侍卫长不见了,但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会不见?两边截然不同的说法令夜殃觉得他越来越看不透晏齐凝的想法了。 「那肯定就如晏皇所说,是侍卫长做了什么他不应该去做的事情。」 「……」不应该做的事?听说这傢伙被晏皇留在了那寝宫不知道做了什么……「我是不是该直接去问他。」 「陛下请留步!」 「嗯?」 「恕奴才多言,晏皇此人喜怒不定,陛下与此人交往切记三思而后行!」 太监此话一出,反倒是让夜殃原本提起的一股气就这么莫名其妙消散了,这样莽撞的去问对方,是不是又会惹怒他呢? 确实,晏齐凝这人喜怒无常,而且行事特别神秘,他所说的什么慑魂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可偏偏他的国家还要靠他来庇护,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呢? 「我的国家,真的有弱到只能仰人鼻息的地步吗?」夜殃的语气十分无奈,只能静静的走到门边,看着黑暗垄罩着自己的宫殿,自己的皇宫……在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的无奈,若是可以,他也想靠自己的双手支撑起这个世界啊…… 太监看着夜殃萧瑟的背影,无奈的摇着头。 释无 让咱们将时间条往前拉一点── 富丽堂皇的石暨国皇宫内,宫女及太监们看似都做着自己的事情,实际上都是偷偷的听着站在大厅的释无和雷殤的对话。 「你的意思是,要我石暨国主动挑起与峒燁的战争?」释无身穿一袭皇袍,头顶皇冠,英俊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不解与微慍。 「我只要他们把人完整的还回来!」雷殤的声音不自觉的加大了许多,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扭曲自己的意思呢?! 「你有证据证明人在他们的手里吗?如果没有,那他们就有理由可以攻击我们,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不能为了一个人而牺牲百姓的安寧!」释无的声音比起雷殤更加的低沉,但也显得更加的沉稳及坚定。 「可那一个人就是我的命!」 雷殤的一句话,成功的让释无陷入了沉默。 雷殤转动着脑袋,思考着说服对方的任何可能。 释无同时也在思考着,想不到他的一生居然能有机会听到这句几近于告白的话,从雷殤的口中说出。这人可是雷殤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更不是什么书生员外,他太讶异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答应让你代表我到峒燁国探访,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释无语带保留的说。他毕竟是一国之尊,做任何决定都必须谨慎仔细,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个位子的原因之一。 「……」思考方向瞬间转变,一下子让雷殤有点搞不懂释无的想法,只好再把问题丢回去。 「譬如,查清楚峒燁跟焚踅究竟在做什么,能一锅端了那更好了,但……」释无后面的这句话才是重点,原本就低沉的嗓音似乎变得更有让人沉沦的吸引力,「这件事情,要你们雷家堡扛。」 「你怎么就不直接说让我们雷家堡隐姓埋名或是直接离开这个国家,你以为我跟雷帧雷仪一样少根筋吗?」 远在青画的雷帧和在雷家堡的雷仪都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呵呵……开个玩笑嘛!别那么严肃!」释无的语调一变,轻松的拍拍雷殤的肩膀要对方坐下一起喝茶。「让你们离开那我这位子肯定要坐不安稳。不过我听说你这宝贝三天两头就在外头失踪,你怎么肯定这次是被峒燁的人绑走了,还是皇族的人?」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我只是来通知你,你如果找不到藉口送我们进去那也成,我自己去。」雷殤连椅子都还没坐下就准备走人。这傢伙太难沟通了。 「站住!」释无大声一哧,雷殤却没有停下脚步。 看到这情景他暗叫一声糟,赶紧上前把人拉住,「阿殤你这脾气怎么每次都说风就是雨的,我听你说还不成?」释无毫无形像的将人死求活求,求回椅子上做好,一副小孩子听父母训斥的样子,一旁偷听偷看的下人们全都看傻了眼。 「该说的我都说了,让你提条件是你自己要开玩笑浪费的,你还要我说什么?」 「……」现在换释无无话可说了,是哪个白痴告诉他的消息,说这傢伙最近还会上街去了,跟个普通富家子弟似的,变得好相处了……这不,一言不合就想转身走人? 「不说话是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啊……这个,要不这样吧,看看峒燁那边有什么机密,随、随便翻几样过来给我研究研究吧,至少让他们不敢随便向我们发火,我、我到时候让石海带人跟你们一起去,就当是你代表我去峒燁参访,这没问题吧?」释无直接把条件降的跟没有似的,原先的霸气通通都消失不见了。 「身为一国之君,你说这话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行了,就按你之前说的,不管峒燁和焚踅在搞什么鬼,我会查个清楚的。我会让石洋联络石海,还有什么问题吗?」像是本就在等释无这副状态似的,雷殤劈哩啪啦的就敲定了一切。释无想插句话都不找不到机会。 「呃……我可以问一下,那个韩……韩什么来的?」 「韩默。」 「噢对,韩默,你父亲知道他吗?」 「知道。」 「……那你娘亲呢?」 「……」 「不会吧……你宝贝成这样还不让你娘知道?你个不孝……」 释无还没开始责备立刻就被雷殤的一句话给噎着。 「她知道,但是韩默不知道。」 「哈?什么意思?」 「韩默不知道我的身份。」 「……」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我们明天啟程,石海准备好就快些跟上。」雷殤丢下这句话就大步的往外走了。 「要不要这么赶啊?我还想问你毒犯这谣言的事呢……唉,算了,祝你好运吧。」看着雷殤如此迅速的动作,释无只能摇头叹息。 在离开前,眼睛一一扫过还在大厅的下人们,最后瞇起眼也大步离去。 而躲在一旁的太监宫女们通通都暗自发着抖……他们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消息了?!皇帝那最后的一个眼神是不是示意他们管好自己的嘴,不然……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慎行。 被韩默这件事情搞得乌烟瘴气的雷家堡里,雷殤看着自己房门口的一道凹痕出神了…… 「少爷,都已准备妥当。」石洋的一句话让雷殤才回过神来。 「这痕跡怎么看怎么碍眼,让人把他换了。」雷殤把视线从凹痕上移到了石洋身上。 「是。」石洋点头,「堡主在大厅等您过去。」 「我知道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找总管了。」石洋微微欠身,选定一个方向轻声的离开了。 雷殤又不自觉把视线移到了凹痕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回过神来,走向大厅。 当雷殤进入大厅的时候,雷超正面色凝重的看着手里的一封信…… 「父亲。」 听到雷殤的声音,雷超这才抬起头来,「你先看看这封信吧。」 雷殤拿过信件便开始读了起来。 「韩夜晏于此,性命无碍,计谋未解,慎行。父亲,这是……?」 「这是我安插在峒燁国的人给的消息,本来觉得韩家的事情还动用不到他,但没想到会发生韩默的这件事情,这如果不查清楚,我实在不放心让你踏入那龙潭虎穴。」这是身为一名父亲,应该做的事,「这人名叫安祈,是峒燁国的礼部尚书,如果有什么需要帮的,就儘管让他配合,这件事情我已经先行通知他了。」 「谢谢父亲。」 「唉!小韩这孩子与我也是挺投缘的,信上只说了性命无碍,但其他的……无法保证,等他安全回来再说吧。」雷超摇了摇头,那未竟之语的变化太大,连他都无法肯定,这一切只能看韩默自己的造化了。 雷殤只是沉默着。 他现在什么都不敢想,他只要他回来……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依旧是他的韩默,那个替他开解,带给他喜悦的韩默…… 韩默,等我。雷殤看着手中的那封信,在心底说。 好戏就准备上演了 而韩默在经歷那场酷刑之后,一连高烧了四天,之后转为低烧,最后终于稳定下来。许御医一发现自己的病人本就身体状况不佳,居然又大失血了,这阵子算是为了这件事情劳心劳力把自己也给累倒了,幸好病人的状况稳定了,立刻告假回老家休养一阵子夜殃也答应了。 这下,晏齐凝也就只能自己来了。只是近期巫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晏齐凝自己只能多费些心思在韩默的身上。 但这件事情,他做的十分保密,就连夜殃本人都还以为巫医接手了后续的治疗,才能让韩默渐渐的復原,当然另一方面是他完全不晓得晏齐凝做过的事情,之后还重赏了许御医,毕竟顶着晏皇那彷彿能杀人的眼光,压力肯定也不小,这假,夜殃可是给的一点刁难都没有。 在这期间里,石暨国的探访团也已经接近了峒燁国的边境,得到消息的夜殃当然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晏齐凝这里,希望得到对方的一点建议。 「石暨国派什么探访团?从来没听说过的玩意儿。」夜殃无法理解的摇着头,只希望能听听晏齐凝的看法。 「你知道探访团里有什么人吗?」 「如果消息无误的话,是石暨国的护国大将军,石海率领的。」 「哦?居然派了个将军?所以你这是以为他们想开战了?」晏齐凝一副不干自己的事般,还坐在桌旁捣鼓着自己的东西。 「一个将军才带了这么点人,我就觉得怪异,要开战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 「算你还有点眼力。让你的人在去查清楚,是不是有雷家堡的人在里面。」 「雷家堡?!他们是为了韩默来的?!」这下夜殃总算是明白了,看来他的思虑还不够仔细。 「你放心,慑魂蛊在我们手里,就算他们带走了韩默,韩默也不一定会一直待在他们身边。」晏齐凝非常有自信的一笑。 夜殃不是很敢肯定的问道,「我能知道其中的原由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晏齐凝收回了那抹笑意,非常严肃的说。 「……」 「你放心,这也是我们实验的好时机呢!」晏齐凝忽然瞇起眼睛,心底又一个计策缓缓成型。 「好吧,那这件事情我就先假装不知道,让人好好安顿这所谓的『探访团』吧。」夜殃悄悄的在心底叹了口气,明白了晏齐凝的话反而让他心头更加沉重了些。 「对了,韩默的意识恢復了吗?」 「没有。」 「那要不要再挑选位御医来诊断诊断?」 「不必了,剩下的我会自己处理。」晏齐凝的逐客令已经很明显了。 夜殃也没理由再继续待下去,想看看韩默情况的话语就这么又嚥回肚子里,灰溜溜的离去了。 晏齐凝将一个诡异形状的东西修整好之后便让人拿下去再处理了。 从峒燁边境一直到皇宫的路途最快还有两天的时间,到时候韩默应该就能清醒了。到时候,好戏就准备上演了。 那抹邪佞的笑容又爬上了晏齐凝的嘴角。 急诊室 急诊室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辆病床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一旁的随车的护理人员立刻与手术医生报告,「病人胸口及小腿中枪,先准备手术,血压急速降低,先去调b型血过来……」 嗶── 病床上旁的心电图仪器忽然发出刺耳的叫声,所有人的脸色一变。 「快去准备ecmo,你也进来。」手术医生很快速的下达命令,接着让这随车护士一起进了手术房。 一切的骚动似乎都被隔绝在了这手术室的大门内,门外忽然变得一片寧静……但很快的,这片寧静又被下一个送来的急诊患者给打破,只剩下门上那抹红色的指示灯宣告着,这场仗,还没结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穿着满身血污的警察制服的壮年男子满脸慌张的跑进了急诊室大门,他这样子一下子就把其他人吓了一大跳,一大群的护士立刻上前关心,「快点,先到病床上躺好。」 「先生,你哪里受伤了?」 男人挣扎的想逃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空隙大声的说,「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这下总算让所有人都停手了,原本嘈杂的急诊室瞬间又被他这一句话弄得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了。 「刚刚是不是也送来一个警察?这是他的血,他现在在哪?」简单的讲解了下身上血污的来源,这才赶紧探询自己伙伴的去向。 「刚刚那位警官还在手术中,我建议你先去处理一下自己吧,厕所在这门出去左转再往前走一段路右转,在左手边。」一个看起来比较资深的护士站出来说话,经歷了各种紧急情况,眼前这人身上的血污吓不了她。 「呃……好的,谢谢。」男人被那一长串话说得傻楞楞的,只能道过谢之后赶紧跑了。 这人便是韩默的搭档,阿超。 他走出了急诊室,找到一处让人可以坐下的地方这才掏出手机,拨出。 「喂,队长,副队进手术室了……嗯,好……我知道了……好,掰。」掛断电话,阿超手里拿着手机,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唉……韩默,加油啊!」 彷彿听到了隔着时光洪流的阿超说的这句话……远在古代的韩默,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身体觉得如何?」 韩默才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很耳熟的男声自一旁传来,也不知道是昏睡太久还是刚醒来的原故,韩默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 一脸呆滞的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韩默缓缓的将视线扫过了整个房间,最后落在了床边站着的人影身上……刚刚是他在说话吧? 忽然,韩默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的挺坐起身来,但这突然的动作让他一下子眼前发黑……但他还是继续自己的动作,一把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裤子已经不翼而飞,但这更能让他看清楚自己腿上的伤已经被治疗包扎过……不对啊!他记得他昏迷前只有一隻脚被这傢伙袭击,怎么醒来变成了一双?! 韩默愤怒的瞪向了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你……」粗哑的声音,让韩默感觉有种莫名的无助感,韩默只得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扶着自己的额头,韩默觉得自己整个状态都不对,这傢伙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晏齐凝面无表情的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逼着他把头转过来,让他仰视着自己,「搞清楚你的处境,你确定你还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放、放开我!」韩默难受的想挣扎,但手只能软绵绵的举起,一点力气也施展不开。 「呵,看你这副样子,你还想做什么?」晏齐凝嘲讽的笑了声,空出来的手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碗汤要就直接往韩默的嘴里灌…… 「咳……咳咳……咳……」 大半的药水都被呛咳出来了,晏齐凝看到这情况皱起了眉头,再掏出了两粒绿色的药丸塞进了韩默的嘴里,应是确定了韩默把药都吞了,手一压,把人压躺回了床上,「好好养着,接下来,你可就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一抹淡淡的药草味在韩默的口中散开,但味道并不似之前的苦涩,反而还有种回甘的感觉……他给自己吃了什么?! 不过等到韩默想再次开口的时候,却发现晏齐凝已经离开了…… 这傢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干什么? 等等!……他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事情…… 韩默睁着眼睛,但思绪却已经回到了他失去意识前。他记得当时应该有一个人跑过来帮那傢伙压着他……不对,在之前…… 卧槽!他下半身全让人看光光了啊! 这放以前肯定是没什么好矫情的,可是他身上有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啊!!Σ(っ°Д°;)っ 可是看都看了还能怎么办?该说还好那傢伙没有拿这事情来问他吗?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不对!他干嘛跟他解释?这傢伙有多远滚多远,谁希罕你那什么待遇,这种待遇比没待遇还惨好吗?! 韩默又开始想念待在雷家堡的时光了,他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好好的待在自己窝里也能被绑架?这一切都是雷殤的错!对的,都是他的错!居然让人有机会潜入雷家堡,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回去他一定要好好规划规划这雷家堡的警戒……可是,他还回得去吗? 韩默的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自己大腿上,碰触到了包扎的布料便不敢再往下……当时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到现在还有些害怕,那时候的自己对于那个晏皇来说,肯定就像条砧板上的鱼肉吧,要切要杀一切都是随他的喜好而定,万一……万一他还想要自己的命,自己还有办法反抗吗? 甩了甩头,韩默决定不再去想。 他可是个乐观主义者呢!怎么可以想这么负面的事情?!一切都要往好处想,说不定他这条命没了就会穿回去了也说不定…… 对啊!他在梦里似乎又回到了现代……但他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听见了很多…… 原本他只想回雷家堡的心,忽然又多了一份牵掛……他好想回自己的家…… 闭上了双眼,一滴泪珠缓缓滑落眼角,最后隐没在发鬓间…… 探访队伍 峒燁皇宫的大殿上,终于迎来了这一批暗藏私心的探访队伍。 一如先前的安排,石海率领着一干队伍先行进到皇宫,而石洋则负责部分较重的礼品和行李压后。 夜殃看着眼前年轻高大的男子瞇起了双眼,这人就是石暨国的护国大将军,石海?确实,身材挺高大的,很有将军的风范,但释无那傢伙怎么可能放心让他到这里来呢?这是夜殃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夜皇,此次前来并不他意,是舍弟有一友人的家人移居此地,想藉此机会来探访,多有叨扰请见谅。」瞧,这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就连石海自己都差点要相信了。 「峒燁国向来愿意接纳来自各地的人们,不晓得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吗?」 「不敢不敢,舍弟知道对方的住所,这件事情就不劳费心了。」言下之意,就是要对方少管间事。 夜殃脸上的假笑险些保不住,这人说话还当真不客气,「是吗,那还有什么事吗?」 听得出夜殃语气的变化,但既然夜殃还愿意保留明面上的平和,那他石海也不是个衝动的人,「稍后一些小心意会送达,再有劳您差人清点了。」这出一趟远门又是出人又是送礼的,释无也算是下了重本了,只希望这些心意能让夜殃头脑清醒点,什么话该说就说,什么话不该说那就管好自己的嘴。毕竟这些东西,都是给他夜殃的,而不是晏齐凝的。 夜殃没再回答,点点头便示意让人把他们带出去了。 这一番谈话,夜殃至少得到了三个信息:第一,石海的弟弟,也就是石洋,是雷家堡的人,既然他来了,没道理雷殤会继续坐在雷家堡里乾等。第二,他们知道韩默的位置了,这件事得派人通知晏皇才行。第三……他们似乎并无意要开战。 眼下的情势,自己与焚踅国的同盟已是貌合神离,就算晏齐凝人在峒燁,他根本不敢肯定峒燁出事之后焚踅是否会起兵帮助。再者,峒燁国本身就是个结构松散的国家,看起来是融合了来自各国的移居人民,但事实上谁也不相信谁,彼此往来都是带着保留的。在这样的国家站在最高处,反而有种根基不稳的感觉,这些事情夜殃都很清楚。 但眼下,石海既然没有发难的意思,那么他也就当成不知道吧。 不过他还是得先通知晏齐凝才行。 虽然是在自己的皇宫里,但毕竟目标太明显,夜殃坐到案前打算迅速的写了一封信,派一名信得过的太监送到晏齐凝手里。 看着太监迅速的离开自己的视线里,夜殃又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什么话该说,他还是得说。不管是哪一个国家,现在的峒燁都得罪不起。只是碍于他与焚踅的同盟……唉,当初决议同盟的并不是他,但那些人肯定也想不到,自己的国家会被逼到这个地步吧…… 摇了摇头,他决定还是少掺和,什么雷殤,什么慑魂蛊,他通通都不想管了! 有时候他也很羡慕宫外那些逍遥自在的大侠,若当初他并非出生于皇族,是否也会成为那样的人呢…… 唉! 又叹了一口气,夜殃摇摇头,还是回到了案前批阅起了奏摺。既然坐在这个位子,那就先做好该做的事吧。 不平静 而雷殤到底在哪里呢? 本来领着队伍前来皇宫謁见夜殃的应该是他,但是他觉得这样自己会过于醒目,于是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石海。 也许跟着石洋是个不错的决定,但又怕对方的行为过于恭敬会让别人產生怀疑,那么乾脆就也不跟着石洋的队伍。 更何况,这种情况一个人行动反而方便些。于是乎,他表面上是来自石暨国的队伍成员,表面上跟着石海一同进了皇宫,但旋即在没人发觉的时候,悄悄的落了队。 也该说这峒燁国的皇宫内并不如想像中的森严,甚至是有些清静的。看着队伍进了大殿,雷殤悄悄的在隐蔽处等着。 也没等多久,就见石海跟其他人又出现在大殿门口,并沿着先前的来路走了回去。 雷殤依旧窝在角落等着。 果不其然,一个看起来十分匆忙的影子从大殿偏门出来,雷殤直接跟了上去。 要知道,在这种敏感时刻,晏齐凝绝对不会允许夜殃明张目胆的去找他,说不定晏齐凝也猜到了自己会跟着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探访团一起进到峒燁,那么,夜殃在得知重要讯息时又该怎么通知晏齐凝呢?这时候,整个皇宫里最多的是什么?宫女跟太监,不论是谁,在皇宫里四处走都不会有人怀疑。但显然夜殃派错了人,雷殤看了这傢伙一眼就觉得可疑。 不远处的那名太监很明显的四处张望了下,这才拐了个弯转进了另一个院落里。接着又在下一个拐弯处紧张的看了背后一眼,怕事有什么东西跟上似的。这动作太显眼了! 雷殤除了专心跟着对方,小心翼翼的不露出任何破绽,也不忘要记下来路。知己知彼才能全身而退,在别人的地盘里的第一要事就是先把这环境给摸熟,这样不管是寻找退路或是下次再访都是事半功倍的效用。 走了许久,这不称职的太监总算是缓下了脚步,在一处院落的大门停了下来。 这处院落的位置上较为偏僻,也怪不得晏齐凝会禁止夜殃亲自踏访,这么偏僻的地方看起来已经废弃使用了,一个有着身份地位的人怎么想都不会踏入此处,但……为何晏齐凝会在这种地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能衝动行事! 这太监缓了缓自己的气息便敲门而入,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了什么,又迅速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居然连门也忘了关上,这是无意的,还是故意为之? 雷殤决定继续待在原地观望。 而这一待,就直接待到了晚膳时间。一批宫女端着精緻的菜餚绕过弯弯绕绕的廊间到了院落的门口,也跟稍早前的太监一样,敲了门便直接进去了…… 雷殤在外头只能听见杯盘撞击清脆的声响,接着很快的,那一整批的宫女又迅速的退了出来,但他们并没有离开,反而在门口逗留。看着那一就没有关牢的门板,雷殤疑惑的瞇起了双眼,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确实这些宫女们都已经退出来了……但里面却还是有传出用餐时发出的一些声响,还有刻意压低声音的谈话声……不!他不确定是不是谈话,毕竟声音听起来是同一个人。假如现在衝进去看,也许雷殤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他不能冒险……看来这又是一个短时间内无法解答的谜。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里面传来了清脆的敲击声。只见那一群宫女又鱼贯的进入了门内,接着一个个端着残羹剩饭离去。 看样子,这里边确实有住人,但是对方的行踪太过隐密,连说话声音都刻意压低了,大门虽然没有关紧,但留着的缝隙太过刻意了,雷殤无法相信这是无心留下的破绽。 一直待到深夜,见到房内的灯火熄灭的,雷殤这才原路退回,回到了夜殃替他们准备的一处落角的府院。 雷殤才刚踏进府院的院子,就听到了石洋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少爷!您没事吧?」 雷殤只是轻叹了声,反问对方,「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礼部看到东西的时候眼睛都发直了,但我敢肯定这傢伙看不出我们动的手脚。」 「行,石海呢?」 「在大厅跟大伙儿们研究地图呢。」 这活儿倒是不能少了雷殤,毕竟他今天走过的范围比起他们这些只是在前面走个过场的人要更大的多。 而两人一进了大厅,就看到一张桌子被搬到了中间,四周围围着一群人正仔细的在瞪视着桌上的图纸……没错,瞪视! 这群人跟这地图有什么仇呢?石洋一看到这情景先是傻了眼,但立刻就开口问了,「哥,你们干嘛呢?」 「哈哈哈,他们正慑服于我的画工呢!」石海充分了表现了对自己的信心,当然也不忘对雷殤说一声,「三少你也回来啦,有找到人吗?」 「这事有点复杂,咱们先聊聊这地图吧。」 「啊?」 石海就这么傻愣着看着雷殤让一旁围着桌子的人让个位子,拿起笔来便开始了製图大业。 一下子的工夫,一幅局部的路径图就这么出来了。 「这个地方,疑似是晏齐凝落脚的地方,但我一整天待下来完全没看到对方露脸,甚至对方还刻意引诱我进去,但在还没确定里面是否有埋伏前,我也不敢轻举妄动。」雷殤指着图上的最末端,简单的说明了今天他的发现。「但我们现在能下手的目标有两个,夜殃跟晏齐凝,所以……」雷殤的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绕了一圈,但就这么不说话了。 有些等不及的石海忍不住催促道,「所以什么,要派谁去?我行吗?」 「你不行。」 「啊?」石海被这果断的拒绝给打击到了。 「哥,你忘了你得去外面做做样子,时时往外面逛大街呢!」石洋安慰似的拍拍对方的肩膀,但下一句就让石海有些吐血了,「我去吧。」 「就等你这句话,你去盯着夜殃,我来负责晏齐凝,其他人就跟石海一样故佈疑阵,离开峒燁的路选好了吗?」 「是,我们选了三个方向。」一个其貌不扬的瘦小身影听到雷殤的这个问题立刻站出来回应,这人名叫吕澄,路线这方面都是由他负责的,在加上体型瘦小,很容易让人对他放下戒心,「东北面较为混乱,偽装一下很容易就过关,只是路途上会绕的比较远。南面的守城人贪污成习,一掷千金也不怕他的阻拦,但万一上头有什么动静,这就不是个好选择了。还有我们进来的那条路,西南面,但这也是最容易被发现的路线,而且这条路再往前走会经过夏国……」 「做的很好,夏国这部分不用担心,倒是东北面的环境得再去探探,能在这大城市里有这种混乱地区,我相信这地方不会简单。」 「是。」吕澄点点头,之后又躲到人群后面开始盘算着自己要怎么打探了。 「有没有查到最近峒燁的皇宫有什么动静?」 「吕澄,就是刚刚那个小个子的,他有听说最近很多人在讨论晏齐凝随意杀人的事情。」石海开口道,「李凡也听说最近皇宫不平静,很多没签卖身契的宫女都出走了。」 「是的,我是正巧遇上了一个出走的宫女的家人,他们也说了杀人的事情,但夜殃却没有对这件事情有任何反应,负责服侍晏齐凝的人都觉得太可怕了,寧可少赚点钱也不想把命给赚没了。」李凡一听到自己被点名,立刻站出来说明。 「呵,看来他们自己也挺不平静的。」 雷殤一听到这话,平静了许久的嘴角总算扬起了一点点,狗咬狗一嘴毛,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你来自焚踅…… 「啊!!!!!!」 「闭上你的狗嘴!」 啪地一声,晏齐凝手指一弹,韩默的身体就这么顺着他的力道狠狠的往后一撞…… 我了个去,这是什么怪力?弹个额头也能让他有这么大的作用力?韩默不知道是该揉额头还是揉撞到的后脑,整个人痛得眼睛都瞇了起来,可偏偏这脚也疼,他全身到底还有哪里是好的?! 「啊……你不能这样撕!!我来,我自己来!!」 晏齐凝的手一动作韩默就疼的大叫,也顾不上自己的脑门儿了,直接挥开那傢伙的手,他自己来总成了吧?! 没错,毕竟许御医放假去了,晏齐凝也不派个什么人帮他,偏偏要自己动手?真不知到他是在虐待自己还是虐待韩默……反正韩默觉得自己挺憋屈的,除了是个病患,还是个伤患就算了,这傢伙还拿他伤口不当一回事似的,整个麻布都年在伤口上了还想直接一把撕掉?这不是二度伤害吗?这古人的智慧哪儿去了?! 「你你你,你帮我找一盆煮沸的水跟盐来,顺便再来个小碗跟盆子吧。」 「你叫我去?」晏齐凝的语气充满了兴致,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喜是怒。 但这韩默可就紧张了,他怎么敢吩咐这傢伙去呢……他又不是活腻了……等等!这伤本来就是他害的,让他做点事情又怎么了?!这事情要是放在他那个时代,肯定要被告得倾家荡產的好吗?!……但现在就不是他那个时代,他真的就只能低头,非常矫情的说,「不不不,只是想麻烦您找个人来帮我取些东西……」 呕……我的天吶,他怎么到哪都会遇上神经病,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以前怎么不多读点心理学的东西,至少那什么看对方的一个行为就可以推测出对方的想法这不是挺神的吗?有这神功估计他也不会受这伤了。 「呵,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成。」晏齐凝十分狂妄的一说,又引来了韩默的一阵诽腹。 韩默对着晏齐凝出去找人的背影,张牙舞爪的做了一个鬼脸,让你这么嚣张,让你这么猖狂,尼马你就是看自己好欺负就是?要放到现代,他肯定给他一个过肩摔再打得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ˋaˊ 倏地── 晏齐凝一个转身,就看到对方呲牙裂嘴看着自己…… 吩咐完之后他就走回到床边,一把揪住韩默的头发让他仰视着自己。 等等!这情景是不是有点儿眼熟啊?…… 就在韩默又想岔了的时候,晏齐凝忽然低下了头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趁现在快想吧,以后想这么想就没机会了。」 一字一句,韩默听着那彷彿带着蛊惑的低沉却宏亮的嗓音在自己耳边缠绕着,带着人体热气的呼吸縈绕在自己的耳畔……韩默立刻就想到了雷殤也曾经这么在耳边说过话呢…… 然后他就脸红了…… 脸红了…… 红了…… 了…… …… 我了个去!! 感受到自己脸颊边的温度,韩默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把推开了晏齐凝,韩默慌张的抓起被子来盖住自己,尼马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思春?!…… 「晏皇,东西都备齐了。」宫女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这来的可真是时候! 「给我给我!」 韩默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宫女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但看见晏齐凝微微点了下头之后,这才拿了张椅子放到床边,并且把东西留下之后自己也迅速的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把房门关紧了。 韩默一看到东西来了,就立刻动手了。 生理食盐水,虽然不知道这水到底是不是真的煮开了,但就凑合着。这东西以前自己常动手做,毕竟他的工作很容易磕磕碰碰的,不想太麻烦还特地上医院去,自己能处理的就自己处理,他这都快成专家了。 只见韩默把水依照比例倒入空盆子里,再加上食盐…… 东西准备好了之后,韩默就把脚挪到了空盆子上放着,毕竟他可不想弄湿了还得陪伴自己一阵子的小床。 接着装了一小碗准备往自己脚上的伤口淋,但先一步被晏齐凝给制止了,「你这是嫌自己伤得不够,想更疼一点吗?」 「……」我了个去,这是演哪一齣? 在韩默一脸看傻比似的眼神下,他「挪开」了对方的大掌,不管不顾的就直接往下倒。 然后就在晏齐凝的注视下,开始处理自己的伤…… 好不容易忍着剧痛移除了沾黏的麻布,韩默又想破口大骂了…… 「尼马你是当我的脚是猪脚吗?!」一大片狰狞的伤口任他是个糙汉子也受不了这玩意儿出现在自个儿身上…… 「哼!看不出来你还挺保护自己的。」 这句话绝对是讽刺!讽刺啊!!韩默快炸毛了……怎么跟这傢伙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没听过?!药呢?!」 晏齐凝直接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罐子,打开……往下倒…… 「欸欸欸欸欸欸欸!!等等等等等等一下!!」伤口忽然接触到药粉,立刻又是一阵疼痛,痛到韩默眼前有些发黑了,讲话都结巴了…… 「你不是要『药』吗?」晏齐凝牌标准邪笑又掛到了嘴角,不过韩默已经痛到眼睛都睁不开了,不然肯定又要炸毛。 尼马我不是要你直接洒啊……「够、够、够了……」他得先缓缓,眼前发黑就算了,连手都痛到只不停的抖,这叫他怎么包扎?!更何况还有一条腿呢! 想到这个韩默又想骂人了,他这是受的什么罪阿……他上辈子也没做什么坏事,难不成是上上辈子没烧好香?!疼死宝宝了! 不过韩默还没缓过来就发现自己腿上有动静…… 「你干啥呢?!」 「这句话你今天讲很多次了,我听腻了。」晏齐凝嘴里说的不屑,但动作倒还是挺轻柔的。先舀水润湿沾黏的布,再慢慢的将它移除。转眼间,晏齐凝已经撕开了一大半了。 看不出来这傢伙还挺有天份的,学的挺快的。 不过下一秒,韩默又想骂脏话了…… 晏齐凝一把伤口清理完毕,就跟先前一样,大把大把的将药粉往伤口上洒。 韩默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个王八蛋!! 「我、我、我……我……」 这次韩默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连眼角都挤出了几滴泪水。这药粉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做的,怎么可以痛到这个地步?! 「怎么?有这么痛吗?」晏齐凝拿了一块乾净的麻布往伤口上一贴…… 「卧槽!!」 韩默反射性的想把脚缩回来,不过晏齐凝眼明手快的把人固定着,韩默就只剩双手能够抵抗。 不过挥了两拳韩默就觉得自己像在揍块铁板似的,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自己的双手有种快折了的感觉,现在他真的全身都不好了。 等到晏齐凝放开他时,韩默的大腿已经被包扎好了。 但韩默也差不多快进入梦乡了。他可真没想过这换药也能这么折腾人,原本还满血的状态一下子血槽就空了,韩默现在只想好好睡个一觉…… 「韩默?韩默?!」 半梦半醒间韩默听到有人在呼唤他,但是他现在只想睡觉,「别吵!」右手举起来随意的挥了两下,接着又软绵绵的倒在了床铺,他是真的累了。 晏齐凝见状,开始在韩默的耳边重覆说着同一句话,直到对方全然入睡了为止…… 「你来自焚踅……」 伤口还没好 在接下来的这几天,彼此双方都是处于没有动静的状态,一方面是晏齐凝这边没有什么动静,另一方面是雷殤这也没有露出破绽,双方就这么僵持下来,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 这一天,雷殤依旧待在老地方一动也不动,仔细的观察四周的动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反正在这段时间里,究竟是这个人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呢,又或者是这里面的人原本就不常踏出这门口半步,雷殤从来都没有确定这处院落里面到底是住着谁,但这是他现在得到的线索,他只能紧抓着这条线索不放。 而这时候的晏齐凝正在跟韩默僵持着。 「我都说了我只是想下地走走,又不是要跑了你那么紧张干嘛?」 「我没紧张,是你的伤口还没好。」 「这不是理由,难不成你要让我躺到它完全好吗?这不可能吧!而且这走走復健復健好的会比较快好不,我的身体都快生锈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反正不行。」晏齐凝乾脆直接做到了床边挡着,看他怎么跨过他下床。 「欸?你姓卢吗?怎么这么烦啊?!这是我的身体,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要不你去找个医生……大夫来评断评断,看谁有理!」 「他人回老家了。」 「哈?你说的是……你们这里的大夫死了?」 「他告假返乡去了。」晏齐凝换了个言辞修饰,这回韩默总算听懂了。 这也不能怪他想岔了……有他这么说话的吗?「我看你们这地方也不破,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大夫,少骗我了,快去快去。」一个不在总还有另一个吧! 「我也会看病。」 「你?!」韩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指着晏齐凝,这音陡然升高,让晏齐凝…… 「嗯哼。」回头一瞪,这傢伙的口气太直白了,太令人不爽了。 「咳咳……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唉唷,你个紈裤公子哥儿跟我说你懂商贾、骨董的价值我还能理解,会治病?!我怕我这条小命就被你给治没了。」也不怪韩默会有这种想法,在他的观念里,这古代基本上这学医的都是常年泡在医馆里让大夫手把手的教出来的,哪像他上辈子有体系的可以一次教出一堆人……不过当然这医术还是有差别的,这也是得靠经验的积累的。而眼前这傢伙不论是放在现代还是放古代,通通都不到及格边缘,如何能让他相信? 「……行,我不理你,你也不能喊人,我就看你能走几步,你要倒地上了我也不管你,伤口裂开了我也不管你。」被韩默鄙视的语气给激到,晏齐凝这话就撂这了,身子一挪,离开了床边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 「……」要不要这么小心眼……扶一把会死吗?!韩默在心底诽腹着,但也不敢明着呛声,谁知道这善变的傢伙会不会又改变心意不让他乱动了。 韩默很努力的挪动自己,在这床上还算好移动,但这真要站起来走的话,他自己还是没个把握。但他真的不想再躺下去了,先不说自己身体如何,他心里可憋闷够了,成天窝在床上不是睡觉就是睡觉,而且看的脸就哪几张,感觉他都快成了个废人似的了。 这双腿踏到地上的感觉,如此的熟悉又陌生,这算算,也不知道躺在床上几个月去了,要不是这天气还冷颼颼的他还会以为已经过了大半年了。 不过准备要站起来的时候韩默就苦了……才刚一用力腿部伤处就传来阵阵抗议,这屁股好不容易才离开床板,但没个三两秒就又跌坐回去,这一来两去的额头就佈满了细汗了。而眼前那傢伙呢? 晏齐凝也不帮忙,就这么坐着看着,还倒了杯茶,说有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韩默这才看一眼内心深处就一把无名火,他到底是去哪里惹来这么一个王八蛋的?真的说不帮就不帮。哼!他稀罕吗?不稀罕!ˋaˊ 这下韩默是再怎么逞强也想走给他看了! 再用力一把,一股作气的站了起来就感受到全身血液的运转,眼前又是一阵黑…… 韩默只得赶紧扶住了床柱,努力的放空自己,让自己忽略脚上的感觉,缓缓的平復自己的呼吸。 等到自己痛感麻木之后,韩默缓缓的开始挪动自己的左脚。 这一个动作,又牵动了自己的伤口……这王八蛋太会选地方了,伤的地方是腿部动作绝对会牵动的地方,面积也大,这傢伙到底没事赏他这几刀干什么?! 不过再换到右脚移动时,又是另一股疼痛传到脑门儿里…… 我的天吶! 不行!不能让这傢伙瞧不起! 韩默就这么忍着疼痛又往前走了两三步……但这么几步加起来,还没有过去的一步远,但韩默却已经汗流浹背了…… 现在,韩默开始思考着,自己到底是该往回走呢,还是往前走呢…… 不管是哪一个,反正都不会有人帮他,而且这才走几步呢就要回头,岂不是给了那傢伙什么藉口让他下次阻挠他復健?不行不行,这一定得往前走! 再往前三四步……这距离再扶着床柱就不好施力了,所以他只能放开手,就这么毫无支撑点的再往前踏一步…… 韩默觉得自己又有些想哭了,他觉得自己好委屈。要是在上辈子受这伤,不只可以申请保险,还能请个看护来照顾自己,哪像现在,连换个药都要靠自己,而且这东西还不知道乾不乾净……他该不会上上辈子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才这么虐待他的吧?! 想到这里韩默就红了眼眶,鼻水也快流出来了。 吸吸鼻子,韩默很倔强的继续往前挪了一步…… 韩默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晕眩感,紧接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整个脑壳都感觉像是被谁拿了小鎚子在敲似的…… 「啊!………………」 晏齐凝一见对方表情不对,立刻上前想把人拽回床上躺着,但没想到这一上前却是来接着对方发软遇倒的身子…… 韩默在失去意识前,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抱住了自己…… 「雷殤……」 听到这个名字,晏齐凝的脸色直往下沉…… 雷殤是吗?每回听到这名字从韩默的口里说出来,晏齐凝都觉得自己内心非常的不爽! 这傢伙究竟是好在哪里,可以让他念念不忘?他明明就是他先发现的,究竟是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让他就这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不行……不行! 「韩默,你要记着,在这个世界,我,才是掌控你生死的人!」 已经陷入昏迷的韩默只是皱着眉头,发出毫无意义的囈语。 小剧场5 韩默在床上东扭扭西扭扭,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我想洗澡!」 「就你那双腿还想进澡盆?」晏齐凝就鄙视了一眼,然后又补了一句,「倒立着洗倒成,但你行吗?」 「……」我了个去,倒栽冲这姿势谁办的到?「不能洗,那用擦的行吧?」 晏齐凝就在那把玩着茶杯,说着风凉话,「自己烧水,自己擦去,我可没兴致服侍你。」 →_→卧槽!端着这副大爷样是要给谁看?「谁要你动手了,只是麻烦你,就动动你的嘴帮我喊个人,这样而已。」 「你让我喊我就喊,那我算什么?」 「哈?」这画风转得有点快,韩默有点转不过来。 「我喊来的那是我的人,凭什么服务你?」 「……」我了个去,要不要这么小气?吝嗇鬼!「我要洗澡!!」 「我说过了,自己烧水自己动手,请便。」 哦!韩默好像得到什么圣旨似的露出了个鬼灵精怪的笑脸,「你这是让我自己出去你不管的意思?」 「……」这话怎么听上去有点不大对?但他说出去的话就是这么理解的也没错啊,不过又仔细想想,这傢伙伤还没好全,也折腾不到哪去。「不想听你囉嗦,在这乖乖躺着。」说完,晏齐凝便要离开。 「欸欸欸欸欸,你去哪儿?就不管我了?」 「我去哪还需要跟你报告吗?」回头瞪了对方一眼,晏齐凝就离开了。 这下子就剩下韩默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这空房子……然后又开始东扭扭西扭扭。 这么久没洗澡了,他已经快发疯了! 尤其是这头发,这么长的头发还隔了这么久没洗,这油垢都可以拿去煎蛋了!还有那啥,这衣服也是天天穿同一套,虽然就是件单衣,连个裤子都没有……对啊!这傢伙为什么把他裤子扒了就不给他了?说好听点是方便他换药,但这古代不是很保守的吗?那他现在也踏不出这房门了啊!万一被哪个宫女大喊变态怎么办? 失策啊! 幸好这上衣的衣长够,不然他肯定也不会让那该死的傢伙替他上药……这该死的傢伙不知道发现他的秘密没有……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真的不能洗澡了啊…… 天啊!这不洗澡的感觉真他妈的难受,而且他天天躺这张床……这床单也没换,该死的,他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的天吶……=口=||| 就在韩默内心崩溃的同时,忽然进来了一群宫女…… 有的人搬着盆水,有的人拿着布巾,还有一些有的没的,然后全都放到了床边,接着又出去了。 这是什么情形? 欸,那傢伙该不会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傢伙吧?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改变他的印象。 不过他也不是个客气的人,东西都拿到他旁边来了,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唄! 全身擦了一遍之后总算是清爽多了…… 但碍于各种限制,这头还是没法洗,这床单还是没换,但他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就将就将就吧。 -- 天无坠翘脚抠鼻:……你觉得这可能吗? -- 晏齐凝回到这房间时,就看到一个理应躺在床上的傢伙,坐在椅子上,双脚还跨在另一张椅子上,一边指挥着宫女一下子换床单,一下子倒茶的,说有多大爷就有多大爷。 而且看那头发,貌似还是洗过的?哼哼…… 「让你好好躺着,你可真会搞。」晏齐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情景,淡淡的说了句话。 一听到晏齐凝的声音,韩默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卧槽,这傢伙怎么回来的这么不是时候。「你、你误会了,我这不是自己弄乾净了吗?但这种大动作的我又做不了,有劳这些姐姐们了。」说完韩默还客气的向几个宫女作揖点头。 宫女们也只是笑着收拾好东西,顶着晏齐凝那可怕的眼神赶紧离去。 糗了,这些人就这么走了,那自己怎么回床上?! 「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哈哈,你看这衣服不错吧。」韩默炫耀似的拉拉自己的衣服,款式还是一样的,就是下襬加了些小巧思,不会动不动就曝光……这话怎么说起来这么彆扭呢?一个糙汉子居然还担心自己曝光……唉,他真的在这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晏齐凝只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又离开了。 「这傢伙到底回来干嘛的啊?」韩默觉得莫名其妙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始烦恼自己到底要怎么回去那张床上……总不可能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睡吧?!……唉!自己作的孽,哭着也要承受…… 到底是怎么了? 躲在隐蔽处的雷殤,还在观察着这僻静院落的动静时,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院落传来了一声喊叫…… 怎么一回事?! 那声叫声听上去很模糊,却让他感到有些揪心,到底是怎么了?雷殤完全放不下心来。 牙一咬,身一动,雷殤还是决定去看看。 也幸好这动静太大了,引来了许多人的关心,顺着这些人走的方向,雷殤没有多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 这处院落的环境与原先那座根本无法比拟,说是皇上的寝宫也不为过,那么问题来了,这里面住的人是谁?这人肯定非富即贵,地位肯定不低,而在这敏感的时刻,雷殤的脑中立刻浮现了一个人……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过多久,雷殤就看到一群衣着看似大夫的人鱼贯而入,各个脸色凝重……莫非是有人重病? 但随后宫女们端着一盆盆染血的麻布,这个可能性就被推翻了。这么多的血肯定是重伤! 是晏齐凝受了重伤吗? 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传闻中焚踅的皇帝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若对方真的伤了,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当下,雷殤就想再靠近一些,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这脚才刚准备动,就又看到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走进这院落的屋里。 接着,他就看到了不远处也有一个跟他一样躲在角落的身影──石洋。 没错,刚刚进去的那一拨人便是夜殃还有护卫什么有的没的。这下子不用猜也可以确定这里面住的确实是晏齐凝了。 石洋也发现了雷殤的身影,两人就这么隔空交流着讯息。 「有什么发现吗?」 「晏齐凝找了皇宫里全部的御医过来,夜殃一得到消息立刻变了脸色赶过来。」 「是晏齐凝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清楚。」 可恶,处在这么被动的位子,什么消息根本都慢一步才能知道,这样他要何年何月才能找到韩默?! 「少爷,我有个想法。」 「说。」 「我去找石海,让他进来探探。」 虽然不清楚石洋的想法,但是这样也不方便多说,「成,这里先交给我吧。」 接着石洋的身影就离开了原本的位子,照着之前的路线退了出去。 而雷殤依然心烦的盯着院落的动静,不晓得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溜进去…… 夜殃的身影急急忙忙的在廊上穿梭,迅速的走进了晏齐凝的院落,接着又立刻进了一间小房间。 但一打开门他就闻到一股很熟悉的恶臭味……这不是…… 「到底怎么了?!」 「别老问这句!到底能不能治?」晏齐凝短时间内被这句话问了好几遍,已经相当不耐烦了,但一转头发现这问话的人并不是御医,而是夜殃,立刻就瞇起了双眼,「你来做什么?」 「怎么,我就不能来关心一下吗?」夜殃也被对方的语气挑出火了,这是什么口气?! 晏齐凝理都不理,直接就对着一群皱着眉头的御医大吼,「到底行不行?」 「这……这……这么奇怪的病徵我们从没见过,万一……」一个紧张到结巴的御医总算是开口了,但说出的话并不是晏齐凝想听的。 「没有万一。」一句话,就让对方吓的闭上了嘴…… 只见每个人都在那抖呀抖的,但这回是没人敢再出头说话了。 「够了!这又不关他们的事情,你兇他们也没用!」夜殃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些人明明就是他的人,为什么他不能够保护他们?!「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巫……」 「陛下,石暨国大将军来了。」一个急急忙忙进来通报的太监打断了夜殃的话,这下子真的是什么糟心事都凑一块儿了? 晏齐凝的眼睛扫过一干眾人,他也是明白的,眼前这些人到底还是不行,「哼!滚吧。」 此话一落,他也自顾自的走出房间。 夜殃看了眼晏齐凝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这些人,默默的叹了口气,「你们快走吧。」 他知道,这事情还没结束……只要峒燁还需要焚踅的保护,这事情,就没有结束的一天。 而现在,他得去应付那个石大将军。他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那么,晏齐凝去哪儿了呢? 离开了韩默的房间,离开了华丽的寝宫……这是他听说石暨国探访团要来峒燁之后,第一次踏出这座院落…… 用膝盖想也知道那夜殃没有他提醒,压根都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招。这不,人家都把这皇宫当成自己家了都没发现。 撇了一眼那十分隐蔽的角落,晏齐凝哼了一声。 但他还是走出来了。 雷殤当然也看到了晏齐凝的那一眼,瞬间全身都紧绷了。这么一眼,雷殤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了……但既然不是他受了重伤,到底会是谁呢?! 但没有时间让他多想,晏齐凝就迈开了脚步。雷殤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只见晏齐凝来到了那偏僻的院落,连敲门都没有就这么大咧咧的进去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根据先前在这里的观察,这院落里面确实是有住人的,而且绝对不只一个人,只是……这些人跟晏齐凝又是什么关係? 屋子里的外厅并没有人,晏齐凝也不多想,脚下一转就直接走到了一扇房间前进去…… 在里面的人一看到房门无预警的被打开,立刻就大声喝斥道,「谁?!」 「我。」 「……陛下?!你怎么……」里面的人有些疑惑对方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头一歪,头上的饰品也跟着一摆,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没错,在这院落里住的人是巫医。 巫医一直以来都被叫巫医,几乎没有人记得他本来的名字了。而这阵子,晏齐凝为了隐藏踪跡,要求双方暂时都不要见面,如果有什么消息,就交给下人。但现在晏齐凝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有些反应不过来的。 「为什么这个实验体也不行?!」晏齐凝直接切入正题。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就差这么一步,就这么一步……不!他不能就此放弃! 「……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没头没尾的,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晏齐凝将韩默身体的变化一一说了出来,只见巫医原本蹙着的眉头在听见晏齐凝的话之后,却平缓了许多。 韩默自那天失去意识之后就一直不再醒过来,没有发烧,但是大腿上的伤口却不断流出带有恶臭的液体,这让晏齐凝想到了韩旬那时候的情况,但又有些不同,回想韩旬那时候,是身体莫名其妙出现烂疮,甚至还有溃烂的跡象,在加上那可怕的味道,说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但这次韩默的全身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请别担心,这只是暂时性的,再过几日等伤口好一点了,那味道自然就不见了。」 「还要等?那你先给我个解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这是因为身上有伤,所以说等伤口好一些了,这情况自然就没有了。」 「我还是不懂。」晏齐凝才不相信这鬼话,「真要有你说的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出现。」 「这现象出现的时间也不是我能算出来的呀……兴许是知道我这鼓完成了吧。」说着说着,巫医就指了指房内的桌上。 这一话就让晏齐凝鬱结的脸色音转晴了,「快让我看看!」 「不得不说那副骨架筋骨不错,这鼓敲起来肯定响亮!」 「呵呵,堂堂一个皇家大侍卫,怎么可能差到哪里去,只能说他太多管间事了,但这倒也省了我一番工夫啊。」韩默没事了,东西也做好了,晏齐凝这心也宽了,立刻就笑出声了,「我这就带回去试试。」 「陛下稍等,韩默这身体不是还没好吗?我的建议是等这身体恢復了再来实验吧,不晓得我上次配的那些药可有用?」 晏齐凝摆摆手,「还行吧,这阵子你多准备一点。」 「还没问陛下,今天怎么亲自前来了?不是说……」 「哼!夜殃这个小鬼看起来也是个扶不起的,咱们过些日子准备撤了吧。」 「我明白了。」巫医点点头。 晏齐凝这心头石子被打碎,走路的步伐都轻松了许多。 在离开前,又瞧了一眼角落,嘴角暗地一勾。就跟吧,在跟也没几天了。 「哈哈哈哈哈哈……」 谁受的了? 而另一面,夜殃领着侍卫群又回到了大殿前迎接石海。 虽然他已经让御医们先离去了,但晏齐凝那事依然没解决。看韩默那样子,大概也是兇多吉少了,这什么实验失败也就罢了,但雷家堡的人要是把这帐算在他头上怎么办? 而这石海就这么巧选在这个时间点上门,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不……千万别自乱阵脚。自打接到消息以来,他们就没有再眾人面前出现过,甚至连见面都避免了……不过怎么今天才见了一次面石海就来了?!等等等……千万别自己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这傢伙给打发了,再去处理韩默的事情。 「夜皇,在下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情需要麻烦。」石海一看到夜殃出现,立刻上前说明来意。 「直说无妨。」 也不知是夜殃自己心里有鬼,还是石海的表现太过曖昧,双方都觉得彼此相处的气氛有那么一点诡譎。 「是这样的,昨日舍弟带着一些护卫一同去拜访了他的那位朋友,但那位朋友似乎病的有些重,不晓得能否借一位御医替舍弟的这位朋友诊断诊断呢?」 这鬼话说出来骗谁呢?石海自己说出来都想赏自己一巴掌。但这表面上还是装的挺正经的,至少他觉得自己毫无破绽。 「这样啊……」有这么巧的事情?居然是来找御医的?这让他带走一个人是不会怎样,但就怕这些人万一是知道了什么才来的,那不就等同于自己跳下了对方挖好的坑了?但若是不答应的话,这不是又让对方觉得自己很不尊重他们? 想到这里夜殃忍不住想嘲笑自己,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了?刚刚不是还说不要自己吓自己么?皇宫可不是什么能任人来去自如的地方,就算他们真的知道了什么,消息也不可能传的这么快的。 「行,明天我就派人去看看。」 「这……」石海听到这话,立刻面有难色。 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根本就是等着让夜殃开口问嘛!但这问了也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不问也不是,他这还有退路吗?「有什么问题吗?」 「舍弟在我出发前千叮嚀万交代,就希望今天就能带着御医出现呢!」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连一个晚上的时间让他串供的机会都不给,真的是好招啊!「唉,行行行,你在这等着,我派人去找一位御医来,让他把东西准备准备跟你回去。」 夜殃总算松口,这可是让石海大大松了一口气。 天晓得他这阵子天天在外头晃呀晃的,同样的景色看了千千万万遍了,感觉自己都快被这日子给逼疯了,但没想到一下子就来个刺激的任务,这谁受的了? 当时后石洋只是简单的讲了目前的情况,这讨人这招还是他在这段短短的路程中自己想出来的,边想还得边赶路,甚至到了皇宫里还不能喘口气缓缓,看他压力有多大? 刚刚可真是吓死他了,居然还要等到明天?这要真等一个晚上还不被雷殤的冷脸给冻伤才怪!还好他一个急中生智,总算是完成了任务……不!这人还没带回去,也不能说是完成,对!保持这个态度就对了!至少身为哥哥的他可不能让石洋怀疑自己的能力! 这回程的路上,石海就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肃杀气息,搞得在一旁跟着的侍卫都觉得自己的将军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吕琴 回到这座夜殃替他们准备的宅院后,这名跟着回来的御医立刻被带到了大厅里,接着门关上了、窗户也闭了,但人却一个个冒出来了…… 「哥,这人看起来年纪这么小,你确定他是御医吗?」第一个开口质疑的人便是石洋,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一趟石海会怎么搞,但是一看到对方带了一个人回来,立刻就猜测出对方的计画了。只是眼前这人的外表,真的很难让人把他跟御医这个词汇联想在一起。这外表看起来就跟韩默差不多大…… 「臭小子,你说谁小呢?」这御医看起来年纪小,这脾气可不小!「你们不是让我来看病的吗?怎么带我来这里盯着我看?这样病会好吗?」 「别急别急,正主儿还没回来呢,咱们先聊聊,你在宫中多久了啊?」石海这态度一下子从刚才的生人勿近直接跳回了痞子调戏良家妇女……呃不,调戏御医的模式,这画风转的太快,收穫了无数下属的鄙视眼神。「你们那啥眼神?还没习惯吗?」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但该鄙视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赏个一眼。 「哼!别看我外表年纪轻,我可能比你们这群人还大,放尊重点。」御医很不客气的屁股一抬,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你这么说我们可就好奇了,敢问先生贵姓,今年贵庚?」李凡倒还是那副正经的样子,恭敬的对御医作了个揖。 「客气了。」吕琴点点头,他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别人对他恭敬,他也不会摆谱,就是刚刚那话实在太没礼貌了。「在下姓吕,单名琴,今年已过而立。」此话一出,直接惊掉一群人的下巴。 「三十岁啊?!」第一个找回自己声音的是石海,他有想过对方可能年纪跟他差不多,也可能再比他小一点……但这三十岁着实超越了他的想像啊…… 一听到这惊讶的语气吕琴就不爽了,「你们对我的年龄有什么意见吗?」 眾人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彼此面面相覷……这威胁的语气放在一个娃娃脸的人身上,怎么感觉这么违和? 碰! 门板就在这个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时刻,被人用力的推开了。 而进来的人就是他们等了已久的雷殤。 雷殤一踏进门,立刻就把视线在眾人身上扫过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个陌生的人身上…… 「告诉我,韩默怎么了?」 「嗄?」 「咦?」 「哈?」 三个声音,三个语调。 一个是来自石海的,他没想到这事居然还能扯到韩默身上去他听说的只是晏齐凝找了一群御医,很紧张的不知道去哪里,那又关韩默什么事情了?那不就还好他有把人带回来,不然他可真要成千古罪人了啊…… 另一个声音是来自石洋口中的,说起来石海可还真是冤枉了,石洋确实不知道这事情跟韩默的关联,反正只要是自家主子的命令,他绝对照办,至于后面有什么理由通通都不成问题的。 最后一个问号是来自吕琴,他这可还真的是一头雾水了,怎么忽然进来了一个高大的汉子,抓着他就开始问,没头没尾的是让人怎么回应?简直了! 好不容易等到雷殤情绪稍微恢復了一点,双方这才解释清楚这来龙去脉。当然,不该说的一点儿也没透露,毕竟对方可不是自己阵营的人。 「哦……所以你们是想问那个怪病啊?」吕琴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这你们不必担心,这不是什么传染病,要是真怕的话你们可以赶紧离开的。」吕琴挥挥手,一副不干自己的事情的模样。 「这可不是什么传染不传染的问题,你这傢伙不行还当什么御医?!」雷殤一看这傢伙的态度就来火,这傢伙还给脸不要脸了?「韩默居然病的这么重,我实在没办法在等下去了!」雷殤转身就想往外走。 「少爷!!」石洋立刻阻挡住对方的去路,「万万不可衝动啊!」 「我不是衝动!我已经等太久了!」雷殤大手一挥,直接隔空把一张椅子打碎了…… 在场的所有人通通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吕琴当然也被对方的这一招给吓了一跳,默默的离开了自己坐了许久的椅子站了起来……「呃……可以让我说句话吗?」 欺善怕恶的傢伙! 所有人看到这御医的模样立刻都在心底浮现了这句话。 「身在宫中毕竟多少都会听到一些八卦,我记得之前好像也有一个跟这症状很类似的人……」 「重点!」雷殤不想听他说这些废话。 「嗯……死了。」 听到这句话,雷殤立刻就沉下了脸。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立刻就黑的比锅底还黑了。 不想再听这人说半句话,雷殤转身就直接把石洋挥开,大步的往外走。 但依然又有人不怕死的,在庭院里挡住了他的路。而其他人也跟着跑了出来。 「让开。」 「你要为了你一个衝动,让我的这帮兄弟全陪你去找死吗?」所有人听到石海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吐槽…… 这傢伙这句话怎么听起来不干他自己的事?他明明也是这里的一员啊! 「可是韩默……」 「韩默韩默韩默,你从头到尾就只知道一个韩默,那如果要拿我们全部人的命换他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你也接受吗?」石海的这句话让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 刚刚听到吕琴口中说出那两个字后,他们都有想过最坏的可能性…… 但他们是绝对不敢直接在雷殤的面前这么说的,一方面是因为这真的是太残酷了,另一方面是要替自己的小命着想。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石洋,他见证了这两个人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他知道雷殤付出了多少,就算他不知道韩默是什么想法,但他跟着雷殤这些年来,他从未见过他对一个人可以这么上心的,那一定是已经放入了很深很深的感情了。 而现在,石海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戳破了这个伤口…… 雷殤只是沉默。 「欸欸,你们干嘛跑出来呀?」被拋在大厅吕琴见眾人没有回厅的意思,只好自己走了出来。「里面有位子不坐偏要跑出来外面吹风,有病得治啊!」 「呃……吕大夫,要不您先进去坐吧。」李凡见这实在不知道看人脸色的吕琴还在那边说着风凉话,赶紧打圆场。 「咱坐不住呀!你们到底有没有人需要我看病啊?没事的话我想赶紧回去研究一下那怪病。」 「嗄?」李凡怎么觉得他跟不上这人说话的节奏? 「人都死了你还研究什么?」石海白了对方一眼,刚刚说话这火都上来了,吕琴正好扫到颱风尾了。 「死了一个这不还有一个可以研究吗?」吕琴被白的也火了,这语气说有多讽刺就有多讽刺,「哼!跟你们这群外行人说这么多你们也不会懂的,快送我回去吧。」 「还有一个?」雷殤抓住了关键的字了。「韩默还活着?」 「当然!谁跟你们说他死了?」吕琴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雷殤。刚刚还一脸鬱结得像便祕似的,怎么现在一听到这话立刻拨云见日?吕琴觉得自己职业病都要犯了,「你这是脸部抽搐不协调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啊?」嗯,咳咳……修正一下,他职业病确实犯了。 「那、那、那……那他还有救吗?」李凡一听到对方这话也是有种乌云退散的感觉,讲话都结巴了。 「嘶……这不难治,但看起来这症头有些年头了,多笑一点别这么紧绷。」 「哈?」李凡觉得自己又跟不上他说话的步调了…… 「小伙子我帮你把把脉吧。」吕琴说着说着就去抓雷殤的手。 但后者却直接闪开了,「你干什么?」 吕琴指着雷殤,转头问着李凡,「你不是问我他还有没有救吗?」 眾人瞬间头上各自掉了一把黑线…… 真的是哪条线都接错了……从头到尾都没一个对的! 转移到ICU观察 啪── 手术灯熄灭的同时,也代表着这一场手术告一段落了。 「队长。」阿超一发现手术灯的变化,立刻叫醒了在一旁币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的自家队长。这做队长的也不是什么轻松活,这不才刚结束一场毒梟的撕杀,制服都还没来得及脱就赶来关心下属的手术情况。不过他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制服上的血跡可不是洗手间的水龙头洗得乾净的,他们俩就这样穿着脏衣服过了一整个晚上没回家。 不过阿超的手这才刚碰到对方的肩膀想摇醒他,对方就立刻睁开了眼睛,那眼神看上去还颇为锐利……这是有睡还是没睡? 「怎么了?」 「韩默应该要出来了。」阿超这句话才刚说完,手术房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出来的是已经整理过,但略显憔悴的男人。 「韩默的家属到了吗?」 「我是他的长官,韩默的家人都在国外,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我谈。」 阿超都还没开口,自己的队长就先抢了自己的台词了,他只好继续在一旁听着。 「好的,伤患小腿的伤部是子弹贯穿,这方面问题不大,胸口处的部分,子弹擦过心脏造成了左心室破裂出血,幸好破裂情形不严重,已经将子弹取出、伤口缝合,但因为时间上似乎有些耽误,病人有休克过长的现象,可能会进一步引发器官衰竭等情况,所以目前的情况是伤患会转移到icu观察,这方面还是请你们尽快通知家属。」 医生一连讲了一长串,越讲越让人的心往谷底沉…… 「对了,手术告一段落的时候我发现病人的额头上肿了一个包,目前还不清楚会不会对伤患有影响,这方面先跟你们说明一下。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 阿超才刚讲了一个字,队长直接一巴掌把他推到一边儿去,「大概需要观察多长的时间?」 「这……要看病人恢復的状况,我们无法给予确切的时间。」 「ok,那我知道了。」接着就看到队长把视线落到了阿超身上…… 「干嘛?」这傢伙刚还不让他说话,现在知道要找他了? 「你,跟着去办住院手续。」 「嗄?」……好吧,就知道这种工作才会落到自己头上…… 「警察先生,那我们这边请吧。」医生很客气的先走了几步,等着阿超跟上。 「那队长,你等会儿就在韩默那边等我吧。」阿超还是忍不住多嘴了几句。 「不用你提醒。」队长受不了的直接抓住对方的肩膀,转向,用力推!「快去。」 阿超这回算是乖乖的跟着医生走了…… 而队长一直等在原地,直到手术门再次被推开来──这次出来的是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的韩默,护士们要将他移转到icu的病房。 只见对方紧闭着双眼,惨白的脸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永远静止在这一瞬间了……当然,他头上那一圈绷带实在太显眼了,想不看到都不行。这应该就是刚刚医生说的不明的肿包吧,但这也包的太夸张了…… 其他的伤全都被盖在了被子底下,也不知道是移转的过程让对方感到不舒服还是伤口疼痛的关係,只见韩默原本只是紧闭着眼睛,但最后再进入icu前却蹙紧了眉头。 队长就这么停在了病房门口没有进去…… 「韩默,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过去再重演一次……」 一个多月? 痛…… 好痛…… 为什么会这么痛…… 他的心口痛、他的大腿痛、他的头也好痛…… 这到底是什么破梦,居然这么有感觉?!可以让他醒过来吗?! 一直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的韩默,忽然开始挣扎着…… 「啊……」 韩默总算挣脱那个破梦的同时叫喊出声,接着瞪大了眼睛跟眼前放大的脸面对面瞪视着…… 对方似乎也对自己忽然睁开眼睛吓了一跳,两人就这么眼瞪着眼。 直到最后,最先受不了的是韩默自己。「你干嘛?」 这个问题并没有立刻获得解答,反而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人捏了一把,特用力的那种。 「卧槽!放手放手放手!!」韩默一手推开面前的人,另一手抓着对方偷袭自己脸颊的魔爪,想挪开但是对方却死不放手。 一直到对方捏够了,韩默的脸颊这才解脱……后果就是被捏过的地方热辣辣的生疼……这男的发什么神经病?! 「卧槽,你发什么神经病啊?」我了个去……别人的脸不是脸啊?下手这么重,痛啊! 「你醒了?」 「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韩默想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但每动一下就觉得筋骨特别特别的硬,「唉唷我的天吶……我怎么浑身不舒服,唉唷唉唷……唉唷我的天吶……」这一动就发现自己全身不对劲了,他怎么有种躺了千千万万年没活动过的感觉?每动一下就觉得自己的关节喀啦喀啦的响,他该不会得了什么怪病吧?不行,他得再多动动,「唉唷唉唷,我这老腰痠的啊……」 「哼,你这都躺了一个多月不痠才怪呢。」 「哈?!」一个多月?什么鬼?哪泥!!这个时间真的是吓到韩默了……他以为他才睡了个觉,梦了个破梦……这用的着一个多月?骗鬼呢这!「你少唬我!」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你那小鸡肚肠子里又在想什么……」韩默瘪起嘴来边做鬼脸边碎念,这傢伙就算过了一个月还是很讨人厌! 「你说什么?」晏齐凝瞇起眼,警告似的看着韩默。 「没事。我就……活动活动。」说完,韩默又开始伸起了懒腰……见鬼了,这一个月,等等,这傢伙刚刚说的是一个月还是有个多字?管他的,反正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了,反正昏迷他感觉也快昏习惯了,就是这次时间长了点,让他全身不对劲!这古人就是没常识,对于这种长期昏迷的病人就是该替他翻翻身、捏捏背什么的……不过看他这副贵公子的形象肯定也是不会干的,但可以交给下人坐啊!这傢伙也太吝嗇了吧! 等等!一个多月…… 韩默又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了。他这是又过了一个多月没洗澡的意思。→_→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唉!算了吧。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就这样久着久着,他迟早会忘记天天把自己洗白白的感觉…… 韩默自顾自的想着,结果发现自己另一边的脸颊又遭受了攻击…… 「卧槽!放手放手放手!!」韩默开始疯狂拍打抓住自己脸颊的咸猪手,这傢伙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这次醒来这么爱动手动脚的? 这次对方倒是挺配合的,一下子就放开了。 但韩默摀着自己两边的脸颊……现在是两边都在痛了,他这叫懂得均衡吗?韩默白了自己一眼,这叫什么均衡,痛死宝宝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 「除了痠痛还有什么感觉没有?」 「……」这问题听上去怎么这么彆扭呢?啊!对噢,他脚上的伤得看看…… 不过这被子一掀开他就后悔了……这什么怪味道…… 「欸,你在我伤口上抹了什么鬼东西?」这伤口从头到尾就两个人碰过……至少在他清醒的时候,所以他现在合理的怀疑是这傢伙对他伤口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要不就是抹了什么不该抹的! 「哼,这味道是从你伤口上传出来的,你不习惯你自己的味道吗?」 我了个去!此话一出韩默有种想跳进去水池里洗乾净的念头……这傢伙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松……→_→ 不过他现在可以感觉到自己用力似乎不是那么痛了,应该是好了大半了。 他现在实在没有勇气拆开这包扎好的纱布啊……没打开就可以闻到那奇怪的味道,那打开不就更浓了……不行不行!他真的无法忍受! 「我说,咱们能不能商量个……」 「哼,不用你说,我自己也受不了。」不等韩默说完,晏齐凝就去唤来了四个侍卫…… 我了个去?! 他现在是准备杀人灭口了吗? 还是他想要把他阉了让他入宫当太监? 在韩默还在思考这群人进来干嘛的同时,四个侍卫直接抓住了韩默的手脚,把韩默扛了起来。 我我我我了个去?!「你们干嘛?!」根据他以前看过的什么电视剧啊、电影啊……这是不是要把他拖出去灌水泥当消波块了……噢!不对,这年头的人肯定不懂什么灌水泥的,那……该不会是要拖他去山上种了当肥料?「放、放、放开我,我还不想死啊!!」 「等一下。」晏齐凝的一句话就让四个侍卫的脚步停了下来。「你现在又在演哪一齣?」 「哈?」什么跟什么? 晏齐凝见韩默疑惑的样子,哼了一声,让侍卫直接把人带走。 这样双手双脚被人抬着,身体悬空的感觉有点像是准备要被抬去烤的乳猪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这个动作真的很难受!先别说他腿上的伤口还没好,他这身体躺了那么久腰痠背痛的就这么被人拉了起来这不是要他命吗?! 韩默刚想挣扎一下,就觉得四肢不是自己的……好吧,他现在真成了待宰的羔羊,只能乖乖的任人宰割。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韩默的脑洞。 这四个侍卫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韩默被放下来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大水池边。 接着侍卫不见了,但接手的人更兇残了,一上来就是扒衣服…… 我了个去!!! 韩默赶紧拉紧自己衣襟,虽然自己的秘密似乎已经不是秘密了,不过眼前这群人可还不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敢再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了! 还好这些人……看起来像是有些年纪的宫女,还算好说话,在他强烈的坚持以及抗拒之下,这些人还是点头让韩默一个人清洗。 不过在洗澡之前,韩默得先试试自己的这双腿究竟恢復得如何了。 天晓得在他失去意识的这段期间里,那个神经病又做了什么疯狂的事情……反正现在在韩默的眼里,晏齐凝已经是无可救药的疯了!到底有谁会把别人伤了,还特地帮别人疗伤?重点是还是「亲自」照顾,简直莫名其妙!而且这样的照顾还挺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天天就在他眼前晃,自己的隐私呢?! 双脚落地踩稳,疼痛的感觉跟之前那次比,似乎已经去了大半了。缓速的独自行走可以,不过大的动作还是不敢的…… 不过能走能站是件好事,至少这样一来,要自己洗澡就方便得多了。 不过一想到外头还有一群可怕的大妈虎视眈眈的想来扒他衣服,他这清洗速度可得加快了!他就怕这万一外面的人等不及了,直接衝进来就是哗啦啦的蹂躪这该怎么办? 韩默打了个冷颤,手里的动作又加快了些。 离开峒燁 这回房的路途,也在韩默强烈的要求下,没有再以烤乳猪的姿势被扛回去……不过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一个比较强壮的汉子扛在肩膀上这也是够丢人的。→_→ 不过他一回到房间里就看到晏齐凝又准备了一堆东西……这东西一看就是准备帮他换药的节奏。而且晏齐凝一看到韩默回来了,立刻就开始动手。这傢伙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也不见他这么急?今天吃错药了? 晏齐凝压根儿就没把视线落在韩默的脸上,要不韩默这一副见到鬼似的模样,肯定又会说几句什么话刺激一下韩默。 伤口的部分已经结痂了,但刚刚韩默并不敢打开包扎清洗,天晓得这一洗会不会就回不来房间了…… 不过这包扎一打开,韩默的脸就黑了……这什么怪味道啊这是…… 「你到底在我伤口上洒了什么鬼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噁心的味道?!」韩默捏着自己的鼻子直接向后往床铺躺,这是他唯一可以远离这个味道的最远的距离…… 「哼!」晏齐凝只是哼了一声,直接舀起一旁的水往韩默的伤口上淋。 说来也是奇怪,这淋了几次之后,诡异的味道好像真的有被稀释的感觉……虽然似乎可能只是秀觉疲劳罢了…… 只见晏齐凝很熟练的清洗、上药、包扎,三两下就完成了。 他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是他睡太久了,忘记他原本就是这么有效率的?不不不,这不大可能。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就静静的等着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而晏齐凝回来之后,却又是让侍卫把他扛了起来…… 「等等等等等?!现在又干嘛?」 不过侍卫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晏齐凝也跟着一起走。 就着这姿势,韩默看了一眼神情十分严肃的晏齐凝……他见过发怒的、邪恶的、神经病的,像这样严肃的表情倒是还没见过…… 嗯……等等,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他觉得这次醒来似乎好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远离了,不见了……是什么呢? 一路上韩默都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但是始终找不到答案。 驾── 一辆外表看上去有些破烂的马车,快速的穿过了峒燁国的西南方的城门…… 而马车里也坐着一个身份与之十分不相配的人──晏齐凝。当然,韩默也在里头躺着。也不知道这马车是怎么改的,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里面倒是挺豪华的,什么都有。 可是……又是坐马车?!才刚被扛进马车里的韩默才刚躺稳,就觉得自己的胃开始翻滚了,更别提这马车开始移动之后有多壮烈了…… 于是乎,韩默顶着晏齐凝冰冷冷的眼神,再加上身体的不舒服,噢!还有那伤口要小心保护……各种不友善的情况下,他们一行人十分隐密的来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韩默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路途比较短,这次韩默一下车就又生龙活虎了。所谓打不死的小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就可惜了他现在并不是来观光的。不然来到一个新的地方,韩默对于外面的世界还是挺好奇的。晏齐凝也没说他把他带到哪里去了,不过他很明显的可以看出,现在他们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韩默也没有多问,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把伤给养好了,他可不想再当个废人了! 而于此同时,晏齐凝也在思考着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 夜殃在经歷过这将近一年与晏齐凝的相处之后,总算忍不住的与朝中长老相抗,这等同于是准备与晏齐凝撕破脸的节奏,峒燁国的局势越发动盪。 虽然表面上两人还是十分平静,但底下的波涛汹涌,加速了晏齐凝离开的脚步。所以他毫无预警的就带着韩默先行一步离开了。既然对方不需要他的帮忙,他又何必浪费自己的资源呢?反正他该到手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了,晏齐凝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说走就走。 至于雷殤那边的情况,晏齐凝也是那么的在乎。 说到了雷殤,在韩默昏迷的这段期间里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雷殤到最后还是没有衝动,但是吕琴却变成了他的希望,一直希望能听到什么好消息,不过只要有晏齐凝把关着,他们这些做御医的就像是个摆设,根本连靠近都做不到,更别说什么其他的消息了。 而且因为他们的消息来源不足,等到他们得到晏齐凝已经悄悄离开峒燁的消息时,已经没有任何线索可寻…… 一听到这个消息,雷殤整整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一整天。 好不容易看到了对方的背影,但是在不知不觉间却又失去了踪跡,就算是其他人也觉得十分错败,更何况是雷殤自己。 释无当然也听说了这些消息,立刻就让他们全员离开峒燁,迅速回国。 雷殤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离开,峒燁国已经没有必要再留下。 而夜殃之后的处境,那已经是后话了。 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 滴──滴──滴── 心电监护器发出很规律的声音,这代表着受监护者的心跳很稳定,是他还活着的证明。 在加护病房外,会客时间前后总是有许多家属在外等待。 距离韩默结束手术,已经超过七天了。这段时间里,韩默就这样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每每阿超看到这样的韩默就觉得心情好沉重。 毕竟韩默会躺在这里,自己也要负起部分的责任,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脱后腿的话,韩默肯定能全身而退的…… 就在阿超耷拉着脑袋,看着病床上毫无起色的韩默时,一双大掌就这么拍上了他的肩膀。 「队长……」 「行了,别把负能量传递给韩默!」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队长,医生有没有说韩默为什么还不醒啊?」 「你别急,明天已经安排了更详细的检查,一切等结果出来吧。」 「好吧,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好没用……」 「喂,我刚是不是说了,别把负能量传递给韩默。他这么开朗的一个人,看到你这么沮丧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嗯……大概就是耍耍猴戏逗我笑吧。」想想过去和韩默相处的情景,很容易就可以知道答案了。这么一想,阿超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对嘛!咱们现在就是要把正能量传递给韩默,让韩默快点儿好起来。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上工了。」队长再度拍拍阿超的肩膀,先一步准备离开了。 「啊?队长我可以搭你的顺风车吗?」阿超一听到队长准备走了,理所当然的想去蹭车。 就在两人都离开的同时,韩默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 但没有人发现这个现象。一切又回归于先前的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你谁啊? 不知道为什么,韩默老觉得最近眼皮抽筋,疯狂的在跳……人家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两眼一起跳是什么意思? 用力的眨眨眼睛,想把这眼皮狂抽的毛病缓解,却始终徒劳无功。 罢了罢了,反正也没怎么影响日常生活,就假装他本来就这么跳好了……我了个去!这有可能吗?! 韩默很烦躁的想找个什么事情做,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既然自己之前都试过可以自己站着好好走几步了,那不如就来做做復健好了。 不过韩默这双脚才刚落到地上,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呃……」进来的人是个陌生人,韩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不过这傢伙也太没有礼貌了吧?连门都不敲就这样进来别人的房间? 「你下来干什么?」 咦?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韩默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歪头问,「你谁啊?」 「哼!你觉得我是谁?」 那一声「哼!」韩默就听出来了……江湖中流传着很多不可思议的手法,易容术好像就是其中一项。「呵呵,不想猜。」 「……」晏齐凝也没自讨没趣,自己找了位子坐下倒水喝,这一喝就喝了三四杯…… 韩默也没理他,就自顾自的开始练习走路了。庆幸这走路本就是人类的本能,韩默很快的就找回了自己的节奏。 不过才走了不到半个房间,韩默就觉得好累啊…… 我的天吶……怪不得那医院里都要有一个復健师在旁边指导,一方面是督促,一方面是怕復健的人动过头了吧…… 就在韩默正在思考是要继续往前绕完整个房间,还是直接跟晏齐凝讨张椅子坐的时候,晏齐凝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的,又开门走了。 我了个去,这傢伙没事跑来他这里就只是为了讨水喝吗? 总觉得这傢伙越来越奇怪了。 先不说最近这傢伙没事就跑来他房间,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吭声然后又走了。这傢伙最近还老爱对他动手动脚的,三不五时捏他脸颊这是常态,偶尔在他还在睡觉的时候他总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颈边上滑来滑去的……其实他很怀疑是不是自己做梦,但有次梦到那手就这么「喀啦!」的把他的脖子给扭断了他就惊醒了……然后就这样睁开了双眼,与晏齐凝大眼瞪小眼……妈个鸡的半夜不睡觉吓人啊?噢……不好意思,那时候好像是他睡午觉的时间。可是也不对啊!趁别人睡觉的时候想干什么? 好吧,其实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晏齐凝想干嘛,反正他就是一直跟着…… 等等……为什么他会跟在晏齐凝的身边……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好像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让他掛心着…… 「啊!!──」 韩默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晕眩,头好痛……是谁在叫我?!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韩默一下子支撑不住,就直直的往地板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瞬间……他好像感觉到了有人抱住了他…… 韩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如此的脆弱…… 他想念那个温暖的拥抱,那个熟悉的温度。但他想不起来…… 「……你是谁……」 韩默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但却清晰的传入了晏齐凝的耳里。 然后,晏齐凝脸就黑了。 这个废物,居然连他是谁都忘了吗? 不行!他得去问问这到底是不是正常的跡象。 迅速的把韩默抱回床上躺好,晏齐凝立刻去找了被安排在另一处的巫医。 而此时的巫医,就像是已经知道晏齐凝会来找他似的,好整以暇的坐在房内。 「陛下请坐。」 晏齐凝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人,直接就做到了巫医的对边,十分严肃开口道,「我有事情要问你。」 「是关于韩默的吧?」巫医的嘴角轻扯了一下,看起来想笑,但却露出了一个十分狰狞的表情。 「看样子你也知道我要问什么了吧。」 「陛下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躲过石暨的眼线,想办法回焚踅吧。」 「峒燁的东北处不知道被安排了多少人在,我们现在从西南这一块退出来还得再绕一大圈避开,现下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上路,也就是走水路,穿过青画再走梵音山。第二条路是往下边绕,走的是陆路,绕过峒燁的南边,转向东北的雀岭再绕过梵音山。不管哪一条路,最基本也要走上个二十天,你这边准备准备,过两天把路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就差不多要出发了。」 「嗯。」 差别待遇 医院诊间里,阿超跟队长正在与医生谈论韩默的检查结果。 医生指着被放到墙上的x光片,公式化的开口讲述,「病人的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当时后发现的前额瘀伤部分近期观察也有消散的跡象。胸口心脏及小腿的伤的復原状况也十分良好,病人稍后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宣佈了最后一句话之后,医生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身为一个医生,就是以救人为己任,再没有什么能比看到自己的病人渐渐恢復健康还要开心的事情了。 「可是……病人到现在还没清醒是正常的吗?」这回开口询问的是队长。 一边的阿超倒是挺讶异的看了一眼自家队长,平常这活儿不是都他来的吗?怎么自己的工作被抢去了? 「关于这一点,我可能没办法给你很肯定的答案,毕竟当时病人的情况很紧急,有可能是大脑判定让病人陷入沉睡,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復了才会清醒,这都是有可能的,人类的大脑结构十分的复杂,我们也不敢肯定它什么时候才会让他的身体清醒,在这里我的建议是亲友们可以多跟他说说话,那也要注意好病人的各种反应,很有可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却没有人在,这其实是很多家属都会忽略的一点,嗯……我记得病人的家属都不在国内,那我的建议就是可以请一位专业的看护来照顾他,医院这边也会在能力所及范围内给予帮助的。」 说了一长串,阿超觉得自己是有听没懂。下意识的朝自家队长看了一眼却发现对很认真的点着头…… 我了个去,他果然跟他家队长不是一路的,这傢伙居然听懂了? 好吧,反正有人在听医生说,那他就负责耍废装笨就好了。 不过就在阿超这样想的时候,队长就点名了,「阿超,你先去柜檯帮我挑……阿超?」 「呃……在,在,什么事?」一连呼换了两次阿超这才反应过来,阿超觉得自己头顶都有乌鸦在笑了。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你再怎么算也算不到自己什时候会被cue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唉,算了,没事了,我还是自己来吧。」只见队长摇了摇头,又开始跟医生讨论其他的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已经不是阿超关心的范围了。 刚刚是什么情况?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嗯……好吧,队长都说没事了,那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于是乎,阿超就这样坐着开始思考,待会要先去看看韩默换的病房blabla等事情,直到医生跟队长结束了对话,阿超这才回神把自己当成队长的小尾巴跟来跟去的。 只能说这队长做的十分的尽职,一下子先去柜台申请了看护,一下子又跑去询问了一些关于病房的问题,再然后又是去病房里东抹西擦的扫除,等到阿超觉得自己快被绕晕了,这才有一点空暇的时间坐下来歇会儿。 这绝对不是阿超要吐槽,这打扫就算了,他家队长这是嫌医院消毒水味还不够重吗?还得里里外外都消毒一遍才肯罢休,这可苦了他了,他好好的一个休假居然是来做苦力工的?不对啊!这之前明明小队里也有人因公受伤住院,他怎么没看他家队长这么勤劳?!这一定是差别待遇! 鄙视他! 就在阿超做着鬼脸瞪向队长的同时,对方也正巧看了过来…… 这可尷尬了…… 「有事?」 「……」一秒鐘变脸。「没事。」 「你要忙的话可以先走,我在这等着就行了。」 「……」他这是被嫌弃了吗?是被嫌弃了吧!嫌他在这里看了碍眼是吧……orz||||| 队长在阿超内心吶喊的同时又补了一句,「不过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先帮我去打个饭?」 阿超顿时又觉得自己有被需要的感觉!这感觉,棒棒噠!「队长你要吃啥?」 「能吃就行了。」队长挥了挥手,没有再继续说话的意思。 他家这个队长平常就是一直板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对自己跟韩默倒是挺不一样的。韩默就不用说了,光是一个病房就要这么整理,真不知道要是人要是入土了那陵墓得造的多大…… 呸呸呸!什么入土?!医生都说韩默的伤势恢復良好,没事的没事的。 阿超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这乱想什么呢?!打饭去! 小姑娘 在睡梦中,韩默觉得自己的胃挺不舒服的,想醒来却又觉的眼皮沉重得张不开,想继续睡可是又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时,韩默起先是疑惑的…… 他这是又穿越了吗?!从一个平民穿越到土豪身上去了? 韩默疑惑的开始观察四周的摆设,光这张床就快闪瞎他的眼睛了,这天花板居然还有雕刻?!等等?旁边那装置艺术是什么鬼?黄金做的吗?嘖嘖嘖,这东西要扛出去卖了,他大概这辈子都不用工作赚钱了。 等等,这么有钱的主人通常都是个秃头啤酒肚的大叔设定啊! 韩默立刻被自己的想像给雷到,手一伸就赶紧先去摸摸自己的肚子……还好没事…… 头顶也没有地中海,非常好,看来好挺正常的。 不对!正常个毛线!正常人会这样穿来穿去的吗?!(┛`д′)┛┻━┻ 动了动有些痠疼的关节,韩默掀开被子想下床倒杯茶喝就发现双腿上那眼熟的包扎了…… 哦……闹了老半天他没二度穿越啊…… 不对啊,那他怎么睡了一觉好像从贫民窟掉到皇宫似的?还有那个永远像欠他八百万的晏什么来着的怎么不见了?这要放平时,不是他睁开眼睛就见到那傢伙在一旁喝茶发呆,要不就是没多久就会出现绕过来瞅个两眼,今天还能放他在这观察了老半天,还胡思乱想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还没出现,这不是反常是什么? 噯,不管那傢伙了。 韩默很小心的站起身来,缓缓的往茶几的方向挪动。 唉……也不知道该说土豪也是有当土豪的难处,这么大间房子看上去是挺气派的,但是对他这种伤残人士可是种折磨啊!之前在那小房间,挪个五六步也就到桌边了,可现在在这大房子里,大步跨个五六步也不一定能摸到椅子边,我的天吶…… 不过今天走起路来还挺顺的,腿上也不怎么疼了,这是好事啊! 他这两条腿可真是快搞死他了,光是疼痛感他就快疯了,换药的时候也是个煎熬,而且他还不能随意乱走,整天闷在屋子里他都不知道头顶长了多少香菇了。至于洗澡这件事情,他已经不想去吐槽了。 好不容易走到桌边摸到一张椅子坐下,房间的大门忽然碰!地一声被用力打开了…… 我了个去!怪不得现代人讲究敲门的礼仪,这忽然打开门就算了,还这么用力是怕这门卡住是不是?没礼貌! 噯,喝口水压压惊。 韩默拍拍自己的小心肝,一点也不管到底是谁这么暴力的拆房门,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其实他也不是不管,就这也是个习惯使然,通常会打开他房门的就那一个,虽然这么暴力还是头一次见,但是久了他肯定也会习惯了……呸呸呸,习惯个毛线!他只是不计较!不计较!! 「咦?你醒啦?」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韩默的耳里…… 韩默抬头一看,居然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上去大概才十二、三岁吧。 「……」我了个怪怪,居然不是那个晏什么的傢伙?!可这小姑娘怎么开门这么暴力?……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这傢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那种拥有一手就可以抬起一颗巨石的那种超级怪力吧?韩默不禁把对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你怎么不说话呀?」小姑娘呆萌呆萌的歪着头问。 「呃……小姑娘你走错房间了吗?」 「怎么可能,这里我可熟可熟的呢!不过我第一次看到你是醒着的呢!之前你被送来的时候天天躺着睡觉,你很累吗?你睡了好久好久啊!」 「哈?!等等等等等!」这讯息量似乎有些庞大?他得好好消化一下。「首先,第一个问题,这里是哪里?」 「这里就是这里呀!」 「……」还能不能好好沟通了?!「呃……我想问的是,这里……这个房间……这个屋子……他具体坐落在什么座标方位……呃,算了,反正就是我现在在哪个国家吧。」表达能力负成长的韩默已经放弃解释自己想问的问题了。 「嗯……」小姑娘听完韩默一长串的话皱起了眉头走来走去,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小朋友你如果不知道的话可以直接说,我还有其他问题呢!「我……」 「这里是夏国。」忽然间,小姑娘停下脚步开口了。不过这话倒是把韩默给砸个懵比了。 「哈?!」搞了老半天他来到了熟人的地盘了?「那……那你说我睡了很久很久,具体大概多久了呢?」 「从你第一次被大哥带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睡觉了。」小姑娘很俏皮的伸出右手的食指,在韩默面前晃呀晃的,看得出来这小姑娘的个性一定挺活泼的。 「哦~」我了个去,你还是没回答我多久啊!「那你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我的呢?」韩默忍不住也学起小姑娘的语气,俏皮的伸出了自己的食指放到了嘴边。 接着……就看到小姑娘又皱起了眉头了…… 「你不要学人家!你不适合这一种的。」 我的天吶……原来这小孩不只有现代的小孩早熟,古代也有……韩默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水,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咳咳……你还记得你什么时候见到我的吗?」 「大概……」小姑娘嘟着嘴,开始数起了手指头……「一、二、三……」 卧槽……他这样是要数到天黑吗? 「嗯……小清忘记了,可是真的很久很久了!」小姑娘鼓起了腮帮子,似乎是在懊恼自己的记忆力不好。 哦!原来这小傢伙叫小清啊!「那小清可以告诉我你的大哥是谁吗?」 「你怎么知道我叫小清的?」小清对着韩默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丢下一句话就跑掉了,「哼!不跟你说话了。」 卧槽……我了个去……我的天吶…… 韩默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小清的背影…… 什么跟什么鬼?叫个名字就不行了?→_→ 我了个怪怪…… 好吧,来总结一下刚刚得到的资讯。 刚刚那个小姑娘说,他来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意思就是说,他并不仅仅只是睡了一觉这么简单而已,是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奇怪……他是被睡神附身了吗?还是被下药了?嘖嘖嘖,这身体就够破烂了还乱给他下药,他不用去做身体检查就能预测这个古代的韩默肯定活不久。 ……呸呸呸!什么活不久,那傢伙早就不知道去哪里投胎了还活不久? 再来就是那个小姑娘的大哥,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这栋房子九成九就是他的。就是不知道这傢伙跟夏逸居比谁更土豪点。唉呀!看样子夏国挺富庶的呀,随随便便他就遇到了两个土豪,以后在夏国都可以横着走了。 不过他还是挺疑惑的,那个晏什么的傢伙是怎么了?就把他抓去扒了皮之后辛辛苦苦照顾着,然后又一脚把他踢了? 唉……这世界怎么这么多神经病?→_→ 可他现在要去哪啊? 他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落脚的…… 唉!最近躺的脑袋都锈住了,运转运转,好好的回想肯定能想起来的…… 他是从一个很冷很冷的地方来的……这好像是废话,冬天哪能不冷? 他是从一个很远很远的时代穿越过来的……这个不可能忘记的,要真忘了大概是喝了孟婆汤了吧。 他住在一个很大很大的院落…… 等等!他是不是被做了什么心理暗示了,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失去什么记忆,他伤的是腿又不是脑袋!至于他之前的记忆力好不好就别问了,要知道他的灵魂年纪可是三开头的,不敢说记忆体多庞大,但总归是有些走下坡的。 唉!慢慢想吧,心理暗示不是破解不了的,但是这事是急不来的…… 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反正事情也不能再糟了,乐观以对吧。 他是我弟弟。 轻声听风萧萧过,伊人窗边声声叹,唉…… 很久很久以前,韩默是一个下班回家后就打开电视、电脑耍废的人,但后来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却发现自己成天不是发呆就是喝茶,比之前更废了!那现在呢?唉…… 那儿都不能去,难不成还躺回去睡吗? 我了个去,他之前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他现在居然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了,是想把他逼疯吗?! 韩默整个人趴到了桌子上哼哼唧唧的,无聊啊~ 趴着趴着,这眼皮子就快掉下来了。怪不得常有人无聊的时候就跑去躺床,这是真能入睡的! 而就在韩默趴在桌上,快要睡着但还没完全睡着之际,听到了门轴转动的咿呀声…… 其实他还挺想知道是谁进来的,可他好不容易就快睡着了,他的眼皮已经重的撑不开了……不过他依旧可以感觉到一隻温暖的大掌轻轻的把手搭到他的腕间,接着又轻轻的把他拉了起来,然后就是一种毫无支撑的悬空感…… 这傢伙要干嘛呀? 挤挤眼睛皱皱眉,韩默强逼自己张开眼睛。 不过这时候对方已经把他放下了…… 摸了一把被舖上了一层软被的床板,刚刚醒来的时候没注意,怪不得他这觉睡得挺舒服的,土豪就是懂得享受,这才是舒服的床呀! 不过这不是重点,韩默把目光落到了一旁正在拉被子的男人身上。 男人长得不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顏值少说也有中上,衣服也选的不错,白色底配金黄色绣纹的古装,怎么看都有种土豪的感觉,重点来了,我赌五毛钱,这人肯定是这房子的主人! 「咦?你是醒的呀?」男人才刚准备替韩默盖被子,就发现对方眼睛张得大大的看着自己,一点儿也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这男人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听耳熟的? 不过这睡意都跑了,韩默乾脆坐了起来想找些话说。「呃……你好,我叫韩默。」 听到这话,男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忽然笑了起来,「呵呵呵……」 妈个鸡的,他的名字很好笑吗?没礼貌的傢伙。原本对对方第一印象还不错的韩默立刻就把分数降到了个位数……不!负分!! 「小韩,是我呀!」男人忽然拍拍韩默的头,但脸上依旧咧嘴笑着,似乎在等着对方的回答。 我了个去,闹了老半天还是个熟人啊?该不会又是这身体原本认识的人吧……他是不是该解释一下,「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之前生了场很严重很严重的病,脑子烧坏了,谁都不认得了,要不……你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咱俩重新认识认识。」 「嗄?生病了?病到连我都忘了?唉……」男人忽然一脸受伤的撇过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握槽……这傢伙是来真的还是假的,那心里已经为数不多的良心居然跳出来抗议了?! 「这个……我……」韩默很犹豫着要不要安慰安慰对方,可怕他一讲又害他玻璃心碎满地……这咋整啊? 男人先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接着嘴角带笑的说,「唉,亏我们当初还相处了整整一个月呢,真想念那段日子呀。」 「啊!!」这提示的太明显了!!可是……「你去整型了吗?」 「……整形是什么意思?」 「呃……」唉呀,糗了……「没没没,就看你这样子不习惯吧。」这话委婉的…… 之前那脸嘛,长得就像个平凡的邻家大哥哥,这种人一般都颇好聊的,处个几天就可以熟透了的感觉,更别提他们那多长的一段日子啊。 可是现在…… 韩默又偷偷瞄了一眼…… 唉唷我的天吶,老天不公啊! 一个大土豪长那么帅作甚?逆天了都! 韩默在心底拼命的摇头,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扯着嘴角。这尷尬的…… 这是什么感觉知道不?就像你家里放着一台电脑,你知道他是有价格的,但还是挺平易近人的,但他某一天忽然变成了苹果你敢相信?谁会相信?!用都不会用了! 「你别这样!」夏逸居揉揉韩默的头顶,「我觉得我该跟你解释一下……」 「等等!我觉得还是我来问你来开口吧。」韩默打断了对方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为了避免夏逸居说的话自己会反应不及,韩默觉得我问你答这个方式会和缓些,至少自己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了。 「行,你问。」 「先来问问别的吧,刚有个小姑娘叫小清跑进来找我,他是你妹妹呀?」 「哈?……小清?我妹妹?」第一个问题夏逸居就回答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他记忆没出错那小女孩确实说自己叫小清的啊,「呃……也不确定是不是你妹妹,反正他说是他大哥救的我。」 「哈哈哈……」夏逸居一听这话立刻就笑出声了。 笑个毛线?→_→以为变帅了我就不会嫌弃你嘲笑我吗?!不过下一句话立刻就让韩默张大了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是我弟弟。」 我了个去…… 卧槽…… 这个设定还能不能好了?! 我是不是有叫过他小姑娘?他是不是还应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我知道你们往回翻了!快回答我是不是啊?!=口=||||| 我的天吶!! 这古装设定真的是害死人了!每个小孩都长的一个样,头发也长的,衣服也长的,男的女的这听声音还分不出来,名字还取的这么中性,这不能怪他啊! 「咳咳……这么说,你就是他大哥?」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这个回答他要怎么接啊? 「这房子是你的?」 「……算是吧。」 怎么又是这种回答,算了,无视第一个字吧。 不过若是的话……「所以我真的跑到夏国了呀?」这句话韩默是对自己说的。那个小姑娘……不,小弟弟没有骗他。 只是这中间是不是跳过太多东西了啊? 「那你怎么找到的我?」总算要进入主题了,韩默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 「这说来话长,但在我说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会落到晏齐凝手上的?雷殤呢?」 「……雷……殤?」 这好像是一场很远很远的梦了…… 韩默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抽离了。 「小韩?……韩默?……你怎么了?……醒醒啊!……醒……」 他怎么这么苦命啊…… 「恭喜你升职,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你是不是傻子呀?」 「这次的任务咱们分两边走……」 「默默……宝贝儿……默默……你是我的……你不能走……」 「你们要去吃晚餐吗?不如顺便帮我带一份回来吧,我这还没结束……」 「默默你这是害羞了吗?」 「韩默你躲这么远干嘛?我帮你上药啊!别这么怕疼行不,是不是男人啊?」 哪有怕疼?这明明就是他之前故意按他伤口,他有心理阴影了好不! 「默默,你……」 「韩默,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烙饼……」 烙饼好吃…… 「韩默,我……」 「韩默……」 「欢迎加入我的团队,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队长了,敝姓雷……」 队长? 雷…… 队长叫什么呢?对呀……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队长的全名呢…… 公文签名用英文,平常也不穿制服在他面前晃,身边的同事也总是叫「队长」或「雷队」,似乎也没人觉得奇怪,毕竟队长除了在他和阿超面前表现得活泼点,一般在外人面前还是挺高冷的形象。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俩就像兄弟一样彼此照应着。 韩默挺喜欢这个哥哥的,跟他的亲哥可不一样,他亲哥可没这么照顾他,一下子是饭点提醒该吃饭了,要不就顺手带了个盒饭给他,当然,阿超也有一份。反正这好感度是蹭蹭蹭地往上涨,在他心理的地位可比自己的哥哥还高了。 但他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 除了一模一样的长相,两人似乎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那他为什么现在又发现了呢…… 也许,是这段时间的心灵沉淀了,也许,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也许,是时候到了…… 「小韩,来喝点水,张嘴……」 这句话才刚落下,韩默就感觉到轻凉的水滑入了喉间…… 睁开眼睛看到的便看到了那张陌生的脸。 「你终于醒了!」夏逸居一发现韩默睁开了眼睛,立刻就放下了茶杯,「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原来……他又失去了意识么…… 他到底是怎么了?灵魂排斥吗?这么说虽然很不科学,但是之前都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现在就随便失去意识?还是他生了什么病? 「小韩你……最近是不是常常这样突然间就晕倒了?」 韩默听到这句话总算是有反映了,「好像是这样。」 「糟……」 「嗄?」韩默听到这一个字的时候心底顿时喀噔一声。他刚有听错吗?「糟什么?」 「这……我得先去查查,你先好好休息吧。」说完,夏逸居就准备要离开。 卧槽?这不问清楚会留疙瘩的,哥哥!「你把话说完啊!!」 不过夏逸居走得很急,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给他什么回应,反正对方身影咻地一下子就消失在门外,连房门都忘了关…… 我了个去,他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癌症吧? 这这这这病再现代都不好搞,要放古代岂不就成了绝症了? 唉,他怎么这么苦命啊……qaq 不对啊!在他昏倒前是不是还有问题还没有问完? 他怎么就这样跑了?!什么都问一半叫他怎么睡得着啊?!这傢伙怎么再见面变得这么讨厌?快回来帮他解答啊!!夏逸居!!! 他们得沉寂一段时间了。 巫医吃力地搀扶着脸色苍白的晏齐凝走下马车,但还没稳住身体就听到了不远处的人拔高了嗓音惊呼着,「陛下?!陛下怎么了?」一身紧身衣的暗卫现身在两人面前。 近距离之下,暗卫才发现晏齐凝的气息紊乱,脸色苍白,额角也冒着冷汗,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之差。 「先别问,帮我把人送进屋里。」 对方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赶紧扶着晏齐凝身侧。 而三人才刚踏进屋子里,晏齐凝立刻哇的一口吐出了腥红的鲜血,人就这么虚弱的软倒在地。也不知道是意志力过人还是强撑住的,意识倒是还有些。 巫医见状,蹙起了眉头,让另一个人先把晏齐凝扶上床,他则翻出了一个药瓶取了点药让晏齐凝服下。 「我得替陛下治疗,你帮我守着这间房间,别让人打扰。」 「是。」 暗卫收到命令,点头,立刻执行。 而巫医也没管对方什么时候离开的,走到床边就先把晏齐凝的衣服脱了,露出了胸口上一大片深紫色的瘀血…… 看到这么大片的伤势,巫医的眉头又紧蹙了几分。 「陛下,这瘀血太严重了,我得替你放血治疗,你忍着点。」巫医的话才刚落下,手里的小匕首就朝着细嫩的肌肤划下…… 「啊……」 暗卫就在门外看守着,刚开始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听着晏齐凝的呻吟声蹙眉,但他根本不敢偷看,深怕一不小心打扰了治疗过程,那可不是罪过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不过没多久之后,这声音就消失了。 这……到底是没事了,还是有事呢? 这样在内心焦躁的暗卫在外头整整待了一夜。 清晨的时候,巫医总算是踏出了这房门。 一脸疲惫的巫医手里拿着一张白纸,找到了暗卫,「快去配些药材。」 「是。」收到新的命令,脚下也不敢耽搁。一个纵身便直接从客栈的窗户往外跳。 巫医也没精力去管这些傢伙,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他得守着晏齐凝以免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这看得见的外伤他好治,但内脏的损伤可得好好养着。 看来,他们得沉寂一段时间了。 土豪家里装逼 韩默这算是开了眼界了。 什么叫做土豪的生活?土豪的家他是去过几次的,但都是为了查案子也没怎么仔细观察。他是看过电视剧里演的,但他也只是想像着,没亲身经歷过。 而现在,他就在一个古代的土豪家里装逼…… 对,装逼! 端着一副什么都懂,什么都瞭解的样子,正襟危坐的在大厅里看着一群人旁边忙的快起飞,但他动也不动……好吧,说难听点,他这是在当花瓶是吧? 不行,他装不下去了!! 这太扯了!! 今天他好不容易有机会踏出那间快闪瞎他双眼的屋子出来探探,但是外面居然更夸张?!我了个去!他无法理解土豪的脑袋构造! 来来来,先让他们看一下这大厅的天花板,这雕花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有雕花就算了,那上面还镶着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这一个大厅有多大你知道吗?他从这面墙要走到对面那堵墙,用他这双破腿走可能要走个一小时你说大不大?那这天花板相对的就有这么大……他想知道雕这花的工人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来来来,咱们再来看看小一点的东西,他坐的这张椅子吧……起先他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是眼睛一瞄到旁边那张椅脚快闪瞎他眼睛的金黄色他就愣住了……这是炫富吧?居然拿金子装是椅脚?不知道他把那块抠下来拿去典当可以拿到多少钱…… 而摆在他旁边的这杯壶组他压根就不敢碰,还特意把他摆远点,不然这宽袖子一不小心把东西扫到地上去了他可能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讲到这衣服,他又忍不住多摸了一把…… 这套衣服是夏逸居找的,毕竟他之前那套不知道穿了多久,强烈的要求要换衣服,所以他只能先找一套让韩默换上。韩默当时一穿上就觉得跟之前的那套是两个级别的,这一件一摸就是钱堆出来的质感啊!连他这么糙汉子都能感觉得出来你说这差别有多大?虽然不怎么合身,但是他已经不想脱下来还给夏逸居了!反正他这么土豪,一套衣服对他来说应该也没什么吧。 总的来说,当年在荒野的那一个月,他已经算得上非常收敛了…… 想不到他也能用上「当年」这个词了,他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快一年的时间,但基本上他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昏迷中度过的。想到这里,韩默忍不住苦笑了下。 不过,他本来就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这段日子就像偷来的一样,这也是另一种缘分吧。 今天难得出来放放风,结果居然尽想一些过去的事情。年纪大了果然喜欢「忆当年」啊。 呸呸呸……年纪大个毛线!他不是年纪大,是成熟!成熟! 「小韩,你看谁来了!」夏逸居人在远处高声的呼喊着。 这种距离下韩默居然还能听懂他在说什么,这肺活量可真够惊人的。 韩默有自知之明,这等功力他是达不到的,只得起身向对方挥挥手示意他听见了。 不过下一秒,他就看到一个万分想念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韩默立马就红了眼眶。 韩默一个着急的想往前走,但奈何他这双腿还没復原,踉蹌的走了几步就直接朝着地板上跌下去……跌入了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 把脸埋在了对方的胸前,闻着熟悉的味道,泪水就这么止不住的往下掉。 「雷殤……」 对方一听到这声呼唤,抱在韩默腰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微微的颤抖,显示着,对方内心也是激动的。 这半年的时间,他几乎都以为自己要永远的失去韩默了…… 「韩默……默默……我终于找到你了!」 雷殤觉得自己的心情整个都海阔天空了。 只是,韩默久久都没有吭一声,却让一旁的夏逸居觉得不对劲。就算这重逢的气氛再怎么感人,他也得开口打破这片安和,「韩默?」 听见这不属于韩默的声音,雷殤立刻将所有外露的情绪收了回来,手里微微松开了怀里的人,但韩默却是一动也不动的噙着泪水紧闭双眼…… 「韩默?!」 其他跟在夏逸居身后的人看到韩默这个样子,忍不住疑惑的惊呼。 「让我看看!」夏逸居立刻就上前替韩默把脉…… 才过了几秒鐘的时间,但所有人却都屏息着等待诊断的结果。只见夏逸居的眉头越蹙越紧,所有人的心也像是被人用手抓住似的越掐越紧。 最后,夏逸居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大概是情绪太激动了,晕了过去。」 这句话可让所有人都放心了。情绪激动嘛,他们可以理解的。 「可是……我通知你们,也是想跟你们讨论有关于小韩身体的状况。」 这句话,又把所有人的心给往上提了点……这心情起起落落的,他们也是有些吃不消啊! 「他的身体怎么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先把他送回房里我们再详谈。」 雷殤对着夏逸居点了点头,一把横抱起韩默就跟着夏逸居指引的方向走。 慑魂蛊 书房里就只剩下夏逸居和雷殤两人在桌边谈论着。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身体里有什么怪东西?!」 「不是怪东西,这书里写的是一种蛊,慑人心智,控其魂魄,名曰慑魂。先前我只是觉得他脉搏有异象,但再仔细观察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回来的时候特地去查了一些医术相关的书籍这才明白。」把桌上的一本小札记推到了雷殤的面前,这就是他记载了关于慑魂蛊的书。 「那有办法把这怪东西取出来吗?」 夏逸居遗憾的摇了摇头,「我无法给你保证,还得研究研究。」 雷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在谈论这个事情之前,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些事情。」夏逸居停顿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表达的词句,这才继续道,「这蛊,我不知道已经存在在他的身体里多久了,但是他曾经跟我谈论到,最近时常都会失去意识,在外边的时候毕竟人多嘴杂,我并没有说实话。他会这样的原因是因为这蛊,逐渐的蚕食他的心神所致。」 「你的意思是……」雷殤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正如你所想的……」夏逸居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说这句话,最后他选择闭上了双眼,不让雷殤的表情影响了自己的情绪,「总有一天,睁开眼睛的就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韩默了。」 屋里顿时一片沉默。 不容易的重逢,迎来的却是随时可能到来的分离。 两个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许久许久,都没有人再开口。 而房外,跟着雷殤来的人通通都聚齐了。 雷帧、雷仪、青歌、石洋,全齐了。 要是雷殤看到这群人都躲在门外偷听,肯定第一个把砲火对准雷仪。 而这回,可真是冤枉大了。 雷仪起先是对这房子没什么多大兴趣的,最大的原因是那时着急着想快点看见韩默,毕竟这人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的,他内心总有个疙瘩在。至于雷殤怎么看雷仪的这想法,他压根本不知道他这想法,不然肯定先懟个半死先。 后来嘛,这人是见到了,虽然还没搭上话就晕过去了,不过这心情也是放松多了。反正那谁都讲了,情绪激动嘛,人之常情呀!然后……然后他就被这屋子里的摆设给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姓夏的人这么讨厌,但他家居然这么豪华,摆设更是完全符合了他的审美价值! 于是乎,在雷殤紧张的抱走韩默的同时,几乎所有人都跟了上去,就只有这傢伙整个人都快贴到墙壁上想爬上去看看那天花板的雕花是怎么弄的…… 最后是他家大哥被拒于门外,又觉得挺奇怪的怎么都没听到某人的反抗声才发现这傢伙落队了?回头把人抓来一起偷听的。 青歌这就不用说了,自家媳妇儿当然得跟着。 石洋原先还在思考着要不要阻止这些人这么缺德的行为,但是在雷帧以青歌的妹妹青叶作为把柄威胁利诱之后,他只好妥协了。 这才有了这四个人一起待在外头偷听的情景。 「欸欸欸,他们说那什么东西你有听懂吗?」雷仪觉得这对话音量太小声了,想听啥重点都听不大清楚……不,肯定是这房子太大,声音传不过来,当然听不见了! 「你别说话,我好不容易就听到两句,被你一扰又什么都听不见了!」雷帧的内力比雷仪好上那么一点,虽然说也没怎么听清,但是注意力集中的话还是能听到的。就是这雷仪一开口他就乱了节奏,什么声音都消失不见了,该死的傢伙! 越想越气,乾脆一巴掌搧到雷仪的后脑勺上。 「噢!你别老打我头,会笨的!」这一下可真打的雷仪没有一点点防备,差点整个人都贴到门上去了。幸好再碰到门框的那一剎那稳住了身子,没有真的撞下去,不然这里面的人可不得发现? 「你不用打就够笨了。」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我全家还不是包含你在内,笨蛋。」 「那你也笨。」 「你这意思是阿殤也笨,老爸也笨囉?」 「靠,你挖坑给我跳?」 「就说你笨了你还不信,有坑就跳不是笨是啥?」 「靠!!」 「吵什么吵?!」啪地一声,门被人用力的打开,紧接而来的就是雷殤的低吼……但隐藏在这声低吼下,还有一丝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噢…………」 「你蹲在地上干嘛?」雷殤疑惑的看着发出呻吟声的雷仪问道。 雷仪顶着一双死鱼眼,摀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开口,「李下斥可以抗七呎在康门吗(你下次可以看清楚再开门吗)?……」 雷仪微微把手挪开……露出了红肿的鼻子以及……鼻下鲜红的两条血痕…… 雷仪自己看不见,但一发现手里的血跡立刻又大吼大叫,「你看你看你看,你这莽夫我鼻子有没有塌了?塌了就不帅了!」 本来雷殤还有些犹豫,该不该道歉。但听到后面那句就想打人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自己帅不帅? 雷仪眼尖的看见雷殤把手举起来就猜到对方肯定想打人了,「欸欸欸,你干嘛呢?我是伤患啊!伤患!你手放下来哦!」 雷殤如他所愿,放了下来……落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恭喜雷仪获得后脑勺两个巴掌的成就。 雷仪:该死的…… 最后一眼 「韩默……韩默……医生说我们可以跟你多说说话,你如果睡够了就该起床了,你知不知道阿超很自责,他觉得要是自己不拖你后腿你就不会一直躺在这里了。还有啊,昨天你二哥去局里说是来帮你办离职,想带你出国治疗,不过被我给拦下来了,医生都说你恢復良好了,何必出国浪费钱是吧?可是你二哥硬是要跟我吵,结果闹到连你大哥都过来了。听说你父母这两天就会回来了,你要不想看到他俩伤心就快点醒吧。是说咱们这样算不算是见家长呀?……唉,不对,你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要不给你说说吧,也许你会感兴趣呢。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当时的我为了一宗案子带着一批人马前往一处宅院……」 「韩默……其实有件事情一直很犹豫着要不要说,想说这样拖着拖着,也许等到哪一天你自己发现了,就会开口问了,但是现在知道……你是不是等不到那时候了呢……」 「韩默,阿超想念之前你还活力充沛,横衝直撞的傻样。」 「韩默,大哥来看你了,你咋长这么大了还赖床呢?当心我懟死你!」 「韩默,二哥也来了,我可没你大哥这么爆脾气,你就把这觉睡个爽了,该起床的时候记得起来就行了,记得,最好是明天早上醒,不然你爹娘那一个伤心,遭罪的还是我们啊!」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噢!大哥你别老打我的头,你手痒去打小弟唄。」 「打什么打,他都这样了你还叫我打,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 「也是齁……那你也不能老打我啊!我这头可是很金贵的呢。」 「滚边去。」 「大哥,我怎么老觉得怪怪的,韩默这昏了几天了?」 「欸,你鄙视我干嘛?我有说错话吗?」 「你大哥不是鄙视你,这件事情是有原由的,韩默他不是单纯的昏过去了……」 「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状况外?」 「因为你内力太差了,好好用功练练吧。」 「少在那,你还不是跟我差不多,半斤八两的还敢笑我。」 「至少比你强一点。」 「但也不是你自己听的吧,大嫂你快告诉我。」 「这声大嫂叫的好,你说吧。」 「……你们确定要在这里说?万一刚好……」 「呃……」 「去去去,咱们出去说。」 为什么这么多声音在说话…… 而且是不是连队长跟阿超也在?可是又有其他人……他灵魂分裂了吗? 为什么身体好重?偶尔还能感受到些微的疼痛从胸口处传来…… 他记得这个位置。 当初那一颗子弹的滋味,他想忘也忘不了。 莫非……他被救回来了? 但是,另一边的自己该怎么办? 虽然才一年的光阴,但是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有了牵掛…… 至少,给他一点道别的时间吧…… 至少,让他看看那个人最后一眼吧…… 雷殤…… 「啊!韩哥哥醒了!」 韩默才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一声喳呼在耳边响起。这声音他听过的……好像是……夏逸居的弟弟。 想起这个答案,脸就黑了一半…… 现在仔细多看两眼,确实觉得对方的装束没有那么小女孩了,当时他的眼睛是被屎糊了吗,小男孩看成小女孩,太瞎了! 忘掉忘掉,这黑歷史什么的别再想起来了! 「你之前不是都一直你呀你的叫吗?怎么现在会叫韩哥哥了?」 「你都知道小清叫小清了,我当然也知道韩默哥哥的名字了」小清挺起胸膛嘟着嘴,理所当然的说。 「哈哈哈……」被对方给逗乐了,韩默伸出手来拍拍对方的头。 「韩哥哥你要喝茶吗?小清帮你倒。」 「好啊。」韩默正好撑起身子想落地去倒杯茶,想不到小清自动自发的就要帮他。 看着小清一蹦一跳的到茶几旁到了一杯茶,又蹦蹦跳跳的回来……这杯茶的茶水没被他晃没了还真是神奇啊! 「韩哥哥你喝,我去叫大哥。」话才落下,小清又跳着出去了,韩默甚至连声谢谢都还来不及说…… 这孩子总这么风风火火的吗? 不过这样天真无邪的岁月,似乎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呢…… 你先别管 一干眾人进来韩默房间的时候,韩默依然维持着手拿着杯子愣坐在床边「忆当年」的样子。 这一看全部的人立刻紧张的上前,一下子拉拉对方的衣服,一下子晃晃对方的脑袋…… 这下,就算这人快睡着也得被他们弄醒吧。 「你们在干嘛啊?」皱着眉挥开那些扰人的大掌,韩默往床上回缩了几分。这群人有事吗? 「哦!他没事。」雷仪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 「……」他能有什么事?不过……原来他不是做梦啊?「你们怎么大家都来了?」 「夏逸居通知我们的。」雷殤拍拍对方的头,一屁股就直接坐到了韩默旁边把人拉过来抱着。「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阿殤?」 「雷殤!」 雷殤的一句话惹来了两道不同情绪的惊呼。 一是雷帧,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说出来,毕竟,无知是最幸福的。 另一个就是夏逸居了,自从把韩默带回来之后,就算他明白了什么,却始终没有告诉韩默,一方面也是顾虑到韩默的情绪,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接受,另一方面,韩默如果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肯定会不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不想他这么早离开,他也想陪着他走完这一段…… 「你们干嘛啊,是对我说又不是跟你们两个说。」韩默觉得这两个人的反应还挺好笑的,「还是你们早就知道要跟我说什么了?」 「……」 两人突然的沉默不语,让气氛变得有些许压抑。 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连平时颇二的雷仪,这次也罕见的蹙起了眉头,满脸的哀伤。 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你们……你们别这样……」韩默自己也被搞得有点紧张了起来。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跟默默单独谈谈。」雷殤依旧面无表情,但颤抖的尾音已经洩漏了他情绪的不稳定。 「可是……」 「逸居……」开口的人是韩默,略为迟疑的咬了下嘴唇,还是开口了,「我也有些事情想单独和雷殤说。」 这下子,就算其他人有什么异议,也只能吞回肚子里了。 石洋在离开时,还非常体贴的替两人关紧了房门。虽然……这群人肯定还是会躲在门外偷听,但聊胜于无吧。 而房内的两人,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 韩默轻轻的回抱着雷殤,这个温暖的怀抱,才是他真正想念的那一个。 「你要跟我说什么?」韩默打破了一室的沉默。他有预感,如果他再不开口,也许,雷殤就什么也不会说了。 而这话才落下,韩默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腰上的大掌轻轻颤抖了一下……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有这样的情绪反应呢?如果,他知道了自己要说的事情,还能受得了吗? 韩默不敢想像。 「你说过,你是在我们见面的那一天穿越过来的,所以你是不是过去所有关于这个韩默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韩默还挺讶异雷殤会问这件事情的,他还以为是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呢,韩默心中的大石感觉稍微挪开了一点。 「简单的来说,就是这个韩默其实应该已经死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韩默又感觉到雷殤全身紧绷了一下……但就只是一下,无法肯定是不是错觉。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别害怕……」 这话一出,心头的大石又重新压了回来…… 「你的体内……有……」 「有啥?」雷殤越说越小声,韩默没怎么听清楚。 「有……」 别这样吊人胃口啊!他身体里有什么鬼?不会真的是癌症吧?!……噢……这好像是之前的猜测了,古人哪懂什么癌症,呿呿呿!这个选项删除。 「不好意思,我还是没听……」 砰! 外面一帮急性子的傢伙听不下去了。 夏逸居就先别说了,其他人跟雷殤相处这么久了还没看过他如此婆妈的样子。自从韩默出现以后,他们真的看到了很不一样的雷殤,变得……像个人了。 韩默错愕的看着原先都已经出去的原班人马又再度闯了进来……搞什么鬼?是他离开他们太久了吗,怎么这回再见面每个人都感觉上不太一样了?感觉……都被雷仪同化了? 落在人群后方的雷仪有些疑惑的抓的抓耳朵,怎么最近老觉得耳朵痒…… 「你们怎么又进来了?」雷殤不悦的皱起眉头,看着带头的夏逸居道。 「让你讲你又拖台前,你们到底在磨唧什么?」 被夏逸居这么一说,雷殤也来气了,直接就拉开韩默站到了夏逸居面前挑衅的说,「关你什么事?」 「逸居你别激动,雷殤你别生气……」见两人就快吵起来了,韩默想站到两人中间至少做个缓衝,奈合自己这腿根本走不快。 「欸,石洋,你不觉的韩默默走路怪怪的吗?」不知道自己最近老莫名躺枪的雷仪,今天难得没有在第一线看热闹,反而落在后头,随便就拉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人搭话。 「……」 「你看你看,这才几步路走这么久?」石洋压根儿都还没开口,雷仪又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韩默你先别管。」 「韩默你先别管。」 两人各自给了韩默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又立刻瞪视着对方。 现在又是什么神展开?韩默忽然觉得好头疼,这两个傢伙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你们两个,够了!!」韩默用力的把离自己最近的雷殤往后拉,强迫他们两个人从这么诡异的瞪视中脱离,「到底有什么好吵的,该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无所谓。」 「反正你们看起来都好像知道是要跟我说什么事情了,那也没必要避讳了,看谁要说,自己站出来吧。」 「韩默……」 「逸居你别说话,雷殤你也别说。」夏逸居才刚想开口,立刻就被韩默制止了,「你们俩现在都不适合说话,先给我冷静冷静点。」 「哇,这脾气好的人可不是没脾气的,看起来韩默真被这傢伙跟阿殤给气到了。」雷仪依旧在后边嘀嘀咕咕的。当然,这可怜被拉住的人依旧是石洋,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被雷仪抓住,在这边听他嘮叨? 「雷大哥你来说吧。」见没有人想出来说话,韩默乾脆点名了。 「我……我这……」雷帧先是偷瞄了一眼夏逸居,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到是雷殤这边……他才刚瞄一眼,就接受到对方的瞪视……吓死宝宝了!!「别找我别找我,你问别吧!!」雷帧赶紧躲到了青歌的背后,逃避那可怕的目光。 大概是感受到背后的视线,韩默回头警告的给了雷殤一瞪。 「哇!你看到没,韩默默敢瞪阿殤耶……」 好巧不巧,雷仪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巧就没其他人开口了,于是乎,所有人都听见了…… 然后就有人脸黑了…… 「要不……雷仪,你来说。」韩默黑着脸开口。 「……要说什么呀?」 什么叫做状况外,雷仪现在就是处在一个状况外的状态。谁能来跟他解释解释,他到底要说啥啊? 跃跃欲试 到头来,还是雷殤自己说了。 雷仪这不靠谱的傢伙果然靠不住,就连所有人在说什么都一头雾水。该说还好他有个状况内的弟弟吗?直接把话语权抢了过去。抱着韩默就是劈哩啪啦得把一切事情都说了出来。 雷殤不忍看见韩默的表情,紧紧的抱紧了对方,于是乎满室的沉默让气氛僵到了一个极点…… 没有人愿意开口。 韩默的内心其实也是相当混乱的。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在人生走到尽头的同时,命运愿意再给他一次重新生活的机会,即使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环境,也没有习惯的生活节奏,但是他很认真的想融入这里的生活,但这里的生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他…… 不过……想到这里韩默又忽然想起了他做的那个梦…… 刚醒过来的时候,其实他也犹豫着是不是该找人聊聊,正巧雷殤就提出了单独说话的建议。 虽然结果没聊成……但是他也知道了,有些事情是已经命中注定了的。他会来到这个世界,是他的命运,他延续了韩默的命运,让他走到该走的位子上,接着,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唉! 他现在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照着生命的轨跡走,自然会找到生命该通往何处。 他轻轻的拍了拍雷殤的背,在对方的耳边说了句,「我知道了。」 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里,韩默平静的扬起了笑。 而其他人面面相覷…… 这句「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没有大哭? 没有崩溃? 没有其他的反应? 我、知、道、了,四个字……结束这一切?那他们当初那么紧张干什么?! 不对啊!这是攸关自己生死的事情,为什么韩默还能如此平静?这没道理啊! 第一个给出反应的人是雷仪,「韩默你都没什么……其他感觉?」他的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只不过他这人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像其他人顾虑这顾虑那的,有问题就问了。 韩默抬起头疑惑的思考了一下……看向雷仪的方向反问,「什么其他感觉?」 「……」这直接问倒了雷仪。对啊,韩默这反应也不是不正常,人家看得开不行吗?雷仪满脸窘迫的摀住自己的嘴,往旁边的人身后躲了过去。太丢人了。 「欸,你别老抱着我,没这么严重好吗?」韩默抽出自己的手,用力的拍上了雷殤的脸颊…… 啪! 这一声真的是挺响亮的,听到这声音的人心底默契的为雷殤的脸颊默哀了一秒。 「来,笑一个。」韩默的两隻手直接拉扯着雷殤的两颊,形成了一个很丑的笑脸……对方这么任他搓圆捏扁的样子,韩默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真的不在意吗?」就算自己的脸被对方捏在手里,雷殤还是很标准得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韩默揉揉被他捏的发红的脸颊摇了摇头,「这段时间算是我偷来的,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最后,他拍了拍雷殤的肩膀,对他笑了笑。 「大家也别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把握当下懂不懂?逸居,今天晚上我想吃烧烤行不?」话锋一转,韩默改向夏逸居讨论起了今天的晚餐。 夏逸居忽然被点名的时候有些微的怔愣,但很快的就被疑惑所取代,「烧……烤……?」 「烧烤是什么玩意儿?好吃吗?」讲到吃的雷仪就又冒出来说话了。 「哼哼,晚上你就知道了,逸居你就帮我准备些东西吧,今晚让你们嚐嚐这不一样的味道。」韩默也觉得有些跃跃欲试的,好久没动手做料理了,至于手艺有没有变得生疏,今晚见分晓。 这该怎么办 后来这件事情晚了一天才成行。 原因是韩默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告诉了夏逸居,雷仪也颇有兴趣的跟着两人热切的讨论了起来,其他人也很颇为好奇的在一旁听着,除了一个人一直观察着韩默…… 这人就是先前被雷仪抓着祸害的石洋…… 毕竟只是谈话,韩默也没什么必要走来走去,而且每个人都基本上在视线可及的范围里,转来转去得也省了,所以石洋到最后都快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传染傻病了,硬是想找个确切的线索证明韩默的不对劲。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呃不,这俗语用在这地方好像怪怪的,算了!反正韩默从当时起身要阻止雷殤和夏逸居吵架的时候起,到如今已经将近有一个时辰之久,韩默终于腿痠了! 呼── 石洋有些松了一口气的心情,这事情也不用他报告了,他家少爷就直接发现了韩默的不对劲。唉呀!他这个小跟班替自家少爷跟伴侣的事情也是操碎了心啊! 「你的腿怎么了?」 「……」韩默不知道该从何讲起……比较不会让雷殤抓狂,这该怎么办? 「他的腿怎么了?」雷殤这句话问的是夏逸居。 「……你不知道?」夏逸居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确实好像漏了这么件事情忘了说啊……这可尷尬了。 「没事……就……」韩默在夏逸居开口前,赶紧抢白。 「你别说话,夏逸居你说!」 雷殤的这句话让韩默噎了一下,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对啊!这傢伙居然拿他的话来堵他?简直了! 没想到解释这件事情的责任还是落到自己头上了?!不行,这锅他不背!「我怕你会直接掐死我,你还是问韩默吧,我先去准备东西了。」夏逸居转身就想离开了,不过在经过其他人的附近时,不忘小声的提醒道,「我建议你们也快溜吧,颇严重的事。」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怔愣了下,纷纷假装自己很忙似的,前脚后脚都溜了。当然,连门都关得紧紧的,也没人敢在外头偷听什么的…… 整个房间里又只剩下雷殤和韩默两个人尷尬的对视着。 「好吧,只剩你一个人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雷殤话才刚落下就把韩默整个人扛了起来。 「卧槽!你听我说啊!!」突然的双脚离地,韩默紧张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话都还没落下,韩默就被轻轻的放到床上……然后开始了下一轮的裤子争夺战?! 「你干嘛?!」 「让我看看。」 「你这样很像变态你知不知道?」 「再变态你也感受过了你还怕什么?」 「卧槽,有你这么耍流氓的吗?」 「我只对你耍流氓。」 「等等啊!!!」韩默虽然感觉自己的裤子已经往下滑了一截,但还是不死心的紧紧拉住。 「怎么?」 「你看我的腿跟我脱我裤子有什么关联吗?」这是韩默一直无法理解的!他伤又不是伤在屁股,怎么每个人都老爱脱他裤子?! 「不脱裤子怎么检查?」雷殤反问道。 「……」好像有点道理耶,不脱裤子要怎么检查啊?不对!这是个套路!! 就在韩默思考的同时,他的裤子也失守了…… 失策啊!「你犯规!」 看着自己的裤子就这么被丢到地上……嘖嘖,捡回来他也不穿!都沾了满地灰了。他乾脆就拉过旁边的被子罩住自己,当成鸵鸟把自己的头给埋了。 不过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他这不就摆明了随他去了吗?不对不对!他这被子得往下多盖点。 韩默忽然觉得有些憋屈,他干嘛像个小姑娘似的老担心自己走光?简直了! 「还痛吗?」 隔了一层棉被的韩默似乎隐隐约约听到雷殤说了句话,不过听得很不真切……他说了啥啊? 就在韩默犹豫着要不要问个清楚的时候,这棉被忽然就被掀开了……一双讶异以及一双严肃的双眼就这么对视了。 「……呃!你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能再说一次吗?」韩默先认怂了,这傢伙要不要这么严肃的看着他啊?没听到他说话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雷殤没有直接开口,反倒是轻轻的抚摸着那片凹凸不平的伤痂…… 我了个去!这傢伙什么时候把他的包扎解开的?!韩默这个后知后觉得现在才发现到自己的双腿什么束缚都没有了……不过这其实也好久没仔细观察自己的伤了,天晓得打从上次那不明气味之后他就莫名的害怕打开这包扎,不过还好这次挺正常的,就是长出来的新肉丑了点……不过也还好,反正穿个衣服都遮光光了谁也看不见。 「看上去好像好得差不多了。」韩默也弯下腰,伸手在伤口上轻轻的摸了几下,基本上没什么感觉了。 就着这姿势,雷殤轻轻的一拉,韩默就直接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韩默摸着鼻子本想抱怨对方撞疼了自己,但在他开口前就听到了一声叹息。 「……对不起。」 这一声抱歉。不只是道歉而已,至少在韩默的心里,还有着满满的踏实感。 总有这么一个人,会在你伤心的时候给你安慰,会在你开心的时候陪你喜悦,同时,也在你受伤的时候给你肩膀依靠。即使他们是在错的时间里相遇了,但是他觉得能够遇到这么一个人,是他的幸运。 韩默放下了摸着鼻子的手,改环抱住了对方的脖子,给了对方一个深吻。 对于韩默如此的主动,雷殤十分意外的瞪大了眼睛。 这种时候还瞪什么瞪?! 韩默反手拍的对方的脑门就霸气的吼了一声,「闭眼!」 雷殤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掐住对方的脸颊就开始往外拉,「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痛、痛、痛、痛、痛……」韩默当然是赶紧抢救回自己的脸颊啊!这时候哪敢再说一次。 不过这情景怎么这么眼熟?! 韩默越想越不对,这傢伙该不会被那个死变态附身了吧?一想到这个不可能的可能性,他的手就痒了……两手一掐也跟着捏上了雷殤的双颊!这可是下了狠劲的捏!「我的脸是犯到你们了吗?老爱捏捏捏,我就来捏捏看到底哪里好捏了!」 一听到这话雷殤脸都黑了,「谁也捏你了?!」 韩默倒是捏得起劲,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直接就回应了,「就那个晏什么鬼的,捏的可疼了!」韩默觉得自己可委屈了,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捏肿了!「这脸颊硬梆梆的,不好捏!」 韩默嫌弃的收回手,改揉自己脸颊去了。 不过雷殤听到这名字就默默又记了一笔。他们这帐可是算不清了。不过眼下还有其他帐得好好算算。「不捏了?」 「硬梆梆的捏什么捏?痛死我了……」一边揉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嫌弃雷殤,都是这傢伙起的头! 「那我们来算算你欠我的帐吧。」 雷殤这话一出,韩默又委屈的提高了嗓门,「我又欠你什么帐了?!」 「我整整睡了一整年的冷被窝你说是不是你欠我的?」 「嗄?」韩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鬼? 等等…… 哪里不对…… 卧槽! 会意过来的韩默煞时就胀红了脸……赶紧抓过一旁的被子又把自己埋了进去。 这傢伙怎么随时随地耍流氓啊?! 只不过韩默道行还是太浅了,雷殤手一抓就又把人捞了出来,三两下就把壳给剥光了…… 轻点…… 「乖,放松!」 「呜呜呜……不要,你出去,出去!!!」 「你要先放松我才能出去啊。」 「呜呜呜……放松……放松……我不会放松了……好痛啊呜呜呜……」 「行了,不哭了,我出去,出去。」 「好……啊啊!你妹啊!!你不是说出去吗?」 「我出去了你就不舒服了。」 「你进来我也没舒服到哪里去,你滚啊你!呜呜呜……啊啊,你别动啊,别动!」 「我没动啊!」雷殤还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哭糊涂的韩默疑惑的看着他的手,在看看下面不可描述的部位……「你的手跟你的兄弟又没关係!我是叫你管好你家的……啊啊……」 「嘘……你摸摸,这不是全进去了吗?」雷殤抓着对方的手就直接朝着两人的连接处摸去…… 本来还疑惑对方抓自己的手做什么,一反应过来韩默就炸了毛,「摸摸摸摸摸个毛线!呜呜呜……你这个骗子!」 「好了好了,别哭了。」雷殤见对方又开始掉金豆子,赶紧顺毛。 「好痛的!呜呜呜……」 「欸,你是不是变得越来越怕痛了?」 「哪有!明明是你的……我……」韩默觉得自己差一点就夸了对方,另一方面又词穷,乾脆什么也不说了,「反正就是你的错!呜呜呜……」 「好好好,我的错,你再哭下去晚上要见不了人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呜呜呜……」韩默被这么一说立刻就瞪了回去,但老实说他这噙着泪水的眼神杀伤力下降了九成之多。 「我害的,我害的。」雷殤一个坏心的抽身,见对方还忙着擦自己的眼泪豆子时,用力一顶,直接把对方从呜咽撞成了呻吟…… 「嗯……你干嘛?!」 「宝贝儿,差不多不痛了吧?」 「痛啊!怎么不痛!要不你来试试!」 又是一个浅出深入。 「嗯……」 「不反抗了?」 咬着牙,韩默难为情的别过脸,把话含在嘴里抱怨着,「轻点……」 「那我轻点咱们继续?」就着对方的动作,雷殤直接咬住了对方的耳垂。 许久没被挑逗的韩默有些不习惯的缩缩脖子,回避了对方的问题。 「你不说那我继续啦!」 雷殤这回的动作真的非常的「轻」,轻轻的出去,轻轻的进入,缓缓的推送着……但怎么就没画到重点! 直到韩默自己都觉得这人故意的,不耐烦的反咬住对方的肩头,「你好烦吶!」 「唉呀,好痛啊,痛痛痛……」 一听到对方痛呼出声韩默可就紧张了,他一时也忘了自己下手有没有轻重,赶紧就松开牙口检查对方有没有伤了哪里…… 不过他都还没看仔细呢,就又被对方狠狠的衝撞了一次,把韩默整个人都撞懵了…… 「能不能好好沟通了?」 「我们现在不是在『沟通』吗?」 话刚说完,雷殤又一顶,韩默一瞬间就明白对方指的是「身体沟通」……他乾脆不说话了,他怎么说都有办法污化,简直了! 「不说话了?」见对方瞪着自己嘟着嘴的样子,雷殤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鼻子,「你不说话那等会儿就没机会啦!」 还没会意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的韩默,忽然感觉到对方的手挪到了自己的腰间…… 我了个去! 「你……唔……嗯……」 接下去的情形,儿童不宜。 而韩默确实也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了,他甚至连呻吟的声音听上去都是虚的…… 小孩子的特权 体谅到韩默的身体,雷殤就只做了那一次……但一次就直接把韩默给累翻天了,这比大战三百回合还累是怎么一回事?……噢,「三百回合」只是一个比喻,并不是真的有「三百回合」,是个人都做不到,谢谢。 但这累也只是韩默的精神上累,睡了一觉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起来之后还慢慢的散步到院子里,去瞧瞧让夏逸居帮忙准备的工具准备得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反正延后了一天的行程居然没有任何人露出一丝的抱怨或是戏謔,反而就像是当初就约好了这个时间似的…… 韩默也乐得轻松,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找了一块较为通风的地方就开始叠砖头。 他记得他小时候常吃的烤肉就是这么在地上叠砖头来的,什么烤肉架、烤炉之类的特别难用,而且面积又小,烤出来的数量根本餵不饱所有人。 不过在这古代烤肉跟现代烤肉又有些不一样,现代什么都方便,有烤网、有火种,夹子还有那种特别长的,烫都烫不到你。古代可就不一样了,韩默一看到那个捕鱼用的网子他就笑了……笑得都蹲地上去了还停不下来。 这捕鱼用的网子是用粗布加上麻作为原料,慢慢捆捲成网状……但这拿来烤肉就挺不实际的了,烤一烤这网子就全化成灰了,上头还怎么放食材? 幸好时间尚早,赶紧具体一点的形容他需要的东西,自己则跑来叠砖头。 一开始韩默是蹲在地上叠的。结果夏逸居一看到,立刻让人再旁边弄了个檯子,还拿了张椅子,至少别让韩默的腿增加负担。 不得不说这看上去还挺有模有样的。 而这烧烤嘛,最庞大的作业并不是筑炉,而是食材的备製……最麻烦的是当你还带了个拖油瓶在旁边捣乱的时候。 这个拖油瓶指的就是雷仪……这傢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居然自告奋勇的说要帮忙。 体力活是没问题的,让他搬砖就搬砖,跑跑腿拿些水的什么还凑合。 可是换成了细緻活就出问题了,让他串个食材嫌竹籤太软老折断,让他动刀……算了吧,感觉那食材是他的仇人似的,一把刀拿着在面前晃啊晃的,看得就心慌慌…… 最后总算是找到一个适合他的「细緻活」了,去一旁掰竹籤去吧。 折腾了一整天,很快的天色就渐渐黑了。这人都还没踏进院子就能闻到阵阵的香味…… 嚐过韩默手艺的人特别期待,没嚐过的人一闻到这香气,馋虫都被勾出来了,还能不期待? 第一批成品很快就上桌了,这盘子都还没放下呢,上头的东西就被一群像是饿死鬼头胎的傢伙给瓜分没了…… 夏逸居看到这阵仗先是傻了眼,而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连摸都没摸到就什么都没了。 不过再后来,在角落看见自家弟弟居然早就一手拿着一串……他直接抢,呃不!是拿一串来嚐嚐味道。 这一口他就明白为什么那群傢伙各个中午都不吃饭了。 第二批成品一上桌,就连夏逸居都加入了饿死鬼的行列。 而雷仪对于这烧烤也是挺有兴趣的,在旁边也自己依样画葫芦地弄了一个炉子,有模有样的烤了起来…… 第一批成品一上桌,几个没注意的人直接就抢光了那一盘。 接着,声音就出来了…… 「这东西没熟!」 「卧槽!这一面是酱涂太多还是烤焦了?」 「噁……烤焦还没熟……韩默你确定你这一盘是完成品?」 「你傻呀你?这盘明明就是另一边递过来的。」 「……雷仪你行不行?」 「你觉得他行吗?来来来,我来试试。」 雷家大哥也觉得手痒,想自己试试这个动手做料理的感觉。直接一把就把雷仪拉开,跟青歌两个一边研究韩默的动作,再自己捣鼓捣鼓。 被排挤的雷仪自己不信邪的拿了一串放嘴里……然后又吐了出来。 「我了个去,韩默,我看你做的挺轻松的,怎么放我这就不能入口了?」 韩默都还没回答就先被雷殤赏了颗爆栗。 「这么简单的烤肉都不会,我看下次应该把你丢到山里待个五六天试试。」 这下雷仪可就不敢说话了……他这三大五粗的老小孩,什么大风大浪都没见过,千万别放他一个人到山里头自生自灭啊…… 夏逸居先天身材在这群糙老爷们身上就不占优势,后天又没有与人争夺的个性,处在这么劣势的情况下,已经多轮未抢到食物的他,一转眼又把视线落在了那个躲在角落的弟弟身上。 这说也奇怪了,夏清待的位子离韩默也不近,每次抢食的时候也没看到他的小身影……那他现在又拿了两串在那啃是什么情况? 夏逸居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又决定上前跟自家小弟分享食物去了。 不过这一回……夏逸居才咬了一口就迟疑了…… 「小清啊,你这……是哪里拿的啊?」 「我吃的这串,是韩哥哥烤的。」夏清笑的可开心了,但下面这句话可就让夏逸居笑不出来了,「你吃的那串,是雷二哥烤的,谁让你每次都跑过来跟我抢吃的,大人跟小孩子抢食物,不要脸。」接着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跑去找韩默去了。 夏逸居脸都黑了,他居然被自家小的给算计了…… 不过这下子他可算看清了为什么夏清的手上永远都拿得到韩默烤的烤串! 「小清你试试这个。」韩默从炉子上拿起一串烤鸡翅递给旁边的夏清,「小心烫啊。」 「谢谢韩大哥。」夏清脸上漾着大大的微笑,但眼神却是盯着那串鸡翅的。 接着韩默才把剩下烤好的肉串放进盘子里的给大伙儿们…… 原来如此…… 小孩子的特权…… 为什么如此……欠打……(┛`д′)┛┻━┻ 只不过是流个鼻血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韩默…… 慑魂蛊…… 以汝之血,唤汝之魂…… 韩默…… 韩默,听令! 吓!! 一片黑暗中,韩默满身汗的瞪大了双眼…… 接着记忆慢慢的回笼…… 他们这烧烤趴踢闹到了后半夜才散场,原先准备的食物似乎不大够,但也不知道谁又找了另一堆,每个人又开始吵吵闹闹的要韩默手把手的教学,烤到最后韩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人移动他…… 然后他好像作了一个梦,梦里…… 「还早,继续睡。」雷殤把韩默飞走的思绪拉了回来,拢了拢两人身上的被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傢伙什么时候抱着他睡的?他怎么都没感觉? 不过刚刚的梦让韩默始终很在意,不知不觉的又开始回想起了他在梦里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叫唤着他的名字…… 但是……是谁的声音呢? 他不记得了,但是他一定听过这声音,而且听过不短的时间,那毫无感情的声音…… 韩默…… 「韩默,醒醒!」 「韩默……」 「韩默……已经三个多月了……」 雷殤?队长?还是阿超?…… 为什么大家的声音都混在了一起?…… 韩默…… 走开!不要叫我的名字!这人的声音好让人不舒服! 走开!! 吓!! 「韩默,你作噩梦了吗?」 梦? 他怎么老作这种令人噁心的梦? 「韩默?!你怎么流血了?」 被这一声惊呼给拉回神的韩默,看见蹲在床边的雷殤紧张的擦着自己的脸……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鼻子…… 「韩默你别紧张啊,我……你……先堵着,我去叫人来帮忙。」 嘴里说着别紧张,但实际上最紧张得应该就是他自己了吧。慌慌张张的从衣服上撕了块布按在了韩默的鼻孔上,让对方按好,自己又慌慌张张的跑出了房门找人去了。 从头到尾韩默都没吭一声……他觉得自己脑回路跟不上。 只不过是流个鼻血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事实证明,紧张的人还真不只一个…… 韩默看着眼前这些都快看腻的人围着自己像在看猴子似的,内心就觉得有些许的不爽快。再看看正在替他切脉的夏逸居满脸的凝重,好像他得了什么大病似的,那不爽快又膨胀了些。 最后皱皱鼻子,鼻血已经没有继续往下流了,但是他沾了满脸的血怎么就没人想过让他先清理清理呢?!孰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我就只是昨天吃多了,上火了,流个鼻血罢了……」 「就你昨天吃的那份量,能上什么火?」雷殤的一句话直接打断了韩默安抚眾人的说法。 妈个鸡,这傢伙昨天居然跟大家抢食物的空档还有办法观察他? 不对呀!我这是要安慰大家,让大家别这么担心他,关他吃多吃少什么事啊?!「反正呢,我就是流个鼻血,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症状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了,别老围着我看行不?」这话一说出口,韩默可就舒服多了。 看什么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一直围在这里看他,他心里总有着说不出的彆扭。 「我们……没事啊,来这里喝杯茶。」雷帧听到这话,立刻就招呼起大家…… 我了个去,听不出来他赶人吗?还坐了下来,喝起了茶? 韩默脸都黑了。 「韩默,听说你作噩梦了?能说说吗?」夏逸居也不到是不是感受到了韩默的心里波动,一边切着脉居然还分神跟韩默聊起天来了。 说到这个梦嘛,韩默也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他清晨醒过来之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而且似乎还是相同的梦境…… 不过延伸作梦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韩默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就敷衍的道,「大概就是……噩梦吧。」 「你的身体没事,但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负担,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夏逸居拍拍韩默的头,一边安慰着韩默。 我的天吶……他没事的话,为什么切个脉还要眉头深锁,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吓死宝宝了。 不过夏逸居这亲暱的拍头动作似乎惹恼了某人。 雷殤一把就拉开了夏逸居,自己取代了对方的位子,也不知道从哪变来了一块沾了水的布巾开始替韩默擦脸。 这动作倒是取悦了韩默,总算有人想起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了,很好很好。 但另一边,看见韩默开心的仰着脸,任雷殤摆佈的样子,夏逸居的眼神暗了暗。 「饿吗?要不要吃点早饭?」 夏逸居一听到雷殤问这话,立刻又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要不咱们今天早饭就在这里吃吧。」 「行啊!」 「我没意见。」 「……」 我了个去,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把他的房间当饭厅的意思吗? 就这样,没有人问过这间房间现在的主人,所有人就这么决定了把早饭搬到这房间来吃…… 不过……也是啦。这间房间的所有人都发话了,他们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新的一天,又吵吵闹闹的开始了。 天狗食日之时 「陛下,查到韩默的去处了。」 「说?」 「夏国皇宫里。」 晏齐凝听到这话颇为讶异,但旋即又有些明瞭了,「这傢伙的人际关係可真够复杂的,连夏国的皇亲国戚也认识?」 「雷家堡跟青画太子也到齐了。」 「哼,这群人不足为惧。」当初在峒燁遇上时,晏齐凝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陛下,不可轻敌啊!你身上的伤……」在一旁保持沉默的巫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无妨。你的特效药非常有用,现下已好的七七八八了。」晏齐凝知道对方的顾虑,「当初是我轻敌,我相信若再度对上那傢伙,我肯定不落下风。有没有那傢伙的消息?」 被问到话的人摇了摇头,「信息不足。」 「哼,我看十有八九也是夏国的哪个大将军。」居然就这么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了他十成十功力的大掌。庆幸他在电光石火间做出了反应,侧过身子,不然他肯定要交代在对方手里。 「那陛下,我们的下一步……」 一说到这个,晏齐凝邪佞的嘴角立刻向上扬起几分,「再等几日,待天狗食日之时……」 「天狗……?」 「天狗食日,大兇之兆,昼黑如夜,阴结阳绝。」 巫医此话一出,除了晏齐凝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平静的日子,似乎即将到头。 还有什么事情吗? 韩默最近挺鬱卒的。 这绝对、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不管是他要去吃饭,还是要去睡觉,甚至连上个茅厕都,总有这么一个人老爱跟在他旁边……这其中最得寸进尺的傢伙非雷殤莫属了! 你有见过那种你洗澡洗到一半,正打算冲冲热水然后进池子里泡泡身子放放松的时候……忽然就出现了一隻手抢走了你手上的兇器……呃不,只是一个勺子…… 这又不是什么灵异鬼片,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好吗? 把他吓得当场破门而出,连衣服都没穿。咳咳,还好当时外面没有人,不然可就糗大了。不知道这时代有没有什么妨碍风化罪来的? 不过,这种情况似乎是大家知道他最近天天做噩梦才开始的…… 所以这意思是,现在每个人都把他当成一个易碎品看待就是了? 韩默现在非常鬱卒的看着这个在旁边美其名说是「帮忙」,实际上是监督他顺便帮倒忙的雷仪…… 「我说……这豆芽菜你只拔了一头,那另一边呢?」 「……嗄?我没拔吗?!……」 「……」顶着双死鱼眼的韩默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等一下,你把拔下来的东西丢哪去了?」 「嗄?……我没注意耶……」 「……」顶着双死鱼眼的韩默,直接从挑好的银芽堆里拿出了什么…… 「啊……不好意思,手误,手误!」 「……」顶着双死鱼眼的韩默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吐槽起了。 韩默就这么顶着这双死鱼眼,迅速的解决这一大堆食材……万一动作太慢的话,这傢伙不知道还会搞出什么状况要他收拾,经歷过这一阵子的洗礼,他已经有了深刻的体悟。 而且说也奇怪,怎么现在处理三餐的人都变成他了?! 他不是来夏国作客的吗? 他不是应该让夏逸居带着,四处去吃美食的吗?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来个夏国,还要管理这些傢伙的吃食?! 韩默一边动作,一边想着,越想越没道理,越想越是生气!可恶!他要罢工! 啪地一声。 韩默把做好的最后一道菜放到桌上。哼的一声,身子一转,脚步一跨,什么也不说的扭头就走人了。 雷仪也没多想,以为对方是要去叫人吃饭的,那他就不客气的抢先在所有人之前偷吃几口应该没人会有意见的。 韩默也没想过自己能轻轻松松摆脱掉一个跟屁虫,于是在自己的衣角被拉住的同时,他就做足了脸部表情,怒着一张脸回头,看到的是……夏小清小朋友?! 「韩哥哥你不吃饭吗?」 囧。 韩默一怒容要收不收的,最后扭曲成了个囧字…… 现在连个孩子都跑来监督他了是吗?! 「韩哥哥,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别人,结果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啦?」 我了个去……现在的小孩子观察力都这么敏锐的吗? 韩默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变换个比较「和蔼」的表情。 但还没等他开口,小清又先说了句,「韩哥哥每次都很让人惊讶,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睡了好久好久,第二次见的时候你变出了好多好吃的,这次见面发现你的表情真的好丰富啊,我开始期待下一次了!」 卧槽!这是什么惊讶?一点都不值得惊讶好吗?! 韩默被这短短的几句话给会心一击了。妈个鸡的,这小孩子今天怎么这么难搞! 「小清啊,咱们别讲这些了,我有些事情得先去忙,你自己玩先。」说完,韩默就想直接扒开对方还放在自己衣角上的手。 不过小清眼明手快的又赶紧双手紧握住那一点点布料,「不行!」 我了个去! 韩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上笑得可灿烂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肚子饿了。」 我去……你肚子饿了就去吃饭,你找我干什么啊?!「那、那你快去吃饭啊。」 「我想吃你做的饭。」 我的天吶!连这小鬼都要缠着他当大厨就是了?! 「那我跟你说,你现在就走进这间屋子里,现在没人……」 「我想吃你做的饭。」小清又重复了一次。 等等,这傢伙是年纪小听不懂人话,还是有别的意思? 「那桌上放的都是我做的,想吃的话就进去吃就对了,不会骗你的!」 「我想吃我想吃的!」小清重复了那么多次似乎也有些怒了,嘴角都嘟起来了。 哈?这傢伙还想点菜是吧?(┛`д′)┛┻━┻ 韩默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被气得直发胀了。 「所以呢?」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韩默现在看小清怎么也不觉得对方可爱了,这傢伙太烦人了吧?! 「嗯……」小清先是思考了一下,但立刻就露出了种拨云见日,眼前一片光明的星星眼──韩默怎么看都觉得这眼神非常的刺眼。 「韩哥哥去教教我的大厨做饭好不好。」 哈?! 韩默还没反应过来,小清就拉住了对方的手往外走…… 见鬼了,这一家人的厨师还分你的、我的? 虽然想不大明白,但既然对方不是硬要他回那灶房煮饭,那倒也还行。等等就找个机会开溜了,这小鬼头肯定也拦不住他的! 韩默在心底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殊不知他的三观又即将进入一个新的境界。 脚痠了…… 韩默现在的心情已经从鬱闷转变成了疑惑、不解还有……疲累。 他一直都知道夏逸居是个土豪,原先他以为对方就是个普通的土豪,但这屋子直接让他刷新了对于土豪的印象,他在他的心中直接升级到了国家首富的等级。 但现在……对方似乎又要打破他的三观,直接登顶成为巴菲特等级的神人了…… 自打夏清这个小鬼头开始拉着他的手的那一刻开始,这小鬼的脚步就从没停下来过,走到现在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反正韩默自己已经开始觉得脚痠了…… 这绝对、绝对不是他的腿的问题。 这沿路走来,不敢说每一个地方都闪闪发亮,但是放眼望去视线可及的范围里总能看到许多管家、女佣之类的……噢,在古代是不是该说丫环?反正就是好多下人在家里走来走去的,而且有谁家这屋走到那屋会走到脚痠的?! 总而言之,现在韩默算是刷新了自己对夏逸居这个人的印象了,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移动式的金子了!这人千万千万不能得罪,以后……嗯,虽然时间有点短,但至少在他回去之前,吃香的喝辣的都得靠这傢伙了! 什么叫做傍大款,他算是体验到了一回了! 而且这些僕人看起来都挺有素质的。不管是熟面孔还是生面孔,都会对人微笑以待,离得近些的甚至还会行礼?! 看来这土豪不只会赚钱,连管理都挺有一套的。 兴许在他离开前还能跟对方学一手,以后等他升了官了,自己当队长了,到时候就能成为本市的警察门面,然后然后,他的知名度大开,出去吃饭什么的被人认出来,还请他吃点什么。 哇!多么美好的未来啊…… 韩默现在已经脑洞大开,谁也阻止不了他了。 「韩哥哥……」 「嗄?干嘛?」 「韩哥哥你肚子饿了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清看着韩默这副怪模怪样的表情,皱着眉头似乎在疑惑对方在想什么。 韩默赶紧大手往自己嘴角擦过去…… 唉呀!失态了。 「没事没事,我们到了吗?」韩默现在的态度跟刚刚不耐烦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但小清也没在意,「是呀,韩哥哥我先跟你说,你不用对他们太客气的,我看这么短的时间里大概也学不到什么,你就看看他们有哪里做的不好的,或者是需要改进的,那你就指导指导他们吧。」 小清这副人小鬼大的样子,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而两人一出现在灶房的时候……居然还引起了骚动?什么鬼? 韩默满头问号的看着一群人慌慌张张的,一下子是锅碗瓢盆掉地上得收拾,一下子是向两人恭敬的招呼,一下子还送上了一堆食物……他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再看看一脸平常的小清,对方好像挺习惯这阵仗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不是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情? 「呃……小清啊……」 韩默这话才刚开口,在场的其他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气…… 这什么反应?! 「……夏清?」 全部人又抽了一口气…… 他们也不怕抽气抽多了抽风了吗? 「韩哥哥你有话就说唄。」 「……」这情况叫他怎么说的下去? 这群人的行为模式他实在是难以理解,但又觉得在他们面前就这么说出来似乎挺没礼貌的……左思右想,韩默决定把人拉出去谈谈。 于是乎,韩默又在眾人的抽气声中,拉着小清出了灶房。 抽吧抽吧,老子不爽来了!你们就慢慢抽吧! 「韩哥哥你都还没看他们……」 「小清,你老实告诉我……」韩默不等对方说完就先抢白,十分严肃的看着小清的脸,郑重的说着,「你是不是才是那颗摇钱树?」 「哈?」小清很显然是听不懂韩默在说什么的,抓抓头满脸疑惑的回望着韩默。 「……」这二傻愣子怎么可能懂得什么经商之道……可是这群人真的让他觉得有哪里的不对劲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韩哥哥?」小清见韩默似乎想事情想出神了,疑惑的推了推对方,想把他给推清醒了。 「呃……小清,这里离你的房间近不近啊?韩哥哥想去你房间参观参观行不?」韩默忽悠着对方,反正现在就是离开人群就对了,他得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小清听到这话却迟疑了,「可是……我的房间没有韩哥哥的好看啊……」 卧槽,那种土豪住的闪瞎人的房间果然是夏逸居的品味吗?太可怕了! 「韩哥哥你今天怎么老走神呢?不然我们去骑马好不好?」 骑马?! 听到这个韩默就想到他当初被绑在马背上的那段凄惨…… 这小傢伙是被派来整他的是不是?!救命啊!?д? 只要韩默好,那么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另一方面,韩默完全不晓得自己的失踪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 夏逸居跟雷殤两个人就像疯了似的,几乎要把整个屋子都翻过来找了。所有人万万没想到,这个罪魁祸手居然和小清两个人抱在一起窝在马厩里睡的可香呢! 所有人这就么围着这两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傢伙摇着头。 「管好你弟弟。」 雷殤丢下这句话就想上前抱走韩默,但被夏逸居给拦住了。 「你没看他睡得正香吗?你这样会吵醒他的。」 雷殤听到这句话只是睨视了对方一眼,「你以为他这样睡会比较好过吗?」 「你看到难得睡觉是不皱着眉头的,这就表示他这回没作噩梦了,万一你弄醒他了,结果睡回去又睡不好了怎么办?」 这句话确实戳中了雷殤的软肋…… 「要不你先把小清叫起来吧。」雷帧大概也知道雷殤内心在纠结什么,但见对方迟迟不开口,他心急之下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这回夏逸居倒是没什么犹豫的,脚一跨就想上前把小清叫醒。 但这次却是雷殤阻止的他…… 「是你说的,难得韩默睡得这么香,万一是这傢伙的缘故呢?」虽然挺不爽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夏逸居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若对方只是普通的受伤、惊吓,那他至少还能照顾他、陪着他、安慰他。但是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他完全无能为力,谁能与梦对抗呢?雷殤恨透了这种感觉,他只能看着他害怕,在他惊醒的时候安抚对方,仅仅如此而已。 现在看到对方能安睡,他又有什么理由打扰呢? 这么一想的话,心里的不舒服似乎也淡了些。 只要韩默好,那么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韩默满足的睡饱的时候,看到一群人盯着他……韩默吓得差点把怀里的小清往外丢…… 我了个去!现在什么情况?! 不过他还来不及想些什么,就觉得自己胸口一片湿润润的,不大舒服的感觉。 这低头一看脸直接黑成了锅底的顏色…… 「夏小清!!」 「……」耳边传来了一阵河东狮吼,就算睡得再怎么舒服也会被吵醒……更何况已经睡够了的小清,被韩默这一吼直接就张大了眼睛,疑惑的应了声,「哈?」 「起来、起来、起来!!」韩默一脸崩溃的扯着自己的衣襟,一边把小清推开。 小清一脸刚睡醒的迷糊样,但还是顺从的坐到了旁边去。 只见韩默一自由,立刻就扯着衣服大喊,「夏小清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尿床了?!」 这句话直接让一旁的所有人笑倒。 小清原先迷糊的表情一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下,但旋即就红了脸大声的反驳,「才没有!那明明就是口水!」但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对……他乾脆把自己的脸摀住,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你还好意思说?!不行,我要去洗澡……」韩默蹦地一下,直接从地上跳起来往外走……但走没几步又回了头过来看了大伙们一眼,视线最后落在了夏逸居身上…… 「嗯?」夏逸居疑惑应了声。 「那个……能带个路吗?」 好吧,这回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变成了韩默了。 他走没几步路就想起来自己被小清带着绕了好久才到的地方,他得找个认识路的人带他才行。 但刚刚还霸气侧漏的大吼着,下一秒就得去拜託别人……这反差他自己都接受不了,太丢人了! 原本就已经笑倒的其他人,更是笑得不能自己了。 韩默一听到这笑声,脸都胀红了…… 笑笑笑,你们就笑到抽风去吧! 哼! 自我的脑洞 微凉的夜风,吹走了阳光的温暖,带来了一丝的萧瑟。 偌大的房间里,床上的人被厚重的棉袄温暖着,隔绝了空气中渐低的凉风…… 韩默…… 突然之间,床上的人剧烈的抽搐着…… 在床上的另一个人立刻就被惊醒,看见韩默整个头冒着不寻常的冷汗就知道,对方又作噩梦了…… 这是今晚的第三次了。 「韩默!」雷殤用力的把对方摇醒。 「唔……」 本就在反抗自己梦境的韩默,很挣扎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硬是把自己从梦境中脱离……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但每一次都觉得很难过、很难受…… 但他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哪里难受,又为了什么而难受…… 就很像是有一件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发生了,但是你又记不得到底是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的难受情绪盈满了整个身体,那种即将要崩溃,却又找不到宣洩点的感觉,糟透了。 擦掉了韩默头上的汗水,雷殤轻声地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呆愣的韩默听到对方的声音,先是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雷殤,接着嘴角一瘪,整个人鑽进了雷殤的怀里…… 意料之外的反应让雷殤愣了一下,但立刻就回抱住韩默,轻轻的拍着对方的背。 陪伴,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过了许久,韩默闷闷的声音从雷殤的胸口处传了出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才说了一个开头,雷殤就立刻打断道,「那不是你。」 这四个字说的鏗鏘有力,韩默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而在这短暂的沉默里,雷殤有些误解了。 以为对方是不信任自己,他索性就把对方的头给扳了起来,让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再次以坚定的语气说道,「你是你,我爱的人是你,我只要你。」 轰── 韩默的脸直接炸成了鲜红色。 这傢伙要不要这么煽情?! 「你你你你你你……」韩默这一害羞,讲话都结巴了,「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不是开玩笑的,我很认真!」 雷殤现在不管说什么,反正韩默一听就觉得浑身发热,「等等等等等等!」 韩默别过身去,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他这说正事呢,为什么这傢伙随便讲两句话都可以让他全身都酥了起来?!太可怕了! 狠狠的摇了摇头,把脑袋里那些杂七杂八、乱七八糟、呼嘎瞎嘎、嘎嘎啦呜啦啦的有的没的通通都甩开,韩默再度回头与雷殤对视。 「你先别说话!」韩默一看到对方嘴角一动,立刻就伸手摀住了对方的嘴。 「咱们换个方向来看,假如你是我,有一天我,在未来,遇到了一个长的跟你一模一样的傢伙,而且你们还颇熟的,但是后来发现原来你们……前世!对,前世有过一段感情,那你会怎么办?」 韩默一口气把整段话劈哩啪啦的说了出来,但这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把自己内心的纠结给说了出来…… 天晓得他现在知道他可能要回去自己的身体了,但偏偏又知道了这自家队长跟雷殤的关联,怎么想怎么尷尬啊……这叫他以后怎么好好面对队长的那张脸?! 想到这事情就觉得自己尷尬症要犯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 我了个去……要不要这么敏感?!韩默一听到这话毛都站起来了,吓死宝宝了。 「呃……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但前提是你回答我的问题的答案我得觉得满意才行。」劈哩啪啦淅哩哗啦的又是一长串,这句话还特别得饶舌……真亏得他自己能从头到尾讲完舌头还能不打结。 「……」也不知道雷殤到底是有没有听懂,反正雷殤皱着眉头沉默了一阵子才开口道,「你……」 一个字,尾音拉的特别的长。 韩默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吊了起来……这到底是要说什么?!憋死老子了! 「让我想想。」 我去!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听这个?!妈个鸡的…… 韩默反射性的就是一个白眼。这傢伙要不要这么吊人胃口?! 不过也是,这问题也许太过复杂,像他们这种文明未完全开化的时代里哪能明白他这种穿梭在几千年时光里的文明警官呢。 唉,自古伟人多寂寞,他韩默,也是会觉得寂寞的。 雷殤的沉默让韩默又陷入了自我的脑洞中…… 小剧场6 韩默:如果你先走了,那我要怎么办呢? 雷殤:好好活着,连同我的份一起。 韩默:如果我先走了,那你要怎么办呢? 雷殤:我跟你一起走。 韩默:为什么答案不一样?! 雷殤:这还需要问吗? 韩默:……好像有点道理……不对啊!等等!我的重点是,如果我离开了,那你千万要记得,好好的去想想那些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千万千万别做傻事啊!还有,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应该要跟第一题一样,不然我用意念也会让你睡得不安寧! 雷殤:那我晚上等你。 韩默:……我了个去,咱们倒带!如果我离开了,你千万要想着、念着那些关心你的人,千万别做傻事啊!还有,如果你想不开了,我会让你连梦也看不到我。 雷殤:…………………… 韩默:懂了吗?点头就对了。 雷殤迟疑的点了下头,沉默了下然后开口道:倒带是什么意思? 韩默:……(时代的代沟啊……)我刚刚说的重点你确定你知道了吗?…… 雷殤:大概懂。 韩默:……那你要不重复一次吧。 雷殤:…… 韩默:说话啊。 雷殤:这有违我的原则,说不出口。 韩默:妈个鸡……结果是你还是不会做到啊!你是属石头的吗?怎么这么顽固!(怒给对方一拳) 雷殤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别打,会痛。 韩默:你也知道怕痛,那你还老讲一些让人生气的话?! 雷殤:……我是怕你痛。 韩默:……我去……这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滚犊子!ˋaˊ 你会怕吗? 「你会怕吗?」 雷殤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问得韩默一脸懵比。 「什么鬼?」 雷殤轻轻的揽住了对方,让对方靠在自己的怀里,许久,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对于自己即将失去的第二次重生,你会怕吗?」 哦!这个问题……他该回答吗?不过看这傢伙的模样就一副想跟着他去死的感觉,会不会说出来让他放心比较好?这个年代他从来没看过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应该……没什么渠道让他组织什么邪教之类的吧? 「如果我说不怕你会有什么想法?」 「……那我也不怕。」 「哈?你怕个什么劲?!」韩默听得一脸莫名其妙,这傢伙怎么最近好难沟通啊!净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我陪你。」 这三个字……韩默听着听着怎么觉得自己背脊有些发凉? 「我先警告你啊,别想不开啊!」 「……」雷殤没答应也没拒绝,就这么沉默着。 沉默是什么意思? 这种时候最令人害怕的就是沉默了! 韩默赶紧爬起来,与雷殤的眼睛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着,用着万分认真的语气说了一个字,「你!」,接着……语气一转,「不用陪我的,我只是回去了我的世界。」 「……」雷殤原先是挺疑惑的,但是很快的就领悟了。 不过雷殤刚要开口,韩默又赶紧接了下去,就怕对方误解了他说的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我,我要回去,你懂吗?回去!」韩默特意的加重了音量,就怕对方不懂。 不过他这样说雷殤反而更疑惑了,「回去哪儿?」 「……」唉呀!妈个鸡的,谁说情侣都可以心意相通,他两这不是鸡同鸭讲讲不出一朵花吗?「我再仔细跟你捋捋。我,从我的世界来的,现在,因为你们说的那些什么……什么东西,在我身体的那个……」 「慑魂蛊。」 「喔,对,就是它,所以我又要顺理成章的回去了我的那个世界。这样,可以理解吗?」 「所以你说的世界,不是……阴曹地府?」 我了个去!就知道他会想歪! 「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雷殤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可以跟我说说你那个世界的事情吗?」 「嗄?」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你想知道啥?」 「跟我说说,你住的城市,还有你的工作……越详细越好。」 「你知道那么多干嘛?难不成你要学八点档演的什么怪力乱神投胎十次去找我?」韩默自己讲一讲自己就笑了,哪有可能这么神奇,说说就让他找到了。 雷殤一听到这话就觉得对方不肯跟他分享,脸色一沉,「说不说?」 「嗯……」韩默一把往床下跳,看着雷殤做了个沉思的动作……然后,「求我啊!」韩默做了个鬼脸之后就拔腿往外溜! 韩默很显然的,忘记了自己就是个弱鸡的事实。 想落跑,结果却连房门的门板都还没摸到,直接就被雷殤给拦截了…… 我的天吶!!这傢伙手脚是不是又变快了?! 雷殤一把就把人给扛在了肩上,还顺手赏给对方的屁股一个响亮的巴掌。 卧槽!!他都几岁了还被人打屁股?!这说出去丢不丢人啊?! 「放我下去!你个混帐东西,谁让你打我屁股了?滚你大爷的!」韩默很不开心的开始挣扎着。 但雷殤同样也不开心,「看样子你是忘记你是谁老婆了是吧?」 把韩默往床上一丢,衣服一撕……原先就只穿了件里衣的韩默立刻就光了膀子…… 等等等等等!这傢伙怎么一言不合就脱他衣服?! 韩默还想着把被子拉过来给自己盖上,但下一秒,一坨白花花的肉……呃,这形容的有点噁心,两块结实的胸肌就朝着他压了过来。 「你你你你你……」 「闭嘴。」雷伤恶声恶气的低吼了一声。 「……」韩默委屈了……知道他要走了,就想压榨他到最后,甚至连他要说点什么都不让他说了。 「张嘴。」 我去!刚刚是他让他闭嘴的!现在又肯让他说了?「你唔……」 韩默才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人堵上了嘴。 用他的嘴。 雷殤的舌头灵巧的鑽过了齿间的缝隙,找到了韩默的,然后缠了上去。 毫无防备的韩默就直接被吻晕了头,原先还想着要替自己的委屈讨个公道的气势,一下子全都散光了,整个人软趴趴的卧在床上。 一个吻,就让整个气氛平和了下来。 但雷殤怎么可能就此停手。 雷殤的手逕直的往下,一把抓住了小韩默,然后打开了它身上的束缚…… 久违的自由感让韩默疑惑哼了声,但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雷殤又堵住了他的嘴,这次用的是从他头上拆下来的束发带…… ……我了个去,这玩意儿乾净吗?他都不敢确定他头发乾不乾净了,还拿这绑头发的玩意儿往他嘴里塞?!韩默一发现嘴里的东西是来自哪里,嘴一张就把东西往外吐。 「你这傢伙就没个新意吗?」韩默手一擦,还是老觉得自己嘴巴里头不乾净。 身子一翻就想下床倒杯水漱漱口。 而且他也没想到,雷殤居然就让他这么光着身子往床下跑…… 见鬼了,这傢伙难道吃错药了? 但很快的,韩默就知道对方想干嘛了…… H 拎着茶壶倒了杯水,这水才刚喝进嘴里,韩默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大桌上被一床被子给佔据…… 这傢伙搞什么鬼?! 而他还来不及露出疑惑的表情,韩默就感觉到自己被抱着腰,直直的抬了起来…… 韩默这一口茶含在嘴里,一个反应不及就直接往喉咙里咽,但一想到自己为了什么要喝这一口茶就又想往外吐,这一来一往之下,韩默很光荣的呛到了自己…… 「咳咳咳咳咳……」 韩默都还没缓过来,只发现自己被放到了垫着被子的大桌上,然后继续咳他的……「咳咳咳……」 他这呛一口,就呛出点点几颗水珠,也就是说他把那脏水都喝下肚子了啊!! 韩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咳咳咳……」他现在咳有个毛线用?他现在比较想哭啊! 韩默的内心流着宽麵泪,而身体却感觉到一个大掌轻轻拍着他的被替他顺气…… 韩默又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 这傢伙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他也懂得照顾别人了。韩默甚感欣慰啊! 而他才刚缓过来,韩默听到对方的一句话就想咆哮了…… 「咱们就在这里继续吧。」 这里?! 继续?!! 我去…… 闹了老半天这傢伙替这张桌子舖上棉被就是想在这里搞的意思吗? 就这一张圆桌虽然说面积不小,可是好歹也把这桌子上原本摆的东西都清空吧!直接在上面舖一层被子有个毛线用?! 但很快的他就没有时间继续思索这个问题了。 因为桌子的高度,雷殤稍稍一弯腰,直接就咬住了韩默胸前的一颗小豆子。 原先还在思考着自己会不会压碎什么贵重物品的韩默,突然就被一股酥麻的感觉给拉回了神智…… 雷殤不等韩默反应过来,直接又朝着半挺起的小韩默进攻,才稍微撩拨了几下,韩默就缴械投降了。 但雷殤的笑声,把还沉浸在高潮的迷离中韩默硬生生的抽离出来…… 感受到韩默疑惑的眼神,雷殤只是笑着把手上的白浊涂到对方的脸颊上,迷濛的表情再加上这抹妆点,小雷殤轰地一声笔直笔直的挺了起来。 而韩默还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么诱人,只是疑惑的摸了摸脸上的浓稠,低头看看指尖…… 忽然间韩默有些明白为什么雷殤要笑了…… 我去!! 他这是早洩吗?不是吧?!他年纪轻轻……好吧,灵魂年龄不轻,但他之前也没这么快啊! 韩默的表情瞬间从疑惑变成震惊。 他不敢相信……他……他怎么可能…… 于是乎,还不等雷殤行动,韩默直接扑到雷殤身上,整个人以无尾熊的姿势掛在了对方身上,用着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再来一次。」 雷殤挑挑眉,这傢伙吃错药了?这么主动。 「这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快!」 看着韩默用着认真的语气,再配上脸颊边那抹淫秽的白浊,如此的违和感却让雷殤勾起的唇角,「那你可要好好忍着了。」 就着韩默的姿势以及手上的黏液,雷殤直接就把食指和中指探入了韩默的后穴中。 又是毫无防备的接受对方的进攻。 韩默的身子一软,雷殤脚下一转,人又靠上了圆桌。 但一碰到这桌子韩默就又想到了那贵重的茶具组……分神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该死的!刚刚他握在手里的茶杯呢?! 这一分神,韩默直接把雷殤推了开来,开始四处寻找那失踪的茶杯…… 在这种时刻被推开,雷殤原先还扬着的笑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韩默在被子上的一个凹陷处找到了杯子,非常郑重的把它放回了被子底下,跟它的家人……呃,不,跟其他的茶杯放到了一起。 但他才刚松了一口气时,一个突如其来的衝撞及撕裂感让他惊叫出声,「啊!!」 顺着这姿势,韩默直接整个人啪地一声趴到了圆桌上。而他刚刚掀开的被子还来不及盖回来,于是乎他的鼻子直接硬碰硬的撞到了桌子上…… 「嗷呜……」 还来不及心疼自己的韩默,还掛念着桌上的易碎品──确认了东西还完好之后,扭过身子直接就拉住了雷殤的手臂,狠狠的在上头咬了一口。 雷殤眉头也没皱一下的任由对方撒泼,但下身又一个撞击,就感觉到韩默咬的力道变轻了些。 一下、又一下……直到韩默轻哼出声,韩默这时已经整个人乖乖的瘫软在了雷殤的怀里。 「你保护那破茶杯干什么?」 「它很贵的……」韩默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整句话都含在了嘴里,但委屈的语气雷殤还是听得出来的。 但雷殤这时候才不管他委不委屈,「好好说话。」 「它很贵……」韩默的声音又上扬了一点。 这回雷殤可听清楚了,可这回答……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啊…… 雷殤没有继续说话,韩默只觉得对方该不会要故意摔破这他拼了老命保护的茶具组吧?!一个害怕就赶紧抬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别在这里了,回床上吧。」 雷殤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接话。 「我……我觉得这桌子搁得我腰疼……」 此话一出,雷殤就把人从桌子上抱了起来。 韩默也不知道这傢伙到底是接受了他的要求,还是心疼他了,反正结果如他所愿这就行了…… 行个毛线! 人都还没摸到床边,雷殤就开始在体内衝刺…… 韩默一方面被动的承受着,一方面又害怕自己会不会一瘫软就直接跟地板做亲密接触……这傢伙的手只是轻轻环着他,并没有很稳啊! 好不容易到了床上,韩默却也无法找这傢伙算帐,因为雷殤新一波的进攻又开始了。 但韩默还是有反抗的办法的,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硬是不吭一声。 两相对抗的结果是── 雷殤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但这时候轻巧的在对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直接燃烧起了韩默的斗志。 「这么快吗?」 快?!我去!! 快个毛线?!ˋaˊ他一点都不快! 他绝对不会比这傢伙还快的! 韩默奋力的菊花一缩…… 结果得到了一巴掌──打在屁股上的。 「你这是要夹断我吗?这样就没人让你舒服了。」 卧槽!这样都能耍流氓?! 但韩默接下来就发现这傢伙还不只言语的流氓,手也开始进攻了。 雷殤的手才轻轻划过韩默腰间的敏感带,韩默整个人就轻轻的颤了下。但雷殤的手突然用力的捏住了他胸前的红缨,韩默闷哼了一声,但立刻就又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阻止声音继续逸出。 然而小韩默的眼泪已经洩漏了他的身体的感觉。 雷殤也没阻止对方的倔强,另一隻手若有似无的在对方的腰间绕着圈,过没多久,韩默就忍不住轻声的发出了疑似啜泣的声音。 「快了吗?」 雷殤这次的挑衅惹来了韩默毫无威吓力的一瞪。 泥煤的,要不换他被上试试,他肯定比他还持久! 压倒韩默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直刻意避开韩默体内敏感点的雷殤,一个挺身狠狠的撞击到了那一点…… 韩默紧绷的神经瞬间就这么断了,什么理智都没了…… 嗯啊一声,浓稠的液体喷洒在雷殤的腰部,整个人承受着这馀韵久久不能自己。 吓── 吓── 猛然张开眼睛的韩默疑惑的看着寧静的房间。 昨天的记忆缓缓的在他脑海中重复播放了一次,而最后影像是……他就在高潮中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我去…… 他又比雷殤快了是不是?! 该死的这个破烂身体,跟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嘛! 该死的这个弱鸡,也不知到他回去之后他的六块腹肌是不是团结在一起了,不行不行,他一定要记得回去之后他要疯狂的锻鍊,练出比队长还要大块的胸肌,最好把六块变成八块,人鱼线什么的也得明显明显再明显! 有了目标之后的韩默整个人感觉都燃烧了起来! 但韩默燃烧后又发觉有些奇怪。 最近老被人盯着盯着也被盯习惯了,怎么今天就没人了呢?总觉得这房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动了动自己有些痠疼的身体,疼痛的感觉还算可以接受,乾脆就自己蹦出去顺便看看有什么可以填填肚子的东西。 但这房门一打开韩默立刻又把门给关上了。 ……他看到了什么鬼? 韩默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 该金光闪闪的地方照样闪瞎人,那组看起来很贵的茶具依然摆在圆桌上。这确实是他待了有一阵子的房间没错,但为什么这外面…… 韩默再度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隙,天色依然是黑的,但诡异的是,周围的建筑都瀰漫着一股黑色的雾气,四周围都被笼罩成了一片晦暗…… 这是什么新型毒气还是沙尘暴吗? 开什么玩笑?! 而且平常这门打开,探出头去随便都能抓到两三个走动的僕人,但现在怎么看都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 韩默怔愣片刻,居然发现这片可疑的雾气开始侵入了房门内,一个激灵之下韩默赶紧把房门又紧闭了回去。 不过这片雾气像是有着生命般,紧紧是一小片窜了进来,却也慢慢的扩散、涨大…… 我去!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韩默只能一退再退…… 到最后韩默整个人都贴到了墙壁上,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 黑色。 是韩默最后看到的顏色。 他整个人被雾气给团团包围。 最后,失去意识。 韩岑 滴──滴──滴── 机械而刺耳声音在耳边规律的发出声音,韩默依旧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的。 距离事发已经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韩默的二哥,韩岑表情严肃的看着床上的弟弟,似乎只要这样盯着他,久了,他就会自己炸毛,而后跳起来大呼小叫的要他别老盯着他看。这是他这几个月以来每天早上都会做的事情。 今天也不例外。 这一阵子,公司的事情他全权交给了大哥去处理,他就负责专心的照顾这个丝毫不让人省心的小弟。他们一直都相信,这个弟弟的生命力比小强还顽强,总有一天他们会等到他醒来,而且再次活蹦乱跳的让他们欺负的。 嗶! 十二点整,手机的提示声拉回了韩岑的目光。 这也是他这几月来的习惯。十二点一到,提醒他该去买点东西填饱肚子,已经倒下了一个人,再连他也病倒的话,那还真怕他们的大哥会扛不住呢。 走出病房,连房门都没关上,跟楼层的护理士打了声招呼,韩岑便朝着医院里的附设餐厅去了。 韩岑才离开没多久,病床上的人却在此刻迷迷糊糊的眨开了眼睛…… 韩岑迅速的打包了一份便当,又立刻回到了住院病房区。 但他却发现了整个楼层异常的热闹。 迅速的朝韩默的病房走去,就发现自己越靠近骚动的中心位置。 发生什么事了? 「韩、韩先生!你快过来看看你弟弟!」护理士眼睛馀光一看到有人靠近,立刻就发现了韩岑,赶紧出声让对方过来。 韩默?! 没想到这骚动的源头居然是韩默,难到他醒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韩岑也顾不上便不便当了,随便找个椅子放就赶紧小跑步过去了解情况。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一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身影…… 韩默整个人蜷缩着身体,躲在了走廊尽头,看上去就像隻没有人要的流浪狗般,耷拉着耳朵无助的看着包围着他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护理士赶紧简单的讲了一下刚才的经过。 韩岑前脚才刚离开,他们就发现韩默的心电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示声。护士跟医生已最快的速度赶到病房内,却发现是韩默自己扯开了身上的仪器和点滴。 而对方似乎是弄痛了自己,整个人像个小朋友似的开始哭闹了起来,嘴里还喊着要找哥哥…… 医生见对方手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且情绪激动,判定让护理士先注射镇定剂。 谁知道好不容易骗得对方信任,却在针头刺入皮肤的那一刻又激动的闹腾起来,针头就这么断在了体内…… 而韩默就像发了疯似的,一把推开了所有人,拔腿就往外跑,结果自己跑到了走廊尽头,无路可走,最后就像他所看到的,整个人缩在了角落,谁靠近就攻击谁。 韩岑听到这个结果只觉得自己的脑血管似乎要爆了。 这傢伙要么就给他躺了十天半个月不起来,要么一起来就给他出状况……这傢伙是讨皮疼了?! 韩岑示意周围的人让个位子给自己,蹲下来与对方平视,用着自己最轻柔的语气唤了声「韩默。」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韩默只是用着警戒的眼神看向对方,但立刻又低下了头。 拒绝沟通? 「韩默,你现在是打算无视我吗?」韩岑的语气冷了几分。 似乎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怒意,韩默的头又抬了起来。 很好,原来是欠人兇。「你现在在做什么?」 「#$%^&*……」韩默瘪着嘴,所有的话都含在了嘴里。 「大、声、点。」 「我要……找哥哥……」一边说着,韩默的眼睛开始快速的攒积泪水,一说完就开始一颗又一颗的往下掉。 这句话在加上那眼泪,直接让韩岑脑里的一根弦绷断了。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的,哭能解决问题吗?」 「韩、韩先生……」护理士见韩岑情绪激动了起来赶紧出声提醒。 但韩默却因为韩岑的这句话,停止了往下掉的泪珠。只不过那泪水依旧在眼眶里转呀转的,韩默只能睁大了双眼连眨也不敢眨一下。 深呼吸。韩岑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才继续开口,「你说你要找哥哥,我来了。」 韩岑理所当然的等着韩默继续说他的要求,但没想到对方却给了他一个令所有人错愕的回答。 「你不是我哥哥。」 「……」 what?! 韩岑先是不敢置信的瞇起了眼睛打量着韩默,许久……才像是想通了什么,恢復平常那副面摊的表情,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非常平静的站起身来拨了通电话。 「什么事?」 「大哥,韩默醒了。」 「真的吗?!终于醒了!呼──」 「可是……」 「!!……有话快说。」 「他似乎不记得我是谁。」 「!!……melisa,下面的会议你继续,接下来的事情都帮我挪开……什么事?!我弟弟出事了!喂,你别紧张,我、我马上就到。备车啊!──嘟……」 紧张的人是他吧?韩岑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机。这回他将视线落在了护理士身上。 「呃……韩、韩先生我知道了。」护理士十分明白的开始一个个将周围看热闹的病人家属们通通赶回去,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别打扰人家处理家务事…… 很快的,走廊就只剩下韩默跟韩岑两个人。 也不知道韩默什么时候抹了一把脸,眼眶和脸上的泪水已经不见了,但他却开始摸起了自己的头发…… 再度做了一个深呼吸,韩岑又蹲下与韩默平视。 犹豫了一下,韩岑还是扬了下嘴角,以万分平和的语气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韩默疑惑的看了韩岑一眼,然后才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迟疑的点了一下头。 「那起来,我们先去把你的伤口处理好才能吃饭。」 这回韩默疑惑的歪着头,不明白的皱起了眉头。 对方的肢体语言,直接让韩岑上扬的嘴角垮了下来……但他也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才说,「伤口。」韩岑指了指自己的手背,再指指他的。 韩默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自己手背上被扯破的伤,血已经止住了,但整片的血跡看上去有那么点怵目惊心。一看到这个伤,韩默就想起了刚刚的痛,「痛……」 「跟我去找姐姐治疗,他就不会痛了,要不要去?」 这句话似乎是比较好了解,韩默这次点头点的很快。 「那咱们走吧。」韩岑站了起来,伸出手就准备拉起对方。 这回就不是韩默不接受了,韩默也拉住了对方的手,但怎么也不肯站起来。 「怎么了?快起来啊。」 「……」韩默抬头看了看对方,再看看自己的脚,似乎也在疑惑着。 韩岑忽然想起了韩默脚上也有个伤,赶紧松开手要对方先别动…… 他这小弟怎么醒了也这么让人不省心。 餵食工 砰! 病房的门被人用力的打开来,接着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知性份子带着不符合他这身衣服的慌张跑了进来,而且一进来就眼也不眨的盯着韩默。 忽然进来了一个人,韩默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自己抓着身上的被子搓揉着玩,嘴里也不忘嚼着韩岑餵给他的饭…… 没错,韩岑现在沦为餵食工了。 也不是说韩默不会自己吃饭,但是一看到对方扒一口饭可以掉整桌米……那感觉太差劲了。于是乎,他就接手了餵食的工作。至少他不用整里满桌的脏乱。 「韩默!」 韩諭一开口哽咽了。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三个月啊!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他看着原本活蹦乱跳的孩子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他心疼啊! 但相对于韩諭的激动,韩默听到这声呼唤顶多就是抬头看着对方,嘴里吧唧吧唧的还嚼着饭呢。 「大哥,他认不得你。」 韩岑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声。他这哥哥平时也是挺精明的,但就是有个情感太过丰沛的缺点。这也是为什么是由他来负责照顾韩默而不是让他这位大哥来。 果不其然,韩岑的话让韩諭收回了视线,沉默了片刻才冒出一句,「他手是怎么一回事?」这话是对着韩岑问的。 「他自己弄的。」 「医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恢復得了吗?」 「你觉得能吗?」 「……我觉得可以。」 韩岑推了推眼镜,又餵了韩默一口,这才说道,「就这傢伙,刚刚让他包扎个手上的伤也可以哭得跟被谁上了似的委屈,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样,谁靠近他就踢谁,我还是拿食物骗他才肯让我接近的,你觉得这种情况下能怎么检查?」 「……那我呢?」韩諭的意思是,他能靠近他吗? 「你试试看啊。」 韩諭先是狐疑的看着平顺的韩默,伸手去摸对方的头的同时……扑了个空?! 眨眼的瞬间,韩默就从床上翻下去,但非常不巧的,韩默这一翻直接跌了个四脚朝天…… 韩諭眉一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伸手扶起对方…… 韩岑也没想到这傢伙反应这么大,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就这样与自家大哥面面相覷。 而跌坐在地上的韩默回过神来,疼痛感传达到大脑的瞬间,嘴一瘪就开始掉金豆子了。 这次韩諭算是真的懵比了。 韩岑一看到韩默哭就觉得头疼,这傢伙自从醒来之后就没有让他省心的一刻。 「你,」韩岑空出手,食指指着对方的鼻子严肃的说,「再哭就没饭吃了。」 速度地,韩默抹了一把脸,泪水立刻收了起来。就是眼眶还红着,看上去委屈了点。 但这变换的速度让韩諭看傻了眼…… 「起来,坐好,吃饭。」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接着,韩岑跟韩默又恢復了一刚开始一个坐在床上,一个拎着个便当餵食的模式。 韩諭沉默了。 他这小弟怎么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年龄还倒退了?!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借尸还魂吧?仔细的思索了一下,韩諭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要离开病房。 「站住。」 韩諭才刚跨出去的脚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韩岑盯了对方许久才开口,「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份食物。」 韩諭还以为对方看透了自己的想法,瞬间松了一口气…… 「还有,你别去找什么小庙,我建议大间庙比较有用。」 韩岑这句话一说出来,韩諭这单脚站立的姿势差点就跌死了…… 我去…… 真不愧是兄弟,想什么都知道。 最后他好笑的摇了摇头,走出病房。 韩諭才刚走到医院的停车场,车门都还没摸到就接到了韩岑的电话,电话一接完又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到病房里。 只见整间病房里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严肃的样子。 而刚刚还在他面前掉眼泪的人,又闭起了双眼,面无血色的躺回了床上,医生正在做检查……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刚他就打了个饱嗝,然后就昏过去了。」韩岑也是吓了一跳,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从他面前倒下去…… 「……昏过去也好,至少让医生检查检查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韩諭蹙着眉道。 「……唉,只希望他别又一觉睡了三个月。」韩岑也是紧皱着眉头。 好不容易等到这小子醒来,就短短几个小时里把他们搞得兵荒马乱之后又昏了过去,这傢伙是故意的吗? 要真是故意的,等他好了他们肯定要好好的跟他「聊聊」…… 智商退化?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过了一个弯,直接转进了医院的附设停车场。 车才刚停好,副驾驶座就下了一个穿着皱巴巴的警备服的男人,男人也不等驾驶座的同伴,抹了一把疲惫的脸就逕自朝着电梯的方向走。 驾驶座的男人很快的也下了车,同样一身的警服,但整洁的程度可是另一个人不能比拟的。大步一跨,在赶上对方的那一刻,电梯也正好到了。 两人熟稔的进了电梯,按下了楼层键。 「队长,为什么一样是三天三夜没睡,你怎么还这么精神啊?」阿超看了看电梯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的模样就像是老了十几岁般。但眼前这傢伙就跟平常没两样啊…… 他们家队长果然不是泛泛之辈。阿超在心底得出了这个结论。 叮! 楼层一到,阿超就像个小媳妇儿似的跟在队长的尾巴后面走出电梯。 两人这阵子也算在这楼层混了个脸熟,所以一看到有护士对他们招手他们也是很自然的点头示意。 但令他们疑惑的是,这护士挥手之后还朝着他们走过来? 「警察先生,你们又去出任务了吗?这次有三天的时间没见到你们了呢!」 直觉以为对方就想套个近乎,队长口气淡漠的说道,「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先进去了。」 「啊!警察先生等等,」看到两人就这么准备走过他眼前,护理士赶紧说道,「是关于韩默的事情……」 一听到韩默两个字,两个人的脚步理所当然的停下来,很有默契的一起转身等着对方下面的话。 其实护理士也不是来八卦的,就是好意提醒对方这三天他们没来的期间发生的事。 而两人听到这事情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 一个是疑惑的思考着这韩默该不会受了个伤伤坏了脑子吧?而且听起来这情况似乎非常严重? 另一个则是从喜悦,转变到冰冷,甚至还带了点微慍的感觉。 但护理士说到韩默又失去意识的时候,两人倒是非常同步的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向了他。 「到现在都还没醒?」开口问的人是阿超。 「是的,这两天他大哥二哥都一直守着,没有什么动静。」护理士说完也觉得有些尷尬,什么叫做没什么动静……呸呸呸……感觉就像在咒自己的病人似的。「呃……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先去看看韩默吧。」觉得尷尬的护理士立刻自己找了个句点,一溜烟的回自己的岗位上了。 而两人也很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进到了韩默的病房里。 熟悉的脸孔依旧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如果没有听到刚刚护理士的那一番话,他们肯定也察觉不到这傢伙居然趁他们忙着清缴毒犯的时候起来闹腾…… 而在一旁的韩諭一看到来人,立刻熟稔的打招呼,「嘿,你们来了。」 队长只是点了点头就先走到洗手间去,并没有多说什么。 相反的,阿超倒是好奇的开口就问,「韩默的事情我们听说了,医生有检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说到这个韩諭就直皱眉。这傢伙还真的又一睡不起了…… 「医生检查过是说一切正常,但又无法解释他醒来的……这该怎么说好,智商退化?」 「咦?那会不会是因为之前他额头那个伤?」阿超还没忘记韩默手术结束后,头顶上包的那一圈。 「你忘了吗,当时连断层扫瞄都做了,医生说了恢復良好的。」说话的人是刚从洗手间拧了条毛巾准备拿来给韩默擦擦脸的队长。他这习惯周围的人也不以为意,阿超是因为觉得这傢伙就像个老妈子似的什么都准备的很完善,替他擦脸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而韩默的两个哥哥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然后就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所以……一切无解?」阿超的结论是,没有结论。 「医生也说了,他的状况很奇怪,他的脑部并没有受到创伤,包含当初前额的撞伤也只是一般的撞击伤害,但为什么会隔了三个月之后才清醒,清醒之后的行为完全无法解释。如果这周末他还没有清醒的话,我们可能考虑把他带回家就近照顾了。」做这决定韩諭也挺无奈的,但几经权衡之下,这个决定似乎是最符合现实需求的。 「这周末……后天我们刚好都休假,要不我们来帮大哥吧?」阿超最后一句问的是队长,不过他转头找对方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又进了洗手间了……那他是有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啊?…… 医生! 寧静的夜晚,医院里更多了一丝冰冷的气息。 在韩默的病房里,许多发出刺耳声音的仪器都撤掉了,所以整个房间里显得死寂。 月光悄悄的爬上的窗簷,照亮了这一片的死寂。最后又随着时间的流逝,回归到黑暗之中。 夜晚,平静的过去了。 周末,韩家大哥、二哥起了个大早到医院报到,就是为了韩默今天要出院的这件事情。 而才刚走进病房里就看到了队长跟阿超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 韩岑看了一眼手錶……九点不到,这两个傢伙是多早就过来了? 「两位早啊。」韩諭看到这两个人倒是没觉得讶异,很自然的打了招呼。 「大哥、二哥早,你们直接去帮韩默办理出院手续就可以走了唷。」阿超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语气特别的轻快。 韩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再思索了一下停在停车场的车子……「我先去借辆轮椅回来吧,你们三个先把他的衣服换了先。」说完人就立刻去外头找护理士了。 队长一接收到讯息,立刻就掀开了被子准备移动韩默,「阿超来搭把手,大哥你帮一下把脚抬下去。」 千万别看韩默瘦瘦的就以为体重不重,当人失去意识全身放松的时候那叫一个沉…… 「等等等等等,我没抓稳!」阿超才刚要把人扶坐起来就觉得对方在往下滑…… 「……」队长看了一眼对方的姿势说道,「你力气不够不能抱住的话,你就用扛的吧。」 「扛的?」阿超疑惑。 「……」这傢伙是他的队员吗?连人话都听不懂了。「让他的手绕过你的背。」 「可是……这样他不会拉伤吗?」 「……不然先换衣服吧,衣服在哪?」 「哦!这里。」韩諭原先还等着要挪脚,愣了一下才赶紧把带来的乾净衣服拿出来。 「……」 「……」 不过才一个拿衣服的时间,韩諭转回来就看到这两个人居然沉默着互瞪了起来,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是要帮韩默……」韩諭把视线落在了韩默身上才发觉韩默的表情不对…… 等等! 表情不对?! 虽然还是紧闭着双眼,但眉头已经皱起了一座小山。 「他……他……他……」韩諭有些惊喜过了头,话都不会讲了。 「韩默?!韩默韩默韩默韩默韩默!!!」阿超很兴奋的开始摇晃起韩默,连带着连队长也被摇的七荤八素的…… 而韩岑也正好推着轮椅进来,一眼就看见阿超在凌虐自己的弟弟…… 「你个熊孩子在干嘛?!」韩岑大步一跨,上前就拉开了阿超,还顺手赏了对方的脑袋一巴掌。 但好死不死,接下来的情景就连环的发生了,想从中间阻止也没办法的发生了。 过程是这样子的,韩岑这手是顺势打了阿超,可这力度没掌握好,整个人就直接朝着病床上跌了过去,而且反应不及的他根本来不及支撑自己或者找什么东西稳住身体。 眼看就准备要把韩默压成肉饼的瞬间,队长用力的把韩默扯下床去…… 但他刚刚就被阿超摇的天旋地转,世界还没平稳还出了这状况,于是乎又是一个不小心,用得力道过了猛,连自己也往墙上摔了过去,两个人就这么跌在了一起…… 韩諭在旁边见证了这一切的是发经过,然后一脸懵比的看着跌得东倒西歪的四个人…… 不过一想到韩默,他又立刻紧张了起来……视线才刚落到韩默身上他就觉得自己血压急速上升了…… 「我去!」 另一边的韩岑跟阿超一听到韩諭激动的声音也立刻爬起来看是什么情况…… 「这是偶像剧的剧情吧。」阿超才刚说完,就收到了韩岑的瞪视…… 阿超默默的收下了这个瞪视,在嘴巴前做了一个拉上拉鍊的动作。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摔的,反正大概就是韩默经过这么大的动静,本来是想帮他脱衣服来着,正好这胸前的几颗扣子就这么解开了。 另一方面,他们俩刚好就往狭窄的地方摔,只是韩默是直接就这么往下掉了,队长还先撞到了墙才往地上倒,于是乎,韩默就这么被压在了底下…… 只是个这个姿势吧……也不知道为什么队长的头就这么刚刚好的鑽进了那被开好的胸前…… 一听到韩諭的惊呼声,队长就觉得不对!赶紧的爬了起来……虽然似乎为时已晚。 队长才刚爬起来立刻就被韩諭推到旁边去…… 咦?推?不是该挨揍吗?队长也挺疑惑的。 但韩諭的动作立刻就让他明白了……该死的他做了什么?! 韩諭先是叫了几声韩默的名字,但对方没有反应。原先蹙着的眉头早就解开了,一切似乎又恢復到了最一开始的状态。 「大哥,韩小默有没有哪里摔伤了?」 「看上去应该是没有,可他刚刚明明就一副快醒的样子,感觉是跌了这一跤又昏过去了……」 韩岑一听到韩諭的这番话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快醒了?!快叫医生啊!医生!」 这回跑出门的是队长,韩諭的话也提醒了他,他们刚愣神就是因为阿超才帮韩默解了几颗扣子就看到了韩默皱眉头,但完全没想过后面会发生这些事情…… 可千万不要又因为这一撞,撞得智商又往下掉了。前一次醒来就变成了个小朋友,再伤不就要变成小婴儿了?……难以想像。 不要在病房里玩闹 「下次不要在病房里玩闹,知道了没?」 一整排四个大男人,其中还有两个身份是警官,就这么站在廊道上被医生数落着,知情的护理士们抬头就能看见这情景,暗自好笑。 「知道了没,说话!」 「……知道了。」 回应的是最靠近医生的阿超,其他人则是默默的点着头。 「好了,韩默的状况是有轻微脑震盪的现象,头部的小创伤已经包扎好了,你们是打算今天要出院吗?」医生看着手上的资料劈哩啪啦的就是一串,连问话都不等人回答就又继续讲下去,「我的建议是最好再留院观察一晚,而且得有人看着,脑震盪这事可大可小,你们别不当一回事啊!还有,之前应该有跟你们说过,这个时期家属可以多呼唤韩默,那个……我听说哪位哥哥就这么坐着一直盯着他,我个人认为这成效可能没有声音的呼唤来得好……」 韩岑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这医生也真不愧是话嘮级别的,这一讲就至少讲了半个多鐘头,最后还是因为别的病房有状况他才匆匆离开的。 四个人被唸的灰头土脸的回到病房。 韩默早就已经被他们抬回床上了,头上包着的网状绷带就是他们的杰作──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就是撞了个包,谁知道居然是磕破了…… 医生也不愧是医生,这小伤口都能察觉,反倒是他们这四个大人觉得有些羞愧,病房本来就不是适合打闹的地方,他们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你们三个……」论辈分,这里的四个人都是平辈,但论年纪,这里就属他韩諭最大了,「今天回去好好反省反……」 韩諭还没说完,韩岑就打断了他的话,「大哥,你一个人照顾韩默可以吗?」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很好,有什么事情我会电话通知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时间还早啊,干嘛急着赶我们走?」阿超见韩諭下了逐客令,但这时间点根本连中午都还没到,他们回去要干嘛? 「……哦,对啊,时间还早,要不你们仨留着,我先回去睡个觉晚上再来跟你们换班吧。」韩諭说着说着就自己往外走了。 真的走了。 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覷。 「咳咳,我很抱歉……」队长有些尷尬的开口。 「不,应该道歉的是我,是我误会了。抱歉。」韩岑很诚恳的说道,整件事情的起因是由他开始的,他应该道歉。 「啊……我是不是也该道个歉,我就是太激动了……」 阿超这句话说出口,立刻收到两个人的白眼。 「……」阿超默默的又在嘴前拉上拉鍊。行!他不说话行了唄! 「那你们看着,我去帮你们买份午餐吧。」韩岑说着就准备往门口移动。 「那个,二哥……」 「怎么?」 「让阿超去买吧,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韩岑把视线落到了阿超身上,只见后者点头如捣蒜,比了个ok的手势人就一溜烟的往外跑了。 不过人过没三秒又跑了回来…… 「那个……队长,我忘记带钱了,能不能……」 队长无语的掏出钱包丢给对方。 阿超也不多耽搁,再度往外头跑了。 这下,病房总算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什么事?」 「是想跟你聊一下关于那天韩默短暂清醒的事情,你能详细的再说一次吗?」 「那天我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间点出去买的饭……」就像间聊似的,韩岑开始讲述起当天发生的情况。 「后面的情形大致上就是,他吃饱了之后就又倒了……就彷彿他醒来就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似的,要不是医生检查确定他又失去意识,我还真怀疑是不是他在整我!」最后这件事情,每次讲他都觉得挺傻眼的。这也不是韩岑多心,他这小弟的性格他还会不知道? 队长沉默了许久,最后才道,「我明白了。」 明白?明白什么?韩岑正要追问时,阿超正好拎着三个便当走了进来,边走还边哼着诡异的曲调。 「吃~饭~啦~」 囧…… 韩岑接过了一整袋三个便当,顺手又赏了阿超后脑勺一巴掌…… 「先吃饭吧。」 队长只是看了一眼阿超,然后就接过了韩岑递过来的便当,找了个位子嗑了起来。 他醒了吗 今夜,不似之前的寧静。 哗啦啦的大雨自傍晚起就没有停过,潮湿的空气让气温的变化更加的明显,微凉的感觉让整个夜晚变得更加的令人发怵…… 轰── 眼前才刚闪过一道白光,紧接而来的就是巨大的雷声破空而来。 才刚撵走在医院待了一天的三个人的韩諭一踏进病房就被窗外的白光与突如其来的雷声下了一跳。 看了一眼还躺在病床上休息的韩默,韩諭又再度出了房门。 因为已经不早了,廊道里的走廊也关上了,仅留下一些小灯引路,看上去阴森度又增加了不少。 韩諭特意看了一眼工作站,不过没有人在……大概是刚好到了交接的时间吧。 思考了一下,韩諭还是下了楼,到唯一还营业着的便利商店买了点储备粮食和一杯热腾腾的黑咖啡。 其实病房里他们放了很多罐装咖啡的,刚开始的一阵子他们都是整天都有人张着眼睛注意着韩默的动静,深怕一闭眼之后,醒来就看到心电图一片平静……这换作是谁都无法接受的吧。 后来医生宣布了韩默脱离险境之后,他们也随时保持着两个小时一醒的低品质睡眠,一直到最后伤口完全癒合他们才放心的入睡。 不过罐装的咖啡肯定没有热腾腾的咖啡来得好喝,尤其像今天这种温度下,能喝上一杯温热的饮品,那叫一个幸福啊!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看到那道雷之后,老觉得眼皮狂跳,心底不安。反正医院楼下有间便利商店二十四小时都不关门的,那乾脆就来买些吃的喝的,陪伴他度过这一晚吧。 买完了东西又照着原路回到住院楼层。工作站依旧没有人,也不知道是值班的护理士迟到了还是先去支援别人了,这种时候他就特别嫌弃夜晚人烟稀少的时候,他想找个人聊两句都没有……噢,刚刚便利商店的店员似乎想跟他聊两句,但是那离韩默的病房太远了啦!不然他还真想待在那不上来了……至少那边的灯光比这里还要亮,没那么阴森。 回到病房,韩諭看了一眼依旧躺在病床…… 人呢?! 「韩默?!」 韩諭把手上的东西随处一放,就上前摸着空无一人的病床…… 怎么回事?! 床单上还留有馀温,就算是被人带走也应该还没走远才是! 韩諭立刻就往外头走,想找人帮忙可是工作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怎么办?!该找谁?! 对!对了!打电话。 韩諭急忙的翻出手机,拨通了韩岑的电话,一边还在住院楼层漫无目的的寻找着韩默的踪影。 「我这都还没到家呢,别一直催促我。」 「谁跟你讲这个,快回来,韩默不见了。」 「哈?等等,他醒了吗?」 「不知道,我就去楼下买了个东西,回来他就不见了。」 「我去,你可真会挑时间去买,我们还在的时候不去,我们前脚才离开你后脚就开小差?」 「我哪知道这傢伙这么会折腾人,不跟你说了,我要进电梯了。」 「卧槽,进电梯有个毛线用……嘿!妈的真的掛了……」 被切断电话的韩岑咒骂了声,稳住车身就开始拨起阿超的电话…… 另一方面,韩諭到一楼到听绕了一圈,灯都关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后来想着乾脆直接杀到急诊室,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走,绕了大半个圈子才找到地图,但地图标示着他还得再绕个小半圈…… 这一前一后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韩諭整个人急得满头大汗,总算在急诊室里找到了护理人员。 「先生,怎么了吗?」 「那个,h903病房的韩默不见了。」 「嗄?请问您与病人的关係是……?」 「我是他哥哥!」韩諭不耐烦的翻了一个白眼。 「呃……您、您稍等一下,我……我去请人帮忙……」原先在柜台休憩的护理士感觉就是被吓了一跳,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韩諭就跟着对方走,对方察觉到了韩諭的动作忽然就加快了脚步,拐了几个弯到了一间应该是职员休息室的地方,里头三三两两的窝在各自的角落聊着天,看到有陌生的人进来也顶多只是多看了几眼,但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韩諭顿时就不愉快的皱起了眉头。 「那个,大姊,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说他的弟弟不见了。」 「哈?不见了?不见了要去找警察啊!」对方是有点年纪的护理士,一听到这位年轻人是要找弟弟,立刻理所当然的回应。 韩諭觉得自己的青筋都要浮上来了。 「不、不是的,他弟弟是……是……」很显然的,这位年轻的小护理士已经忘了韩諭刚刚说的房号。 韩諭也不想计较这个,连忙接下对方的话,「h903,韩諭,目前昏迷中,麻烦帮我查一下在刚刚我离开病房的几十分鐘里到底去哪了。」 「嗄?」资深的护理士一时间有些反应不顾来。 「我想,我们可以先从调阅监视器开始。」门口突然传来了队长的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门口,阿超很乾脆的就亮出了自己的警徽,但同时也觉得有些心虚……他们这样算不算滥用职权啊? 这臭小子,真的没有一刻让人省心的! 警察的出现让整个休息室骚动了起来。 紧张的人当然也有,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引起警方的注意,是通缉犯吗?万一让犯人跑了不就演变成了医院的一大丑闻?资深的护理士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不过这护理士也不是只会想不会做的人,当机立断带着人去看监视器去了。 而这一群人才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韩諭就接到了韩岑打过来的电话。 「喂,你们在哪?」 「一楼急诊,正打算去看监视器。」 「行,那我继续在四周绕绕,有状况电话联络。」 「好。」 简短的几句话说完,几个人就跟着护理士走了。 而韩岑这才刚进医院停车场,车都还没停好就赶紧给韩諭打电话了。 不过等到他进电梯到了一楼的时候才发现,这四周围乌漆麻黑的是要找个鬼吗?! 他从来没有在半夜到医院四处晃的经验,这次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说是乌漆麻黑,实际上也不到真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四周围有一些警示灯,或者是窗户外面透进来的月光,至少还能让韩岑辨认前方是否有障碍物。 只是韩岑才走了两步就觉得在这么黑的环境里寻找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还昏迷的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当即又转身进了电梯,按下了通往住院楼层的数字键。 他就不相信这昏迷了这么多个月……不对,应该说昏迷多天的人,会莫名其妙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就算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人带走……但带走一个醒不过来的人要干嘛?想破头了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从原点开始寻找线索吧。 叮! 电梯一打开来,外面依旧是一片黑…… 但跟一楼比起来算得上是明亮多了,至少许多地方都点了小灯照明。 这个时间点的医院通常没什么人影,走动的时候脚步声踏在瓷砖上啪噠、啪噠的声音,听上去就有些渗人…… 当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韩岑顶多就只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其他什么害怕、恐惧的感觉都没有,不疾不徐的走到了h903的房门前,一把打开他就跟里头的人大眼瞪小眼…… whatthef…hell?! 滋──滋── 这手机响的可真是时候,不用看显示就猜得到是谁打的。 「喂。」 「你快上楼去看看那个熊孩子是不是回去了?」 「我已经看到他了。」 「我去,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到。」 「行,我等着你们来再开始。」 「嗯。」 迅速的收了线,韩岑又开始跟眼前的人大眼瞪小眼。 这死兔崽子,吓死一票人,结果现在呢? 手里拿着刚洗好的筷子,这一副就是准备吃饭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 对方也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模样,到后来眼珠子一直转来转去的,但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打破两人沉默的就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的主人。 韩諭气喘吁吁的进到病房,第一眼就看到傻愣着站在洗手间门口的韩默,顿时觉得内心的紧张、担心全都不见了,剩下的就是…… 「阿(大)……鹅(哥)……海疼(好疼)……」被掐住双颊的韩默只能口齿不清的唤了声。 「疼疼疼,你还知道疼,你知道我刚有多丢脸吗?你这个熊孩子,你这傢伙……」 默默承受着脸皮拉扯的韩默忽然感觉到脸上的力道消失了,紧接着是落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这就是他的大哥啊…… 「臭小子,你刚跑哪去了?」不给他们俩伤感的时间,韩岑一把揪住韩默的后领往后一扯,就看到韩默那满脸欠揍的笑意,「我?啊!我的泡麵是不是快烂了?!」 韩默灵活的鑽过两个人身边,直接衝到里头去找自己的泡麵去了…… 「这傢伙就为了……」韩岑对于这个答案觉得有点傻眼。 「为了一碗泡麵。」韩諭接着说了下去。 韩岑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发痒…… 这臭小子,真的没有一刻让人省心的! 泡麵 韩默顶着四个人的眼神攻击,毫无愧疚之心的一口一口的品尝着手里的泡麵。 这东西久久吃一次,怎么吃都香啊! 好不容易等到韩默把汤都喝光光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家大哥、二哥居然开始打量起了自己……这两个人是吃错药吗? 「韩小默,你记得我是谁吗?」这话是大哥问的。 但结果收到了韩默的一记白眼,回都不回他。 「韩小默,你脚痛不痛?」这话是韩岑问的,他记得好几天前,这死小孩为了一个脚痛卢了他多久的时间。 「痛啊!怎么不痛,我还全身痠痛吶!最痛的应该是我的头吧,我老觉得有东西在嗡嗡叫的。」 韩岑本来还想说这死小孩,脚痛还四处乱跑让他们好找,可说到最后一句他却心虚了…… 「除了头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这话是队长问的。他们原先是想着先找医生替韩默做个简单的检查的,但值班医生刚好被找走了,他们就只好先过来看看情况。 「啊!队长、阿超,怎么连你们都来了?」 韩默这副才发现他们的语气太令人伤心了!! 当然韩默根本没有发现这一些小细节,继续说道,「我这头痛、脚痛、身体痛、牙齿痛、头发痛,明天记得帮我请假啊!」 「……」 韩默此话一出,四个人都沉默了。 「韩小默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住院吗?」阿超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韩默一副看白痴似的眼神看了眼对方,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当我摔坏脑子了吗?这么晕我都没感觉?」 「……」 四个人又沉默了一下,这回是韩岑开的口。 「你记不记得你中弹了?」 「……」韩默自个儿打量自己,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说的是哪一年的事情啊?」 「……」 这次四个人沉默的更久了。 这老小孩怎么每次醒来都有状况?!该不会真是早上那一撞把他脑子给撞傻了吧? 不行,他们已经陷入了鬼打墙状态,这到底是咋回事总觉得已经找不到原由了,现在能庆幸的是,这傢伙在各种表现之下,智商表现正常,对周边的人也都还记得,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傢伙对于自己出事的记忆都没了。 当然,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 「好了,行了,那没事的话你早点睡,工作的事情等你好了再想。」队长非常深沉的拍了拍韩默的肩膀。 「……」这些人怎么忽然像被便祕噎着似的…… 「韩默早点睡啊,掰掰。」 「……白白。」看着被队长拎走的阿超,韩默就觉得这些傢伙已经不能好了…… 韩岑也拍拍韩諭的肩膀,然后看了韩默一眼,摇了摇头,走了。 摇了摇头? 他摇个毛线啊摇?! 「韩默,你不是说你头晕吗?快去躺好,闭眼,睡觉。我等会儿就回来。」韩諭后脚也跟着走了。 整个病房突然少了四个人的气息,一下子沉寂下来。 韩默看着门口,并没有照着自己哥哥说的,赶紧躺回去继续休息,反而回想起了不久前的自己。 醒来的时候,他的内心觉得很难过很难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而难过,但眼里涌出的泪水告诉他,这份心情是发自内心的…… 直到心情稍微平復,他才开始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在病房里?! 他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天气,似乎变凉了 忘记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道那些事对你很重要的记忆,但你仍旧无法阻止他就这么离你远去。就像是你永远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时间的流逝那样。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这天气,似乎变凉了。 周围并没有任何可以查看日期的东西,但倒是让他翻出了一点零钱…… 全身的痠痛并不表示他就无法行走,但站起来的那一刻真的感觉到天旋地转……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头上似乎包了一圈什么东西,走到了洗手间看着镜子的自己,头上那可笑的网状绷带似乎解释了很多东西……这算是自己给自己安慰吗? 也罢,这不是他自己能够想得出来的。 也不知道突然之间被什么雷给打到,韩默就带着那一点零钱,走出了病房…… 所以,韩諭他们在监视器里就看到一个走路歪歪斜斜的人影,慢慢的走近了电梯。 就在他刚好进入电梯的时候,隔壁的电梯就走出了韩諭自己的身影,他们就这么刚好的擦身而过,接下来的一连串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本来那位资深的护理士是很想好好的念一念这个莽撞的年轻人的,但又看了眼旁边的警察……最后挥挥手就放过了这些人。 如果韩諭真的被骂了,韩默可能不会这么容易被放过吧。 当然,这件事情韩默并不知道,所以他只是静静的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肚子饱了,但他总觉的心底空空的。 他活了三十年,逗比了无数年……呸!逗什么比,是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活了半辈子,这是第一次觉得这么的失落,但他却无法解释这一切。 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罢了吧,这么沉重的感觉真的不适合自己。 回过神来的韩默发觉自己还看着门口的方向,这回思绪又默默的飘到了自己的两个哥哥身上。 在他的记忆里,其实是被这两个哥哥拉拔着长大的,他们年纪没有差很多,但是跟他比起来,他的两个哥哥就显得稳重了许多。 而父母在他的记忆里一直都是放任式的教养,「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让自己后悔就行了。」他们曾经这么说道。 他也还记得,当时他国中叛逆期的时候,就是因为大哥的一句话,让他决定好好的改变自己,「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情,未来的你会不会后悔?」 他真的不敢大声的反驳。于是,他走上了一条令所有人都讶异的路。 当大哥、二哥进入老爸的公司上班的时候,他还是学生。当大哥、二哥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他正准备接受警察基础训练。 时隔多年,他依旧是那个受着他们俩照顾的小弟弟。 其实总觉得自己挺不成熟的,大哥还有大嫂要照顾,总不能一直带着他这个拖油瓶吧。二哥虽然没有什么对象,但……难保哪天就多出了个二嫂出来,他是不是也该好好照顾自己别老让这两个人担心了呢? 不过这一直以来的习惯,真的是有点难改呢!光是从他们住的地方就觉得他们无法分割的太清楚了。韩默左边的邻居就是韩諭,右边住着韩岑。 没错,他们有自己的老家,但是在市区又买了三套一模一样的房子,彼此当邻居,美其名是有个照应,但实际上是为了照顾他这个老爱闯祸的惹祸精。 想到这里又让他想笑了,还记得他们刚搬到新地方的时候,他自己就想大显身手,让自己的哥哥嚐嚐自己的厨艺。 结果这饭都还没开始煮就因为太紧张切到手,他大哥、二哥一看到血就让他赶紧停手,直接往医院送,什么破伤风啦、要不要缝针啦,什么都问了,搞到最后这顿饭也甭吃了,三个大老爷们路上随便找了间饭馆就进去解决了一餐。 现在回头想想这些年的日子,反正他们就是把他当成一个还没长大的屁崽子在照顾,当然,最近因为工作关係,成天都泡在警局里,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聚聚了,不过这两个人似乎还是跟以前一样呢。 一样的……大妈。哈哈哈哈哈…… 睡了三个月都还没睡饱? 「吃什么炸猪排,他这才刚好得吃点清淡的!」 「清淡的?这傢伙昨天才偷吃了一碗泡麵我们是一起看到的好吗?」 「那又如何?」 「这意思就是他可以吃正常食物了。」 「医生来过没?」 「还没,怎么?」 「我觉得我们俩在这瞎扯蛋没什么屁用,问医生吧。」 「那医生什么时候来?」 「去叫啊!」 「你们一大早的吵什么呀?!」韩默还没完全清醒就听着这两个叨叨念念念了至少有十来分鐘了,接着音量又越来越大,逼得他不得不醒来。 「韩默!」一听到韩默的声音,韩諭立刻惊呼。 「韩默,你自己说,你想吃炸猪排便当还是吃清粥小菜?」另一旁的韩岑倒没如此激动,反而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哈?」眼睛根本都还张不开的韩默懵比的有听没懂。 「你!想吃什么东西?!」韩岑换了句浅显易懂的话。 「我……不想吃,你们去外面吵,我再睡会儿。」韩默被子一拉,蒙住整张脸准备继续睡个回笼觉。 「……」 「……」 这个死兔崽子……韩家两兄弟忽然很想掐死自己的亲弟弟……→_→ 「敢情这傢伙睡了三个月都还没睡饱?」韩岑看着那坨窝在床上一整团的东西,就觉得拳头发痒。 不过这拳头都还没挥出去,就看到韩默忽然整个人挺尸,盖着棉被就这么坐了起来…… 「我去!」韩諭本想着要替他拉好棉被,避免有人还没睡饱就被闷死了。结果韩默这一动作,他只好赶紧退开免得撞车了。「你这是要吓死谁啊?」 韩默一坐起来,原本蒙着头的被子就这么滑了下来,露出了他依旧紧闭的双眼,「什么三个月?」 「……」这傢伙是在梦游还是醒了?韩岑无声的问着自家大哥。 但韩諭也只能耸肩,他也看不懂这傢伙在演哪齣。 只见韩默皱起了眉头,打了一个大大大大大的呵欠,硬是撑开了自己的眼皮……就紧紧一条缝隙,眼珠子在缝隙里转呀转的,找到了自家二哥,头一转就对着韩岑的方向说,「什么三个月,说清楚。」 「……」这让韩岑怎么解释? 说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回来就三个月了? 这骗小孩也不是这样骗的吧! 就连医生都无法解释的事情要让他怎么讲?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来,你等等问医生吧。」韩諭一个四两拨千斤就把一切问题都丢到医生的身上去了。 韩岑有一瞬间是傻眼的。 就这么把问题拋给别人回答真的没问题吗? 而韩諭也不等韩默回应他,直接走出病房外去找医生去了…… 他是不是忘了床头的按钮按一下,医生跟护士就会进来了? 其实韩岑也看不懂他这哥哥到底是跟他弟弟一样傻呢,还是跟他自己一样机智呢…… 这时候的韩默,眼皮撑开的缝隙又裂开了一点点,半张着眼瞼满脸的疑惑,最后冒了一声,「哈?」 现在是什么情况? 出院 「嗯……看起来是都没什么问题了,就是脑袋上的伤口注意着别碰水了,等会儿就可以去办出院手续了,然后安排一下復诊时间。」被请来的医生有条不紊的交代着,「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我刚刚有问道,我这个记忆……」 「哦!记忆啊……人类的大脑结构是非常复杂的,你丢失的记忆有可能过两三天就恢復了,但也有可能要等到十几年才会想起来,甚至是就这样没了,我无法给你保证,但我能说的是,你现在基本上已经恢復了,我会给你一张证明,出院之后我的建议是先别做太剧烈的运动,心情的起伏也别太大,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别等复诊时间了,直接到我这来报到。」医生面无表情的转移了话题,公式化的语调唬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乍听之下也揪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韩默就听着听着,糊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医生就走了。 医生就走了。 就走了。 走了。 了。 。 ……所以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了个去,他这是被瞎混过去了吗?! 「行了,准备出院吧。」拍了拍韩默的肩膀,韩岑就跟着离开去办出院手续了。 「欸?就这样?」 「不然你还想怎样?」韩諭也觉得韩默这问题特别的好笑。 「……」对啊,不然他还想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吗?「不过大哥,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收拾好行李,韩諭也坐到床边跟韩默并肩。 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一边说出自己的问题,「如果我一直都没醒的话,你们要怎么办?」 韩諭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 韩默老觉得这盯着人看却不说话的情景很让人尷尬,他要不要说点什么来缓解这尷尬症的发作? 就在韩默准备要转移话题的同时,韩諭开口了,「如果你再不醒,你觉得老二会怎么做?」 这想都不用想啊……掐死他吧…… 「很好,我们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我已经知道结局了。」本来煽情的节奏就在韩默的死鱼眼下决定就此终结它。 「行,那咱们先去停车场等老二吧。」韩諭一手提起行李,另一首掏出手机就开始传讯息给韩岑,「走吧。」 韩默不可否置的跟在韩諭的身后,也拉住了行李的提带。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分担着行李的重量,离开了病房。 在等待电梯的时候,一旁有个穿得颇邋遢的人掏出了响个不停的手机,恶声恶气的应话。 「喂,干嘛?」 「我去看了那老头子呢,死不了。」 「我去,关我屁事?……行行行,你别念了,别念了,我去就是了!」 这人衬衫穿得像个痞子似的就算了,掛掉电话之后还翻了一个白眼,韩默顿时就觉得拳头痒。虽然才短短的几句话,但就能让他对这人的印象感受低到了水平线以下。 而他这打量的眼神似乎是让对方发觉了,与对方一对上眼,对方就恶狠狠的瞪了过来…… 卧槽,他又没怎样瞪个毛线? 对方的印象直接进入了嫌恶区! 不过还不等韩默瞪回去,对方的手机又开始响了…… 只见对方又翻了一个白眼,一边接电话一边朝着其他地方走了。 嘖嘖嘖,这就跑了? 可惜了他还没来得挑衅到对方动手呢,这样他就可以抓他个现行犯回警察局喝杯茶了,太可惜了。 老家的大门 又在车上睡了个翻肚的韩默,醒来之后一脸懵比的看着老家的大门…… 「咱们为什么是回这里啊?」 「给老爸老妈一个惊喜。」韩岑边找钥匙边说道,看上去没什么情绪。 然而韩默这边可就紧张了,「老爸老妈?!」 「别一惊一乍的,你以为你在那躺了三个月能不通知他们俩吗?」关上了后车厢,韩諭提着一大袋行李走了过来,都还没靠近呢就听到自家小弟在那喳呼。「要不你先假装还昏着,等等给他们更大的惊喜?」 「……不好笑。」韩默扯了扯嘴角,他觉得这不是惊喜吧! 「你别跑啊,本来昨天是要接你出院的所以我早就通知他们了,但我是真没告诉他们你醒了。」韩岑眼尖的看到韩默转身准备偷偷溜走的身影赶紧叫住,「你希望他们在这里哭成一团还是在你屋里哭成河?」 「……」正中红心。哭吧哭吧,反正都要哭了千万别去他的那处狗窝哭……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是看到他窝里那堆有的没有的,哭完了还要被唸?不行!这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韩岑也不等他做好心理准备,钥匙一转就直接把大门打开了,然后对着里面喊了一声,「我们回来了!」 咚咚咚咚咚! 韩岑才吼了一声就听见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快速的踩下楼…… 韩默本来还犹豫着是要躲在二哥的背后呢,还是躲到大哥的背后去,结果韩岑手一拉就把人推到了最前面…… 我去!这是不准备帮他挡子弹的意思吗? 韩默还挣扎着想往后溜,结果就听到了一声惊呼──「默默!!」 接着就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人摸了个遍……除了小韩默,都长这么大了,这么害羞的地方怎么可能给父母……?! 不过他都还没吭声呢,就又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接着另一个人也一起抱了上来,他和他的父母就这样抱成了一团。 不过还好,谁也没有掉眼泪。 「行了行了,别堵在门口。」韩岑看着这三个人准备就要在这里抱个天荒地老了,赶紧把人往内推。 韩默当然也了解了韩岑的意思,这天气虽然还不到最冷的时候,但这大门开着让两老吹风万一着凉了咋办?所以他只好拖着两个抱着他走的,进了客厅找张大椅子让三个人坐。 这椅子才刚坐下,韩默就觉得又有人把他全身摸了个透…… 他手也没离开小韩默就这么护着,但对方居然还想把他的手拉开?! 「爸!」 「爸什么爸,让我检查检查有没有少几两肉。」 「爸!!」 「行了,老头子,别吃你儿子豆腐。」 「……妈……」||| 「唉唷……呜呜呜呜呜……」 我了个去……一言不合就掉眼泪是哪招?! 「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醒的怎么都不告诉我们?」韩家老爹讲着讲着,本想一巴掌落到韩默后脑勺去,但看见对方脑袋上居然裹了层绷带,索性换了个位置,直接往后背拍。 啪地一声,这声响特别的大,就连还在外头磨蹭的大哥、二哥听到这声音也吓了一跳,赶紧跑进来避免某位好不容易出院的人又得进医院去了…… 「唉唷呜呜呜,你个死老头打我儿子作甚?呜呜呜呜呜……不痛不痛……老妈保护你!……」韩家老妈一边哭着一边把儿子拉到另一张椅子坐去。 这只是换个位子还好,但老妈硬是要脱衣服检查有没有伤到这可就尷尬了。 「妈妈妈妈妈,你、你、你别脱了,我没事!」 「欸,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呜呜呜……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嘛!呜呜呜……」 韩默最害怕他老妈哭红着一张脸,还特别固执,这还能咋办?就脱唄,又不会少块肉。 叮咚! 韩默没空理会什么门铃问题,脱了上衣才正准备哄老妈几句就听见了一声惊呼。 「你们在干嘛?!」 我了个去! 队长来了…… 热切 在自个儿家里脱衣服这没什么。 但这件事情正巧被来访的客人看到,这就尷尬了。 尤其是这时候,看到一个中年女子双手就在这具肉体上摸来摸去的时候,这视觉衝击可就比尷尬两个字还要更高阶了…… 韩默现在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家队长来了。 他家队长看到他在他家脱了上衣,然后他老妈居然还对他动手动脚就算了,还掛着两行泪摸的…… 这光想像就觉得微妙的情景居然真实上演了?! 他觉得他要没脸见人了。 他觉得他未来要被上司用异样眼光看待了。 而且为什么他觉得他家队长看他身体的眼神特别的热切?!这一切一定都是他尷尬症犯了的错! 「队、队长!」韩默手忙脚乱的赶紧把衣服穿了回去。 「咳咳,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如果身体好的话,随时都可以归队。」不只韩默觉得尷尬,队长发现自己老盯着韩默看的时候,也不自觉得尷尬了起来。这毕竟还是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就这么放肆的盯着对方裸体看,这得让对方如何想? 队长摸了摸鼻子,想想该说的话也说了,面也见到了,不然就先走吧,省得待着也挺怪的。 「欸欸欸!」韩默见对方就准备走了,赶紧三步併两步起身奔到对方旁边拉住对方的手,「队长队长,随时可以归队是吧?我现在就回去!」 开玩笑?真让他继续待着,难保他爸妈不会要求他连裤子都脱了! 这好不容易来了个解救他的,怎能轻易就放他自己走了?! 「现在?」 「哥,爸妈交给你们,我们先走了!」韩默抓住机会,也不等他大哥、二哥的抗议,直接拉着人就往外跑。 等到上了车之后,队长这才抓到机会赶紧说话,「可我没有要回局里啊。」 「没事、没事,你就当我今天是你的小跟班就行了。」替自己束好了安全带,韩默示意对方赶紧开车。 「……行,那出发吧。」啟动了车子,队长方向盘一转,车子迅速的倒退出去。 距离上次他们这样一起开车前往搜查地点已经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而这次也是韩默出院后的第一次与队长单独相处。不知道为什么……韩默觉得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这该不会是他受伤的后遗症吧?他得把这个症状记下来,下回復诊的时候问问医生。 小剧场7── 韩默:嗨,队长。 队长:我只是队长吗? 韩默:哈?你不是队长还会是谁啊? 队长:…… 韩默:你别、别露出那失落的表情啊!搞得我好像对你怎么样似的! 队长:…… 韩默:行了吧,来,笑一个…… 队长感觉到对方拉扯自己嘴角的手愣了愣:嗯? 韩默:……我怎么觉得我以前也做过这种事情? 队长:韩默…… 韩默:可是你这样笑起来好丑喔。(嫌弃脸) 队长:……→_→ 韩默:算了算了,不勉强你了。你要真笑了我还怕整个组里的人都要去收惊呢,哈哈哈哈哈哈。 队长内心os:还给我以前的韩默!!!!! 天无坠: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啊。#抠鼻 吃吃吃,你只想着吃。 跟着自家老大在外奔波了一个下午,回到局里韩默还没来得及跟自己好久不见的座位打招呼,也没有力气跟旁边的熟人聊两句,整个人就萎靡的趴在位子上吐魂了。 「我去,韩默不是今天出的院吗?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而且他怎么成这个样了?」阿超是看着韩默「飘着」进来的,而且他跟他打招呼也没理会,他只好问着跟在后头进来的队长了。 「这傢伙大概得重新锻鍊锻鍊了。」队长摇了摇头,就一个人往了茶水间去了。 「咦?老大不是只是去慰问家属吗?」在一旁的李凡也是在他们队里的,看到韩默进来本来他还挺惊喜的,不过他们讲的话他就听不大懂了,只好偷偷的询问阿超。 「谁知道他们两个干啥去了。」阿超耸耸肩膀,这事情问他他也不知道。看了看手錶,「别八卦了,快下班了,东西弄一弄我们今天就一起去庆祝韩默归队吧!」 「行行行,我想吃烧烤!韩默烤的肉可好吃了!」吕琴在一旁附和着。 「吃吃吃,你只想着吃。」吕澄赏了吕琴一颗暴栗,「出门在外千万别让人知道你是我弟弟。」 「……」 一旁的所有人都不忍在心底吐槽,我们这些外人通通都知道了你们俩是兄弟了。 「吃东西?」一提到食物,韩默眼睛就放出了光亮。 「对啊,吃东西,不过你刚出院能吃烧烤吗?」李凡的一句话浇了所有人一桶冷水。 「我去,李子这都什么年代了,医嘱还有几个人会遵守的?」吕琴撇了李凡一眼,手上的动作到是没落下,趁早结束趁早走,虽然是平常日但难保这个饭点没座位。 「行行行,吃,都吃,大家收好了老地方见啊,我先走了。」吕澄桌上东西一扫,全都收进抽屉里就准备闪人。 这速度……吕琴嘴角一抽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哥,你确定你资料都整理完了?」 「你管我整没整完,我先去帮你们占位子!」说完,人就一溜烟跑了。 说到底,吕家这两兄弟,似乎是半斤八两,物以类聚……说到吃的,绝对跑第一。 「占什么位子啊?」韩默忽然又抬起头冒了一句。 「……」 这傢伙还有力气帮他们烤肉吗? 这是办公室里剩下的人的疑问。 砰! 队长的们忽然被用力的打开,接着就看见队长一边走一边发号命令,「a组注意,紧急情况,所有人装备带齐了,立刻出发。」 队长宣布完毕正好走到韩默的桌子边,指节敲击着桌面吸引了韩默的注意。 对方只是茫然的抬头看着他,然后缓慢的逸出了一句,「吃饭了吗?」 「……」这傢伙真的是松懈太久了。队长单手一抓,抓住韩默的后领就把人从座位上拎了起来与其对视,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出命案了,还不快准备!」 「!!」 队长的大吼声连隔壁组的人都被吓得抖了一抖…… 而自己组的人……已经咻地一声全部出发……噢不,还有一个。 韩默摀着嗡嗡叫的耳朵晃着脑袋,整个人已经被队长的河东狮吼功给震住了,这一招,威力够强! 队长也不管他到底准备好了没,干脆继续拎着,一起出发。 烧烤大餐註定是没了的 「死者是二十岁,b大大学生,死因是坠落至地面爆头当场死亡,根据目击者表示他们就看到一个影子从他们面前掉了下来,根据同学的表示,死者平常有忧鬱倾向,为人孤僻,初步判定是压力过大跳楼自杀。」 在过来的路上,队长先去便利商店买了一堆吃的塞到了韩默怀里,所以他现在已经恢復了往常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向队长报告着目前所得到的资讯。 「有其他疑点吗?」 「目前没有发现,根据同学表示,该位学生是在外租屋的,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吕琴已经去问校方了。」 「好,查到之后立刻去搜查。」 「是。」 「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走吧。」 「哈?」 「哈什么哈?你这身体才刚好就想熬夜吗?我先送你回去再回局里。」队长这话一出就引来了一对哀怨的注目,回头一看发现对方就是那车开一半被叫回头的吕澄,「你有什么意见吗?」 「老大,说好的聚餐呢?」 吕澄这话一说,附近其他人的耳朵都竖直了起来,当然,手上的作业还是继续的。 队长先是沉默了下,然后看了一眼韩默才又转回来把视线落在了吕澄身上,非常认真的说道,「刚看完爆头,你现在就想着吃饭?我在思考是不是得先把你送心理辅导才是。」 「……」 此话一出,所有人脑中立刻就浮现了刚刚看见的那一幕。 该死的,他们家队员都会这么瘦不是没道理的。有这种队长,他们谁还会有食欲去吃饭?! 「当然,你可以选择吃完了再去。」 「……不、不用了,我、我再去问问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先锋阵亡,今天的烧烤大餐註定是没了的。 看着韩默跟队长离去的背影,所有人不禁叹了一口气……除了阿超,以往这种时候他都是吕澄的那个角色,但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过后他总觉得自己的技能升级了,该怎么闪躲队长的冷枪利剑这可真的是一种特殊技巧来的,这种时候,闭上嘴巴关上耳朵才是正确的。 看着两人的背影,阿超点了点头,他决定今天消夜去吃麻辣烫吧,好不容易都蹲到下班点了居然还得临时加班,他们这工作还真是辛苦啊。 碎碎念模式 叮咚── 韩岑抬头看了眼时间,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这兔崽子终于想起来要回家了? 这见鬼的除了韩默,全家就他最小,等门这是理所当然的就落在了他的头上,不为什么,就因为他出门走得太匆忙,不只手机没拿,连钥匙都没带。 本来还想着就直接打通电话给他队长让他回来的时候打给他们通知一声再出来不就成了,结果他家老爸老妈就开啟了碎碎念模式,大意大概是这样的: 一、等门给人一种被关怀的感觉,他不等就让他们来等,他们觉得自己已经跟小儿子无法沟通了,怎么能让他感觉不到他们的爱呢? 二、队长只是把他带出去,有说会一直跟着他吗?没有嘛!而且这个点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说不定是韩默自个儿跑出去乱晃了呢!万一这时间点打给人家,对方在忙怎么办? 三、万一他们现在在追击要犯,结果被一通电话分了神又受伤了怎么办?! 以下省略一千三百九九条。 于是乎,就有了韩岑一个人蹲在客厅等人的一幕。 板着一张脸去开门,正准备开口念上几句的时候…… 看见韩默被横抱起,立刻就有些紧张了,「他怎么了?」 「没事,大概是累了,睡着了。」 韩岑打量了一眼抱着韩默的队长,「哦……累了。」 「他今天下午跟家属的孩子玩老鹰抓小鸡呢。」 「……」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又没问什么,「行吧,睡都睡了,这小胖子你搬得动吗?他房间在二楼左边第二间。」 这话说那么明白了,韩岑是不打算搭把手了。 队长也没二话,脚步一跨就跟着韩岑上了二楼。 说起来,这也算是队长第一次踏进韩默老家的房间,他跟韩默私底下其实不算有什么互动的。 韩默老家,这意味着这是他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就算很多东西都搬到了他的新住处,但老家总会留着更多更有回忆的东西。 走进了这间房间,把韩默安置好之后,队长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墙上掛着的人像海报他还记得,是多年以前广告打很大的游戏,想当然尔,书架上除了书,还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游戏资料片。 其馀的并没有什么太多东西,韩默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他就是喜欢宅在家里玩游戏。他记得很多同事总是会找他一起出去吃宵夜、唱k、喝酒什么的,但通常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但如果遇上了什么人死磨软泡的缠着他,最后还是会跟着大家出去。 说来也挺好笑的,明明不乐意还是出去了,结果玩得比谁都欢脱。 他曾经以为,这个人就这样了吧。很接近他心里的那个人,但仅止于接近而已。 但是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事情发生了。 虽然他并不是亲耳听见的,但经过了别人的转述,他彷彿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的韩默……是你吗?」 心,又开始跳动。 几百年的时间啊,他走过了一世又一世,他真的找到了他吗?但是……为什么他清醒之后看见他没有任何的讶异?没有任何的其他情绪? 还是说,这只是他的痴心妄想? 轻轻的抚上了对方的脸颊,经歷了这么久的时间,他觉得自己都快忘记了当初的韩默到底长的什么样,但是这个人……就只有这个人给了他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不是你呢?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提示?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睡得非常的熟,连一丝丝的动静都没有。 替对方盖好了被子,队长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悄声的离开了韩默的房间…… 办公室 一大早,韩默神清气爽的哼着小曲儿走进局里,才刚踏进办公室就觉得这气氛…… 左手边的位子有两个人背靠着背睡着,维持着奇妙的平衡,这两人分别是吕澄跟吕琴两兄弟。右手边的桌子上……明明放了一堆杂物,为什么有人可以躺在上面睡得很熟这也是个十分特殊的技艺。而正前方的地板上,三三两两躺了好几具尸……不,睡着的人。再往后面一点看总算是有正常趴在桌子上的人。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这个时间点通通都在这里睡觉?! 韩默囧着一张脸,本想着要不要去隔壁组探探情况,但还是忍不住脱口问了一句,「今天不用上班吗?」立刻就有人起尸回应── 「上、上、上……」李凡是那个在后面的位子,趴着睡的那个。但是也仅止于睡姿正常……现在这个跳针的状态让人很怀疑他是不是快中风了…… 「你们这样还能上班吗?」韩默嘴角抽搐了两下,很怀疑的又问了一句。 这回也有人给了反应。 右手边那个在一片凹凸不平的桌面上睡得忘我的阿超听见了韩默的问题立刻开始嚎叫,「不~我不要上班!快放我回家!!~」 阿超一边哀嚎还一边在桌上打着滚……这不禁让人怀疑他叫得这么凄惨会不会是被桌上的杂物给磕痛了…… 「谁?什么?我在哪里?我可以回家了吗?!」 韩默看到前面在地上躺着的一个人忽然坐了起来,这个人挺眼熟的,但他可以肯定这人不是他们组里的……等等,据说他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这三个月……该不会他被调走了吧?!不对……这队长都亲自来找他了,怎么可能被调走,答案是自己问出来的,还没问清楚之前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过眼前这一个个都还在「弥留」之际,根本就没一个可靠的,尤其是那个眼熟的陌生人…… 他一看到韩默就张大了眼睛,一直看、一直看。 韩默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背脊发凉,但对方也没说什么话。悄悄的往左边自己的位子走了两步,对方的头也跟着他转……现在什么情况? 韩默举起了右手挥了两下,试图跟对方打招呼,但对方依旧只是盯着他看…… 自讨没趣的行为,忽然觉得这挥手的动作有点蠢,干脆顺着方向在自己头上抓了两下。这傢伙要看到什么时候? 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挺讨人厌的,印象分数,扣分扣分扣分! 自动点开无视技能,坐到自己的坐位上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又或者是地板的震动……隔壁那两个用着微妙平衡相互抵着睡觉的兄弟,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咻,砰,碰。 「卧槽……」 「谁打我?!」 「喂喂喂喂喂,你快帮拉我一把,这椅子卡住我的脚了!」 「你,就是你,你干嘛打我?」 「我去,你有病是不是?我才刚醒来还被椅子压在下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你了?」 「谁说刚睡醒就不能打我?从你小时候我帮你换尿布的时候你就在睡梦中踢我了你以为我忘了?」 「你有病啊?!都几岁了还挖那骨董级的事情来说嘴?唉,你滚一边去,韩默你快帮我拉开这椅子啊!」 「……」忽然被捲入争战之中的韩默,无辜的被当成了下一个目标。 「你,该不会是你打的吧?」吕澄发现了旁边还有一个离自己挺近的可疑人物,立刻就把砲火转向韩默。 「……」他这……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冤枉,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关不关他的事啊……谁快来救命啊?这些人怎么过了一晚全都变了样了?!韩默的脸已经不能用囧来形容了,他现在想直接在地板挖个坟地把自己给埋了! 砰! 队长办公室的大门忽然间被踹开来…… 办公室瞬间一片安静。 一个衣着整齐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后,瞇着眼睛扫过了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韩默身上,语气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你,进来写资料。」 韩默又抓了自己的头两下,摸着自己头上贴着的纱布迅速的溜进了队长办公室。开玩笑,这里现在唯一正常的大概就是队长了吧,还是跟正常人待着觉得有安全感些! 不过队长的话还没说完,第二眼扫过那些还在睡梦中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见到这动作,韩默摸着纱布的手立刻换了个位子,赶紧得摀住了双耳…… 「现在时间,八点二十一分,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九分鐘,九分鐘之后如果还有人在原地耍废的话我待会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废」。」 砰! 门被用力的甩上了…… 嘖嘖嘖,这才叫做队长。不过他敢肯定,外面那些人会变成这个样子有十成十都是这个傢伙的杰作,毕竟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他现在能安稳的站在这间办公室里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才刚刚归队,怎么忽然有种不想面对工作的感觉…… 「你过来,这些文件填一填然后待会儿拿去交给人事部。」队长的声音又恢復了平稳,彷彿刚刚那河东狮吼根本没发生过。 「好,我看看啊……」 确认书,签名。 声明书,签名。 復职书,签名。 薪资单,签名……咦?薪资? 「队、队长?」 韩默这抬起头才发现,队长正捱着自己看着自己签名…… 噗通!噗通! 韩默又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异常加速,就连空气也变得有些稀薄。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点,深深呼了一口气。 最近他老觉得自己不大对劲,下次复诊真的得去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才是。 而他的动作全都落入了队长的眼里…… 「薪资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不是的,我这三个月不是都没上班吗,这是哪里来的薪水?」 叩! 队长的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韩默的额头,「你是不是真傻了?看清楚上面写的。」 嗄? ……韩默8月份薪资单。「抱、抱歉。」韩默迅速的在上头签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见对方资料都签完了,队长拍拍韩默的肩膀,自己退开了一步让韩默起身。 韩默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深深呼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真的挺不对劲的,被对方拍过的肩膀总觉得有一种灼热的燃烧感。 「笔帮我放回桌上的笔筒,去找人事部吧。」 「哦……噢,好。」笔筒……笔筒……有了。韩默将笔归位的同时…… 这个是……「雷……殤……」 再怎么牢固的锁,都有一把能解开它的钥匙。再怎么混乱的绳结,只要理清楚了还是有办法解开的。 这一刻,韩默有种解开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怎么了?」突然被对方叫全名,队长也有一瞬间的怔愣。 「雷殤……」韩默又唤了一次。 这一次,队长有些察觉到了韩默的不对劲。 「喂,你没事吧?」 「……」 见对方没有丝毫的反应,队长乾脆抓住对方转了过来,但一看清楚对方的脸就又愣住了。韩默睁大着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就因为这一动作,缓缓的滑落的脸颊…… 「……」莫非…… 「……雷殤……」韩默只是又唤了一次他的名字,接着,两眼一闭,直直的倒进了队长的怀里……不,应该说,韩默就直接昏倒进了雷殤的怀抱里…… 「韩默?!」 通通都到医院报到 韩家的餐桌上,除了韩默之外,其他人都是到了九点才陆续准备出门的,所以这个时候大家都还待在这里一边聊着天一边吃着早餐。 「今天你们俩谁要去接默默下班啊?」 母亲大人一开口,两个兄弟对看了一眼,韩岑便开口道,「我去吧,大哥你桌上那叠公文已经快堆成山了。」 「……我前一阵子不是才清掉一叠吗?」 「你的前一阵子已经快半个月了。」韩岑毫不留情的吐槽。 韩諭拿出了震动个不停的手机,一边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太阳穴,「那行,你去吧……雷队长?」 其他人一听到这来电的人是谁,立刻都看向了韩諭…… 「喂,您好……哈?晕过去了?哪间医院?……行,马上到。」韩諭掛了电话立刻就开始穿起了外套,「老三又晕倒了,我去医院看看情况。」 「我跟你去。」韩岑也跟着动作。 「行,你快点,我先去把车开出来。」韩諭说完,拿了钥匙就直接奔出门去了。 结果餐桌上的四个人通通都到医院报到了。 也许是时间还早的关係,急诊室里的人并不多,所以他们一进去就看见了躺在角落病床上的韩默以及在床边候着的队长。 「情、情况怎么样?」韩母之前曾与队长打过几次照面,一到地方也顾不得打招呼,就赶紧询问情况。 「韩妈妈你别急,现在还在等报告出来。」 「能跟我们说说事情怎么发生的吗?」说话的人是韩岑。在这种时候,等待是最难熬的,倒不如多了解一些情况胜过什么也不知道。 「这……」队长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所有人的心都抬了起来。 看见所有人的惊心的表情,队长默默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 队长也不隐瞒,包含了对方念着自己的名字之后就失去意识的事情。虽然这听上去挺奇怪的,但这就是事实,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这个韩默,他对自己的名字…… 「会不会是……」韩父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镜,在踏入医院之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会不会是你的字太难读,他脑子没好运转不过来才晕倒的?哈哈哈哈哈……不好笑。」 「……」 「老爸……」韩諭拍了拍自家老爸的肩膀,然后看了一眼老妈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大概可以想到今天晚上大概有人睡不了自己的被窝了。 「昨天韩默跟着你出去之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韩岑又继续了下一个问题。从韩默出院一直到今天早上,他们唯一管不到的时间就只剩下这段跟着队长出门的空白了。 队长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情况,「他都往常差不多,就是体力明显变得不好了,晚餐也有正常吃。」 「这样啊……」韩岑点了点头,陷入了自我的沉思中。 「你们别瞎猜了,我去买点食物,有需要我带点什么吗?」队长见这里就只有自己一个外人,不如就把一些空间留给他们自家人好了。 不过他们很显然的都没有什么想要吃东西的慾望。 「噯,老妈你早上都还没吃到什么就出来了,让队长给你买点东西垫垫胃也好吧。」韩諭拍拍自家老爸的肩膀,让他好好安慰自己老婆才是,自己则跟着队长一起走了。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一直到了早餐店的柜台前,韩諭都没有回过神来。 「大哥有什么想吃的吗?」 「嗯?……噢,老样子吧,吐司夹蛋四份,四杯热红茶。」 「那我也一份一样的,谢谢。」 两人快速的结完帐取了餐之后,又这么沉默的往回走。 所以说……「大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嗄?……嗯……」 两人因为队长的一句话而停下了脚步,但韩諭却依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话但说无妨。」 「你……跟韩默……唉,算了,咱们赶快回去吧,报告说不定出来了。」说完话韩諭自顾自的又继续了自己的脚步。 这欲言又止的太明显了!而且都说了个开头……队长要不在意都不行! 他跟韩默……怎么了吗?! 报告内容一切正常 两人一回到急诊室就看见医生已经拿着一叠报告,皱着眉头站在床边…… 「报告内容一切正常,嗯……由于你们说病人才刚从长期昏迷中醒过来,那非常有可能是因为身体机能自主保护的问题,就像是一台电脑,在经歷一段长时间的不使用过后,突然之间开啟了一大堆软体,那很自然而然的cpu过热,自主保护机制导致自动关机之类的,这方面还需要再观察。那ok的话先让病人住院观察一天,麻烦先请家属跟我去办个住院手续。」 队长和韩諭才刚回来就听到韩默又要住院的事情…… 这孩子才刚出院没几天就又要住回来可真够折腾的。 「行了,这里交给我跟你爸,你们这群该上班的上班族快回公司吧!」母亲大人非常有效率的接过韩諭手上的早餐,一人发了一份就准备打发人走了。 「……妈,那待会儿你们要怎么回去?」韩岑看了一眼手上的早餐,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他这娘亲怎么就这个时候如此有干劲? 「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吗?」 韩岑收到母亲大人的鄙视一枚。 而且对方还炫耀似的给他看了他口袋里的钱包…… 该说真不愧是妈妈吗?那时候匆匆忙忙的连早餐都来不及吃了,还有谁想得到要带什么东西出门的?! 「那我中午再过来一趟吧。」队长这话一说,引来了所有人的视线……「怎么了吗?」 韩岑第一个收回了视线,同时也开口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先走了。队长要不要送你一程?」 「……」这是连二哥也有话跟他说的意思吗?「那……就麻烦了。」 车子里,负责开车的人是韩諭,而韩岑并没有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开始队长本来打算进后座的,把前面两个位子留给兄弟俩,谁知道他都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韩岑一把推到前面去了……而韩岑自己则是在后座一直盯着他…… 今天这两兄弟是怎么了?! 虽然内心是疑惑的,但毕竟他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三个人一台车,彼此观察来打量去的,一路沉默到了警察局门口。 而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剎那,韩岑开口了,「队长,你……跟韩默……」 不同的时间地点,但却是同样的一句话,出自了韩岑之口。同时,队长也感受到了韩諭握住方向盘的手又收紧了些。 「是不是……」 叩叩! 韩岑下面的话就被车外的人给敲没了…… 韩諭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遗憾,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很乾脆的把车窗打开。 「不好意思,这里是警局门口,麻烦请不要在这里停车。」 「小李子,没事,等等他们就走了。」 「队、队、队……」 「队什么队,大哥、二哥,我得先走了,晚上我会去看韩默,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讲吧。」 看着队长下了车,拎着李凡就直接进局里的背影,兄弟俩在车子里又待了几分鐘,之后,车子才缓缓的开离了警局门口。 其实一直待在警局门口的队长,看着车子离去的背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一股意念,支撑着他…… 「你是不是傻子?」 「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熟悉。」 「就照这个尺寸多做几套,袖子可以再长些,不过肩宽窄一点……」 「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当时要离开你,就那么短短的时间你就不见了……」 「好好好,我全家也算你一个。」 「你是你,我爱的人是你,我只要你。」 「你会怕吗?」 「有些事情,别去强求什么,答案,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有些事情,别去强求什么,答案,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吗? 我想知道什么? 我是谁? 他们是谁? 为什么他看见了一个名字会有种想念的感觉? 为什么他只是念出一个名字就忍不住想掉泪? 为什么他只是看了一眼对方…… 「有些事情,别去强求什么,答案,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这是梦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他会有如此深刻的激动?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感觉如此得不真实呢? 也许是…… 深夜里,一个人影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快速的跑出了医院的大门。 也不知道在路上跑了多久,就连天空飘起了小雨都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一个身体并未完全恢復到颠峰状态的身体,经过这样长时间的跑步之后已经气喘如牛,然而因为一股意念,支撑着他……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来了,稍等!」 叩叩叩! 原先还待在书房里的队长,在半夜两点本来打算要休息了,却听到一阵规律的敲击声。 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过一阵子发现这声音一直都没有停止,这才发现原来是敲门的声音! 这个时间点会有谁来? 顶着这样的疑惑,随手扯了件外套披上赶紧到大门口去看看。 不过门才刚打开,他连人都还没看清楚就被对方扑倒,两人就这么跌了一团…… 好凉! 这是队长与对方接触的第一个感觉。 不过对方死死的紧抱着自己,整个头就这么埋在了自己的怀里,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不过等到队长一看清楚对方是谁的时候他就紧张了,「韩默?!快点起来!你这样会感冒的!」 顾不上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他家门口,他现在只知道对方的状况非常的不对劲。用力的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大门一关就直接把人拉进浴室里。 热水一开就直接把人丢进浴缸里,这才发现对方脚上连拖鞋都没穿,就这么赤着脚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整个脚上都是细小的伤口,看上去有那么点怵目惊心。 「你……」 他刚想开口问清楚,就发现对方低着头并不只是沉默而已,红着眼眶默默的掉着眼泪……忽然觉得自己心里一揪,感觉自己什么话都嚥回了肚子里了。 唉,罢了。 大掌轻轻的揉揉对方湿润的头发,他选择把空间留给对方,让对方好好的静一静。 然而他才转身准备离开,韩默又整个人抱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衣服染湿了…… 「……你这傢伙,是要让我洗第二次澡的意思吗?」 「……」 对方拒绝沟通,却也不让他走……他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傢伙该不会又回到了先前的小孩子状态了吧? 大掌再度落到了韩默的头顶,手指在湿发间搓揉,一边轻声的说道,「韩默,你这样会感冒的,先洗个热水澡好吗?我去帮你拿衣服。」 他轻轻的拍着对方的头,另一隻手则是不容拒绝的把对方拉开,最后,浴室里就只剩下韩默一个人了…… 被留在这四方小空间的韩默忽然觉得有些心寒…… 不过门再度被推开的时候,韩默觉得自己的心又燃烧了起来,「雷殤……」 被对方这么呼唤的队长,愣愣的对上了韩默的眼睛…… 「呃……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尷尬的回过神来,避开了对方的眼睛,他只能没话找话说了。 「雷殤……」 「……」怎么这情景这么熟悉呢? 「雷殤……」 噗通! 「韩默!!」 没想到对方就这么在他眼前滑进浴缸里…… 队长赶紧放下手里的衣服把人捞起来…… 不过对方身体的高温却让他觉得有些不正常,「韩默?……韩默?……」唤了几声,对方依旧避着眼睛没有反应。 不会吧……这傢伙真的又昏过去了?!…… 可也不能就这么把人抱出去,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动手了! 他绝对不是趁人之危啊!他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 把人抱出浴缸之后,一边脱着对方身上的湿衣服,一边替自己做心理开导。这个时候可不是乱想些其他什么有的没有的时候。 而且这时间点……看来应该又是急诊了吧…… 一天进两次急诊,大概也只有这傢伙了吧…… 只要一下子就好了 一大早,韩家人一接到队长的电话,又跟前一天一样全员出动,不过地点从急诊室换到了韩默现在住的病房。 不过一进去所有人就先傻了眼……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父亲大人,退出去看了一下门板上的数字,h901,这意味着他没走错,现在在里面搂搂抱抱的其中一个人就是他儿子。 于是,他又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丝毫没有被这一幕吓到的表现。 让我们把时间回溯一点。 折腾了一整晚的韩默最后总算又被送回了医院的病房,不过时间上有些晚了,队长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间打扰韩默的家人,所以是一大清早算准了一般起床的时间才通知的。 韩默就在他结束通话的时候醒的。 一开始对方还挺迷糊的,似乎在疑惑自己怎么又进医院了,但后来一看到他,就立刻跳下床然后紧紧的抱着…… 本来是打算把人拉开的,但是对方的一句话就阻止了他的动作,甚至…… 「雷殤,你是那个雷殤对不对?」 这句话的意思…… 他真的可以朝这个方向去想吗? 他忽然之间好害怕…… 害怕他一动作,就会把这个美梦戳破…… 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 甚至于恐惧着再度失去的感觉…… 只要一下子。 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好好的享受着这个拥抱。 就算是假的,他也想感受这短暂的温暖。 就只要一下子就好了…… 然后…… 韩爸就出现了…… 「?!」 一看到其他人出现,雷殤就想挣脱韩默的双手。奈何对方抱得太紧,一时之间挣脱不开……这得有多尷尬啊? 「韩小默你醒了?」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父亲的声音,韩默愣了一下,手就有些松开了。 趁此机会,雷殤总算是顺利的与对方拉开距离。 而手中忽然失去的体温,让韩默皱起了眉头,控诉似的用着悲伤的眼神看向对方…… 这一切,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看见了。 「唉唷,默默啊,我带了点粥吃点东西垫垫胃吧。」韩妈觉得这气氛挺尷尬的,赶紧没话找点话说。 不过对方并没有回应,就只是一直盯着雷殤看。 这样赤裸的眼神,雷殤觉得自己挺不习惯的…… 「韩小默,妈跟你说话呢。」韩岑也回过神来了,但一开口就充满了警告的语气。 「噯,没事没事。看默默也醒了,我看你们一样该上班的就赶快走吧,这里交给我跟你爸就行了。」见这气氛越来越尷尬,韩妈只能赶紧把人打发走了,别老待在这里相看两厌。 最后一个回神的韩諭,什么也没说,就是拍拍雷殤的肩膀,然后点了点头就走了…… 这一幕当然没有瞎的人都看见了。 于是……气氛从尷尬变成了凝重…… 而整件事情的中心人物之一──韩默,视线一直落在了雷殤身上,就好像全世界都不是他的关心范围似的,其他人不管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见到这状况,韩岑皱起了眉头。 唉,这傢伙,真的很会找麻烦。摇了摇头,跟上大哥的脚步也离开了。 整个病房里就剩下四个人,但看了眼若无其事的韩家父母,怎么现在就他一个人尷尬了?「那我……也告辞了……」 「小伙子你说什么呢?这里交给你,我们两个老的先去吃个早餐再来啊。」韩爸将韩妈手上的碗硬塞到雷殤手上。 「欸?我?我这……」 韩爸一边安抚韩妈,一边拉着人就直接离开了病房。「你就放心吧,走了!」 离开前还不忘把病房的门带上,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了他们。 「……」这……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现在整个病房里就剩下他跟韩默两个人,两个让早上气氛变得非常尷尬的当事人。 那么……他该面对现实了吗? 「谈谈吗?」 韩默的眼眸闪了闪,轻点了下头。 自求多福 韩爸带着韩妈在医院的餐厅,磨磨蹭蹭的吃着早餐。 「老太婆你等等可别瞎折腾。」 「我折腾什么呢?你才别老打扰我跟儿子培养感情。」 「……都几岁了你们还培养什么感情?他应该跟他对象培养才是。」 「……」这就叫作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觉得他怎样?」 「人挺老实的,很有礼貌,就不知道对咱们韩默是怎么想的。」 「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默默!」 「默默?他怎样?该不会你这老太婆看不起他们这种人吧?」 「老头子,你今天是想跟我吵架是吧?我不是瞧不起,就是想问问他的想法……」 「你早上还没看见吗?是我们家老三把人抱得紧紧的,而且这大半夜的还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人家家里面去打扰了,都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 「所以说你不反对?」 「你觉得是儿子的幸福重要,还是无关紧要的人的言语重要?」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韩妈后面想说的话,最后只叹了一口气,「唉,怎么你平常都不说话,到这种时候就一堆话?」 「你倒是嫌弃起我来了啊?」 「唉,行吧,年轻人的事情我也管不动了,倒是你,别瞎磨蹭了行不?」 「……行行行,你说的都行。」一口喝尽碗里的最后一口咸豆浆,「好了,咱们走吧。记得啊,别瞎折腾。」 「噯,你怎么这时候就老爱碎碎念啊?」韩妈抱怨似的皱起了眉头。 好不容易磨蹭了近一个小时,韩爸这才带着心系小儿子的韩妈缓缓的散步回h901病房。 他们到门口的时候还特地敲了敲门,连续敲了好几下才进去,就怕看到什么羞羞的画面。 不过里面什么也没发生,一个坐在床上吃着医院的早餐,一个站在窗边讲电话,平静的就像是……就像是这两人的日常生活?! 韩默看到两老出现,看得出来有些尷尬,但是已经恢復成平常的样子了,「爸、妈。」 「儿子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韩妈虽然也是有点尷尬,但自己的儿子哪有不关心的道理? 「……」韩默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默默你继续吃饭吧,等等医生应该就过来了。」拍拍韩默的肩膀,韩爸的一句话阻止了韩妈下面的话,同时也冲淡了一点满室尷尬的感觉。随后,他便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开始滑手机去了。 视线落在前方的餐盘上,说实在的,医院里的早餐……真的很难吃…… 粥就算了,就连配菜都没味道是怎么一回事?他这早餐也不知道吃了多久了,反正他是没有继续把它吃完的欲望……「妈,我不吃了。」 「哈?就吃这么一点点够吗?」韩妈又皱起了眉头,这盘子上的东西看上去根本连动都没动过,「还是东西不合胃口?」 韩默点了点头,满脸的嫌弃,「没味道。」 「要不……老头子,去给默默买点别的东西吃吧?」 「伯父、伯母别忙,医院给的东西不好吃是一回事,但肯定对身体是好的。」雷殤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电话,回来就听见了父母宠爱孩子的对话,「就让他把这一餐吃掉吧,真不喜欢以后就别订了。」 而韩默听了雷殤说的话之后,居然真的又拿起了筷子…… 这一幕看得韩母一愣一愣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雷殤也没管韩默到底吃没吃,又继续说道,「伯父、伯母,队里还有状况我得过去看一看,等我下班过后再过来,告辞。」 拍了拍韩默的肩膀,朝韩爸韩妈点点头,雷殤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出去。看样子真的是有很急的事情。 但这下子,就没有其他人在场了。 韩妈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皱着眉头又挖了一口粥塞进自己嘴里,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韩默嚥下那一口粥,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寒,然后就发现了自家老妈那诡异的表情?!接着又转过去看了一眼老爸……他还在滑手机。 所以……他只能自求多福了吗?! 通通驳回 雷殤离了医院后便直接回到了局里。 前天的坠楼案子应家属的要求今天直接以自杀结案,结案报告这两天得上呈。而上礼拜要交的报告本来昨天就准备要交了,谁知道一大早就出事情,拖到现在才想起来这回事。 还有前两个礼拜…… 感觉上好像积累了一堆工作都没做完,但这些压力也无法破坏他现在的好心情。 雷殤刚一进到办公室,立刻就看到一群人惊恐的表情…… 当然,他现在没空理会他们,直接转身拐进自己的办公间去。 碰! 门一关,直接阻隔了外面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内容不用听也可以猜得到,「今天队长吃错药了吗?居然会对着他们笑?」 叩叩叩! 「进来。」 阿超顶着满头的黑线,但也不得不面对这个感觉上心情异常雀跃队长……希望他不是第一个被抓去开刀的傢伙。阿超在内心祈祷着。 「队长,今天一早有人来报案,已经确定由我们组负责,这个是笔录。」阿超放下了手里的第一份文件,接着是第二件,「这个是缉毒组的外援申请。」第三件,「这个是扫黄组的……」第四件、第五件、…… 阿超每放一件资料,他就明显感觉到队长原先上扬的嘴角,一步一步的往下垮…… 而他在心底默默的流着泪…… 到底是谁让他在这个时间点跑进来丢文件的?! 可是这也不能怪他啊!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队员,奉命行事而已,也不是他愿意破坏他的好心情的…… 放下了手上的最后一份文件,雷殤现在勉强算得上是面无表情,但阿超知道──对方现在肯定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 「嗯……就这样,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阿超现在只想赶快逃离颱风眼周边的位子,离得越远越安全。 「慢着。」雷殤平淡的开口,从这两个字里并无法听出对方真实的心情,但却让阿超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些……都很急吗?」 嗯,对方看上去挺急的,「不急,都不急,您慢慢来,但……尽快就是了。」这种时候,谁敢说真话啊? 拿起了第一份,才稍为扫过一眼雷殤的嘴角就又往下垮了1公厘,再继续往下看……「b组、c组还有d组的人全死光了吗?为什么他们不去找他们?」 「呃……」 「而且为什么通通指名韩默?他们不知道他才刚出院吗?」雷殤的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语气越显凌厉。 「这个……」 「这些,」雷殤挑出了一大叠申请外援的资料,「通通驳回。」 「理、理、理由怎么……」 「韩默又回去住院了。」一大叠的资料就这么被一句话给消耗光了。 阿超彷彿看见了对方嘴角有回归上扬的趋势…… 「另外,这两份资料帮我交了,下午我请假。」随手东西都交代完毕,雷殤就在阿超的傻眼之下,离开了自己的办公间。 「……」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接收到什么讯息? 嗯……驳回这些文件,还有交报告,然后…… 韩默又住院了?! 阿超的脑回路显然是慢了太多拍了,等到他猛然间回神,顾不得其他人的疑惑,死命的想跟上对方的时候,雷殤早就已经驱车离开。 拯救那个无知的人类 「噯,爸,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你脚都伤成那样了你还想自己走?」 「那要不去借辆轮椅吧。」 「我们这是搭车回去,你这是打算a走人家的工具吗?就让你爸试试吧。」 「……那万一闪到腰咋办?」 还没进病房,就听见里面非常激烈的讨论声。 「老头子你的腰行吗?」 「你说这什么话?你这是瞧不起我呢还是瞧不起我?不行,韩小默你给我上来,我就揹给你看!」 「老爸,我现在少说也有个六、七十公斤,我真怕你直接把我摔到地上,到时候我这出院手续又白办了!我真的没事,让我自己走吧。」 韩默一说完就打算自己试着站起来,不过一抬头看到某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他忽然又觉得自己有点腿软了…… 发觉自己儿子的迟疑,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大家这才发现雷殤不知道哪时候出现的。 「伯父、伯母,我的车在停车场,就借个轮椅下去吧。」 这雷殤的一句话彷彿为韩默的未来开拓了一条崭新的道路啊……本来还想着等大哥、二哥下班之后开车来载他们,谁知道一通电话过去,两人好不容易回去上班了,准时下班?没直接住公司就不错了还想准时下班? 于是乎……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真的是幸好有雷殤在啊!万一老爸真被他压垮了,那老妈除了要照顾他还得照顾老爸,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瞎折腾了老半天,韩默一行人总算又回到老家了。 不过坐在客厅里的韩默觉得自己乱彆扭的,刚刚……刚刚下车的时候居然是被雷殤抱着走的…… 虽然没有别人看到,但是……但是他的父母就在他们背后啊!这傢伙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啊?等等……根据他对他的了解,他似乎确实不知道…… 他现在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幸好这三个人把他丢在客厅之后就不知道去忙什么了,让他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彆扭。 打开电视也不知道在瞎看什么,一直到雷殤出现了他才回过神来,疑惑的问,「我爸妈呢?」 「他们说要回去补眠,让我们午餐自己解决。你想吃什么?」 「……」这骗谁呢?大中午的,这个时间点睡觉?…… 「要不嚐嚐我的手艺吧?」 「哈?」这个选择太出乎意料了,韩默的惊讶非常直接的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有些事情还没跟你说清楚呢!」雷殤揉了揉韩默的头发,把对方原本就没怎么好好打理的头发直接揉成了鸟巢窝,「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雷殤似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熟稔的就朝厨房去了。 等等!这傢伙到底为什么会对他家这么熟悉?而且他知不知道瓦斯怎么开?应该不会把糖看成盐巴,沙拉脱当成沙拉油吧?……不行,他越想越觉得可怕!当下就准备下地去拯救那个无知的人类。 不过他才刚准备站起来就被直接抱了起来…… 「卧槽!你干嘛啊?」 「怕你乱跑,还是放在看得到的地方安心。」雷殤直接把人抱进了厨房,找了一张椅子给对方坐。 「……」韩默忽然又觉得彆扭了起来,这傢伙说的话太让人害羞了吧! 不过看着对方熟练开火、下料……韩默忽然觉得傻的人是自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了,「雷殤」这两个字,开啟了他的记忆,而他也从来没想过,那一晚就这么莽撞的去找雷殤到底是队是错,但是他就是想要好好的看看他、抱抱他,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忘记……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但他什么都还没说就直接晕过去了的这点让他觉得非常的尷尬……他这身体怎么受了个伤之后就变得有些林黛玉了?动不动就失去意识…… 醒来之后看到人就直接抱住了,这是一个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直接做的动作……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衝动……这里不是他穿越后的世界,而那个世界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最后先开口的人是对方…… 「终于找到你了。」 不用其他多馀的话语,他就明白了。 这一切就好像是命中註定,他们,找到了彼此。 管饱的 说是这样说,但是他们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讲清楚。 这一点倒是让韩默有些坐立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不记得他的这件事情,而且他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还没对他说清楚的事情…… 这想像范围太广了,万一……万一对方就是来跟他要一句道别的该怎么办? 呸呸呸,道什么别?他就是他的上司,还能跑去哪里?但万一……万一要是辞职了他该上哪去找他? 去他家?万一他搬走了呢? 打电话?万一他换号码呢? 不对不对,我怎么又往坏的地方想…… 韩默摇了摇头,想把这些念头全都摇出脑袋。 啪! 「嘿!你打我干嘛?」摀住被雷殤的手指弹过的额头,不开心的瘪起了嘴…… 「光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又在胡思乱想,想问啥就直接问。」 雷殤手边的动作还在继续着,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确实,自己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该从哪里开始问呢?先问他来自哪里?这问题太白痴了……先问他是谁?嘖嘖嘖,他说不定问出口就直接被白眼攻击了。 结果一直到雷殤把一整锅的什锦炒饭和菜头汤都完成了他还没吭半声。 雷殤也没怎么讲究,直接添了一碗塞到韩默手里,自己也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他面前大眼瞪小眼。 「……」这样对看很尷尬啊!不行不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麵看上去还挺像样的,就不知道味道如何…… 「如果你想不到要问什么的话,我可以先开个头。」 咳…… 韩默一口麵才刚塞进嘴里,就被对方的话给吓了一跳,差点整口麵全喷出来……幸好他及时摀住了自己的嘴,但也让他自己呛到自己了。「咳咳……咳咳咳……」 雷殤很无奈的拍起了对方的背,「别急,我煮了一大锅呢,管饱的。」 「……」我了个去,谁说他急?他是被他吓的!「咳咳……你能别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吗?」 「哪个?」 「……就我……那个……呃……」忽然之间,韩默的尷尬症又犯了,这该从哪里说起?不对!「你明明知道的还问我!」这傢伙是不是在耍着他玩?! 「哈哈哈,看来你还没傻透。」 「傻你妹啊!你才傻,你全家都傻!」韩默作势要赏对方一拳,不过看到自己一手碗,另一手全是油污……他这又不好意思揍下去了。 不过就这一眨眼的工夫,一块乾净的手帕就这样落到了自己的手心上──雷殤非常仔细的替他擦拭着。 韩默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抽回手,但雷殤牢牢的抓着,掌心已经乾净了也一样,一直没放开…… 「韩默。」 对方低沉的嗓音让韩默顿时心脏漏了一拍。 「你脸红了。」 我去! 韩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人推开,开始飞速的啃着碗里的麵,整个人都快埋进手上的小碗里了。 雷殤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笑笑,也不怕脸抽筋吗? 韩默拿出自己最兇恶的表情对着对方一瞪,但雷殤也只是笑得更开心了。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韩默一嘴麵条含糊不清的低语,他越开心他就越不爽! 「好好好,不笑不笑,你吃慢点,不然胃要不舒服了。」宠溺般的再度揉乱了对方的头发,雷殤果然收起了笑声,只不过上扬的嘴角还是洩漏了对方的心情。 眼不见为净,韩默乾脆开啟了无视技能,从这一刻起他就盯着他的碗看就行了!哼! 终于。 两人吃饱饭足后,依旧没有离开厨房,反而又回到了先前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的状态。只不过他们现在手上都没东西了,这点让韩默有些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你要先说吗?」 「说、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为什么不让他回客厅啊?至少那里空间范围大,还有个靠枕可以让他抓着打,缓解这点尷尬感。 「雷家堡。」 三个字,韩默忘记了自己的尷尬,他讶异的抬起头来看着雷殤。 「所以你想起来了?」 「我……」 「你相信我吗?」 「哈?」这话题跳太快,他有些转不过来。 「你相信我吗?」雷殤又重复了一次,而且是非常正经严肃的说着。 「……」韩默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气氛给感染了,一时之间找不到自己该说的话。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看见了雷殤眼睛里的受伤。 但雷殤并没有就此结束了两人的交谈,反而给了他一个拥抱,不含任何情色意味,轻声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为什么要道歉? 他这一声道歉,并不是韩默想听到的。而且他的这一声道歉,让韩默原本犹疑不定的心,找到了一个出路。 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韩默对上了雷殤的眼睛。 这一回,他也是用着万分认真的眼神看着对方,「我不要你的抱歉,因为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听到了韩默的这句话,雷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着韩默,缓缓上扬的嘴角,最后,绽放成了一朵笑顏。 「对,我相信你。」韩默又再度重申了一次。 再没有什么,比彼此相信要来得重要。 漫长的岁月里,光只有爱情是撑不了天长地久的。彼此的相识,彼此的接触,彼此的相念,还有彼此的相信,一点一滴的注入到这条名为时光的流沙中,最终凝结成了名为爱情的结晶,这才是真正的感情。 他们,相信着彼此。 所以,没事的,告诉他吧。 「我终于找到你了。」 等等,这个傢伙的思维跳跃太快了,韩默有些跟不上。韩默认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这傢伙可以给点逻辑思考吗?他就不怕他理解错误? 「我已经忘了有几百、几千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雷殤的手缓缓的抚上了对方的脸颊,而韩默这边却还在思索着对方这话的意思。 「在古老的岁月里,有一个稀有的部族,传说中,这个部族里的族民们都拥有着永恆的生命,但实际上是,被选定的命运之子,才拥有这样的能力,而这个部族的名字……就叫作,酆族。」 「什么意思?」 「……你仔细看看我。」雷殤直接把自己的脸贴近了对方的。 韩默顿时就想后退,但他身后的椅背限制了他的行为,最后他选择闭上了眼睛。「……」 然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是让你看仔细呢,你怎么反而闭眼了?」 「去去去去去,」韩默一听到对方的声音,立刻又睁开了眼睛,用手臂与对方撑开一定的距离,「你靠那么近我怎么看仔细,我看来看去跟以前没两样啊……」此话一出,他忽然有些懂了雷殤想表达的意思。「你是说……你……」 不是什么借尸还魂,也不是什么保有前世记忆,更不可能会是跟着他一起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而是……从那个从来没有听过的世界,一个人踏过了各个朝代,只为了找到他吗? 韩默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甚至比电视剧上的剧情更扯,这样的事情,真的存在吗? 韩默又觉得有些愧疚,为什么他没有在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得他,明明就是每天相处每天见面的人,他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想到这些事情,韩默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大掌轻轻的抚过了韩默的脸颊,拭去了溢出的泪水,也拉回了韩默的思绪。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今天掉的眼泪,应该够我煮一锅汤了吧。」 皱了皱鼻子,韩默避开了对方的手,很粗鲁的在自己的袖子上抹了一把……「你好烦吶!我只是……只是……」 说着说着韩默的眼泪又快掉下来了。 「好好好,你别哭了,等一下你爸你妈下来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那我还不得被他们两个轰出去?」 雷殤这话倒是让韩默有点想笑,「他们才不会。」 「好了,又哭又笑的脏死了,去洗把脸吧。」雷殤也没多囉嗦,直接就又把人抱了起来,「话说回来,你怎么老让自己受伤啊?」 「……」因为动作的关係,雷殤的声音似乎比平常要来的更清晰。 也不知道是害怕自己掉下去,还是因为想抓住点什么,韩默的手就这么拉着对方的衣襟……收紧……再收紧…… 终于。 太不成体统了! 「老太婆,我都还没吃午饭呢睡什么午觉?」 「唉,你个老头子,动点脑子好不。要留点空间给他们小俩口培养培养感情才是啊,我们这两个老人家杵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怎么谈情说爱?」 「你不是挺反对他们的吗?」 「谁说我反对了?」 「……」那是谁在医院里头欲言又止的?当然,这句话可不能说出口,要不连晚饭他也甭吃了。 「我这不是担心吗?你看看咱们家三个,除了老大,两个小的都几岁了?老二也不知道是太花心还是真没缘分,女朋友来来去去看得我眼花,就这个小的,平常也不出门,老窝在家里成天盯着电脑萤幕看,我都怀疑他打算光棍一辈子了。」韩妈开啟了碎碎念模式,这孩子虽然是自己生的,但在想什么她可还真看不透,「就不,有机会就得多搓合搓合,谁知道万一这个跑了下一个还得等多久。」 「下一个?」 「……呸呸呸,我这乌鸦嘴,没有下一个,就这一个了。」 「……」 「你看啊,这队长人挺老实的,很有礼貌,就不知道对咱们韩默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我说过的话吗?……」 「噯,我觉得这人跟我们家默默挺配的,又很会照顾人,咱们家默默交给他我肯定是放心的。」 「你这是打算把我们的儿子嫁出去吗?」 「是娶是嫁有差别吗?」 「……」 「不过我挺好奇他们在下面做什么的,要不我去偷看一眼,你帮我把风吧。」 「老太婆……你就别瞎折腾啊?」 「我折腾什么了呀?不跟你废话了,我去看看啊。」说完,韩妈就真的往外走了。 韩爸见状也只能摇摇头,跟了上去。 不过两人在客厅、厨房都没有看到两人的踪影,但明明车子还在院子里,怎么可能两个人都消失了? 「噯,老太婆你饿不饿,这锅里还有东西可以吃呢。」韩爸拉开了冰箱看到食物就觉得饿了。 「唉唷,你个老头子怎么这个时候只想着吃吃吃的?」 「我这不是饿了嘛,我觉得这锅够我们两个吃的了。」 「你想吃你就先吃吧,我去房间看看这两人在不在。」韩妈也不理会韩爸,就又朝着韩默的房间去了。 房间? 「唉唉!老太婆!」韩爸正想阻止对方呢,但这一抬头,连人影都不见了还阻什么止? 韩爸跟着上楼之后就看到韩妈开了韩默房门的缝再往里头偷窥…… 这老太婆,怎么连自己儿子的……都看?!太不成体统了! 「老头子,你快来看看!」韩妈一发现韩爸也跟上来了,立刻开心的让人过来一起看。 当然,韩爸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偷窥的事情,「你个老太婆,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你……」 「欸,小声点!没看到他们睡的可熟了吗?」 「哈?」难道他误会了什么? 韩妈退开让出了自己的位子,韩爸这才看清楚,韩默的房间里,两个人抱在一起,寧静而祥和的闭着眼睛,非常「纯粹」的睡着…… 「咱们是不是可以当作咱们默默告白成功了?」韩妈的语气显得非常的兴奋,「那我是不是可以准备婚礼了?」 「……」这进度是不是跳得有点快? 「过两天咱们去默默的狗窝看看,看要怎么重新装潢给他们俩当新房你觉得如何?」 「……」韩爸只是摇了摇头,自个儿离开了。 这老太婆,真的是无法沟通了。他还是去吃他的午餐吧。 今天老大居然笑着来上班的…… 一大早的,阿超才刚进办公室就觉得这组里的气氛跟平常特别不一样,没有人像往常一样睡死在自己坐位上,也没有人咬着早餐盯着一个点出神,更没有人埋首在自己的电脑前研究资料。 而且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焦点转移到自己身上……这让阿超有一瞬间的惊恐,今天都还没开始,难不成是他昨天做了什么事情……闯祸了吗? 很快的他就得到了一个讯息──今天老大居然笑着来上班的…… 这得让多少人惊吓啊…… 老大这是心情好呢,还是心情差呢? 所以说不是阿超闯了什么祸……是他大难临头的同情目光吗?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啊…… 面对着桌上那一叠要交给老大的申请资料,阿超忽然有种想请假逃避的慾望…… 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推到了队长的办公室门口……谁来救救他?!?д? 叩叩! 躲在一旁的吕琴非常「体贴」的替阿超敲门。 「进来。」 一切的退路都在这雷殤的声音响起后被堵死……该死的!他怎么就有这些猪一样的队友?!而且还躲在一旁等着看戏是怎么一回事?! 阿超在内心流着宽麵泪,手里则是抱着一堆文件,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文件吗?拿过来吧。」 咦?感觉上并不是地狱。对方的语气并没有阿超想像中的冰冷,所以说他并没有踩到雷囉?! 「愣在那做啥?快点过来。」 第二句话,阿超确定了对方心情并没有太差,所以……所以是怎么一回事啊?! 而在门外偷听的人更是觉得傻眼。老大这是转性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呃……队长,这是昨天的假单……还有一些公文……」阿超说话还是挺小心翼翼的,就怕不小心戳到了对方的什么雷点…… 「又这么多?」 一句话又让阿超的心提了起来,总不会原本的好心情就被这叠资料给破坏了吧?然后……然后他就真的要踏入颱风中心了?!我的天吶…… 「对了,我先问一下你昨天没有跑去医院吧?」 「嗄?」 「我不是说韩默又住院了吗?不过他昨天下午又出院了,怕你白跑一趟。」 「……呃……所以他前几天晕倒就直接住院了吗?」因为他确实白跑了一趟,早知道就先打电话问个清楚。阿超抓了抓头,有些无奈自己的粗心。 「嗯,不过没事了,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他,他现在住在老家那边。」 阿超咋觉得这句话挺微妙的,他想去看自己同事还得要队长同意?「……嗯,好。」 「昨天还有什么事吗?」 一眨眼的功夫,一整叠的公文就这么消化完毕……这到底是纯粹签了个名应付过去呢,还是真的有用心去记下里面的每一个命令?当然,这不在阿超的管理范围内,他只是好奇。 「有的,昨天清晨来报案的人下午的时候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说是要申请保护,有人放话要杀他。」 「哦?怎么处理?」 「是李凡带人过去的,但什么事也没有,而且对方一点也不紧张的感觉。」 「……被耍了?」雷殤挑起了左眉。 「呃……还是有派人轮流盯着,毕竟对方来头不小。」 「……政府官员?」 「……老大,你昨天肯定没看仔细,对方名叫巫止宇,巫氏集团的总裁。」这种时候阿超就能肯定,队长不是记忆力不好忘记了,而是根本没仔细看清楚。 「哼,跟缉毒组连络了吗?毒梟的儿子跑来报案这也是奇闻軼事了。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支援攻坚他们还欠我们一个人情,这件事情他们也有份。」 听到这句话,阿超就想起了三个多月前的那次合作,那次正好就是韩默出事那次他怎么可能忘的了,但是……这是又要两组合作的意思吗?他老觉得缉毒组挺脱后腿的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合作之前,我们不妨来个交流联谊会如何?」 阿超忽然有些背脊发凉……怎么他好像挖了个坑给自己跳,顺带着所有人都得一起跳,而且还是不得不跳的那种? 阿超一脸懵比的看着雷殤。 而对方又再度撇下了一句让阿超很想挖个坑就此长眠的话。 「这件事情交给你操办,明天我要看到详细计画。」 exm?明天?! 阿超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出去的……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自己已经盯着电脑一个头两个大了,内心泪流成河。 谁是破身子?!你才有个破身子! 一个礼拜过后,韩默第二度准备回队上销假上班。 这一次,韩家三兄弟一起出门,美其名是共乘环保,但实际上韩諭跟韩岑只是怕又有什么临时状况……上一次已经够吓人的了,他们可不想再经歷第二次。 虽然韩默本人已经经过了多次的抗议,但奈何全家人没一个人要理他…… 于是乎,韩默看也不看大哥一眼就直接下了车往局里走,韩岑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当然,韩默也没理他,爱跟不跟。 也不知道该称讚他们配合的真好呢,还是该嫌弃呢……一个在车里等着,一个专门盯着他,这是在咒他继续发生点什么吗?虽然说医院没什么不好的,但金窝银窝都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啊!不说别的,他还有点想念他窝里的那台电脑…… 「韩默……早……哦……二哥也早……」韩默才刚到楼层就看到一缕幽魂从自己眼前飘过……对方还十分没有元气的跟自己打招呼……||||| 怎么他多久没有回来,感觉已经有些脱节了?这傢伙怎么了? 「唷!韩默早啊!」 韩默还没看到人就被勾住了脖子,搞得自己差一点就往前栽倒……幸好韩岑眼明手快的拉了一把,避免了因摔倒而需进医院的惨剧…… 怎么忽然觉得大哥、二哥的担心是对的? 「我去,你这破身子确定没问题了吗?」吕澄看这傢伙才被撞一下就站不稳,立刻双手高举不敢再多碰一下。 「去你的,谁是破身子?!你才有个破身子!」这三个字直接撞击到韩默的脑神经,下意识的反击回呛。但是……暗自摸了摸自己已经团结在一起的腹肌,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懈怠了…… 不对!现在重点才不是这个,「阿超干什么去了,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 「哈?」吕澄探头看了眼韩默指的方向,那一缕幽魂似的身影刚好就慢慢的飘进了洗手间……这要是大半夜的肯定得吓尿一票人!「这傢伙还没恢復啊?他自从上礼拜进了老大的小房间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叫他吃饭他也不理,我也不知道他们干啥去了。」吕澄说完耸耸肩,自己回自己位子上去了。 「……」这话听上去怎么有些微妙? 「韩默默早!」 又一个听见声音之后直接扑到韩默身上的人…… 韩岑第二度出手解救了自家弟弟免于亲吻大地的结果,然后顺便给了他一个眼神,似乎在问,你这傢伙平常上班就这样? 「……」韩默这该怎么回答? 「唉唷,韩默默你这身体怎么变得有些虚了?」 我了个去! 该说真不愧是兄弟吗?这两个傢伙怎么说得话都差不多?! 吕琴也没发现对方的尷尬,继续自顾自得说,「你这大病初癒的,是该得好好补补,人家说吃什么就补什么,你这回伤的是心跟脚,不如咱们晚上去买点猪心猪脚,大伙们一起乐乐?」 吕琴这真的是三句不离吃的…… 这都还没开始上班就想着下班要干什么去了?而且为什么只买猪心猪脚?其实他是话中有话想让他做饭来着吧?!这到底该补的人是他还是他啊? 「啊……」李凡忽然从自己的位子上抬起了头吓到了一票人……这傢伙大概从头到尾都趴在自己位子上睡大头觉所以才没人发现,「韩默,老大让你来了直接去找他,他昨晚没走。」说完他又啪地趴回去了……很显然是准备睡到上班时间到。 「……你之前没回家都是像他这样睡办公室?」韩岑又开口了,这一句话就让韩默背脊发凉…… 这让他怎么回答? 说不是呢,二哥肯定是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不说话,接着又在暗地里探听情况。说是呢,回家之后他可能就准备开啟家庭会议了吧。这怎么回答都不对啊!(┛`д′)┛┻━┻ 「啊哈哈哈,队长找我我先进去了,二哥你跟到这里就行了吧?快去上班吧。」 这招打哈哈不晓得行不行得通,反正韩默就这样笑着往队长的办公室移动。 而韩岑还来不及跟上,就看到韩默迅速的进去,然后碰一声把门关上,再接着又听到了喀噠一声,落锁了。 「……」 确定自己跟不进去的韩岑,推了推眼镜。然后,一声不吭的就站在门边等。 不让他跟是吧?那他就在这里堵,这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得让他好好回忆一下什么叫尊敬兄长。 站在门内的韩默忽然打了个冷颤…… 你听上去挺有经验的啊? 还不敢松一口气的韩默依旧站在门口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不过隔了一个门板根本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人家常说,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他得在下班回家前想个能让他二哥信服的解释才行。 然而他都还没开始思考就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臂环抱住自己…… 「一、你忘了敲门,二、你摔了我的门,三、你打扰了我的睡眠,该当何罪?」雷殤刚醒来,特有的低沉嗓音在韩默的耳边响起。 韩默忽然觉得耳朵有点痒。 第一点、第二点确实是他的问题,可是第三点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他说可以直接来找他的吗?!这傢伙是没睡饱是不是? 雷殤也不等韩默开口解释,手就灵巧的鑽进了对方的衣襬里…… 「!!你唔唔唔……」 雷殤低下头就找到了韩默的嘴,也不管对方想要说什么,直接就堵住了。 说来这也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本来只是想逗逗对方的雷殤觉得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 而处于被动状态的韩默只能努力的压抑自己的声音,就怕隔了一扇薄薄的门板,被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该怎么办?重点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二哥走了没! 但很快的他根本连自己在哪里都忘记了,只能混身瘫软的掛在雷殤的身上…… 见韩默站也站不稳的样子,雷殤忽然笑了一声。 「……」这傢伙笑个毛线?→_→ 理智再度回笼。现在可不是干这种事情的时候!韩默用力的推开了对方,好好的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该死的他居然被吻到缺氧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我二哥在外面!」韩默刻意压低了音量,也不知道外头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要不就尷尬了。 「嗯?二哥怎么来了?」雷殤的声音比平常更加的沙哑了。要说话所以把他推开?没事,他还有手可以蹭蹭豆腐。 「这不怕我跟上次一样吗?你快点让我把东西签一签拿出去,免得别人误会。」韩默一把就揪住了那双在他身上点火的手掌,他以为他没感觉吗? 「误会?能误会什么?再说有误会肯定也不是误会。」三两下就睁开了韩默的箝制,两人的实力差距可见一斑。 「……」他怎么被绕的有点晕,什么误会不是误会?「噯,别转移话题,文件呢?」第二次揪住对方,韩默可没有在跟他开玩笑,怎么也得出去看看自家二哥走了没有他才能放下心。 「行吧,要文件在桌上。」 也不知道雷殤是真的放他一马还是有其他理由,反正他这回没有继续缠着韩默,反而让对方去他的桌上看看。 不过韩默才刚踏出一步就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赶紧又抓住雷殤的手臂……他……他腿软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雷殤的嘴角又扬了起来,显然是挺满意对方的这个样子。 可雷殤满意了,韩默就不开心了! 看韩默努着嘴,雷殤可不敢再继续逗他,直接把人抱到了办公桌前让他坐着,桌上就摆着几张跟上次差不多的文件。 「公伤慰问金?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发下来了?」韩默看到这张单子还挺意外的。 雷殤眼一瞇,「你听上去挺有经验的啊?」 韩默根本没发现对方的语气不对,很自然的就接下去了,「这不当然的吗?你去外头问问有几个人没领过,肯定屈指可数。」 「我没领过。」 「……」这让他怎么接下去?等级不同好吗?!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你之前的事蹟。」雷殤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非常严肃的看向了韩默。 韩默非常尷尬的笑了两声…… 他今天是不是出门前忘了翻黄历,怎么有种诸事不顺的感觉?请问他现在把自己打晕还来得及吗? 这帐是算不清了 十分鐘后,队长室的门一打开,韩岑就看着韩默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后,而他的身后则跟着雷殤。 朝雷殤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都好了?」 「二哥你怎么还在?」 韩岑推了推眼镜,仔细的打量了下自家小弟,「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我就先去上班了,什么时候下班打给我或大哥都行。」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他都几岁了还要人接送?这不笑掉人家的大牙吗? 「行啊,你先跟老爸老妈报备。」韩岑非常乾脆的把大boss搬出来当挡箭牌。 「……」韩默直接就怂了。 「不如这样吧,晚上我送韩默回去,这样你不用打电话,也不会让韩爸韩妈担心了,如何?」雷殤适时的跳出来替韩默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回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韩默就麻烦了。」韩岑点点头,然后非常乾脆的就走人了。 这倒是有些出乎韩默的意料。怎么今天二哥这么好说话? 「行了,你也别愣着,去把资料交了之后我们去现场。」拍了拍韩默的肩膀,雷殤就朝着眼前一个睡得四脚朝天的傢伙走去。 雷殤语气虽然非常平淡,但韩默知道这傢伙内心肯定是挺不爽的…… 一通电话拯救了他免于面对自己的黑歷史…… 应该说,暂时逃离了这个问题才是。 天晓得这个小鸡肚肠的傢伙会记到猴年马月,奢望他忘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就让他争取点时间好好思考自己有哪个事蹟比较没那么「骇人听闻」的吧…… 今天要现场勘验的是巫氏集团……等等,这名字怎么挺耳熟的? 坐在副驾驶座的韩默正在临时恶补相关的资料,但一看到这地点就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嗯……肯定是这里之前也有发生什么事情吧。左想右想没想出个什么的韩默做出了这样的结论。反正这都不是重点。 今天来的主要原因是,集团的总经理巫止宇收到了恐吓信。哦,后面还有附上之前做的笔录,也是一样的事情……现在不管什么职业都不好做啊,职务太低受人打压,但爬太高又惹人眼红,嘖嘖嘖…… 韩默忽然嘖声摇头,雷殤就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傢伙在想什么,「这种傢伙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哈?」他这不是同情,只是感慨而已好吗? 「你应该对这个巫氏集团挺熟悉的吧?」雷殤一边开车一边开始找话题聊了起来。 「……」但是这个开头就让韩默接不下去了,「好像听过,但我不熟啊……」 「……」这话也让雷殤接不下去了。该说韩默这是心宽呢,还是健忘呢……「巫氏集团的总裁,同时也是这个巫止宇总经理的老爸,叫巫炟垣,这人你应该就有印象了吧?」 非常好,这个名字何止有印象,之前去支援扫毒组的时候几乎每一天都会听到这个名字!「这老傢伙怎么还没被抓去关?!」 「这个人做事太过谨慎,就算抓到一些小把柄又如何,三两下就推个一乾二净了,以后遇上这个人千万不能硬干。」雷殤也觉得这老傢伙挺棘手的,「你这次受伤本来还以为能让他进去了,谁知道他又找了个替死鬼。」 「哈?!」怎么他这次受伤这老傢伙也有份?!嘖嘖嘖,这帐是算不清了。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这次是他儿子报的案,没有必要的话是见不到这个老头的。」 听见雷殤这句话韩默只是耸耸肩。 见不见得到这老头他并不在意,只是觉得这个年头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明明就是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集团居然还敢请求警察的帮忙?这正邪两方要互相帮忙他可真难想像啊…… 「接到这任务每个人都挺傻眼的,但换个角度想,也许他儿子并没有被那老头污染也说不定。」雷殤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这回也算是第一次见这巫止宇本人,一切都还未定呢。 「但愿吧。」看着前方的道路,韩默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心里发怵的感觉。 真不晓得他们接下来会看到什么样的情景呢…… 好像有点懂又好像不懂 韩默跟雷殤才刚踏入办公大楼就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 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自己身上这套警服的原故。不过,在这种明显犯罪者的眼皮子底下出现,想必知情人更是觉得傻眼吧。 「您好,我们来找巫止宇总经理。」 「呃……请稍等,我通知一下。」柜檯人员似乎也是挺讶异对方要找的人居然是总经理的。 怎么,这傢伙没有先通知下面吗? 「嗯……好……好……嗯。」迅速的结束通话,对方立刻换上官方的笑容,「两位警官,直接进去搭乘电梯到二十三楼就可以了。」 雷殤点点头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啊,谢谢。」这傢伙在人前装什么高冷啊…… 叮! 电梯一抵达二十三楼,立刻感受到一股与大厅截然不同的寧静感,让人忍不住连脚步都放轻了些。 而一出来非常明显的就只有一条路,往前走就看到一个类似于小型的办公室,几个人非常忙碌在电脑前劈哩啪啦的敲击着键盘,时不时还得翻查桌面的资料,一种专业感油然而生。 「您好,我们找巫总经理。」 雷殤随便找了一个人搭话,说起来这些人真的有这么忙吗?有人进来都没发觉,就算只瞄了一眼也该觉得诧异他们的身分才是…… 「嗯……好的,请跟我来。」一名看上去妆容非常「浓厚」的大姐随手在滑鼠上点了两下,就直接把我们带往别的地方。 这次,依然没有见到巫止宇本人。这大姐把他们带到一间会客室之后,要他们稍等,连杯茶都不给就直接消失了……这是搞什么玩意儿啊?! 「老大,我咋觉得怪怪的?这人要我们过来结果我们都来多久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你觉得呢?」 「哈?我觉得啥?」这前文不搭后文的叫他要怎么接话? 「警觉心够了,观察还不够敏锐。很显然的是有人在拖延我们的时间,不希望我们见到巫止宇。」 「……」等等,他有听没有懂。「所以……我们在这里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也不见得会等到人?」 「这就不一定了。但是……」 「但是……?」 「为了避免耽误送你回家的时间,我们还是主动点吧。」 「……」为什么你还记得这茬…… 雷殤也不等韩默开口问他要做什么,直接就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韩默见状当然也只能跟上了。 两人也没有再次到那间办公室去,左拐右弯之后雷殤就推开了楼梯间的安全门…… 等等?「为什么不搭电梯?」 「你有识别证吗?」 「什么识别证?」 「就说你观察力不够,这栋大楼的电梯需要有识别证,刷卡过后才能啟动的,既然我们没有,那搭乘电梯就是一条把自己堵死的路。」雷殤把韩默拉进楼梯间之后又把安全门关上,然后开始往上走。 「咦?可是我们刚刚不是搭过了吗?而且为什么是往上走?」 「你的问题可真多啊。电梯肯定是有人在控制的,不然你以为柜台是什么作用?接着,你应该没有仔细观察到,这栋大楼总共二十五层,通常上位者都喜欢待在高处,既然巫止宇是总经理阶级者,当然也有一样的习性,这样懂了吗?」 「……」好像有点懂又好像不懂。韩默听得一愣一愣的。 「以后多来几次你就明白了。」雷殤伸出手揉乱了对方的头发。 韩默当然是瘪着嘴闪开了对方的突袭,随便扒了两下自己的头发至少看上去不会太凌乱。这傢伙怎么最近老爱玩他头发?!「那我们现在……二十四楼?」 推开了安全门,两人看到的是跟二十三楼差不多的装潢。 雷殤带着韩默往前走,这回见到的是只有单独一个人的办公间。 对方是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女子,见到两个身穿警服的人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这里看上去有些惊吓,「呃……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这个楼层的人似乎正常多了,至少还会招呼他们。 「您好,我找巫止宇总经理。」 换上了一副专业的笑容,对方恭敬的回答,「好的,我帮您通知一声,请稍等。」 只见对方拨通电话之后,告知对方有警方来访,接着很快的就结束了通话。「两位警官我们这边请。」 看来这次应该没错了。韩默不禁有些敬佩起雷殤的机智,果然能坐上队长位子的人跟他这个附位阶级还是有区别的。 两人这次是直接被带进了另一间办公室,里面看上去就是比较精緻的单间,但要说是什么样的风格呢,一眼看上去还真的没什么记忆点。但一看到办公室里的人韩默就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了…… 「巫止宇总经理?」 「我就是。」 「您好,稍早我们有接到您的报案通知,方便让我看一眼信件吗?」 「都在桌上。」巫止宇脸上掛着不以为意的笑容起身,指引对方到一边的沙发上,但又发现了他们并没有跟上,「……警官?」 「韩默你没事吧?」雷殤这才发现对方的不对劲。 「我……」看了看雷殤,又看看不远处的巫止宇,韩默只觉得内心满满的恐惧……「我……」 「不好意思,方便借个厕所吗?」 这个问题让巫止宇有些愣住了,但旋即换上明瞭的笑容指引着对方到洗手间去。 在没有巫止宇的空间,韩默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些,但浑身依旧是止不住的颤抖,刚刚那个傢伙是…… 「韩默,你还好吗?」 「……」这让他怎么说?那傢伙……那个傢伙跟之前……「不,我没事,你先去工作吧,我等等就出去。」 见韩默似乎是想自己静一静,雷殤也没有多迟疑,想着赶紧把事情解决了把人带回去休息才是重点。 于是,韩默一个人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许久…… 你是否曾经对于 你是否曾经对于一个陌生的地方感到恐惧? 你是否曾经对于一个陌生的人感到害怕? 你是否曾经对于一个从未听过的事件感到无尽的悲伤? 韩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他一看到熟悉的地方立刻就把自己塞进了被窝里,然后躲在里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他记得那个人,他看过那个身影,相隔了千百年的时光,命运又指引了他遇见了同样的脸孔,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又会遇到这个人?既然遇到了他,是不是……那个人也会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就好像随时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似的……又或者……是曾经发生了什么刻印在灵魂深处无法抹灭的事实让他就算不记得事情的经过也觉得无比的害怕…… 看了眼才刚进门的韩默已经消失在楼梯另一端,韩岑手里端着杯热茶像是看戏似的转头问站在门口的雷殤,「韩默怎么了?」 「……」这让他怎么回答? 「噯?队长来了,韩默呢?」听到大门动静的韩諭也跟着跑出来看了两眼。 「咱们先进去再说。」韩岑指指大厅,说完就捧着茶自己先进去了。 左右雷殤也正烦恼着韩默的特殊反应,刚好有这两个人可以一起讨论讨论究竟韩默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兄弟俩的听完了雷殤叙述事情经过之后,一致的面无表情,这反倒让雷殤觉得奇怪了。根据他跟这两个弟控这三个多月的往来,这种时候不都该愤怒的想找出让自家小弟反常的人事物,甚至直接杀过去问个清楚之类的吗? 当然,这种疑惑雷殤也只是放在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 三人面无表情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直到韩諭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你说的这个巫止宇,是熟人吗?」 「不,我从未见过。」 韩諭跟韩岑交换了个眼神,「韩默有透露些什么吗?」 「一路上他都没说过半句话,到局里也是,就这么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午饭也没吃,本想着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嗯……」韩諭点头表示知道,但也仅止于了解了现况,对于韩默的问题依旧是一无所知。 「不管怎么样,毕竟韩小默现在才刚回到工作岗位,应该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需要他了解、处理的。」韩岑的意思是,就暂时别让韩默跟巫止宇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小角色影响到韩默,「身体即使恢復了,也不要忘记心理的治疗,我想顺便问一下你们对于重伤过后的同事有没有给予心理的疗程呢?」 韩諭紧接着又继续说,「老实说吧,韩默进a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受伤是不可避免的,重伤也有过,但这次的严重性已经超乎我们的想像了,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的就看着自己的弟弟把自己放在危险的环境底下而无法给予任何的帮助,必要时,我们会希望韩默离开他现在的职位。」 「你们想要他离职?」 「老实说这件事情韩默自己应该也是知道的,我们并不支持他当警察这种高危险职业。」 「只因为他选择了,而且做得很开心我们才会选择不做任何强硬性的手段。」 韩岑跟韩諭一唱一和的,三个人之间的谈话内容瞬间又沉重了几分。 「再说说你们局里的制度吧,我不认为攻坚的第一线成员不穿防弹背心就可以出发的这件事情是你们可以推諉的责任。」 这次,韩岑的话已经完全让雷殤抬不起头了。 当时他们并不是一起出发的,但这种基本的配备韩默不可能会忘…… 「你不觉得这次的事情就算结案了,你们依旧结得非常不光彩不是吗?」韩諭又补了一刀。 雷殤真的是扎扎实实的无话可辩解啊。 「够了。」客厅门口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喊叫声…… 韩默惨白着一张脸,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够了……真的够了……」 「韩默!」眼看着对方就快倒下,雷殤赶紧上前扶住了对方。 韩默也没抗拒,就这样傍着雷殤,举起了右手的食指,「第一,我不会辞职。」这句话是对着两个兄长说的,「第二,你们的疑问应该是问我,而不是越级上报。」第二句依旧是对着两人说的。 「第三,我肚子饿了。」这句话……应该是对着三个人说的。 「……」 「……」 「……」 四个人只好转战厨房。 在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吃的是晚餐还是宵夜,但他们还是搞出了一大锅的炒饭摆到了韩默的面前。 待韩默吃饱喝足之后,脸色是红润了,但吃饱后总会有一个非常令人困扰的情况会发生……他犯睏了。 其他三个人都非常严肃正经的闭着嘴,等着他开口,结果呢?他就这样趴到了桌上闭起了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韩岑当场就想抓起刚刚的锅子狠狠的往他头上敲下去! 当然,被韩諭阻止了。虽然他也是挺手痒的。 而唯一比较镇定的雷殤则是在一旁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而且也不管这两人是不是还想说些什么,他就把人抱到了楼上去。 至于韩默要说些什么……总有机会可以讲的,不是吗? 冷静不是用说的啊 一大早的,韩默就被两个兄长美其名是接送上下班,但实际上心怀鬼胎的给带出门了。 为什么会说心怀鬼胎呢? 平常都是坐在驾驶座跟副驾驶座的人,今天居然破例的绕过了副驾驶座位子跑来跟他几后座?!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好像,是他自己惹的祸啊?! 不过跑过来跟他挤的是个性比较温和的韩諭,面对他至少压力比较小一点……真的只有一点而已,这傢伙要兇起来也是挺兇的…… 「你在murmur什么吶,安全带。」坐在驾驶座上的韩岑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就发现韩默就呆呆的坐在那,忍不住开口念了几句。 「啊……喔……」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韩默系上了安全带之后就坐在那不动了。 很明显的,他两个哥哥都在等他开口,但是他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啊? 昨天他窝在被窝里想了很多东西,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干嘛这么害怕?说到底他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自己也不是当初的自己了,虽然雷殤还是那个雷殤……不对,这不关雷殤的事情,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也许短期之内还没有办法忘掉过去,但是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你是不是该开口解释一下了?」眼看着小弟的魂都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韩諭只好先开口了。 「……嗄?」 「嗄什么嗄?你昨天根本什么都没说就直接睡着了,你现在还好意思在那边嗄?」要不是韩岑手里握着方向盘还掌握着三个人的生命,不然他现在肯定要衝过来朝韩默头上揍个几拳了。 「二哥你冷静……」 「我很冷静。」 韩岑的这四个字让韩默的头上掉下了四条黑线,冷静不是用说的啊二哥…… 「你们……要我从哪里开始说啊?」 「一件一件慢慢来,先问你昨天怎么回事?」韩諭摊开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笔记本,一脸严肃的盯着韩默看。 他这是把问题都写在上头的意思吗?!而且第一个问题就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彷彿又回到了当初要跟雷殤坦白自己的身分的那一刻,说谎嘛,那未来得编上千千万万个谎来圆,说实话嘛,这么玄乎的事情要放他身上他肯定不会相信的…… 左右怎么讲都不对,「这个问题可不可以跳过?」 「可以。」 这么乾脆? 「反正雷殤也会问你,到时候我们再问他就行了。」 我去!还有这招?!这招够狠,但他也有狠招,「那你们去问他吧。」呵呵。 「下一个问题,我们昨天的谈话你是从哪里开始听的?」 「……」你们讲话又没刻意降低音量,房门一打开就听得见了这种事情他会说?怎么可能!「再下一题。」 「……行,重点来了。」闔上了手上的笔记,韩諭非常严肃的逼近了韩默,「防弹背心不是基本配备吗?你以为你自己是超人吗?中枪好玩吗?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你知道爸妈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大的心思照顾你吗?结果你这小子倒好了,醒来又胡搞瞎搞,我们都被你搞得团团转了还满意吗?」 韩默整个人都已经被逼到退无可退了……放大版的韩諭的脸就在眼前,要不是知道这是亲哥,还还真怀疑对方会不会是食人族肚子饿了想拿他塞牙缝……呃,夸张了。 「你可以开始回答了。」回到原本的位子,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似乎是想缓和点自己的情绪,刚刚是有些激动了。 「……」这一长串的问题其实说白了就只有一个重点,他为什么出任务的时候缺了项配件就是了。 其实这事情说起来也挺复杂的。 身在刑组的他当时是先被扫毒组找去支援了。说起来这局里其他组的人也是挺奇怪的,什么人都不找,偏爱找韩默支援,扫毒组是这样,扫黄组也是如此,千万别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本来一切都安好,但一牵扯到a组接到的攻坚任务就不好了…… 最复杂的就是当这两个组别牵扯在一起的时候…… 照理来说,支援的话还是得拿上自己的配备,就算情况紧急,一般来说他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东西放到哪里去了。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他的东西不在他的柜子里。 这说来好像又有点让人搞不懂。 反正呢,他就是找不到自己的东西,而且全组都出发了就剩他跟另外一组的人,左右他又只是个支援,那么……就这么出发了。 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就从一个支援的角色转换成了先锋队伍,再然后他以为一切平安,再再然后就出了意外……然后……嘛……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这种事情要放别人身上,韩諭跟韩岑肯定是不会相信有人会傻到这个程度的,但如果这件事情是发生韩默身上……沉默……他们俩现在就是这个反应,沉默的一句话也不说。 车子缓缓的开到的警局门口,看这两个人似乎也没什么话要说了,韩默就安静的下了车,连招呼都省了,反正这两个傢伙现在也没空注意这点小细节嘛。 阿超还活着吗?! 「yo!韩默,早。」 「老陈你的报纸沾到酱汁了。」 「唉唷我去……」 韩默走过了门口,逕自朝着自己组的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而组里的气氛……他怎么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呢?!每个人或躺或坐的通通向魂魄散尽似的,除了几个看起来像是跟他一样刚到的,其他人通通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绝对不是他夸张了,这些人的死样子要是在外头被人看见了肯定得送他们进医院的。 不过韩默才刚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旁边的一个「死尸」就从地板上弹了起来,吓得韩默整个人都跳上了桌子…… 「我了个去……阿超还活着吗?!」 「队长找你。」 碰! 阿超这四个字说完又倒了回去…… 「……」说实在的,这么大一声这撞击力道肯定不小,但这样撞都还能睡着,可见这傢伙有多累了…… 只是他才刚到局里,这椅子都还没坐热呢就得再去解释一次,就某些方面而言,雷殤还挺像他第三个老哥的不是? 顶着两颗死鱼眼的韩默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认命的去敲了队长的大门。 叩叩叩! 没反应。 叩叩叩! 再敲第二次,依然没反应。 什么情况? 累到睡着了还没醒?不不不,他们认识多久了?这傢伙可以说是铁打的身体,谜一般的体力,睡觉嘛……毕竟是人体的需求之一,但是从来都是睡得比他晚,起得比他早的,而且这傢伙也是神一般的机警,感觉上就是那种一点点风吹草动就立刻从睡眠状态进入备战状态的人,所以这个选项直觉的被排除了。 还是他敲得不够大声? 这也不可能,都说了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被惊醒的人会听不到敲门声? 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不不,这也不太可能,真要他避开就直接让他等会儿再来就好了,为什么现在什么回应都没有? 所以……不在里面? 这倒是很有可能,但是这个时间点会去哪里?……噢不,就是这个时间点,能去的地方才多着呢……→_→ 所以现在是怎样? 左右他人就在办公室也跑不掉,那乾脆就走人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闪人的那一刻,门开了……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最诡异的是,门开了确没有人出来? 等等,这部作品应该不是什么灵异类的…… 忽然间韩默灵光一闪,一个闪身就躲到墙边观察着房内的情况。 就算这里是警察的地盘,但正所谓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之前也曾经发生过警察局被闯的事件,所以韩默不敢掉以轻心。 而放眼望去,底下的人各个东倒西歪的也没有半个看上去有战斗力的,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吗? 韩默一边观察着内部情况,一边缓缓的伸出一隻脚来,打算就这样缓缓的推开这不大的缝隙…… 韩默的鞋尖轻轻的对着门板一踢又迅速的缩回,只见门板被推开后,房间内的灯光流洩而出,但从韩默的位子往内观察却什么人也没看见。 要这样直接闯进去吗? 要是放过去的韩默,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杀进去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嘛…… 「还不错,没有莽撞,有进步。」 「……」韩默瞪着双大眼,讶异的看着雷殤缓步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现在,真的,很想,砍、死、他!吓谁呢?!不过他手边没有这么危险的工具,直接一拳就往他胸口揍过去…… 这拳头都挥出去了,韩默才想起来,过去似乎也有类似的经验然后…… 艸艸艸艸艸! 这傢伙的肌肉依旧结实,他怎么没有早点想起来这茬呢?!韩默扭曲着一张脸收回了自己的小拳头,疼死宝宝了! 「玩什么呢?进来吧。」 玩你妹啊玩!是谁开始的?! 韩默愤怒的在雷殤的背后作着鬼脸,但好死不死,就这么被对方回头一眼看见了…… 尷……尬……了…… 雷殤当然是把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先是瞪自己,接着又是扮鬼脸是吧?雷殤的嘴角非常有深度的扬了起来,韩默瞬间觉得背脊有些发寒…… 不过雷殤没说话,他这尷尬症犯了的也不知道该说啥,对方就这么看着他笑,他也只能对着他傻笑…… 然后…… 然后雷殤就这样走进去了。 哈? 呃…… 好吧,反正不知道那不祥的预感哪里来的,先工作吧。 韩默摇了摇脑袋,也跟着走进了办公室。 下班再聊吧 「这是我们下周要开始的联谊交流会,这个是名单,另外这周末……礼拜六除了原本安排的復诊之外还帮你预约了另一个门诊,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才刚走到桌边,椅子都还没坐到的韩默直接被雷殤一连串劈哩啪啦丢出来的资料给砸个懵比了…… 「等等等等等一下……一个一个来,什么……什么门诊?!」 「你的復诊你忘记了?」雷殤的眉毛挑动了两下,似乎是对于对方的这个问题非常的不满。 「呃……」开玩笑,这时候哪能随便回答,「不,我记得。」 「那就好,你只要记得周六不要睡过头就行了。」 「……」怎么讲得他好像很嗜睡似的?……噢,千万别跟他说以前的事,在古代那种没电视没电脑还没电灯泡的地方你要他晚上干嘛?当然是睡觉啊!一大清早的起来要干嘛?没事做嘛……那就睡觉唄!现在可跟那时候不能比,这里什么娱乐都有,更何况他几个月没玩游戏了,真不知道这进度要多久才能补回来…… 噢,离题了…… 「那这是什么东西?」韩默指指桌上的资料,光看厚度他就想装死了。 讲到这个,雷殤的嘴角弧度又有可疑的上升趋势,「咱们组下周跟缉毒组有个联谊交流会,咱们彼此切磋切磋,相信对未来的合作会更有帮助的。」 韩默看着雷殤这样笑着说这句话,老实说心底有点发怵……这傢伙是不是看上去有点兴奋? 「这计划是阿超写的,我大致上看过了修改了几个地方,你也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强』的,越『详细』越好。」雷殤刻意在某些用字上加重了语气。 韩默要是还听不出来对方的用意他就白混了这些年。 美其名是什么鬼联谊,实际上应该是准备给对方来个下马威之类的东西吧。 而且他总算是能看见把阿超搞成那副德性的东西了,老实说他还挺好奇的,看得出来那傢伙是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在写这企划啊! 「这个是我收到缉毒组的参加名单,当然,企划是交由我们全权负责,所以这份企划里面有一些比较细琐的东西才会搞得这么厚一叠,这也是工作,要仔细看。」雷殤这话中有话,很明白的说出来就是不让韩默偷懒。 这韩默也是挺尷尬的,怎么他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我先拿回去看看再跟你说有没有问题吧。」韩默很理所当然的东西拿着就准备闪人了。 但雷殤哪可能就这样放走他,他们俩还有事情没讲清楚呢!「别急,还有事呢。」 「……」 我了个去,他昨天到底怎么睡着的他也没印象,该死的他才刚浪费一堆口水跟那两个保姆解释,现在又得来一次是不是?他怎么就没想过先录音录好让他们自己看是要听一遍、两遍还是几千遍都成,别老让他讲同样的事情行不?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以为我要问昨天的事情是吧?」 「咦?」难道不是吗? 「你哥知道你的个性,所以先跟我通过电话了。」 「……」你们这样私底下交流还这样大辣辣的告诉我这样没问题吗? 「我是要问你,什么时候要搬来跟我住?」 「……哈?」等等,这话题跳的有点快。 「我已经先跟你家人报备过了,就等你复诊确认身体復原就可以搬过来了。」 「等等!……」这进度条是不是开了max版本的加速器在跑的啊?!「你什么时候讲的?」韩默整个人已经傻在了原地。 「不是我讲的,是你爸妈来跟我谈的。」 「……」等等,这个发展就有点神展开了,「我老爸老妈?!」 韩默忽然觉得有点头晕,扶着自己的额头整个人躺倒在椅子上。这剧本不对啊?!谁写的?!导演呢?!快喊卡啊! 雷殤看见韩默这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不住想打趣道,「你什么时候主动出的柜我怎么没听说?」 韩默只是回以一瞪,但又立刻萎靡躺了回去,「你快跟我说说你们谈了什么吧,再怎么惊恐的内容我也挺得住的。」应该。 「哈哈哈……」看见对方这样子,雷殤只觉得心情大好啊,「就要吊你胃口。上班时间到了,我得先去开个会,下班再聊吧。」 于是,韩默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雷殤在他身上丢了颗炸弹,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了个去!! 你才老头子!你全家都老头子!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的韩默,才正打算先溜回家的时候就被雷殤一把揪住尾巴。 「跑什么跑?跑这么急万一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就有你疼的了。」 雷殤美其名是为了韩默的人生安全着想,直接就把人拎上了自己的车子,拋下一竿队员先行下班去了。不过其实办公室也没剩多少人,去现场的去现场,去拿报告交报告的也有,还有人是乾脆下班时间一到就躺下去补眠了,也没人看到这两个领头人先跑了。 不过这韩默可就尷尬了。 他跑这么快就是想躲这傢伙啊,怎么他出现的这么刚好?再晚一点点他就能溜掉了,可偏偏他就快了这么一步,简直了! 「行了,别老皱着眉头像个小老头子似的,我就送你到门口,不进去。」 「……」谁老头子?你才老头子!你全家都老头子!该死的这傢伙怎么又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行,转移转移话题,「你工作结束了?」 「明天再做就行了。」 「……」有你这样当队长的吗?「行吧,你是队长你说了算。」 「韩默默你这是关心我呢!」 「……」这得意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听上去怎么让人有点拳头痒,「关心个毛线!!专心开车!!」 雷殤对于韩默的反应也只是笑着,这时候要是在多说个两句这傢伙可能就得跳车了。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一路。 而雷殤到韩家门口时果真没有下车,跟韩默挥了挥手就毫不留恋的离去了,韩默就看着车子离开的影子暗自鬱闷着。这傢伙今天怎么这么听话,要他走就真的不留? 哼!不留就不留,了不起吗?! 今天他还得跟他老爸老妈问个清楚呢。 不过他大门才刚打开就看到老妈站在门口向外望着。 「……」见韩妈这动作也不用多想,他在找雷殤呢。 「欸?雷队长呢?」 「……」这到底是谁亲妈呀?「走了。」 「走了?这个点了还要干什么去呀?怎么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呢?别别,你快去把人叫回来。」 「……哈?」我了个去!人都不见影了还要把人叫回来是哪招? 「你不叫我自己打电话。」说完韩妈就立刻转头回客厅打电话去了。 「……」韩默这话都还没说呢,给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д′)┛┻━┻ 于是乎,韩默顶着双死鱼眼坐在了餐桌上,看着眼前这闔家欢乐的情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傢伙真的被他老妈一通电话给call回来了?就真的又把车子掉头开了回来?然后刚刚跟他说的一切全都不算数了?妈个鸡的…… 算了算了,一顿饭而已,吃! 「噯,队长啊,我们家韩默默做菜做饭还可以,以后可以尽量使唤他。」 「噗……」韩默这一口饭才刚准备吞下肚子里,被老妈这一句话给惊得直接呛进了气管里,「咳咳咳……咳咳……」 「唉唷,你这孩子着急什么呀?又没人跟你抢吃的。」就坐在隔壁的韩妈赶紧替韩默拍背顺气。 「妈!!」 「欸,我知道我是你妈呢,不用叫这么大声。」 「我去……咳咳咳……」 「老妈,韩小默大概是害羞了,你就别在他面前讲这些事了。」韩岑瞅了韩默一眼,然后面不改色的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到自己的碗里,嘴角还带着可疑的弧度。 「爸、妈,晚上我就回我那去了。」韩諭就趁着这空档转移了话题,当然,不是为了韩默。 「行啊,我刚好顿了锅鸡汤顺便带回去吧,就你这孩子死脑筋,带回来咱们多个照应也挺好的,你那地方就你们俩他这样没问题吗?」 「他这阵子比较不稳定嘛,再过一阵子吧。」 韩默看着这两人一句又一句的,就他有听没懂,「妈,你们在讲什么啊?」 「唉唷,默默还不知道这事吧?」 「哈?」 「唉呀!就你大嫂……唉唷,未满三个月不能说,不能说……」 「……」老妈,你这句话太明显了,想装不知道都不行啊!「我要当叔叔啦?!」 「妈,已经过了好一阵子了。」韩諭忍不住吐了个槽。 「行了,闭上你的嘴安静吃饭。」韩妈夹了一大块的红烧肉直接塞进了韩諭的嘴里。 「唔…………」 有了孙子不要儿子了是吧?韩諭差点噎死在餐桌上…… 而这一顿饭都还没吃完呢,韩默心情忽然变得非常好。他要当叔叔了!他要当叔叔了耶!哇!他们家要迎来新生命了!是不是得赶紧准备些什么呢? 韩默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明亮,白洞,白色的明天……呸呸呸,错棚了! 所有人就看着韩默一边吃着饭一边傻笑…… 直到整个桌上人都散光了他都还没发现。 「咦?……」 韩默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只剩一个雷殤在观察着自己……他是不是神游的太久了? 不对啊!这傢伙怎么还在这里? 「回神了?」 「……」韩默盯着雷殤看了许久,忽然冒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拒绝你的提议。」 拒绝?雷殤对这个敏感词汇挑起了眉,这傢伙想拒绝什么? 「你好好想想啊,」韩默开始分析现况,「大哥他们住在我隔壁,另一边住的是二哥,虽然看上去我们是住外面没错,但也算得上邻居啊,所以吧……」 「你这是对你未来的姪子上了心吧?」韩默都还没讲完呢,雷殤大概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所以你这是拒绝搬来我家的意思。」 「就是这样!」韩默忍不住拍了拍手,这才开了个头他就算到了结尾,不错不错,非常默契。 「行。」 对于雷殤的乾脆,韩默有那么一瞬间又有点不是滋味了。这傢伙怎么就一点其他反应都没有? 不过就只有一瞬间的感觉,因为下一句话立刻让韩默有点后悔了…… 「那我搬去你那也是一个意思吧。」 「……」 「那我得先回去收拾收拾,你也赶紧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还没等韩默反应过来呢,雷殤就走了。而韩默还在餐桌旁思考着他这句话…… 嗯,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嗯? 但是,又好像哪里怪怪的? 所以……………………… 「欸?!!!!!」 我不是你妈,你妈在楼下。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韩默皱皱鼻子,觉得有点冷,但又继续睡了回去。 叩叩叩! 韩默皱了皱眉头,觉得有点吵,乾脆把被子拉起来矇着整个头继续睡。 叩叩叩! 我了个去!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掀开了棉被,韩默忍无可忍的总算坐了起来。 叩叩叩! 门外的人依旧非常耐心且有节奏的敲着门板。 妈个鸡……敲敲敲,难得的周末他想睡到自然醒不行吗?! 叩叩叩! 「行了!别敲了!」 叩叩叩! 「……」韩默忽然觉得自己火都上来了!一把就跳起来打开门,「叫你别敲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不是你妈,你妈在楼下。」雷殤就这么硬生生的把人从睡梦中吵醒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也没有,而且态若自然的就直接走尽了韩默的房间里。 「……」你这是在走你家厨房吗?而且谁叫你妈了,这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傢伙! 左右看了看,雷殤没发现什么就直接转头过来问,「你房间里面又没什么东西,睡觉干嘛锁门?」 「……」这意思是如果他刚好昨晚睡觉的时候没锁的话,他就要直接进门里来「叫」他?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韩默不禁嘴角抽搐。 「下次记得别锁了,赶快去梳洗吃早餐吧,等一下带你去医院。」雷殤揉了揉韩默原先就乱糟糟的头发就逕自打开了韩默的……衣柜。 「嘿!你干嘛?!」顾不得雷殤刚刚说的话,韩默一伸手赶紧阻止了衣柜的门被打开。 不过……他这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明明里面就没什么的呀…… 「你,去梳洗,我帮你拿衣服。」雷殤轻轻一拨,也不知道是怎么使的力量,韩默就咻一声人就在门口了。 「……」 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抓了抓自己的乱发,压根还没清醒的脑袋又觉得昏沉了几分。 唉,算了,反正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随他去吧。 论有个能干男友的好处,一:什么都不用思考,交给对方就好了。 秉持着这个道理,韩默什么也没有想,直接被带到了医院,只不过先是柜台掛号,再来又进了x光室,走了好多程序就算他还在睡大概也被烦醒了…… 好不容易偷了个间,在候诊室里韩默总算能歇会儿了。 「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帮你买瓶水。」 论有个能干男友的好处,二:需要什么的时候,他总是会帮你想到。 绕了老半天他早就渴了,这不他都还没开口呢,雷殤就先替他想到了,不错不错。 朝着雷殤离开的方向望了望,正想着他是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买水呢,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让自己抖了两下的人影。 他看错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怕不怕,都给自己坐了心理建设了但突然之间碰上了还是会有点心惊。也不知道韩默这是正义感使然还是好奇心会杀死猫,左右看着雷殤应该没这么快回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就这么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没错,他看到的就是那个长得很像晏齐凝身边那个暗黑系角色(巫医)的巫止宇。 对方从走道经过的时候就一直拿着手机在跟对面的人吵架,从巫止宇额角的青筋就可以看出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那老头子到底还要干什么?」 「这到底关我什么事?我被他整的还不够吗?」 「操,这种事情你别跟我说,他才是老大!」 「滚吧你!」 只见巫止宇愤恨恨的掛了电话,熟门熟路的就朝着一扇门,连敲都懒得敲就直接闯了进去。 韩默仔细看了一眼门上的掛牌,职业医学科?这是看什么的? 不过对方并没有心细的将门关紧,韩默还是能听到几句较为激昂的话语,所以他就装成在等候看诊的病患在一旁等着……虽然他本来就是要来看诊的,只不过看的不是这科。 「……操,老头子真是看瞎了眼才会……你最好……」 这医院隔音做的可真不错,韩默就真的只能听到几句比较激动的话,这前后拼拼凑凑的根本搞不懂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事还没完,咱们走……」 「哼!」 砰!门板被用力的推了开来撞击到墙壁上。接着就看见巫止宇胀红着一张脸愤怒的离去了。 这人长的不起眼也有不起眼的好处,至少韩默这大眾脸没被认出来……当然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他坐在离得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还找了遮蔽物。 但他现在只觉得更好奇了怎么办? 要跟上去吗? 「瞎乱跑什么啊?」 就在韩默犹豫的这短短时间里,雷殤恰好就找了过来。一把拎着韩默的后领就把人又带回了原本的位子。这下韩默也不用犹豫了,有人替他做决定了。→_→ 「你这是害怕的跑了呢,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雷殤把人「放」到椅子上之后,也不知道是间聊呢,还是审问呢……这让韩默怎么回答? 回答前者感觉上他就是个小孬孬,这有违他做人的形象,不行! 回答后者……这不就又绕回原本的问题了吗?他为什么会害怕那傢伙?不行! 那该怎么办?「本来想叫你别买水了,我想喝咖啡的。」 「你还是喝水吧。」一把扭开了瓶盖,雷殤把手里的宝特瓶放到了韩默的手里,「想吃什么刺激性的食物一律都等到看完医生后再说。」 「……」 论有个能干男友的好处,三:入口的食物通通替你把关,对身体有疑虑的物品一律禁止。 不……他其实只是想随便找个藉口搪塞罢了,怎么忽然有种踩了自己脚一把的感觉?韩默头顶瞬间掛满了黑线。 两个人也没沉默多久,诊间的门就打开了,熟悉的医生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直接在候诊区看到了自己的病人,「韩默,进来吧。」 哦,这医生以前天天看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猛然一看到人忽然觉得对方还挺帅的! 当然,这可不能告诉雷殤……他还想活久一点。 至于跟着走进诊疗间的雷殤……对于韩默忽然瞄了他一眼的这个动作并没有多说什么。 「最近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嗯……之前偶尔会有心脏忽然噗通噗通乱跳的感觉,最近就没有了。」 「嗯,从报告上看来你的身体状况復原良好,但还是要注意睡眠跟饮食的部分。」 这医生真的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真的就提到了饮食的问题?! 「医生,请问饮食有什么建议的吗?」意料之中,雷殤真的就开口了。 「清淡的饮食,少油少盐少糖这类的食物都可以,但要注意菸、酒、咖啡这些刺激性的食物,因为它会抑制心肌功能,就算身体復原了也要尽量减少,如果真的因为这些东西导致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一定要记得赶紧过来检查。」 「……」我了个去,这个医生会通灵吗?他们才刚聊到咖啡的问题这就讲到了?! 「那韩默刚刚说到心脏跳动的问题,有可能是一下子生活的改变带来的些微不适应,如果未来还有这种情况发生的话我们再来做进一步的检查,稍后我请护理士给你们一份注意事项,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韩默摇了摇头,视线看向了雷殤。 「没有问题了,谢谢。」 两人离开了诊疗间之后,雷殤就又带着韩默东绕西绕,绕到韩默已经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之后……又坐到了候诊区的椅子上。 我姓张,单名一字清,今年刚满三十,单身,无不良嗜好,兴趣…… 噢,是了,韩默之前好像有听过雷殤说什么同一家医院什么的,不过具体是看什么门诊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总算是真相大白了,身心科。这是看什么的? 按字面来说应该是身心有关的……嗯,这废话了。但他有必要看这个吗? 而且也不知道是地点比较僻静的关係还是咋地,韩默很明显的就感觉到这个地方比起刚刚的外科更显得寧静了几分,彷彿一座与世隔绝的庄园,隐居深山的平静感油然而生。 在仔仔细细的打量过这边的环境之后,韩默的视线回到了一旁掛着身心科的门板上,正巧,里面的人缓缓的打开了门露出了一张温和的笑脸。 「韩默,请进。」 医生说完便将门完全打开,等待着韩默自己主动进去。 看到对方这样的行为,韩默不禁又开始了自己的脑洞。据说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可以从对方的行为中推测出对方的想法,甚至于理解这个人的个性等等,当然……这只是据说,他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专业人士,所以他现在就挺好奇的,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像邻家大哥的人的能力如何呢? 「韩默,发什么呆呢?」一旁的雷殤见韩默没反应,似乎又开始自己胡思乱想,只好出声唤回对方的神志。 「嗄?喔!」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的韩默赶紧起身,「你好。」 「你好,请进。」医生点了点头,脸上始终掛着笑脸。 走进了这间诊间……老实说他并不像诊间,也不是一般的办公室,更像是……一个客厅。 有沙发、有电视,还有很多很多看起来就像是收藏品的摆设……韩默忽然有种自己是不是近错棚了的感觉。 「咖啡还是茶?。」 「呃……」 「两杯茶,谢谢。」韩默这话都还没说就直接被抢白了。 他们这叫做什么?妻管严吧这。 「好的,两位请先坐,稍等我一下。」 医生说完就转头去泡茶了……嗯,现在的心理医生也不好当啊,虽然工作环境挺不错的,但是还要身兼泡茶小弟这点可就跟别的医生不太一样了。 是的,虽然打从他看到门牌诊别起就有这种感觉,但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了,雷殤这傢伙不知道咋地,居然带他来看心理医生?他看起来像心理生病的样子吗?不,不对,这傢伙才是心理有病的傢伙吧? 说到这个……自从他想起过去的事情之后似乎没有好好观察过这傢伙,这傢伙的病治好了吗?! 似乎是韩默的目光太过强烈,雷殤转过头来淡淡的说了句,「如果你能在家里的时候这么看着我,我肯定会把持不住的,但现在时机似乎不对。」 「……」我了个去! 论有个能干男友……呸呸呸!是这傢伙脑袋到底都装了什么啊?! 「想必这位应该就是雷殤吧?」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默默的将泡好的三杯茶水摆到桌上。 不过雷殤并没有回话,就是点了头示个意。 「好的,那我先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姓张,单名一字清,今年刚满三十,单身,无不良嗜好,兴趣……」 「等等,我……我应该没有走错地方吧?这里是交友联谊会吗?」对方这开头挺正常的,怎么听着听着越来越不对劲?! 「嗯,幸好。」 「哈?」 「幸好你没说这里是婚介所,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说了。」 「……」我了个去,你现在这样讲反而让我不知道该怎么直视你了! 韩默偷偷的瞄了一眼雷殤,对方的嘴角很明显的往下垮了…… 哈哈哈,让你乱替他找医生,结果找了颗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你们可以不用这么拘谨没关係的,就当成是间聊。」说着说着,张清就真的很放松似的抱着靠枕半卧在沙发上,而这个姿势反而让他更靠近了韩默。「先来说说最近有什么比较引起你注意的事情吧,什么事情都可以,比如说昨天晚上我家楼下有个汉子喝醉了走错楼,还怪钥匙没带他走对路,把我们整栋楼的人都吵醒了之类的。」 「……」这位医生,你住的地方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这么一说韩默又想起来刚才看见的巫止宇…… 「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可以说出来跟我们分享吗?」 卧槽!这医生也太敏锐了,他想到什么都知道?!「……我是想问,医生你住在哪儿?需不需要加强警力巡逻之类的。」开玩笑,怎么说韩默也是个副队长,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回话他早就炉火纯青了。 「哦!费心了,我正好就住在警察局隔壁呢,不需要刻意加强巡逻的。」 我了个去……「哪里的警局啊?」 「我们的警局。」雷殤终于开了金口。 但这话一出口,韩默头顶的黑线又冒了出来……要不要这么巧? 「这不是巧合呢,你们警局的人大多数都会来找我报到的。」 「哈?」 韩默现在简直就像个杵在五里雾中的瞎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可不可以先跟他讲清楚一点?! 你就在这里别动 回程的车上,韩默早已经累到睡着了。 天晓得这一天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可以让他累成这样,就连车子停了好一阵子又重新啟动都没有吵醒他。 一直到被雷殤摇醒他才发现自己到家了……是的,到他的狗窝了。 「嗯?」看着许久不见的狗窝大门,韩默还没睡饱似的歪头,然后看向雷殤。 「咱们不是说好了,搬家。」 「……嗯?」眨眨眼,韩默正在努力的消化对方的话。 搬家? 他要搬家关他家什么事? 咦?! 不对!! 之前似乎有这么一说……他之前先是拒绝了搬去雷殤家里的提议,但紧接着对方又说他搬过来跟他一起事吧…… 嗯!!! 「我去,你你你你你……你等等啊!你就在这里别动,我叫你才能进来啊,等等!」 特地又叮嘱了雷殤先别进门,反正他得先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得先藏好才是…… 一把打开车门就直接奔到大门口,韩默整个超激动的开始四处翻找着口袋里根本不存在的钥匙……是的,不存在的钥匙……ˊ_>ˋ 我了个去,他今天出门的时候脑袋根本还没清醒,除了一支手机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韩默现在很想一头往门板上撞下去,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嗯?! 等等。 他又没带钥匙,那也就是说他们今天其实就算是白跑一趟了嘛! 唉呀!真难为雷殤的,这傢伙真难得就这么失算了一次,以后可以常拿这件事情笑话……他了…… 韩默正在暗自窃喜的同时就看到一隻手拿着钥匙插入了钥匙孔里,轻轻的一转,喀一声,门,就在韩默的眼前,就这样,被打开了。 被打开了。 打开了。 开了。 了。 韩默忽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哪来的钥匙?」 「你妈前几天给我的,其实……」雷殤话都还没说完,韩默就像一阵风似的,迅速的开了门,进了屋,接着又把门关上,还顺便落了锁……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雷殤话都还没说完呢!他要说其实他前几天就已经先来过,把里面收拾过了…… 而在里面绕了一圈的韩默则是满头问号的思考着…… 妈的这是他的狗窝吗?他之前堆了满椅的漫画哪去了?他之前写的一堆攻略他还记得堆在电脑附近,怎么全不见了?!还有……他之前丢了满地的脏衣服怎么全消失了?! 喀! 门锁又被打开了。 怪只怪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韩默压根忘了把门锁上的钥匙给抽出来,雷殤就这钥匙再度打开了大门,刚推开门就跟里面的韩默大眼瞪小眼,一个是疑惑对方干嘛这眼神,一个是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下回不了神。 咦? 等等。 韩默好像忽然有种灵光一现什么的感觉…… 这傢伙是说他前几天就拿到的钥匙是吧? 再加上这傢伙似乎直接打算今天就搬家了是吧? 那依照常理这傢伙应该知道他这狗窝有好几个月没住人了肯定又脏又乱得先整理整理的是不? 那肯定就是这傢伙把他的东西给搬走的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的秘笈呢?」 「……什么秘笈?」这没头没脑的雷殤正打算是不是去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时,就直接被韩默给抓个正着,吓了他一跳。 「电脑,电脑旁边应该有一堆纸之类的东西!」 「那应该还在电脑桌上啊。」雷殤以为东西不见了,赶紧走到一角的桌边……「这东西不还在吗?」他拿起桌上的一叠纸就开始检查,他应该没有弄丢东西才是。 「……」韩默一把就抢过对方手里的东西开始一张一张的研究了起来,越看越觉得有些心虚啊…… 嗯…… 该怎么说呢? 他之前就真的是写一张丢一张,要之前的就从纸堆里面挖,所以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张,没想到才薄薄的一叠啊…… 这仔细一看,一边的角落也堆着他的漫画,还非常整齐的按照作品跟集数排列好了…… 这真的是越看越想挖个地洞鑽啊…… 「行了,东西找到了那我去把东西搬进来了。」雷殤也没要韩默帮忙就直接走出去了。 可现在这情况韩默怎么可能还理所当然的任他一个人当苦力,摸摸鼻子变自己跟了出去。 唉……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养你一辈子 韩默才跟上去就看到雷殤走了回来,手里头拎着一只行李箱,然后……就没了。 嗯。 好的。 他这算是开了眼界了。 什么叫做一只皮箱走天下说的大概就是他吧。 怪不得他没有要他出去帮忙,这一只行李箱还可以在地上拖行要他何用? 「你的东西……就这样?」为了避免自己脑补太过,韩默还是选择多问几句。 「该带的东西都带了,缺什么再回去拿就是。」 哦……这听上去怎么有点不是滋味,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说的也是,除非他要把房子卖了,不然东西不可能会有搬完的一天……是吧? 「那你那屋子就空着?这样不是挺浪费的吗?」看着雷殤把行李箱拖进房间准备开始整理,韩默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帮忙就乾脆坐到了一旁的床上没话找话聊。 「就空着吧,很多间都空着的。」 「……」我去!他就不该多嘴这两句,这话听上去怎么好像他买了一堆房子没人住? 「这里我自己整理就行了,你去看看有没有缺什么东西,咱们待会去大採购吧。」 他这行李箱里的东西连看都还没看一眼就被雷殤又赶了出来…… 「有必要这么神秘吗?不过就是一堆衣服罢了……」被赶得莫名其妙的韩默抓了抓头,但还是很听话的去四处看看。 他这狗窝算是个标准套间,一房一厅一卫,不过住他隔壁的大哥可就跟它不一样了,有家累的人当然家里格局也升级了,连买了两间相连的打通,两间当一间用,够奢侈吧?只能说……真不愧是万恶的企业家,金字塔的顶端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吧。 还好他二哥还算正常,跟他买了一样的标套,只不过屋子里空旷了点,进去说话还会有回音呢……这让他有点怀疑他到底是把这里当家了还是旅馆? 原先他这里一个人住的时候还觉得挺够的,再加上他的「收藏品」很多,空间一点一滴的就被吞噬掉了,但毕竟是他自己搞的,他也不觉得哪里不自在。但现在又多了一个雷殤,这下他就觉得这里有些儿小了,怪不得大哥当时要买两间。是不是该好好规划规划这狗窝的装潢了? 不过韩默看着那堆漫画看着看着,就突然随手拿起了一本翻了起来…… 果然,动脑的事情不适合他,看漫画比较实际吧。 所以当雷殤走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好不容易整理好的书堆又被弄乱了…… 罢了。 雷殤勾起了宠溺的一笑。 上前揉了揉韩默的头,雷殤一把把对方从书堆中拎了出来。 而韩默则是一脸不开心被打扰的模样。「你干嘛啊?」 「嗯?」 雷殤的眉一挑韩默就怂了…… 让你害怕,让你没出息。韩默默默的心底吐槽着自己。「好、好……我不看了,我不看了。」随手一丢,手里头的漫画本就这么落在了书堆中…… 嗯,越来越乱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韩默不禁感叹了一下。 哈……哈哈哈……他还是出门好了,「走吧走吧,可是我钱包什么的都在老家,这回得靠你养了。」 「这有什么问题,够养你一辈子了。」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唰地直接让韩默整张脸都红了,讲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钥匙记得带。」 碰! 只见韩默门都还没开就直接撞上去。 揉了揉自己的头,韩默咒骂了一声。这回记得开门了,赶紧溜出去透透气。 这下可好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情话要是多来几次,他肯定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害羞而把自己搞得缺氧的人。 「……」雷殤看着这一切,无语。 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到最后他们的大卖场依旧是没有逛成。 局里传来消息,说是巫炟垣在医院里去世了。 说巧不巧,他住的医院正好是韩默下午才去过的,这件事情直接让他联想到他碰巧遇见的巫止宇。怪不得他会出现在那里,原来他口中的老头子就是巫炟垣啊…… 两人相偕到了医院之后立刻就前往太平间。不过才刚到而已就看到阿超愁眉苦脸的站在门口。 「嘿,你站在这里干嘛?咋不进……去……他们在干嘛?」 韩默欢快的打着招呼,但才推开个门缝就听到两人在吵架的声音──韩默直接又把门缝关了起来,把激烈的吵闹声隔绝在里面。 在太平间吵架,这可是闻所未闻啊。 「吵架啊。」这应该算是个废话,是个人都知道里面的人在吵架……「他们从一碰面就开始吵,大概吵了有半小时吧。」 「……」这还真能吵,也算是个绝活了。 「一个是巫止宇,另一个是谁?」雷殤忽然开口询问道。 「好像是这里的医生吧,我听见有人喊他晏大夫。」 阿超这话一出,韩默就立刻打了个冷颤,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行的吧,再让他们吵下去我们今天就不用睡了,谁报的案?」雷殤一开口就直切切入正题。 真不愧是队长啊,效率就是不一样。阿超在心底感叹着。「报案人是巫止宇,说巫炟垣并不是自然死亡,嫌疑人有一个,就在里面跟他吵架。」 「……」我了个去。这个巫止宇也算是个奇葩了,出了事情依赖警察就算了,还能跟嫌疑人吵起来,这可能没几个人能办得到吧。韩默瞬间就把对巫止宇的害怕降到了最低分。这傢伙就是个神经病,怕他作甚? 「行了,进去吧。」雷殤看起来也是挺不解的,但还是秉持着专业态度,推门闯进了两人争吵的世界…… 韩默是落在最后头才进去的。 一开始,他只觉得有人把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但并没有在意。毕竟很多人第一次见面都会用着打量的目光,尤其是对自己的「身分」敏感的人。 不过就一眼,韩默看清楚了对方的脸……他就觉得一股无法压抑的恐惧开始蔓延,侵蚀着自己的内心。 再一眼,对方嘴角勾起的一抹邪恶笑容,让对方的身影与晏齐凝重叠。 这一回,韩默不可能再对自己开示对方已经不再是当年伤害他的人了。 那一个笑容他还记得,那一个眼神他还记得,这个人…… 也不知道是晏大夫的视线停留过久,又或者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雷殤回头看了一眼的同时,韩默毫无预兆的倒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雷殤甚至连接住对方的时间都没有。 「韩默?!!!!」 急诊室的天花板 果不其然,韩默张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熟悉的场景──急诊室的天花板。 他是不是自从被开了一枪之后就专走霉运还是咋地?动不动就昏倒像个林妹妹似的,连他自己都想唾弃自己了,比古代的韩默身体还虚是怎么一回事? 不对!现在可不是躺在这里唾弃的时候,他得提醒雷殤! 韩默一想起这件事情就挣扎着想起身寻找雷殤的踪影,但才刚坐起来就觉得一股噁心的感觉自胃部缓缓的扩散开来……最后他只能闭上眼睛,皱着眉头希望这症状能够缓解些。 「唉呀!韩默醒啦?」阿超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接着韩默就听到一群急促的脚步声靠近,然后就又是熟悉的声音,「现在感觉怎么样?」 「……」如果他没记错,这傢伙不是身心科的吗?跑来急诊室做啥? 「先扶他躺下来。」张清的声音再度响起。 接着韩默就感觉到两人各自拉住了他的双臂,缓缓的让他躺平。 「真不知道该说你倒楣还是体虚,应该说两者皆具吧,哪有人随便晕倒个就可以脑震盪的,至少我还没看过有人会因为这样就中奖,我算是开了眼界了。」阿超开始劈哩啪啦的碎碎念了起来,韩默虽然听着头疼但是倒也让他明白了自己到底为什么状态这么差劲了。 「行了,病人现在需要的是安静。等一下护理士会带你们去病房。」 「喔……好。」 「还有,脑部外伤得多注意点,每隔一个小时记得唤醒病人,确认对方的神智,饮食部分忌讳油辣冷凉,以清淡为主,但如果无法直接进食的话我们可以施打一些营养针,到时候告诉护理士就可以了。」 根本还没睡着的韩默就一直听着张清对阿超说的话,他忍不住在内心吐槽着,是谁说病人需要安静的,有话不会去旁边讲吗?现在韩默只觉得越听头越痛了…… 他这破身体真的被阿超说中了,根本是纸糊的吧,水一泼就烂了。 「那先这样吧,我去看一下雷先生的手续办好了没。」 唏哩呼嚕的总算是讲完了,在这片寧静的空间中,韩默总算是又进入了梦乡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韩默就已经被移转到了病房内。 跟上一回不同的是,这次有一大堆人围在他旁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醒了醒了,你还认得我是谁吗?」韩妈出声吸引了韩默的注意力之后,又立刻朝着对方挥了挥手。 韩默觉得自己不止头疼,连黑线都快具现化了……他是脑震盪不是失忆好吗?「老妈,别玩了。」 「谁跟你玩呢?你这孩子怎么走路都可以不小心跌的这么严重啊?回头我得带你去庙里走走,去去霉运,要真不行看是不是让你去庙……」 「停停停!」韩默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痛了,他这娘亲没什么不好,就是碎念了点,但这一点就可以让他崩溃了……「我头痛……」 「唉唷,这咋回事啊这?」韩妈看向了阿超。 阿超一副专业人士的样子,韩默一听就知道这傢伙肯定在模仿张清,非常正经的回覆道,「伯母,您别担心,这是正常现象,但如果忍不住的话可以找护理士打针缓解的。」 「韩小默最怕疼了,你等等,妈去给你叫护理士去。」 我了个去!「妈!你等等!」 「哈?」 「我没事……」 「你一下子说头疼一下子又说没事,到底觉得怎样啊?」 「就还没到忍不了,你别瞎忙了,止痛药不能常用的。」 「对,你说的对……止痛药不能乱用,那你忍忍吧。」 「……」这态度转变得太快速,韩默觉得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 「妈,我觉得你就少念两句他的头就不痛了。」韩岑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真的是一针见血啊。 但你这样扯你亲妈的后腿这样对吗? 「你这孩子说这什么话?我担心还不成吗?」 「……行行行,你们两个先别急着吵起来,韩默需要安静的环境呢。」韩諭见老妈又准备针对韩岑开啟碎碎念技能,赶紧插话道。 「唉唷,我可怜的儿子啊……要不要吃点什么?」 这话题跳的有点快,怎么一下子又绕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不饿,那谁,雷殤去哪了?」这一轮下来他总算又想起自己有事情要跟雷殤讲了,但左右看着却没看到那熟悉的人影,他去哪了? 「你这孩子居然不管娘亲只顾别人去了,真的是……」 「他去找医生了。」 「他跟晏医生在谈事情呢,还没结束。」 「……」三个人……勉强算是三种说法,他要听谁的? 似乎也感觉到他们三个人没什么默契,于是又再说了一次。 「他好像是找医生去了。」 「他去找医生了。」 「他在晏医生那。」 「……」这次三个人总算是有那么一点统一了,但好像哪里不对? 「韩小默,他是说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去找晏医生,等一会儿就回来了,别着急。」韩諭的说法总算是让韩默清楚了些。 不过这左听右听,阿超越听越觉得奇怪,「你……跟队长……咋回事?」 「噗……」非常庆幸的,韩默的口中并没有中,不然肯定喷出来。这傢伙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就问个两句他怎么就…… 「交往中,你有什么意见吗?」雷殤人未到声先至。 至于阿超一听到这话立刻有如遭到五雷轰顶,天打雷劈的表情就不在所有人关心的范围了。 该死的,这个破烂身子!→_→ 一句有话要跟韩默单独谈谈,所有人就很乾脆的把空间留给小俩口了,就除了阿超比较麻烦点,还没回过神的他是被韩諭跟韩岑一人架一边给架出去的。 也不怪这傢伙会这么震惊了,任谁听到自己的朋友兼同事跟自己的上司交往已经够惊悚的了,再加上他们还是同性恋,这应该直接毁人三观了吧,这也是为什么至今他还没有告诉阿超的原因。 不过雷殤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的感觉,反而面无表情的让大家给他一点空间? 嗯……这傢伙从以前到现在有一点倒是始终如一啊,从表面上看来根本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以及心情,严肃的像个小老头似的。 咦?噢不,这傢伙年纪已经大到可以当他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了吧?他们这算不算格差恋啊?呸!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好吗?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得说正事了。 「雷殤……」 「你……」 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同时间开口,但也同时间闭上了嘴等对方继续说下去,结果就是两个人都尷尬的安静了。 太他妈尷尬了,「噯,我先说。」韩默才不管他要说什么,他这件事情肯定重要!「那个晏什么的你肯定忘记了,他就是……」 「他就是当初绑走你的那个,我还记得。」 我了个去,这傢伙不是活了很久吗?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记得?这可以媲美机器的记忆体了,什么东西只要存进去都忘不掉的是不是?「你不知道,那傢伙给我的感觉跟以前一模一样,就好像……好像……对了!他会不会跟你一样?」词穷了的韩默乾脆把雷殤拿出来做比喻。 这可就让雷殤不满意了,他怎么可能跟他一样? 「我并不觉得他是酆族人。」韩默疑似看到雷殤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个不屑的眼神,「我就是怕你想多了才先去探了探对方的口风,我觉得是想多了。」 「……怎么可能?」那傢伙明明就…… 「但我觉得,你还是少跟他接触为妙。」雷殤语带保留的说。「正好明天还是休假,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会尽快让这件事情有个了结的。」说完,雷殤揉了揉韩默的头之后,也不管韩默是不是还要说什么,就这么走了。 就这样走了? 「……」这傢伙又擅自做了什么决定对不对?不行!他才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非要保护起来才能存活,「这件事情我倒还就管定了!」 忽然发现对方还真的就这样离开了,韩默非常不爽的对着门口大吼,也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听见,反正他是讲出口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不过吼完他又后悔了……本来都没什么感觉了,但经过这一吼之后头又痛了…… 该死的,这个破烂身子!→_→ 寂静的深夜里,医院大楼依旧稳重的佇立在地球的表面。 韩默的病房内,拗不过韩默坚持的家人没有留宿照顾,所以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睡大头觉的韩默一个人而已。 不过每隔两个小时护理士就会过来扰人清梦,这一点韩默觉得非常得烦躁,虽然他知道这是职责所在,但是被吵醒的人会觉得不爽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在某一次被叫醒之后,韩默就睡不着了,大半夜的该咋整啊? 睁着两颗大眼睛滑溜溜的转呀转,但就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一回头倒是不痛了,但他也就睡不着了,偏偏这里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有,难不成他就这样一直睁着眼躺到有睡意了或者是天亮吗? 我了个去…… 正当韩默还在为自己睡不着的事情发愁的时候,门锁被转开的喀噠声引起了韩默的注意。 咦?想不到他这样胡思乱想可以想了两个小时,护理士又来叫他了吗? 但很快的,韩默就发觉了不对劲了。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其他动静,连个门板被拉开的声音都没有…… 这该不会又要从逗比剧变成灵异故事了吧?呸呸呸!谁逗比了?你全家才逗比! 更诡异的是……本应该有点紧张的他,现在却觉得全身越来越无力,意识越来越远……最终,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 冰冷。 在睡梦中的韩默感觉到一股由内而外的冰冷。 这不是心力交瘁的那种冷,也不是内心平静的冰冷,虽然韩默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但却是让他觉得非常熟悉的一种感受。一种他永远不想再经歷第二次感受…… 他觉得这是梦境中给他的感觉,所以不断的挣扎着想让自己清醒,却怎么也做不到…… 时间一长,这冰冷的感觉渐渐侵蚀了自己的意识,直到,韩默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韩默总算是恢復了自己的意识。之前的事情就好似一场梦一般,这一回醒来就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但……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却是愣了好久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里是哪里? 他记得他应该是在病房里的才是,但眼前的这环境,超大萤幕的电视、加大加长款的床铺、角落看起来可以躲进去的大瓮……呃,正常人应该不会把瓮摆在卧室里,这应该叫花瓶?反正怎么看都不像个病房,那这里到底是哪里? 而且照理来说,他现在应该翻下床探探外面的情况,又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人进来之后突袭。然而,歷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的,韩默想翻也没办法翻,因为他的脚直接就被一条锁鍊给绑在了床角。 他这是命里缺了什么吗?被绑架都快绑出心得来了,而且每个人都喜欢锁着他这是什么恶趣味? 韩默又把整间房间看了一遍,希望找出什么可以帮助自己逃跑的东西,但毫无所获。 天要亡我也…… 头顶上掛满黑线的韩默最终又躺了回去。 装睡吧装睡。 这招他也是看电视剧学来的,虽然老套了点但他也没别招了。就是怕时间久了他真的睡着了而已。 不知道医院那边的情况如何,一个病人好好的躺在病房里头却无端失踪?唉呀,他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下次换间医院了?呸呸呸!什么下次?!没有下次!他回去肯定得好好的训练训练自己的身手,哪有人三不五时就出状况的,他还不想年纪轻轻的就退休好吗? 话说回来,会有谁想绑架他? 在他认识的人里头,就没有一个看起来像绑架犯的。呃……好像某人干过这档事,这个例外。 熟悉的人排除,会是绑架他威胁家人? 哦,这个有可能。虽然他从未过问,但看电视剧就知道了,什么家族、企业、集团、併购、抢标等等的,不可能没有竞争对手,哼哼,这个时候当然就…… 但是他自己也是高危险职业,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么一想的话,嫌疑犯的人数就又扩大了许多。 会是谁呢? 这样一想,韩默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挺容易被绑架的啊,他能平平安安的活到这么大还真是个奇蹟。果然,他还是得锻鍊锻鍊以备不时之需。也许他还可以考虑跟电视剧里学两招,什么皮鞋里面装刀片、腰带里面装个追踪器什么的。 唉,他想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消磨了多长的时间,怎么都没人进来啊? 还是说他根本不是被绑架,他发了疯狗病四处乱跑才被人关起来的?骗谁啊!(┛`д′)┛┻━┻ 韩默的思绪已经往奇怪的方向跑偏了,然而门外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就好像,根本没有人在意这间房间里的他似的…… 移动式冷冻库 雷殤一大早就跟个移动式冷冻库似的,走到哪里哪里就一片冰天雪地。 这对阿超来说还不算什么,原先预定好下周要开始的交流联谊会直接被老大一句话又得重新安排时间了,本来还以为已经脱离这个魔咒了的阿超又得再度为了这件事情四处奔波,这才叫苦啊! 不过后来当阿超得知了一切原由之后,瞬间什么抱怨的话全都吞回自己的肚子里了。 他这个同事兼死党的朋友怎么就这么蓝顏薄命呢?先是躺在医院昏迷了好几个月,醒来之后也不消停,动不动就跟个林黛玉似的晕倒在路边,现在又来了个绑架?这傢伙到底得打破多少面镜子才能衰成这样? 「别在这里发呆,快点去通知。」零下十度的风一扫过,阿超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收回雷殤桌上的公文走人。 花了一整个早上的时间,雷殤总算把一些等不了的事情都发派下去了。 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闭上眼睛稍事歇息,现在算是轮到处理他的事情了。 今天一早本来是打算先绕去探望韩默之后再来局里的,谁知道到了病房之后扑了个空,值班的护士见人不在床上也没个警觉心,就这样过了后半夜有人来问才惊觉有问题…… 这件事情要放在过去,他肯定一掌就直接劈死对方了。 当然,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到真的把人打死。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人找回来,而第一个办法就是调阅监视器。但结果是无功而返。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队上又有事情等他处理,左右没有线索可寻,他就先到局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发派下去了。 但在这段期间里雷殤也不是真的把这件事情搁置,他想到了一个可疑人物──晏齐凝。 即使先前的谈话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人类无法言明的第六感却让他忽视不了这个人。雷殤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懊恼,他应该再多留意一点的。 但他现在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向对方,手头上的资源无法使用的状态下,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这一步他该怎么走呢?韩默…… 嗯? 忽然间惊醒的韩默彷彿听到了有人再叫他,但等脑袋清醒一点的时候才发觉……我了个去!他还真的睡着了?! 他居然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睡着了?! 他真的安逸太久了,不只身手退步,就连警觉心都压不住那不断涌出的睡意……谁让他昨天没睡好,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这样断断续续的被吵醒谁能睡得饱? 不过这次醒来,房间的光线变得非常昏暗,虽然他无法推断自己睡了多久,但就着这光线看来,应该已经是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刻了。 咕嚕…… 一整天就这样被关在房间里,虽然睡觉没人打扰是挺好的,但这绑票犯该不会是想让他饿死吧?摸了摸自己腰部上已经消失了的肌肉,不知道他的脂肪够不够撑到有人来救他…… 难道他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呸呸呸,什么坐以待毙!他还不想被毙了好吗? 翻下了床,韩默试图将脚上的锁鍊拉至最长,他想看看他的活动范围究竟多广。 赤着脚踩在地板上韩默这才发现,这土豪的家里真不愧是土豪家,连地板上都扑了一层厚毯,本来他还以为会是冰冷冷的磁砖还想靠着温度来醒脑呢,看来是他想多了。 不过他倒是挺讶异对方居然把他身上的病人服都给换了。可惜了他还想说靠衣服说不定能留下个什么线索,这一条路算是被断了。 锁鍊的长度也是出乎韩默的意料之外,若不是移动时碰撞出叮叮噹噹的声响,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来作客的,甚至连进入卫浴间洗澡都没问题……只是门就关不了了,虽然这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事情。 嘖嘖嘖,早知道这条锁鍊就是个装饰品他就不该躺回床上睡大头觉,偷偷打开门观察外面的情况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开锁的东西…… 等等。 好像不大对啊…… 他醒来的时候明明就明显的感觉到了锁鍊拉扯的感觉,所以他才发现自己是被绑架的,这么说来…… 有人进来过,甚至还移动过他,而且他并没有发现。 一想到这个事实,韩默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坐回到床边,韩默开始了思考模式。 对方换了锁鍊的长度意欲为何? 他再度睡着也许并不是因为睡不好,但对方是怎么让他睡着的?他醒来后并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空气?!传说中的迷烟?韩默自己想一想忽然有点想笑,他是不是武侠片看太多了…… 不对,他自己就认识一个古人,再加上那个令人不寒而慄的身影……韩默愣了愣。虽然他很不想回想,但他好像顿悟了什么。ˊ_>ˋ 不会吧…… 「看来,你是猜到了我的身分了。」 才刚想到那个令人发怵的人,立刻就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还有比这个更惊悚的事情吗?韩默觉得自己的寒毛全都起立站好了,但左右张望却没有看到半个人……那他的声音是哪里来的? 「呵呵,不要找了,我用的是通讯装置,刚好我有点事情要办,需要什么告诉外面的人,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谈吧。」 这话怎么听上去这么彆扭? 他跟他很熟吗?还要等他回家?真是够大牌的! 不过他这话倒也说明了门外有人顾着,甚至连这房间都有监视他的设备,根本别妄想要逃出去…… 「怎么没反应?你不是饿了吗?」 韩默对这句话并没有特别的反应,监视设备嘛,想必刚刚他的动作都被看光光了,那么现在最安全的动作就是没有任何动作。虽然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呵呵,没关係。」 呵,呵,呵,呵屁呵,他又不是来这里当大爷的,待遇有这么好想吃东西就吃?那他肯不肯放他走啊?韩默又忍不住再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内心非常希望他就此不要再说话了,他现在连听到他的声音都想反胃。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他的心声,接下来真的就没声音了。 房间虽然看似豪华,但空荡荡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久了韩默反而觉得有些发毛…… 唉,他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他行得正坐得直,平时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 叩叩叩…… 我了个去!! 韩默这回整个人是用跳的,直接从床沿跳到了大床的正中央,吓了好大一跳…… 说什么来什么,又不是曹操显灵了,吓谁啊这? 韩默躲进了被子里就露出了一颗头,然后看着门缓缓的被推开…… 进来的是个扳着一张脸的老头子,虽然说是扳着一张扑克脸,但动作上却没有一丝的马虎,俐落的将手上的东西带到一边的桌子上捣鼓着。 韩默只觉得自己有点囧,他是不是还没睡醒,怎么一点风吹草动都受不得? 「先生,请慢用。」 就在韩默还在自我脑洞的时候,老人忽然开口拉回了对方的注意力。 顺着对方的姿势,韩默很自然的将视线落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上头就摆了一大碗麵,这对于一个肚子饿到不行的人是个怎样的诱惑应该不用多加形容了,现在韩默只觉得原先都已经忘记的飢饿感又再度从神经忽略的另一端被想起…… 而老人就这么站在一边,似乎就打算一直这么站到等他吃完。 不……这叫他要怎么抗拒?! 老人似乎发觉了韩默并没有继续动作,因此再度出了声,「先生,这份餐点是少爷吩咐的,少爷希望在他回家前先生已经吃饱喝足休息了,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再去准备另外一份,但可能要请先生稍等片刻。」 「……」 这让他怎么回答?这个老人家这么说话感觉就像个管家似的,他怎么好意思让老人家再去忙?不不不,他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忍不住飢饿!!! 第二次 喀噠! 黑暗的房间里,因为门板被打开而迎来了一丝的光线。 躺在床上的韩默紧闭着双眼并没有其他的动静,当然,这回他也没有睡着,静静的听着周遭的变化。没错,他又把之前的方案捡回来用了,而且他绝对不会承认刚才还是有小睡了一下的。 不过除了门锁被打开的声响之外,接下来全无动静是怎么一回事? 夜盲症找不到电灯开关吗?→_→ 长时间的安静让韩默觉得有些烦躁,甚至开始认为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什么喀噠的声音,又或者开的根本不是自己所处的房间的门。 韩默忍不住微微的张开自己的眼睛想偷看一眼,就一眼,让他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眼睛微张──浓墨般的黑暗袭来,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再张一点──周围依旧是一片黑。 最后韩默有些放心的睁大了双眼,搞什么嘛?!没人在啊!总觉得有种白紧张了的感觉。 不过很快的韩默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哈哈哈,你该不会是想偷袭我吧?」 一听到声音韩默立刻就闭上了眼睛,但立刻又觉得这样做显得十分徒劳无用……该死的这傢伙进来不开灯还能看得见吗? 啪噠! 这一回,韩默非常清楚的听到了电灯被打开的声音,即使紧闭着双眼也依旧感受到一片明亮,这傢伙现在才开灯有意义吗? 韩默完全搞不懂这傢伙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次。」 哈? 「这是第二次没有回应我的话,没关係。」 这傢伙是不是有神经病啊?可以不要自己演自己的吗?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喂喂!你要自言自语就一个人去角落,不要爬上床啊!韩默感觉到床垫的另一端塌了下去,而且还持续靠近自己,一想到对方离自己距离越来越近,瞬间就有些寒毛直立了。 也不知道该说是对张神经病发还是自己真的第六感神准,接下来发生的情景可就让韩默真的装不下去了。 猛然被掐住的脖子让韩默瞬间就睁开了双眼,双手用力的想拉开那箝制住自己脖子的大掌,这傢伙…… 这傢伙的眼神不是开玩笑的,他想杀了我! 妈的,他肯定是遇到疯子了!哪有人绑票之后什么好处都没拿到就要撕票的?韩默一边挣扎着,一边止不住的问候对方爹娘,不行!他快没气了! 「咳咳……咳咳咳……」 对方忽然间松开了手,韩默一反应过来立刻就往床下翻,堤防的看着对方,就怕对方又忽然发难。 不过对方看到韩默这反应反而勾起了嘴角,「唉呀,你醒了呀?」 「咳……咳……咳……」韩默一边止不住的咳嗽,一边瞪着对方。这傢伙是故意的是吧?他明摆着就知道他是装睡! 而看见对方朝自己靠近,韩默立刻就像隻受惊的猫,顾不得自己还没缓过气来就朝着房门的方向跑…… 滴! 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声响却非常清晰的传入了韩默的耳里。 他连门把都还没碰到就感觉自己的脚被用力一扯,整个人非常狼狈的被拖行回到了床边…… 该死的!他怎么忘了自己脚上的这玩意儿?!原来这东西还可以伸缩?!该死的这傢伙是拿他当玩具吗?有血有肉会跑还会叫的那种! 而就在韩默还在懊恼的同时,晏齐凝已经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熟悉的邪佞笑容掛在对方的嘴角,若不是情势不允许,他肯定想一拳揍下去。 「看来你还挺有精神的,不如咱们就先来检查检查,这一世的你是不是还有那种恶趣味吧。」 说完,韩默就感觉到对方开始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该死的,他想干嘛?! 这傢伙该不会神经病到想上了他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韩默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用着自由的那隻腿直接就把对方踹倒在地上…… 同时,韩默感觉到自己的头皮一阵剧痛,然后就是一股热流缓缓的从额角流下。 我了个去,这个神经病是拿他的头当柱子吗?这么用力的一抓谁能不受伤?头皮肯定都裂了! 抹了一把快流进眼睛的血水,韩默非常狼狈的瞪视着晏齐凝,而后者则是面无表情的也盯着自己。 但没过多久,对方没有发怒,反而勾起了嘴角,而且比平常的角度更大了,最后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妈的智障,这哪里放出来的神经病可以快点抓回去关着吗? 听到对方这么恣意的笑声韩默又翻了一个白眼。他今天都翻了几次白眼了?难道希望对方正常点沟通是种奢望吗? 「我好像有点懂为什么那个残次品会爱上你了。」 谁?残次品? 晏齐凝的眼眸闪了闪,又继续道,「要不要考虑换个主人?我才是血统纯正的那个,就算我对你没兴趣了也不会亏待你的。」 看着对方即将接触自己的手,韩默想也没想就一把挥开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用你们古代人的话来说,咱们八字不合,相看两厌,最好是你别再来骚扰我,快点放我走吧!」 韩默有些烦躁的又抹了一把额角,该死的怎么血流不止? 他可不想明天上头条,却是因为一个不光荣的小伤导致血流过多而死的鸟原因啊! 「放你走?」 晏齐凝一听到这三个字,嘴角的弧度立刻就消失了。 韩默都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又再发什么神经病,就感觉到隐隐作痛的伤口立刻撕心裂肺的痛了起来…… 该死的这傢伙不只发神经病,还有虐待狂是不是?! 晏齐凝再度揪住了韩默的头发,而且非常准确的是刚才他拉扯过的那一块──受伤的那一块。 不需要照镜子,韩默也敢肯定这血流的速度更快了! 「看样子你应该还没忘了我吧,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放你走呢?」 这句话,就这句话,一句话就让韩默想回去锤死那个白痴笨蛋,他早就说过这傢伙不对劲,可他硬是说没事,这下好了,绕了一大圈他又回到了这个变态手里,他现在忽然有些羡慕古代的韩默,那时的他身边还有个夏逸居带他跑,现在他去哪找第二个夏逸居? 「我这辈子唯一的失策就是没想过你居然是灵魂穿越的冒牌货,但没关係,最后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虽然时间耗的长了点,但没关係,我有的是时间,至于那些……」 晏齐凝自顾自的一直说,韩默却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原先还在讶异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事情,但最后一字一句分开来还能理解,但就是无法串连在一起进入自己的脑袋中…… 在失去意识前,韩默只有一个想法。 他好想回去揍雷殤一拳。 吃了睡、睡了吃,一整个废人的节奏 韩默再度醒来,看见自己还在那间关着他的卧房时整个人是崩溃的。 妈个鸡的,这个疯子是没看到他头上的伤口吗?想着想着韩默就伸出了左手想去摸摸看自己的头皮到底伤的如何,不过手指下的触感却让他一愣…… 已经包扎过了吗? 嗯……看来这个疯子还没有到没药医的程度。 不对,他干嘛帮他说好话?说到底这个伤还是他造成的,帮他治疗本来就是应该的! 想到这个韩默的脸又黑了几分。 不过他口中的残次品……是雷殤么? 残次品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事情?当时他虽然被搞得整个人有些懵比,但不代表他什么都没听到。在过去,他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恶,满腹的疑惑但现在却没人能给他解答。韩默的拳头狠狠的在棉被上搥了一把。 叩叩! 敲门声拉回了韩默的注意力,对方也不等韩默反应,就直接打开了门板毕恭毕敬的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经过昨天的相处韩默对这个管家老爷爷也有了基础的认识,虽然他是来照顾他的,但想撬开他那紧若蚌壳的嘴可是有点难度的。而且看对方发现自己头上的包扎居然眼睛眨也没眨一眼,这傢伙的心理素质肯定不一般。 管家似乎一点也不受韩默的目光影响,依旧按着自己的步调整理着桌面,一直到整理完了才退开来对着韩默说,「先生,可以吃饭了。」 呵。 他现在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一整个废人的节奏啊。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明白的,这该死的傢伙肯定是不会让他离开的。而且还得防备对方随时可能会发疯对他动手。想反抗当然得攒积体力,所以对于食物,韩默坐到了餐车旁,一声不吭的将眼前的早饭一口一口慢慢的吃下肚。 「过了一晚之后变得挺乖的嘛,说吃就吃。」 毫无预警的听到那讨人厌的声音,韩默一口粥非常丢脸的梗在了喉咙口──他呛到了。 「咳……咳咳……」妈了戈壁,这傢伙什么时候出现的? 晏齐凝轻轻的看了一眼管家,对方立刻就接收到了讯息,立刻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带上。 而专注着喝水想止咳的韩默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的什么动作,因此感觉到背上出现了一隻大掌时又差点把口中的水呛入气管…… 噢不,是已经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韩默感觉自己都要咳出血来了! 「我有这么吓人吗?乖,别急……」晏齐凝非常温柔的拍着韩默的背替他顺气,还不忘拉过一旁的纸巾替韩默擦拭脸上的脏污。 但承受着对方这种异样温柔的韩默可就不怎么好了。本来就对这人感冒的韩默只觉得背脊有些发凉,这傢伙是人格分裂换了一个人格出现吗?他现在只想离他远点,他可不想再因为对方一个神经接错线,直接把眼前的食物疯狂的往自己嘴里塞…… 韩默连想到的是某部古老的片子,反派吩咐手下说了声,「餵公子吃饼…………」 想到这韩默又抖了两下,妈的,他现在遇上的可是一个更疯狂的傢伙,说不定会要他连盘子都吞下去。 似乎看出了韩默想远离他的意图,晏齐凝一把就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韩默的第一个感觉就像是被蛇盯上的老鼠,浑身僵硬却动弹不得。 「张嘴。」 看着递到嘴边的一口粥,韩默嘴角非常不自然的抽搐了两下。这下子更有「喂公子吃饼」的感觉了,妈蛋,这傢伙玩上癮了吗? 见韩默一点也没配合的意思,晏齐凝也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就这么一手抱着他,一手举着汤匙,看谁先忍不住破功。 「你不想吃也没关係,咱们可以先来做点饭前运动。」 我了个去。这一句话是韩默听过最有效的威胁! 就算对方不是想跟他来点「床上」的运动,但他这破身体要做什么跑步、伏地挺身、仰卧起坐之类的「真实」运动也做不起啊!这不明摆着他只有一条路能走吗?在内心流着宽麵泪的他只能张嘴了。 进行着非常诡异的餵食动作,晏齐凝渐渐的又露出了习惯性的邪笑。 而僵硬着身体的韩默只是在内心疯狂的吐槽着,这傢伙什么时候可以放开他?放开他!放开他!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餵食什么的,憋屈就别说了,尷尬更不用说,但他这姿势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而且长时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韩默只觉得乳酸堆积浑身发痠,这傢伙是故意的吧? 韩默的内心已经泪流成河了。 谁快点来把这个疯子带走啊?! 走投无路 砰! 一发子弹破坏了门锁,雷殤反应急快的踹开了门板进到里头寻找韩默的身影。 「哈哈……啊……啊啊……」 听见如此曖昧的声音,雷殤先是愣了一秒,但紧接着又继续朝着内部前进。 「啊……啊……」 越往内部走,声音越大,而雷殤的脚步也越来越慢,因为他认得这声音的主人……曾经,这人也曾在他……在他耳边呻吟着。 直到,雷殤看清楚眼前两具交错的身躯,刺眼的上演着儿童不宜的节目…… 眼眶中涌出的泪水并没有模糊了他的视线,相反的,让他更清晰的看见被压在底下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多日的爱人…… 心痛吗?是的。但更多的是内疚…… 是他的错,他没有保护好他。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把对方的警告放在心底。是他的错,如果他早一步…… 滋── 滋── 滋── 雷殤耳边不断传来扰人的震动声。眨了眨痠痛的眼睛,好不容易睁开了微湿的眼眸,雷殤这才发现原来……原来刚刚是梦啊。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有把心上的鬱闷感叹出身体,反而多了几分担心。 滋── 一边的手机再度传来了震动的声音,雷殤这才发觉是这玩意儿把他从梦境中拉回现实世界。 「喂。」 「队长,巫止宇那边有新发现,他人在局里但只愿意跟你说,不晓得您……」 「我记得他的案子已经交给别的队长了。」 「是的,但对方说有要紧的事情,但只愿意跟你谈。所以我们队长才要我打这通电话。那……」 「我知道了,半小时后到。」 掛掉电话之后,雷殤深深呼了一口气抹了把脸,看了下时间。三点半。 这个时间,巫止宇这个大少爷居然没有窝在美人乡反而有新发现?雷殤扬了扬眉,准备出门到局里去会会这个傢伙。 警察局的会客室里,巫止宇紧蹙着眉头盯着桌上唯一的一样东西──一杯水。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快半小时了,耐心都快耗尽了,该死的傢伙,半个小时一到如果人还没出现,他绝对要直接走人! 喀! 会客室的门被打开之后又迅速的被关上,接着就看见雷殤已经坐到自己的面前,开门见山的说,「巫先生,您现在的案子已经移交到别的队长手里,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话得在这个时间点跟我说?」 完全没想过对方会这么直接的拆他台,巫止宇愣了一下。 但很快的又反应过来了,「为了你的组员,就是上次跟着你去找我,却身体不舒服的那一个。」 韩默? 巫止宇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但雷殤内心虽然有些惊愕,却没有表现出来。巫止宇还以为这会是一个好的突破点…… 「你继续说。」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句,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雷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最开始是疑惑的,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任何交集,甚至于是他刻意避免了两人见面的机会。但后来又联想到了那位医生……他决定实话实说。 「以下的对话,我希望巫先生不要对任何人透露。韩默他失踪了,噢,韩默就是上次身体不适的那位警察。」 「……果然吗……」 「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係吗?」 「你可以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吗?」 巫止宇非常认真的看着雷殤,虽然他觉得以自己的身分,一个大毒梟的儿子的身分,来请求警察的保护真的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扯,但……他已经走头无路了。 「视情节严重性而定。」 这句话显然不是巫止宇希望的回答。眉头皱的都快可以夹死蚊子了。 「但……」雷殤看见一个字就让对方的蚊子夹松开,如果是韩默的话,他肯定忍不住开口大笑。一想到韩默,雷殤原先准备扬起的嘴角直接垮了下去。「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找个地方先安置你,我保证没有任何人会伤害你的地方。」 「……」这他该相信还是不相信?两人原本就是陌生人,只是为了一件案子而有了交集,甚至彼此的身分还处在对立的状态下,巫止宇犹豫了。 「我相信你是走投无路才会想到来找警察帮忙,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带你来会客室而不是侦讯室吗?」 「……为什么?」 「是我要求的,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不希望有其他人听到我们的对话。因为我想问你关于晏齐凝的事情。」 「……」 「这两天我已经找人查过这个人的资料。名牌高中,名牌大学,甚至直接进入医院实习到转正,非常完美的履歷,完美到……很假。但是我对这个人并不了解,如果……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个人的话。」 听到最后一句话,巫止宇又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雷殤听到对方问这句话,皮笑肉不笑的勾起了唇角,「我也曾经认识一个『晏齐凝』,也曾经绑架过『韩默』,最后,我还是没能力抓到他。」 「……」 「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了。」 巫止宇并没有直接开口。 雷殤也给了他思考的时间。先不说巫止宇为什么需要保护,单就他自己的故事,漏洞百出却又使得一切合情合理。不管对方怎么想的,他敢肯定他思考过后一定会有令他满意的回答。 并没有让雷殤等太长的时间,巫止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来。 「我看到了晏齐凝在看一个视频,视频里的人……」 睡觉去 坐在床边的韩默皱着眉头非常安静的任由一双大掌在他头顶上忙碌,虽然已经止了血,但一波一波的痛感还是让韩默觉得非常憋屈。 而那个始作俑者现在就在他伤口上做最后的处理,敷上纱布,接着固定…… 「好了,这两天记得伤口不要碰水。」 韩默听到对方这熟悉的台词,忍不住吐槽了两句,「……我哪来的机会碰水……」 「嗯?」 「……想不到你还会替人包扎,看样子你这医生的职业不是假的啊。」别说韩默这话太刻薄,好好一个人被他伤成这样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对这加害者心生不满,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绑架犯。 彷彿听不出韩默话中的讽刺,晏齐凝一把抱起了韩默,「为了向你赔罪,我们去外头走走吧。」 韩默只觉得这人接错的神经还没换回来吗,他这一抱把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抱起来了!「王八蛋你放开我!」 两手一推,韩默直接就想跳到地面上,但也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招,手一转,他只是换了个方向却依旧被困在晏齐凝的怀里。 韩默挺疑惑的,照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地上了,可为什么……他怎么办到的? 就在韩默疑惑的这几秒鐘里,晏齐凝已经大步大步的走出了门外。 第一次从房间里离开的韩默看到这么豪华的大房子也忍不住惊呆了,嘴张的大大的把视线可及的所有都看了一轮。 他一直都知道这房子挺豪华的,但实际上入眼的奢侈,他觉得他的土豪程度说不定跟夏逸居差不多。 差别嘛,就在于时代感吧。 不过晏齐凝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让韩默很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脚…… 彷彿是看出了韩默的疑惑,晏齐凝开口道,「放心吧,够长的。」 妈个鸡,早知道这么长他就试试看拿鍊子绊倒那个管家再把他绑起来找钥匙不是挺好? 也不知道是看韩默的表情太过丰富,又或者在嘲笑对方内心的小九九,晏齐凝嘴边的邪笑又加深了几分。 两人也没再多说什么,晏齐凝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屋外…… 然后……韩默的内心是崩溃的。 卧槽…… 眼前一整片的绿林让韩默非常想大声咆哮。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傢伙会把他带出来,给他机会研究路线了。 因为这傢伙压根就不怕他跑,因为他根本跑不掉! 四周的森林明摆着就是告诉他现在他们在一处非常隐蔽的地方,要走?可以,前提是你得知道你该往哪里走,不然就是迷路在这片林子里。而且最重要的是交通工具,天晓得在这种鬼地方要到达有人活动的区域要多久,更别说要是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迷路的话…… 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看清眼前的景色过后,从一开始的怔愣,到后来的心灰,这变化令他非常满意。 逃是没有用的,认清这个事实吧。 也不知道晏齐凝是怎么想的,韩默感觉到双脚碰触到了泥地,瞬间,他就直接往外跑。 但毕竟是个土豪,韩默连大门口都还没闯出去就直接一个踉蹌扑倒在地上。回头一看,只见晏齐凝嘲笑般的看着自己,而脚下……死死的踩着那条锁鍊。 「啊!」 韩默愤怒的大吼着,试图想将脚下的锁鍊从对方的脚下拉开,一下、两下、三下…… 但对方似乎是一点也不在乎韩默想做什么,脚一抬,韩默使出的力量来不及收回,整个人就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儘管狼狈,但韩默还是爬了起来想继续往外跑。 只不过他还没有机会迈开第一步,就看见眼前出现了满满一整排的黑西装油头男,全部举着枪对着自己…… 韩默忍不住讽刺一笑。 这傢伙就算知道他逃跑的可能性再低,也依旧安排了大批人员,直接就把这可能性掐死了吗? 很想当个鸵鸟晕死的他然而现在却一点要晕的意思也没有。 双手高举过肩。 这一回合,他投降。 似乎是非常满意韩默的表现,晏齐凝手一挥,韩默立刻就听到了身后传来迅速的移动声,脚步很轻,若不仔细注意的话说不定根本不知道刚刚那批人什么时候散光的。 不过看着晏齐凝似乎又准备想靠近自己,韩默理都不想理这傢伙。 高举的双手直接放下来往自己口袋一插,大步大步的赤脚走在泥地上朝着土豪的别墅回去。 而晏齐凝看着韩默的背影,敛起了嘴角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回到了原先的房间的韩默,本想直接一头栽到床上,但没想到被人一拉,栽进了一个讨人厌的怀抱…… 妈个鸡,这傢伙怎么还没走? 韩默想直接推开他倒回床上,结果推没推成,反倒是想噁心他似的一隻手一下又一下的摸着韩默的头,摸得韩默鸡皮疙瘩又出来见人了。 我了个去,这回该不会是把他当成真人尺寸的娃娃了吧?……韩默被这一想像给雷的理嫩外焦。 为了报復,为了噁心回去,韩默脱口道,「晏医生不是应该挺爱乾净的吗?不知道我这快一个礼拜没洗的头你觉得触感如何?」 晏齐凝的手瞬间就停下了。 就可惜了这动作韩默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光想像就觉得想笑。看,他这不就停下动作了吗?这招噁心人的方法他还是看电视剧学来的呢。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直接把他拎到浴室去洗了个澡…… 穿着一身浴袍,韩默顶着张踩到狗屎的便秘脸走出了浴室。 毕竟是刚洗完澡,室内的温度肯定要比浴室低一些,韩默只觉得底下凉颼颼的,瞬间脸又黑了三分,毕竟浴袍底下什么都没穿。对,什么都没有。 该死的晏齐凝,没错,就是那个精神分裂的疯子!就这样让他穿着衣服洗头然后就不管他了…… 后来还是管家出现拿了套衣服过来的……只不过韩默脚上掛着一条锁鍊根本没办法穿,最后……想到这里韩默的脸又黑了…… 最后居然给了他一把剪刀把衣服剪碎了,然后要他甭穿了…… 妈个鸡,解开一下锁鍊会死吗?明知道他逃不了还这么防备,要不要这么谨慎? 忽然间又感觉到一阵风从底下吹过…… 韩默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迅速的跑到床上裹城一团,睡觉去。 开灯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是一个非常适合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的时候。 而韩默,被绑来这里没事做的时候就是睡觉,睡到现在他根本一点睡意也没有,乾脆就爬出来找找有没有东西可以吃顺便观光。 虽然说要观光,但老实说在一片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下,连走路都有困难了。就算稍微适应了黑暗,但依旧只看得见轮廓,实际上有看到跟没看到似乎是差不多的。 摸索着之前印象中的路径,他记得前面走到底之后右边应该有一个楼梯才对…… 碰! 黑暗中的韩默不可能走太快,但忽然间撞到东西还是把他撞懵了…… 见鬼了?!他双手明明就前面怎么可能撞到什么东西? 摸摸自己被撞疼的鼻子,没出血,还好。 还想着要换个方向看绕不绕得过莫名出现的障碍物时,韩默忽然感觉到有东西抓住了自己的手…… ?!什么鬼?! 韩默的另一隻手下意识的就想去抓开,但没想到接着两手都被制住…… 「谁?」韩默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撞到的是个人。 「三更半夜的韩警官好兴致啊。」 听到这声音韩默脸就黑了,妈的,夜路走多了半夜遇到疯子了。 「晏医师也是好兴致啊,三更半夜跑来当柱子挡路。」 黑暗里,韩默根本就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但一瞬间他就觉得有些发冷……他说了什么踩到对方的雷点了吗? 「开灯。」 廊上的灯啪一声全开了。 忽然间的强光让韩默的眼睛睁也睁不开。 早知道一句话这么好用他也用不着摸黑乱走,走一走还撞到一个神经病……不不不,早知道这个变态神经病根本还没离开这栋别墅,他压根就不该出来乱走! 「既然韩警官睡不着,那要不要跟着我去开开眼界?」 晏齐凝这话说的有些奇怪,看样子这傢伙是早就知道自己跑出房间特地到这里等他的了?还再眨着眼睛适应光线的韩默暗自留了个心眼,看样子这整栋房子都有监视系统,而且还配有红外线,不管多暗都看得见的。 也不等韩默回应,晏齐寧自作主张的就拉起对方的手走了。 好不容易可以瞇起眼睛看清前方的韩默也仅止于有线的视线,原以为可以出来探查路线的好机会就这么泡汤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阶梯,韩默暗暗心惊自己脚上的那条锁鍊未免也太过长了吧,到现在都还没有到极限?还是说,晏齐凝本来就打算让他出入这里? 完全搞不懂对方想做什么的韩默就只能一声不吭的被领着,直到晏齐凝停下脚步,打开了一扇厚重的大门…… 门一打开韩默就看见了被架在整个房间最中间的一个人,那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但这还不是让韩默最心惊的,他身上一条一条红肿的血痕一看就知道对方经歷了什么。 「你动用私刑?!」韩默不敢置信的看着还拉着他的手的男人。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社会里还有很多像黑手党那些无法为人知晓的极刑,但他万万想不到一个以医生为职业的人居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放开了对方的手,晏齐凝非常大方的任由韩默自己探查。 虽然一点也不感激对方给他的权力,但韩默一被放开就立刻先上前探查对方的生存跡象。 脉搏微弱,伤口红肿但似乎有经过治疗的跡象,还有呼吸,看样子对方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就好像是松了一口吧,毕竟任谁看到一个生命在眼前被残忍暴虐而死亡,心里头都是沉重的。但再仔细一看,韩默忽然觉得心头上的石头又压了回来,而且比之前还要重…… 「认出来了吗?」 晏齐凝的声音非常及时的插入了韩默的思考里,但同时也让韩默更加难以置信了。 「为什么?」 「韩警官何不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你把他当成了一个替身了是吗?」 「非常聪明。」 若说韩默在黑暗中观光别墅时还有着一丝想离开这地方的心情,那么现在,他已经全然不抱希望了,「既然你都抓到我了,那为什么不把他放了?」 听到这话,晏齐凝冷笑了一声。 没有回应韩默的问题,他直接就拎了一盆水把对方泼醒,并且非常仁慈的亲自解开了对方的束缚。 但是晏齐凝也仅仅只是解开了绑住对方的桎梏,眼见对方就快与地面做亲密接触了,韩默一个箭步就上前把人牢牢接住。刚刚韩默只有做简单的检查,并不知道对方其它的部位有没有受到伤害,接住他同时也是避免对方的身体状况因为一个摔倒的动作而变得更糟。 而似乎有些迷茫的男人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在韩默的怀里立刻就吓了一跳,但也仅止于第一眼的怔愣,就跟韩默自己是一样的,任谁看到一张长着与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孔的陌生人都会有些错愕。 韩默见这人就这么安静的窝在自己的怀里,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自己也是被人绑架的状态,就算他想把人带走那也得看绑走他的人愿不愿意。 所以他的视线很自然的就看向了已经到一旁的沙发椅上愜意落座的晏齐凝。 也不知道对方是哪里来的水杯,轻轻的拿到唇边啜饮了一口,又放回了一旁的茶几上。 原本以为对方在等着自己开口的韩默,下一秒却直接愣住了。 晏齐凝吹了声口哨,韩默怀里的男子立刻就鑽了出去,就像是主人终于想起了被遗弃的小狗,小狗立刻开心的上前摇尾巴的感觉。 不过接下来的画面,韩默肯定这绝对不是一条普通小狗会做的事情。 男子双脚跪地,双手就像是被綑绑在身后似的一动也不动,就靠着自己的嘴,将对方裤子上的拉鍊唰地拉开。 看到这里韩默大概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立刻撇开了视线…… 妈的,这个人渣居然…… 这傢伙到底是哪里有毛病,有这种癖好就算了还找他来参观?一想到正在替对方做口活的人长得跟自己有七分像,韩默就觉得有一种噁心想吐的感觉。 「韩警官,你怎么可以撇开视线呢?不是说好了来开开眼的吗?」晏齐凝略带沙哑的声音让韩默整个人更不好了。 他这叫什么开眼?辣眼睛吧! 韩默一点都不想回应对方,就这么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们,天晓得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尷尬下去。对,他就应该果断的赶紧离开,看他们要继续干嘛都不关他的事才对! 就在韩默准备起身落跑的同时,他感觉到有东西蹭到了自己的脚,顺着视线看过去就发现了刚刚还在忙着取悦晏齐凝的男子现在居然跑到了自己的脚边。 似乎是发觉了韩默的视线,男子立刻就紧紧的抱住了韩默的腿接着双手开始往上摸索…… 我了个去! 要不是对方抓住了他的腿,韩默觉得自己都可以飞起来碰到屋顶了! 鸡皮疙瘩就别说了,早就起立站好想拔腿狂奔但是全都被这裸男给阻止了…… 韩默一把就想推开对方,但是才刚用力的推了一下,就听见对方呻吟了一声而且蹙紧了眉头,就好像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伤口……对,该死的这傢伙全身都是伤,这让韩默怎么下得去手? 可对方的手已经摸到了大腿根部,韩默觉得自己连头皮都是麻的…… 「晏、晏齐凝,你快叫他住手啊!」虽然求助这个傢伙不一定有用,但这是眼下最和平的办法。「拜託,快、快住手!!」 晏齐凝打了一个响指。男子就这样握着韩默的脆弱点不动了。 他妈的真会挑时间,早一点停止不好吗?韩默觉得自己的尷尬癌都要犯了。 正准备要把手伸到浴袍里偷偷拨开对方的手时,晏齐凝开口了,「韩警官别紧张,就是让你享受一下罢了。」 「听你在放屁!!」韩默吼出来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他在害怕,他害怕把自己最隐密的一面暴露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害怕自己忍不住噁心,他害怕自己再也无法面对住在心里的那个人。 「呵呵……」似乎听出了对方语中的惊慌,晏齐凝笑了。 「我、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但……这种事情就、就免了吧……」现在韩默根本无法清晰的用脑子说出完整的话,只能磕磕巴巴的表达着。 「哈哈哈……」听到这话晏齐凝笑了,非常豪放的笑了,就好像在嘲笑着韩默的那点他根本看不上眼的小心思似的。「谈是一定要谈的,但……就等到你爽完了我们再来,继续。」 一句话,韩默就像被宣判了死刑。 他只感觉到下体被一股温热包围……接着…… 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韩默?!」 昏死前,韩默好像听到了晏齐凝惊慌的叫喊声,但……怎么可能呢? 语言不通? 隔了一天,韩默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而一张开眼睛就看到那个跟自己长着相似面孔的男子在面前不过几公分的距离眨着眼……如果他要是心脏不够强的话,可能吓都会吓死。 见对方似乎没有要退开的意思,根本毫无退路的韩默只能尝试沟通了,「先、先生,我们距离似乎太近了。」 等了许久,对方根本没理他。 是他讲的太委婉了听不懂,还是语言不通? 「hello!もしもし!?????!?hola!bonjour!……」 讲了一大串,对方依旧保持着同一个表情盯着自己。本想着要不要推开对方,但一想到昏倒前……噢不,他觉得他还是继续晕着吧…… 啪啪! 手掌轻轻拍了两声,似乎收到指令的男子立刻就从韩默的面前离开,乖巧的到床边去了。 「……」他浪费了一堆口水结果对方动也不动,然后现在随便拍两下对方就走了这是故意的吗?! 「先生,少爷今天有工作要忙,所以让默默陪您吃早饭。」管家非常尽责的把两份早饭放到固定的位子便退开了。 这名字是怎么一回事?他敢肯定管家口中的默默绝对不是自己,那……那…… 我了个去!! 这是什么恶趣味?长的跟他很像就算了,连小名都…… 揉揉有些发疼的额角,不行,他真的无法直视了!qaq 韩默一坐到餐车边就线那个名叫默默的男子也到了自己的身侧,只不过是跪坐在地上的。 「……」他一个人吃不好吗?「那个……」管家要怎么使唤他也不懂,韩默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这管家的名字。一开始是以为自己很快就离开了,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后来是根本没什么交流的机会,毕竟晏齐凝一直都在。但现在…… 似乎看出了对方的苦恼,管家先生自己先开口了,「先生可以直接喊我魏叔。」 「……噢,魏叔,你给……默默拿件衣服吧。」 「这……」管家一瞬间露出了有些苦恼的神色,但很快的又恢復了,然后立刻就退了出去。 「……」他说错了什么话吗? 管家很快的就拿了一件跟韩默身上一模一样的浴袍交给他。 但韩默头上已经长满了黑线。为什么是给他?! 不管,韩默就直接递给默默,「穿吧。」 默默就张着双大眼睛似乎什么也不懂似的,一直看着韩默。 「……」 啪啪! 没用?! 吹口哨! 没用?! 响指! 还是没用?! 于是,求助的眼神又看向了管家魏叔。 但对方就像什么也没感受到似的,就这么站在一边。 「……」 韩默乾脆就摊开了浴袍披到了对方身上。算了算了,有遮就好…… 不过当他拿起桌上的碗时,就见对方一动也不动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碗。 「……」 不会连吃饭都要餵食吧? 尝试般的将碗递给对方,对方真的……真的身手接过了。 韩默觉得头顶上有乌鸦飞过。ˊ_>ˋ 我了个去,他不会吃个饭还要照顾一个看起来已经成年了的孩子吧?! 韩默觉得这顿饭吃的好憋屈啊…… 不过后来韩默才发现,不止这顿饭,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他天天都得照顾这个一直跟着他的默默。 晏齐凝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一个礼拜。 如果不是脚上的铁鍊还掛着,韩默都要以为这傢伙决定放他走了。 但转念想想,也许是因为雷殤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跡,牵制住了对方也说不定。 那么……他是不是有机会可以逃跑了? 韩默这一个礼拜间暇的时间就在思考逃跑的事情。 如果再早一点,他可能会因为这个机会雀跃不已。脚上的锁链不是问题,他有好几种绞断它的方法。但现下,又多了一个默默…… 很明显的这个人就是被晏齐凝抓来的,甚至是把他改造成现在这种无法独立生活的状态,他不能再把他留在这里。那该怎么做呢? 就这么让他走?还是不让他走? 晏齐凝坐在警察局的侦讯是里,非常优雅的喝着茶。所有人就看着这一幕傻了眼,普通的茶杯都被他喝得高大上了起来,这傢伙到底是来接受调查的还是来作客的? 雷殤看着一大群人在玻璃面前傻眼的样子实在是有够丢他这个队长的脸的,咳了一声直接把不相干的人通通都轰走了这才打开了侦讯室的大门。 「雷大队长真是个大忙人啊,天天约我来这泡茶聊天却天天让我等。」也不管雷殤有没有察觉话里的讽刺,晏齐凝又自顾自的讲了下去,「该说的话我都讲了,我实在不太明白为什么还要天天找我来这里,医院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有时间找我来这边泡茶,还不如赶紧去破案你说是吧?」 「有人提供了新的线索,还请晏医师先自己看看。」雷殤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了晏齐凝面前的桌子上,接着又一动也不动的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动作。 晏齐凝先是挑了挑眉才拿起了桌上的资料。 第一页上面写的是有关于巫炟垣──巫止宇父亲的解剖分析报告。晏齐凝快速的瀏览一遍之后,找到了主要死因的栏位,后面写着一长串的英文学名。 第二页晏齐凝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就是这串英文学名的详细调查报告。 果不其然,一翻开就看到一株植物的黑白图片占了整张纸的四分之一大小,这报告也做得非常详细,不论是生长气候、分佈,还是毒性效果,一应俱全。 不过翻到第三页的时候晏齐凝就有些发怒了。 「你们什么时候搜查了我的住处?」依旧是顶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但紧握的拳头已经洩漏了自己的情绪。 听到这个问话,雷殤冷笑了一声,「早在第一天跟晏医生您聊天的时候就找人去看过了,但是请放心,我们是合法的调查,需要调阅搜查令的话我可以让人送过来让您瞧瞧,不过……」 雷殤顿了顿,视线落在了对方手里的资料,「晏医生可能还没看到,包含您的办公室都被人搜查了一遍,相信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 晏齐凝又迅速的往后翻了几页,果不其然看到了相关的资料。 该死的……这傢伙居然…… 不得不说晏齐凝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聪明的有些自负了。 自以为不会被人看破偽装,甚至认为不会有人这么快的就查到自己身上。但很显然的他错估了形势。 在晏齐凝的住所查到了监视系统──如果没有人说的话,晏齐寧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巫止宇先发现的。那天巫止宇依旧为了自己的父亲的事情跑到他的住处骚扰,面对手里头毫无证据的巫止宇的指控,晏齐凝气定神间的与之周旋,但毕竟巫止宇年纪还轻,做事衝动,随手拿起一杯水就直接把他淋成了个落汤鸡。当然,晏齐凝也不是个认人搓圆捏扁的茬,让人直接拿了一壶回敬给对方,还「施捨」了对方一套新衣服,但也就是这么个动作,洩漏了他的秘密。 晏齐凝回他的房间顺便洗了个澡,而巫止宇也去了客房换掉脏衣服。但对方并没有打算就这么乾脆的离开,本想趁着晏齐凝在浴室的时间,避开所有佣人的视线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哪知他就这么闯进了一间非常不起眼的房间里看到了很多个萤幕,但里面拍摄的人是同一个,以各个不同的角度拍的,就像是在监视着对方一般。 一刚开始他只是觉得对方挺眼熟的也没在意,但这毕竟跟他父亲的案子无关也就离开了,后来好不容易摸到了对方的书房想好好看看的时候,就被管家发现,然后被晏齐凝轰了出去…… 后来他又几次去到了对方的办公室里,毕竟这傢伙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唯一嫌疑人,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但他没想到又会撞见了对方用着手机与那个眼熟的男人对话,因此又留了个心眼,直到他想起来这男人到底是谁…… 「现在,我必须以涉嫌绑架以及杀人的罪名将你扣押,还请晏医生配合。」 「你确定这些资料就足够了吗?」晏齐凝很清楚对方的软肋在哪里,当然也不会吝嗇于使用王牌,「还记得韩默吗?」 「……」确实,韩默的安全对雷殤的威胁真的非常大。 两人就这么戒备的看着彼此,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 晏齐凝真的很聪明,知道这里的一字一句都会被录音存证,所以说出口的话也都是经过思考的,没有留下太多的信息。 就这么让他走?还是不让他走? 雷殤的答案已经浮现了,但他还想挣扎…… 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要说韩默失踪的这件事情,除了雷殤,最担心的人就是阿超了。 不过当韩大哥、二哥找上他的时候,他是懵比的。 对,他明明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就找上他了呢? 三个人就这样尷尬的坐在餐厅包厢里你看我我看你你再看看他,看来看去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韩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韩岑一开口,立刻就戳到问题中心。 「……」这叫他怎么回答啊?想当初就是见老大一天比一天邋遢……呃不,应该用憔悴来形容,再加上韩默长时间没有出现,就只是隐隐觉得奇怪,后来是老大把案子成立了他们才知道出了大事情了…… 但……「韩二哥,队长没有告诉你们吗?」 「电话不接,家里也没回去,根本找不到人要怎么说?」韩諭算是比较镇定的,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起了面前的菜餚,根本一点也没有担心自家弟弟的样子。「这不,才想到还有你就把你叫出来了。」 「……」敢情他是最后才被想起来的小嘍嘍吗? 「所以,你没有话要说吗?」 「咱们先吃饭吧,吃完再说。」勉强撑了个笑容,但见韩岑也开始动起了筷子,阿超反而没什么食慾了…… 不知道韩默有没有吃饱,会不会捱饿,晚上睡觉有没有被子盖…… 而在远处跟默默大眼瞪小眼的韩默忽然打了个喷嚏。 哈啾! 他该不会天天穿件浴袍四处走,结果着凉了吧? 看着似乎被他的喷嚏声惊吓到而躲进自己被子里的默默,韩默有些无奈。 经过了这一个礼拜多的相处他也算是对这个跟自己长得颇像,个性却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小男孩有了另一个高度的认知。 第一个就是,这傢伙,非常胆小。 稍微对他兇一点他就开始发抖,但好好跟他说话他根本就听不懂,这一开始让韩默非常头疼,甚至怀疑晏齐凝把这人丢给他是因为他照顾到厌烦了,所以改让他体验一把。 想到这该死的傢伙韩默脸都黑了。 这神经病不回来玩他他是挺高兴的,可是在这个什么娱乐都没有的世外桃源……呃不,这里怎么看也不像个桃源,反正就是个遗世独立,非常寂静的别墅里,他能干什么? 本想好好教导这孩子怎么独立生存,但他发现这孩子根本没有学习的意愿,甚至连开口说话都不肯。 他无法判断对方本来就无法开口,还是后天造成的,所以他尝试了一天无果之后就放弃了。 不过教他穿衣服这倒是挺让韩默有成就感的,想当初裸着白花花的肉体在他面前跑的样子再看看现在好好的穿着上衣跟裤子,这是跨越了多么大的进步啊! 韩默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像在教小朋友…… 妈的,那个死变态到底是怎么教的,好好的一个人居然被教成这样?这要给社福会知道了肯定被群眾唾骂。 拍了拍默默的头,韩默结束了两人对望的无意义游戏,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默默也很乖的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韩默,走到哪看到哪,似乎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 人家都说走路可以刺激思考,韩默现在正是需要思考的时候。 如果说晏齐凝这么久没出现是雷殤绊住了他,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尝试逃跑呢? 上次出去的时候看过一眼,四周确实没有明显建筑,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条供车子经过的道路。毕竟要运送一个昏睡中的人,如果仅靠人力或者机车,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但这条路是一定不能直接走的,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走这条路跟自投罗网没什么两样。但是有了这条路,沿着周边较隐密的地方走,一定可以找到人,甚至找到警局直接报案去了。 警察到警局报案?这画面怎么想怎么酸爽啊。 不过在执行这计画之前,他得先替自己准备一身衣服…… 看着自己身上的浴袍跟光溜溜的脚丫子,忽然觉得这才是最令人头痛的。 不过再看看默默……后者发觉韩默把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嗯…… 你好,请问是韩默的朋友吗? 滋── 滋── 滋── 天刚见白,正是万物甦醒时分,人们还在梦中与周公下棋,但也有人很不识相的在这个时间点扰人清梦。 滋── 滋── 滋── 阿超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棉被拉过来盖住了自己的头,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比的就是耐心,看是你先被吵醒,还是他先受不了掛电话。 滋── 滋── 滋── 棉被依旧抵挡不了手机震动与桌面敲击的声音,阿超皱了皱眉头又翻了个身。 但对方依旧不屈不挠的一通接着一通打。 滋── 滋── 滋── 终于,阿超非常受不了的伸出了爪子把手机拿过来,努力的睁开眼睛,就想看一眼,他想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这个时间打给他,如果是不认识的嘛,直接掛断,但如果是熟人……谁会在这见鬼的时间打电话?当然是接起来骂一骂再掛断! 嗯,很好,一长串号码,明显的就是陌生人,掛断。然后继续矇着头睡觉。 滋── …… 对方还是继续打。 这时候阿超看了一眼手机的显示。05:14。非常好的时辰不是吗?这醒来了不知道到底该继续回头去睡还是直接起床准备上班去…… 滋── 手机的震动声就好像在回答他,「关我屁事,快点接电话。」 好吧,所以它不是打错电话的意思?而且还逼着他一定得接是吧? 吵都被吵醒了,阿超在内心问候着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一边接通了电话。 「妈了个bgm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这个见鬼的时间点打过来,死人都被你这夺命连环call给call起来了你让我等等再怎么回去睡你说啊!」 劈头就是一长串的怒骂,而对方似乎被这劈哩啪啦的连环砲给吓到了,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 阿超觉得自己又快在这阵沉默中进入梦乡了。 而就在这时候,对方总算有了回应,「你好,请问是韩默的朋友吗?不好意思在这个时间点打扰您,但是对方说一定得尽快连络,打不通就一直打,而且非常坚持,真的非常抱歉打扰了,但……可以麻烦现在出门来我们这里一趟吗?」 「等等……你说,韩默?」阿超一听到这名字整个人都清醒了。 「呃……是的,我记得他说的是这个名字。」 「他在哪里?」 「哦,我们是一个郊区的小诊所,他现在正在休息,那方便记一下地址吗?」 「啊!好,你等等……」 碰! 阿超一个翻身想下床结果距离没算好就直接跌了下去。 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手机,好不容易才找到房间的电灯开关。打开了电灯还得适应光线,接着又四处翻找了下纸笔…… 这期间阿超非常担心对方就这么掛断电话,还一直跟对方说话。天晓得这可是大事啊!万一这电话掛断了那可能他自己也要掛了…… 写下地址后又跟对方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跟对方约了个时间这才收线。 但问题来了。 他该不该通知雷殤? …… 嗯……这个问题他可以纠结三五个小时没问题,但问题是韩默似乎挺着急的,他等得了吗? 唉!不管了! 再次打开手里的手机,阿超拨出了另一通电话。 另一边,晏齐凝一接到别墅的电话,原先就不怎么晴朗的心情立刻变成雷雨交加的状态。 虽然他不以为对方会放弃逃跑的这件事情,所以他始终没有撤掉他身上的锁鍊。但看来,是他给对方太大的自由了,居然真的就这么跑了! 该死的! 阴沉着一张脸,晏齐凝又陆续打了几通电话安排下一步。 接着自己也收拾了些必要的东西离开这住处,这里算是不能待了,万一韩默真的被带回去的话,那他继续留在这里就肯定危险了。 那该死的雷家三少爷不知道哪来的耐心,就是死咬着他是杀害巫炟垣的嫌疑犯,搞得他三不五时就得被徵召到局里泡茶。 他知道对方在拖时间,想把他拖住然后趁这段时间去找人。 而这里并不是当年以武功定高下的时代,想做什么都得按着这个社会的规则走,不然就是与所有人为敌,与国家为敌。 他只能安份,等待时机。 但现在搞这么一齣,看来情势又将改变了。 至于会是谁牵制谁……就看个人本事了。 看谁先找到韩默。 韩默怎么又不见了? 雷殤一接到阿超的电话立刻就开车上路。 本想着要直接前往诊所的,但在阿超的抗议之下还是先绕到对方的家里接了人才出发。 小诊所的位子距离他们的活动范围将进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说远不远,但也不算近了。 但根据这个位子看来,也难怪他们找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了。要知道,在韩默被带走之后他们已经查过了晏齐凝的出勤,上班照样上班,有人要对方支援也去,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如果不是巫止宇有发现,他们可能到现在还像个无头苍蝇般把整个市区翻遍了还找不到人。 阿超一上车就立刻对雷殤说韩默似乎挺急的,但不知道在急什么。 一句话就让雷殤想把阿超踢下车。 知道急还让他绕过来接他?这不存心添乱吗? 他现在甚至恨不得就直接开着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直线前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憋屈的红灯停绿灯行。 更憋屈的是,平常都没见这红绿灯可以配合的这么好的,这边路口绿灯了那边就迅速的切换成黄灯接着便成了红灯。要不就是明明眼瞅着下一个街口的红灯进入个位数的倒数计时,可偏偏数字都跳没了他还死活不肯转成绿灯…… 还有,就从来没见过这一条路上可以发生这么多车祸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交通号志出问题,光他们这三个小时路上经过的车祸现场就至少有五个……看样子今天交通部门应该挺忙的,那他们这样算翘班吗? 阿超偷看了一眼自家队长,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他这是出公差,不算翘班!瞧!他这是被队长带出门的! 导航还算是挺给力的,并没有带着他们去穿墙或是跳崖之类的,不过因为不是在熟悉的地方,所以等到两人看见小诊所的招牌时已经又经过了半个小时。 雷殤霸道的将车子直接堵在了诊所门口,阿超连开口吐槽的机会都没有就看到自家队长早就已经跳出驾驶座打开了诊所的门。 这效率要不要这么高? 不过阿超随即也赶紧跳下车进了诊所,毕竟对方找的可是他,说不定对方根本不让队长进门呢! 而他刚打开诊所的大门就看见自家队长黑着一张脸靠近自己……这是要准备找人干架的气势啊!阿超抖了两下就下意识的想夺门而出。 然而对方已经快狠准的拎住了他的衣领,接着手里的小纸条就这么被抽走了…… 「你看看这个地址是不是这里?」 「……」阿超一脸黑人问号。 「我看看……是这里没错,但真的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回答的人是一个身高不高的妹子,戴着一副大圆框眼镜,看上去就有些憨憨的样子。 接着阿超就发现自己手里的手机也被抽走了。然后看着自家队长非常熟练的打开了手机,连密码都没有输入错误就进去了。 「……?!」他的密码什么时候暴露了?! 「你认得这支电话吗?」雷殤给对方看的是通讯纪录。最上面的号码记录当然是自己的,而整个第一页就只有一条单纯只有数字的号码,不用多说也知道这就是阿超早上接到的那通电话。 「啊!……呃……嗯……」对方皱起了眉头,但一声不吭。 本就有些不耐烦的雷殤最后乾脆掏出了自己的警徽,「我怀疑你跟一起绑架案有关,麻烦协助调查。」 「……」妹子看到警徽眼睛都瞪大了!咬着嘴巴眼眶立刻就红了…… 而在一旁观看了一切的阿超有些想吐槽。要不是他知道前因后果,肯定要以为自家队长在欺负良家妇女了…… 不过,韩默怎么又不见了? 不知者无罪啊! 人类,果然是世界上最守不住秘密的生物。 好死不死就早他们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来了一批人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劈头就问韩默在哪哩,那时候这个妹子不在,还是那个打电话的先生顾的门。 他以为这群人就是他那一通电话找过来的,就直接让他们把还在睡觉恢復体力的韩默带走了。对方离开前还嘱咐,可能还会有人找过来,请他们一定要保密,不能洩漏韩默的踪跡。 「所、所以……他们才是坏人吗?」妹子越说越紧张,眼前这个警察的脸已经比锅底还黑了,该不会一气之下把他抓去关吧?!「警、警察先生,我们真的完全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啊!」 「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 「啊?……这、这不是我看见的,我得问问那个医生,他、他只是出去买个早餐,等等就回来了。」 「行,阿超你在这里等,我去附近的警局打打招呼。」 迅速的交代给阿超工作,接着就看到雷殤风风火火的出了大门,接着堵在门口的车子也迅速的离开了。 完全没有给阿超反应的时间,人就这么跑了。 阿超忽然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还真的变成出公差了……有这种物尽其用……呸!人尽其用的队长他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啊……呵呵! 「啊!对了,妹子啊,我跟你说明下,所谓不知者无罪是自古流传的一句话,但其实这句话是错的,就算你是被蒙在鼓里的,但帮助犯还是应付一定的法律责任的,不过……如果你们愿意替我们指认犯人的话,相信法官一定会斟酌量刑的,甚至根本没事。」阿超难得有机会可以显摆一下自己的专业知识,但很多基本上都还给课本了,只能挑着最浅白的话来说。 谁知道他才刚说完就看到面前的妹子开始掉金豆子了…… 「……欸你、你、你怎么哭了啊?!」阿超被这金豆子给砸懵比了。一言不合就掉眼泪,怪不得老一辈的人都说女孩子是水做的。 「我、我要被抓去关了吗?」 「……」阿超回想了一下,他刚有说他要被抓去关了吗?「我、我没有这……」 「臭小子,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一个声音忽然从阿超的背后传来,接着阿超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后领被抓住…… 「阿玲,这小子干嘛了?」 「爸、爸,你、你快点放手,他、他是警、警察……」这个被叫阿玲的妹子一看到自家老爸出现,但是对着警察先生动手动脚的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们都已经犯了错了可不能再多加一条妨碍公务、伤害警察的罪名啊! 「警察?警察就可以欺负你吗?」男人直接把人拎到自己面前与他对视,「臭小子,你哑巴吗?自己说!」 这下阿超可就有些怂了,对方长的人高马大,隔了一夜冒出来的鬍渣也没剃掉,一看就像个流浪汉似的……噢不,这傢伙还把他拎来拎去的,说是流氓还比较贴切一点。 「爸!是我们做错事了!早上来的那个韩默是被坏人带走的!」阿玲说这话可不结巴了,拉着老爸的手让他赶紧把人放开。 「啊?怎么回事?」 「爸!你先放手啊!」 男人一听到女儿的话立刻就松了手。只见阿玲眼角还掛着眼泪,但紧张的上前替阿超抚平自家老爸抓出来的衣服皱褶。 而这一路,阿超是懵比的。 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什么关键?……看着那流氓再看看阿玲,「你爸?你说的那个医生?」 阿玲点了点头。 「……」阿超忽然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崩毁。 理论说的很好听,但实际操作起来 时间条拉回到韩默准备出逃的时候。 也许该庆幸自己脚上的这条链子并不算太粗,他试了好几种的工具花了很多天,好不容易才磨断了这见鬼的玩意儿。但他也没那么笨,日常的时候还是偽装成原本的样子,只不过手上能用的东西不多,所以能不动就不动,最多的时间就是窝在床上跟默默大眼瞪小眼。 但最重要的是,他得想办法从默默身上扒下他的衣服…… 韩默那个惭愧的……明明就是他要对方学着穿衣服的,结果他现在居然反过来要脱人家衣服…… 也不知道是对方太过信任自己,还是真的就这么天真单纯好拐骗,居然让他脱就脱?!韩默其实挺怀疑对方是不是比较喜欢裸奔? 不管如何,衣服是到手了。 然后就关灯睡觉了。 规律的生活还有一个好处,默默的呼吸很快就变得绵长而规律。 黑暗中的韩默偷偷的在被子里把衣服换上,接着又把原本自己穿的浴袍偷偷的裹到了对方身上。反正两人长得挺像的,真要有谁在这黑暗中偷窥的话肯定也是看不出来的。 但失策的是……默默的身材比较娇小,所以那裤子的拉鍊根本拉不到底,衬衫的扣子也只能勉强扣上下面的几颗,胸口就这么大咧咧的敞开着,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回是他要裸奔去了。 外围的守卫情况他并不清楚,但别墅里肯定是有监视系统的,不然上次晏齐凝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自己。 但这不碍事,他这几天已经练就了闭眼也知道要走多远拐弯,转哪里下楼的本事了。至于逃出大门就要靠自己的体力了。 当年自己最佳的状态,一百米只需要12秒半,现在可能是退步了点,但当兵的那段时间天天跑三千公尺,天天都是前三名抵达的,这样的体力应该是挺足的……嗯,韩默自动忽略了自己身体自从住院住了三个月之后就变得挺弱鸡的事实。 接下来的竞赛就是跑跑跑,他已经决定好他先往深山跑,接着趁他们搜寻的时候再沿着那唯一的一条路下山,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理论说的很好听,但实际操作起来的困难……韩默不禁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先不说别的,他都还没出别墅就从楼梯上像溜滑梯似的一脚踩空直接滑了下来,这屁股与凹凸不平的楼梯面磨擦的感觉那叫一个酸爽啊。而且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惊动别人,反正他顾不得身体哪里痛,赶快跑才是上策。 大门他是不敢走的,他之前就看好了一扇比较偏僻的窗户,直接翻窗出去。就是这个关窗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卡住了?!结果他又跳了回去研究了一下,在里面就能好好的关起来?好吧,只好在跳出去用力的关上试试……然后就这么体验到了满清十大酷刑之一的夹手指…… 韩默觉得自己右手的四根手指没骨折也骨裂了,正所谓十指连心,痛彻心扉的感觉你懂吗?感觉心脏都被揪住了你懂吗?韩默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飆出来了可偏偏又不敢哀嚎只能硬生生的忍着……他今天没看黄历就出门是他的错……噢不,别吐槽他哪来的黄历。 「那……声……?」模模糊糊的韩默听到了远处有人的对话。 不用说了,就算不是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继续待在这里无声哀嚎肯定要被发现了。顾不得自己尾椎痛、手指痛,韩默直接朝着最近的草丛堆里鑽。 不过要真的脱离别墅的范围还需要绕过一片光秃秃的地面接着翻墙出去,这一步才是最考验韩默的地方,而且还得碰运气,万一运气不好不是直接在这里被抓,再不然就是翻墙出去结果外围刚好是个断崖他就要跟大家沙悠娜啦了。 至于为什么他会想到这样的剧情,那还用问吗?电视剧不都这样演的吗?主角被人绑架,逃跑之后被逼到山崖,然后跳海,最后不是失忆要不就是换个身分来个逆袭,最后he……嗯……虽然跟他情况不太一样,但事已至此,还是得翻过去,翻过去就算他这逃脱计画成功了一大半了! 小心的移动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面墙,深深吸了一口气,韩默一股作气的在最后这段路狂奔。徒手翻墙,对于一个受过训练的警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韩默似乎又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身负重伤」,才刚摸到墙壁就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痛…… 「卧槽!」这回韩默忍不住骂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挺小声的,偏偏在这么安静的夜晚里显得特别的立体,甚至因为附近周围根本没有什么遮蔽物,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回音…… 原本他还压低身子不敢动作,天晓得他那声咒骂到底有没有被人听到,他被自己吓得浑身汗了…… 不过观察许久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但现在他要怎么翻过去呢? 在什么也没有的情况下,韩默皱着眉头,想从衬衣的下摆撕一条布先替自己的右手做简单的固定,但他又忘记了,自己伤的地方是惯用手,用着左手还想徒手撕布条……这困难度可能比他单手爬墙还困难,于是乎他又华丽丽的失败了…… 所以他现在只剩一条路了,直接从大门口衝出去吧。 最危险,但也是最直接的一条路径。 不然,总不能让他真的单手爬墙吧?真爬了他右手可能还得辅助,接着就真的要残废了! 大不了就是又被抓回去关着,没什么的。 做好了思想工作,下一步当然就是实际行动。 小心翼翼的移动到大门,虽然没有任何人看守的跡象,但韩默还是不敢大意的先观察了一阵子。门口的铁门已经关起来了,但这比起徒手翻墙来说简直就是小case,就算单手爬也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前提是他得确定没有任何人会在这段时间经过……换言之,还是得靠运气。 又过了一阵子,确定依然没人在这里巡守之后,韩默迅速的跑到了铁门前,左手往上一抓,脚一踩,一下子就攀过了大门。不过他忽略了一个事实,铁门是什么材质?他这一踩一蹬的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用屁股想也知道这绝对会把人引过来的! 韩默这才爬到一半就听到了有人在大喊,而且还有脚步声不停的靠近…… 他妈的,要不是他手断了肯定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谁?」 一听到人声,韩默一个激灵,立刻就跑进了眼前的树林。他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躲起来啊,隐藏行跡之类的,只能祈祷自己先脱离了他们的搜索范围了,然后赶紧找到电话! 最后他也不知道他跑了几个小时,天色已经渐白,看到建筑物的时候韩默都快流泪了。不过这个时间点街道上什么人都没有…… 不过正好,他看到一家诊所只是把玻璃门关上,铁门并没有拉下,甚至还能看见里面有个房间的灯是亮着的,立刻就拍打着玻璃门寻求对方的帮助…… 正巧,这里是家小诊所,他右手的伤也需要处理。 原本,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而且打过电话给阿超了,等到他们接到他之后他就安全了。而为什么他不直接找雷殤?开玩笑,对方肯定是在跟晏齐凝周旋的,不然对方不会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这么久,万一他打给他的时候正巧在这变态旁边怎么办?直接破功了不是? 反正阿超肯定会通知他的,不管是谁来接他都行,等他回去了就可以立刻申请羈押。 心头上的大石头似乎就这么落下了,紧绷神经在放松之后很明显的疲惫感席捲而来,再加上长时间的奔跑,基本上韩默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最后在不知不觉中就捧着一杯热茶在诊间睡着了。 这一觉韩默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他知道自己应该醒来,毕竟他不是真的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这里只是暂时的休息处,可是眼皮怎么样都无法撑开。 就彷彿有人在耳边轻声说着:睡吧……睡吧…… 不知不觉中,韩默又陷入了沉睡。 妈的他拿的那是什么鬼东西怎么打下去这么痛?! 哗── 一整桶的水直接把韩默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心凉,身上本来就破皱的衣服就这么黏在了自己的皮肤上,说有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韩默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以这样的方式叫醒,想伸手抹掉脸上残馀的水珠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韩默的内心直接飆出了句脏话:艸!他不会这么衰吧…… 本想忍着眼睛被水入侵的不舒服打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一条乾燥的毛巾非常仔细的从自己的左眼皮上擦过…… 接着又换成了右眼,然后是鼻子、脸颊、嘴唇、下巴……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张与自己有着相似脸庞的人。 要说歷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吗?他还记得当初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应该也是在差不多的地方,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彼此的立场互换了。现在失去自由的人是他,而且绑的方式也不同了…… 但很显然的,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验。 「该说你聪明呢,还是狡猾呢?」一个韩默现在非常不想听到的声音就在房间的某处响起。 对方才刚说了第一个字,韩默就看见了默默迅速的从自己的面前退开,接着就看到落坐在自己前方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着每一字每一句,接着边从一旁的桌子上将东西一件一件的丢到了韩默的脚下。 对,真的是脚下。 他妈的他现在整个人两手垂直向上,被人就这么用两条铁鍊悬在了半空中,努力的压脚背也只能感受到大拇指隐隐约约触摸到地板而已……唯一庆幸的就是手腕上的柔软触感让他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累吗?他妈的真的很累。多累?如果在他手边有一根横槓出现,直接抓着做引体向上的运动也他妈的比这个轻松。 第一个落在脚边的是一把指甲挫刀。这是他以指甲裂开为由跟魏叔拿的。当然,他只借了一天,隔天就被管家拿回去了。 第二个是把牛排刀。这是他半夜去厨房煮宵夜顺手拿的。也许是因为平常准备的食物都基本没有肉排之类的东西,所以就忽略的盘点这类餐具,少一把少两把也没人能看出来。 第三个是一把刮鬍刀。但他知道里头的刀片有了缺角。他不得不说这是他选过最烂的工具,才刚磨了两下自己的手就流血了你说烂不烂?别说是他自己的问题,当你这么苦逼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会想拿来试试。不过还好刀片挺锋利的,伤口没两天就开始癒合了。不,应该说他还年轻,恢復力不错。 看着东西一样样的丢出来,老实说韩默觉得挺好笑的。这是准备要来跟他算帐的意思吗?反正他又被抓回来了,有意义吗?内心这么想的,韩默的嘴角也确实忍不住勾了起来。 但接着,男人的下一个动作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啪! 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震得韩默想直接晕过去。 妈的他拿的那是什么鬼东西怎么打下去这么痛?! 等到眼前的一片黑退去之后,男人已经起身在自己的面前,手里举着一条长长的鞭子……他妈的他敢肯定这玩意儿就是之前在默默身上留下一道道鞭痕的罪魁祸首! 自己现在是还穿着那破烂的衣服能多加点薄弱到几乎没有的防御力,要直接接触皮肤的话……妈的,韩默光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现在忽然有点后悔逃跑的这件事情了…… 「你以为你男人真有能耐困住我然后来救你吗?哼!不过就是个残次品罢了。」一说到这个,男人的语气就带了些冰渣子,非常的渗人。放下了手里的力道,男人走到一旁韩默看不到的角度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又是这个名词……韩默无法理解的蹙起了眉头瞪向了晏齐凝,「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毫无疑问的,取悦了男人。对方先是勾起了嘴角,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接着韩默还有些混沌的脑子就被对方肆无忌惮的狂笑恼得有些发疼…… 「哈哈哈……你这个问题让我很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没被那傢伙碰过?」 妈的,韩默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凸凸的跳动着,「关你屁事?!」这是隐私懂不懂?!尼马他三天两头就昏倒住院只要是个人都会有这么个良心吧!更何况他敢肯定如果没有眼前这个傢伙他肯定……不对!!忽然发现自己的思想被对方带着走,这不是个好现象。 韩默的不合作并没有让晏齐凝发怒,相反地,似乎心情大好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 韩默感觉到自己在下降…… 显而易见的,那是个遥控器。 还来不及享受双脚踏到地面的踏实感他就感觉到对方拿着鞭子霸道的勾起了他的下巴,这种无力挣扎的屈辱感在韩默的四肢五感中蔓延开来…… 「哈哈,他肯定是没告诉你他的身分吧。」 「听你在放屁!我知道他是谁!」 听到韩默的这个回答,男人有些意外的回了声「哦?」 「这……太玄幻了所以我不能说。」韩默觉得他现在用这姿势跟一个神经病在讲话也挺玄幻的。当然这话他不能说,说了可能就歇菜了。 男人听到了这句话从鼻子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好玄幻的,在你面前不是还有一个吗?」 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韩默还有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人话题是不是跑偏了?但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刚刚是不是接收到了什么很重要的讯息? 韩默沉默的把刚刚对方的那句话再重新读了一次。我面前还有一个。 …… 他妈的。 这是不是这傢伙的一次承认他是……他是…… 妈个鸡的!他回去肯定得好好的揍雷殤一顿! 但这不是重点…… 所以这个傢伙跟雷殤一样?!「你也是酆族人?」 等了许久总算等到韩默的反应,男人又冷哼了一声,「你应该这么说,我才是酆族人。」 妈的,跟个古人说话就是累,有话不能直说话,这样弯来绕去的万一自己想岔了怎么办?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承认雷殤的意思?但这跟他承不承认有什么关係?这是一个事实而不只是一个观点而已,这个神经病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吗?然后韩默真的就这么讲了,「你可以讲白一点吗?我、听、不、懂。」 「呵呵,我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我才是真真正正的酆族人,他是个残次品,有瑕疵的那种,懂吗?」 韩默觉得对方每一字每一句应该要饱含着恶意才对,但对方说的却好像在说他家隔壁老王跟隔壁的大妈有一腿似的像在看笑话?然而他看不见男人的表情,所以他完全搞不懂对方到底希望自己做出什么回应。 所以他沉默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说他是个残次品吗?」也不管韩默是不是问了,反正男人就自顾自的继续讲,强迫对方听进去,「因为他的生命并不是无止尽的,而付出的代价,更是你想像不到的,想知道是什么代价吗?」 韩默听到这话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才好。 他曾经想过,如果万一雷殤没有找到自己的话,或许还能在下一辈子重新再谈一次恋爱吧。他也曾经想过,也许下辈子他投胎成了一个女人,那也许就能等到不需要再向世人隐瞒彼此关係的那一天了吧。 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雷殤说的任何话,就算这些话听上去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而现在他听到的这些话,却动摇了这份信任…… 「虽然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个人认为,这件事情让他本人来告诉你可能会更有趣些。」 韩默感觉自己似乎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蹙紧了眉头,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口中的有趣是什么意思。 「噢……不过,就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机会说上话了。」 沉默了许久的韩默,终于忍受不住想破口大骂的时候,晏齐凝的身影总算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对方的手里还拿着一支功效不明的针筒,随着对方的移动,韩默似乎看见了那针头的尖端正闪烁着危险的银光…… 怕吗?废话!这玩意儿里头不知道装的是什么鬼,万一是什么禁药呢?!这是韩默第二次开始后悔自己衝动逃跑了,他早就知道这傢伙是个变态神经病,你想不到对方可以温柔的摸摸你的头给你一颗糖,但你也想不到对方转身就直接一刀捅进你的身体,但那绝对不是致命伤害,因为他喜欢「慢慢来」,毕竟他有的是时间。 是的,韩默早该知道对方不可能在他逃跑之后就只是把他绑起来又打了一鞭子之后就收手,所以他现在看到这支针筒就知道他「大事不妙」了…… 「你、你、你、你、你……」靠,韩默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呵呵,想问我手里的是什么吗?」 韩默一听到对方把自己的话讲了,立刻就点了头。 「我打算送你个玩具,不过是你被玩还是他被玩……这我就不知道了。」晏齐凝一边说着,一边靠近韩默。 不用说,韩默当然是想跑的,但前提是他能跑…… 于是,他只能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那支细小却兇猛的针头没入了自己手臂……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针头缓缓的流入自己的身体里,随着血液的传送开始蔓延。 而晏齐凝打完了这一支针之后又立刻拿出了第二支。 怎么还有?!韩默眼睛又瞪得更大了,他不会还要挨第二针吧?! 不过这一回晏齐凝并没有靠近韩默,而是找到了缩在一旁非常没有存在感的默默…… 妈的,这个神经病又想干嘛?! 拔出了埋入默默手臂的针头,晏齐凝转身就直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在离开前,他只留下了一句话。 游戏开始。 内心有一块所谓坚强的堡垒,正在崩塌。 被下药的经验不是没有,但是如此光明正大的韩默还是第一次看到…… 当体内的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从小腹间升起的时候韩默就知道了晏齐凝口中的游戏是什么了,而且在看到默默不同于往常的迷离表情后,他更是觉得自己今天贞操要不保了,这一回没有人能救他。 韩默不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能保持着意识,完整的保留着这段记忆对自己究竟是好还是坏,但这还不是最尷尬的,在自己眼前享受着被进出的人有着与自己七分神似的长相,这才是最令人崩溃的……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那个神经病,居然这么搞他? 韩默生理自然的高潮射出,喷发在默默的体内的那一刻,韩默知道自己的内心有一块所谓坚强的堡垒,正在崩塌。 == 请让我解释辩白一下,本作品无大纲(?),就是看我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有时候卡住就是为了想剧情,而且我知道一定有所谓的前后bug,这我觉得可能得等到完结之后才能回头修改了w 其实我一直坚持的1v1,然而这剧情怎么走的歪歪的……这我也不知道(被打!! 好吧,我觉得有辩白跟没辩白是一样的……嘛……我还是继续缩我的龟壳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写好了ˊ_>ˋ((泥垢!! 这是我给你的奖励,喜欢吗? 晏齐凝再度踏入这间房间的时候,韩默双眼通红的瞪向了来人,表情冷的像是想把眼前的人狠狠的咬碎、嚼烂,最后将他丢入海底,永远永远的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有一个正义的韩默在心里的某一块大喊着:这是不对的,这是犯法的!然而韩默并无法阻止更多的愤怒将这声音掩埋…… 然而对方并没有被韩默的眼神给吓住,一脚踢开了还在韩默身上磨蹭的默默,晏齐凝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到韩默的脸上……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力道也不小,头偏到一边的韩默立刻就感觉到脸颊的抽痛。 「这是我给你的奖励,喜欢吗?」 韩默内心猛然一股怒火燃起,他露出自己最兇恶的表情抬起头瞪向晏齐凝。妈的,这个神经病到底是哪里逃出来的?! 但他的瞪视对对方根本一点威吓力也没有。晏齐凝嘴角扬着自己习惯性的角度,右手却霸道的攫住了韩默的下巴,「这不是感激的表情,也不是享受的表情,看来你不满忆这段游戏啊!那么……我们来玩别的吧。」 瞬间,韩默内心的怒火全然被恐惧所掩埋…… 这傢伙到底还想干嘛?! 啪! 韩默下意识的想弯腰互助自己的身体,但手腕上的鍊子阻止了他的动作……反而让紧绷的锁链发出了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原本就已经红肿的鞭印,如今又在韩默的身上……在他被默默退去的大腿根上烙印下一记火热的红印…… 本就无法控制的身体彷彿被这一下鞭打带出了更多的情绪。 「唉呀!我才打一下他就站起来了呢!」 「……」妈的,可以不要讲出来吗?而且又不是他愿意站的,他体内被注射的药物并没有因为方才默默的……嗯,就这么消退了。 等等?那默默不是也…… 「你以为你在我面前分神想别的事情我看不出来吗?」 啪! 又是一道鲜红的鞭印,烙在了与方才对称的大腿上…… 短时间内承受了两次鞭打,韩默忍着剧烈的疼痛,连一个字都说出不来,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在灯光下闪烁着…… 而这时晏齐凝又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丢下了手里的鞭子,一脸紧张的摸摸被他打伤的痕跡又摸摸有些发凉的额头。「怎么了?很难受吗?」 本来就痛得死去活来的韩默,这伤口一被挤压更是痛得昏天黑地…… 我了个去,这个变态又发什么神经病?他要打就打个痛快些乾脆让他晕过去或许还没这么难捱,偏偏现在又像自己做错事般的小心翼翼……这都是些什么鬼?! 「别……别碰我……」 他妈的他在继续在伤处摸下去就要被摸晕了……这是何等丢脸的事情啊?因为耐不住伤处的疼痛而晕过去?就算没人知道这件事情他心里也过不去了,心理阴影啊! 「呵,碰你?」 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拿来的一张手巾擦拭着双手,接着就朝着韩默的脸上丢。 韩默又想翻白眼了。 这傢伙的神经病似乎是进阶了,精神分裂了是吧?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你不是挺喜欢玩小玩具的吗?不如,我也送你一个吧?」 韩默根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晏齐凝的手就抓住了小韩默的柱身…… 韩默觉得自己身体上的毛全都起立站好了,这个神经病想干嘛?!!! 对方的嘴角隐隐的又向上扬了几分,手里的东西就这么缓缓的对着小韩默前端的圆孔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内推入…… 「不!!!!!!!!!」 这一回,晏齐凝赢了。 啪噠…… 啪噠…… 啪噠…… 特意拉长的锁鍊让韩默站了十几个小时的小腿肌得以稍微休息,但也仅只是小腿的部分。韩默的双手依旧高举过头,腿部被刻意摆弄成双膝跪地的姿势,裤子已经被脱掉,而双膝间绑着一个刻意分开他双腿的器具,目的就是为了让韩默更能清晰的感受自己双腿间的…… 啪噠…… 一滴液体滴落在地面发出的声音,震得韩默耳朵发疼…… 地面上已经积聚了一小滩泛着异味液体,韩默就跪在这摊水上面一动也不动的。 如果被人看见他的这副样子,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人可能已经昏迷了许久吧。 而实际的情况呢? 韩默并没有失去意识,在晏齐凝把一根细长的管子塞入自己的尿道一直到现在他都保持着清醒,就算他疲倦的想昏过去也做不到,下体的异物感以及自己的姿势并不容易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阿超说的那么弱鸡……但他又恨透了这种感觉…… 啪噠…… 失禁的感觉他算是被硬逼着体验个够了,但他还不知道自己还得体验多久,身为人的自尊被人恶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践踏,内心所谓的坚强正在逐渐崩毁…… 晏齐凝把默默带走之后,就留下韩默一个人面对内心的崩溃。 这一回,晏齐凝赢了。 房门再度被开啟的时候,韩默已经意识涣散了,而晏齐凝有的是招数让对方回神。 啪! 一条血痕从左胸至右腰的地方浮现。 疼痛的感觉韩默抽搐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抬起头,这速度让人有种对方反应迟缓的感觉,实际上也是如此。 「咱似乎怠慢韩警官了,把你请回来作客却忘了泡杯茶给你喝,这显得我这当主人的不够尽责啊。」晏齐凝一边说着似乎挺恭敬的话语,但手里却缓缓的拉开了裤头的拉鍊,露出了自己狰狞的性器,接着用力的扳开了对方的嘴。「这杯茶,给我好好的喝。」 根本无力反抗的韩默嘴里被硕大的性器堵着,接着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慢慢的滑入乾涩了口中…… 晶莹的泪珠一滴、两滴……迅速的滑落眼角,低落在破烂的衬衣上,润湿了一小块布料。 对方也不知道累积了多少水份,韩默生理性的无法嚥下,但也无法吐出那堵在出口的小头……进退两难之际他就这么呛到了…… 腥臭的味道佈满了整个口腔,呼吸间全都是晏齐凝的味道,在晏齐凝总算抽出的那一刻,口中的液体立刻流满了全身,让他有种自己整个人都被玷污的错觉。 但这一切还没结束,恍惚间,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堵到了自己身后的穴口…… 韩默感觉到自己内心那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城墙,就要倒塌了…… 吓! 右脚重重的踩踏煞车板,突如其来的煞车让雷殤整个人重重的弹了一下,最后又被安全带给牢牢的拉回来黏在椅子上…… 「我了个去……队长你是差点压到狗还是猫,紧急煞车不带你这么玩儿的!」躺在后座的阿超,在方才的急煞中重重的滚落到了椅子底下,直接从睡眠状态变成完全清醒…… 安全带这发明真的太重要了,但什么时候能发明个后座平躺专用的安全带? 「抱歉……我睡着了……」 「……」 蜜汁沉默。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睡着? 嗯…… 妈个鸡的。 他刚刚是不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回来? 我了个去!! 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妈妈呀……「队长,你如果累了,我们真的可以在路边休息的,等你精神好一点我们再回去也来得及的,真的没有必要赶路。」阿超用着万分的真心劝告着。 雷殤默默的回头撇了他一眼,之后又把视线收回。 就这一眼阿超就挺尷尬的了。 真的不是他的错,反正他就不会开车咋地?不会开车错了吗?是没错。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就直接爬到后座安心睡觉去,他就应该睁大眼睛陪队长聊天提神才是……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阿超非常麻溜的又鑽回了副驾驶座。反正他都被吓醒了,要嘛就再培养培养睡意,两人休息一晚,要嘛就一路聊天聊回局里吧,他都计画好了,一切配合队长指令。 然而雷殤并没有发动车子,但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看着前方似乎是想在黑暗中找寻着什么。 「我刚刚……好像又梦到了韩默……」 「……」 「他在我的面前掉着眼泪,但是却看不见我……」 「等、等等……」 阿超一开口说话,立刻就又引来了雷殤毫无情绪的一眼。 囧啊! 「老大,你可以不要这样……好像在缅怀梦中的人似的……」 话还没说完,但两人心中都是喀噔一声…… 雷殤抓在方向盘的手又紧了几分。 一股刺鼻的味道 以一个十分彆扭的姿势趴在地面上的韩默居然能睡上一觉,还是睡到自然醒的,这对他来说是个十分意外且珍贵的。 他本来以为自己就要被侵犯了,没想到对方因为一通电话就被叫走了。韩默真的很想好好感谢一下电话对面的那个人,他救了他一回。 在高度警戒又放松之后,全身的疲惫感让韩默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手腕上的链子是什么时候被人伸长的,让他足以平躺在地面上……但是这人肯定没什么生活概念,就放他在自己的排泄物上躺着,也不怕他伤口发炎还是着凉什么的…… 当然,就算躺了一夜,韩默的心理上还是保持着正常的整洁概念,爬起来就想远离地上的那一摊……但链子也没有长到可以任他移动,而且塞在尿道中的管子也没有被拔出,韩默压根不敢将视线落在自己的下体以及地面上…… 而他一动就感觉到了全身的痠痛,经歷了那么长的时间被人吊起来,身体开始抗议了,而且身上的鞭印也还红肿着,肌肉拉扯到就立刻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感。 妈的! 还鞭子? sm也不带这么玩的吧?而且他们这肯定不叫sm,没有爱的调教这叫作单方面的虐待! 他如果有机会逃出去,肯定要先去验伤然后告死这傢伙! 但他一想到晏齐凝离开前想做的事情……一瞬间鸡皮疙瘩又站起来打招呼了…… 靠…… 他真的逃不了了吗?不知道他心理素质够不够承受这变态,催眠自己被疯狗中的疯狗咬一口之类的…… 难得可以喘口气的时间,韩默把握了机会把心底倾塌的城墙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构筑,只希望自己能再多撑些时日,但能撑多久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房间大门再度被打开的时候,韩默彷彿有种地狱大门开啟的感觉。 闭上了双眼,在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短暂的休息时间终究是结束了。 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每一声都好像一道催命符般,准备要来收取他最后的坚强…… 但意料之外的,一条湿润的手帕在他面前一摀,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 还来不及睁开眼睛了解情况的他,直接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两天 两天。 雷殤率领着自己的小队潜入了疑似监禁韩默的别墅。 这是根据先前韩默出现的路径判断的唯一一栋没有回应警方的地点,在接不到韩默的两天内,雷殤不眠不休地总算找到了这处可疑的地点。一经确认,立刻锁定目标直接前往。 但令人疑惑的,别墅里里外外并没有找到任何人,但整栋房子乾净的就好像天天都有人在打扫似的……又或许是屋主请的鐘点打扫? 「老大,楼下有发现。」李凡找到了还在大厅桌子边动脑的雷殤,立刻就让对方跟着他到楼下走一趟。 走进了地下室,这间房间并不是很隐蔽,就单单看这门板造型,跟其他的门并没有其他不同,那么,为什么李凡要说有发现呢? 「老大,」李凡忍不住又开口说了几句,「我觉得……你得有点心理准备,里面……」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雷殤直接就打开了眼前的门,一股浓烈的异味让雷殤心里一怔……「韩默?!」 回应他的是一室寂静…… 李凡跟在自家队长的身后进门,脸上已经戴好了预先准备的口罩,手里还拎着一个举到了对方面前。看向他的眼神似乎在说让你不听我把话说完,让你臭死吧你! 雷殤面无表情的接过了口罩,戴上。这才开始仔细勘查这间房间…… 最显眼的大概就是落在门口不远处的一件脏裤子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件裤子会遗留在这里,但也算是一个证物,雷殤吩咐李凡将东西带回去查验。 往内走了几步,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条与地板顏色相近的鞭子。这东西可就不常见了……当然,这东西也得带回去。 也正巧他低了头,发觉地板似乎比周围还要朝湿,似乎被什么液体浸润过似的……正巧,中间有一块小小的圆洞,里面还残存着一些液体。 「李凡。」 「嗄?在。」 「这里,取样液体带回去化验。」 一句话,听上去多么霸气的命令……但李凡一听到这话立刻抓紧了机会,「老大,我没带工具下来啊……要不我赶紧上去拿个。」 「去吧。」 「那你先继续慢慢找,我很快就回来。」李凡迅速的拎着两个包好的证物先上楼一趟,咻一下就跑不见了。但实际上他只是在为自己可以远离这间臭气薰天的房间而庆幸着,等会儿是不是他下来可就不一定了。 雷殤也没管李凡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继续看自己的。这间房间似乎被刻意设计得有些阴暗,而且周围大多都设置了内嵌型的置物柜,到底是收了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多柜子? 随便打开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柜子,里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立刻让雷殤皱起了眉头。 这么多东西……看起来得多叫几个人下来帮忙了。 正打算出去透透气顺便喊人下来的雷殤,鬼使神差的又开了另一个柜子……然后他就愣住了。 里头也是琳瑯满目的各种用品,但是跟先前的柜子不一样,这个柜子里头摆满的是各种大小的按摩棒,还有一些奇形怪状器具,但既然摆在了一起,这就说明了这些东西都是差不多用处的…… 雷殤的第一个念头很简单,这些东西的主人肯定是个虐待狂……但转念一想,万一这些东西都是用在主人自己的身上呢?那其实答案也很简单,这主人是个被虐待狂……不管怎么样,简而言之就是个变态! 但仔细一想,这里是疑似关押韩默的地点,那……韩默是不是被……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雷殤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该死的,现在自己只能被动的跟着线索找,对方就像是隻泥鰍似的,就算抓住了对方,对方也会找空隙溜走,滑溜的四处鑽。 在这已经人走楼空的别墅,留下的线索有限,但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找到对方呢? 深深的无力感就像是剧毒般,侵蚀着雷殤的信心。 你好,要报案吗? 整个局里瀰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别墅之行虽然带回了大量物证待查验,同时也代表着有许多人可能得加班了,但没有一个人心里有着怨叹的。除了这几个月才来没多久的人之外,所有人的心头都是沉重的,毕竟韩默也不算是个安静的茬,而且因为经常在各组之间蹦踏,整个局里似乎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 上一回的重伤已经让所有人惊吓了一回,这一次又搞出了个绑架,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个想法都是:「韩默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了?」 警察虽然是一个高危险职业,但一枪毙命也总好过拖着一丝气息苟延残喘的活着。先不说其他的,就以往接过的绑架案例,被害者所受到的对待都没有一个是好的。而现在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局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凝滞了。这气氛,让人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韩岑一进到警局,第一个感觉就是,气氛不对。 他虽然偶尔会充当司机接送自家小弟,但也仅止于经过门口,像这样踏入警局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西装革履明显的精英范一踏入警局就立刻受到了许多注目礼,但大多数人都是不认得韩岑的。有些人可能见过,但时间一长,就一眼也认不大出来。 「你好,要报案吗?」 「不好意思,请问韩默在吗?或者雷殤也行,我是韩默的二哥。」 最后一句话一说出口,韩岑立刻感受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更诡异了。 上一回单独找了阿超想旁敲侧击一下自家小弟到底在忙些什么,但对方就是有办法顾左右而言他,嘴里塞满了东西硬是蹦不出半个字。最后他们决定在观望一些时日,如果韩默再继续失联,他们会直接过来找他。 所以他现在就站在了这里。 至于韩大哥,被他打发回家去陪嫂子了,这种找人的小事情,有他就够了。 「呃……雷队他们办公室在楼上,我带你过去吧……」被问话的小警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不如就不要多嘴了…… 雷殤一看到韩二哥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立刻就想起了自己似乎从头到尾都只顾着自己,压跟忘了还没跟韩家人提过韩默失踪的事情…… 说实话,有点心虚。所以,他把阿超也叫了进来。 阿超本来打算落跑回家补个眠的,但一进到队长的办公室,什么睡意全都拋进太平洋了……阿超有些怨念的看向自家队长,不带这么坑队员的好吗? 「韩、韩二哥啊,找我有事吗?」阿超在内心已经把队长的祖宗十八带给问候了几次……(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懟了自己的前世?)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来找你的,我来找韩默的。」 囧。 阿超觉得他要自打脸了。当初他怎么说的来着?嗯……好像也没明确的透露过韩默的事情,那他这应该不算欺瞒事实吧? 「韩默怎么了?」 他问的不是韩默去哪,也不是韩默在哪里,直接问了对方怎么了。明显的就是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选择开口问对方,这是一种尊重,希望对方尊重他们韩家人,而不是一昧的隐瞒。 「唉唷……这个……」这让阿超怎么开口?求助的眼神直接丢向了还坐在办公桌前,但明显心思不在桌上的队长。 「直说吧,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说不定韩家会有办法。」 雷殤的一句话,让韩岑的眼眸微沉。真的出事了。 很显然的,队长并没有自己开口的意愿,于是乎,这个苦差事又落到了阿超头上…… 忽然有些觉得,今年犯太岁的似乎不只韩默,自己最近也挺衰的是怎么一回事? 几个小时过后,韩岑绷着一张脸,周身彷彿会冒火似的,带着愤怒离去。 而被揍了一拳的阿超虚弱的爬到了门口,唤人赶紧来救命啊……不过他这伤势还算轻的,里面的那个挨了十几拳还不挡不还手,已经奄奄一息了…… 不知道如果叫救护车来的话,会不会上明天的头条? xx分局内斗殴,x组组长xx身受重伤之类的? 然后他们就红了。(并不会!! 谁不爱财呢? 黑道之间最近有一个非常热门的消息。 名列国内百大企业的韩氏集团洒了大把的银子,不管你是有线索还是找到人,只要有任何消息他们都愿意花钱买,但要确保所有人的性命。他们掛的名字并不是韩默,毕竟黑白两道本就水火不容,若是掛着这名字说不定没人会搭理,但若不添加这条消息,万一又被发现他的身分,那生命也是没有保障的。 当然,他们也不是傻不愣登的连假消息都愿意花钱,先给线索,确认消息正确才给钱。 听上去很令人心动不是? 但对方要找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货色,至少他们这些在中下阶级的就没什么发现。不过大家还是挺关注这消息的,毕竟……谁不爱财呢? 而这个消息,当然也传到了晏齐凝的耳里。 在私人机场里,拿着手机正在通话中的晏齐凝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一笑,「对方只是在国内悬赏我吗?」是的,悬赏。居然有人花了大笔的钱要来悬赏自己?看来他好不容易抓回来的这个玩具的身分似乎不是很平凡啊。 「目前是如此,你那小宠物可得看好了。」 晏齐凝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再让他跑第二次?」 对方听到这话笑了,「噯,算我说错话了,高空几千英呎的距离他想跑也没地方跑不是?不过你们还是赶快上飞机吧,这边的事情我都帮你处理好了,到了之后再打给我吧,我也想见见你那个小宠物。」 听到对方对自己的所有物有兴趣,晏齐凝敛起了嘴角,「你想见?」 「我难道不想见吗?我这好奇心都快爆棚了!我不管,你得安排我俩会会,让我……」 还没等对方讲完,晏齐凝直接就说了句:「你慢慢等吧。」就直接掛断了电话。 打开了休息室的大门,找到了在休息室外待命的下属,第一个问题就是:「把人送上去了吗?」 「是。」 「准备出发。」 长脚一跨,晏齐凝直接前往飞机机舱。 饿了吗?饿了吧。 再度从黑暗中恢復意识的韩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悄悄的带出国了,只是看着比先前大上一倍的房间,立刻就明白先前那人为什么要先迷昏自己了。 他们要转移阵地。 为什么? 他想到的原因可能有三。一:原本的地点被发现了,这表示雷殤还是有循着线索找到他的踪跡的,那么……他们是不是快找到自己了?但第二个可能性就不太妙了:有可能是晏齐凝得罪的其他人所以才要赶紧落跑。多么的八点档啊?但就不知道万一这对方真的把他们抓住了,会不会把其他无关的人全部灭口?所以他才说这第二个可能性不妙啊! 至于第三个……虽然有点瞎,比瞎子还瞎,但他还是忍不住自己的脑洞:简单的一句话,有钱人的思维。这栋房子住腻了?咱换一间住,反正爷有的是钱,万一全住了一轮依旧找不到满意的?没关係,再买一栋,一栋又一栋,栋栋栋栋栋……栋你妹啊!土豪了不起啊?!但韩默不敢肯定这个活了上百年的古人的想法,因为他跟一般人不一样。 而且他也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买的房子都要装修一个房间装置这些有的没有的东西? 像现在,在这间偌大的房间里,他就像个耶穌似的被架在整个房间……人家耶穌像都是摆在教堂的最里面供人瞻仰的,他现在被架在这中间到底是要干什么?而且好歹给他穿件衣服吧?虽然这房间似乎开了空调他也不怎么觉得冷,但他并没有裸奔的习惯好吗?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这里不管饭的吗?他感觉他快饿死了……他到底昏了多久了? 左右他醒来也没人理,那他还不如继续睡吧,至少睡着了感觉不到肚子饿。 打定了这个主意,韩默决定闭上眼睛,就着这么憋屈的姿势继续睡觉。 但他还没睡着的时候,就听见了门板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又立刻闻到了一股专属于食物的味道…… 有吃的! 这个念头才刚闪过脑袋,韩默立刻睁开了双眼,两眼散发着期待的光芒看着眼前的…… 晏齐凝推着餐车出现在了房间里…… 靠! 韩默瞬间变脸还连带翻了个白眼。这可是门技术活,但他确实就这么办到了。虽然他不以为自己被这傢伙放了。但瞧见眼前这傢伙他真的无法给个好脸色。 不过那餐车上一道道精緻的食物还是挺吸引他的注意的。应该这么说,韩默白眼翻完之后两眼就没有离开过那些食物,这么多的东西这傢伙应该不打算独食吧? 晏齐凝自打走进这间房间以来,就一直观察着韩默。 起先看见对方闪亮亮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加速了流动。但很快的,对方将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的同时,华丽丽的转变成了白眼…… 他也不怕眼睛抽筋? 不过这不妨事。这傢伙从他跑走一直到现在已经将近四、五天没进食了,饶是一个威猛的硬汉子,饿个几天之后肯定也是受不了的。这不,拿了点香气特足的食物放到他眼前,这眼睛都离不开了。 晏齐凝对于韩默的表现非常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饿了吗?饿了吧。」 很简单的六个字,但听上去却让韩默觉得背脊有些发凉这是怎么一回事? 韩默古怪的看了对方一眼。 不过后者态若自然的拿起餐车上摆着的银色叉子,挑挑捡捡在每一道菜上都翻看了一下,最后插起了一块最普通,却也最令人难忘的红烧肉,「想吃吗?」 看着那在眼前晃呀晃,闪耀着肉汁光泽的红烧肉,还附带着扑鼻的香气,韩默觉得自己的口水已经氾滥成灾了……于是乎,他很没出息的微微点了头。 韩默的反应似乎取悦了男人,一阵轻笑之后,对方就把叉子上的肉递到了他的面前。到嘴的肉岂有放过的道理?韩默一张嘴就把红烧肉叼走了。才刚咬下,肉汁就佈满了整个口腔,如此juicy的口感让韩默眼睛都亮了起来。做这道菜的人肯定是个经验老道的大厨啊!好吃! 男人一看到对方如此满足的表情,这回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但这一笑,韩默可就回神了。立刻就敛起了自己的表情。 妈个鸡的,笑屁笑! 不过仔细一想,刚刚对方的动作……这餵食宠物的既视感肯定是他的错觉!韩默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 「好吃吧?虽然咱们到了f国,但能吃到这么美味的家乡菜,肯定很令人惊喜吧?」 这句话,直接告诉了对方他们现在身处何处。 f国? 韩默震惊了……他什么时候出的国他怎么不知道?而且身为一个警察,出国这种事情一定得经过重重申请,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对方挟带出国?! 还有没有人身自由了?!(┛`д′)┛┻━┻ 噢,不对,他现在被绑架中,本来就没有人身自由……ˊ_>ˋ 韩默这边还没震惊完,晏齐凝又说出了更令他崩溃的话了,「不过我觉得光吃饭太单调了,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去你妹的游戏啊,老子没那个兴致陪你玩,@#$%^&*@#$%^&……」久未开口的韩默,声音十分的沙哑,但是眼前的这个变态又准备玩什么恶劣的游戏他真的不想再奉陪了,先前的经验已经让他万分的恐惧,最后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有语气中的颤抖洩漏了他的情绪。 「哦?」非常有耐心的等到韩默总算停下来喘口气,晏齐凝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叉子,但嘴角的弧度不变,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反抗。虽然他的反抗本来就像是垂死的挣扎。 「原来你还会说话呀?」 「靠,老子不是哑巴好吗?」他妈的,老子之前不是说过话吗?怎么讲的好像第一次听他开口似的? 「但你这张嘴似乎挺不会说人话的,看样子这东西也不想吃了吧,那咱们就直接来点特别的吧。」 韩默都还来不及抗议对方不给饭吃,嘴里就直接被对方塞了个东西。韩默并不知道他塞进嘴里的这个东西是啥,但是整个嘴合都合不拢,口水也无法顺利的吞嚥…… 现在是饭不让吃,话也不让讲了是吧? 就在韩默非常不舒服的摇头晃脑着想把嘴里的东西给甩掉的同时,晏齐凝的爪子一把握住了小韩默,而韩默却不敢低头,毕竟他现在嘴都合不起来,这一低头不就把口水都「倒」出来了吗? 但是不用看,用感觉得更让韩默惊悚了好几百倍……他感觉到小韩默的铃口被人翻开来,接着就是熟悉的刺痛感蔓延开来…… 他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了! 韩默呜呜的大叫,想阻止对方的行为,甚至开始艰难的扭动着身体,想避开那渐渐侵入自己体内的东西,但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不管他怎么动,那管子还是一点一滴的没入了自己的分身…… 「呜!!!」似乎感觉到管子已经插到了最深处,韩默猛烈的大叫了一声,瞪大了双眼而焦距却有些涣散…… 但对方似乎不认为韩默痛苦,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说了句,「游戏开始。」 就剩一口气,嚥下就没了。 游戏室──这是囚禁韩默的地方,也是晏齐凝给这房间取的名字。 三天。 才短短三天的时间,如果非要给韩默冠上什么形容词的话,大概就是从一个狼狈的普通人变成一个受尽各种虐待的流浪汉了吧。 蹙着眉紧闭着双眼的韩默正在休息,但其实他并没有进入睡眠,因为全身几乎没有一处不在疼痛。佈满全身的鞭痕有几处比较严重的还渗出血跡,但血液里的血小板非常努力的工作着,所以血液就在表面凝固。嘴里塞着的据说是个口枷已经被晏齐凝解开,从来没有接触过sm这圈子的东西,这回他算是狠狠的体验了一把,而且对方每把一样东西用在他身上玩一次,就会告诉他这东西的名字,但他完全无法理解,就像他永远都不会主动踏入这个圈子般。 而现在,他被男人硬生生的从社会的一隅,拖入更深层的黑色牢笼中…… 胸口的两个小红点依旧硬挺红肿着,在男人离开之前,一直都被一双精緻的夹子紧紧的包覆着,夹子长什么样子他已经忘记了,他只记得那玩意儿很痛,他非常讨厌。 身后的穴口也疼痛着,这一回幸运女神没有在眷顾他。对方选了好几种的按摩棒在他身后玩弄着,直到对方查觉他流血了,这才暂时罢手。对的,只是暂时,兴致一来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血流成河对他来说也只是一道眼前的风景而已,他不痛不痒。就像他被玩弄得再怎么兴奋,却因为分身出口的管子而无法射出这件事情跟他一点关係也没有是一个道理。 是的,在他身上唯一没有撤走的道具大概就是没入尿道的那条细长的管子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持续着,但韩默已经无力再去感受自己的羞耻心,以及那高潮却无法射出的痛苦。 而这三天里,韩默除了刚开始的那一口肉之外,再也没有碰过除了水以外的东西…… 喝水也是奢侈的,因为更多的时候,对方觉得让他饮用尿液更让他觉得有趣。而他这三天里,被针头注射的次数大概是人生的高峰了。他猜这几针里面肯定有几针是补充自己的营养的,不然都快一个礼拜没有进食了他怎么还没死?但其他的,他已经不知道哪一针是兴奋剂,哪一针又是什么见鬼的乱七八糟的药物了。 敢情这傢伙学医跟本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自己的娱乐吗? 就这么三天的时间,韩默觉得在内心重新建筑的脆弱堡垒又轻易的被他拆毁。 对方没有要求他任何事,就紧紧是身体上的折磨韩默就已经受不了了…… 但他知道,还没结束。 喀噠! 门才刚开啟,韩默就像隻受惊的猫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戒备的看向了来人。但只不过短短1秒的时间里,他又像朵凋零的花朵,垂下了头耷拉着耳朵,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人已经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气,嚥下就没了。 会进来这房间的人只有晏齐凝,所以其实韩默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的看着门口会有谁进来,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期待着什么…… 期待开门的是个陌生人?让一个陌生人看到自己的狼狈这有什么有趣的? 期待开门的是心里的那个人?不,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带出国了,就算对方有能力找到他们移动的痕跡,但那也要时间,短期之内是不可能的。 正因为他知道,他了解,所以一瞬间,他又恢復到原先休憩的模样,就像是在无声的抗议着。 闭着眼睛的韩默感觉到一隻手抚上了他的额头,然后对方轻声的说了句,「还有点低烧。」 过没多久,手臂处的一阵凉意让他全身抖了一下,接着就是熟悉的刺痛感──针头注射。鬼才知道他又对他打了什么药。 接着又听见了对方弄出的声响,但身体的不适让韩默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他选择继续闭着眼睛休息。眼不见为净,想干嘛就干嘛吧,破罐子破摔了。 「张嘴。」 突如其来的两个字,让韩默动了一下。但就这么一下,就没动静了。 不过对方可没有这个耐心哄他。 对方蛮横的攫住了他了下巴,硬是把他的嘴撬开了一个缝…… 这样强硬的动作逼得韩默不得不张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对方拿着一碗东西开始往他嘴里灌…… 「咳咳……咳咳咳……」 靠!食物啊!浪费了…… 虽然只是一碗什么都没有加的白粥,但这是韩默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能吃到嘴里的东西啊!就因为对方的粗鲁行径导致有一大半都洒了…… 晏齐凝看见对方有些遗憾的眼神,扬了扬眉,面无表情的转身又去盛了一碗。 这一回算是有经验了,一大碗就这么入肚,韩默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满足的想笑…… 然后想着笑着……这一回他好像真的睡着了…… 意识就这么中断了。 零距离接触 再度醒来的时候韩默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从昏迷中醒来了,应该说一次不熟,两次就上手,三次就成了老司机了吗?反正这一回韩默醒来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间该死的游戏室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能再次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他是珍惜的。 而且非常想念,所以他又忍不住多蹭了几下柔软的被子,但就是蹭着蹭着就发现有哪里不对了…… 他才刚扭了下腰就感觉到自己的下体跟小菊花传来了一股刺痛感,这菊花痛他还能理解,但小韩默在痛个几点的?不是很强烈,但细细麻麻的感觉这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 而现在他的残破身体在加上生病中没有什么力气,并不能一把掀开身上盖的厚棉被,所以他只能选择忍着全身的痠痛不适感,一点一点的蹭到床边。 当离开被窝的那一剎,接触到相较低温的空气时,韩默颤了一下──他依旧赤裸着。 但身体上有一个十分醒目的东西让他非常非常……万分的傻眼……他的小鸡鸡被人包扎起来了这什么鬼?!韩默脸都黑了…… 这变态神经病该不会在他的分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韩默又抖了一下,头顶上无数黑线冒出…… 妈的,总不会学什么食人族切掉他的阴茎当下酒菜吧?!噢,他想多了,看这包扎的外观以及自己身体的感觉应该是没有被切除什么的…… 抹了一把额角冷汗,韩默还是决定把这包扎拆开来检查检查──不亲眼看看还真的很难放心啊! 所以当晏齐凝走进这间房间的时候,就看见韩默一个人坐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性器观察着。 后者似乎是因为看的太入神了,连有人进门了都不知道,一直到对方出声…… 「你这是准备替自己口吗?我还从来没看过自己这么diy的,我可以在旁边观摩研究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而韩默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一跳之后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的往床底下栽…… 韩默在往下栽的同时还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自己,他怎么好像常常发生类似的事情?妈的,他可不是什么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啊,这么娇气让不让人活了?! 呸呸呸,什么女主角,男的!他是男的! 然后…… 砰! 他与地板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不过……怎么不会痛?! 韩默的手轻轻蹭了蹭地板,柔顺的毛皮扫过了皮肤,柔软而又细腻的触感让韩默连脸颊也忍不住蹭了下…… 「这地毯触感不错吧?特製加厚款,就怕你摔着。」 韩默头上的黑线又冒出来了……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怕你摔着」?我还怕你噎着,怕你呛着,还怕你睡着勒!韩默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忍着身体的不适从地面爬回床上──毕竟至少床上还有棉被可以遮盖自己白花花的裸体。 而且非常难得的,晏齐凝看到了确没有出言讽刺或阻止。这对韩默来说可真是天大的恩赐啊……虽然他觉得他被一个男的看光了无所谓,但若是对一个把你的身体当玩具的人来说,那可就不一样了! 不过这傢伙来干嘛? 韩默一爬起来,双眼就保持戒备的盯着对方看…… 套句老话来说,如果视线能杀人,那他这双眼睛已经不知道杀了对方几千几万次了。 而晏齐凝呢,非常泰然的在韩默的目光下端着一只大海碗也爬上了床…… 我了个去?!韩默发觉对方与自己的距离快速缩短,深觉床上已经不是他该久留之地,朝着反方向就想往床下跑。 但他这反应速度还真的是太迟钝了,也不知道是之前太过松懈还是身体的疲惫,一隻手直接就拉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差一点就直接撞进了晏齐凝的怀里。 差一点。 他在紧要关头煞了车,直接倒进了身后澎软的枕头里。 真该说这傢伙傢俱什么的选得不错吗?他这才醒来就不知道跌跌撞撞几回了,但都没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 似乎是怕韩默又要开始挣扎,晏齐凝轻声的喝斥了一句,「别闹,快来吃饭。」 「……」韩默觉得自己的头顶黑线已经密到像乌云遮日般了。 他这哪叫什么喝斥?哄小孩也不是他这样的吧? 但这还不是最绝的,当晏齐凝盛起一汤匙的白粥,还在自己嘴边吹凉了些才送到自己嘴边的时候,韩默觉得自己好像遭受了赵灵儿的五雷轰顶,从里到外都被雷了个彻底…… 妈的,这傢伙又是哪条神经接错线了?! 得来不易的短暂自由 就在韩默犹豫着自己是否该拒绝,但拒绝之后万一对方脑回路又出问题自己能否承受得了时,敲门声响起。 韩默有点想笑。 虽然说以后一定还会有逃不过的机会,但每次晏齐凝想玩点特别的东西的时候,十次有七次都会被人打扰,该说是他人的问题吗?不不不,怎么能说他有问题呢?他就是条隐藏在社会里的蛀虫,外表看上去是个光鲜亮丽的医生,谁知道内心还有没有没被污染的地方?咳咳……扯远了。 果不其然,晏齐凝一听到敲门声脸立刻就黑了。 但很意外的,那一汤匙的粥依然固执的悬在半空中等着某人张开嘴巴,似乎不把这一勺子塞进他嘴里就不打算理会门口的噪音似的。 韩默瞪着那一勺子,内心有些纠结的想:「要餵就餵吧,左右他也不会少一块肉不是?」于是,他鬼使神差的就张了嘴…… 其实他也是好奇心使然,谁知道外面那谁居然可以享受到被晏齐凝忽视的待遇,好奇心会杀死猫啊! 这回,对方按着套路来走了。 似乎对于自己成功餵食了一次感到非常满意的晏齐凝把整个碗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还叮嘱着韩默要小心烫。接着才起身去应门。 他还真把自己当小孩了是吧?……等等,他以前是不是也被当成小孩子过……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八卦外面那个人是谁啊! 这房间的隔音似乎非常的好,门板打开个缝就听到外面的人正在问候别人的祖宗十八代。 韩默瞬间就囧了……不是说他到f国了吗?怎么还能听到这么道地的国骂? 「靠,我以为你死在里面了,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滚!」 「嘿,别这样,小傢伙在里面是吧?快点叫出来让我看看!」 听到这句话韩默头顶上的黑线第三度聚集了…… 妈的,变态的朋友也是个疯子,物以类聚果然是由古至今最不可动摇的真理。偏偏他还没办法跳出去指着对方的鼻子吼:「你小,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哈?为什么没办法?你是不是傻?他现在全裸啊! 「没人让你来,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嘖嘖嘖,你这是过河拆桥吶!哦……我知道了,他不方便是吧?我懂我懂,那你偷偷告诉我我准备的那间小套房不错吧?改天我给你示范几个隐藏功能……靠!你打屁啊?喂!别揍……喂!!」 然后后面的声音就越来越远了。 但韩默已经听到了重点。非常好,看来他出去以后还要多找一个人算帐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分,但被一个陌生人搞得那么狼狈他肯定不会让他逃的。 小套房?套你妹啊套房,那房间的东西够把他玩死了好吗? 趁着难得悠间的时光,韩默一个人窝在床上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短暂自由。 是的,自由。 对他来说,这种不被綑绑限制住行动的状态就是自由了,非常珍贵,不是吗? 尿急怎么办? 韩默迷迷糊糊的又在床上睡了大半天,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微暗了。 他有些讶异晏齐凝居然会这么放心的把他放在这房间里这么久。 又或许是先前那个似乎跟他很熟的人缠着他,也或许是他知道自己身体状况根本连这房门都走不出去,也可能是他已经安排了铜墙铁壁……反正他就这么躺了一整天。 睡眠,果然是恢復体力的最佳方式。 韩默觉得自己浑身舒畅了许多,就是几个伤的比较厉害的地方没这么快好罢了。别乱想,他的分身才没受什么严重的伤,顶多就是发炎而已……至于为什么要特地包那一坨,大概就是加速恢復吧,不然万一他内急了咋办? 说着说着他确实就想上厕所了,偏偏这房间似乎没有设置卫浴设备,但他可以走出这房门吗? 这一犹豫就又不知道消磨了多少时间,但尿意一来挡都挡不住啊! 最后他小心翼翼的转动了门把…… 可以开! 轻轻的打开门板之后,外面也没有半个看守的人……总有种自己还身在先前那栋别墅的感觉,除了一个管家之外,其他人都被安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守着。 一般来说,没人管的状态他肯定是高兴的,但是他现在东西南北都搞不清了还要找一间不知道在哪里的厕所这就有些尷尬了。 更尷尬的是,他还没衣服穿! 算了算了,找厕所比较重要。 韩默决定土法炼钢一间一间找,总不可能在这整栋房子里完全没有设计厕所吧?那尿急怎么办?去外面的树丛里吗?不……韩默忽然想到了之前他被迫喝了好几次某个神经病的东西……一种可怕的想法让韩默全身打了个冷颤。 就在韩默查看完这一层楼的第三间房间,失望得准备朝第四间查探时,韩默的自由探险时间似乎就这么画下了休止符──一个金发碧眼的陌生男子站在门口饶富兴致的打量着他…… 靠! 韩默的一个反应就是遮住自己的小韩默。但随即又咒骂了一声……他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娘砲了?昔日那个大咧咧随便你看的操汉子哪儿去了?但这时候如果又放开又显得太刻意了,尷尬啊! 不过有人了,这不是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吗?「那个……请问一下厕所在哪?」说完他又纠结了,这傢伙一看就是个歪果仁,讲中文他听得懂吗?f国的厕所怎么说……妈蛋!他没学过f国的语言啊! 「呵呵,小傢伙想尿尿是吧?但这一层楼可没有厕所,你得去楼上或楼下,只是你……确定不穿件衣服?」 对方一开口韩默就觉得这傢伙的声音、语气、腔调什么的特别耳熟,这不就是早上跟那变态在门口讲话的另一个变态吗?!非常好,这回他可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了,但这不是重点……他刚刚说这一层楼没有厕所…… 操!这是谁设计的鬼房子? 「这位……先生,能麻烦你帮我找件衣服来吗?」其实韩默话里有话,就是希望对方快点离开让他去别的地方找厕所。刚刚说什么楼上跟楼下是吧?那找到楼梯上去或下去找不就得了,他不相信这屋子里会有多少人让他碰见,至于眼前这个……就是个意外吧。 「哦……衣服吗?行,你等等我。」 对方就这么屁颠屁颠的去帮韩默找衣服去了。 看着对方迅速的朝一个方向走了,韩默也赶紧跟了上去。天晓得对方会不会上楼或下楼,他现在可急的勒!原本是遮着分身的手已经改为抓住了,双脚不敢大步跨,就怕他一个忍不住就随地大小便了…… 早知道这鬼地方厕所建那么偏僻,他绝对……嗯,不对,他之前没那个力气爬出门,反正一切都是晏齐凝的错! 韩默又在自己内心的小本本记上了一笔。 对方走的速度挺快的,眨个眼睛人就不见了,但好在房子的构造并不复杂,果然在尽头处就看到了往上往下的楼梯。很好,那么问题来了,他该往上走还是往下走呢?而且他发现这里的装潢还挺奇特的,二楼每一个角落都铺着厚地毯,往三楼的楼梯间也有,但往楼下的楼梯就没有……这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就听到了说话声从楼下传来,韩默的脚就这么不自觉的往楼上走了…… 开玩笑,他总不可能明知道楼下有人还乐着裸奔到别人面前间逛吧?他又不是变态。 不过他脚才踏到台阶上就听到有人在楼下,用着平淡的口吻说着让韩默寒毛都竖起来的话:「你要上楼吗?三楼是游戏室。」 操…… 这他还敢上去吗? 脚一缩,韩默还是决定下楼吧。 妈的,他怂,他就这么怂了…… 挪了几步,还是下楼吧……虽然楼上有俩神经病,但他对于那间「游戏室」的恐惧已经超越了对神经病的害怕了。 但这时对方又开口了:「没有我的允许你敢擅自下楼的话,我会考虑把你的腿打断让你永远都走不了楼梯。」 他妈的…… 韩默脸都黑了。 楼上楼下都不给走,他是故意的吧?! 韩默又纠结了,他要在被打断腿的风险以及面对那间房间的恐惧中选择一个…… 考虑到对方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内心,韩默又挪了几步,他最后选择去三楼吧。离某人远点以策安全。 尝试般的踏上了一阶……对方并没有继续开口。这是默认同意的意思? 不管了,他尿急啊! 三步併两步的往楼上衝,但这时他才知道,为什么对方并没有急着开口……往三楼的楼梯尽头隔了一道门,而这门……是上锁的?! 韩默用力的扭了几下门把,后者纹丝不动,屹立不摇的阻挡着他的去路,韩默觉得自己都要绝望了……妈的,他只是想上个厕所怎么这么困难?! 就在他不察的这短暂时间里,一隻有力的手直接把他扳转过来,接着又顺着力道把他推撞到门板上。韩默整个人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头上都冒星星了。 「你干嘛啊?!」韩默很生气!他现在心情非常差,忍不住就顶了一句。 对方的心情显然也不怎么美丽,一拳就直接砸到了韩默的胃上,剧烈的疼痛立刻让他猫下了腰…… 「以后不准顶嘴。」 靠…… 就一句话,韩默就知道对方神经又跳线了。怎么这人心情转换都不通知的?韩默倒在楼梯上非常狼狈的喘息着,想等着肚子上的疼痛缓下,但对方并没有给他时间…… 「听说你在找厕所是吧?」一隻皮鞋踢开了韩默蜷缩起来的双脚,接着一把踩到了他光裸的腹部…… 「啊……」妈的,他的膀胱要爆炸了! 「你有这个资格用厕所吗?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狗会懂怎么上厕所吗?」 一边抵抗着肚子上的疼痛,一边听着对方羞辱的言语,韩默的眼泪迅速的在眼眶攒积…… 喀! 游戏室的门锁被打开了…… 韩默只是感觉到自己被人拉扯着一隻脚,一路被拖了进去,最后碰触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这让韩默拉回了些神志,眨了眨眼,把眼中的水气眨掉之后就看见了一个非常普通的狗笼,但相对于一般的狗笼,这个的尺寸要大上了许多。 只见晏齐凝打开了笼子的大门,然后……他就被丢了进去…… 韩家一行人 天色未亮,但机场依旧充满着来去匆匆的旅客,有些人是捨不得分离,拖到了最后一刻才起身过海关,有些人是路上延误,怕来不及搭上预定好的飞机。 而这时,一大批的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与行囊准备从海关出来──这是一班刚落地的飞机的乘客。 韩家一行人也在这批人的对列中,韩爸、韩妈、韩諭、韩岑,就只差韩默了……这一次,他们就是来带韩默回家的。 f国。 对方似乎在离国之后,戒备松了很多,他是真以为自己就可以逍遥自在还是陷阱? 本来韩家大哥、二哥是想自己处理这件事情的,但挡不住自己父母声泪俱下的哀求,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了国。他们并没有通知雷殤,虽然他不知道详细的事情经过,但雷殤刻意隐瞒这件事情已经彻底踩中了他们的底线。 当然,毕竟雷殤身为一个公务人员,要办理出国还得事前申请,他们已经等不得了,那不如就省了这道工夫吧。 幸好,他们洒的钱还是有回报的。 他们找的私家侦探能力真不是盖的,找到人出国了就算了,连落脚点在哪都查个彻底。但是他们收到的资料中满满的都是那个该死的绑架犯的信息,一点韩默的消息都没有。 韩爸、韩妈这是不能瞒的,万一韩默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论如何,他们都已经到了。剩下的,就只能祈祷了。 韩家一行人直接从机场拉车到了一栋气派的庄园大门前,但这片庄园如何壮阔、美丽,他们无暇欣赏。 四个人的四颗心,全都系在了那个不知道还在不在的韩默身上了…… 韩岑负责下车按门铃,与里面的人沟通了两句之后,大门就发出了轰隆轰隆的声响,缓缓的往两边退开。 车子一路又驶了将近半个鐘头,这才抵达了第一栋别墅。 别墅的门在车子才刚停下的同时立刻就打开了,韩岑跟韩諭交换了个眼神,他们同时注意到了这点。这并不可能只是个巧合。 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先生,身着正装踏着不急不徐的步伐从里走出,但并未开口。 「您好,我们找晏齐凝。」韩岑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方。 后者并没有其他多馀的动作,只是缓缓的侧了身子,抬起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晏少爷已经在大厅等候,请跟我来。」 一行人进了大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椅上,就彷彿是一个古代君王般,以睥睨之姿看着韩家人,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敬畏、等待着他们的请求。 而他们,确实也是为了求对方放过韩默而来的…… 「相信我不用多说,晏先生您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了。」走在最前头的韩岑单刀直入,直接切入重点,「我们想见见韩默,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带他一起走。」 「呵呵……」听到了韩岑的最后一句话,晏齐凝笑了,「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为了韩默来的,我可以让你们见一面。」 晏齐凝的答应让韩家人的心情豁然开朗了,本来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对方还有后话,「但是剩下的就不是我能做决定的了。」 「……」 这句话隐含的意义太广了,心上才刚挪开的大石,一瞬间又重新押了回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你把他怎么了?」韩岑皱着眉头问。虽然也许答案在见面的时候就能知道,但总给得父母留点心理准备的时间,万一…… 「呵呵,你们应该听说了吧,他曾经差那么一点就逃出去了,那么,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呢?」 「不!!」韩妈一听到这话立刻崩溃的险些晕过去…… 「妈!!」 「妈!!」 「老太婆你别激动,缓缓,缓缓!」 晏齐凝对于这阵骚动并没有做出任何关心的举动,冷着眼看着他们紧张的将韩妈挪到椅子上安置好,看着他们向他的管家魏叔要了一杯水,一直到韩妈总算镇定些之后,谈话才又继续。 而从头到尾,晏齐凝就一直坐在那张沙发椅上,就像是在看一齣电视剧般的冷漠。 「晏先生,韩默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我们可以补偿的!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我们……」 晏齐凝总算在他们进门的这段期间里,做出了他的第一个动作──抬手阻止了韩岑的未竟之语。接着,找来了魏叔悄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在魏叔离开之后这才开始了他的言语,而视线,落在了早已泪流满面的韩母身上,「如果我说,你们的宝贝儿子,你们的宝被弟弟,差一点就把我的命给收了,这又该如何补偿呢?」 晏齐凝是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这句话背后的冰冷。所有人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难看而已了…… 「晏、晏先生,您这不是还活着吗?求、求求您放他一条生路吧!」最先找回自己的言语的,是看似最脆弱的韩母。磕磕巴巴的说完了这句话便噗通一声的跪到了地上…… 他们不知道韩默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尊大神,他们不知道韩默到底对这个人做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究竟韩默是怎么被他抓住的,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他们知道,韩默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就这么没了,他们也不可能不作任何努力就这么放弃了……人家都说血浓于水,更何况还是一起相处了三十多年的亲人啊…… 「拜託您了!拜託您了!!」韩妈跪在了地上,她不敢去扯对方的衣服,只能不断的磕头重复着同一句话,只希望对方能给韩默留一条活路。 噗通…… 韩爸看着孩子的妈,最终也一起跪了下去,但始终不发一语……他想说的,其实别人都已经替他说了,那么又何必多言。 「妈?!爸?!」 韩岑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他万万想不到他们的父母会不顾一切,甚至是跪着求一个伤害了他们家人的人…… 「韩岑,别说了。」韩諭脸色十分难看的闭着眼睛。从韩妈跪下的那一刻他就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人家都说生儿方知父母心,他也是即将晋升为父亲的人,当然明白他们内心的痛相较于自己只多不少,所以他没有阻止自己的父母…… 睁开了双眼,韩諭拉着韩岑也一起跪了下去… 那也是他们的弟弟啊…… 而在他们都痛苦不已的同时,晏齐凝又笑了,讽刺的笑了,「就因为我还活着,所以我也没有要要了韩默的命,那么你们现在选择继续浪费时间呢,还是去见见他?」 最坏的打算 晏齐凝特地亲自地将韩家一行人领到了二楼的某间房门口便离去了。 没有想到这人这么乾脆的就走了,所有人顿时莫名的害怕起这扇门后面的光景…… 四个人面面相覷,最后打开门的人,是韩妈。 一个母亲,最伟大的并不是照顾家庭,也不是生儿育女,而是在孩子们成长的过程中,陪伴着他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跨越各种困难,最后,看着他们羽翼渐丰,筑出属于自己的巢。而现在,她的孩子遇到了这么大的难关,她怎么能够胆怯?她怎么能够放着他独自面对? 那是他的骨血啊! 但即使已经做了心理准备……韩妈看到被架在房里那个伤痕累累的人影时,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 「……」 「……」 韩家的男人们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奄奄一息的韩默赤裸着被绑在架上,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称得上完好的皮肤,高肿的双颊甚至让韩家人有那么一瞬间疑惑──这人真的是他们的韩默吗?那该死的变态怎么能这么伤害他?! 「韩默?……韩小默,醒醒……」韩妈一边吊着眼泪,一边呼唤着对方。她很想摸摸他、碰碰他,但是那一块块红肿的痕跡、斑驳的血跡……她怕她碰他,会疼…… 举起的手只能徒劳的放下,举起,又放下…… 一直闭着眼睛的人儿似乎听见了呼唤他的声音,眉头动也不动的就眨了眨眼睛,看清楚眼前的四个人之后……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好像一个被人玩坏的破布娃娃,机械式的将视线扫过眼前的四个人,最后定格在离自己最近的韩妈身上。 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动作。 或错愕、或疑惑、或震惊、或难过……四个人的心里头沉甸甸的,好像空了一块似的……但他们懂得……韩默生无可恋了…… 他们不知道他究竟经歷了什么,但能让一个会跑、会笑、会哭、会闹的人,变成一个眼神中只有空洞的空壳子似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的心脏好像忘记了跳动…… 「韩默,我是妈呀……你……你还记得我吗?」韩妈看着那看陌生人似的眼神,眼泪更是哗啦啦的往下掉……她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后者依旧一动也不动的,一丝波动都没有。 这一幕……韩爸闭起了双眼,转过身──他看不下去了…… 这也是他的孩子啊…… 「韩默……」韩妈举起的手轻轻的碰了下对方的脸颊…… 后者轻轻蹙了下眉头往后缩了缩……但很快的又恢復到了原先空洞的神情…… 韩妈不敢再碰了……眼泪掉得更兇了…… 「韩諭……韩岑……他不认得我了是不是?……怎么办……」 兄弟俩一人一边搀扶着母亲,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他们的弟弟啊…… 怎么办? 他们也想问怎么办,他们只想把人带回去……伤,总会有好的一天,他的心,他们会好好的保护着……但问题是,他们带不走他…… 「快……快……」韩妈忽然间焦急的拉着两兄弟往外走,「快去找晏先生,求求他、求求他放过默默吧,求他让我们带走他吧……求求他……求他……」 「妈!」 「妈!」 兄弟俩当然没被自己的母亲拉出去,只是稳住了步伐,反拉住了自家母亲。 「妈……你明白的……」 韩岑隐藏在镜片底下的眼睛早已红了眼眶。 其实早在他们啟程前往f国前就已经讨论过了,面是一定得见的,但见面之后呢? 本想着,就算把整个韩氏集团都卖了,赎也得把人赎回家,钱财不过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赚,但弟弟就那么一个啊! 可看看人家这栋庄园,这人并不缺钱。这一条路直接就被堵死了…… 晏齐凝要的是什么?他们问了,也亲耳听见了,对方说的──韩默欠的几乎算得上是一条命啊…… 他们只能走最坏的一条路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能找到这里来,也是对方主动洩漏的消息吧……毕竟怎么可能在国内的时候他们一点蛛丝马跡都查不到,人跑到了国外来反而让他们揪住了小尾巴呢? 这个人,城府太深了……他们斗不过…… 「妈……我想……就陪韩默走完……」 「不!」韩諭话只说了个开头,立刻就被韩妈激动的打断。 「那是你弟弟,你的亲生弟弟!」韩妈的语气非常的轻,但字里行间,夹杂着浓稠万分的情绪。 「就因为他是我弟弟,是我们的家人,所以我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尽折磨而求生不得求……不能。」韩諭自己也没办法轻易的说出那个字。 他也下不去手啊…… 韩妈当然也明白……他们之前就有了最坏的打算…… 但他们没有讨论过的是……谁来动手? 四个人都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然而,没有人选择站出来当那个刽子手……这太残忍了…… 内疚?自责?难过?痛苦? 另一个房间里── 一只突兀的大铁笼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铁笼里一个赤裸的男人瞪大了双眼看着墙面的电视,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男人,是本应该在另一个房间里与亲人见面的韩默,但实际上他还是被关在这个房间里……他连这个笼子都没出去过,怎么可能去跟家人见面?! 视频里的人是谁,韩默一下子就想到了──默默。 在牢笼的边上,晏齐凝非常随性的坐在沙发椅上喝着红酒,陪着韩默一起看了一齣深情动人的重逢场面……当然,主演是他找来的替身,但他没有为此觉得愧疚,反而兴味浓厚的把视频的音量转大。 听着许久不见的家人的声音,韩默忽然有种委屈想哭的感觉……他有多久没有回家了?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明明现在在萤幕里跟家人说话的应该是他啊! 看着母亲举着手想去摸那个仿冒品,韩默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为什么不让他们见面?为什么? 「韩默,我是妈呀……你……你还记得我吗?」 韩默就隔了一个萤幕,看着自家母亲哭花了一张脸,伸着手想去摸默默,内心那个堵的…… 记得啊!他妈的他没失忆怎么可能不记得?老妈你摸的人不是我你知道吗? 不过不知道默默是怎么被打的……那双颊肿的跟馒头似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意识清楚明白,他也肯定会以为那是自己…… 他只能再度感叹──这变态到底是从哪里找来一个跟他这么像的人啊? 「我人不错吧,还给了你见家人的机会。」 晏齐凝那壶不开提那壶,说这个根本就是存心给韩默添堵的……妈的这傢伙笑得那么贱,该不会全都是他计画好的吧? 韩默那个鬱闷的呦…… 「快去找晏先生,求求他、求求他放过默默吧,求他让我们带走他吧……求求他……求他……」 「妈!」 「妈!」 靠…… 这时候他只想说他妈真被他们保护得挺好的,年纪不清了还这么天真…… 真要用求的,这男人就肯放他走,那他就不会沦落到被像个宠物似的关在笼子里「观赏」了。 「呵呵,你听见了吗?」 韩默听见男人的话,只是挑了挑眉。他现在可不敢乱讲话,谁知道哪句话刺中了对方的玻璃心,惨的可是自己……噢不,他错了,不是哪句话,是哪个字用错了都会有事的。 「你说,你妈会怎么求我?」 靠…… 这个不要脸的,不会真的为难一个长辈吧?韩默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晏齐凝。 ……等等。论年纪,这傢伙好像被他妈拿香拜也……靠……不管!反正那是他妈、他娘、他母亲,辛苦怀胎十个月才把他生下来的亲生母亲,应该好好的照顾而不是让她四处求人的! 「妈……我想……就陪韩默走完……」 听到自家大哥讲的这句话,韩默的额角突突的抽动着…… 走完什么?走完这最后一条人生路还是走完这一程?呸!两个意思都差不多,这是准备让他死是吧? 「呵呵呵……」男人当然也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笑了,笑得韩默额角抽动的速度更快了。 确实,如果要他选择的话他也确实寧可一死了之,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他们根本就认错人了这该怎么办?! 「你的家人也很有趣……」 晏齐凝的这句话让韩默有些紧张了,这句话怎么听上去不是那么的友善? 「他们杀过人吗?而且还是他们最亲爱的家人……但如果之后知道了这人并不是他们想像中的人会如何?内疚?自责?难过?痛苦?嗯……好像都有可能。」 晏齐凝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鑽子似的,在他心窝上鑽得生疼…… 但是他却无计可施……他也想问了……该怎么办? 蹙着眉垂着眼,思考着求眼前这个傢伙高抬贵手的可能性有多高…… 「你想求我吗?」 卧槽!这傢伙会读心术?韩默一瞬间寒毛都站起来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相对的,你得付出代价。等价交换,很公平吧?」 韩默依旧沉默着。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还能用什么交换? 一瞬间……韩默惊愕的看向不远处掛着讽刺般微笑的男人…… 开出条件吧。 房间内,四个人都沉默着看着房间内赤裸着浑身是伤的男人,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也许过了今天,他们再也见不到这个与他们有着血缘关係的人了。 也许过了今天,他们再也听不到他愤怒的分享局里发生的事情、笑着说朋友间的趣事。 也许过了今天,当他们去他的窝里串门时,再也看不见那个窝在电脑前像是在跟仇人对磕的激动…… 也许…… 啪啪啪啪啪…… 一个突兀的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含那个始终没有情绪的男人。他在看到晏齐凝出现的那一剎那,目光就停留在了对方的身上,彷彿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 而其他人见到他的这个表现,都以为他在害怕……怕对方又伤害他…… 「默默……我的默默……不怕,不怕……妈妈马上就带你回家……默默……」护子心切的韩妈直接站到了男人的面前,阻挡着他的视线,举起的手几度又放下,她真的想好好的摸摸自己的儿子啊…… 「好一个母子情深,不过你想带走他是不是得先问过我的意见?」 「……」 韩家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好!老妈居然这样讲直接让这傢伙有了警惕心了…… 转过身,就像母鸡护着小鸡似的,把自己的孩子护在自己的背后,让她替他遮风挡雨,阻挡一切的伤害。韩妈:「晏先生,开出条件吧。」 晏齐凝没有说话,只是掏出了一把枪,枪口对准了韩妈的方向…… 「你住手!」 「妈!快躲开!」 「你做什么?!」 三个人看到对方这动作,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结般,紧张不已。 韩岑想拉开自己的母亲,但后者依旧将背脊依旧挺得直直的,眼中闪着无比坚定的光芒看着晏齐凝,「一命换一命,值了。」 「妈!」 「妈!」 「……」只有韩爸始终没有开口,手心手背都是肉,选择哪一个都是痛啊…… 「呵呵……这位韩女士,我想你是搞错了什么吧?得罪我的人并不是你,你觉得我杀了你可以抵销过韩默做的一切吗?如果你真的那么认为,那就太天真了。」 一句话,摧毁了韩妈建立起来的所有坚强,这一崩溃,韩岑轻易的就把她扯到了一旁…… 也罢…… 本来就算着要动手,如今,有人替他们代劳……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颗大石了…… 四个人,四种心情,但想的,都是一样的。 砰! 一声枪响,韩妈也跟着晕了过去…… 韩默站在三楼的一间房间──这是晏齐凝大发慈悲给他的机会,让他能亲眼看看自己的家人,看着他们一行人出了这栋别墅,一辆大型厢型车已经在门口候着,韩岑抱着韩妈先上了车,而韩父亲自抱着「自己」──实际上是默默的尸体,在韩諭的帮助下也上了车…… 最后,韩諭转头看了别墅一眼…… 就这一眼,韩默有些紧张的攒紧了拳头……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是无法发现自己的…… 晏齐凝不可能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了。 韩諭转身的动作证实了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快地,他看着他的大哥也上了车,车门一关,车子立刻就离开了门口,离开了庄园,离开了他…… 雷殤的场合 雷殤非常狼狈且焦躁的在入境大厅走来走去,为什么狼狈?为何而焦躁?前一晚他接到了韩諭的电话就睁着眼睛整夜未眠,鬍子没刮、衣服也没扎,要有人说他是流浪汉可能也有人会相信了,但他无心打理自己的理由就是韩諭在电话里头说的:他们找到韩默了。 这是何等大事啊! 如果韩家人在出国前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话,他就算违反职业手则、旷职甚至是辞职,也肯定会跟着一起飞出国的。 但他也知道,韩家人愿意在回国前告知他这件事情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毕竟,韩默是他弄丢的……这一点是雷殤心里永远的痛,韩家人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原本的态度全然改变了…… 不论如何,现在……他没有亲眼见到韩默他实在不放心……不管未来如何,他都得亲眼看见对方没事才能安心…… 一批又一批的旅客在机场上演着各种戏码,但雷殤一点观察的兴趣都没有,直到韩家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拖着少得可怜的行李,四个人面色凝重的慢慢往外移动。 但雷殤左看右看,就只看到四个人……等到他们终于碰头时,雷殤劈头就问:「韩默呢?」 韩妈一听到这句话,眼泪又扑簌簌的往下掉…… 韩爸只好带着自家老婆先到一旁休息,给他们年轻人一点说话的空间。 韩妈的表现让雷殤心里一跳,但看着韩家大哥、二哥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有些迷糊了…… 「韩默呢?你不是说你们找到他了?」 听到这话,韩岑有些讽刺的冷笑了一声,「确实找到了,也见到面了。」 「那人呢?」 韩岑嘴角的讽刺又加深了几分,「你没看见吗?」 「……」雷殤疑惑的看了看韩岑,再看看韩諭……眼前就这两个人,他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韩大哥显然没有跟着韩岑起鬨的心情,把怀里抱着的小包裹递到了对方的面前,示意对方自己看。 雷殤更疑惑了……这是……伴手礼? 不过雷殤连碰都还没碰到手,韩岑立刻就阻止了,「哥,就让他看一眼就好,他没资格碰。」 「唉……」万分复杂的叹了一口气,韩諭轻轻的将包裹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罈子…… 雷殤的嘴张了又张,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 这是……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心里就好像一瞬间被掏空了。 在这偌大的机场里,耳边传来的是旅客们见到了接机的亲朋好友的喜悦笑闹声,期待着这趟旅程会有怎么样的发展,又或者结束了一趟旅程想好好回去与大家分享。 雷殤本来想着,见到了韩默肯定得好好的道歉,是他的不信任才让对方有机可趁,但还好对方还是回来了,是自己没有用,堂堂一个警队队长运用着所有的资源居然还比不过一个集团领导洒大钱的找人能力…… 雷殤也想过了,因为这件事情,韩家人肯定对他会有微词,甚至会希望他们分手……但这不要紧,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只要他诚心诚意的对待,总有一天韩家人还是会再度接纳他。 雷殤也明白的,不论韩家人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晏齐凝这个傢伙肯定得好好处理的,只要他活着的一天,对韩默就是个威胁……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磕磕绊绊走了这么多年,找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心上人,然而……在他一个不注意的时候,对方再度的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也许这就是酆族的诅咒吧…… 永恆的生命?他没有,他也不需要。他只想要好好的牵着韩默的手,一起走过这辈子。在对方闔眼之日,他也可以安静的等待死亡…… 但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都被破坏了…… 「雷殤?……你还好吗?」韩岑虽然本意是想刺对方几句,但他根本都还没开始,就见到雷殤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他有些担心的叫唤着他。 雷殤并没有回应。 只是苦着一张脸闭了闭眼,最后,视线还是落在了韩諭怀中的罈子上……洁白的瓷器上并没有多馀的刻画,就好像韩默的那个小窝,简简单单的摆设,喜欢什么摆什么,怎么方便怎么来,一眼就能让人看透他的喜好,儘管……美好的同居生活他们根本没有体会到。 这是一个遗憾。 不晓得韩家人能不能同意自己买一个塔位,就在韩默的边儿上呢?这一世无法偕老,但愿长眠后永远相伴…… 雷殤轻轻的闔上了双眼。 世界在旋转吗? 不。 科技的进步已经让人们都知道,整个地球──世界的旋转,人类是无法感知的。 所以是自己的身体在抗议了吗? 也许吧…… 但那又如何?谁会关心呢? 韩默……你如果还在的话,是否会心疼呢? 「雷殤?!!!快!!叫医护人员!!!」 远处彷彿听见了韩岑、韩諭……似乎连韩爸韩妈都来关心自己了…… 但他现在已无心理会这一切。 他好累…… 就让他休息吧…… 反正……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韩默…… 阿超的场合 大家好,这里是好久不见的阿超。 是的,距离我上次出场的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好些天了,想想当初那个长的有如熊一般的医生…… 咳咳,不提他。 其实在那天没接到韩默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似乎还另有隐情,不过不好意思去问队长,也没那个立场去问韩默的家人。 一直到现在,手里拿着这张白色的讣闻……只觉得,这件事情真的非常非常的不简单。 不过现在有一个疑问,这张讣闻是真的吗? 如果是假的,嗯哼……那该死的敢拿他开玩笑的傢伙皮在痒了。 如果是真的…… …… 不…… 不会的…… 有点无法想像一个好好的人儿就这么没了…… 是那天因为他耽搁了,所以导致了韩默发生意外吗? 还是当初躺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躺出了后遗症了? 又或者是绑匪最后选择撕票了?……噢不,这说到底还是因为他那天耽搁了队长的时间…… 他现在感觉非常的糟糕…… 他想去找队长聊聊,但是对方已经连续请了半个月的假了,他们a组本来是局里最闪亮的一队,如今副队长生死不明,队长又天天缺席,这未来,堪忧啊…… 回头来谈谈这个讣闻吧。 时间就在这个周六。老实说从上班看到桌上的讣闻的时候,他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很想,非常想,超级想翘班去韩家表达关心,但是为什么他现在还坐在局里呢?就因为那该死的队长一直没出现,工作全都压到他头上了,他现在的发呆、胡思乱想,其实都只是在浪费时间不想面对桌上那积压的工作罢了…… 嘘!他上班发呆的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局长知道,不然他在他考绩表上乱写,他的奖金就没了! 噢噢……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该死的局长怎么这么早就出没?! 「局长早!」阿超一回神立刻就非常有精神的朝着局长打招呼。 后者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扫过整间办公室。 「雷殤今天又请假?」 「呃……应该是的。」虽然对方没有对着特定人说话,但阿超还是硬着头皮去砲口下蹲了。 「……」 「……」 相看两无语。自己说错了吗?没有吧…… 「唉!」局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就走了。 「……」 什么情况? 莫名其妙!这人就是过来绕一圈问了个请假的人来上班了没然后就走了是个什么意思?!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顶着一双死鱼眼。 无法理解领导的想法。 结果一直到周末前,阿超还是没有先去韩家拜访…… 一是两个顶头的工作全压他身上了,分身乏术;二是心底那一关……过不去啊…… 而现在,起了个大早就到殯仪馆门口蹲着,想先进去又害怕,但不进去……他这么早来作甚?有多早?他不过就是赶上了第一班公车,你说这得有多早? 于是韩家一行人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大门口前走来走去的,走近一看……居然还是个熟人来的?! 「阿超?」 「?!」人吓人,吓死人,吓死人就算了,反正直接就可以送进去躺殯仪馆的冷冻库了……呸呸呸!什么送进去躺,阿超一看清楚来人,立刻拍拍自己的小心窝儿……不怕不怕,是熟人…… 「你这是闹鐘调错时间起早了,还是刻意早点过来的?」看了一下时间,韩岑忍不住调侃了一下对方。 韩家人的心情看上去都很平静,但韩默的家人一次全部都出现在阿超面前,阿超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不给力啊…… 「……我……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彆扭了?」韩岑手一勾,哥俩好的扯着阿超的脖子就摇摇晃晃的继续往馆内走。反正人都来了,又不是不认识,直接一起带进去当成免费劳工想必对方也不会怎么的。 「等……等一下,我……我有话要说……」被扯得踉蹌了几步,但阿超还是硬着头皮小声的开口了……「我得先跟你们道个歉……」 「噯,岑岑你让阿超好好走路啊,别等会儿把人绊倒了!」韩妈在后头看着这两人走的歪七扭八的,忍不住开口制止自家的孩子这么折腾人。「……孩子,你刚刚说什么?」 「……」阿超字正腔圆的再说了一次,「我要道歉。」 这下,四个人全都一头雾水……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这……我觉得韩默……反正都是我的错,我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我想在这里郑重的向韩爸、韩妈道歉,还有韩大哥、二哥,我对不起你们……我更对不起韩默……」一股作气地,阿超作了一个九十度标准鞠躬姿势,「对不起……」 「……」 四个人全都愣住了…… 「你这傻孩子做什么呢?!」韩妈赶紧把人扶了起来,「这件事情不能怪任何人啊……」 「孩子,别说了,今天不谈这个,我们先进去吧。」韩爸很难得的开了口,甚至还伸手拍了拍阿超的肩膀,然后就带着韩妈先进去了。 这……人都走了,他……他这算是求得原谅了吗?不……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了,伯父、伯母怎么可能心胸这么宽大,宽大到连害死自己儿子的人都原谅……阿超这事过不去了,直接鑽进了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这阿超跟韩默真不愧是物以类聚的朋友,心里想的什么,看表情就能猜到一二。 韩岑一看到对方这变化万千的表情,立刻就用力的扇了一把对方的后脑,「想什么吶?!今天韩默肯定不喜欢看到你哭丧着一张脸,要你笑可能也笑不出来,但你可千万别哭啊!」 「……」这画风转变太快,阿超摀着头有些跟不上…… 「韩岑说的对,能笑就笑吧。默默从小就是个开心果,最喜欢看到别人笑了。」韩諭拍拍阿超的肩膀,嘴角勾出了一个平淡的弧度,「我爸跟我妈已经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情了,所以跟我们进去吧,等一下花店送花来的时候再麻烦你……」 「嗄?喔……好……」 奴性坚强的阿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就这样一边听着韩諭说话,一边被韩岑勾着脖子拉拉扯扯的进了会场…… 过渡章 一年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 这一年,雷殤也离开了警局,明明身体状况不好,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而a组最后的命运呢?阿超最后果然是升了职了,坐上了副队长的位子之后感觉上又比之前更忙碌了……然后一边忙着一边思考着,为什么以前的那傢伙看上去可以这么悠间呢?接任队长的人是从其他分局调过来的,这种转调的升职其实还挺常见的,也没有人有异议,但a组往常的嬉闹却已不復见,更别提与其他组别的跨队合作了。 韩氏集团在这一年里依旧屹立不摇,但不一样的是,韩諭的第一个宝贝出生了,是个健康的男宝宝。 在这一年里,失去的,他们只能怀念,但看着迎来的新生命,韩爸韩妈似乎把这个新生儿当成了自己的小儿子般,每天都跟他的亲生父母抢孩子……不过韩諭见到自己的爸妈有了新的寄託,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至于韩岑,那就更不用说了。在每个人的眼里,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照着自己的计画,带领着整个公司朝着更高一层的目标前进──拓展海外版图,也因此韩岑成了空中飞人,三天两头就得飞出国,而他的另一半呢?韩爸韩妈自从有了孙子之后也不想管了,爱咋地咋地吧。 一切似乎变了许多,但也渐渐的迎来了平静的生活。 但如果你以为这样的平静就是完结篇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韩岑表面上看起来是挺正常的没错,但那仅止于表面而已。开拓事业并不是最重要的,然而当初韩默的事情让他们清楚得了解到,钱财是永无止尽的──「你有钱,还有比你更有钱的人可以拿钱砸死你」。他们并不是想要报仇,但有些事情太过巧合了,让他们无法相信这一切就在那一枪之后画下休止符。 这个疑点并不是韩岑发现的,韩岑虽然在擅于与人交际,但实际上对于全局的掌握来说,韩諭会是更有能力的一个。 疑点一:韩默与雷殤的关係。 疑点二:晏齐凝当初说了,他并不打算要了韩默的命,那为什么最后他又会选择开那一枪呢? 疑点三:为什么韩默会被揍成一个猪头,搞得连亲生爸妈都认不得了? 关于第一点,虽然这仅仅是推测,但韩默中枪昏迷不醒之前与之后,对自家队长的情绪转折太大了。但几乎所有人都把这一切归咎于韩默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心境不同了。几乎。 而第二点依然是推测,他有可能只是随口说说,本来就打算引他们过去,想让韩默在死前亲眼看看自己死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但如果他并没有说谎,他并没有要他的命呢?那么死的人是谁?!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就可以查证,而他们之后也确实得到了答案──他们带回来的并不是韩默。 这么一来疑点三也不再是个疑点了。 当然,韩岑也疑惑,为什么韩諭会选择在他们停留于f国的最后一晚与他秉烛夜谈?兄弟俩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韩岑当场就直接把心里话问个清楚了。 韩諭当时是这么说的:「带走韩默的那一天,离开前,他分明就感觉到有一股悲伤的视线看着他……又或者该说是看着他们。然而回头一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现在回想起来,不对劲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如果没有找到答案,他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安心。」 听完这话,韩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没等韩岑消化完这些话,韩諭接着又问道:「你觉得我们从雷队当切入点如何?」 听上去,自家兄长似乎早已有了腹案,韩岑示意对方继续说。 「当然,咱们得先试探一下,难保他跟晏齐凝是一伙的……」 于是,就有了在机场的一幕。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如此的离奇……又或者该说玄幻呢?这故事要写成一段小说,肯定又是个几百万字无法叙述完毕的长篇故事啊。 没错,雷殤把一切都告诉了韩默的两个兄长,而且,他得暂时离开一阵子。 若要对付晏齐凝,他现在的身分只会是个绊脚石,做什么事情都会遇到各种障碍。所以a组就这么失去了他们的队长。 平静生活的背后,其实早已暗潮涌动。 那么,又是什么契机将一切都翻扯开来呢? 半个月的薪水 又是一个炎热的午后。 在私人的机场里,晏齐凝非常不耐烦的瞅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好像第一次出国非常兴奋的歪国仁。后者当然不可能是第一次出国,但这可是第一次跟着晏齐凝走啊,这种私人土地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当然得多看几眼,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对方东张西望是没什么,但扭来扭去,还顺带拖着椅子製造噪音,这可就有点无法忍受了。 在第三度听到这魔性的扰人噪音时,晏齐凝开口了,「费尔修德,你在动一下我立刻把你踢回f国。」 被唤作费尔修德的男子立刻挺直了背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着晏齐凝,「我什么也没做,你什么都没看到,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 晏齐凝冷哼了一声,「你,去看看他们把东西搬下来了没。」 才静下来没几分鐘,费尔修德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令,欢快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没错,就是用跳的,所以他身后的那张椅子,华丽丽的直接被推倒,再度製造出了噪音…… 「费尔修德!!!!!」 费尔修德几乎是逃命似的跑出了休息室,连门都快被他撞垮了。但他根本也不敢多花那几秒鐘的时间停下来好好的爱护门板,寧可花钱赔块木头也不想被晏齐凝揍好吗? 不过费尔修德还真的挺想吐槽晏齐凝的,没事特地把个比普通狗笼大了快十倍的大铁笼扛上飞机做什么?他苦口婆心的想劝对方放弃这个念头,直接在国内做一个新的不是更好?对方就是不肯听他的话,现在好了,上得去下不来,偏偏那门还稳稳的卡在墙上,想把里面的人先捞出来也做不到,那个时候晏齐凝的那脸色……噢,简直黑到像是被屎噎到似的! 噢……这么说来他还敢在他面前恼人,难怪他要发这么大脾气…… 但这也不能怪他不是?他早就说过的,是他不听啊。╮( ̄▽ ̄")╭ 不过他远远的看着远方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跑来跑去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 「快快快,快把人拉出来啊!」 「你慢点,你没看到他很痛吗?」 「该死的,有没有人去找boss了?」 「boss不重要,有没有人去找医生了?」 「你找死吗?boss哪里不重要了,你没看见这人死活不出来吗?不出来找医生也没用啊!」 「靠,你们有时间在这里互骂,不如赶紧的,一个去找boss,一个去找医生。」 「我去找医生!」 「我去找医生!」 「妈的!你去找boss!」 「泥煤!你去找boss!」 「不要学我说话!」 「不要学我说话!」 「……」 要不是情况不适合,这对话肯定会引起所有人的莞尔。 这不,眼前就来了一个状况外,笑得非常放肆的外国佬──费尔修德。 费尔修德远远得就听见这几个傢伙的喳呼声,不过没头没尾的,就开始听见这两个开始呛了起来,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在晏齐凝的手底下工作,莫不是这傢伙其实心地挺善良的?噢……这绝对不可能,光想就觉得背脊发凉啊。 不过等他知道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这可不只是背脊发凉了,全身上下都是大写的:完、蛋、了!! 事情的经过是如此这般的── 毕竟人类移动方便,晏齐凝跟费尔修德早早就先下了飞机,在旁边等着下属们把大笼子搬下飞机。 但也不知道是搬的人有问题,还是搬的方式出问题,又或者是搬的姿势不对,甚至有人怀疑是笼子经过高空飞行长大了……咳咳,这绝壁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人的想法,反正就是卡住了。 刚开始的时候,往里面挪回去可以,只是一旦准备要通过机舱门出去的时候,不管转哪个方向就是无法顺利的通过,但也没人能理解,明明上飞机的时候还挺顺利的啊? 而到了最后甚至就这么囧的直接卡住了,想推回去机舱内也推不动,晏齐凝当下听到这话脸就黑了,想先让人把笼子门打开,把里面的人带走,其他的再说。但更糗的是……这门就刚好卡在了墙壁上,想开也开不了啊…… 这下子,晏齐凝整个人就像个活动式火药库,在配上这炎热气候的燥热,直接就炸了…… 一口气削了所有人半个月的薪水,让他们赶紧想办法之后,丢下了一竿子人进了自己的休息室吹冷气去。 虽然被扣了薪,但见boss走了所有人还是松了一口气…… 就算只是远远待着,但只要跟对方待在同一个空间,那空气都像是凝固的! 所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的人就开始运用自己的小聪明了。 正常人遇到东西卡住会怎么处理? 正常人遇到东西卡住会怎么处理? 当然是寻找手边可用的工作,不管是拿槌子敲,又或者是找什么绳子拉,甚至是拿撬子撬开它等等,方法多的是。但如果真的没有法子了,最后还有一招──破坏它。 当然,这群下属还没做到最后一步呢。 本来是想着把笼子先塞回去,好歹先把里面的人放出来,省得他们下面的步骤会伤到里头的人。虽然笼子外罩了块非常大块的不透明的布料当帘子遮掩着,但他们当然知道这笼子里关着一个人,毕竟boss自己也说了,里面有人,至于为什么要把人关在里头……这就不是他们该知道的事情了。 而刚刚boss也说了要先把人带出来,那么他们为了安全至上当然也是得照做的。 好不容易重新又把笼子塞进机舱里,撩起了布帘就开始说明前因后果,可能需要里头的人配合一下。可他们嘴巴都快说破了皮,里头的人说不动就不动,就这么趴在里头,用一块像是毯子的东西把自己的全身包裹得紧紧的,就算有人进去笼子里想把他抱出来也遭受到剧烈的抵抗……无奈之下,只好继续让他留在里面就是。 后来他们换了个方向,整个笼子转了90度,再度尝试着把笼子往外推。 这笼子真的是大的太夸张了,这架飞机的机舱门已经是特意扩大的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扛上飞机的。照理来说,进得来就应该出得去才是,这门又没有被谁破坏过! 结果才刚这么想,笼子又推不动了…… 这怪谁呢? 在里头的一个脾气较为暴躁的壮汉立刻就怒了,一脚就直接朝笼子踢过去…… 碰…… 匡瑯…… 咚…… 事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所有人当下就直接傻了眼。 所有人的内心都是崩溃的。 妈个鸡的,一脚就解决了? 这笼子就这样华丽丽的被这一脚给踹了出来。 本来外面应该是要有人扶着笼子的,可是就在发现笼子又卡住的同时,他们也放开了手活动活动筋骨,谁知道这笼子就直接往外压了过来。不过庆幸的是,他们反应很快的往旁边一跳,顶多就是被撞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接着,所有人脸色一变…… 该死的,那笼子里还有人!! 这下糗了…… 反应比较快的人立刻就扯开了布帘,但这一掀开就更让所有人傻眼了。 里头的人当然随着笼子往旁边摔了个四脚朝天,原本裹得紧紧的毯子也微微的松开,露出了胸口伤痕累累的肌肤…… 这伤口若放在自己身上,肯定是要被嫌弃的,可放在眼前这人身上,却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很想,亲手在他身上再多弄几道痕跡上去…… 很显然的,里面的人是被摔懵了,不然一发现眼前突然光亮了许多,一定立刻就会把毯子拉紧。 而一旁的人看到眼前这「春光外洩」的情景,起先是愣了三秒,然后视线继续往下……嗯,可惜了,下面依然被包得紧紧的,啥也看不见,要看见了,难保自己会不会流鼻血啊这…… 里面的人在经过时间的缓和之下,似乎也稍微清醒了一点,皱着眉头努力的坐起身来。 但这一动,身上的毯子就直接掉落了,整个上半身就着么赤裸着与大家见面……有几个人直接就先往外跑了──找卫生纸擦鼻血啊! 每个人的心底都是这么一句话:「他妈的这是哪来的妖孽,胸前那……噢……不……不能再想,鼻血要止不住了!」 剩下的人就这么动也不动得盯着里面的人看,看着看着就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那个……他是不是受伤了?」 「……」所有人鄙视得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这不废话吗? 「……」说话的人其实挺无辜的,他想表达的不是那些看起来已经弄上去很久的伤啊!「你们仔细看看他的手好吗?」 这回有了明显的目标,所有人都吓傻了…… 该死的!怎么办?!受伤了?!伤得怎样?快把人带出来啊!!!!! 一瞬间,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 接着,就是费尔修德听到或看到的情景了。 听完了跑到最远处擦鼻血的下属的报告之后,费尔修德像是唯恐天下不乱般的拨通了晏齐凝的电话,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你家小宠物出事了。」便立刻掛掉了电话,接着,就是找个不会被颱风尾扫到,又能看到一齣好戏的地方窝着去。 这是捷径 晏齐凝接到费尔修德的电话,还没等他吼回去对方就直接的掛断了,「……」该说他很有自知之明吗?不想当第一个被砲灰的就直接断了通话。 但就算逃过了一时,最后总归还是会出现的,这件事情不急,他得先去看看他的小宠物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大脚一跨,气息一提,直接就从休息室的窗子往外跳──这是捷径。 若要说听到韩默出事的这件事情,让晏齐凝觉得心情乌云密布,那么亲眼看到那笼子明显的就是倒在地上还明显得被摔到都变形时,晏齐凝的心情直接就下了个倾盆大雨,火山都准备要爆发了! 周身散着强烈的低气压,让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非常迅速的就让开了路让boss过。 晏齐凝一把就直接掀开了那早已失去作用的布帘子。看见里头的人一脸无辜的看向自己,就像是做错事的狗狗耷拉着耳朵看着主人的模样,让他心头的火气瞬间就降了三分。 不过他一眼就发现了他的小宠物的动作不对,左右这笼子都已经坏了,那就让它坏个彻底吧,两手一撑就直接把大笼子撑出了一个口子供他进出。 「……」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家boss这力气也是没谁了…… 进到笼子里的晏齐凝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查看对方手上的伤,原先还以为是压伤或者扭伤这类只要好好休养不要过度使用就可以好的伤,但把对方的手拉起来就看到一片刺目的红…… 周围的人瞬间都抖了两下,这气压是不是变低了? 想也不想的,晏齐凝直接就想把人横抱了起来,但韩默往后缩了缩,明显的拒绝对方的动作。晏齐凝的脸色又更差了。 当然,韩默知道对方不开心了,可是他现在不能离开这里……皱着眉头又抽抽鼻子,最后磨磨蹭蹭的依旧没有冒出隻字片语,只是小心翼翼的松开了下身的毯子,露出了夹在地面与笼子间的脚趾头,头又垂得更低了。 这回晏齐凝算是误会了。他家这小宠物不是想反抗他,是他如果直接把人拉起来,那对方可就不只是压伤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晏齐凝三下五除二得把韩默的脚趾头解救出来,毛毯一裹,就抱着人直接离开了,至于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嘛,等他安顿了人之后再回来算帐也不迟。 而被遗忘的一群围绕在笼子边的下属面面相覷,他们现在是该保持「案发现场」还是先「毁尸灭跡」,但不管是哪一个,他们肯定都没有好果子吃的……现在辞职来不来得及? 而费尔修德当然也看见了晏齐凝抱着人离开的画面。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有好戏可以看怎么能少了他? 什么话都不用多说,当然得默默的跟上去啦。 他又被无视了 晏齐凝非常仔细的在韩默的左手跟左脚上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在确认这厚度可以确保对方不会一乱动就扯到伤口之后,这才满意的揉揉韩默有些略长的发。 韩默也挺新奇的看着自己根本无法动弹的手脚,右手才刚想摸上去,就直接被人给拦截了…… 「不可以。」 听见晏齐凝有些严厉的声音,韩默小心翼翼的瞄了对方一眼,吸了吸鼻子后放下了手,就这么乖乖的盘坐在地上看着地板一动也不动的。 看见对方这样毫不反抗的模样,晏齐凝的脸色反而更不好了…… 费尔修德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这两人一个黑着脸收着东西,另一个就裹着毯子坐在地上当雕像……不对,那手脚包成那样是准备直接送埃及当现代木乃伊展示了吗? 他的嘴角无法控制的抽了两下,「你家小宠物不就是擦伤吗?亏你还是学医的,包成这样被你的指导老师看到肯定要被唸到死!」 晏齐凝的回答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就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继续收拾。 呵呵……他又被无视了。 无妨,他也早就习惯了。 费尔修德改把骚扰目标转向把自己当成雕像的韩默,丝毫不顾忌形象的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默默觉得怎么样啊?会痛的话快过来给我抱抱。」说完还张开了双手,等待着温暖的身躯主动靠近。 然而。 等到他手都举痠了,对方甚至连抬头赏他一眼都没有,他就这么被华丽丽的忽视了。 「……」 呵呵……他又被忽视了。 无妨,他也早就习惯了。 该死的,为什么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难相处?! 「默默,肚子饿了吗?」晏齐凝收拾完东西之后,非常违和的蹲到了韩默的面前。 晏齐凝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而诡异的气氛,韩默在听到了他声音的同时抬起了头,但是并没有看向晏齐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几不可视的点了下头──其实在费尔修德的眼里,韩默就只是动了一下。他是在接下来的对话当中才明白到这一个动作代表的是点头? 「想吃什么?」 「……」 「牛肉麵好不好?还是想吃海鲜?回家路上咱们会经过一家挺好吃的海鲜餐厅,不如我们吃完再回家吧?」晏齐凝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似乎看见了韩默皱了下眉头立刻就又改口道,「那我们外带回家吃吧。也是,你这身上的伤太不方便了,回家吃。」 「……」费尔修德非常无语的看着晏齐凝一个人唱独脚戏唱得挺欢脱的。 这一年里,他算是晏齐凝内心转变的一个见证人吧。 也许刚开始晏齐凝确实抱持着「报復」的念头。 但也不知道是日久生情,亦又有可能是本就有着倾慕之心,看着韩默从一开始的绝望,到最后的无力反抗,晏齐凝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了。 千万别问他为什么会发现本来就不怎么好相处的晏齐凝脾气变差了,这是种感觉,第六感,懂吗? 咳咳,离题了。 所以说,为什么这一切会有所转变呢? 事件发生在一个夜晚。 韩默发烧了。 不是过度疲劳的低烧,也不像是感冒的烧,当晏齐凝发现韩默整个人在发「烫」的时候,这温度已经不知道烧了多久了…… 他还记得那天,晏齐凝在游戏室里待了不到一个小时,人就自己走了,甚至连把韩默关回笼子里的这件事情都忘记了,最后还是费尔修德发现之后,「好心」的把人放下来,安置到他该去的地方的。 那时候,晏齐凝的心情已经可以说是进入了梅雨季,似乎没有放晴的时候。 就这样隔了一个晚上,晏齐凝让人送早餐给韩默的时候,对方却回报韩默昏迷不醒,这才发现不对。 虽然知道晏齐凝自己就是个医生,但当他抱着浑身散发着热气,昏迷不醒的韩默,却什么事情也不做的时候,费尔修德当机立断的把两个人一起丢进了私人医院。 问他为什么是两个人?哼!晏齐凝那双手要是在用力一点,说不定就直接活生生的把韩默给掐死了,还想让他放手? 那一天之后,费尔修德就开始发现了晏齐凝的变化。 虽然他没好意思,也没那个立场开口问到底前一天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能去问问韩默的主治大夫的。脑膜炎引发的高烧不退,当时最高温度甚至到达了43度──这是韩默刚进医院测量到的体温,重点是,他们还不知道烧了多久……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韩默撑不下去了。 只有一个人,不吭一声的照顾着他。 各种药品、营养剂的注射,一般的检查,还有各种平日所需,晏齐凝一手包办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去打扰那份专注的眼神。 这一切,全都看在他费尔修德的眼里。 韩默在五天后从高烧降成了低烧,接着又是反覆的烧了又退,退了又烧,前后折腾了一个多月,韩默才捨得张开那双承载着光亮的双眸。 人呢? 一病过后的韩默,很明显的改变了。 从沉默变得更家的沉默,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有的时候,却又能对外界的刺激做出正常的反应,但也仅仅是一般的反应,总体来说,韩默不对劲。 医生说了,长期的高烧可能导致病人意识出现程度不等的异常,说好听是这样,但通俗的来说,就是它有可能烧坏脑子了,韩默的反应直接的证实了医生的说法。 当时费尔修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十分惋惜这么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傻了呀……但一直到很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出院之后,韩默还是被带回了那间别墅。 好不容易回去了,费尔修德当然抓着晏齐凝就想往书房塞,天晓得他这一个月累积了多少事情没处理,他自己一个人可没办法做决定,吩咐了魏叔照顾韩默之后就直接死拉活求的让晏齐凝扳着一张脸去处理文件去了。 晏齐凝整整花了一整夜的时间都没能把桌上的工作完成,但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了。 费尔修德表示:这人不是已经活了很久了吗?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有多长,但是总归是比他还老的吧,怎么比他还像个年轻人似的,说好的沉稳内敛呢?! 晏齐凝表示:滚吧你。 一大早的,晏齐凝撑着血红的双目打开了韩默之前住的房间,然后他就爆炸了。 韩默不见了?! 魏叔表示,他确实是看着韩默躺到床上之后,把灯关了才离开的。 床铺也确实有人躺过的痕跡,然而……人呢? 费尔修德立刻就让全庄园进行全面的搜查,就算只是普通的矮丛也得一一检视一遍……不!两遍,安排妥当之后回头就瞧见一双红眼瞪视着自己…… 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呢?!腿长在他身上,要跑也是他自己跑的,为什么要这么瞪他?!qaq 很显然也明白光瞪着眼前这个人是没有什么卵用的晏齐凝,转身就朝着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去了。 费尔修德愣了一拍,这才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然后,他又傻了…… 晏齐凝打开的这间房间就是放着大笼子的那间,此时,让他们虚惊一场的主角正窝在里头睡得十分香甜,就连晏齐凝周身散发出强烈的低气压也无法打扰他的睡眠。 就看了这一眼之后,费尔修德非常迅速的转身离开,还顺带替他们带上了门。至于他听到了什么惨叫声他一律当成幻觉,幻觉! 接着又非常严肃的打了一通吩咐庄园的人结束搜索,然后非常怂的去了书房,准备去把那叠根本连十分之一都还没消化完的文件再看一遍,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一半的处理掉……至于处理不掉的,只能看那责任意识薄弱的傢伙哪天开窍了再说了。 费尔修德回忆完毕。 刚回神就看见他们这尊贵的大神居然不知道何时去端了一盆水准备替韩默擦身体?! 他是把他当成透明人就这么遗忘在一边了吗?!他的存在感有这么低吗?不过韩默的这一身「装扮」真的很容易让人起火…… 偏瘦的身刑在布满了全身的鞭痕的衬托下更显得脆弱,但最显眼的还不是这些印记,而是掛在胸口红缨处的两颗翡翠。 正所谓红花在绿叶陪衬下更显娇嫩,翠绿的翡翠在灯光下一晃一晃的反射着灯管的光线,两颗小巧的果实就在这一闪一闪彷彿星星般闪烁着光芒的衬托下更显得精緻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轻轻的咬上一口。 再往下…… 嗯,他还以为某人真这么大方的任他用双眼吃豆腐呢,底下依旧用着毛毯包得紧紧的不让一丝春光外洩。 费尔修德耸耸肩,不过就看几眼嘛,又不是没看过,何必这么防着他? 虽然他也就看过那么一眼,但他没忘记当初看见那本该畅通无阻的细小通道口不知道用着何种方式缀着一朵银色的牡丹花,当时的心情有多么的震惊…… 他后来回头想想,以这傢伙这么变态的思考模式,那东西八成也是侵入式的装饰,光想就觉得鸟疼…… 就不知道那是他一时的兴起还是长期的配戴,他还以为他今天有眼福了呢。 晏齐凝将韩默的上半身擦乾净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说好的下半身呢?! 费尔修德都想退票了!虽然他本来就没有买票。 似乎是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怨念,晏齐凝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看见费尔修德立刻就多了一丝疑惑,似乎在问,「你怎么还在?」 「……」 费尔修德遭到会心一击,损失hp23333点。 费尔修德已重伤。 妈的,他就这么没存在感吗? 他已经回不去了…… 虽然已经一年没有回国了,但晏齐凝的别墅一直都有人定期在打扫,所以他们回来之后就直接可以入住。这回晏齐凝回来并没有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一年前韩默离世的消息传开之后,警方对韩默失踪的案子也就直接进入了结案阶段。 而韩家也没有提出其他告诉,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 所以,晏齐凝就算此刻大咧咧的走到警局晃一圈再出来,也没有人敢动他。当然,他也不会间来没事就跑去警局刷脸。 在回别墅的路上,韩默打了一整路的呵欠。长途的飞行再经过机场的那段插曲,他也确实是有些疲倦的感觉,只不过闻着车内充满着食物的香气,肚子饿的感觉就直接压过了疲倦感,所以他才没有一上车就睡得不省人事。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韩默伸手就想去开车门,但手才刚伸出去就直接被人拦截了…… 眨了眨犯睏的眼睛,韩默看见晏齐凝皱起的眉头立刻就清醒了三分…… 是了,他受伤着呢……所以他只能收回手,乖乖的在车子里等。 一开始韩默还以为晏齐凝会让人弄一把轮椅过来,直接推着走甚至是自己来都很方便的。但晏齐凝直接下了车,再绕过整个车尾,只为了亲自把韩默抱下车进门,这就让韩默觉得万分迷茫…… 其实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出过门了,好像是自从那次大病一场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出那个庄园……不,连别墅的门都没有跨出去过。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当时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时候,身边的人都在说些什么,但用膝盖想也知道很多人都以为他脑子烧坏了,连话都不会讲了。 开玩笑,他是谁?韩小默呢! 区区一个高烧就变傻?怎么可能! 他从小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健康好宝宝,但有老妈的爱心补汤跟大哥、二哥督促着注意作息,他这身体底子要不好都难。他绝对不会承认当时醒来的时候连自己是谁都有些记不得了。 韩默被晏齐凝直接从车里横抱起,进了别墅就直接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说实话,他越来越看不懂晏齐凝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最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痛苦的,饶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遭遇那样的对待肯定都是濒临崩溃的。 所以在他意识还浑浑噩噩的时候,安稳的躺在床上,这种温暖他享受不起……直到他回到了那被遗忘在角落的冰冷牢笼时,才敢闭上自己的眼睛。 真该庆幸当时后下意识的行为,他老觉得从那天起晏齐凝就变了,变得让他越来越不懂了。 什么样的人可以在狠狠的毒打你一顿之后再温柔的替你上药? 什么样的人可以在狠狠的玩弄你之后又给予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韩默这不是傻了,他是真的不懂。 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已经回不去了…… 被玷污的身体他已经无力去抵抗,那么就让他们继续以为自己已经傻了吧,让他好好的守护着自己的心,守护着自己的回忆…… 韩默才刚被带进厨房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但他连菜都还没看上一眼就被晏齐凝安顿在了餐桌边的一块垫子上。是的,这也是很久以前晏齐凝立下的规矩──他没有资格上餐桌,这也意味着他吃什么由不得他自己选择,那么……他看不看今天的菜色其实没什么区别。 「张嘴。」 「……」韩默盯着眼前的一勺子饭菜,下意识就是伸手想自己拿,但对方直接就抬高了碗不让他拿。 「你的手包成那样还怎么拿?张嘴。」 「……」他记得他就伤了一隻手是吧?而且还不是他的惯用手呢……这傢伙现在又是哪条神经接错线,居然弯下腰来用着万分彆扭的姿势就只是为了餵他吃饭?韩默一点感动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这人有病应该赶紧去治疗,不然延误了黄金治疗时间就不好了。 但他想归想,嘴巴还是张开了。他现在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是个傻子,别人怎么说就怎么做,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就对了。 要你何用? 一口一汤匙的把韩默餵饱之后,晏齐凝放了一杯只需要单手就可以拿的现榨果汁在他的面前,这才回头开始餵食自己。 虽然没到狼吞虎嚥的地步,但晏齐凝这才吞下小半碗,眼角馀光就看见一旁本来还好好坐在垫子上的韩默,已经把自己用毛毯包成了隻毛毛虫,就窝在垫子上睡着了。 看了一眼被放在一旁还是满满一整杯的果汁,晏齐凝皱了下眉头。 这小傢伙该不会早就睏得不得了却不敢说吧? 本想先把人叫醒,让他把果汁喝了再睡,但是才刚把对方蒙住头的毛毯扯下,看见对方睡得一脸香甜的样子就又捨不得了…… 是的,捨不得…… 晏齐凝还记得当初看见这小傢伙自个儿窝在笼子里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外头的人以为他失踪不见了有多么着急。但看见小傢伙一个人窝在冰冷的笼子里睡得香甜,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气,让他直接就一个精虫上脑,把对方的脚一拉开就狠狠的贯穿了对方。 这是他们的初次,却也是韩默最痛苦的一次…… 大病初癒的韩默本就虚弱,忽然间的疼痛让他瞬间拉回了所有的意识,却也虚弱得无法承受晏齐凝粗暴的对待,忽然间的全身痉孪抽搐让晏齐凝下了好大一跳! 还好很快的,在经过紧急治疗之后韩默就恢復了平静,但躺在床上的他却始终睁着眼睛无法入睡,不管晏齐凝或哄或餵了安眠药都没办法…… 最后还是费尔修德突如其来的一句:「你到底怎么了他?该不会他要进笼子才睡得着吧?」才解决了韩默无法休息的这个问题。 但也让晏齐凝明白了,为什么韩默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令他觉得烦躁,为什么韩默发着高烧昏迷着的时候令他心慌,为什么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一直待在医院不愿意离开就只想看着韩默…… 韩默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他心底占了一块不小的位置。 所以现在看着韩默能安然的睡着,晏齐凝特别不忍心打扰他。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让人再多拿张小毯子过来给韩默盖上,饭也不吃了,桌上的东西也没让人进来收拾,就直接把厨房的灯关了,给韩默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但才刚离开两步又觉得挺不放心的,让人把空调的温度在上调两度,这才转身书房的方向去。 离开了厨房的晏齐凝直接进了书房找费尔修德。 他们这次会回国并不是因为警方对他的通缉已撤销了这么简单的原因而已,甚至他还想着,如果没有必要,他一点都不想再踏上这块土地。 这里,是韩默出生的地方,是韩默成长的环境,是韩默生活的世界,韩默对这里太过熟悉了,就算他被医生判定脑部损伤,他也不敢肯定对方就会这么乖乖的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但这一次公司被恶意中伤,还有多方向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回来坐镇,甚至有可能需要长住,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只能带着韩默一起回来…… 刚开始确实是紧张的,所以他已经提前将别墅周边的保鑣增加了一倍,监视器的数量也增加了一倍,甚至连别墅里面也佈满了各种监控,在这样的环境下,恐怕连一隻老鼠闯进范围内也能迅速的被找到吧。 本来因为今天机场的意外,预定好的会议要先交由费尔修德主持,看了一下时间,会议应该才刚开始不久,看来他还来得及听听下属们的报告。 「这应该是你们……」推开了书房的大门,费尔修德这一句话就卡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我们怎么了?你继续啊。」对方似乎跟本没发觉费尔修德这边的动静,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晏齐凝直接皱起了眉头。 「我们今天不想听你的废话,签不签一句话。」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业务经理也能对着总裁这样说话了?」晏齐凝的声音出现,所有人就像是中了噤声咒似的,没有人敢开口。 「一个经理都快爬到你头上撒野了,要你何用?」晏齐凝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费尔修德,后者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让了位子,本来想找个位子坐下,但不知道想到什么,摸摸鼻子又走到了晏齐凝的椅子右后方,站得直挺挺的看着投影出来的大萤幕。 「会议继续,谁来跟我解释一下这个『小业务』想让我这个「董事」签什么玩意儿?」 「……」 刚刚还说人家是业务经理,现在就变成了小业务了……这落差不要太大…… 费尔修德擦了擦额角刚刚被逼出来的冷汗,开始跟晏齐凝解释…… 他果然不该奢望这白痴会有什么建设性的作为吗?! 韩默是被痛醒的…… 一股闷热的感觉让他怎么也睡不好,揉着被撞得发疼的额角,张开眼睛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餐桌边然后狠狠的撞了下去。 这一下不只把人撞醒了,甚至还逼出了韩默的眼泪,看看这下撞得有多狠,额角估摸着已经种了个大包了,他今天是招谁惹谁了,还以为出去一趟弄了一身伤,至少回来了可以好好歇息,想不到家里也是危机四伏。 又窝了一会儿,韩默发觉这温度挺不对劲的,怎么这么热?空调坏了? 偏偏身上又缠了一堆毯子,韩默更觉得热得受不了了,伸手就想把毛毯扯开,但只能用单手作业的他扯呀扯得,反而扯出了一身汗,但是他还非常悲催的发现这毯子数量也不对,到底谁又乱给他盖被子?!他今天真的是犯太岁是吧,怎么什么事情都要跟他作对?!qaq 费尔修德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一坨……是的,被毛毯裹成一坨的小傢伙似乎非常卖力的从厨房爬了出来,似乎是也听见了费尔修德的脚步声,抬起头用着还红着的眼睛看着他。 「……」 咚咚咚…… 费尔修德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忽然间变得好大声,彷彿就在耳边敲似的。 「……」 韩默觉得挺无奈的,他还以为来的是晏齐凝,好歹能赶紧解救他,但怎么就来了这个白痴呢?!他连白眼都不想翻了,本以为爬到客厅温度会下降点,谁知道这整层楼的空调似乎都没了,瘪了瘪嘴,今天果然不是他的日子。 费尔修德好不容易拉回了神志,立刻就发现一楼空气异常的闷热,再看看那被毯子裹成颗球,似乎正在努力解救自己的韩默,立刻就有些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费尔修德很迅速的就找到了空调控制器,动动手指,清凉的风立刻从通风口吹了进来…… 「哈啾!」 「……」费尔修德听到这喷嚏声立刻摁掉了空调开关……开玩笑,现在谁不知道他家boss有多宝贝这小宠物,万一这感冒了又丢下工作跑去贴身照顾那他该怎么办? 但这可就苦了韩默……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一阵清凉,接着又什么都没了…… 他果然不该奢望这白痴会有什么建设性的作为吗?!ˊ_>ˋ 不过费尔修德只是不开空调,他可没笨到不晓得这温度再裹着一堆毛毯是什么样的感觉,三下五除二得就把韩默从毛毯中捞了出来,把人抱到沙发椅上安顿好,这才摀着鼻子进了厨房──他就是下来倒茶的,哪知道居然有这么好的风景可以看,呜……不可以乱想,鼻血会喷出来的。 忽然间就这么解脱了的韩默有些懵比的看着自己汗涔涔的大体……呃不,裸体……再看看被包得动也不能动的左手跟左脚…… 嘛,要自己进浴室洗澡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要让费尔修德带他去洗,那更是不可以,那还是就算了吧。 韩默身一倒,脚一缩,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继续补眠去了。 费尔修德磨磨蹭蹭的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韩默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虽然空气闷热依旧,但比起闷在毯子里当闷肉,这温度很明显的舒适得多了,所以他很快就睡着了。 费尔修德抱着水瓶就这么蹲下来研究韩默的睡脸,要不是怕吵醒对方他恐怕还会伸出手来东戳戳西摸摸的骚扰对方,天晓得他明明就跟这个小傢伙一起住了一年多了,虽然说他不是他的主人,可哪有「室友」从来都没单独跟对方相处过的?这可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啊! 他还记得这小傢伙刚被晏齐凝带到他的别墅时,第一眼就觉得这傢伙看上去就像个路人甲乙丙,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搞不懂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这傢伙念念不忘?要比特别,他觉得自己长的可帅了,怎么就没个金主想洒钱包养他呢? 呸!包养个屁!老子自个儿有钱,咱去包个小白脸还比较合适! 不过跟这傢伙处久了,也渐渐的对这小傢伙上心了,好奇他一个人的时候会做些什么,好奇他跟晏齐凝都是怎么玩的,好奇他疼痛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又好奇他愉快时的表情,总而言之,关于韩默的一切他通通都好奇! 所以现在看见这小傢伙毫无防备的在自己眼前睡着了,费尔修德的双眼就这么钉在对方身上挪不开了…… 忽然,韩默似乎是还觉得有些热,四肢一伸,大咧咧的把身子打开来让费尔修德看了个一乾二净。 「……」本来就不怎么直的费尔修德立刻就觉得自己的分身蠢蠢欲动了。 但这种近距离偷窥的机会失不再来啊,费尔修德单手摀着鼻子就怕鼻血一个不注意就喷了满地,一边又非常兴奋的蹲低了身子,慢慢的逼近对方…… 韩默整个人都摔懵比了…… 碰!! 晏齐凝正等着对面已经完全沉默的员工们能主动开口,却没想到等着等着却等到了楼下的一声巨响……这完全得拜费尔修德所赐,他下楼前没把书房的门关好,不然在这完美隔音的环境下,就算房子被砸了,里面的人可能都还没发现。 「……」 很显然的,对面的人也听见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虽然没有经由麦克风传到这边,但影像已经说明了一切。 「会议休息半小时,希望你们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里能够提出更有建设性的方案。」晏齐凝话一说完,设备连关都没关就黑着脸下楼去了,一边还想着他到底是该称讚费尔修德这不随手关门的坏习惯呢,还是该叫他改了? 不过很快的,他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拋诸脑后,起了杀心……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韩默本来就睡得不安稳,偏偏费尔修德越显沉重的呼吸声一直在耳边嗡嗡嗡的,像是怕他听不见似的,后来更是夸张的感觉到灼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皮肤上面,而且越来越往下,越来越往下…… 韩默一下子就清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一颗毛茸茸的金棕色大头正在自己的胸口徘徊着,准备继续往下移动,韩默吓得直接一膝盖上来想把对方的头踢走。然而这沙发本来就不是给人这么折腾的,一个距离没估算好,韩默一脚踩空就直接往地上摔了…… 费尔修德见状,非常机灵的就伸手想接住对方,那知道那手好死不死卡在了小韩默的位置,所以韩默不只让人眼睛吃了一顿冰淇淋,连带着豆腐也被人吃了…… 费尔修德也没想到自己会抓到对方的要害,当下还握了握,就确认确认自己手心里的物体究竟是不是自己脑里所想像的那个地方…… 但他这一动作,韩默当然也感觉到了,当下觉得自己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毛孔都张开了!呃不……这个没有……总而言之,韩默瞬间一个反应就是用力的推开对方…… 这一下,小韩默确实是逃离了魔爪,但韩默也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就这么与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是真真正正的地板啊,不是舖着地毯的地面,韩默整个人都摔懵比了…… 费尔修德更是凄惨,被推这么一下,整个人就直接往后摔了个屁股开花,这就算了,他这旁边还摆了个水瓶子也翻倒在裤子上了,那也算了,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抓下来一个东西,就着么死死的握着…… 再然后,他就听见了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费尔修德也顾不得屁股疼还是裤子脏什么的,大步一跨就跑去抓了不远处还孤单的在地上无人问津的毯子把韩默盖上,接着又站到了楼梯边,欲盖弥彰的看着楼梯傻笑,接着晏齐凝就这么出现在楼梯间…… 晏齐凝看都没看费尔修德一眼,视线就直接落在了不远处「一坨」非常眼熟的团子在地上蹭啊蹭的,晏齐凝疑惑的挑起了眉,这小傢伙不是应该在睡觉吗? 不过很快的,他就发现了对方不仅十分清醒,而且还红着一双眼睛,咬着嘴唇十分慌张的把自己裹成一团缩到角落去了…… 「费、尔、修、德!!」这不用想也知道,整个一楼就只有韩默跟费尔修德两个人在,谁有这个胆子敢欺负他? 「不不不!!我可以解释的,真的!!」费尔修德双手高举,但这却让他手里的东西更加明显了…… 「你手上那什么玩意儿?」 「……」费尔修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 晏齐凝当然也随着对方的动作看个一清二楚…… 完、蛋、了!──费尔修德在心底吶喊着。 这手里的玩意儿非常眼熟,这不就是当初他偷窥某人的那一眼,就令他十分难忘的那朵银色牡丹花吗?!怎么这玩意儿就被他给摘下来了?嘛……要是不摘下来被他用力一扯也是可能扯掉的……天吶,光想就觉得痛…… 不不不不不,现在重点不是这个!这玩意儿怎么就落他手里了?早知道就该看一眼是什么东西,该丢就得早点丢了还拿在手里头干什么?!费尔修德一个甩手就想把东西往身后丢…… 晏齐凝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他把东西就这么丢没了,「慢着!」 但这一声说的太晚,一抹银色的弧线非常准确的就这么往垃圾桶的方向坠落,还附赠了叩!一声清脆的声响…… 「……」费尔修德外表非常镇定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那个垃圾桶,但内心的小人已经非常崩溃的扯着头发跑圈儿了。让你手贱!让你手欠!让你随便乱丢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晏齐凝当然也听见看见了,微慍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用着想把费尔修德生吞活剥的杀心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就再也没理他了,直接走到角落想把韩默抱起来。 哪知道韩默一感觉到有人靠近,抖动的幅度更大了──这下晏齐凝算是明白了刚刚他看见的并不是这团子在角落蹭墙壁,压根就是在发抖啊! 晏齐凝现在不只是想把费尔修德生吞活剥了,还想把他下锅炸一炸之后再拿去喂狗! 晏齐凝索性就蹲下来,想扯掉韩默身上的毯子,看看小傢伙究竟是什么情况,刚刚看见他红着眼睛,心都揪起来了,就怕他是伤口又疼了。哪知道这条看起来挺破的毛毯还意外的挺结实的,一拉拉不动,再拉连韩默整个人都拖出来了。 「……」晏齐凝不敢再动了,天晓得他刚刚拉那一下有没有磨伤小傢伙的哪里。不过就刚才挪动了那一小块地儿,晏齐凝看见了角落的一摊污渍,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说来这也是晏齐凝自己造的孽吧。 在当初还不把韩默当人看待的时候,就想尽了办法折磨对方,导尿管就是其中一项。 他还记得问题就发生在韩默高烧昏迷的那段期间,在生活无法自理的情况下,这跟小小的管子就这么又继续陪伴了他一个月,然后……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被无限延长了。 本来以为移除尿管会导致短时间有失禁的状况发生,晏齐凝当然也耐着性子等待这段过渡期,但谁知道这状况持续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改善之后,他就知道情况有些失控了。 他找了泌尿科的权威来做诊治,对方判定这有可能是间质性膀胱炎伴随着膀胱过动症的情况,膀胱容量变小併合长期使用导尿管导致的习惯性便溺,这说了一长串也不外乎就两个字──失禁。 长期的口服药物治疗有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患者训练自己,晏齐凝当场脸就黑了。 而且一个大病未癒的人能怎么训练?那个权威也是脑筋转得挺快的,乾脆就建议了拿个什么塞着,这样还能自己控制。所以为了这训练,晏齐凝特地去订了个尿道塞,也就是费尔修德不小心拿在手里的那个。 哪知道是晏齐凝自己捨不得,每次看到韩默痛苦忍耐的样子就直接把人带去洩洪了……这就导致了到现在韩默都还没有痊癒的状况…… 所以说,晏齐凝现在想杀了费尔修德的心都有了。 韩默似乎也是发现了自己製造的那什么,整团毛毯就这么又蹭呀蹭的想回去把地上那摊东西「消灭」。 不过才挪动了几公分的距离,晏齐凝直接把人连同毛毯一起往后拉住,韩默都还没稳住就直接后倒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他立刻就想挣扎…… 「敢乱动我就让费尔修德过来。」 「……」 「……」 韩默是被吓的,开玩笑,他这副样子被那个白痴看到了岂不是被白痴当成了疯子?!……这比被当傻子还惨。 费尔修德是躺着也中枪,好端端的他就在一边假装自己不存在,为什么还要提到他? 见韩默登时像块石头动也不动的就维持着一个姿势,晏齐凝就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上楼之前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敢看晏齐凝的费尔修德,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再度当了个甩手掌柜,「会议休息半小时,下半场你继续。」 「……」什么鬼?!费尔修德一脸懵比的转头,但对方早就已经上楼去了,独留他一人……他忽然好想咆哮啊…… 委屈的小模样 韩默非常乖巧的被晏齐凝抱上了楼,然后直接就被抱进了浴室。 晏齐凝就这么抱着他,把人塞进了浴缸,然后开口道,「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毯子给我。」 「……」矇在毯子下的韩默瘪了瘪嘴,但还是松开了死命拉着毯子的手,接着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力量直接就把毯子给扯掉了,露出了韩默一双微红的眼。 看见韩默那副委屈的小模样,晏齐凝叹了一口气,压下了心里头的火气,耐心的检查起对方身上的伤。 确认过似乎没什么问题之后,就接了一盆水开始帮韩默擦身体。 两个人都沉默着,一直到晏齐凝的手抓住了小韩默…… 韩默很明显的整个人抖了一下,接着小韩默就在晏齐凝的手里,无法克制的冒出了一滴尿液……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委屈,再有那么一点点的羞耻……低头看看自己早已经被玩弄的不像自己的身体,韩默的眼泪立刻就蓄满了眼眶……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感觉了,但这种难过是怎么一回事?他无法控制…… 一滴眼泪就这么顺着韩默的脸颊,滑下了下巴,接着滴落到晏齐凝的手背上。 「……」晏齐凝一抬头就看见一张咬着唇的委屈面容,自己立刻就心疼的把人抱紧,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背,「没事的,不哭啊。」 然而这句话就是个催泪符,韩默的金豆子掉得更兇了。 晏齐凝也不敢再说什么,就这样抱着对方,慢慢的感觉自己的肩膀湿润一片。 但这时在不远处的书房主持会议的费尔修德,却觉得自己的背脊凉凉的……妈的,他是不是跟这国家相性不合啊?怎么才刚到就一堆破事?! 最后韩默似乎是哭累了,就这么睡着了。晏齐凝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一下,拿出了另一个备用的塞子,缓慢的往小韩默的铃口缀入。 异物的入侵感让睡梦中的韩默不舒服的哼唧了一声,但并没有醒过来。 晏齐凝把人安顿到房间里的床上,本来被子都盖好了,但又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妥,还是把人抱到了床边的软垫上,再拉了一条跟之前同一款式的毯子替对方盖好,熄灯离开房间。 在门房关上的那一刻,韩默睁开了通红的双眼,毫无焦距的瞪着天花板,手心用力的攒紧了身上的被子。 他不敢看自己的身体,这不是他的身体…… 还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难过,但其实只是自欺欺人吗?他还有机会远离这一切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零食 晏齐凝跟费尔修德已经连续忙录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除了刚回国的那天的小意外,韩默几乎都只能看着晏齐凝匆匆的回来帮他换药、陪他吃饭,之后又匆匆的离去,要不就是把自己关进书房一关就是好几个小时。 但这也给了韩默大量的清间时间。 好像许久都没有这么悠哉了…… 这天,韩默浑身赤裸的趴在了一楼最接近树林的落地窗边放着的垫子上,这里是他最近非常喜欢的一个地方,耳边听着山间林里传来的鸟鸣声,打开整片落地窗,即使没有空调或者电风扇也依旧没有闷热的感觉,心静自然凉。 韩默几乎就要这么睡过去了,几乎。 忽然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韩默疑惑的抬了抬眼皮。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就算知道四周围都安排了身手高强的保鑣,但他们都隐藏的很好,基本上已经没了什么警惕心的韩默根本就感觉不到,但这个视线是怎么一回事?是误闯山林的登山客,还是仇家?一联想到后者,韩默就有些不安了,但旋即又想到这四周还有高手,再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紧张,于是就只是皱起了眉,抬起头往树林的方向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但那被盯着的感觉却始终没有退散。 不喜欢这种被窥视的感觉,最终他还是颤巍巍得起身,非常缓慢的往屋里走…… 韩默的左手依旧被包扎着,只不过从原本夸张的包法变成了正常的包扎。对于这样的改变,韩默非常满意,毕竟那种夸大绑木乃伊似的包法其实挺难活动的,就连睡觉都觉得品质不佳了。 而左脚本来就只是压伤,老早就好了个彻底,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很小心的挪动双脚。不为什么,之前被折腾的狠了,又没有好好养着,膝盖已经受伤了,现在连普通的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不然很容易就左脚踩右脚,右脚绊左脚,然后与地板来个零距离接触。所以说,他现在就这个破身子,真的是应了当年吕澄的话…… 韩默才刚走了几步,就直接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熟悉的味道毫无防备的充斥了整个鼻腔。 「谁让你站了?腿不要了吗?」 听见了对方话里的隐怒,韩默反射性的就抖了两下。 但他这一抖,对方可就误会了。晏齐凝以为自己真的吓唬到了韩默,立刻安抚似的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没事没事,我先带你去沙发坐一下。」 晏齐凝脚一弯,手一扛,直接就把人横抱了起来朝厅里走。 一坐到沙发上就抬头看了墙上的鐘,韩默发觉晏齐凝今天回来的时间特别早。但他依旧沉默着什么也没说,反正对方迟早都会开口提的。 果不其然,那边晏齐凝从餐厅带了一杯牛奶塞进了韩默的手里,见对方轻轻啜了一口之后便开口道,「晚上有个宴会推不掉,你想先吃晚饭,还是晚点吃?」 不管选哪个,就是没有自己吃的这个选项。 韩默盯着眼前的杯子砸吧着嘴,但就是没说话。 晏齐凝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对方原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揉得更乱了,然后就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袋零食,「我尽量早点回来,饿了就先吃点这个吧。」 韩默瞧见了塑料袋里全是些熟悉的零食就有些蠢蠢欲动了,本来还耷拉着头,立刻就精神一振的张着大眼睛盯着那整袋零食不放,自己有多久没吃这些东西了,他都快忘记这些玩意儿的滋味了! 晏齐凝也挺意外的自己临时起意买的小东西居然这么惹对方稀罕,顿时就起了坏心眼,「难得给你买这些垃圾食物,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这句话算是给了韩默很大的自由,去选择一项自己愿意主动去做的事讨好对方,但韩默就愁了……能让对方开心的事情通常遭罪的都是自个儿啊! 所以他一动也不动的就这么盯着晏齐凝,专注到手里头的牛奶差点就这么翻了……哦!牛奶!! 晏齐凝原本还期待着,看见对方就这么定格了,时间越长他的心就越往下沉……对方听不懂吗?还是恐惧他的心里大过对于对食物的期待? 但还没等晏齐凝放弃,韩默开始动作了…… 在晏齐凝的视角,韩默的动作似乎都被刻意放慢了,缓慢的拿起手中的玻璃杯,然后……然后就直接凑到他嘴边想餵他喝。 「……」亏他还期待了一下,果然只是自己的奢望吗? 晏齐凝就着对方的手喝了一大口,然后趁着韩默还没收手前,就拉着对方往怀里带,一个低头准确无误的印上了对方的唇,缓缓的将口中的牛奶一点一点的渡到了对方的嘴里…… 韩默觉得自己是懵比的。 他怎么就这样被人把豆腐吃去了?!不对,他好像全身上下早就被吃透了。但这不是重点,妈个鸡的亲就亲吧,为什么要给他喝口水?! 但很快的他就发现,进到自己嘴里的不只是掺了口水的牛奶,非常懂得见缝就鑽的舌头就这么鑽进了他的嘴里开始肆虐…… 韩默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 刚想往后逃离就感觉到一隻大掌直接把他的后脑压住,不让他动弹,只能继续被动的承受着对方加深的这个吻…… 韩默一下子就被亲了个晕乎晕乎的。 好不容易晏齐凝终于放开了他,韩默得到了喘息的空间,正想好好的吸两口气,就感觉到对方的唇舌又黏了上来,接着就是熟悉的牛奶味道…… 一杯牛奶,两个人花了几十分鐘的时间才解决。 然后韩默就顶着缺氧通红脸的倒在沙发上目送着走路似乎变得异常轻快的晏齐凝离开。而那袋零食正在韩默的怀里躺着。 你敢捡一个试试? 晏齐凝的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到晚宴结束。 这是一场政要人员的生日晚宴。晏齐凝的公司现在急需要正面的形象,而这个人手上正好有一个公益项目要发包出来,他们就是看中了这个项目,想趁机与对方拉近关係。如果不是费尔修德刚好被晏齐凝踢到隔壁市参加另一个应酬,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自己出现的,这种交际应酬放平常他是不屑做的,但就是这么刚好,公司正当元气大伤之时,再不做点补救的话可能就真的得面临倒闭的下场。 然而,哪知道他根本还来不及跟对方套近乎,对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一个壮硕的男子到了眾人面前,宣布这个项目将由他来主导,晏齐凝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这傢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程咬金? 晏齐凝站在远处看着被人群包围在中间的两道影子,越看越觉得其中一个人似乎挺眼熟的……那不是韩默的二哥吗?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这人的资料他也是看过几次的,印象还在。 呵!这傢伙是知道他们公司需要这项目呢,还是知道他们会来抢这项目?这么急着跟他作对是吧? 晏齐凝黑着一张脸,带着满肚子的憋屈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这宴会已经没有继续待着的必要了,他现在不想跟韩氏集团起衝突。就算他们以为韩默死了,他还是要减少彼此的接触,把真相被挖掘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在啟动车子上路前,晏齐凝打了一通电话给费尔修德,告诉对方这项目飞了,也不管对方的喳呼,电话直接关机往副驾驶座一丢,油门一踩,往别墅的方向前行。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绝对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晏齐凝出门的时候,虽然韩默还恍恍惚惚的,但明明就是带着一颗非常开朗的心情离开的,但就出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一进门就把他吃到一半的零食在他面前通通抢走往垃圾桶塞这是几个意思? 见晏齐凝把东西丢完就朝着离他最远的沙发椅上坐下来闭眼休息,韩默立刻就伸长了手想去搆垃圾桶,这零食外面都还有包装袋,有的他甚至连拆都还没拆开呢,捡回来还是能吃的! 「你敢捡一个试试?」晏齐凝冷着一张脸,眼睛都不用张开就知道韩默想干什么,该说这是他太了解韩默了还是韩默太好被了解了? 「……」垃圾桶离的并不远,韩默早在他开口前就拎起了一包被开过的薯片……他现在丢掉还来不来得及?偷偷看了晏齐凝一眼,后者依旧闭着眼睛,但嘴角已经勾起了那抹令韩默觉得毛骨悚然的邪笑。 根本顾不得那几个小零食了,韩默左右看了看,想找回那条自己熟悉的小毛毯把自己盖着,假装自己不存在,但他忘了这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根本就没把这条毛毯从房间带出来…… 不成,他不能留在这! 韩默脚往下一伸,刚沾到地板都还没站起来时,就直接被一隻大手给按住,然后这隻手又慢慢的滑向了膝盖…… 「你这是准备自己『走』去哪里啊?」 如果说方才晏齐凝的语气是冰冷的,那么现在,可以说是火山准备要爆发了…… 韩默原先还有些不安的想躲,但又想到他只是腿脚不利索又不是不能走了,当下乾脆直接拉住了对方的手臂,一个用力就直接站了起来。 晏齐凝挑了挑眉,下午才提醒过的,让他不要没事就走来走去,敢情这小傢伙趁他忙录的这段期间把胆儿养肥了,敢反抗了? 见到对方挑眉,韩默这心里又没底了…… 他真的是这几天过得太舒爽了,都要忘记这傢伙本质上就是个变态啊,跟变态作对的下场遭罪的还是自己啊!qaq 晏齐凝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韩默。 韩默这心慌的……乾脆身一晃,脚一颠,直接朝着晏齐凝的怀里扎。 韩默这示弱的举动显然是取悦了对方。晏齐凝就哼了一声,还是把人扛了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不同于以往的公主抱,韩默这里被扛的挺不舒服的,整个肚子就磕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要不是他零食没吃多,不然这在多磕几下肯定得吐了。 不过挺讶异的是,晏齐凝这回并没有把他放到地板的垫子上,而是让他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没这么正常的吃饭了,韩默倒有些不习惯的蹭了两下。 那边早就在厨房忙活的魏叔把晚餐摆到了餐桌上,毕竟时间晚了,为了速度上桌,就只做了简简单单的两碗汤麵,但韩默瞬间就会意过来了,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就适合端坐在桌边享用,要让他端着吧,肯定得烫伤,要放地上吧,那他就得趴着吃了…… 还以为对方玩腻了,不打算继续来这套了,看来他果然是想多了。 撇了一眼似乎没什么食慾的晏齐凝,韩默一点也不想关心他,拿起筷子就开始吸溜吸溜地吃起了他的麵,别说他没心没肺的,就算他有心有肺也不想用在这个人身上,太他妈浪费了。 妈的,又想起了刚刚被丢掉的零食,浪费粮食会遭天谴的啊! 韩默边吃着麵条一边散发着怨念,晏齐凝也阴鬱着一张脸瞪着一边儿吃得非常爽快的傢伙,觉得有些手痒了…… 吃到一半的韩默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他怎么记得每次一有这种预感,就会有不大妙的事情发生? 左右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奇怪的,但视线落在了晏齐凝的脸上,看到对方嘴角的那抹邪意……对方都还没动作,他就觉得自己全身发疼了……ˊ_>ˋ 脸色十分难看 要知道,晏齐凝忙了多久,韩默这逍遥的小日子就过了多久。天天没人折腾他,天天睡觉睡得香,连饭都可以多吃个两三碗……噢,这夸张了。 所以晏齐凝一副想对他怎样的时候,韩默就紧张了。吃完饭一直观察着对方的动向,只见对方似乎挺忙路的一下子打开柜子取了杯子,一下子又开了冰箱拿冰块,最后又绕回茶壶边倒了杯茶,反正就没见他停过,然后他也盯着看到快把自己转晕了,这傢伙是故意的吧? 喝完了一杯之后,就着同样的杯子,又打开冰箱取了牛奶倒满然后推到了韩默面前。 「……」又是牛奶,他现在看到牛奶就会想到他前不久才被亲到懵比的画面,真是太他妈丢人了……不过嫌弃也只是在心里吐槽而已,他还是乖乖把东西喝下肚了。天晓得要是他现在敢反抗,等会儿这傢伙指不定就掐着这一点死命折磨他,想想就觉得皮肤疼……qaq 不过被抱着上二楼的时候韩默还是挺讶异的,虽然韩默对这栋别墅不怎么熟悉,但是对于地下室的那间「牢房」倒还是挺印象深刻的,他还以为根据以前的经验,这傢伙会直接把他带过去。 韩默并不知道当初他们撤离的时候,雷殤曾经带着一批人马把那间地下室给翻了个遍,不用想也知道那里已经一片狼藉了,所以晏齐凝回国前就直接吩咐人把二楼最边间重新装潢过,地下室就继续那样摆着等到想到的时候再说。 不过等到晏齐凝打开了这间重新装潢好的房间的大门时,韩默就觉得自己根本就白安心了!见鬼的这间房间是什么时候弄的?! 粗略的先把整个房间看了一遍,那所谓的「玩具」数量比f国的那间游戏室还要夸张,韩默就觉得自己不只是皮肤疼,也不只菊花疼,他是哪儿哪儿都疼…… 相对于韩默的紧张,晏齐凝倒是挺满意这间新房间的。他把韩默放到角落的垫子上便开始四处看看这房间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最吸引他的莫过于一整个柜子的鞭子了。随手拿起了一根细鞭,这是他最爱的一种,算得上老手的他一摸就觉得这材质用料的讲究,就不知道打起来的手感如何。 转头看了一眼刚吃饱饭的韩默,正巧对方在这个时候打了个非常没有形象的嗝,打完了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抹抹自己的脸。晏齐凝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先休息一会儿免得待会不舒服才是。 不得不说偶尔吃点不一样的东西,韩默心情还是挺开心的,就算知道这间房间不会让自己好过也觉得无所谓,早该习惯了不是? 不过他见晏齐凝一副要好好参观这间房间的模样,还以为他有时间可以趁机消化消化肚子里的食物,哪知道对方就看了一个柜子就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了,他还正巧打了个嗝…… 是吧,他才刚吃饱啊,别在这时间折腾他了是吧,赶紧放他回房里睡觉吧,这阵子他都差不多这时间点熄灯的。 然而晏齐凝总是不会如他的意,进了角落的浴室他就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 看样子,对方是打算先让他洗个澡了。理所当然的等着对方的「服务」,要知道他现在就是个傻子,还是个行动迟缓的傻子,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他喜欢这么养着他就这样吧。 不过韩默被抱进浴室的时候还是有些烦躁,要知道灌肠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情,不管他如何做好心理准备,肚子鼓胀却无法排洩的感觉是始终无法克服的,所以在他一看到那一根长长的管子的时候,韩默选择一头扎进晏齐凝的怀里当缩头乌龟…… 一直到整个折磨人的行为结束之后,韩默在心底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但是立刻又紧绷了起来,感觉着自己的分身被晏齐凝握住,然后就是一股刺痛感……毕竟刚才喝了一大杯的液体,再加上先前也一直没有排泄,现在确实有些存货得清一清…… 哗啦啦的水声不绝于耳,但这不是自己製造的,而是浴缸里正在注水。韩默很努力的想尿出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太长时间憋着了,现在就只是缓缓的滴出了几滴,这让韩默觉得有些不安的皱起了眉头…… 晏齐凝也发现了小傢伙的不对,「怎么了?」轻声吹了几个口哨,想引起对方的尿意,但成效不彰。接着手就直接轻压对方的腹部,明显有一大包,那为什么不尿? 「哪里不舒服吗?」晏齐凝有些紧张了。 韩默只是皱眉,专心的想憋出自己的尿意,憋得眼睛都红了。 看到小傢伙红了眼眶,晏齐凝立刻就掏出了兜里的手机,拨通了先前替韩默检查的泌尿科权威的电话,一点也没想到对方是不是已经睡了,又或者对方正在其他国家与自己有着时差的问题。 所以,当晏齐凝拨了第五通电话,却始终没人接听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既然没人接那也没办法,直接手机一丢,带着看上去非常难受的韩默往车库去。 晏齐凝还不忘顺路喊了魏叔出来帮忙,又是拿钱包又是拿毯子的,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是出了门…… 悄无声息的离开…… 韩默这可以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吧,小小的一个病让他逃过了一次皮肉痛。 但这对晏齐凝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甚至于让他本来就不怎么美丽的心情更加乌云密布──这临时跑的急诊,遇上了一个还没下班的老前辈,看见韩默被折腾成这副样子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最后甚至还乾脆把对方拉回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好好的教育教育。 韩默不用看也知道晏齐凝这憋屈的想反驳不知道从何反驳起,要骂的话对方可能又念得更兇了,那乾脆就这么不说话吧。 这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就不知道那个老医生知道他念的人究竟活了多久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兴许就准备学着古代皇帝开始研究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吧。 「先生,该休息了。」见韩默眼睛还睁着,魏叔赶紧提醒对方该睡觉了。今天得在这医院住一晚,明天早上还要做些更详细的检查,不养足精神可不行啊。但转个头又想起对方的状况,又忍不住多嘴提醒道,「明天要做检查,所以不能吃安眠药,睡不着就闭眼休息吧,但是不准下地!」 「……」敢情对方还以为他在床上睡不着啊?他不用安眠药也能睡得着好嘛! 魏叔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也没有继续留着,打开了床头的小灯之后便把病房的灯关了,出去前还不忘把门也替他关上,给予他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好好休息。 就着这床头小灯,韩默还是张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窗子,窗外与窗内,就隔了一层玻璃,但就是这薄薄的一层,把所有的自由、希望,都挡在了外面…… 就算回不去了,也还是有着一丝的念想,他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家人,想看看自己的朋友,想走过以前走过的路,想吃以前最常吃的那家鲁肉饭,还要跟老闆娘凹一颗滷蛋,再配上一碗菜头汤,那叫一个满足啊! 韩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今天晚餐吃得晚,不然他光想像就饿了这得咋办? 制止了自己的回想,韩默还是决定睡觉吧,难得可以睡床,而且还是高级单人病房的床,不好好睡一下挺对不起身下这块垫子的。一想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韩默立刻就把眼睛一闭,被子一拉,没有两三下就轻声的打起呼来了…… 在韩默睡着的期间,他并不晓得有一个人在他床边坐了大半个晚上,一直到晏齐凝的声音出现在门外,这才又如同来时,悄无声息的离开…… 晏齐凝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个烦人的老医生,大半的时间都在灌输他所谓的医学常识,搞得他好像都快忘了自己似乎也是个医生,虽然专业不同,但该有的常识他还是有的,要不是对方时不时还真的拿出了些他不懂的知识,他可能真的要在医院里揍人了。 趁着离天亮还有些时间,本来想打通电话给费尔修德的,但居然找不到手机,现在只能作罢。 在远方睡得非常香甜的费尔修德这一觉睡到天亮,睡眠品质是难得的高。 轻声的开了病房门,晏齐凝原本还有些难看了脸色在看见了韩默安静的睡顏立刻就缓和了些。 能够睡着就代表身体不难受了,睡着了就好。轻手轻脚的进了病房把床头的小灯关掉,晏齐凝也不想委屈自己睡小床了,直接上了韩默的病床一起挤着,但他这一觉就睡得不怎么样了。 这阵子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知道幕后一定有人在操控,不然不可能会什么事情都刚好在这阵子发生。只是敌暗我明,处在被动的状态实在让晏齐凝感到非常憋屈不爽,就不知道对方是衝着公司来的还是衝着他来的,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小傢伙可得看紧了…… 睡梦中的韩默似乎感觉到一股束缚感,不舒服的动了动,晏齐凝赶紧松开自己的手,见对方没有醒来,这才又继续盘算着是不是得找个更隐密的地方把人藏起来才行。 想着想着,晏齐凝的手又紧了紧,韩默又蹙紧了眉头…… 青色痕跡 韩默觉得自己这一觉有睡比没睡还累,一张开眼睛看见了一张放大的脸,直接就往床底下摔…… 晏齐凝闭着眼睛,感觉到小傢伙似乎慌张的要跑,立刻双手一捞,拯救了对方免于与地板亲密接触。但从头到尾他都没睁开眼睛,「还早,继续睡。」 「……」他刚刚被这么一吓都醒了好吗?!不过他也没傻到在这个时间点挣扎着要起床,要知道早晨是一个男人最难控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擦枪走火了。 所以韩默非常安静的睁着眼睛,看着晏齐凝的脸。 眼底下的青色痕跡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睡好,脸部的暗沉更显示了对方最近的作息不正常,但这小瑕疵并无法掩盖对方优点,明明年纪都一大把了,岁月的痕跡却没有出现在对方的脸上,这要给女人知道了,肯定得被追问保养祕方才是。 但他其实挺好奇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老」的时候啊?从头到尾他就只接触过两个酆足,两个人的面貌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但他们又是如何对身边的人解释自己的「不老」? 韩默想着想着,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他被护士叫醒的时候,晏齐凝早就已经离开了。魏叔倒是还在一旁候着,不用想也知道他被吩咐着今天就要充当韩默的看护了。 也不知道晏齐凝究竟替他安排了多少个检查,从他睁眼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不停的在医院里转啊转,真不知道该庆幸不用靠自己的双脚挪动还是该内疚让一个老人家推着他跑了一整个早上…… 中午正好有个空档的时间可以让韩默休息,但医生吩咐了,下午要做抽血,所以不让他吃东西,最多最多就只能喝点白开水了,这同时也意味着他现在就只能眨巴着眼看着魏叔手里的餐盘分泌口水,实在是太、残、酷、了! 不开心,真的很不开心。 韩默百般怨念的扯着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双眼却始终盯着魏叔手里的食物不放,肚子饿啊!要知道之前曾经被饿得狠了,现在一点饿都捱不得了,一捱饿就觉得不开心。 很显然是被盯的头皮发麻的魏叔,最后乾脆起身把韩默的轮椅转了个方向,让对方背对着自己来个眼不见为净,自己才又回到座位上继续把午饭给吃了。 韩默也不想扭头去看了,整个餐厅就只有自己不能吃东西,转哪个方向看到的都是吃的,他觉得自己更加怨念了…… 但这样的怨念很快的就被一道令人不愉悦的视线感给取代。 韩默当然还没忘记前一天被人窥视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这两天偷看他的人是同一个,但他被送来医院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吧?莫非对方真的是衝着晏齐凝来的? 我的老天鹅啊!他可不想替晏齐凝做什么替死鬼还是人质啊,怎么他身边就没个警觉心高一点的发现有人在偷看他呢?! 正在思考着该怎么表达这件事情的韩默完全没有发觉有一个人正逐渐的靠近自己。 但这不代表魏叔的眼睛是装饰品,在对方正即将碰触到韩默的头顶时,魏叔及时得拦住了对方的手,看在对方身上白袍的份上,他只是轻轻的拨开而不是用力的挥开。 韩默这才发现了自己面前站了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看上去好像还有些眼熟?莫非是这傢伙在窥视自己?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韩默又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 「抱歉……」对方用着非常窘迫的笑容看着魏叔,看见他还是皱着眉头望向自己,就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了抓头,「我想说这位病患怎么背对着餐桌不吃饭还低着头,就想来跟他说说话。」 魏叔很显然的是接受了这个解释,脸色的表情和缓了许多,「下午还有血液检查,他现在不能吃饭所以心情不是很好。」 年轻的医生了解了原由之后点了点头,「ok,了解。那我可以跟他说说话吗?」第二次提出了这个要求,魏叔原先和缓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我没有恶意,真的,这是我的名牌,敝姓张,今天刚好来这里支援照顾一些长期住院的病患,咱们见面就是个缘分嘛,要步我们两个聊聊也是可以的。」对方秀出了自己胸口前掛着的名牌,非常诚恳的说道。 韩默想起来了,他之前曾经看过这医生,但他跟这傢伙不是很熟,就见过那么一次,如果不是他对这名字有印象的话可能都认不出来了。这个人会偷窥自己?不不不,韩默立刻把这个可能性画了一条删除线。 但是在魏叔的坚持下,张清就在魏叔两眼的监视下,拍了拍韩默的头,给了韩默一颗糖果,让他抽完血之后可以补充一些糖份,接着立刻就离开了,就彷彿他真的只是来关心病患似的。 如果韩默没有想起来对方是个心理医师的话,他还真的要以为对方就是个小儿科医生,随身携带糖果骗小子……看着手里的大白兔奶糖,忍不住在内心吐槽对方的幼稚。 但……似乎真的有些安心了呢,肯定有人知道自己回来了,不然张清不会这么刚好就出现在这个城市。 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么大,就算你躲到了另一个城市,也无法保证一个人永远能避开他熟悉的所有人。 看了眼已经开始收拾餐盘的魏叔,韩默把奶糖收进了口袋里,这么重要的一颗糖可不能被拿走了,他还没研究研究这颗糖有什么祕密呢…… 没有愧对白痴两个字 事实总是与想像背道而驰的。 韩默在抽完血之后找到了个休息的空档,趁着魏叔在确认下一项检查的时候就把奶糖翻出来研究了一翻,但他上看、下看,把整颗糖塞到嘴里吃完了却什么也没发现,最好传递讯息的包装纸上连一点记号也找不到……这代表着这颗糖,还真的就只是让他增加血糖的……→_→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整天的检查,身心俱疲的韩默被魏叔推到了病床里,正想爬回床上休息的时候,晏齐凝就带着愁眉苦脸的费尔修德出现在病房里。 对于费尔修德的愁眉苦脸,韩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他比较疑惑的是他已经累了一整天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安静的休息空间,反而要带着这个傢伙过来? 但韩默发现他错了,晏齐凝在发觉费尔修德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同时,立刻就把他辗出去了,在晏齐凝把门关上前,韩默似乎还看见了费尔修德在跟自己打招呼? 「……」韩默头顶的黑线瞬间就掉了下来。 这傢伙还真是没有愧对白痴两个字啊,如果他被门夹到肯定也是他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不过这傢伙忽然出现通常就是为了两件事情,一个是换药,一个是吃饭。其实他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他现在就住在医院里,这换药的时间点掐的比他吃饭的时间还准,所以他现在出现十有八九就是代表要放饭了吧。 这饿了一整天了,整天下来就只吃了一颗糖的韩默现在觉得自己可以吃得下一整头牛了! 乖乖的被晏齐凝抱上床之后,魏叔立刻就把准备好的便当放到韩默的面前。今天吃的一样偏向简单,一大碗的海鲜燉饭再搭配南瓜汤,最后又拿出了一大瓶的牛奶摆在角落,韩默有些嫌弃的撇撇嘴。 把东西都摆上桌之后,魏叔又进了洗手间打了一盆水出来,给韩默洗手,一整个就像是大爷似的,什么都服务到家了。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也非常自觉的离开了房间。 「快吃饭。」见韩默一直盯着那瓶牛奶,晏齐凝直接把汤匙塞到对方的手里。 一顿饭很快的就结束,晏齐凝跟医生确认过后,今晚韩默还是得继续在医院里住下。 虽然韩默没有听见医生到底用了什么名义把他留在医院,但他直觉这件事情肯定跟中午见到的张清脱不了干係。 而无法带韩默回别墅,很显然的晏齐凝有些不高兴,但这也不是他该烦恼的,他现在的角色就是一个傻子,装傻充愣什么的就对了,其馀的事情一概不关他的事情。 不过晏齐凝还是交代了魏叔好好照顾韩默,之后又带着费尔修德匆匆离去,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在忙些什么。 如果这时间点是在别墅的话,魏叔肯定放韩默自己一个人自由活动,然后自己就去做一些自己的事,可现在在医院就不同了,盯着韩默就是他的工作,所以韩默非常不习惯的看看电视,再看看一旁坐着的魏叔。这傢伙难道就不能给自己一点空间吗? 但魏叔就像个机器人似的,对韩默的视线完全免疫,一直坐到时间差不多,这才伺候着这大爷休息。 似乎只有在休息时间,魏叔才会离开这间病房到外面去候着,也不知道对方是去外面的椅子上继续站岗还是找了个什么地方休息。 但不管如何,总算是等到了韩默想要的独处时间,就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这时间里来找他,但他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找他。熄灯后,韩默依旧睁着眼睛胡思乱想。 爬窗?不,这房间貌似在十几楼,万一跌下去明天就会在头条新闻上看到他了。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直接从门口进来这个方式了。 反正对方就是个医生,藉由巡房这个名义显然难度就降低了许多……就不知道会不会被拦住。 在微弱的光线中,韩默好像回到了一年前,他也是在黑暗中躺在床上,等待着偷袭的时机。那个时候的自己,身手还是挺不错的,如果自己能再坚持久一点的话,说不定就……就…… 不,他觉得自己还是逃不了。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肯定不会再找机会逃跑了,他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毕竟已经习惯了早睡,再加上身体已经不如以往的强壮,韩默躺着躺着就直接去找周公下棋了。 到了半夜,一个高大的人影又悄悄的出现在了韩默的床边。 不同于前一夜只是坐到了床边静静的看着韩默,他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颊,手底下温热的感觉证明着这个人是活生生的存在着的,他的手颤抖的更加剧烈了。 睡得正舒服的韩默感觉到脸上似乎有什么动静,脸一撇手一挥,直接就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男人一见对方准备自己赏自己巴掌,嘴角微扬的接住了对方的手,这一握,就不想放开了,但感觉到掌心下不正常的冰凉体温,男人皱起了眉头,刚想运起内力时却听见了房门的动静…… 现在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他可不能破坏了整个计画。 一个起身,又如同来时悄悄的消失在病房内。 当魏叔再次打开房门的时候,韩默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确认了四周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其他变动,这才又离开病房。 虎视眈眈 再那天过后,韩默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名叫张清的医生。 但他也没有在检查过后如期的出院,因为他的这个破烂身子又出问题了。 就在那天早上,护士送来了早餐,然后顺便替韩默做例行的晨间检查时,发现了对方正在低烧,接着就是一系列的折腾。 整个过程里,韩默都迷迷糊糊的,想睡但是一直有人在干扰着自己,想醒却又觉得浑身无力,有种被掛在了海上的小船上晃呀晃,不知道会顺着海流晃到何方的无力。 韩默的这一病可吓坏了晏齐凝他们。 晏齐凝对于韩默发烧这件事情的心理阴影可能比他自己认知中的还要严重,先前在f国天天护在庄园里,天冷了加被子、天热了开空调,比照顾自己还注意,结果这人一回国来先是受伤了不说,过没多久还住院了,本来以为就稍微检查一下就可以回家治疗,哪知道这一住就出不去了……晏齐凝的眉头深到可以夹死一票苍蝇了。 魏叔懊恼着自己的照顾不周,如果他再心细一点说不定可以提早发现韩默的不对劲,用不着等到发烧了才知道。他还记得当年韩默烧得有多严重,现在就算只是轻微的低烧他也不敢小看了,万一烧着烧着就着火了那该怎么办? 费尔修德是非常非常担心小傢伙这一病不起,晏齐凝不会又把公司丢下让他一个人面对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他就……很想把身体分享给对方,他这百毒不侵万年没感冒的体质可以说是羡煞眾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一说起这个令他自豪的体质就有人开始偷笑,但问他们笑什么又只是拍拍他的肩,然后摇了摇头之后就去找别人说话了……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笑? 不过费尔修德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晏齐凝也不是这么没责任感的人,他只是在韩默住院的这段期间要求最晚八点,八点他就要回医院,虽然这一点也够他头痛的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韩默,迷迷糊糊的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温度才彻底恢復正常。 人常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本来身体底子就已经被掏空了,这一回可以说又是元气大伤,晏齐凝也不管医生说什么,又让韩默继续在医院待满了一整个月这才准许他出院。 也许是因为晏齐凝每晚都守在病房的缘故吧,所以张清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其他熟悉的人出现。有时候,韩默会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也许对方只是个同名同姓,又恰好体型相似的医生吧…… 从韩默被晏齐凝推着出医院大门,一直到驱车离开,始终都有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 不,应该说是两双眼睛。 韩岑跟雷殤就在大楼的一角,看着窗外的一举一动。 这是韩岑第一次亲眼确认韩默还活着,虽然看上去比已经虚弱得多,笑容也不见了,但那确实是自己的弟弟没错……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有一些懊恼,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发现手里抱着的人居然是个冒牌货?亏他们还是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亲人啊…… 有一些开心,韩諭的猜测没有错,他们的弟弟还活着!曾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还好好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但更多的是无奈,他们现在还没有办法带他回家…… 曾经的屈辱歷歷在目,这一回,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他们要让晏齐凝好好体验什么叫做失败,而且,不会再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旁的雷殤始终不发一语,韩岑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男人,印象中的他沉稳中带着一丝平静,看似对任何事情都淡然的他却独独对韩默的事情万分上心。而现在的他,依旧沉稳,依然平静,但韩岑有一种感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寧静,沉睡的狮子不代表他的失去了咬人的能力,河中的鱷鱼潜伏着等待捕捉猎物的最佳时机。 车子逐渐从两人的视线中消失,明明是白天,但天色却逐渐变暗,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两道深深凹痕,久久未平 韩默还以为自己可以继续过着先前那种饿了吃、睏了睡、睡饱了发呆的老年生活,一大早的连早饭都没吃就被带出院了,本来还想着也许是回了别墅会有好吃的,哪晓得一上车之后,车子并没有按照他所想的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反而直接进了另一家医院…… 这是什么情况? 满头雾水的被晏齐凝塞到轮椅上就直接被推进了一间空房间里,接着晏齐凝丢下了两个字,「待着。」就走了,独留他一人在里头满头问号。 「……」这又是什么情况? 转院就转院吧,这要换个地方让他休息好歹也把他安顿好了再走吧?把他丢在一个空房间里是什么意思?而且照理来说,这应该是间病房才是,怎么病房里没有床还叫病房吗?他也是见识了! 也不知道该去哪的韩默就这么乖乖的窝在轮椅上,拍拍空荡荡的肚子有些不开心,这傢伙好歹也拿点东西给他吃吧,就让他这么乾等是什么意思?他想着想着,坐着坐着,慢慢的就睡着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韩默一睁眼就看见一根粗大的针头毫不留情的就直接刺穿了他的皮肤,下意识的想挥手避开结果发现魏叔正压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但见这血一管管的抽,韩默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 他记得他好像前不久才做的身体检查,怎么现在还要抽血?该不会他得了什么绝症吧?有道理……不然干麻特地换了间医院检查? 韩默的脑洞开关开啟,但旋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挺好,就是底子差了点容易生病,也许是他这病来得时间太巧,怕上回的检查有误也说不定。 血抽完了,魏叔立刻就变出了一包东西放到了韩默的怀里,接着又继续把人推向了下一站。把袋子打开,里头放着的是简单可以果腹的三明治,看样子对方是因为上一回看他等待抽血等得太辛苦了,所以这一回特地提早了吧。 就如同韩默所想的,他们在这家医院里再度做了一次检查,项目基本都差不多,反正韩默就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该做什么就照着做,一整天又这么过去了。晏齐凝准时在八点半的时候出现在医院,在吃饭前找到了柜台的护理士聊了几句,但内容韩默越听越想摇头,也不知道晏齐凝究竟花了多少钱,一般来说至少得经过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收到的报告,居然说明天就会出来?万恶的土豪…… 照惯例,两个人吃饱后就窝在了床上看电视,不得不说,这家医院的待遇挺好的,居然还提供了加宽加大的单人床,这下子躺两个人也不会挤到连翻身都有困难了。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电视,一边吹着冷气,渴了还有专人服务倒水,虽然还不似先前的老年生活这么愜意,但也够大爷的了,韩默非常满意的闭上眼睛蹭了蹭脑后的枕头,而这双眼睛一闭,就直接跨越了一天…… 这一系列的动作,晏齐凝都看在了眼里,眼下时间还未到十点,对方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晏齐凝的眉头又逐渐聚拢形成了两道深深凹痕,久久未平…… 日上三竿 韩默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原先还以为会跟之前一样有所谓的例行晨检,顺便再带着早餐来投餵病人,但没想到换了间医院就没有这种服务了…… 不过一醒来看见一整排穿着白大掛的人像是看什么实验体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惊悚感也是没谁了的! 通常会穿着白大衣的不外乎就是两种身份,一种是医生,一种是科学实验家,这两种人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是不管你是死了还是还活着,人类就是人类,但另一个是不管你是死了还是还活着,在他们的眼中你就只是个实验体…… 韩默完全无法分辨眼前这些男女究竟是哪一种,但这群人可以进到自己的病房还这么大咧咧的观察自己睡觉,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跟晏齐凝有关,就不知道这傢伙到底找来了这群人要干什么? 莫不是……他真的得了什么绝症了吧?韩默又把前一天的脑洞捡回来想,一瞬间整个人都蔫了…… 一旁有个看起来就颇神经质的老先生,看见了韩默又把头缩回去,以为对方又准备继续睡觉,一边扯着被子,嘴里还嘰哩呱啦的也不知道在说哪一国的鸟语,反正看动作的意思就是希望韩默别睡了,快起来了! 正所谓群眾效应,看到有人当了的一个,其他人当然也就忍不住来凑一脚。一床被子一人扯个一下,韩默连傻眼的时间都没有这被子就直接被抢走了…… 「……」韩默低头看了看自己……嗯,还好,他有记得穿衣服睡觉。 但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真的不是很舒服,非常尷尬的动了两下就想往床底下鑽…… 不过他脚都还没落地就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大声一喝,「退开!」 韩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喊给吓了一跳,浑身抖了一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把眼前这些奇怪的人全都撵了出去,连同韩默被抢走的那条被子。 「……」他们把被子带走干啥? 晏齐凝见韩默呆呆的坐在床边,似乎准备下床却又发起呆来,似乎一不注意就有可能直接往床底下栽,立刻就上前把人抬回床上坐好,然后把人从头到尾都摸了一遍。 「他们没怎么样你吧?」晏齐凝边检查还不忘开口询问韩默,虽然知道后者不会回应他,但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一时忘了你还没起,他们有没有吵到你?要不要继续睡?还是要起来了?我让人准备午饭。」 「……」哈?现在到底几点了,居然是准备午饭?早餐就这么被他睡过去了吗? 似乎看出了韩默眼中的疑惑,晏齐凝又补了一句,「已经十点了,你再不吃点东西又要闹胃疼了!」换句话说,就算他现在想继续睡的话还是得先把东西吃了才能继续睡。这是个肯定句。 午饭……嗯,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早午餐,魏叔准备了容易消化的咸粥,韩默一看到吃的就什么烦恼都丢了,一口气吃了三大碗。 但等到吃饱之后又看见那群白衣大掛,他瞬间就想把自己胃里的东西吐到他们脸上…… 「交给你们了。」晏齐凝看着眼前这群人,丢下一句话就准备离开。 韩默听到可紧张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好歹解释一下吧!一个心慌就是扯住了晏齐凝的衣角不放。 但后者只是拍了拍韩默的头,手心一用力,直接就把韩默的手拉开…… 「别担心,你会好的……」 你会好的…… 会好的…… 好的…… 的…… …… … 什么叫做我会好的?!尼麻痺的这是变相的在告诉他他真的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吗?并到需要这么多……这里有几个?看上去将近十个医生要来治疗他?不!!!!! 韩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从床上一跳而起直接就往晏齐凝的身上扑。 晏齐凝怕对方摔着,无奈之下只能回头把人接好了,但把人抱在怀里就发现了对方居然在发抖?……这小傢伙是怎么了?太多人害怕了? 轻轻拍着韩默的背,晏齐凝只能再度把这堆明显被这呼来喝去的情况搞得不太开心的医生再度请出去,自己则把韩默放回床上,他得跟这小傢伙的好好的聊一聊。 「默默,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我找了一些权威,就是刚刚那群人,让他们替你做一个更详细的检查,你还记得里昂医生吗?他也来了,我让他全程陪着你好吗?」里昂医生就是先前找人找不到的泌尿科医生,晏齐凝讲完之后顿了顿,见韩默还是低头不语又补了一句,「让魏叔也陪着你吧。」 这一段话晏齐凝也不知道韩默能听懂多少,但韩默却始终都没有放开拉着他衣服的手,然后耷拉着头不愿意抬,哼都没哼一声让他觉得这小傢伙肯定是要吓坏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晏齐凝乾脆打了通电话给费尔修德,告知对方自己今天不去了,反正公司还有人顶着,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小傢伙,至于费尔修德……他直接把自己的意思告知对方就把电话掛了,后面究竟有没有说话他完全不想理会。 远在百里之外的费尔修德那叫一个亚歷山大啊…… 每个字分开他都听得懂 其实韩默不是怕人太多,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病了!而且他肯定并得不轻,不然怎么会找这么多医生来看他的病?莫不是这个病太罕见,要不就是非常难治疗……所以他慌了,他死命的抓着手里的衣角,就像是在海中扑腾的人就算抓住了一根稻草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 但这样的韩默在晏齐凝的眼中是脆弱而不堪一击的,在收到的一份健康检查的报告时他确实很错愕,体重过轻、白血球数量过高、血红素不足……每一个红字都像一把刀子往自己的身上捅,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在仅仅一年的时间里把一个原本健康的孩子搞成这副德性?在最后一栏的标註更是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作后悔…… 有罹癌的疑虑,请尽速回诊。 好歹也是有着医生身分的晏齐凝当然明白现在韩默的身体有多糟糕,立刻就着手安排对方到另一家医院重新再做一次更详细的检查,同时也找来了各方权威专家,专门为了调整韩默的身体来的。 从脑科、心脏科、血液科、一路到先前打过电话找不到人的泌尿科权威都找来了,这就是为什么韩默会看到一大群白衣大掛的医生用着像是在看实验体的眼神看着自己了──表面上是为了韩默的身体,实际上也是为了他的身体来的,有个大好机会实验自己的研究成果,傻了才不会把握,更何况晏齐凝这人的身份不是他们这些人得罪得起的。 晏齐凝陪着韩默走过了一个个医生的检查,但韩默始终都是一副蔫了吧喞的模样,他现在心底已经默认了自己得了绝症,也许就要不久人世了,现在就是得慢慢的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是觉得自己不说也无所谓,一个是觉得自己问了只是让自己更糟心,这是多么令人尷尬的误会啊! 但就是这一个误会,给了韩默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默先生的心情坏掉了?」怪腔怪调再加上奇怪的用字,眼前的女人引起了韩默的些微反应,但也仅仅是些微,更多的是无语。 你心情才会坏掉,你全家都坏掉,不只坏掉,还臭酸了! 会有人主动与韩默交谈这是在晏齐凝的意料之内的,但对方这用语真的令他有些不敢恭维,立刻便以英文语之交谈,「秦女士,您要说的应该是心情不好吧。」 「噢,是的,我被您邀请的时候才学的中文,可能用语上会有些错误,但默先生的心情如果一直都这么低落,肯定也是会影响到身体的。」 「哦?」 「您是否有考虑过多找一位心理医生呢?」 一听到这个名词,晏齐凝没有再回应对方了,反而瞇起了眼睛审视着对方。确实,晏齐凝找的这群医生里并没有主攻心理学方面的医生,这其中的缘由……莫非对方知道?不!不可能!但…… 韩默像在听天书一样听着这两个人嘰哩呱啦的,每个字分开他都听得懂,但是黏在一串就觉得他们变成了……鸟语。 不过说没两句晏齐凝就开始散发低气压这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气氛越来越凝滞了,韩默非常怂的往旁边挪了挪,希望拉开自己与晏齐凝的距离,不然待会儿扫到颱风尾怎么办? 似乎是感觉到韩默的动作,晏齐凝手一拉就又把人给拉回来原本的位置上,方才的诡异气氛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什么情况?韩默觉得最近自己老在状况外……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你说的事我会考虑,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出去了。」晏齐凝敛起了自己的气息,但这不代表他的怒气已被平息,他只是憋着,憋的脸色万分难看,但想到对方还得替韩默治疗…… 唉,罢了。想他晏齐凝英明一世,居然也沦落到了得看人脸色的境地…… 这句话韩默听得半懂了,晏齐凝在下逐客令了。 不过不对啊……这傢伙明显就是生气了,怎么还能让这医生安然无恙的出去?不对……这里还有他……他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qaq 整张脸憋成了紫酱色 被唤作秦女士的医生听见了晏齐凝的话,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在离开前还不忘对着满脸疑惑的韩默打声招呼。 「默先生,我离开了。」 韩默瞪大了双眼,伸手就想去抓对方…… 不!!你憋走啊!!!你走了我该肿么办?!!!!憋把我留在这里面对一个神经病啊!!!!!!!! 晏齐凝起身一挡,直接就把韩默整个人挡在了身后,也顺便把对方的手给抓住。他还不知道这小傢伙在想什么吗?表面上非常平静的点了点头,看着秦女士转身离去。 有的时候,他真的非常怀疑这个小傢伙是不是真的傻了,要不,他怎么会察觉到自己的怒气进而感到不安,甚至想求救? 但这不重要,就算是装的又如何,他现在是插翅也难飞了。 韩默在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时,只觉得背脊一股寒意从尾椎一路蔓延到了颈脖,接着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攫住了自己的脖子,让他不得不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被扼住了要害,韩默很快的就感觉到了什么叫作缺氧,整个人非常痛苦的想拉开晏齐凝的大掌,但两人的力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的,那隻手丝毫不动的就这么抓着他。 「哈……啊……啊…………」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然后跟外面那群人连系上了?」 卧槽……这傢伙发什么神经病啊?! 「或者,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找到机会逃跑?」晏齐凝按着韩默的脖子,每讲一个字,手掌就收紧一分。 韩默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随时都有被扭断的可能…… 但他只能痛苦而无力的掰扯着脖子上的大掌,整张脸憋成了紫酱色。 「我告诉你,你没这机会。」 话一说完,韩默感觉到脖子上的压力消失了,呼吸道畅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用力的汲取空气…… 但还没等他缓过来,啪地一声伴随着腰上剧烈的疼痛,韩默的眼泪直接就被逼出来了,本想躲进被子里,但被子老早就被人抢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取回,他现在只能尽量让自己蜷缩成最小的面积,希望他不要打中自己身上的脆弱部位…… 晏齐凝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没有引起他的同情心,反而觉得自己更加兴奋了。伸手就朝着韩默的裤头扯,露出了穿在里面的平角内裤。这还没完,另一隻手拉住了韩默的左脚逼对方伸直,整条裤子就被他扒掉了一半。 剩下还套在右脚上的裤管,晏齐凝也没放过,改拉住对方的右脚,就着裤子就把右脚踝固定在了床角。韩默伸手就想去解开,但这一个动作就让对方有机可乘,拉着对方的左手就往床头带,逼得他不得不张开自己的身体…… 一手一脚都被制住了,韩默基本上就成了一条待宰的鱼,一下又一下的承受着皮带的鞭打,该庆幸的是皮带比起鞭子来说要宽得多了,打击在身上的疼痛也轻了许多。也许是晏齐凝发现了这么打不够过癮,一下比一下使得力气更大了,但韩默愣是一声哀嚎也没叫出来,只是紧促着眉头,闭着湿润的眼眶难受得扭动着。 一直到皮带擦过了胸口…… 「呃……」疼痛伴随着撕扯的感觉让韩默忍不住哼了一声。已经被调教的万分敏感的身体一下子就起了反应,全身上下唯一安然穿在身上的内裤上明显的鼓起。 就这一声,微微拉回了晏齐凝的神志。他可没忘记自己一时兴起给韩默穿的那两个乳环,一想到这,晏齐凝直接撕开了韩默身上的病服,露出了韩默胸口的两颗翠绿的翡翠,人家都说红花要绿叶来相衬,韩默的两颗红缨在翡翠的衬托下更显娇嫩欲滴。 但晏齐凝一点怜惜之意都没有,手一挥,皮带在空气中咻地一声,准确的落在了韩默的胸口,一次打俩,韩默有些受不了的整个人往上拱起了身子,又重重的倒回床上……「啊……」 晏齐凝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伸出了左手拉住了韩默右乳上的小环往上拉扯,韩默感觉到拉扯的疼痛,不由自主的只能再度拱起身体,但这样的动作无法维持太久,就在韩默以为自己身上又要多一个撕裂上,破罐子破摔的想用力躺回床上的同时,晏齐凝放开了他。 恢復自由的双手依然无力的垂放在床上,胸膛剧烈的起伏是因为疼痛、是因为缺氧,更因为身体正处于亢奋的状态。 没有给韩默多少休息的时间,晏齐凝双手一撕就把韩默身上仅剩的一件完好的布料给毁个彻底,韩默就算没用眼睛看也知道,自己的分身正精神的抬着头晃呀晃的,但他也无力去遮掩什么,反正又不是没被人看过。 见韩默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晏齐凝就觉得内心又一把无名火被点燃,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无法自我控制的境界。 裤头拉鍊一拉,掏出了自己的分身,直接拉开了韩默的腿就往对方的体内塞。 乾涩的甬道一下子就被撕裂开来,剧烈的疼痛感再次逼出了韩默的眼泪,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一言不合就拿他当充气娃娃用吗? 所谓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还以为这傢伙转性了,会在意他的身体了,谁知道这想法也就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就破功了,韩默现在只能无力的承受对方一下又一下的衝撞,对方还刻意每一下都撞在体内最敏感的那一个小点上,就像是要逼迫他叫到整间医院都人尽皆知似的,一下又比一下用力…… 很快的,韩默就知道自己要缴械了,但通常这个时候他都没办法顺利的射精,毕竟自己分身上还塞着那可笑的塞子呢。 但他也早该习惯了这样的模式。 因为习惯,所以无所谓。 见到韩默满脸的生无可恋,无异于是对晏齐凝内心的那道火上又添了一把油,怒上家怒,气急攻心,晏齐凝就像失去理智似的,再度把手掐上了韩默的脖子…… 温热的大掌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好累…… 他真的好累…… 是不是可以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不管这世上的一切了呢?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他希望自己不要再入人间道,做人,太苦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滴滴声,多么熟悉的场景啊,曾经他也是在医院里听着这心电监护器的声音醒来的,如果他知道自己会经歷这些事情的话,他寧可当初的一颗子弹直接就让他归西,兴许还能拿到巨额的保险金、慰问金跟一堆有的没有的金。 不是他贪财,但这世上没有人会嫌钱多的不是?有钱堪赚直须赚,不赚的人是傻蛋。这么一说,他是不是损失很多财產?……噢不,应该说遗產才对。 韩默的心里想着想着又开始鬱闷了起来,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这?!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平復自己的情绪,只是稍微的一点动作,就发现自己脸上插着鼻管…… 这一个认知让韩默很想苦笑,被做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但他很幸运不是?他们正好在医院里,什么资源都非常方便,又或者晏齐凝早就算准了他们人在医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到命危了就直接掛急诊去就行了? 太可笑了。 但接着他又发现了更可笑的事情,自己居然戴着护颈圈? 看样子这伤势可能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重啊…… 又是无奈的一笑。 嘴角一扯,似乎就引来了身边守着的人的注意。 「醒了吗?」耳边传来的是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但韩默并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查看对方的身份,只是静静的躺着。 也不知道对方是以为自己又昏了过去,又或者只是定期的问一句,但韩默知道了一件事情,原来这房间里还有人。 韩默也没再继续想,放空了自己,本就需要休息的身体渐渐的又起了些许的睡意,在朦朦胧胧间,韩默感觉到嘴边迎来了清凉湿润水…… 「!!」 意识稍微回拢了些,抿了抿乾涩的双唇,韩默觉得还不够,还想要更多的水!下意识的就微微抬起了下巴……但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只能挫败的又放松了身体。 似乎明白了韩默需要什么,但看见他满脸的不舒服立刻就吓到了,韩默听见了对方似乎非常慌张的把东西打翻了的声音,接着就是温热的大掌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哪里不舒服吗?」 但韩默并没力气回应他,只在内心疯狂的吶喊着:水……要喝水……快点给我水!! 见韩默没有其他反应,对方也收拾起自己的慌乱,一边轻轻摸着韩默的头,一边轻声的解释,「你现在不能喝水,只能给你沾点儿,你忍忍,累了就再睡会儿。」 简直了! 口渴还不能喝水?韩默觉得喉咙更乾了…… 但被对方这样轻轻安抚着,不知不觉间,韩默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感觉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原本他还只是听到有什么扰人的说话声,但等到对方越说越大声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人根本就只是单方面的劝说,而且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就这么吵醒了自己。 「是你说的要安排医生给他治疗,结果你自己把人折腾到这个模样,你还要请假?你以为公司有我就澄了吗?你明明知道很多事情都还是要你处理的,我根本就没这个能力,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你现在这么内疚,那到底为什么要把人搞到昏迷?而且现在根本就不是你内疚的时候,我们前两天就约到了对方的总裁,你现在居然让我自己去面对?对方不会觉得很不受尊重然后就拒绝了我们的合作吗?你得顾全大局啊!」费尔修德随手从桌上拿了杯水,喝了一口又继续开口,以下省略一万字…… 晏齐凝就坐在床边,双手握住了韩默略显冰凉的手,希望藉着自己的手温能够温暖对方。而耳边叨叨絮絮的声音就好像完全没听见似的,连给个回应都没有。 费尔修德的碎碎念技能也是点的挺高的,一个人唱独角戏也能唱得这么欢脱,还能越说越激动,某方面来说也是挺了不起的。 但是看见韩默皱起了眉头,似乎有被吵醒的跡象,晏齐凝的眼刀立刻就射向了费尔修德。 奈何后者被开啟的开关一下子停不下来,这一瞪并没有成功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反而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因为对方有反应了! 「我说,人家秦女士说的也挺对的,你找了那么多医生,干嘛独独缺漏了一个心理医生?虽然我不觉得那种讲讲话就能骗到钱的职业有什么屁用,但你就死马当活马医唄,反正你也不差这些钱,不不不不不,等等,你现在公司都快没了你还有多少积蓄啊?拜託你好好想想现在的情势好吗?别让我一个人像个挡见牌似的站在前锋替你躺枪,噢……老天,这是怎么了?!我去找医生!」 费尔修德讲着讲着,正讲的有些激动就看见韩默痛苦的整个人缩了起来,转头就要出去喊人,而晏齐凝早已经迅速的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但他也没有阻止费尔修德,因为他正努力的压着韩默,怕他因为剧烈的动作导致他身后的撕裂伤口又再度裂开…… 韩默本来就只是想躺着听听费尔修德跟晏齐凝的八卦,哪知道躺着躺着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揍了一拳,一股剧烈的疼痛让他恨不得继续昏睡下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着要压住肚子,整个人都想缩起来,希望这样能缓解一些疼痛。 偏偏一双大掌努力的压制着自己,韩默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一抽一抽的,这感觉很熟悉,平常胃痛都是这样,可是这次来得太剧烈,他有些承受不了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抽气。 不过接着就感觉到手肘上一个刺痛,接着就开始呈现一种迷离的状态,痛还是痛的,但似乎已经跟他没有关係了…… 晏齐凝见医生来就觉得放心多了。 韩默的模样真的让他一时间都懵了。虽然他也见过别人躺着躺着就忽然发作,但发生在自己身边人时,他居然也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晏齐凝知道自己垂放在脚边的手还在不自觉的抖着…… 医生跟护士一上来就直接给韩默一针镇定剂,接着就开始诊断检查。 费尔修德比晏齐凝还懵比,他可以说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就连床头有呼叫器这件事情都忘记了,急急忙忙的就是往外跑,像个神经病似的在走廊大喊了一声「médical!」,结果医生是来了,但理都不理他就直接从他旁边经过,进了他还没关上的病房门。 一时间,费尔修德有些疑惑,但回过神来立刻就察觉了……自己现在可不是在f国,喊什么médical?大家都听不懂,怪不得没人要理他…… 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自己最近一定是忙晕了才这么傻比。接着又赶紧回到病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哪知道才刚一进去,医生早就雷厉风行的准备把韩默推出去作检查了,费尔修德就好似一尊挡路的人形立牌,立刻就又被医生赶到角落去跟晏齐凝一起排排站。 费尔修德看看晏齐凝又看看瞬间空无一人的病房。「……」这人不跟上去吗? 「叫老魏来。」没头没尾的,晏齐凝忽然喊了这一句。 整间病房里就剩下他跟费尔修德两个人,不是喊他是喊谁?费尔修德摸了摸鼻子,应了一声就赶紧退出去找人,就怕跟晏齐凝多待上那么一会儿,颱风尾就扫到自己头上来了……就不知道魏叔是哪里惹到这位元了…… 胃痉挛 医生在把韩默推走前初步判定韩默是胃痉挛了,脸色发白、出冷汗、四肢发冷,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再加上下意识的抱住肚子,种种都显示了这是胃痉挛的癥状。 晏齐凝知道这种症状,起因不外乎就是长期饮食不正常、熬夜所引起的,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症状,但出现在一个三餐定时、早睡早起的人的身上晏齐凝就疑惑了,莫不是有什么自己忽略了?! 唯一能给予他答案的,只有魏叔。 只是魏叔一大早就让他回去别墅拿东西去了,短时间里根本就赶不回来,晏齐凝就只能沉着一张脸,坐在高级单人房里备着的沙发上跟费尔修德大眼瞪小眼。 你要问费尔修德怎么又回来了? 呵呵……他也是有千百个不愿意的,跟办公室里那一叠又一叠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的天书比起来,他忽然觉得晏齐凝的低气压似乎可爱多了? 当然,他可没有把这小心思说出来,要真让对方知道了,肯定又会当个甩手掌柜,公司倒不倒好像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我说老大,就一个晚上,你就空出一个晚上的时间跟人家总裁吃个饭唄,一顿饭拯救一整间公司的饭碗啊!」 「我说了没空。」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你就挪挪吧。」费尔修德哪能不知道这傢伙哪有什么事?不过就看着小傢伙吧。 「没空。」 「欸,这家公司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你都这么不上心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甩手不干了?」 「公司股份你也有,你可以自己看着办。」 「……」威胁啊!这绝对是变相的威胁!费尔修德的内心小世界已经泪流成河了,偏偏眼前这傢伙就是固执,还偏执,死都不肯点头,不过就吃顿饭的时间有必要这样吗?「要不这样吧,我把人请来医院附近的小餐厅你说行不?」 「哦?」晏齐凝听到这个提议倒是挑了挑眉,没有立刻否决掉。 这是有戏的意思?「我看这医院旁边也很多小餐厅,就是这个隐密性可能不够,但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吧!」 看着费尔修德因为自己的松口,立刻就变得眉飞眼笑的样子,晏齐凝笑了,但是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了,一字一句从他嘴里蹦出的话,再度给予对方一次会心一击,「对方如果愿意紆尊降贵的来这小地方跟我谈,那可是我长了面子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晏齐凝看都没看对方一眼,直接就起身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了费尔修德。 后者只是张大了嘴,一副晴天霹靂的样子,久久不能回神。他这千算万算就是忘了对方这来头可不算小,请到了五星级大饭店都还得小心翼翼的供着这尊大佛,被他列为上上上宾的位子还怎么把对方请到外头也不知道乾不乾净的小餐厅见面? 一口老血都快涌出来了,他可不可以申请辞职回f国专心发展他的副业? 小傢伙长脾气了 活了三十多个年头,韩默觉得自己就这一年活的最窝囊了,被人当宠物养是一回事,可被养残了这得怪谁? 韩默从迷迷糊糊的状态恢復成清醒的状态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已经得到缓解,但老觉得这内脏还一抽一抽的,说有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难受得想在床上打滚。 医生见韩默开始翻动立刻就压制住了对方,这仪器正在对准对方的腹腔准备拍x光片,可不能胡乱移动,万一没拍到重点部位怎么办? 「你忍忍,30秒别动,很快就好。」 丢下这句话,医生迅速的退出房间,但韩默只想破口大骂,忍,他忍,他都忍多久了?!能不能给他一剂止痛药啊? 啪地一声,片子一下子就拍好了,医生又进来挪开了仪器,继续推着床朝下一站出发。 等到一系列的检查结束,暂时被安顿在急诊的时候,韩默觉得自己好像累得跑了三千公尺,一根手指头都挪不动了,偏偏又睡不着,只能按着肚子侧躺在床上发呆。 晏齐凝找到急诊的时候就看见小傢伙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角落,脸立刻就黑了。这医院怎么办事的?他还以为会有医生全程陪同,这才耐下性子先把费尔修德给赶走了才追过来,哪知道小傢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就好像被遗弃似的被丢在角落无人问津,晏齐凝这心疼的赶紧上前看看。 韩默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结果晏齐凝一来就把他的脸扳正,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也不知道在摸几点的,立刻就把他的瞌睡虫全赶跑了! 韩默本来就不舒服,被他这么一弄心情更差了,皱着眉头忿忿然的挣开对方的手,被子一拉就直接把自己盖了起来,拒绝跟这个神经接错线的傢伙沟通。 「……」 晏齐凝被挣开时还愣了一下,这小傢伙长脾气了?!这样的行为可不是就是一般朋友的相处之道吗?小傢伙渐渐的开始不跟他见外,这可是好事啊! 如果这时候费尔修德在旁边看的话,肯定又要急得跳脚,他家老大这又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像个傻子似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看着就突然之间笑了起来,还不是平常的那种一看就背脊发凉的邪笑,是傻不楞灯,那种一看就觉得这人是不是白天还在做白日梦的傻笑…… 笑着笑着,他就想去抱抱韩默了,说到做到,连带着被子一起就把人捞进了自己怀里,用力的圈紧,甚至不自觉的蹭了两下,整个霸道总裁的形象完全破灭。 他开心,韩默可就不开心了。 闷在被子里本来就容易缺氧,结果这傢伙又用力的抱住他,韩默觉得自己又要缺氧晕死了,这就算了,这傢伙还专挑他输液的那隻手压是怎么一回事?! 韩默很想挣扎,但他那蚊子大的力气就跟没有似的,眼看着他又快被这傢伙害到倒地昏迷,总算来了个见义勇为的…… 「这位先生您快放手,病人这样会不舒服的!」说话的是名男护理士,才刚回急诊就看到这一幕,他也不管对方的身分如何,拯救病人就是他们的第一宗旨。 「……!!」忽然被一个陌生人拉住手,晏齐凝收回了自己可笑的表情,但嘴角微扬的角度还是收不回来,但至少他的理智回来了。 晏齐凝赶紧松手把人扶躺回床上,护理士立刻就开始检查韩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果不其然,韩默手背上的针头歪了,血都开始往外渗了,晏齐凝又开始紧张了,「你行不行?不行我来吧?」 「先生您先别紧张,我……我、我可以的,我先检查针头断了没。」护理士很显然的就是也被搞得紧张兮兮的,讲话都不利索了。 「……」对方的这种表现要他怎么不紧张?「你让开,我来。」 晏齐凝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人拉开,自己亲自动手。在护理士的目瞪口呆下,迅速的重新将针头固定。 后者离开前还是不忘再次提醒男人,病患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刚刚那种行为可是千万不能再来一次了,接着带着这人手法怎么比自己还专业的疑惑做事去了。 这么一通闹下来,韩默觉得自己比先前更累了,眼睛眨着眨着就再也睁不开了。 晏齐凝也是那叫一个心惊,还好针头没断在手背里,要不这还得再做一个手术这可就冤枉了,虽然是个小手术,但动刀切肉这回事还是很伤身体的,更何况这小傢伙身体还没好呢。现在他也不赶吵了,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床边,握着韩默的手进入了入定状态。 我是要呼吸!呼吸!! 晏齐凝坐在韩默的病床边,脸上的阴鬱在听完了医生的报告之后总算是拨云见日了,确实是胃痉挛,饮食上得好好注意,三餐定时不熬夜,心情上也得好好注意,不建议吃药增加胃部负担,待会儿腾出人手之后就会把韩默推回原本的病房安静休息了。 结论是,说来说去还得看心情…… 晏齐凝沉默了。 医生说得委婉,但他心里明白的,心理负担造成的生理上症状在临床上不是个案,保持心情愉快更有助于身体康復,而现在的种种跡象都表明了,韩默的心理压力已经造成了身体上的负担,是谁的错不言而喻。 韩默轻轻的翻了个身,习惯性的把双脚缩起来睡。晏齐凝手没放开,就怕对方一个不小心自己再压歪一次针头又得受一次皮肉疼。但自己心里沉垫垫的,这种睡姿在心理学上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是什么让他感到不安呢?是自己吗?…… 晏齐凝握着韩默的手不禁又紧了些。 韩默睡着睡着,不是很舒服的想拨开手上的东西,一拨没开,反而有更紧的趋势,再拨反而连另一隻手都被擒住了……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就看见对方一脸被倒会的模样死死瞪着自己,登时睡意全都跑了!! 这傢伙又发什么神经?他有哪里惹到他吗? 晏齐凝见韩默醒了,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弄醒的,也不管医生先前嘱咐着病人需要静养,直接就把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用力的抱紧。 韩默再度感觉到自己有缺氧的趋势,很想用力的推开对方,但手上的力气还是没有,这一幕怎么好像不久前才发生过? 不过这一回晏齐凝长了点记性了,韩默输着液的那隻手依然死死的被他握在手里,不让他或者他自己造成第二次的伤害。 「别推开我,好吗?」 「……」妈个鸡的,我是要呼吸!呼吸!!韩默趁着有一丝空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可不想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拥抱到缺氧」的人! 「……」他这动作这么明显,晏齐凝想不发现都难。明白了小傢伙到底在挣扎什么意思的,手上的力道是松了,但还是不想把人放开,他总觉得心头上有些不安,不安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但就是不想撒手,就好像对方随时都可能离开自己……「别走,好吗?」 「……」韩默觉得这傢伙真的越来越难沟通了。 但还好有人适时的出声解救了。 稍早提醒晏齐凝别再打扰病人休息的男护理士又再见到他做出同样的行为,立刻就大声喝止,「你在做什么?!」这音量之大,吸引了所有在同一个空间的目光,接着又跟着这名护理士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到了韩默跟晏齐凝的身上。 再然后,韩默彷彿听到了好几个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还好还好,自己现在整个人都快被塞进晏齐凝的怀里了,任谁也看不出他长得是圆是扁,以后还能出门。不然现在就被人看光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出门捷裹还遭人家指指点点的说这人在医院跟人纠缠不清,他还不得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晏齐凝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怎么又是你?」 「我都说了病人需要静养,安静的修养,懂吗?你现在是不是该把人放开了?」 唉唷我的天吶,别啊!千万别放开!放开了大家部都看光了吗?晏齐凝手是松了,但韩默自己却巴着不放了。扯着晏齐凝身上的西装外套直接就把自己的头给埋了起来。 晏齐凝差点就被他的这动作给逗笑了,但脸上还是绷着,轻轻拍了两下韩默的头以示安慰,又继续跟对方扯,「你说话这么大声就不怕我说你打扰病人休养?」 「我、我……」护理士瞬间就有些尷尬的看了四周一眼,这才发现不管是躺在床上的病人还是家属,大多数的人都把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没过多久的时间,里头又走出了一个人迅速的走近,第一件事情就是笑着跟在场的人道歉,让大家别在意,这小伙子新来的还不懂规矩,大家该干嘛的干嘛,接着赶紧把人拉走……拉到了韩默的病床边小声说话。 「快跟病人道歉!」说话的是名看上去较为年长的女护理士。 「……」男护理士翻了个白眼,但态度看上去软了许多,就是死都不肯吭一声。 女护理士也奈何不了,只得自己道歉了,「噯,对不起,这小伙子新来的还不懂规矩,有什么打扰到的地方还请见谅,那个……我们要把病人转移到病房了,你看要不要先让病人躺回去……」 韩默一听到这话手又攒的死紧了。不能放!千万不能放!他们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所有人也是傻了眼的。这是害羞了? 晏齐凝大概也是明白了韩默现在没脸见人,连骗带哄的拉起被子把人盖住了,这才总算乖乖躺回床上,就这一路上都不肯露脸。 要丢脸让那傢伙一个人丢就够了,他可不想陪着他一起成为这间医院的茶馀饭后! 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时间很快速的又往前推进了一天。 但只不过一天的光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人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的病房里而没有遭到阻拦?噢……不对,魏叔本来是打算进来的,但在对方的要求下还是离开了。 韩默非常狐疑的看着张清像在自己家似的,自己找了张椅子就坐到了韩默的病床边,双脚交叠身体微微前倾,然后……也盯着韩默看。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皱眉一个愜意。 张清的视线非常直接的落在了韩默的脸上,就是因为太直接了,韩默跟本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如果说这人是从头到尾把他打量了一番,这似乎还能理解,但就这么大辣辣的一直盯着自己这是几个意思?这人到底是哪一方的?很快的,韩默就感觉到有些坐立不安了。 东扭扭,西扭扭,最后非常鸵鸟的拉起了被子想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眼不见为净。 但他才做出了拉被子的动作,就听见了对方的声音,「糖果好吃吗?」 这个问题让韩默一愣,他是什么意思? 也不等韩默有所反应,张清把手伸进了自己的白大掛口袋里,接着迅速的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拿在自己的手上说道,「这是今天要给你的,然后还有人要我带话给你,他很久没吃到你做的菜粥当宵夜了。」 只消一句话,韩默的眼泪就像是坏了阀的水龙头那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的拼命往外流…… 菜粥…… 他记得…… 这是他们相识的第一晚,一起吃的…… 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不只韩默自己愣住了,张清也傻了眼了,这说哭就哭的功力也是没谁了,他来这可不是为了看对方哭的,赶紧到桌上抽几张纸巾递给对方。 但奈何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了,韩默一边掉着豆子,一边嘴角又慢慢的上扬,这诡异的表情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可能要以为这人神经病发了。 但坐在韩默对面的可不是什么一般人。 「你可以继续哭你的,但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韩默点了点头。 「那我要先替某人问几个问题。」这个某人是谁,不用张清多说相信对方心里也是明白的,所以他直接开始了他的问题,「第一个问题,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韩默没有回答,反而是原先坏掉的水龙头又像被人恶意的破坏,像个喷泉似的拼命往外流。 「……」张清这回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一句话把对方惹哭,明明什么都还没弹到,对方一言不合就开始掉眼泪,自己也无语了,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魏叔在病房门口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抬起手腕看錶了,自从他被那医生请出门外已经接近两个小时了,他等了多久就代表着他担心了多久,他担心放韩默一个人面对一个陌生人会不会害怕,他担心万一这心理医生只是空有一个虚名根本没用那少爷会不会气得又把韩默折腾一顿,但另一方面又担心万一这医生真的把人治好了少爷会不会还是又把人折腾到住院…… 时间越长,魏叔的脑洞就越发夸张,算着时间打算满两个鐘头就先去敲门问问情况,这时间就算是一般的心理諮询应该也够了吧? 正在心里倒计时的魏叔算着算着,没想到眼前的门居然开了。 张清出来之后把门又给带上了,就这么站在门口准备跟魏叔聊两句的模样,魏叔立即就把双耳竖直了准备好好听。 但老实说,张清根本就没话要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看着对方紧张的神色莫名的有些好笑。既然这么紧张,又怎么会把好好的一个人照顾成这副样子? 最后张清还是开口了,叮嘱了一句话再拍拍对方的肩膀,没有犹豫的离开了,「给他一点时间整理心情。」 「……」 一句话可苦了魏叔了。 他就是想进去看看这对于少爷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可现在不让他进去……于是乎,魏叔又回到了原先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模式。谁能告诉他他这回得等多久才好啊? 争取今天把这些东西都解决了 魏叔那边焦急,费尔修德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生產线已经停很久了,但商品堆积在仓库却一点也没有销售出去,时间一长,一但过了保存期限,接着就是另一阶段的公司危机了。 费尔修德在这边焦头烂额,偏偏真正的管事人天天窝在医院里,他几乎都要疯了!!(#`皿′) 好不容易三催四请,对方终于愿意进公司来看一圈,那还不得赶快把一些自己无法处理的事情通通都丢到他面前,盯着人把事情给决定了这才是第一要件! 「那个……老大,之前说要跟对方吃饭的这件事你没忘吧?」 「前提是得在医院附近,最好是能直接约在医院里的食堂。」 「……」费尔修德默默的在心里吐槽:这要求怎么越来越多?到底是谁要请谁帮忙啊?「你怎么知道对方说直接约在医院也行?」 这回就换晏齐凝讶异了,一个人能坐上自己或对方这个位子的,不是能力极高便是后台过硬,说难听点就是个权贵,这样的人肯紆尊降贵的答应到小餐厅一叙就已经是破例了,但到一家医院里……如果不是家里正好有人住院了,通常没有人会没事到医院只为了吃顿饭的吧? 「你去查查对方家里是不是有人进医院了。」 「……」忽然间话题似乎又换了个方向,费尔修德觉得自己头发又要急白三根了,「那你先说约今天晚上行不行,对方就只有今天晚上了先帮我卡了个时间,如果你不能去了他们还得再安排别的事,可忙可忙的!」其实他话里有话,就只是想吐槽晏齐凝明明也很忙,偏偏向个不管事的似的天天准时下班,三不五时还自动放假,可以学学别人家的boss吗? 「今天晚上行,那我下午……」晏齐凝看了一眼时间就准备收起笔离开。 费尔修德可紧张了,非常没形象的横跨整张办公桌,整个人压在了文间堆上就只为了阻止对方收笔的动作,「老大……今天下午,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得由你主持,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会议,没你不行!」重要的事情得说三遍,他真的是怕了他家老大就这么跑了! 「……」晏齐凝似乎也看出了对方的认真,很难得的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是退了一百步,「那我打通电话总行吧?手放开。」 费尔修德握着对方的笔和笔盖的手立刻就松了,小心翼翼的从桌上爬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他也是被急的。 但一看到晏齐凝掏出手机开始播电话他又紧张了起来,希望老天保佑那边没什么事情,他好不容易才把这尊大佛请来可不要又被一通电话给叫了回去,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也许是老天爷听见了费尔修德的祈祷,晏齐凝面无表情的听着电话另一端的人说着,一直到掛断都没有改变,很显然的就是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就是好事! 「行了,你去帮我叫份外卖吧,我争取今天把这些东西都解决了。」 晏齐凝能乖乖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于费尔修德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但这人刚刚说什么?争取今天把事情都解决了?费尔修德这简直就要跪下来谢天谢地谢父谢母谢老大了!! 噢不,应该要谢谢那通电话,虽然很想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让晏齐凝愿意乖乖坐在办公椅上肯定是什么好消息才是,但他又生怕这人出什么么蛾子,一句话都不敢问就出门打电话叫外卖去,留给晏齐凝一室的安静,好好办公啊。 电话里头其实也没说什么,魏叔如实报告了从那心理医生进了病房之后,一直到离开,最后魏叔又给了韩默一个小时的时间自我沉淀,最后进房只看见对方非常安静的在看电视,见到魏叔进来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跟过去似乎没什么多大的区别。 虽然不知道那医生究竟做了什么,但韩默没有过激的反应是好事,毕竟自己…… 心理治疗是漫长而且往往看不出成效的,但有了好的开始晏齐凝也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吩咐魏叔中午记得投喂韩默,吃饱后就继续给他自我空间,然后就结束了此次通话。 晏齐凝的心情说不上好,但也不差。 他当然知道现在是公司存亡的危机时刻,不是说费尔修德过分紧张了,但当一个人看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找到了一个奇妙的平衡点,最后甚至能平静的面对一切事物。 除了韩默。 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存在已经变质了。 忽然想起了那时,只是一时的兴起想让对方享受享受被口交的感觉,但对方就直接在自己的面前失去意识,他居然慌了…… 一时间的失态让他思考了很久,但他自己也无法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后他选择以更加严厉的对待来掩饰自己的无措。 现在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忍不住有些讽刺的笑了出来。 如果他早些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慌乱,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或许。 是不是高估晏齐凝了? 晏齐凝的公司涉及的业务有餐具、塑料包装袋、包装盒,近期跨界接触了药品类,虽说只是小本生意,但本来前景一片看好的製造商,却在先前先后发生了消费者药物过敏、包装污染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接二连三的出事,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巧合,二是有人针对。 晏齐凝对自家產品很有信心,但当检验报告出现在自己桌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太过放任底下的人了,所以在跟费尔修德讨论……准确来说应该只是通知一声,就回到国内准备好好把公司整顿一番。 一切的一切看似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销售的报表上依然不尽理想,这又是哪里出了错?要挽回形象的方式不外乎就是找人代言、做做公益,但当他们的目标被人抢先一步的时候这该如何? 他们首先是查了对方的底,最后在研判自己是不是还能分一杯羹,然后他现在就坐在了医院的食堂里等着对方的总裁来跟他谈。 听上去好像挺容易的,但实际上这整段过程到最后敲定时间,花了超过一整个月的时间。 对方看上去就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公司,至少他在脑内搜寻这家公司名称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印象的,那他们凭什么能踩过其他各大行号,独占鰲头? 可能有内幕,又或者对方后台很硬?但这都不是重点,他们能不能从中获得利益才是他迫切想知道的,而对方就在这个时候拋出了橄欖枝,他们的总裁愿意见晏齐凝。 虽然是很重要的一次见面,但晏齐凝并没有感觉到所谓的紧张,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在心底盘算着等会儿是不是该替小傢伙买点宵夜什么的。 今天算是突发情况吧,一整天没见到小傢伙了,居然还有点想念?明明才过了几个鐘头的时间而已。 就在晏齐凝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对面的椅子被拉开了。 晏齐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如果真要用言语形容的话,那可能就像本来是个老司机开车开得好好的但一不小心翻车了,好不容易爬起来,想搭个便车却发现眼前唯一的一台司机居然是个熟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熟人,是那种你知道我,我知道你,却彼此没有一丝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夹了点恩怨在里面的人。 「呵,原来你这个瑕疵货还没死透啊?」 对于晏齐凝一开口就充满了讽刺的话语,雷殤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又或者说他根本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入了座之后,十分平淡的表达了他对这句话的感想,「我不认为这样挑衅未来的合作伙伴是个好开始。」 「……」晏齐凝被这一句话给噎住了。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我第一次来这家医院,有推荐的菜色吗?」 面对雷殤如此自在的模样,晏齐凝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按耐着内心的不爽快,朝着某个方向举起手,示意对方可以上菜了。 明明人就在一个私人医院的食堂里,但这一犹如在餐馆吃饭的架式,看得旁边围观的民眾一愣一愣的,所有的人脸上都写满了疑惑:来医院装逼? 走在最前面的是上回在书房里,隔着萤幕刁难费尔修德的业务经理,手里捧着一个圆形托盘,上面摆着两杯摆盘精緻的红酒还有两杯白开水,看上去非常小心翼翼,小心得看上去显得有些笨拙的朝着自家大老闆的桌子前进。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是上次在会议上出现的面孔,手里捧着的是特地请了大厨做的料理,但受了摆盘的限制少了点高大上,多了点接地气,可以想像那大厨的脸肯定跟他用的锅底一样黑,一个大厨跑来做简餐?简直大才小用。 晏齐凝本来还不明白为什么费尔修德非得让这三个人跟着自己一块儿过来,还吩咐了餐点不用他烦恼,他全数安排好了,他到时候只要举个手就行了。现在他就懂了,这傢伙根本就是超级猪队友,专扯后腿不够,自己丢脸也不够,非得把所有人都拉扯到跟他同一个水平才是他的目的……要不是对方的身世背景摆在那,他真的要怀疑这人是刻意安排在他身边卧底的了。 雷殤看到这一幕,讽刺的轻哼了一声。 只有一声,但这一声听在晏齐凝耳里就像是在河里头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剧烈的水花。晏齐凝的脸已经黑得发亮了,等到东西上桌之后,非常礼貌的朝对方说了句,「你慢用,我去打通电话。」接着就朝着角落的厕所方向离去。 电话要打给谁?问这简直是废话了,他现在满肚子的气无处发洩,当然得找那个始作俑者唸个几句,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会爆发。 另一方面,雷殤一个人面对着桌上的菜餚,一旁送上菜的三人却踟躕着自己是否可以离开了,他又想笑了。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真诚的笑,是跟方才一样讽刺的笑。 他,是不是高估晏齐凝了? 你有什么理由说服我 骂完了费尔修德,晏齐凝顶着难看的脸色再度回到座位上,但看见眼前这傢伙居然不受四周的间言间语干扰,非常自在的品嚐着明显属于高级品的料理,他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火又逐渐开始肆虐了。 「你们可以滚了。」晏齐凝咬着牙根,对着还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下属下达指令。 这三人彷彿得了什么特赦令,飞也似的离开了食堂,噢不,实际上他们还在角落,他们今天可是被吩咐了要在这伺候两尊大佛的,这关係到他们的工作究竟保不保得住…… 「晏总的下属也是挺厉害的,居然能在这里找到这么高级的料理,一点也不输外面的星级大厨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晏齐凝不觉得对方这是在恭维,反而觉得这人今天就是刻意来膈应自己的,「雷总,今天请你来是为了……」 「饭菜都快凉了,先吃吧。」雷殤的一句话又把晏齐凝想说的事情全部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行,先吃饭是吧? 晏齐凝一口一口,嚼的万分用力,坐在对面的雷殤都能隐约听见那牙齿相互碰撞產生的声响,听着听着自己都先替他牙疼。 但毕竟是雷殤先动的筷子,扫菜的速度也没有刻意配合对方的意思,他很快的就把自己的那份餐点吃得一乾二净。 想不到的是,雷殤的筷子才刚放下,对方就让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走了,除了那明显动也没动过个四个杯子。 而除了把东西收走,晏齐凝的下属还非常适时的递上了各种资料,两人都沉默着看着这三个人忙里忙外的,直到三个人都不再出现。 「开始吧,你有什么理由说服我。」 晏齐凝也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直白的切入重点,但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很让人不爽,「雷总原来真的是来谈生意的。」 这句话可就妙了。 万一这句话是对着一个脾气暴躁的人说,对方可能会被气得直跳脚。但如果不是呢?而且是心中另有别的目的的人呢? 雷殤但笑不语。 看着对方运筹在握的嘴角弧度,晏齐凝内心的烦燥度越来越高了。 「先说说我们公司……」 「我看过资料了。」 两人再度沉默。 晏齐凝觉得这人一定、肯定、绝对是故意的,短短的几句对话他就產生了不想跟他继续说下去的念头,这已经不是难搞了,是恶意刁难。他完全有理由合理的怀疑对方就是挟怨报復,也许事故是巧合,但抢先他一步拿到这个公益项目,然后坐在这里跟自己说话,肯定都是先前就安排好了的,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压在他上头,他怎么可能放弃…… 不,说不定他一直在暗处盯着他,等着对他落井下石的机会。 蹭地一声晏齐凝猛然站了起来,转身就准备离开,不打算跟对方再多说一个字,再待久一点,他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是不是觉得我在等着看你笑话?」 晏齐凝虽然听见了这句话,但他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找到了电梯的方向,直接往那边走。 「是不是在心里觉得那明明就只是个比我低一个层次的人,凭什么现在得看我脸色而觉得难堪?」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这人总可以得到某些人的关心,而自己却总是一个人。」 「是不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没有人爱自己,但是……韩默却爱我。」 不知不觉间,原先交杂着锁碎谈话声、锅碗瓢盆撞击声、你来我往的脚步声,通通在这一刻默契的停了下来,似乎只为了听听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群眾的想像力是很可怕的。 只要简单的词汇,再加上两人的互动,本来就已经是食堂里备受瞩目的「奇怪的人」,现在占满了在场每个人的思绪。 晏齐凝的脚步停下来了,就在听到最后五个字的时候。 从脸色发黑一直到面无表情,现在的他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不是因为开心,是他已经快失去理智了。 「你在我面前提到韩默是什么意思?」一问出口,晏齐凝就后悔了。 对方挖的坑这么大,他居然因为一时的恼怒就这么跳下去了?!晏齐凝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了口袋里…… 「呵呵……」雷殤笑了,彷彿在嘲笑对方,又彷彿只是个无异议的叹息,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很令晏齐凝忍受不了了,「没有什么意思,但既然刚好提到了,就顺便通知你一声,我今天来想顺便把他带走。」 晏齐凝回身一个箭步,一颗虎虎生风的拳头直接朝着雷殤的脸上招呼。 但雷殤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连闪都没闪就直接举起手来硬接下对方的这拳。 这一拳没有得到晏齐凝想要的结果,他也是挺讶异的。脚下一转,人又回到了方才站的位子上,就好像刚刚那一拳根本就不是他挥出去的。 所有在一旁看好戏的人都被这一则变故给吓得愣在了原地,旁边离的稍微近一些的路人都觉得刚刚在这个密闭空间好像起了一阵风? 「雷三少武功渐长啊。」这不是试探,更不是恭维,方才那一拳已经让他明白,跟这人动武自己肯定讨不了好……这人到底在这一年里做了什么? 「今天这事肯定是谈不成了,我想我们也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了。」雷殤缓缓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皱褶,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缓缓的朝晏齐凝走近。 这时旁边的人才发现,这人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位子啊……但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剎那,所有人又屏注了呼吸…… 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是在两人距离最近的时候,晏齐凝丢下了一句话,「韩默是我的。」 雷殤听见了,但他没有回应对方,反而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着角落的电梯走去。 观望的人见一方走了,只剩下一方还能做出什么事?渐渐的食堂又恢復了常态,该炒菜的炒着菜,吃饭的人配着话聊个几句,来来往往的人潮逐渐的将这件插曲淹没…… 第五公墓的1078号 本应高掛的月亮逐渐的躲进了云朵的身后,让本就黑暗的世界更显阴沉了。 一滴、两滴…… 天空的眼泪缓缓的落到了大地。 乾涸的地面逐渐变得湿润,空气中散发着雨水的味道,闷热的温度影响了不少进入梦乡的人,也许是翻了个身又继续进入睡梦,也许是起身打开了冷气,但这一切,都跟韩默无关。 愣愣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跡,手里握着的那隻手含残存着些许温度,但是那隻手的主人已经没了气息。 在往四周看过去,一个又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他们……还活着吗? 把时间条往回拉到雷殤与晏齐凝的应酬不欢而散之后。 雷殤直接近了电梯直接前往住院部门──韩默的病房。 他的内心也是忐忑的,不管是对晏齐凝最后说的那句话,还是即将要见到韩默……其实严格来说,这不是他们久未见面的重逢,在晏齐凝的别墅、在上一个医院、甚至是他伤重的那次…… 他其实一直都在他身边陪着他,儘管对方从来没有发现。 他其实一直都想把人直接带走,但他知道不行。在晏齐凝这个麻烦解决之前,就算把韩默带走,他们总有一天还是得再次交锋,或许躲起来是很好的办法,但他不想让韩默活的遮遮掩掩的这么憋屈…… 电梯很快的就抵达了韩默病房的楼层,看见自己安排的手下依旧站在门口没有任何异状就先安下了半颗心。至于刚刚晏齐凝说的话,应该可以当成是对方的一种挑衅了吧。 「辛苦了,没什么事吧?」 「老闆,里面的人在十分鐘前还曾经露过脸,看见我们守在病房门口之后又进去把门关上没有再出来了。」被问到话的西装男毕恭毕敬的回答。 「开门。」 命令下达,西装男转身直接扭开了门把。 病房里的灯是关着的。 照理来说现在还不是太晚,在现在这个时代里,越来越晚的就寝时间是社会的通病。 但韩默是个例外。 果不其然,身旁一个机灵一点的西装男打开灯的那一剎那,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张空荡荡的病床以及空荡荡的病房…… 这就是晏齐凝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 雷殤沉下脸来,让一旁的西装男到周围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自己又拨了一通电话,现在晏齐凝就是最佳的指引牌。确实,他应该直接派人守住韩默而不是只在门口守着而已,但他就不相信晏齐凝从此与对方两不相见。 冷哼一声,雷殤离开了病房,在进电梯前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再度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接电话的人似乎是忙碌中腾出的手脚接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喂?谁啊?」 「是我。」 「你谁啊你?这不会是诈骗电话吧?我跟你说,你这就找错人了,你知道我做啥的不?警察!我是警察!!你诈骗诈到我头上来你是不是傻啊?来,说说你有什么感想?」 雷殤静静的听着对方把这一长串没什么意义的话说完之后,才继续开口,「我是雷殤。」 「噢,同志,你的名字跟我认识的一个人一模一样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知道我认识的这个人是谁吗?」 「是你队长。」 「对!!你怎么知道?!哇!现在诈骗集团不得了了,连被骗者的人际关係都得瞭解就是了?」 雷殤忽然有些后悔没有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身分,「你是不是没有看这号码显示的名字?」 「嗄?我看看啊……」对方停顿了一下,接下来就是劈哩啪啦的一长串碎碎念,充分的表现出对方内心的激动以及惊讶,还有各种各种的情绪,甚至还带了些抱怨,「队队队队队队队长!!!!!!真的是队长啊?!我还以为是诈骗集团……啊!不对不对,队长你失联这么久怎么突然想到要打给我?你知道吗,自从你离职之后我们二队都不像二队了,你还会不会回来啊?大家都很想你,你知道新来的队长有多白痴吗?他自己鞋底没擦乾净就走进案发现场,自己人破坏现场然后搞得他那次直接被扣押是不是来搞笑的?他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调过来的?然后然后,你知道吗,他自从那一次耍完逗比之后,到案发现场都不敢衝第一个进去了,还要我随时注意他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对,要时时刻刻提醒他,我都要崩溃了,我都快忙翻了谁有空注意他?应该把它塞回学校重造才是……」blablabla……以下省略一千字。 雷殤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这些废话之后,给了对方一句话,「有没有办法调派人手,我要找韩默。」 对方愣了三秒,似乎在疑惑刚刚听到的那句话是不是哪里怪怪的,最后小心翼翼的问,「老大,你说的韩默是我认识的那个吗?欸……他在第五公墓的1078号,需要我开个小差陪你去看他吗?」 「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这么多,韩默还活着,你先派人帮我盯着晏齐凝。」 「卧槽!怎么又是这货?可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我等一下把位置传给你,你先去找人手,我会去跟局长打个招呼,你们队长如果不答应的话就不用理他了。」 「……我了个去,队长,你是早就打算好了吧,行!我马上去找人!」 雷殤这边掛了电话,又再拨了电话给局长,接着是韩岑。一通又一通的电话结束之后,他朝着医院的院办走去。 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领可以从病房里消失,但是要离开医院的话肯定还是得坐车或者搭车的,如此一来,说不定停车场或者出入口的监控会拍到什么线索,他现在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跡。 韩默的身体状况不是很理想,他不知道他这一年到底经歷了什么,但是现在他只要在外一分一秒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他得尽快找到人! 磕在地上的双腿已经血肉模糊 晏齐凝离开医院后直接就回去自己的住处了,因为他知道,他得暴露自己的踪跡才能争取给韩默离开的时间,所以他非常慷慨的给对方这种不入流的追踪手法跟着。 对方的反应速度似乎比自己评估的要快得多,车都还没上山就发现了后头跟着一个小尾巴,不过无妨,他训练出来的人速度肯定够快。 车子缓缓地驶进了熟悉的别墅,连车库都懒得进了,就这么停在门外。 似乎算准了时间,车子才刚停下来手机就响了。 气定神间地接通了电话之后就开始听魏叔的报告,「少爷,我们在高速公路上被跟了。」一句话就让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会脱离掌控?!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能被那个傢伙掌握?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步调走?! 晏齐凝又是愤怒又是紧张得握紧了手上的手机,「甩掉他。」 三个字的命令,魏叔不得不从,儘管面临的是高度危险的状况,也只有一个回答,「是。」 掛断了电话,晏齐凝总算是下了车。但他并未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反而朝着停在外头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小轿车走去。 里头坐着的两个人有些紧张的对望了一眼,直接发动了车子想落跑。 迅速的啟动、拉开手煞、打档、踩油门,一气呵成。 但走山路速度肯定没有太快,所以两个人依旧不敢放松自己的警觉,就怕对方也跟着开车跟上,一直到整栋别墅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这一口气还来不及完全吐出胸腔,就看见天外飞来一个人形物体砸到了车前…… 紧急煞车煞不住,眼看着就快要撞上对方的同时,驾驶座上的人只能用力地扭动方向盘,试图让车子闪过眼前的障碍物,接着轮胎一打滑,整台车子就这么失去了控制。 所有的一切就彷彿是慢动作,在副驾驶座上的人非常清楚的看见了,那从天而降的人形……确实是一个人…… 一个理应还在山上不可能迅速地站到他们面前的人…… 车子滚落山坡前,他还清楚的看见了对方冷漠却红着一双眼的看着他们,就好像是从地狱业火中重生而出的夜叉,令人格外心惊。 但接着,车子滚落了山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晏齐凝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就算车子已经翻落,他也没有理会,就这么一个人一直站着,天空缓缓飘下了细雨,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直到天色逐渐变得朦胧一片,太阳缓缓升起,阳光与雨丝融合洒落在晏齐凝身上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终于又响了。 「少爷……」虚弱的呼唤声,让晏齐凝的心渐渐地往下沉…… 雷殤再度接到阿超的电话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吕澄跟吕琴这两兄弟被他派去跟紧了晏齐凝,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开的车就直接翻落了山坡,现在人正在急救。由于天气不好,再加上地处偏僻,并没有任何目击者,是后来附近住家听见不正常的声响才外出查看,这两人才能及时送医,至于事情的真相还得等两个人的急救结束,醒过来之后才能问个详细了。 雷殤不禁有些自责,一个韩默还没找到,居然又搭上了两个下属,这一晚註定是不平静的…… 但紧接着又来一通电话,让雷殤的心也渐渐地往下沉…… 儘管雨下得不大,但雨水还是缓缓地打溼了整个地面,韩默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他现在只想着要远离方才的地方,越远越好,腿脚不利索不要紧,他爬也要爬得远远得。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刚才就是因为那群追他们的人顾忌着他所以才会给了对方可趁之机,但儘管如此,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依旧全数倒地了……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内心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不断的鼓动着,告诉他逃吧,就算被抓回去了又如何?还有什么能比他现在的情况更惨的吗?大不了就是直接去见阎罗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逃吧。满脑子都是逃跑想法的韩默已经顾不上去想那群顾忌他死活的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了,选定了一个方向双手一撑,就缓缓地拖着整个身体往外爬…… 满地的泥泞让韩默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急了,但他顾不上自己的外表,他现在只想着要再远一点,离自由才更近一些! 磕在地上的双腿已经血肉模糊,撑在地上的双手也变得伤痕累累了,但回头一看,那群人的尸体依旧在不远处,他逃不了吗?为什么老天爷好不容易给他一个机会,但他却无法好好的掌握?都是他这双腿的问题!都是晏齐凝害的!他就是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一定又会找到逃跑的机会所以才会让他变成个不能跑不能跳的废物…… 雨势越来越大,韩默已经分不清楚在脸上肆虐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了,他只是爬了又停,停了又爬,他不知道自己能离开多远,他只知道,他很想爬回自己的世界…… 最终失去意识前,他只记得停在自己眼前的一双男用黑色皮鞋,儘管溅起的泥泞污染,却依旧看得出那被擦得发亮的皮面闪着光芒,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 夜玖 冷…… 而且觉得全身痠痛…… 这种难受的感觉韩默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知道自己又开始发烧了,彷彿只是为了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似的,没有多久他又陷入了昏睡。 一股热流缓缓的滑入喉咙,韩默分不清这是普通的热水还是热汤,甚至有可能把自己的鼻水也喝了也说不定,但热水让他喉咙胀痛的感觉舒缓了不少。 热流缓缓地进入了胃部,整个身体似乎变得暖和了许多,但身体依旧感觉疲惫,他感觉到自己被缓缓的扶躺平,本想撑开双眼看看自己究竟在哪里,但最终还是继续陷入了昏睡。 醒醒睡睡不知道几次,韩默总算是有了些许体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不是一片单调的白色病房,也不是冰冷牢笼的别墅,充满着各种色彩的房间光是墙面上的各种图画就看得眼花撩乱,不过粉紫色的床套再加上莓红色的被子……这怎么看都像是个女孩子家的房间吧,他不是被晏齐凝找到了而是被一个女孩子带回家了?!韩默瞬间脑补了一个二头肌发达的女金刚轻而易举的把一个湿淋淋的泥球扛回家的画面,瞬间把自己雷了个外焦里嫩的…… 确实,他似乎都快瘦成皮包骨了,但身为一个成年男性,就算只剩把骨头也是挺有份量的吧,如果真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扛回家,那总觉得这女孩子可能可以去报名参加什么举重比赛了。 就在韩默还在胡思乱想的同时,房间门喀噠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毛绒绒的小头探了进来往床上一看,见韩默虽然还躺在床上,但已经睁开了双眼看着他。小孩眨了眨眼睛,韩默也眨了眨眼睛,韩默还以为这孩子看到自己醒了会吓跑,哪知道小孩就这么推开了门,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看这孩子小小一隻,应该顶多三岁吧。 「叔叔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软软糯糯声音询问着自己,韩默觉得自己的少女心都要萌发了。 而且看着居然有这么乖的小孩子,韩默就有些手痒了,吸了吸鼻子,从被窝里伸出了一隻手直接朝着对方的头顶开始肆虐,毫不留情地搓揉这孩子的头顶,把对方的头整得跟个鸟窝似的。其实韩默还病着,力气根本不大,对方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囧境,还是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韩默不放,韩默看着他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有个孩子也是在他病着的时候都会偷偷跑过来看他,对方年纪比这孩子大些,所以精力就更加充沛了,忽然有些怀念那当时了呢,有那么一瞬间,韩默在想这孩子如果再大些会不会跟夏清一样调皮呢…… 再看一眼自己的杰作,再配上小孩那张无辜的脸,韩默简直要被逗笑了。 只是他胸腔才刚动了一下,随即而来的便是疯狂的咳嗽,这回可真的吓坏了小孩,对方直接就衝出了房门。 过没多久就换成了一个男人进来。 对方一进门就看到韩默咳个不停,赶紧上前扶起对方,扶着韩默起来喝点自己带进来的热水。 等到韩默总算好了些,他并没有把人扶着躺回去,反而在韩默的背上多垫了一颗枕头让他坐卧着,「你这样躺着应该挺不舒服的,坐着会好一点。」男人轻声的解释,他的声音就如同他的长相一般斯文,很舒服,很有读书人的感觉,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这不重要,对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呢,我叫夜玖,不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是等很久的久再加个玉字旁,刚那是我女儿。」 久再加上一个玉字旁……哦……玖…… 等等? 女儿? 小孩又探头进来看了一眼,正巧与韩默对上了眼。这回韩默非常仔细的打量了这小孩的打扮。 虽然说不一定得给孩子穿什么,但这孩子确实穿的挺中性的,只是……那颗头怎么他老爸也没帮他整理整理?还好对方什么都没说,不过韩默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韩默暗自捏了捏自己的手,让你手贱去欺负个小孩子,你看,一个好好的女娃儿被他搞成这副德性能看吗? 夜玖招了招手让小孩进来,小孩见自家老爸召唤自己,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一头就栽进了老爸的怀里,韩默似乎还看见这小孩的头蹭了两下……这下子,那头发肯定得打结了吧…… 夜玖拍了拍自己怀里的孩子,轻声的向韩默介绍,「这是我女儿,夜樱,樱花的樱。」 「……」还好对方解释了,他差点就要以为是老鹰的鹰了……虽然一开始误会性别就是自己的眼力不够。 「你先在这里安心休养,我们不是什么坏人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反而让韩默心声警惕,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昏迷前的处境,这人……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韩默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 夜玖也不尷尬,就这么任由对方打量,一边伸出手逗逗自己的孩子,似乎挺自得其乐的。但小夜樱就不太高兴了,自己老爸这是把自己当孩子了吗?……呃……她这年纪好像确实就是个孩子,但是还是很不爽,一手拍开了自家老爸的手,转头就准备栽进韩默的怀里。 「……」被自己孩子拒绝的感觉……好像有点受伤。 不过韩默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似乎是因为夜樱正好撞在胸口的位置,他只能摀着脸开始了新一轮的咳嗽…… 夜樱见这叔叔被自己撞了一下又开始咳也慌了,想学着大人的样子把韩默扶起来拍背,但根本连扶都扶不起来,瞬间眼眶就蓄满了泪水彷彿随时都会开始往下掉,「叔叔你怎么了,叔叔,你不要吓我啊!」 夜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家的倒楣孩子这回算是闯祸了,赶紧把孩子抱下床,自己又回到方才的位子把人扶起又是拍背又是喂水的。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韩默又有些体力不支的闭上了双眼,看上去又快进入睡眠状态。 夜玖没再打扰,拎着自家的倒楣孩子就往外边走了,他得好好教育教育这孩子,别随便就往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係的人身上扑!就算对方是自己的长辈也一样! 明天我得带你去趟医院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韩默已经在夜家叨扰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从原先的高烧不退一直到最后可以下床走走,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夜玖的细心照料。 最难能可贵的,是对方并没有八卦韩默身上那些可怕的印记,也没有强迫韩默一定得开口,就只是默默的照顾着他。 这两天韩默一直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不该再打扰这对父女了,虽然疑惑为什么夜玖天天都在家里也没见他出去工作,但物质需求上也看不出来有多么富裕,多一个人等于多了一份负担,韩默真心觉得不好意思,但该怎么跟对方表达自己的意思呢? 内心多了一个烦恼,韩默因此常常想着想着就出神了,饭桌上一碗粥捧在手上晃呀晃的,盯着夜玖的方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然后就这么定格了。 夜家俩父女一个看着对方手里的碗在思考着自己是该出手扶一把,还是该出声提醒,一个学着对方张着嘴,一颗头往旁边歪的模样,疑惑着为什么这个叔叔还不快点吃饭。 一碗白粥虽然只有八分满,但碗一倒还是会溢出来的。 最后是夜玖看不下去了,伸手扶了一把还顺带唸叨了句,「想什么呢?碗都快掉了都不知道。还有你也快点吃饭。」最后一句是对着自家的倒楣孩子说的,还顺手夹了一筷子的菜丢进对方的碗里。 看见自己碗里多了一把青菜,夜樱瞬间就不开心了,老爸果然很讨厌。 韩默当然也看见了,就想着也学着夜玖给夜樱夹个什么,原本筷子都准备朝着红烧肉下去了,但想想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吃这东西会不会太腻?方向一转就朝着隔壁的一盘青椒炒肉丝去了。 夜樱看着碗里多出的菜,虽然有肉,可是也有青椒,小小的脸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韩默看着这孩子居然这么小就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简直都快被逗笑了。 夜玖一直都在默默地观察着,看了看自家包子似乎想从自己的碗里把青菜偷渡给韩默,一筷子就拦截住了根本连夹都还夹不起来的青菜,一把直接往孩子的嘴里塞。一瞬间什么温文尔雅的形象通通都没了,他现在就是一个要督促孩子不能挑食的老爸! 「都跟你说了几次了,不能只吃肉,青菜也要吃,不是不让你吃肉,但你得把每道菜都给我吃过一轮才能挑你喜欢的吃懂不?」 韩默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夜玖一边唸叨着自家的倒楣孩子,一边伸出手蹂躪着对方的头发……这下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夜玖对于这倒楣孩子乱糟糟的头发一点意见也没有了,他自己也很喜欢把自己的孩子弄成一个德行啊…… 「你也是,一碗白粥你吃多久了还吃没半碗?我先跟你说好,明天我得带你去趟医院,欸?!你干什么啊?!!欸欸欸欸欸欸?!!!!!」夜玖转头就开始唸叨韩默,说着说着韩默就放下了碗起身想走,但奈何他这双破腿,怎么也快不了,而且才刚站起来转了个身而已,就自己左脚绊右脚,两脚打了结似的直接往旁边倒…… 砰的一声特别响亮,感觉整个餐桌都震了震,夜家两父女都傻了…… 他们一个是还来不及反应,手才刚伸出去连个衣角都没摸到就听到一声巨响所以傻了,一个是被这声音给吓得…… 夜玖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检查韩默有没有伤到哪里,幸好声音虽然大,但看上去是没什么事情,还能自己坐起来。只不过最后想把人拉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位大龄儿童似乎扭伤了脚踝。 本来见韩默这么抗拒的模样自己还想着就别走这么一遭了,最后,还是得带着他去医院啊…… 顶着自家大哥的名号做坏事 夜玖开着车把人带到了急诊,看着手里的表格就觉得开始头疼了…… 这位大龄儿童毕竟从来都没有开过口,所以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大半夜的躺在地上淋雨blablabla……本来吧,这些本就是个人隐私,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去问个仔细,但是医院有医院的规矩这也不能破例,那该咋整? 夜玖拎着那张表格,走到了韩默的轮椅面前欲言又止的,韩默第一眼就看见了对方手里的那张纸。韩默这边内心的想法是这样子,他不想来医院,毕竟他当时根本就没走多远,万一他回头又进了之前的那几家医院怎么办?这不是直接又被推回火坑了吗?不过方才下车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些底了,也许是车子开出去有段距离了,再加上夜玖这人住得可能也比较远,不知不觉间居然到了t市,t市并不是什么繁华的大都市,在这里要被找到的机率可小了。而现在对方似乎正在苦恼着要怎么填写资料是吧? 韩默把自己往前推了一点,伸手就把对方手里的纸笔都抢了过来,姓名那一栏非常没有节操的写下了「韩諭」两个字……至于其他的资料,当然一律是留假的了,韩默觉得顶着自家大哥的名号做坏事,特别没有心理负担。 呸呸呸!身为一个员警怎么可能做坏事,他这叫自我保护! 正在当奶爸的韩諭大哥忽然觉得耳朵有点痒。 这下子,夜玖总算知道这位大龄儿童该怎么称呼了。 韩諭? 有那么一瞬间,夜玖想问问他是否认识柳宗元……嗯,不好笑。 填完了表单,韩默很快的就被送进去治疗间。夜玖抱着自己的女儿跟了进去,夜樱非常好奇的看着医生叔叔捏住了叔叔的脚踝,接着连通知一声都没有,一个用力…… 喀! 又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 韩默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半。 夜樱就像个小大人似的挣扎着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踮起脚尖拍拍叔叔的头,小声地说,「叔叔不哭,要乖乖治疗才能快快好。」 听到这话除了韩默以外所有人都笑了。 「小姑娘挺懂事的啊,倒是你这个大人就该打屁股了,你这脚踝不是第一次伤吧?」 医生的话就这么让所有人都停止了笑闹声,只见被点名的韩默非常无奈的轻点了下头,就好像打开了医生的话嘮开关,一直到包扎结束了都还说个不停。 「看你这样子已经有点习惯性扭伤了,今年几岁了?要知道,年轻就算是本钱也禁不起你这样挥霍的,瞧瞧,你这膝盖是不是也有点问题了?你看着也不像是个体育生,怎么就弄成这样了?要不我跟你们建议个,等这扭伤好利索了,可以去楼上做个详细检查,不都说是及早发现及早治疗么?」blablabla…… 夜玖跟夜樱在一旁听得都快晕眩了,就更别说是韩默了,连眼睛都绕成蚊香了这医生还在讲。 最后还是隔壁另一个医生看不下去,让人继续治疗下一个病人他们才得以解脱。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离开医院的速度可以说是一眨眼的功夫,咻地一下子车子就已经在路上行驶了。 不过车子并没有直接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坐在后头安全座椅上的夜樱一发现这个方向,立刻就high了。「爸!爸!爸!我们是不是要去姨姨家?」 「你坐好,不然不带你去了。」很典型的威胁小孩的话语,但每次都很有用,夜樱一听到立刻就乖乖入定了。 相较于夜樱的兴奋,韩默就觉得有些无措了,内心有些焦躁地想着,为什么要去那谁谁家?他现在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男,要让他出门一趟就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还是去到别人家作客?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夜玖都没顾忌到自己是个外人呢! 不过从头到尾,夜玖都没有发现韩默的内心躁动,甚至心情有些愉快地打开了音乐,轻轻跟着哼唱着。 只有一点点……想…… 结果呢,原来是韩默白担心了。 他觉得今天这心情就好像被人拋着玩似,一下子心都提到嗓子眼快跳出来了,但又总是有个非常平安的结局,只能说,你们城里人的想法他这个土包子真不懂。 夜樱口中的「姨姨家」是一间不起眼的温馨餐厅,韩默就坐着那张疑似从医院偷渡出来的轮椅,被夜玖推着进去,这才发现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一进门就看见了古色古香的装潢,空气中隐约闻得到檀香燃烧的香气,昏黄的灯光下,让人有种置身于古代的错觉,如果不是自己屁股下还坐着轮椅,韩默都要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更特别的是,进门之后并没有服务员过来带位,但夜玖跟夜樱不以为意的自己就找了一个小包间进去。 这家餐厅倒还是有菜单这玩意儿,不过夜玖自己看一看就直接拿起包间里设置的电话开始点了起来,压根没打算问问其他两个人的意见。 韩默发现夜玖似乎有那么一点大男人主意。 不过他也只是好奇菜单的样子,在夜玖放下之后他捞过来一看就发现……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菜,有的就是一整排的饮料,这不应该叫菜单,应该叫饮料单吧! 而且设计上……噢不,他根本什么设计都没有,就连字体都还是新细明体,一瞬间什么格调都不见了。 韩默囧着一张脸把饮料单放回去,但就这么一点时间他就发现夜玖跟夜樱都不见了,也许是小朋友想上厕所吧。 待两人回来的时候,夜樱手上还拿着一条小毛巾,抓着韩默的手非常认真的擦了一遍……这让韩默不禁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被夜樱当成小婴儿在照顾了? 夜玖看到韩默那张纠结的脸不禁有些失笑,「行了行了,把毛巾给叔叔,回来坐好。」 夜樱一听到老爸的吩咐,立刻就屁颠屁颠的跑回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不过等了许久,菜都还没上来就又有些坐不住了,整个人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彷彿身上有什么虫子在鑽似的,「老爸,今天姨姨会过来吗?」 「你姨姨今天不在,小贪吃鬼,你是不是想吃冰了?」夜玖捏了捏自家倒楣孩子的鼻子,他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有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想……」夜樱伸出了右手的拇指跟食指,非常努力地想拉近两根手指头的距离,但看在韩默的眼里,那距离还是非常大的……这是非常想吃的意思吧! 「你去问问你韩叔叔想不想吃,想的话我们回家路上买。」 夜玖这句话一说出口,夜樱立刻就跳下了椅子趴到了韩默的腿上,「叔叔叔叔叔叔叔叔……」 韩默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夜玖又看看夜樱,前者非常没良心的把问题丢到他头上就不管了,后者则是张大了一双水润的大眼盯着自己不放,这……这头就这么轻轻的往下点了,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夜樱的欢呼声。 夜樱最后整个人都爬到了韩默的轮椅上给了韩默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待遇的韩默手里回抱着这小小软软的身体,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也快被萌化了。家里有个小孩子的感觉似乎还挺不错的…… 过没多久,送餐的服务员就出现了。 这服务员身上穿的衣服算是改良过的古装,少了那么点繁复,多了一点俏皮的感觉,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送来的饭菜里就有这么一碗粥……韩默用膝盖想也知道那一碗是给自己的,其实……其实他也是可以吃饭的,为什么连出来餐厅吃饭都只能吃粥啊?! 果不其然,夜玖直接吩咐了服务员把米粥摆到了韩默的面前,这是他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万幸的是,这家餐厅的厨师还是用了些心思在熬这粥的,这可不是普通的白米粥,里面还加了一点五穀杂粮跟调味,至少吃上去就没有白粥那么的单调。这一阵子天天吃白米粥,他觉得自己都快淡出鸟了,现在这一碗,让他吃个三大碗都没问题! 当然夜玖也是算着量的,没有饿着他们,但也没让他们吃得太撑。 回家的路上,夜玖说好了要买冰就真的把车停到一家超市的停车场,本来是想着大家一起进去逛一逛的,但韩默还是拒绝了,就想着自己在车子旁边透透气就行了,最后目送着两父女进了超市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想不到真是个瘸子。那怎么办? 很熟悉的感觉不是? 突然间陷入一片黑暗,醒来之后就发觉自己已经不是在原本的地方,但比较不一样的是,这一回一睁开眼,就着微弱的是现发觉身边有了不少的「同伴」,他这该不会是霉运当头遇到了所谓的人贩子了吧? 感觉着地板的摇晃,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是在一辆货车上,只不过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要去哪里。 他自己是挺无所谓的,被绑架都快绑成习惯了,就是不知道夜家父女俩发现自己不告而别会不会埋怨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去找自己,但仔细想想,也不知道他昏了多久,反正是离原本失去意识的地方很远了,就算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跡也不一定有什么用处,眼下应该要担心的应该是自己的安危才是。 脱离了自己的舒适圈,远离了自己的亲朋好友,逃离了能给自己庇护的人,他现在似乎真的是孑然一身了,就在这种状况下遇到了绑架,他该怎么办呢? 仔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每个人都是低着头似乎在闭目养神,没有一个人在窃窃私语进行交流的,一个疑惑瞬间跃到了心头,为什么他们一点都不慌张?他甚至看不到任何害怕的反应,总不可能每个人都跟他一样被绑架绑到习惯了不是? 万一,万一这里头的人也是人贩子……韩默觉得自己有必要准备多个方案应对。 车子还在持续的移动着,车上依旧安安静静的,偶尔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发出了鼾声。而韩默毕竟体力已经不如以往,在这么紧张危险的时刻还能迷迷糊糊地入睡,被人推醒的时候他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神经大条…… 是的,该下车了。 韩默被半拖带拉的推下了车厢,一个没站稳就直接与地面做了亲密的接触,整个人直接被摔懵了。 旁边也不知道是谁,看到后面又要下来一个人,只好把韩默拉得远一些免得被踩伤。才刚离开温馨家庭的韩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双手双腿就又掛彩了,真是非常的不意外啊。 韩默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来,才刚站好就看见车上那名非常粗鲁的把他踢下车的男子把最后一个人从车厢里赶出来之后,自己也跳了下来仔细看了看他们这些人。 韩默也非常仔细地在观察他们所有人,戴着头套的应该都是属于「绑架犯」,但这并不能确定在他们这群「被绑架者」当中就没有他们的眼线…… 「就这些?怎么每个看上去都像个弱鸡似的。」为首的男人非常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之后就领在前头让所有人跟着走。 破旧的小路两旁尽是高耸入云的大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上头的亮光显示着现在并非黑夜,但底下的荫凉感却让人有种置身于黑夜的错觉,这里会是哪里呢? 但韩默还没观察完毕就被人嫌弃他的脚速了。感觉的后膝被人一顶,韩默又再度拥抱了大地,一旁的人看到他的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哪里找来的弱鸡,连走路都不利索?」说着说着还伸出脚踢了几下。 「你忘了吗?昨天老三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落单的傢伙把他抓回来了,八成就是这个。」 「嘖嘖,想不到真是个瘸子。那怎么办?还要走一段路呢,总不能让他拖时间吧?」 「就地解决了吧。」 「你这白痴掏什么枪?怕前面的人听不到枪声是不是?」 「那怎么办,掐死他?」 「你烦恼这么多做什么?看他这副德性丢在这里也活不久,咱们先走吧,让上面那位久等可就不好了。」 三两句话的时间,就决定了韩默的命运。 到底是什么样的霉运才能让他莫名其妙的被抓走又莫名其妙的被放生?但是不是还该感谢对方没有赶尽杀绝,让他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韩默随便找了棵树靠着开始了思考。 原先以为自己需要面对什么不要命的人贩子,哪知道自己眨眼间就被人像垃圾一般丢弃了。 这是老天爷看不惯他在夜家过得太爽吗? 但现在该怎么办?荒郊野外的,根本看不到哪里有住家,就连个到野外踏青的游客都没有,这里到底是哪里? 鸟不生蛋鸡不拉屎放眼望去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地方 在一个鸟不生蛋鸡不拉屎放眼望去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地方,知道哪里有人,但对方却是坏人,这个时候该怎么选择呢? 选择有一,自己找出生路。 二,去找那群坏人带路。 如果他还是以前的自己,选择第二条路或许会是个捷径,但他并没有这么自不量力,最后他找了一根看起来比较粗壮的树枝当拐杖,非常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照着自己薄弱的印象想找到先前载着自己来的那辆货车……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走太远,但一直走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看见……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就在韩默怀疑自己的记忆力的同时,他发现了地上有被重物压过的痕跡。 看样子,他们在把人都赶下车之后,又有人把车开走了?他还以为这个阴森森的树林深处是他们的贼窟,过了家门哪有不进门的道理,但对方就是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现在又该怎么办? 沿着这痕跡往外走? 想到自己不知道昏迷了多长的时间,再加上清醒着感觉车子在路面上奔驰的感觉,韩默不用仔细估算也知道这段路肯定不短。 韩默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群人会这么放心的把他留在这片树林了。 一个正常人都不一定走得出去的地方,更何况是一个残疾人士? 更惨的是,没有人会来找他,他只能靠自己自力更生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原地绕圈子,先前吃的那一顿早就已经消化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整个胃也空荡荡的,他有多久没有品尝到这种又饿又累的感觉了? 但这片树林,依旧看不到尽头。 一种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不是他不想活下去,他也曾经努力过了……真的…… 但是他好累好累啊…… 额角佈满的汗水湿润了发梢,更别提身上那件卫衣了,看上去整件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黏在身体上的感觉怪不舒服的,再加上先前在地上沾染到的尘土,不知道的人看到肯定要以为他是流落街头的流浪汉了。 不行!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也不管手里是不是乾净的,韩默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又继续缓慢地往前进,他依稀感觉到经过了长时间的辗压而自然形成的一条路径已经出现,这代表了什么?代表着这里是有车子会进来的地方,代表着他走的路线是对的。但自己还要走多久呢?这个问题他不敢去想…… 在后来的记忆就变得有些涣散了,他只记得天色渐渐变暗了,周围的景色也渐渐变得模糊,最后他为了避免自己走岔了路选择停下来休息。 在这种又饿又累的情况下韩默闭上了眼睛侧躺到地上,其实很怕一睡就醒不来了,但他无法抗拒身体的抗议,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 框啷框啷…… 「谁让你们把人丢了的?你不知道这人很重要吗?别跟我说你们原先还动了杀念,这样让老大知道了肯定得扒了你们的皮!」 「等等,老三,你说这人重要?可这人是个瘸……」 「闭上你的鸟嘴,你知道个屁!早知道你们这么对待他我就该把你们其中一个丢下,让他上车。」 「老三,你给大伙们说说吧,到底为什么这人你还非得去把他找回来?」 「是啊是啊,而且你要早说我们肯定把他当贵客招待的!」 「你们不知道,先前跟着老大去老大的老大家里,偶然间就看到这么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老大眼睛都亮了,虽然我就看过那么一眼,不过寧可错杀一百也不要放过一个吧……」 「脱光光的?」 「老大不是单干很久了吗?哪来的老大的老大?还是你是说之前那个,最近刚回国的那个?我记得好像前不久你们才去探望过他老人家,结果过没多久对方企业就宣告倒闭了不是?」 「等等,老三你这意思是你也不确定这人是不是你看过的那个人吗?」 「老大?老大的老大的老大?不对,是老大的老大,唉!你这么讲好拗口啊,我都快被绕晕了。」 「那谁跟谁不是跟他讲过几句话吗?你快跟我们分享分享他有那里特别的?」 「眼睛都亮了这个形容太笼统了,可以再说清楚一点吗?」 「不对啊!老三,怪不得你刚刚坚持要把我们都撵出来亲自替他换衣服,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擼了一把?」 「欸欸欸,趁老大还没回来,可不可以再让我们多看几眼?我刚刚没看仔细。」 「你们注意点音量,一个一个怎么问题这么多?万一把里面的人吵醒了用不着老大动手,我先赏你们一人一拳。」 听到这对话,韩默蹭地一下整个从床上弹坐起来。 他似乎是又被同一批人给抓回来了,而且对方还见过自己?不妙,绕了一大圈之后还是回到了原本的那个圈子吗?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左右张望了一下,这里貌似就是一间非常简陋的隔间,唯一往外的房门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刻意压低的谈话声,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安置在高处的通风口了。 真的是天要亡我也…… 但他也不可能真的从门口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吧,听那群人的对话,总觉得心里特别的不安,彷彿跟他们一打了照面就会出事似的,左看右看也没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还是爬通风口吧。最惨的下场也不过就是再被这群人抓起来罢了,还能惨到哪里去? 韩默先是挪了一张椅子靠在门上,接着才踩着床伸手去拆那个通风口,也许是这地方年久失修,又或者是建商偷工减料,但更可能的是尺寸不对,他才轻轻一敲通风口就非常戏剧性的先是有感的震了一下,接着就看它缓缓的脱离了墙面,然后狠狠地往下掉,直接朝着韩默的脚上砸了下去…… 嘟! 碰! 框啷框啷…… 第一声是通风口砸到韩默脚上的声音。 第二声是韩默本想闪躲,结果却导致自己身体失去平衡倒地的声音,而且还不是跌回床上,而是直接朝着水泥地板上倒…… 第三个则是通风口掉落到地面造成的一连串噪音。 接着又是碰地一声,门由外而内被人用力地打开,这么大的动静当然外头全都听见了,一群人也不知道是赶着看热闹还是想干嘛,都争着想进门,结果就导致了这一小间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老三立刻就爆出了青筋对着自己的下属大吼,「挤什么挤,敢进来的以后就永远都不用出去了!」 一句话,瞬间所有人争着往外跑。 但韩默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他觉得自己摔得这一下摔重了,手好像断了,腰也扭了,脚趾更不用说了,被一块铁板重力加速度的砸下去,不残也重伤,反正全身上下不管哪里哪里都痛,眼泪直接就哗啦啦的往下掉,痛惨了。 老三第一眼就看到了韩默脚上的血,连血都流出来了,这下子可不是开玩笑的,衝着还没跑出去的下属就直接大吼,「快点叫老四带着他吃饭的傢伙来!」 连老四也不对劲了 老三完全不敢动韩默,就怕他还有哪里不对,万一这一挪一动的把人弄得更严重可就罪过了。 韩默也很无奈,这人怎么不帮他叫个救护车,或者叫个什么医生也好,就把他丢在地上管也不管,韩默觉得身上那股痛劲缓过来之后立刻就瞇起眼朝着最靠自己的那一个傢伙瞪了过去。 不过这种含着泪的小眼睛一点震慑人心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让阿三的心一跳…… 幸好老四很快地就出现了,先是疑惑的看了眼愣神的老三,再然后才发现了以诡异姿势头上脚下靠在床边的韩默,立刻就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地喊他来了。 上前查看了下对方的情况,这才发现他们家老三似乎还在神游…… 「你愣什么愣,快点把他扶上床啊!」老四直接赏了老三一颗暴栗,让对方快点回过神来帮忙。 「喔……喔,好。」老三整个人如梦初醒,赶紧的把人抱回床上躺好。 脚上的伤口确实挺严重的,左脚的拇指指甲断裂,还有一大片的瘀青跟挫伤,老四很乾脆的就先宣布了满清十大酷刑之一──拔指甲。 但更惨的还在后头,他手里没有麻醉药……韩默一听到这消息直接整个人晕死了,真的是满清十大酷刑啊! 不过他也没晕多久,老四动作很快的下完手他整个人是被疼醒的! 能不能先通知一声再动手啊!!!!!韩默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这还没完,除了脚上的伤之外,老四让下属拿了个仪器过来就在韩默身上扫了扫,最后宣布左手小臂骨裂得上石膏,右手腕扭伤也得包扎,其馀的身上那些瘀青……他直接掏出了罐药酒准备开始土法炼钢推开那些瘀血,又是一个非常疼痛的治疗…… 韩默也不能怪谁,就怪他就作吧,自己作死想爬通风口的后果就是,他得在床上至少躺个一个月才能下地。 这一回就算有人放他走他也走不了了。 但是这一个月里,他除了老三跟老四之外都没有再见过其他人,而且依旧过着先前那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他还是觉得这里很不舒服,不是环境不舒服,是这两个人给他的感觉让他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也许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也不会常常盯着他看,但他就是知道这两个人对他抱有什么样的心态,因为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起先老四还没有给他这种感觉,就只是纯粹觉得老三看他的眼神不对。 但随着他身上的瘀血渐除,全部都推散开之后,他就发觉了连老四也不对劲了。 他很想劝自己不要多心,可是就在方才他睡个午觉睡到一半,忽然觉得有东西在磨蹭自己的腰……一直到空气中散发了点点腥羶,对方赶紧的收拾收拾之后,马上就轻声地退了出去,完全没发现韩默在后来其实是装睡的,当然韩默也没有睁眼看见这个人到底是谁,也没有各种噁心、害怕等等的负面情绪,非常淡然的看待这一切,反正,他早就不乾净了不是吗? 可这件事情让韩默不禁怀疑,自己先前有做出什么让这两个傢伙误会的事吗?怎么随便什么人看着他都能发情?冬天都还没到想什么春天? 忽然间他想起了先前偷听到的谈话声,他记得他们的老大是晏齐凝的人,而且现在晏齐凝似乎过得不怎么好,所以他们是打算拿自己当报復的对象? 噢不,这是不是太老套了点,迁怒?简直了! 韩默翻了个白眼,然后伸了个懒腰,轻轻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面对着房门之后,就这么一直发呆等待下一个饭点。 他现在吃饱睡睡饱吃,跟某种动物的生活作息简直一模一样了,忽然有点想念夜樱那个屁大的孩子了,这种时候他通常都会跑来找自己说说话,要不然就是让自己陪他玩玩具,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还好吗…… 小剧场8 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快速地走进了警局,看到人劈头就说,「警察先生,我要报警,我朋友失踪了!」 「……这位先生,您的朋友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呢?是否能提供更详细的资料?」警察先生立刻就把人带到了柜檯边,拿出了资料夹准备开始做报案登记。 「我朋友叫韩諭,不是古代诗人的那个韩愈,是言字旁的那个諭,刚才我们吃饱饭之后我带着孩子去了超市,他不愿意进去我就让他在外头透透风,结果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他人就不见了!」 「那你有在附近找过吗?有打过电话吗?他会不会是回家了?」 「不可能,他是我先前在郊区捡到的,他一直住在我家,而且他好像是不能说话的……」 「好像?」 「……他确实不能说话,这半个月里我跟他对话他都是点头或者摇头来回应的。」 「半个月?……你等等……欸,你还记得之前郊区闹很大的那件事情吗?」对方问到一办忽然回过头去找了自己同事问了那么一句。 对方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个很像帮派火拚的事情嘛。」 「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差不多……一、二十天有了吧。」 「是不是半个月?」 「你怎么记那么清楚啊?你等等,我得翻文件看看……十六天前……嗯,差不多半个月了。」 「好的,谢了。这位先生,可能需要麻烦你跟我们的刑队聊聊了。」 「……」见这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夜玖整个人也都懵比了。 还被抱在怀里的夜樱发现自己的老爸没有回应警察叔叔的话,立刻就推了推自家老爸,「爸,老爸?」 「啊?呃,这件事情是不是很严重啊?我捡回来的这个人不会是什么通缉犯吧……可他看着不像啊……」 「先生您别害怕,是这样的,那天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你朋友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需要你朋友协助调查。」 「可他现在失踪了!」 「是的,我明白,您别激动……」 警察正想安抚夜玖的情绪,旁边的同事又插嘴道,「欸,等等,上头是不是要我们协寻一个韩什么的,也跟那次事件有关啊?」 「有这件事?」 「你是不是该吃银杏了?你等等……」对方开始了新一轮的文件翻找,「有了,叫韩……默?」 「我朋友叫韩諭。」 「呃……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关係啊?」 「你先继续问你的话,我上去找局长问问。」对方拎着找到的文件直接就朝着楼梯的方向去了。 坐在柜檯边的警察也是挺懵比的,一个普通的失踪报案怎么就牵扯了一堆有的没的,有些尷尬地朝夜玖笑了笑,「您还是先帮我填一下这报案的资料吧,剩下的等刚刚那个人回来咱们再谈。」 局长的速度也是挺快的,夜玖把表填完了又检查了一遍,笔都还没放下就听见了越来越靠近的跑步声…… 局长看到人劈头就是一句,「你知道韩默在哪里?」 「……」夜玖是真的吓到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先护住夜樱,不然不晓得对方激动之下会不会误伤了孩子。 「局、局长,你跑、跑太快了!」后头跟着的是那名上去找人的警察,一口气都快上不来了,怎么他家局长还这么有精神?! 「先生,我们真的很需要您的协助,可以麻烦把你知道的经过再详细说一次吗?」局长连椅子都顾不上坐,就这么弯着腰与夜玖说话。 夜玖也是觉得挺尷尬的,乾脆就放下孩子也站起身来与对方说明,「呃!其实就是我路过了郊区,看见有人倒在了路中间觉得挺危险的,孩子觉得对方挺可怜的,我们就觉得做点功德带人回去让他好好休息,毕竟大晚上的倒在路边,说不定要到了隔天才会有人发现,而且天又黑了,万一车子没发现把人辗过去那可是一条人命的事……」 夜玖回忆起当天的事情也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把人带回家也不怕对方是什么通缉犯或者其他什么的,很自然而然的就带着人回了自己家,一直到后来早上了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起烧来才想起明明自己可以直接送他到医院去的,怎么就直接往自己家里送了。 可后来对方清醒后听见了医院的反应,又觉得自己好像做对了,总而言之就是非常的矛盾。 不过后来的意外让他们还是得去一趟医院,在外头吃了晚餐之后去了一趟超市,事情就是在超市发生的,本来他是想推着韩默一起进去逛逛的,人都已经扶下车了但韩默在门口又突然间的反抗了起来,手就这么卡在轮椅的轮子边,夜玖怕伤了他也不敢硬推,就只好让他自己在外头待会,透透气什么的总好过在车子里面一直闷着。 哪知道他们一出来四处都没见到人,还以为对方去外头溜达了。 「看时间也晚了想着要早点回家,出去绕了一圈没找到人,却找到被人丢在路边轮椅,这才知道出事了。」 「警察伯伯,你一定赶快找回叔叔,他比小樱更弱小,走路都不能好好走,话也不会说,被坏人抓走肯定很危险的。」夜樱拉了拉局长的衣角,非常认真的跟对方说话。 夜玖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孩子拉回来,顺手又揉乱了对方的头发。 「啊?他不会说话那你们怎么知道他的来歷?」 「……这不我们一直都不知道么……噢,不过后来他在医院填了一张表格,上面就写了他的个人资料。」 「咳咳,虽然是阴差阳错,但我认为把陌生人留在家里并不是件明智之举,当然,现在这不是重点,我觉得我有必要先跟先生说明一下,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与流程不符合,你有权利拒绝,我希望你能在这里等一个人来。」 「……等一个人……咖啡?」夜玖自己讲完自己都打了个冷颤,讲什么冷笑话冷死自己…… 「……不是那部电影,他也不是什么言情小说,他就真的是个人。」 「可以请问大概要多少时间?我的孩子现在应该要上床睡觉了。」 「呃……可能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不过我们楼上有休息室,还有床可以给孩子睡觉,这一点没问题的。」 夜樱一听这话就不干了,拉住了老爸的衣服就死不放手,就怕有人把她丢下,「老爸,我不要睡觉,我要等叔叔回来!」 这倒楣孩子……就专门来给他添麻烦的,「你不能不睡觉,不睡觉对身体不好,叔叔的身体也不好,万一等他回来你们都生病了让老爸怎么办?」 夜樱听到这话是有些纠结,但没有立刻回应,像是在思考着其中的利害关係。 「而且叔叔生病的时候不都是你在陪他吗?你生病了要怎么提起精神陪他?」 只能说孩子的爸不愧是孩子的爸,就知道什么话会让孩子听话,夜玖三两句就让夜樱点头。 局长吩咐着刚才替夜玖做笔录的警察带着人上楼休息,自己则回到办公室打电话通知人去了…… 「喂,雷队吗?……噢,雷先生这里是t市的xx分局,我们接获了一起失踪报案,但对方似乎跟先前你先前关注的事情有关……有的,人已经留下了……好的,路上小心。」 乖! 叩叩叩! 敲门声之后,门立刻就被打开了。 韩默只是进入浅眠的状态,被这声音一干扰很快地就醒了…… 韩默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老四放下了手里拿的药品他就知道,对方是来换药的,所以很自觉地把自己的左脚伸出来。 脚背上的砸伤已经好了大半了,最严重的要属他的大拇指了,从头开始生长的话一个月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而且每次换药的时候还感觉得到刺痛,他也不敢看,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现在他的伤口长成什么样子了。 老四小心翼翼的挑开了纱布,熟练地消毒伤口、上药,再重新包扎,结束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又替韩默检查了左手骨头的癒合情况,轻轻拍了拍韩默的肩膀,又顺势摸了摸韩默的耳朵偷吃点豆腐,「这一两天就能拆石膏了,正好赶上老大回来的时间。」 「……」这个害他被绑架的罪魁祸首总算要出现了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为一个老大成天都在外面晃悠,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窝被人一锅端了,但他又恨不得这老大就直接死在外头就好了,这还回来干嘛?! 韩默不管老四还想继续摸哪,自顾自地又趴回了床上懒得理他。 总觉得他的好日子剩没几天了,与其闹心还不如平静面对。 见韩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四色心大起,直接就问了,「这几天天气忽冷忽热的,趁现在温度还高着,我去打点水来跟你擦擦身体好不?」 韩默也没反应,这个问题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反正到最后不是老三也打着一盆水来,就是两个人在门外打了一架,然后水就直接翻了,谁也不用进来了。 过没多久果然就听到门外起了骚动,看样子今天的结果很明显了,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他现在只想着要好好养好伤,然后找机会逃跑。 他还想回家,他想回去看看自己的爸妈,他也想念雷殤,他就想远远的看他们一眼就好,就一眼…… 秉持着这份心念,韩默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 叩叩叩! 隐约中听见了敲门声,但这一回韩默睡得比较熟,并没有一下子醒过来。 最近常常躺着躺着就这么睡着了,晚上的时候也睡得挺香的,他莫非是得了什么嗜睡症了吧?可他也没地方去,确实只剩下睡觉可以杀时间了…… 吃饱睡,睡饱吃,这种日子应该过不了多久了吧。 在床上翻了个身,又伸了个懒腰,韩默睁开了双眼但他却傻了眼…… 这一回进来的并不是先前固定送饭的那一位,而是一位熟悉的陌生人──石洋。 韩默一直都觉得自己自从当初重伤之后就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出了点问题,但是面对一个经常在自己面前晃悠的脸他还是有信心能认出的,这人确实就是长的一张石洋的脸,他怎么会在这团人口贩子的群体里?他在这里担当的又是什么样的角色? 一个又一个的疑惑往心头上冒,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石洋。 他并不认为石洋也是酆族,所以眼前的这一个,肯定是经歷了轮回之后,新生的石洋。 对方并没有像之前那个送饭的一样,把东西放下就走了,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进来收拾,只见他拿起了碗又夹了了些小菜,看见韩默已经坐起身来就坐到了床边。 这……他是打算餵食他的意思吗? 韩默觉得自己瞬间被雷了一下,顶着这张脸虽然一样是面无表情,可是这动作放他身上怎么看就怎么尷尬啊! 果不其然,韩默不动声色地往后退,石洋就跟着往前进,一来一往之下,韩默很快地就被逼到了床角,他也不可能往床底下鑽,因为他选的方向正好是个死角──靠着墙壁的那种…… 只见那筷子就夹了一小把青菜,正好是一口的量,就摆到了韩默的嘴边等着他张嘴。 韩默也不是什么固执的人,没原则的张了嘴,对方就把那一筷子的青菜塞进了韩默的嘴里,然后对方忽然间就露出了一丝喜悦,然后满意的说了声,「乖!」 韩默觉得自己有种瞬间被雷击中,雷的外焦内嫩的感觉…… 一言不合就开车 吃完了这顿肯定会令韩默自己消化不良的晚饭之后,石洋并没有直接收拾东西离开,反而开了门让外头候着的那个原先的送饭小弟进来收拾。 送饭小弟收拾完毕正准备走之前,石洋吩咐了句「叫老四过来。」 「是。」 送饭小弟毕恭毕敬的点了个头,就捧着碗筷踏出房门了,这时候,石洋又说了句,「老三也叫过来吧。」 也不知道对方听见了没有,只看见石洋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上前把房门关上了。 这下韩默算是明白了,这傢伙在这团伙里的地位肯定不低,甚至有可能跟老三老四一样。 算是猜明白这人在这团伙的地位了,韩默也没什么兴致等他说明叫老四过来做什么,左右在这小空间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就乾脆又趴回去床上窝着。 但他都还没闭上眼睛就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一看就发现石洋很乾脆地把身上穿的t恤给脱了,露出了衣服底下藏着的一大片刺青。 其实刺青这种东西韩默也不少见了,但是一配上石洋这张脸,韩默就觉得……彷彿一个看起来就是坏人脸的人跑去演了个正义凛然的大侠似的,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反着来的。 韩默这里一脸像是吃到大便的表情,石洋脱完了上衣改脱裤子,接着又来扒韩默的衣服…… 卧槽! 这下韩默可是真紧张了,刚刚不是还要找老三老四吗?这傢伙到底想干嘛?! 奈何两人的战力悬殊,毫无悬念的韩默被石洋扒了个精光,连小裤裤也被扯掉了…… 韩默第一个想法就是遮住自己的胸前……这与一般人遮住下身的动作不一样,因为他身上有令他觉得更羞耻的东西,正好他手上的石膏特别显眼,如果没有挪开的话是绝对看不见他遮挡的小东西的。 石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上下打量着他,韩默觉得这眼神实在不舒服,就想扯过间置在一边的被子往自己的身上盖,但石洋大掌一压,拦截了他的动作,还恶意的说了句,「你不是很喜欢脱光光在家里溜达吗?」 这下,韩默算是明白了这傢伙……可能就是老三老四口中的老大…… 震惊吗? 有一点。 害怕吗? 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瞭然。 同样的一张脸,并不代表着上一世与这一世会有着相同的个性。就像是阿超……明明雷殤的老爸看上去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严父,但放在这一世成了他的至交好友,就总觉得这人自带的逗比属性真的是大家的开心果。 现在的情况不也一样吗? 韩默不得不承认,这傢伙已经不是那个他认识的石洋…… 在韩默还沉浸在震惊的情绪时,石洋已经毫不留情的将手指伸入了他的后穴。 「啊……」 「想不到还挺紧的嘛,怎么?晏老大捨不得碰你还是你就这么欠人干?」石洋嘴上也不忘羞辱韩默几句。 手指随便戳了两下石洋就没耐心了,拔出了自己的手指就开始脱掉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 一手圈动着已经挺立的分身,另一隻手抓住了韩默的下顎逼他张开了嘴,接着直接就把自己的性器往韩默的嘴里塞,「小心收好你的牙齿,敢磕痛我等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韩默被动的张开着嘴承受着腥臭的性器撞击着自己的喉咙口,想呕却呕不出来。 等到对方似乎觉得够了,从他口中退了出来才发现,对方的分身的形状非常的怪异…… 「哦,第一次看到吗?入珠听过没?」 韩默有些无法理解的皱起了眉头,他是听过,但……光想像就觉得痛啊!他实在无法理解他们这路人的思考模式。 但石洋似乎是误解了对方的表情,咧开嘴角讽刺的一笑,「害怕吗?等等你就知道这玩意儿有多爽了。」 接着,不等韩默有所反应,拉开了对方的大腿就把自己的利刃狠狠的捅开了那朵紧缩着的菊花,一捅到底。 「唔……」韩默的生理泪水直接被逼了出来,痛啊…… 叩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猛然砸醒了韩默的神智,他这才想起这傢伙似乎还找了老三老四来?! 在韩默的观念里,这种事情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不管是雷殤还是晏齐凝,他们也都没有让人欣赏的恶趣味,然而,这件事情就要在这里发生了吗? 韩默莫名的觉得有些恐慌的浑身紧绷…… 石洋瞪大了双眼,惊喜地享受着韩默因为紧张而紧缩的内壁摩擦着自己的肉刃。 叩叩叩!门外的人似乎没什么耐性的又再度敲了一次门。 「进来。」 一听到这句话韩默立刻就把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盖到自己头上,当个缩头乌龟也好过看着他们盯着自己瞧。不过这么一来,他遮在胸前的手顺理成章地抬了起来…… 但石洋一点也不关心韩默的心理状况,直接扯落了被子丢到地上去,这下看他还怎么遮! 没有丝毫准备的韩默也愣住了,但下一秒又回过神来把手挡到了胸前,只是似乎有些迟了,石洋双手一抓就逼着他打开了自己的身体,露出了胸前缀着两颗翠绿色翡翠的果实。 第一个进来的老三就看着自家老大盯着韩默的胸前不放,他也看傻了眼…… 「喂,快进去啊,别挡路行不?」老四手里拎着一堆有的没有的药品,根本没手推开他,只能拿脚尖踢踢对方的脚,示意对方好歹挪个位子。 老三也就动了一下,但好歹是给出了一条路让老四进门,但看也不看床上,他直接就到桌子边把手上的东西全都放下,一边懊恼着自己应该去找个什么箱子之类的把东西带过来,而不是这样傻傻地拎在手上,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老四揉揉自己的手指舒展一下,盘算着等会东西得让老三帮忙拿一点,这才发现这房间的气氛不对,回头一看,他也傻了。 唯一没傻愣住的韩默还想挣扎,结果就碰到了自己左脚上的伤口,疼得自己倒抽了一口气,肌肉又再度紧绷,引来了石洋的大掌拍落在韩默的臀部,清脆的巴掌声让其他人也回过神来。 「老四,这傢伙的手跟脚怎么了?」 被点名的老四清了清嗓子,用着镇定的口吻解释,「这傢伙刚来的时候伤的,具体你得问老三,但老大你得悠着点,这傢伙的脚伤得有点严重,指甲都被我拔了,手倒是还好,这两天正打算把那石膏拆了。」 这一句话,直接的表达出了石洋的身分,果然跟韩默猜测得差不多。 「他应该是想跑,结果自己跌伤了,可老、老大,你叫我们来是……」老三的眼睛都发出绿光了,是个男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傢伙究竟在想什么,更别说裤子上那一包。 「你这傢伙天天传讯息跟我说这傢伙,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把那床被子舖到地板上。」 韩默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傻了。 这傢伙说什么?!他怎么什么都听不懂?!不会吧……这傢伙玩真的?!! 石洋也不在意韩默到底有没有接受,就着这连结的姿势把人从床上抬起来。 老三一下子就明白老大想干什么了。利索的舖开了被子,看着老大把人放到了地上,立刻就衝上去对着韩默上下其手…… 只有老四还没有动作,石洋就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你还在等什么?」就不再理他了。 轻轻地拔出了自己的分身又缓缓进入,石洋正在享受着被紧紧包围的感觉。 老三的手一直在韩默的胸口流连忘返,那两个乳环单独看上去或许就是个珠宝,但放到人身上就觉得太特别了,轻轻地拉扯,韩默立刻就感觉到被撕扯的感觉,不舒服的拱起了身子。 「老大,你知道这玩意儿是被焊死的吗?」 「哦?」石洋挑起了眉头,一脸兴味的看着韩默,「我还想着你都逃了这么久了怎么没有把这玩意儿拿掉,原来是拿不掉了啊?哈哈哈……老三你还穿着衣服不觉得憋吗?」 「憋!当然憋!但你看这傢伙身上这些淡淡痕跡,就不觉得应该玩点特别的吗?」老三还想着要出去拿点东西呢,怎么能这么快就脱光。 石洋身上也有不少痕跡,自然对别人身上有点记号不怎么敏感,但被老三这么一说他倒起了兴致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傢伙身上并不是什么刀伤、枪伤,也不是什么挫伤,非常明显的就是一条条的鞭痕,微微泛白的肉色紧贴着韩默的肌肤,几乎在全身上下都能找到这样的痕跡,若不是那痕跡有着一定的规律,石洋甚至要以为这傢伙曾经受过了某种程度的鞭刑。 「行,去拿东西吧。」 「好嘞!」 老三一走,房间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韩默身下传来的疼痛感已经散退,可以说已经适应了对方的大小,但眼眶中还含着湿意,看上去就像是眼睛闪烁着点点星光似的。 然后,老四动作了。 继续开 老四快步的走向了两人,在韩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在自己的脑后蹲低了身子,接着抬高了对方的下巴,给了韩默一个足以令他缺氧的法式舌吻,除了老四的舌头之外,还附带了一颗圆型的小锭…… 石洋见到老四的动作只是挑了挑眉,接着下身一撞,却没有预想中的听见韩默的呻吟声,反而是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石洋被这情形吓得不敢再动一下。 比起石洋更接近韩默上半身的老四很自然的抱住了对方,面无表情地轻轻拍着韩默的胸口替他顺气。 石洋见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老四怪怪的,「他怎么了?」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说完这句话,老四又扳过了韩默的脸,再度低下了头与对方的唇舌交融在一起。 见老四并不打算解释,石洋也懒得废话了,挺起结实的腰部开始了有节奏的活塞运动。 老三回来的时候发现老四也加入了战局,二话不说把怀里的东西先丢一旁,重点先扒光了自己扣住了韩默没打石膏的右手往自己的分身上摸。等一会儿要怎么玩是等一下的事,先让他爽一发先。 韩默被动的承受着石洋的撞击,一手还得给老三打手枪,老四整个人就好像黏在了他的嘴上,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的口腔里肆虐,空气一点一点地从肺部中消失,缺氧的感觉很快的就让韩默不自觉的挣扎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韩默一挣扎老四便放开了他。 但韩默并没有觉得空气顺利地回到自己的肺部,反而觉得全身上下都像着了火似的,开始扭动起了自己的腰。 这一动倒是令石洋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哟,老四你药包里居然还有这玩意儿?但他下面这东西怎么还没起立?」 老四并没有回话,手却已经放到了对方的下身简单的检查过后又搓揉了几下,依然没有反应,但即使如此,半透明的液体还是正常的流出,老四最后只能摊手表示得做更详细的检查。石洋跟老三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样子这傢伙已经快被玩坏了啊,但身下和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顿,只有老四又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神游的状态。 总算,石洋最后满足的低吼了一声,将无数的精华射在韩默的肠道里。 随着石洋拔出自己分身的动作,韩默感觉到那温热的液体也缓缓地朝着穴口流出…… 但紧接而来的是一股炙热的空虚感取代了所有的理智,韩默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惹来了老三的一阵痛呼,直接赏了韩默重重的一掌拍在了腰上。 啪!的一声,红色的印子立刻就在苍白的肌肤上浮现。 「嘿?!你小力点!」老四一看韩默腰上的巴掌印,立刻皱起了眉头把怀里的人儿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 「妈的,这傢伙差点把我的命根子掐断了还让我对他小力点?」老三见老四这副好像什么宝贝被人玷污的模样,就觉得好像被人砸了颗臭鸡蛋,一下子兴致都消退了大半了,「老四你别护着他,咱们现在就来玩点别的。」 老三强硬的把已经失去了正常意识,彷彿喝醉酒了的韩默从老四的怀里拉起来,接着就直接把对方推到了门边要对方站好。 奈何韩默现在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老三一松手他就直直地往前倒。老三不信邪的又把人提了起来,对方这回是没有再往他的方向倾斜,但就像是无脊椎动物似的贴着门板迅速地往下滑,头还磕了一下门把,但这也没令对方清醒过来,依然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这还怎么玩? 但老三没辙不代表其他人也没办法。 「老三你让开。」石洋就是那个有办法的人。 他从老三带来的那堆道具里找到了根细软的绳子,拉着对方的手开始思考要绑在哪里好,左看右看就只剩下门把一个凸出的地方可以固定。 石洋的嘴角轻轻地往上撇,细软的绳子就在老三和老四的注视下绕过了韩默的脖子…… 「老大?!」老四有些不敢苟同的叫出声,这弄个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别紧张,我没绑紧呢。」 但就算套在脖子上的绳子没有绑紧,可韩默整个人完全没有支撑自己的力气了,随着石洋放手的动作,只见韩默又继续往前倾倒,绳子紧紧的箍住了脖子…… 终于 痛…… 难受! 左侧腰上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让韩默抓回了一点自己的意识。 好不容易撬开了自己的眼睛,紧接着第二股疼痛在一声清脆的拍击声后立刻从右侧的腰部传来…… 想缩起身子却又感觉到脖子上被掐住的不适感…… 「哦?老大,他好像醒过来了……怎么你打他就醒,我打就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老打那些皮厚肉粗的地方当然没感觉,你得挑他敏感的地方来打,你看着,这回我要打打看他的奶头。」 咻── 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清晰到彷彿就在耳边挥动,但接着一股更加剧烈的疼痛立刻就从左胸前蔓延开来…… 韩默的手不由自主的缩到了胸前,「唔……」 「哦哦哦!!老大你这招高啊!看看这傢伙爽的都起立了!」 老三的这句话引起了老四的注意。 视线向下一看真的发现原本完全没有反应的小韩默现在已经呈现了半勃的状态……这是为什么? 啪地一声……鞭子在其他人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落到了韩默的分身上,而且非常准确的打在了马眼上。 「啊!!……」 强烈的疼痛还有快感瞬间把韩默整个人都淹没了,不管脖子上是否还被绑着,开始剧烈的挣扎…… 虽然有过拷打的经验,但这种全身脱光的兴奋感还算得上是第一次,老三有些胆怯的吞了口口水,又觉得自己的小弟兴奋的想四处乱撞,奈何眼下老大似乎还有鞭打的兴趣,不敢造次的他只能默默地开始打起了手枪。 老三不敢造次,不代表老四也有相同的畏惧。 在韩默开始挣扎不已的时候,老四就已经先衝上前去按住了对方的动作避免对方在这种意识不清的状况下伤了自己。 石洋就拿着鞭子站在一旁有一下没有下的击打在一旁空着的床上,静静的看着老四自作主张的就把韩默脖子上的绳子解开…… 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该发现了,老四对这傢伙太上心了。 这间小房间里除了老三猴急的连裤子都来不及脱,扯着拉鍊就把自家小弟放出来溜达之外,就只剩下老四一个人还衣衫完整,若不是对方下腹有着明显的隆起,他都要怀疑这傢伙是不是准备出家了。 明明有着慾望又为什么甘愿忍下?是看不惯他们的作风吗?呵呵……要真是如此他们也没必要合作到现在了,那唯一的原因就出在那正躺在地上不着寸缕,全身因过度紧绷而不停抽搐的傢伙身上了。 「呵呵……老四你给的那什么药,后劲这么大?」石洋一句话就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老四身上,一点也不觉的造成这种结果会有自己的锅。 不过老三就有些云里雾里了……什么药? 「你问他啊。」 老四非常专注的在检查韩默的各种生理机能,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石洋的话。见到这情况老三也不敢说话了,连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要知道他可还从来都没玩死过什么人,要真让他玩死一个恐怕以后都要「站」不起来了。 庆幸的是,韩默的抽搐很快的就缓解了。 但体内的药性未解,还没等老四松一口气,就感觉到一颗毛茸茸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着自己的大腿。 「……」都已经全身无力的韩默还能做出这种动作,老四也是开了眼界了。 「所以你到底是餵了他吃了什么,药效太夸张了。」石洋再度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还伸出脚来踢了几下在地板上扭动的傢伙。 「……致幻剂。」 这个答案一说出口,石洋都还没做出反应老三就跳出来用力的摇晃老四的肩膀,「卧槽你没搞错吧?你哪来的东西?你那里还有没有?快点把东西都丢了啊!」 石洋这下子是真看不懂老四的作为了,他到底是喜欢上了这傢伙还是恨透了这傢伙?致幻剂这种东西要是剂量不小心用的太多,那可能刚刚对方一个激动就再也挺不过来了。 「我就那么一颗,没了。」老四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话便伸手挥开了老三钳住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把韩默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抱着。 这一幕真的是简直了,老三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老四你就明说吧,吞吞吐吐的你不嫌累啊?」丢开了手里的鞭子,石洋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坐到了床边看着老四。 但这种严肃的表情在搭配全裸的造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挺违和的。 老四摸着已然静止不动,似乎陷入睡眠的韩默,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一开始没有认出来,但这个人之前救过我一命……」一个神展开的剧情,让整个空间都沉默了下来,只剩下老四说故事的轻柔嗓音回盪在他们之间。 老四的故事 故事要追溯到十年前。 当年的韩默还只是个小小的实习生,通常实习不外乎就是做做一些杂物,跟着学长、学姐一起外出巡逻什么的,都是些非常稀松平常的小事。 如此安逸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到韩默结束实习,在回学校前他曾经遇到过一件突发事件。 一个长年吸食毒品,因此落得全家家破人亡的男人胁持了那三个看上去和乐融融的一家子。根据事后的笔录,这个人就是因为自己家破人亡见不得别人好,再加上毒癮发作内心躁动,一个控制不住就拿着水果刀架在了那个小儿子的身上。 那个小儿子,看上去不过只是名国中生,就是当年的老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韩默会是第一个出现的警察,但那个时候的他就像是英雄电影般,彷彿看到了一个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落在了自己的眼底。 但这位英雄还只是个菜鸟,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就只是拿着一把可笑的粉红色长伞指着犯人,要对方放开手里的男孩,最后还是赶到场的员警趁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空隙,从对方的死角偷袭才成功把人救下。 或许这只是件小事情,甚至对韩默来说挺丢脸的一件事,但在老四的心里,就是这个人救了他。 如果他没有勇敢地跳出来,是不是他身上就会多出几道可怕的伤痕,甚至是看不到这世界的明天了? 那天以后他就觉得自己应该奋发图强,努力的追上那个小菜鸟的脚步,然后当面对他说一声谢谢。 奈何经过了十年的洗礼,自己没有走上原本的道路,反而往黑暗的地方发展。 听完了这个故事,老四的声音就此停止,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静悄悄的。 「咳咳……」咳嗽声打破了这片尷尬,韩默不安稳的动了动,但很快的又回归平静。 老四轻轻拍着韩默的胸口,确认了韩默并没有醒过来,又再度开口,「我其实是不久前才认出他的,毕竟已经经过了十年,我只是看着他觉得这人眼熟,但一直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若不是正巧我手里有他十年前的照片可能我也就真的认不出来了。但他的身体状况差的可怕,我就趁机会对他做了一些检查……」 话就说这么一半,停顿在这个地方真的挺令人烦躁的,但没有人催促他。 老四垂下头来摸着韩默的胃,许久,才吐出了两个字,「胃癌。」 「……」老三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长年在刀枪下生活,生死对于他来说,或许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对于什么病症之类的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是很折磨人的玩意儿,折磨自己,更折磨自己身边的人。 反而是石洋,还有些概念的反问,「第几期了?」 「……我不知道。」 「你开始治疗了吗?」 「我……没办法。」 「你不是医生吗?没办法找办法啊!」 「……」 「你他妈的给我说话啊!」 老四抬起了已经被泪水浸湿的脸,大声的吼了回去,「他妈的我学的不是这个专业啊!」 「……」一听这话石洋大概就知道他家老四这是陷入了什么想法里了。 一个想与救命恩人并肩的小伙子,好不容易找到人了,但对方生病了自己却救不了,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来吧。但不对啊……怎么好像哪里不对?「这件事情跟你拿致幻剂给他吃有什么关係?」 「……」老四又再度低下头来避开了石洋的眼神。 「你别给我装死,我没问你东西哪来的就不错了,这傢伙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总不会是想害死他吧,告诉我原因。」 「……」 老四非常小声的嘟囔着,石洋竖直了耳朵都没听清楚这傢伙在讲个屁,「大声点!」 「……你们之前……不想……」 「啥?」老三也是竖起了耳朵非常正大光明的偷听,但连个毛线都没听清楚。 老三这一问,老四就很自然地转头看了对方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彷彿被踩到尾巴似的,要是他全身有毛说不定都炸起来了。妈的这傢伙居然还有心情打手枪?语气略衝的道,「……我说!你们之前『素行不良』,所以我就想着让他舒服点不行吗?!!!」 其实老三也是挺无辜的,可他家小弟就还站着,要收回衣服里很难受的,而且他根本连点甜头都没嚐到啊……然后想着想着,老三就像船过水无痕,啥事情都没发生似的提议,「老四我们打个商量好不,我保证不伤他一根寒毛,就让我蹭蹭,蹭出来就好了。」说着说着,人又扑回韩默的身上了。 「……」 「……」 在其他两人的怔愣下,老三的手直接就揪住了韩默还半挺着的柱身上下圈动着,没多久老四就发现韩默的呼吸加重了些。 不同于以往的蛮干,老三这回难得照顾起了承受方的感觉,老四也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举动,只是亲暱的将自己的脸贴到了韩默的脸颊上,温柔的蹭了蹭…… 石洋看到这一幕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吧。 虽然他把人上了是在知道这故事之前,但难免心理上会有些膈应,就怕这件事情会让老四跟他们之间从此有了隔阂,从此分道扬鑣。这还算事小,要是就此翻脸翻旧帐,把事情闹大可就不好看了…… 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啊! 别再喊老大了,喊的我头都大了! 隔天一早,老四正例行的带着药品准备到韩默的房间替韩默换药,但人才刚走到走廊的另一端就看见了石洋比他快一步闪身进房的背影。 老四对于在这地方看见石洋并没有觉得太意外,相反的,他还认为石洋应该是因为前一天发生的事情而觉得内心有些不安所以来探望的。他们这一团伙也许在世俗的眼中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在他心里,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家人,这个地方,就是他的家。 可他还没走近,就又看到一个人影横抱着另一个人从房间里走出。 「?!」这两个人还能有谁?当然是石洋跟韩默了!「老大!」 其实石洋是不想理会老四的,但一想到这之间可能引发的误会又不得不停下脚步…… 「老大,你要带他去哪?」老四的语气中充满了戒备。 果然吧,这人都还没走远就这样,万一他真的扭头就走,这死脑筋的老弟怕是要恨上自己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莫可奈何的说,「行吧,你也别急,跟着一块来吧。」 石洋领着人就直接进了车库,本来还安排了一个司机,但现在老四自己冒出来了,那司机非常无辜的就这么被自家老大从驾驶座上给丢了出来,然后一行人就这么上路了。 坐在后座被当成枕头给韩默靠着的老四非常茫然,但随着周边的景色变化,好像也渐渐的看得出石洋想带他们到什么地方去。「老大……我们是不是要进城了?」 石洋从后照镜撇了一眼老四,彷彿在说「这不是废话吗?」 老四有种被老大鄙视智商的感觉…… 可这一大早的带韩默进城干嘛?老四觉得自己的好奇心悄悄地冒出了头,然后再也缩不回去了,索性就直接开口问道,「老大我们进城要做什么?」 「老大你是不是要带我们去吃好吃的……不对啊!既然是吃点好的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老大我们到底要去哪?」 「老大……」 「老大!」 「老大!!!!!」 这路程说短不短,但说长也不长,偏偏有个人在你耳边彷彿叫魂似的拚了老命在呼喊,是个死人都能被他吵得起尸了吧!「你够了,我们要去一趟医院,预估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在这段期间你最好是闭上你的嘴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话!」 「……」这老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将视线落在了驾驶座上的人身上,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了关键字了?!「老大?!」 石洋在驾驶座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非常乾脆的把车停在了路边,想好好地跟老四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你有什么意见要说快说,等我上路你要是再哼一句小心我把你扔在路边让你自己走回去。」 「老大!!」 「别再喊老大了,喊的我头都大了!」 「不能去医院啊!」 「为什么不能去?你不是说这傢伙病得快死了吗?」 「但你不是说这傢伙是晏总弄丢的吗?万一……万一被找到怎么办?」 「呵呵……我看你是在山上待久了,脑袋都石化了是吧?你真以为那傢伙还有什么能耐吗?以前我被他呼来唤去的只是想从他那得点好处,先别说我之前是怎么脱离他的,就现在他这落魄的处境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你觉得他还能把人从我们这抢走?」 「可你只带了我一个人不是吗?」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信我就对了?!」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这叫谨慎懂吗?谨慎!」 石洋跟老四你一句我一句,少说也吵了十几分鐘,吵到最后石洋乾脆下了车把老四也拖了出来,准备用拳头解决问题。 「你干嘛?我跟你说,你这根本就是吵不过我恼羞成怒……嘿!我都说了别拉我你听不懂人话吗?!」武力值毕竟太过于悬殊,老四的反抗犹如蚍蜉撼树,一点用处也没有,三两下就被人拖出车外。 然而谁也没有发现,被遗留在车子里的韩默在他俩的争吵中就这么被动的从后座上滚落到脚踏垫上,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呻吟声…… 「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你不要逼我!」 「……我就打醒你这隻蠢狗!」 「卧槽!老子的牙都快被你打掉了,你来真的啊?!」 「谁跟你开玩笑了?」 「妈的!!」 韩默就听着这你来我往的挑衅话语,伴随着肌肉对肌肉產生的撞击声音,无奈地脸朝下趴在脚踏垫上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就这么衰呢? 前一天也不知道被怎么折腾的,他只知道他现在浑身腰酸背痛就算了,刚刚还这么剧烈的从后座上跌了下来,还跌了一个特别彆扭的姿势但他也不敢随便乱动,这一动下去那叫一个酸爽……虽然说座车椅子不算高,但他现在全身的肌肉可禁不起一丁点碰撞,这不,一撞就把他给撞醒了…… 让他好好睡着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把他挪来挪去的……要挪动就算了,反正放着让他昏迷他也感受不到,但这两人一言不和就非要去外头打个你死我活又是怎么着?不过这两个傢伙似乎是越打越远了,声音似乎变得越来越小声了…… 毕竟体力还没完全恢復,韩默这样趴着趴着,居然就着这怪异的姿势又陷入了睡梦中,连外头的惊呼声都没有听见,但就算听见了,他应该也没有力气自救了…… 我觉得该进入完结倒数了!虽然我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自己(? 「伤患是在一辆已经撞毁的轿车中被救出,呼吸、脉搏、血压均正常,但一直昏迷不醒,疑似受到剧烈撞击所导致,先帮他做脑部ct,再安排一个详细的检查,不要因为对方没有明显外伤就掉以轻心。」 「是。」 救护车一抵达医院就是急诊人员的战斗主场。 伤患一下车,没有一丝耽搁就被护士走了,在这个地方,每个救护人员都在跟时间赛跑,就怕慢了一分一秒,死神不知不觉的就直接收走了一条宝贵的性命…… 「护士!!刚刚是不是有一个车祸的人被送来这家医院?」一个留了满脸鼻血的人一闯入急诊室,双手在柜檯一拍急吼吼的就衝着在柜檯的人员劈哩啪啦的问,连鼻血滴到了柜檯的桌上也不管。 「……先生!!卫生纸给你,先来这边让医生看看……」坐在柜檯的妹子手忙脚乱的抽了两张纸巾塞进了对方的手里,接着就准备走出柜檯叫医生了。 但他人都还没走出去,就又有一个看起来更严重的人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护士!!刚刚是不是有一个车祸的人被送来这家医院?」这人没有拍桌子,因为他的右手正扶着左肩,直觉就是脱臼了,但除此之外,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有沾染到斑驳的血跡,最严重的要属那裤子膝盖以下,几乎都被染成了深红色。 「……你等等,快来人帮忙递张轮椅!你怎么全身是血,快坐下来等会儿,医生!!」妹子只是个负责柜台的,没有那个能力治疗啊! 「我不要医生!告诉我刚刚车祸送进来的人去哪了?!」 「我不要医生!告诉我刚刚车祸送进来的人去哪了?!」 两名伤患就衝着一个柜台妹子大吼,整个急诊室瞬间都安静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明显就是伤患的这两人身上,刚刚他说啥?不要医生……那个流鼻血的看起来可能好一点,但旁边那个几乎可以说是在血里泡过一轮的傢伙可能已经濒临失血过多的状态了吧…… 「谁刚喊医生的?我现在刚好有空档……」医生才刚走进急诊柜台就看见了台前两个一重一轻的伤患,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个看上去重伤的傢伙推到轮椅上,直接把人推进了诊疗间。 被遗留在外头的那个,面无表情地继续催促柜檯小妹,「现在可以告诉我刚刚一个车祸被送进来的伤患现在在哪里了吧?」慢条斯理的摊开手里的纸巾,仔细的折叠好之后往自己的鼻下一擦……嗯,没什么用,过没多久两股热流又继续往下窜……最后他只能非常没形象的把两个鼻孔都堵着,捏着自己的山根等待对方的指引。 柜檯小妹也是醉了,可现在确实没有医生可以帮忙对方进行治疗,「如果你找的是刚刚救护车送过来的那位,他现在应该在做ct,等一下应该还会再回来急诊,刚刚出来的那位医生就是负责他的。」 「……刚刚把我朋友推走的那一个?」 「……」所以原来这两个人真的是朋友吗?柜檯小妹满脸黑线的点了点头。 「……妈的!」丢下了一句「感叹词」人就朝着刚刚医生离开的方向走。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係到最后柜檯小妹依然没有搞清楚,妹子只能顶着一脸黑人问号又坐回自己的位子忙去了。 真的挺莫名其妙的这两个人……→_→ 「韩默之墓」 头很重…… 但身体感觉轻飘飘的…… 这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不会不舒服,但挺微妙的,就好像……自己曾经非常习惯这样的感觉一样…… 韩默知道自己已经在清醒的边缘,但还没完全清醒,慢慢等待着昏迷前的记忆回笼,依稀记得自己昏迷前好像受到了什么剧烈的撞击,但他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疼痛,难道是幻觉吗? 又或许,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现在应该就是人家说的,已经在弥留之际了呢,不然怎么会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好像……有种渐渐下沉的感觉? 明明刚才还好像躺在什么地方,但现在又怎么会继续往下沉…… 是了,他一定是还在作梦! 梦中梦,以为醒来了却还是在梦里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醒来吧,韩默,千万别被梦境给骗了,就算多么不想回到现实,沉溺在虚幻的梦里也不是最好的归宿。 醒来吧…… 醒! 来! 吧! …… 「吓!!」 看着「韩默」满头大汗的睁开了双眼,接着,就没有后续了。 看着他瞪大了双眼,彷彿时间就永远停格在了这一刻…… 韩默自己也张着双眼眨呀眨的,好像多眨几次,眼前的景色就会有所改变似的……但这一切只是徒劳。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能看见「自己」躺在床上?但……这好像是在……是峒燁吗?好像是峒燁的宫殿?!他又穿越了吗? 不…… 虽然设计上很相似,但这里不是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 也或许,这里是峒燁宫殿里的另一个房间,但总归来说,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而且这也不是穿越,不然他为什么可以「看」见另一个自己…… 韩默尝试性的伸出了手想去揉揉自己的头,就像是之前很多人对他做过的那样……但他什么也摸不到…… 就好像自己真的已经成为了灵体一般,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抹空气,又或者换个角度来看,眼前的一切对于自己来说,仅仅只是投射而已,他无法参与到眼前的一切事物,也代表了他无力改变眼前发生的一切。 明白了自己目前的状态之后,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自己不若先前那样完整的进入一个躯体内,感受这个世界的一切,可以说话,可以哭笑,可以做生活中的各种大小事情…… 他现在这个状态就好像是一个孤魂野鬼般,没有人看得见他,他也不能做任何的事情,那他到底回来做什么的?而且眼前的这个「韩默」自从睁开双眼之后就这样躺着一动也不动的,自己看着都觉得慎人……他到底怎么了?其他人呢?雷殤呢?! 脑中才刚闪过某人的身影,眼前的景色突然间变得模糊,渐渐的开始扭曲变形,周围的景色变得混沌,这一切在短短几秒内发生,却又在一瞬之间,归于平静,但……似乎不是真正的平静…… 空间在发生剧烈的变化之后,韩默发现自己看见了雷殤。 雨水毫不留情地穿越了韩默的身体,最后落到了地面上湿润了乾涸的大地,但这雨水却不会穿透雷殤的身体,而是重重的落在了对方的头发、肩膀……渐渐的,润湿了对方的衣裳。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气息,却在一个不熟悉的墓碑前,雷殤露出的表情为什么如此的悲戚? 他从不记得自己曾经有看过这个墓地,又或者,是自己停留的时间太过短暂而来不及走过每一个对方也走过的土地。 但很快的,韩默知道为什么这里如此的陌生了…… 「韩默之墓」四个大字,即使古代的字体有些艰深,但是自己的名字终归是看得懂的,但韩默有些懵比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不是还看到自己躺在那张大床上吗?为什么转眼间这里就出现了一个墓地?!如果没人的话可能韩默还会想着这可能只是刚好同名同姓,可眼下这已经很明显了……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雨势逐渐的变大,朦胧的视线中,韩默好像看到雷殤的嘴巴动了动,但他听不见,也看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接着,对方没有一丝留恋的转头就走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韩默总有些隐隐约约不安的感觉,下意识地向前想拉住对方,但他能抓住的……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让他回来却又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世界而做不了任何事情? 他到底为何回来? 他又该如何回去? 伸出的手渐渐握拢成一颗拳头……但无论他再怎么用力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就好像……他不存在…… 不存在这个时代,也不存在在这个世界。 这就是结局了吗? 不行! 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也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他不能就这样消逝于虚无! 绝不!!!!! H903 啪咑啪咑的脚步声迅速的穿越廊道,在这人经过没多久之后,紧接着又来了一群同样慌张的人经过,不同的是,这一批人各个气喘如牛,速度上也就相对地慢了许多。 平常时候都万分安静的病房区就因为这两拨人的出现而有了短暂的声响…… 当然,在所有人都进入病房后,门一关,环境又恢復了寧静,就彷彿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 其实在赶来医院的路上,雷殤的脑中不停地出现韩默的身影,喜悦的、苦恼的、忙碌的、累瘫的……但更多的却是这前两个月里,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 好好的一个人,从他健康一直到卧床,他无法想像对方经歷了什么,但他发誓,未来他不会再让他受一丁点伤害! 然而在接到电话通知韩默出了车祸的当下,他整个人是不知所措的…… 就因为自己的疏忽还有错过,可能导致了对方就此再也无法睁开那双永远追随着自己的眼睛,这样他该怎么办?! 就在他恍惚之际,人也在旁边的阿超直接二话不说,抢过了电话问清楚了地点,直接带着人直奔医院。 阿超当时内心的os是这样的:天晓得这看起来明明就是雷打不动的「前」队长,怎么听到这一点消息就彷彿天崩地裂,这傢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人吗?会不会是外星人在某个晚上把他的内里对调了? 把人塞进车上,自己坐上了驾驶座之后,阿超也没指望对方清醒过来,自顾自地打了几通电话通知韩默的两个哥哥,还有自己的小伙伴们之后,就专心地开车了。 哪知道他把车停下来之后,旁边本来像个雕像似的傢伙就彷彿某个开关被打开似的,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直接拚了老命往医院里面走…… 阿超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傢伙到底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演变的,反正他们一行人包含了明明晚他们一步接到通知却奇特的几乎同时抵达的韩家兄弟,还有一个不熟的人还带了个孩子,但神奇的是走路速度竟然没有落下,跟着前面带头的人一直拚了命的往前走,如果不是地点不对,可能会有人以为他们在参加什么竞走比赛似的…… 说起来也算是命运捉弄人吧,也不知道韩默这是什么鬼运气,先是跑到国外,后面又是什么外县市的,兜兜转转漂泊了好久最后居然还是回到了当初韩默重伤住进的那家医院,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这回又住进了h903病房,看着这病房号码,阿超站在门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看了好久,要不是时间不对,阿超真的挺想吐槽难道其他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说起来,刚刚他还想着这领路的怎么可以衝这么快还不带迷路的,赶情是这条路线走久了,熟的跟自家厨房似的是吧? 「这位先生,你要进去吗?没有的话麻烦让让。」 阿超还深陷在吐槽中不可自拔就听见了一个爽朗健气的询问声在自己附近响起。不用想也知道阿超现在的表情有多么逗比,张着嘴巴就忘了闔上,然后下意识地挪开了脚步,等到对方把门关了这才想起来……不对啊!!他也要进去啊!! 有点傻比地拍了房门两下,最后门打开的那一剎那,方才才关上门的那个医生丢了一句,「门又没锁。」之后又把门关了…… 是了,刚刚进去的是个医生,如果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就是韩默的主治大夫了。 但现在……徒留阿超一个人在门外纠结……自己现在是该直接进去呢,还是摀着脸进去呢?嗯,没有人逼他的话他可能可以磨蹭到晚饭时间去了吧…… 这玩意儿是啥?拿的下来吗? 最终阿超还是没有进到病房,理由是医生嫌弃里面人太多,空气不好,就乾脆把所有人都赶到走廊边,在单独的留下了韩默的两个兄长进行谈话。 在所有人都被赶出来的情况下他们能怎么办?当然是卡着门边的位子偷听里面再说什么啊!而就在位子有限但人数过多的情况下,武力值就成了抢位子的重要因素。 要知道他们这些已经进过病房的人,看到韩默彷彿只是睡着一般躺在病床上,心理的大石顿时都放了下来。还好还好……人很平安…… 但……是真的平安吗?…… 「经过详细的检查之后,除了患者原本手上就打着的石膏,以及脚上的伤以外,」医生一边说一边还特别拉起被子给两位家属看看已经处理过的伤处,「车祸并没有造成其他伤害,但在经过检查之后我们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在血液检查及胃液检查里都出现了数据异常的情况,所以我们做了更详细一步的检测,发现是肠胃道间质瘤……」 「……什么瘤?」 「肠胃道间质瘤,你们可以理解成胃癌的一种,但又与一般的胃癌不大一样,有兴趣的话稍后可以回头讨论,但关于患者的问题,我建议的是立刻投以标靶药物治疗,等到情况稳定之后进行手术,更详细的情况还要等到家属确定要在我们医院治疗之后再做讨论。」 「……」 「……」 医生的话说完了,但兄弟俩也沉默了。 怎么他们家这个老三就这么命苦?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了却是拖着一身子的病……这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伤风感冒,是癌症啊!就算两人心理素质再怎么好,猛然一下也是懵比的,现在该怎么办?同意治疗?换下一间医院再做一次检查?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开玩笑!这是不可能的! 「大哥,我们换间医院检查吧。」韩岑推了推眼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医生,麻烦请帮我们办理转院,不知道有没有推荐的医院?」 「确定的话你们其中一个人可以跟我到柜台一趟,那里有些详细的资料还有一些单子要签名,快的话,可能今天就可以直接转走。」 韩岑点点头,就非常自觉的跟着医生走了。 当然,门外的傢伙一发现里面的谈话很快的结束,当然立刻就撤开了,只有阿超一个傻傻地想着怎么大家都让开了,这是打算给自己一个机会吗?有些狐疑的正想趴到门上,结果…… 这门怎么凹凸不平的? ……这质感摸上去好像不对? 阿超抬头跟韩岑对视了一眼,他本来想傻笑假装这一切都是幻觉……当然也做好了要被痛殴的准备。 哪知道韩岑就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跨步离开。 这时阿超才发现,好像周围气氛有些不一样了…… 到底刚才医生在里面说了什么?他有点想问但又不大敢问,在场除了韩家兄弟外,唯一比较熟的雷殤早在门开了的那一剎那就不见了…… 好吧,其实就算他在他也不见得敢问,感觉好像挺严重的? 是了,对于雷殤来说,这就像是坐了云霄飞车一样,先是听见了韩默被找到了,再来又是车祸,随后又看见对方平安无事的躺在病床上,最后却又宣告对方患上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很严重的病,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垄罩了他…… 比别人多活了好几辈子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连自己最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一次也许可以说是疏忽,那么,第二次呢? 雷殤轻轻地碰了碰韩默还吊着点滴的右手,微凉的温度又让他觉得更心疼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拉起了对方的手与自己交叠…… 韩諭对此并没有表明任何态度,现在他们两方的立场太过尷尬了,说什么感觉上都不对。 好好的一个弟弟,交给别人没多久的时间就出事?这放在谁家可能都无法轻易原谅,但偏偏对方做的任何事情他们也都看在眼里,韩諭看在了眼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他感动有个毛线用?最大的难关是家里那两尊大佛爷啊!这个人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连提都不敢提一个字。 两人就这么不尷不尬的一个坐在床边,一个立在床角,互不干涉。 外面的人也是想进来看看,可刚刚那医生就说了,病人需要静养,病房里面不得超过三个人,这种奇怪的规定,虽然这医生人是走了,但他们也不敢造次啊……万一弄个不好真的害病人怎么了,这可就罪过了。 而不过几分鐘的时间,门外张望的群眾忽然又发现韩岑回来了…… 但是是黑着一张脸回来的,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压压得瞬间都成了雕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又是怎么了? 就在眾人还傻楞楞的站在外头时,只听见房内传来了一阵棉被被掀开来引发气流的声音,接着就听到韩家兄弟异常默契的爆了声粗口…… 门外的人好奇极了,忍不住又全都往门口塞。要知道这回韩岑可没有像那医生这么谨慎,在经过房间门口的同时,并没有把人随手关上的习惯,这也导致了他们这些只敢在门外观望的群眾有了吃瓜的机会。 「妈的!这谁弄得?」说话的人是韩諭,见到自家二弟把小弟的被子掀开,又去扯衣服,本来想阻止的,但看到韩默身上的伤痕就停下了动作反问对方,语气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拜託!谁看到这种类似于刑求的变态伤痕在自家亲人身上口气都会不好的吧。 「你兇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弄的!我也想知道是谁弄的!」韩岑也是莫名其妙,刚刚那医生就是到了柜檯才忽然想起这件事情,韩默胸口上的两个装饰品是挺美的,但是要照x光确认他体内的肿瘤可就不好办了……医生才提了这两句,韩岑就丢下手里的笔,黑着脸快步走回病房。哪知道医生说的东西还没看到,就先看到一身伤痕……这算是意外发现吗? 「还有这玩意儿是啥?拿的下来吗?」韩諭又把衣服往上撩了撩,丝毫忘记了在场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就这么自顾自地跟韩岑讨论了起来。 「妈的!拿不下来也得拿!这玩意儿戴在身上能看吗?!」韩岑并非是个过于保守的人,但这东西……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一定是在他失踪的这一阵子被迫戴上去的,怎么可能留下来! 「你等等,我先看看这怎么弄上去的!」韩諭一把推开了愣在一边的雷殤,弯下腰就差一点就直接把脸贴到韩默的胸膛上,说有多仔细观察就有多仔细,完全没有发现刚刚被他推开的人脸色黑了个彻底。 「……」韩岑黑着脸与同样黑着脸的雷殤对到了眼,两相无语…… 韩岑内心的os是:「这傢伙怎么在这里?」 天晓得为什么雷殤一个这么大隻的人,这兄弟俩可以无视个这么彻底,说来他也是无辜的啊…… 「操!」韩諭看着看着就爆了句粗口,「尼玛这玩意儿要怎么拆?」 「……我来看看。」韩岑不再理会某人,也跟着大哥的脚步凑近前研究。但没过多久,又听见了一声「操!」 「是吧,这东西被焊死了……这要怎么办?取不下来了?」 「暴力点,直接破坏如何?」 「会不会伤到人啊?」 「……不然你说该怎么办?」 「……」 「……」 就在这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得正热烈时,雷殤就开口说了两个字,「那个……」结果收到了韩岑的斜眼瞪视。 「……」 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 「这傢伙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医生不是不让人进来了吗?」韩岑瞬间就把话题跳开了。 「门开了他就进来了啊。」 「那你怎么就让他进来了?」 「……脚长在他身上又不是我能控制的。」韩諭觉得自己莫名躺枪。 「我就不想让他进来,快叫他出去。」 「你都说了还要我传什么话……」这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少bb,反正别让韩默看见那傢伙,我去问问医生有没有办法拿掉这玩意儿。」说完看也不看「那傢伙」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韩諭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头,朝雷殤耸了耸间之后也没说话,就进了房门口边上的厕所。 被留在病房里的雷殤对着唯一一个在场,却没有丝毫意识的韩默说了句,「其实我就只是想说,医疗破坏剪可能可以帮得上忙……」 然而,没有人要听他说话。 而在厕所隐约听见了什么的韩諭决定继续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但他还是了解了一点,他家二弟跟他家两尊大佛是站在同一边的,他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替某人点蜡了。 叔叔,韩叔叔还在睡觉吗? 这院最后还是没转成,因为韩家老二觉得应该得先把那两个碍事的东西给拿掉了再说,一方面是因为心理膈应,但更大的原因还是方便检查治疗。 而韩默身上的这个……姑且称之为装饰环,暴力破坏绝对不是问题,但这东西毕竟是属于侵入性的,金属製品经过破坏导致的变形,很有可能在移除过程產生不可抗拒的伤害,关于这些风险问题医生还是有必要对家属进行解释的,同意治疗之后才能继续后续的安排。 这时候有钱人的好处就又显现出来了。 韩家大哥手机一敲,立刻就找了几个医疗小组准备替自己的小弟作另一个更详细的治疗。 好不容易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又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石洋跟老四,这两个人一个被医生抓去做治疗之后就一直处在懵比的状态,被疼昏了头,另一个则被迫留在老四那随时注意点滴没了要叫护士来换。 这一来二去的,一整天就这么没了,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这才找到了韩默的病房里,哪知道面对的不只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人…… 两人一个坐着轮椅,一个推着轮椅,才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对方的一身制服用膝盖想也知道职业是警察,论黑道与白道相见欢……大写的一个尷尬啊! 阿超也不是故意的,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单身狗,平常哪会打理自己的仪容,制服还能平整的穿出门就不错了!「你们是谁?」对眼前这两人并没有什么印象,阿超顿时就开啟了调查模式。 「你们又是谁?」这边回应的是石洋,要知道老四现在就像是个木乃伊,全身就没一个地方完整的。 要说先前刚到医院的时候还能对着人家妹子大声说话,现在过了一段时间脸部得肿胀可能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这是谁家儿子……这种情况要他开口,可能也没人听得懂他在说啥。 「我们是韩默的朋友,你们……也是吗?」 「韩默?」石洋听见这个不是很熟悉的名字立刻皱起了眉头…… 老四重伤是伤在身体,脑子还是能用的,一听到自家老大这语气立刻就翻了个白眼……「痾大……喝么啊……拎么呢痾痾……」好吧,他连自己在讲什么鬼他都听不懂了…… 「……啥?」果不其然,老大顶着一张黑人问号.jpg的脸看着老四。 算了吧,他们今天就是来这医院搞笑的,这一大票人挡在门口,其中一个还是敏感职业,现在老四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可以正常说话再跟老大好好聊聊…… 「他应该是要跟你说……韩默就是里面那个人……」阿超适时地补上了一句话。 但就是这句话,让所有人顿时之间无语了。 「……」 包含老四,在场所有听见这句话的人顿时都在心里冒出了一个词:「……卧槽!」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翻译了,这简直就是通灵啊!! 「你们这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韩默啊?」阿超都要开始怀疑这两个该不会是害韩默出车祸的傢伙了吧…… 「……」石洋跟老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耳朵有些痒。 要说,这个想法确实很接近真相了……现代社会除了新手上路以外,居然还会有人下车忘记拉手煞车这回事?这堪称马路三宝了!但如果要石洋承认这是自己的疏失,他是万万也不会点头的。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韩岑刚推开门就见到外面的人数似乎又增加了,下意识的推了推脸上反射着清冷光线的眼镜,隔着玻璃的视线落在了陌生的两个面孔上,「遇到朋友的话你们要不乾脆先走……两位有事吗?」 好不容易看见病房门开了,虽然走出了一个看起来就挺不好惹的菁英分子,但石洋推着老四就想趁机会绕过对方直接走进去,不过这个想法显然是挺不靠谱的。 然后阿超就站出来解释了,「韩二哥,这两傢伙好像认识韩默……又好像不认识……」 「……」这到底是在说啥? 「认识!当然认识!还熟得不得了呢!」石洋的态度瞬间就转了一百八十度,瞬间装熟什么的,在他的世界里这可以说是必备的技能,「这位兄弟,不介意让我进去看一下吧?」 老实说其实他就是心虚,想看一下人到底被撞得怎样…… 「介意。」 「……」这人怎么这么难相处,通常正常人这时候都应该要点头才对吧?怎么这人都不按套路来的?「就一眼吧,没看我们也都是伤患,总不用怕我们对他怎么了吧?」 韩岑没有说话。 一瞬间的静默,让一旁窝在夜玖怀里边听大人聊天边打瞌睡的夜樱有些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左右张望了下,看见病房门开了,瞬间就开心地要自家老爸放自己下地…… 石洋这边,面对韩岑的沉默不语依然不休不饶的继续纠缠,这点小事根本碍不了他,「要不这样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这傢伙先拜託你们这些人照顾一下?你们别看这傢伙伤得这么重,其实只是些皮肉伤,不会轻易就在这里掛掉的。」 「……」 旁边的人听到最后这句话,头顶瞬间都掛满了黑线……有人这么诅咒自己朋友的吗? 这边韩岑倒是没什么反应,正打算直接让外面这群人都散了,却发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裤腿,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这群人当中最小的那一个。 「叔叔,韩叔叔还在睡觉吗?」 韩岑收起了自己扳着的一张脸,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就蹲下来与对方平视着说话,「是啊,韩叔叔可能要睡到明天了,小朋友是不是想睡觉了?要不跟你爸爸先回去休息吧?」 「不要不要,我想看看韩叔叔……」 「……那走吧。」韩岑一把抱起了还没自己小腿高的娃娃转身走进去病房里,边走还不忘叮嘱对方「就进去看一眼,不能吵叔叔睡觉哦!」 在门外的一干眾人:「……」 这就是所谓的小孩子才有的特权吗?!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于是乎,门外这些人就这么白白的在病房外站了一整天,虽然说刚开始医生还没下禁令时是看到了一眼,但独独阿超、石洋跟老四三个人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他们是不是被排挤了? 植物人 韩默的第一个手术就被安排在隔天的下午。 手术结束之后,韩諭组织的医疗团队会直接与医院的主治进行会诊,进一步安排后续的治疗方案。 虽然先前医生的诊断韩家兄弟并不相信,但这不代表他们对这小弟的身体就不在意,相反的,他们只是要求更谨慎严格的检查。 要知道,韩默以前就是个健康成长的孩子,这一年两年里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这一通遭罪下来身体被搞坏了不说,光看着人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两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菁英瞬间就变成了护弟弟控,谁想来打扰韩默就等着被他们俩赶出去吧。 唯一的例外是雷殤。 从头到尾韩岑都没给过他好脸色看,可偏偏韩諭每每都在他不在的时候把人放进病房,久而久之,韩岑也懒得再说什么……他这样是不是有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 这么一来,他们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照顾韩默的模式了,但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 韩家兄弟依旧有事业要忙,毕竟公司不可能没有人坐镇,所以他们一个人负责早上,一个人负责晚上,但晚餐时间却得同时回家,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打算把韩默的事情跟两老摊开来说…… 而雷殤就不一样了,他已经不是警察了,卸下了队长的身分,现在的他虽然摇身成了一个菁英份子,却与韩家兄弟不一样,成天就窝在医院里,电话也没响过,回家一趟也顶多是打理好自己,一天就二十四个小时,他花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么照顾着韩默。 这么一来,韩默身边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了,但他们却也没有发现任何对方即将甦醒的徵兆,时间就好像回到了过去,谁也不知道韩默什么时候会醒,也不知道情况会不会恶化,他们只能好好的照顾着韩默的身体,心里默祷着对方能快一点睁开那双眼睛,跟他们说说话…… 至于韩默现在呢? 他现在就好像是在看一齣八点档电视剧一般,4d体验的那种,根据先前的几次经验以及实验之后,他发现了现在只要他想知道谁的状况,就「想着」那个人,眼前的场景就会立刻改变,但他无法理解的是,这里究竟是另一个平行时空还是他曾经待过的那个世界? 人还是那些人,但为什么「自己」又流落到了晏齐凝的手里? 而且他现在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能像看电视一样,随时切换视角,这就算了,给他看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虽然说他现在的状况就像是灵魂出窍一般,不会饿也不会累,但一整天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世界通常运转这有什么乐趣?其中最让他看不下去的不是谁,就是他「自己」。 打从那天,眼前的自己睁开双眼傻傻地看着天花板的那次开始,他就没看过自己凭着自己的力量移动过一分一毫…… 这是怎样?比起尸体是好了一点,至少眼睛还能睁开,心脏还能跳动,肺部还能呼吸,但就只有这样了……这不就跟个植物人差不多吗?!(┛`д′)┛┻━┻ 他也曾经花了一天一夜就专注地观察「自己」究竟能这样睁着眼睛发呆多久,哪知道就是这一天让他知道原来「自己」又被晏齐凝抓起来了…… 他不得不说这傢伙真的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粒老鼠屎,想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接着他又看见晏齐凝那填鸭式的塞食物法…… 他光看着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好痛,这傢伙果然从以前就是个不擅长照顾人的傢伙吗?!韩默在心底替眼前的自己点了一盏蜡烛。 但更可怕的还在后头,晏齐凝见韩默一点嚼动食物的动作也没有,又怕人噎死在自己的面前,又将那堆食物硬生生的从口中掏出来。 「……」 这是在瞎折腾什么呢?! 韩默用看的都觉得自己的脸颊痛…… 最后对方似乎是放弃了,总算是拿了点看上去像是白粥的玩意儿往「自己」的嘴里……倒?! 噢……这如果没被烫伤,肯定得感激那个厨子或是传菜的人…… 正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要继续看自己被怎样虐待时,「觉得」对方已经吃饱喝足的晏齐凝开始扒起了「自己」衣服…… 轰地一瞬间,韩默觉得自己要炸了。 这傢伙有没有人性啊?对着一个植物人都下得去手?! 不不不不不!他看不下去了!他要转台!转台啊!! 闭上眼睛努力地「想」,他现在「想」看见雷殤,雷殤,就决定是你了!想啊想啊想…… 等到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再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已经逐渐变得模糊。 但就在这模模糊糊的影像中,他似乎看见了……澡盆?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嘛,谁让那傢伙本来就素行不良,反正他不看了,就不看了,咋地,口亨! 娘对不起你…… 画面落在了雷殤这一边,第一眼,韩默就看见了雷殤跪在地上,接着,看见了雷殤的父亲,还有一名看上去万分眼熟的女子……但这一瞬间,韩默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对方…… 「你决定好了?」雷超的声音打断了韩默的思考,面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他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头没尾的韩默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继续看下去了。 「决定好了。」没有丝毫犹豫地,雷殤如此回答。 整个空间里好像都随着这声回答而沉默了下来,韩默静静的在一旁观察着雷超的表情,就害怕他是不是会像八点档一样,一个恼怒就直接跳起来捅自己的儿子一剑…… 虽然就算他真的拿出剑来,以他这个状态也根本挡不住……但这就跟看电视一样,主角犯傻你也跟着骂,主角开心你也跟着笑,他现在跟着紧张也是一个道理。 而雷超在沉默过后,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叹了出声来,叹出了辛酸,叹出了无奈。 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雷超的那种心情,摸索的探出手来。 雷超见状也不等对方摸索到自己,直接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对方的手中,女人就握住了雷超的手轻轻地在上头拍了拍……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女人的视线始终直直地看向前方,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把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 一瞬之间,韩默明白了,这女人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他也想起了自己好像真的曾经见到过这个人……但是似乎时间过得久了,详细的情况已经不记得了。 「相信孩子吧,这……也许也是我们族人的宿命……」 「唉……」雷超又叹了一口气,摆了摆另一隻空着的手,让雷殤退下。 「爹、娘……」 「别说了,你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去吧。」 韩默听完了这段对话,内心大喊了一声卧槽…… 他一直以为雷殤就是个没妈的孩子,结果闹了老半天,人家的娘亲还活得好好的吗?……呃……对……在这个时代是活得好好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快时空错乱了。 见雷殤退了出去,韩默这时候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待在这个空间里看这两老会有什么对话,二是跟着雷殤出去,看看他究竟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这没头没尾的,似乎只是来自己爹娘的同意,但同意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啊!那他还是跟着雷殤走好了,这一条路看下去肯定会知道答案的! 一人一「魂」离开之后,留在屋里的两人维持着原先的动作许久,一直到女人忽然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气氛忽然转变了…… 「小芊?」 「殤儿……」 「小芊,你还好吗?」 「殤儿你在哪,娘对不起你……」放开了雷超的手,女人……徐芊双手向前摸索着站起身来…… 「小芊你冷静点,殤儿没事!」雷超一惊,立刻就把人拦住了,他很明白双眼无法视物的状况是很容易就磕着碰着的。 用力的挣扎着,就想朝着雷殤离开的方向走,但奈何自己根本无法对抗雷超的手劲,只能无助的哭喊着……「不……你不能离开!不能离开啊!!……我的殤儿……」 「唉,发病了吗?……小芊……」又是一声叹息,雷超任凭对方如何挣扎,双手却犹如铁栏般紧紧禁錮着对方的自由,这种时候……他能做的仅仅只有陪伴而已……就如同过去所做的,陪伴着她度过这段煎熬…… 「默默,等我。」 雷殤甫一出门,就立刻施展轻功消失在了韩默的面前。 「……」这位兄台能不能敬业点,虽然说这不是什么真的电视剧,但好歹还有个观眾在这边,他怎么就这样跑了? 这要韩默不傻眼都难。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开一次「外掛」直接切换到雷殤周边时,他忽然发现周边的景色突然间扭转了……就好像他开始「想」着什么…… 不对吧?!他这能力有这么敏感?稍微想着就真的开始变化?! 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并不是景色的扭转……好像……好像是周边的景色再逐渐后退?自己……自己现在是在飞行的意思吗? 虽然感觉不到风在耳边呼啸,但他确确实实感觉到周边景色迅速的后退,自己真的在空中飞行的那种兴奋,他真的没有靠着其他人体验到了所谓的「飞行」了! 韩默立刻就摆出了万分中二的动作来迎合他现在的「飞行」,要是有第二个人看见的话,可能要觉得这人是从龙发堂逃出来的…… 不过也因为他无法感觉到周身风的流动,所以在景色停止变换的时候还有些傻楞楞的单手高举…… 咦? 仔细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色,韩默在内心大喊了一声「卧槽」! 虽然他无法确定现在的时间,但点点的星光高掛在天空上,总不可能说现在是大白天吧,这傢伙居然在这种时间还自己一个人跑来他的坟前……这情景光想都觉得慎人更何况是亲眼看见。 但不同于先前的沉痛感,这一回韩默能感觉到,雷殤的嘴角似乎往上扬了一点……他的心情很好?为什么? 「默默,等我。」 很简单的四个字,非常白话的四个字,却在韩默的心头回盪着。 他知道的,不是他等他,而是他找到了他,但他却不记得他…… 心里头有些酸酸的,但涌出的喜悦却冲淡了这份酸涩,这个人,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自己呢……不,应该说,这就是爱情吧,只因为是你,所以不论时间多长,都愿意等待。 一人一魂就这样在黑夜中站了许久,就在韩默以为对方打算站到天亮时,对方却选择去了一个更偏僻的地方…… 接下来的情景韩默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该说是噁心吗?还是惊讶?更多的是震撼吧…… 雷殤居然就地挖出了一个小罈子,看着对方把罈子打开之后倒出了一点粉末……韩默再怎么没常识也不可能会以为这是什么陈年好酒,这分明就是…… 接着……一丝犹豫也没有的,对方拔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配剑,对着心口的位子就这么划上了一刀…… 韩默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同时,雷殤把手上的粉末就这么抹到了伤口上…… 这个时间点,韩默恨不得自己立刻就实体化,变出一大堆水来替对方清洗伤口。这傢伙到底有没有常识?不保护好自己随便在身上割一刀就算了,还往自己身上抹那种奇怪的东西是几个意思?这傢伙是希望得什么蜂窝性组织炎吗?伤口溃烂得挖除事小,万一一个没弄好很有可能就这么掰了好吗?! 韩默整个人的毛都炸了,很慌张的在雷殤周围绕着圈圈,就算伸出了手想替对方压住伤口也只是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根本无济于事。 这傢伙没常识就算了,为什么就任凭伤口这样血流不止啊?! 韩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在雷殤的周身绕着圈子,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雷殤手里头非常宝贝似的把罈子的盖子盖了回去,还细心的把上面的灰尘撢了撢,露出了上面斑驳的字跡…… ……雷……这字是啥?觥? 雷公?! 韩默觉得自己又被雷了一下…… 不过照这个姓氏看来,这应该是雷家的祖先吧?雷殤没事把自己祖先的骨灰罈挖出来褻瀆他家人知道吗?! 对啊……刚刚不是才见过雷殤的父母吗?莫不是这种行为有什么特殊的含意吗? 但不管如何,韩默还是决定继续跟着雷殤,看看后续的变化究竟会如何。 而雷殤把罈子又埋回了坑里,还非常仔细的压实了泥土,确保其不会随便暴露,这才起身离开。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理会自己胸前的伤口,也完全不知道有人在一旁担心着自己的伤口…… 天色渐白,太阳逐渐照亮了整片的大地,同时也让发愣了许久的韩默回过神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一夜已经过了吗? 韩默虽然是个不知道饿也不会累的灵体状态,可他没想到雷殤这个有血有肉的躯体居然一夜未眠却也始终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往前走着。 他走了多久,韩默就跟了多久,他身上的伤口早就已经止住了流血,但韩默可以肯定对方的伤口并没有好转,甚至有可能开始发炎了。 这傢伙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不用轻功咻一下地飞过去?不……他这个状态要是真的运功提气什么的,伤口又裂开怎么办? 韩默叹了好大的一口气,但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这到底是要折磨谁啊? 也不知道对方要去的地方究竟是远是近,万一这傢伙倒在一个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方该怎么办? 就算韩默现在摸得到人能帮助对方,可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这傢伙怎么净挑偏僻的山路走?这不是更耗体力吗?这傢伙到底还想不想活着跟他见面了?怎么这么折腾自己?! 韩默以为的是,对方在找一个地方,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又找了第二个骨灰罈,然后重复了先前同样的动作──划开胸口,抹上粉灰,再把罈子埋回原位,接着起身继续走…… 在找到第四个罈子之后,韩默胆怯了……他不敢再继续跟着对方了…… 这到底是什么仪式要这么蹧蹋自己?! 他或许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俩在重逢之后就仅仅只是和衣相拥入睡,而不是跟先前一样情绪到了就扒光了彼此……藏在衣服底下伤痕累累的疤痕,一定让他觉得难以啟齿吧。 但他还是不明白,他不是酆族人吗?有着长生不老的身体可以熬过千年的岁月,走过一切找到他的,那现在的他究竟是在为了什么而努力?! 韩默真的不明白…… 眼泪早已不受控制的拼命往下流,但他的难过,他的疑惑,却无法传达给对方…… 他不想再看到这一切了…… 他想回去,回到自己的世界…… 他……想家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的又过去了。 中午时分,韩默的房间里除了生命观测仪器的机械音之外,就只剩下雷殤病床内搭建的临时办公处翻着文件的沙沙声。 为什么只剩下雷殤一个人了呢? 要知道,韩諭也有自己的家庭得照顾,小孩正巧在这季节交替的时间感冒了,总不可能把孩子丢给老婆自己却不管不顾吧? 自然而然的,这担子就只能交给自己的弟弟跟雷殤了。 但雷殤敢把公司就这么丢着,韩岑可不敢,如此一来,就算韩岑再怎么看对方不顺眼,也只能把自己的小弟拜託给他了。 这期间里,韩默除了经歷了一次「饰品」移除的小手术之外,还另外开了一次胃部肿瘤切除的大手术。是了,在韩家的医疗团队检查之后,确认了韩默的胃部确实有病变,是肠胃道基质瘤。 手术前,韩家兄弟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自己的父母坦白,可一想到万一手术失败……这两个人话都还没说完就先被雷殤拖去厕所自我反省了。 然后自然也不用多说,韩岑看雷殤更不顺眼了。 手术后,主刀的医生说了,胃部的病变情况比预期的要稍微严重一些,庆幸的是肿瘤并没有长在难以下刀的部位,否则的话术中大出血先不提,严重的话病患只能跟肿瘤共生共存了。 说完正事之后,医生还不忘请护士拿出他的「战果」──一碟子的肿瘤,说白话点,外行人眼中那团红红白白又带点黑的玩意儿就是一整坨的肉块啊! 要不是家属只能在手术室外等待病人移转,而且还得等待这主刀医生排出后续的治疗流程,他们还真的想把那一坨肉块砸到他脸上。这傢伙话太多了。 韩默的病情已经越来越稳定了,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检查报告各项指标均正常,术后伤口的恢復也十分良好,医生对于他的这个状况完全束手无策,只能在嘴上安抚家属,说不定哪天韩默睡饱了,自然就醒了。 但要等多久呢? 上一次的长期昏迷,韩默躺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如今,也正好过了三个月…… 这一天,一大清早的韩岑就在上班前特意绕到医院来走走看看。 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傢伙自从雷殤决定把办公室搬到韩默的病房后就很少会选这种一大清早的时间跑来看自己讨厌的人膈应自己,这样自己一整天的心情都会不愉快的。至于为什么选在今天出现,不用说大家其实心里多多少少都明白的。 韩岑就进了病房里,摸摸韩默的头发,再替对方拽了拽被子就离开了,看都不看雷殤一眼。 而韩岑前脚才刚走没几分鐘,韩諭后脚也跟着报到,这两兄弟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老二走了,老大又来摸摸韩默的头,拉拉被子,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 雷殤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 但不同的是,韩諭还带了份应该是在路上随手买的早餐给雷殤。但两人也没说上话,韩諭又匆匆忙忙地走了,他还得赶上班呢。 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份量非常足够的大汉堡,雷殤忽然有些感慨,这一家子现在也就只剩下韩諭还把自己当家人看待了吧。 但不要紧,韩默还在呢,他就算是被全世界嫌弃了,也还有一个人愿意接纳自己的,那就是自己的归宿。 时间又往后推进了一些,接近中午时分听见了敲门声,雷殤还以为是自己的秘书到点了把一些急要的文件送过来再拿走签好的文件,顺便给他送份午饭。但抬头一看,一张令雷殤尷尬万分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了门口处。 石洋带着老三跟老四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探访了,对于雷殤这号人物就算不怎么认识但至少也刷了个脸熟,唯一令石洋尷尬的就是,每次当对方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心虚,彷彿做了什么亏心事。要知道,从底层打拼一直到现在这个位子,他石洋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但为什么就偏偏对这傢伙起了不一样的感觉呢……嘶……这不能多想,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 老三倒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但遇到了个极品货色结果居然玩都还没玩够就被正主儿抢回去了,这股憋屈倒是让老三对雷殤感觉不那么优,偏偏每次来病房,这傢伙就跟个土地公似的坐在那盯着他们不放,看就算了,他们只不过是稍微靠近了韩默一点就发出个声音,「嗯──」的一声像是在警告,又像是便秘,防得跟什么似的。 养女儿也不用这么防男人吧?!老三觉得自己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乾脆以后探视都离了三步以上的距离,省得总有人以为自己会偷吃病人豆腐,太可笑了,该吃了都吃乾抹净了还防个屁。 相对于老三对雷殤这种严密监控的反感,老四是他们之中最淡定的一个,这绝对不是因为什么不怕雷殤这种说出来任谁也不会相信的话,相反的,就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武力值绝对高过他们任何一个人,与其担心受怕,还不如坦然面对。 三个人,三个想法,但一开门就与雷殤对上眼,三个人却同时打了个冷颤…… 「你们又来做什么?」 对于这三个人,雷殤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好脸色……呃……面对其他人他本来就容易面瘫,这其实也不能怪他总是扳着一张脸,但话语中的那种不耐烦、不想见到他们的语气倒是听了个十足十。 「噯,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朋友来探视朋友还需要理由吗?当然是关心他醒了没啊!」老三又是第一个跳出来呛声的,每次听到这人开口他就不爽。不对,更准确地说应该是看到这傢伙就不爽! 雷殤没有回话,就只是斜睨了老三一眼,但眼里未说出口的话大家都明白,因为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说过了,韩默的朋友雷殤他每一个都认识,但他不认识他们三个,所以除非韩默醒来替他们三个正名,否则他只会把他们当成陌生人看待。 老三多想盖这傢伙布袋啊,太他妈欠揍了! 但自认理亏的老四非常有自觉的拉住了老三,就怕他一个不注意,直接让他们三个以后都进不了这间病房了,再严重点可能就是躺着住进其他病房去,这可不行啊。 「行了,人你们今天见到了,可以走了。」 雷殤说这话算客气的了,不然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直接被吼了一声「滚!」接着连同带来的探视水果都一并被丢得丢出病房去的,那时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可韩默还在昏迷中,根本连句话都没办法开口,他们也只能摸摸鼻子滚蛋了。 但他们完全没有想过,说不定韩默醒来看到他们三个并不会觉得他们是什么朋友之类的,反而会直接贴上「绑架犯」这个大大的标籤,再严重点还要再多加上「强姦犯」三个字。 盯着三个惹人厌的傢伙离开之后,雷殤再度埋首于桌上笔电,彷彿先前什么奇怪的人也没来过一般。 奇怪的三个人站在病房门口:「……」他们为什么这么听话?! 你应该是雷殤没错吧? 一天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在天色暗到影响了自己盯着萤幕的视线时,雷殤才发觉太阳下山了…… 揉揉自己有些发僵的肩膀,他有些无奈地又将视线落在了韩默身上。 「今天都快过完了,你怎么还不醒呢?」 说完这话雷殤又觉得有些好笑,三个月的时间只是他们的猜测,谁又能保证他在这一天一定会醒来呢? 摇了摇头,雷殤起身打开了病房内的灯之后又回到原先的座位上,继续先前未完的工作。 而韩默这边呢? 原本,韩默想藉由自己新开发的这个能力去看别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这个能力似乎失效了?他只能在雷殤的身边瞎悠转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连句劝说的话都达不到对方的耳里。 韩默一直以为这么糟踏自己的雷殤会因为体力不支或者失血过多而倒地不起,但这并没有发生,对方在走回雷家堡前,依然保持着清醒,只是步伐明显的缓了许多。 果然吧,雷殤也是个人,不可能一点影响也没有。 但是看完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什么也办不到。韩默很清楚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一种名为痛苦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韩默觉得自己彷彿要不能呼吸了,拜託……他真的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状态了…… 他想摸摸雷殤,他想好好的抱抱对方…… 痛苦的感觉一下子就变成了难受……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就好像突然之间被拖入了水中,突然间无法呼吸的那种难受感…… 他怎么了? 韩默张大了嘴想用力的吸一口气却发现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而他现在的状态也没有人能看得见他,更别提救他了。在他倒地昏迷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准备踏进雷家堡大门前,讶异的回过头的雷殤…… 他看到了什么呢?……是自己吗? 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却也无从得知。 「韩默?韩默……韩默!!……韩默!!!!!」 原本还只是轻声的呼唤,到后来甚至是激烈的摇晃,韩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摇到地上去了,这要是还醒不过来的话应该得是个植物人吧! 「你等等!缓一点……慢一点……我头有点痛……」这肯定不是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头痛,是被方才的剧烈摇晃给晃的! 「……你没事吧?」 「……」这让他怎么回答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事没事…… 可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眼前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心情似乎有些不怎么美丽的雷殤。 一看到这张脸,韩默在昏迷前所见的一切的记忆瞬间涌入了自己的脑海,什么头痛啊,时空啊,哪里不对之类的事情,全部都被他拋在了脑后,他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一把就环住了雷殤的脖子把人拉近了自己的怀里。 偏偏他这人就长得不大,抱着比自己体积要大上一倍的男人,这姿势怎么摆怎么彆扭,但韩默也不在意,他现在就想好好地摸摸这个人…… 只是就在他试图想扒开对方的衣襟看看对方的伤口时,雷殤迅速的抬起了大掌,一隻手就制住了韩默的双手,「做什么?!」 韩默被雷殤有些严厉的语气给吓得缩了一下…… 这傢伙吃错药了? 「说话!」 「……你应该是雷殤没错吧?」相较于先前的奔放,这会儿韩默就有些小媳妇的小心翼翼了。 「……」 「怎么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你还记得我吧?我是韩默……噢,不对,你刚刚就是喊着我的名字把我喊起来的,那你干嘛要躲开?怕我看见什么吗?不行!你放手,我一定要看看!」原先还嘟囔着的韩默,想起了对方的伤势,立刻又不屈不饶的挣扎了起来,死命的就是想拉开对方的衣襟。 对于这稍微一用力彷彿就能折断的甘蔗手腕,雷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为了捍卫自己的贞操而抵死不从。 这方一时迟疑与另一方的拼命挣扎,一时之间双方居然呈现了势均力敌的状态! 噢……这人怎么忽然间这么难搞?!韩默心中灵机一动,抬起膝盖就往对方的敏感部位磨蹭…… 立刻,这一招真的是效果立竿见影,对方的力气一瞬间就散了大半,韩默马上就挥开了对方的手,对着胸前的衣领使出了猴子偷桃……呃不,好像不能这么形容,但也不知道是雷殤真的被制住了还是对方晓瞧了韩默的执着,居然就真的被对方给扒开了自己的衣服…… 没有?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韩默瞪大了双眼,满脸讶异的摸着雷殤的胸口,那里真的什么伤痕也没有,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这……这得是多么先进的医疗技术……个屁! 他又不是穿越到未来去了,哪来的先进医疗技术?! 这不科学啊! 是他梦游了还是见鬼了?雷殤没事? 韩默这还在思考着究竟是不是没睡饱,梦游去了还是怎么了,手里无意识的掐了掐对方的胸肌,就听见雷殤闷哼了一声,拉住了对方的手就这么顺手压倒在床上。 「……」 「……」 妈的,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韩默都还没釐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作梦呢,怎么一瞬间就被推倒了?「你能不能让让,我在想事情。」 雷殤的额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一根突突跳着的青筋,咬牙切齿的质问对方,「你是故意的?!」 「哈?不是啊,是你先打断我思考的,你讲点道理啊!」说着说着,韩默伸出了手指戳了戳对方裸露的胸口,「你这里的伤是怎么好的?」 这没头没脑的忽然间被问了这么个奇怪的问题,雷殤觉得对方根本就是故意在找茬的!「……虽然不懂你在问什么,但我是不介意在你身上弄点伤的……」 「……」韩默忽然觉得自己的背脊拨凉拨凉的……然后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就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被对方给扒光了?! 「等等等等等……」韩默吓得自己都口吃了!「你等等!!」 「等什么等?不是你自己撩的火吗?!」雷殤气急败坏的直朝着韩默吼。 从来没接受过此等待遇的韩默一瞬间就蔫了,被吼的有些委屈,眼泪瞬间就盈满了眼眶,却因为一时的倔降而不肯落下……「我……我明明就是在关心你……为什么你这么兇……」 「关心」一个词很自然地就从韩默的嘴里蹦出来。 说的人情真意切,听的人内心却分外的复杂。 雷殤狐疑的看着身下的人,韩默只顾着忍住眼泪不甘示弱,根本就不知道雷殤在这个时间点里,脑内已经自动脑补了千万字。 但经过了这短暂的沉默,韩默总算找到空档来好好的思考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偷偷瞄了一眼周围的空间,韩默觉得这房间非常的眼熟,这应该是自己待过的地方没错,但就是在小细节上跟自己的记忆有所出入…… 再加上这傢伙居然敢吼他?敢吼他?敢吼他?!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这件事情他记在心里了,总有一天要拿出来算帐的! 但…… 他这该不会是穿错时空了吧?! 这是平行世界吗? 「今天几月几号啊?」 韩默下意识地问了个在现代稀松平常的问题,偏偏这问题在古代就是个不正常的问题,只见雷殤一脸疑惑像在看个傻逼似的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压根问错了问题,「不,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咱们认识多久了吧。」 雷殤一下子从疑惑的表情转变到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似的眼神……别问为什么韩默能在保持着面瘫状态雷殤脸上看出这种细微的变化,反正他就是看出来了…… 韩默立刻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鄙视!这傢伙还能不能好好的一起玩耍了?!!(┛`д′)┛┻━┻ 「你是不是迷路之后连脑子也丢了?」 「哈?」这话题怎么跳得有点远? 「我还没问你怎么回来的,还溜进我的寝间,怎么?不迷路了?」 「哪泥?!」这回要换韩默黑人问号了,这傢伙到底在说个什么鬼?! 等等……他现在需要静静…… 别问他静静是谁,静静就是静静…… 两人以非常曖昧的姿势沟通过后,韩默算是明白了自己根本从头到尾就是在跟这个傢伙鸡同鸭讲。怪不得这哪里哪里都透着诡异的感觉呢,原来是时间兜不上啊! 那么问题又来了。 为什么他好端端的在漂流状态……呃不,好像也不能说是好端端的,反正就是为什么他会突然间从古代又穿越到过去…… 这话说得有点玄乎,从古代到过去,古代也可以称做是过去,然而过去的过去……我了个去!这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他就是回到了当初最最最……最一开始认识这傢伙的时间点就对了,而且更狗血的是这还是在他不见的了那段日子,这得有多久远了?! 「我们以后会很熟?」 「……」这要他怎么回答?很熟还是不熟,三分熟还是七分熟?他不是牛排好嘛! 「那咱们继续?」 「……嗯?」继续啥?韩默一脸懵比的回想着他们刚刚在干嘛…… 但他连脑子都还没开始动就被对方某个不好描述的部位顶了顶,这也不用想了,脸一黑,一个翻身就想翻到床底下去远离这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也不知道是雷殤真的没有发觉韩默的动作,又或者是韩默用的力气恰到好处,反正韩默这一翻是成功的翻走了…… 砰的一声特别响亮,在床上看不到对方状况的雷殤都感觉到整个床舖震动了好一翻才停止,可以见得这力道得有多猛。 但等了许久,预期的呻吟呼痛声并没有出现,立刻发觉不对劲的雷殤立刻就也赶紧下床查探,然而床底下……什么也没有…… 突然出现的人影,又突然消失,这傢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叩叩叩! 「少爷,我听到了很大一声……您没事吧?」石洋的声音从外室传来,但并没有立刻闯进内寝室。 照这个情况看来,方才的一切并不只是自己的幻觉么…… 「少爷?」 「没事,下去吧……等等!」本来雷殤打算自己好好想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韩默有消息了吗?」 「这……」石洋这要说不说的语气,不用雷殤多想也明白,乾脆的让他下去休息,别再在他房间周围候着。 韩默…… 被对方拋下之后,面对着一室的安静,雷殤这才发现了自己这一身的热气根本一点消退的跡象也没有。 该死的傢伙!撩了火想跑?哼!等他找到他之后,他得先好好教教对方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 而就在同一个时间的另一个屋子里,躺平在床上百般无聊正在酝酿睡意的韩默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哈啾! 谁?这见鬼的大半夜里谁在说他坏话?! 妈的他好想念他在现代的电脑,这古代的晚上真的有够他妈的无聊到翻了…… 嘟嘟嘟……嘟嘟嘟…… 雷殤黑着一张脸掛断了第n次转接进了语音信箱的电话,今天是所有人都约好了吗?每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不是转进语音信箱就是乾脆关机。但他的秘书这突然的重病昏倒在家里这一点还情有可原,当然他也没忘记安排个人去照顾自己的秘书,他暂时还没有换秘书的打算。 但这个韩家大哥的电话打不通就有点奇怪了,他就临时得外出,但又放心不下韩默自己一个人待在医院,这才想说要打给大哥让他来接替自己,哪知道居然找不到人? 那现在该怎么办?找韩二哥? 他只要想到今天早上对方完全漠视自己的行径就觉得手里的这支手机瞬间增加了一百倍的重量…… 可是要让他就把韩默一个人丢在医院里他也是做不到的,虽然说外面有护士可以帮忙照看,但已经习惯了韩默二十四小时身边都有人的情况下,现在要让对方就这么单独待着他还真的是无法放心,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按下了那个彷彿会咬人的拨出按键…… 嘟嘟嘟……嘟嘟嘟……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这短暂时间里,雷殤想过了三种可能,一是对方已经换号码了或是把他拉黑了,再等会儿就会切换到熟悉的机械提示录音,但这么一来他就真的得把韩默交代给外面的护士了。第二种情况好一点,对方还留着他的号码没删,但就是看到那名字太刺眼,索性就连理都不理,再不然就是直接掛断,这为什么还好一点?因为他可以传简讯告诉对方啊!当然,前提是要对方不会连他的讯息都不想打开来看…… 这么一来,第三种可能性就变成现在雷殤最迫切希望对方做的,把电话接起来吧,接电话啊接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 「您拨的电话目前没有回应,请稍后再拨。」 这是雷殤今天听到的第n次机械提示录音…… 黑着一张脸再度掛断了电话,雷殤不信邪的又再打了一次。 事不过三,他就先打三遍试试,如果对方真不接的话那就赶紧的把事情办一办赶紧回去,尽量缩短时间了。 就在他已经打算好,准备掛断第二通的时候,电话就这么通了…… 通了…… 了…… 嗯,对方接了。 「……」 「……」 双方一阵沉默,雷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无语,说好的不理他呢?! 韩岑这边也是一阵脑抽,联想到对方可能是韩默有事才赶紧又把电话给接了,但等着对方先开口,却发现对方连个招呼都不打,脸渐渐的又黑了。 当然,雷殤当然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人是什么脸色,也是一阵脑洞过后,想着也许对方的祕书多事替上司接了也说不定!但他完全没想到说,为什么下属接电话会是沉默以对的。 「你好?」雷殤试探的打了声招呼,打破了这阵沉默。 「呵。」 雷殤听到这一个短音,脸色也黑了。 这人还能好好说话吗?! 「韩諭……」 「呵,你打我的电话找我大哥,是不是错的有点离谱?」 「……」妈的,这傢伙讲话可以再呛一点。 「哦,又或者我们两个是紧邻着的,你不小心按错了?按错一次还情有可原,但这连着两次就有点故意了。大哥现在开会呢,有什么事我就委屈点听吧,至于传不传话就得看我心情了,毕竟我不是工具人你说是吧?」 #$%^&*(!)$#$%^&*~ 雷殤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充满了干意,这人果然翻脸之后,找到痛点就绝对毫不客气地用力踩,他妈的真的是脑抽了,脑神经衰弱了,脑子被驴踩了才会试着打电话给这傢伙!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打第一通电话时到底有多迫切的希望对方能接起来,毕竟这傢伙的语气真的是恨不得鑽进电话到另一头去跟他来一场堂堂正正的真人pk,他保证绝对不用武功。 「呵……」要呵呵是吧,要别说,冷笑什么的他也不是很生疏。「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离开医院一个小时,就通知一声看有没有人要过来看着。」 说完自己要说的话,雷殤也没有真的气到失智就这么把对方的电话掛了,就这么沉默地等着对面的答覆。 他刚刚也说了嘛,得看他心情,谁知道他现在心情是不是愿意来,不愿意来就算了,他会硬把一个小时强行缩短半个小时的。 然而,雷殤这边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对面有任何回应,要不是手机萤幕还在跳着计时,他都要以为对方早就掛断了,「确定不……」 「等着!」 话都还没说完韩岑就大声打断了雷殤的话,接着似乎又隐约听见他再骂谁谁谁,但很快的电话就被掛断了也没有听清楚,就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了。 「拔」出了拳头 韩岑非常准时的在半小时内,就差不到五分鐘的时间打开了病房门口,但打开门只是为了告诉里面的人他到了,接着整个人就靠在了门框上喘气,动也不想再动一下,一看就知道对方非常怕时间来不及。 看见对方这么狼狈的样子,一瞬间,雷殤的心理都平衡了。 拿起电脑包,朝对方点个头之后,就想绕过对方从唯一的出口出去,哪知道韩岑都累成这副德性了还有力气举起手来挡住他…… 「嗯?」雷殤有些不解,这人不是应该希望他快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吗?现在挡住他的去路是几个意思? 但奈何韩岑的气息一直稳不下来,雷殤耐下性子来又等了一阵,对方这才缓缓开口道,「他怎么样?」 这没头没尾的,什么怎么样? 乍一听确实挺容易让人疑惑的,但话经过脑子转了一圈消化过后,雷殤立刻就想到了对方话里的「他」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韩默。 「……没醒。」 韩岑听到这话立刻就叹了大大的一口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上情绪瞬间降了下来,就在这转瞬之间还瞪了雷殤一眼。 雷殤整个人都莫名其妙了起来…… 千错万错,就错在他不该一时脑抽! 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韩岑轻飘飘的落下了一句,「你可以走了。」就自己走进病房里,随后又想了想,补上了一句,「记得把门关上。」 如果说对方的第一句话把仇恨值拉到顶峰,那么第二句话肯定就是让它完完全全衝破雷殤理智线的导火! 碰的一声,一颗拳头猛然的落在了墙壁上。 背对着雷殤的韩岑只是在听到一声巨响后觉得地板、墙壁……感觉整个病房、房子都震了一震。 回头一看,原先还完整的墙面,以雷殤拳头落下的点为圆心,慢慢地开始延展出密密麻麻的裂缝,看得韩岑头皮不禁有些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而雷殤并没有接续下去的动作,就这么伸着手臂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两人就这么诡异又默契的沉默了。 但这样诡异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雷殤这一拳的威力实在不小,再加上他们房门并未关上,门前来来往往的人或多或少都看见了这间房间门口就站了一个「凶神恶煞」,这一闹之下怎么可能会没有人过来查看。 「这位先生,你……」穿着着工作服的护理士就是那个的一个跑来一探究竟的人,然而看着这诡异的状况,他一时也词穷了,一紧张还犯口吃,「呃……先、先生,你让、让、让好吗?我……我……进去……进去……病人……」 一提到韩默,雷殤倒是非常乾脆的「拔」出了拳头,让出了一条路给对方过。 这么一动作,整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裂缝就更完整的呈现在了小护士面前。 小护士的内心状态是这样的: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刚刚没仔细看还以为对方是在「摸」墙壁,所以原来这是拳头揍出来的吗?这是揍出来的吗?揍出来的吗?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以下省略一千字。 但即使内心再怎么激动,外表依旧非常冷静的进入了病房里,只是万万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这么一来那什么见鬼的冷静该死的装逼去他妈的矜持通通都没了,尖叫了一声咻一下的就直接跑没人影了。 这又是在演哪一齣? 但被这小护士一闹,雷殤的理智也回来了。现在不光韩岑看到他觉得膈应,就连他看到对方也觉得心里不舒坦,还是快点去把自己的事情办一办吧。 这么一决定之后,雷殤连声招呼都懒得打了,扭头就直接闪人。 雷殤真的是一个很称职的「看护」 整间病房里就只剩下一个在病床上毫无意识的韩默,还有一个看着那门口处不满着裂缝的墙壁陷入了自我思维中的韩岑。 刚刚那傢伙是不是开始不爽他了所以才在墙壁上砸出了个大洞? 这外表看起来就是个正常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菁英分子了,想不到实际上居然是个莽撞暴力男啊?嘖嘖嘖…… 看来未来在阻止对方接近自家小弟的理由上又可以增添一笔了。 是的,身为「反对派」又身兼知道韩默没死的知情人士,对于这倒楣到家了的小弟他已经做好了一系列的安排,不论是从近期需要的重伤后的復健、手术后的食疗、后续治疗上的规划,一直到未来可能会用上的相亲……嗯,不管是男的是女的都挑好了,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得先把雷殤这货踹了。 在小本本记上这一笔之后,韩岑这才开始打量这间病房。 说实在话,雷殤真的是一个很称职的「看护」,先不提这原本病房就有的电视、冰箱等硬体设备,为了避免经常出去装水还弄了台饮水机,连电磁炉跟锅碗瓢盆都一应俱全了。幸好,这傢伙还知道这里是医院,没有蠢到把瓦斯炉什么的也搬进来…… 但这么一来,完美的降低了需要往外跑的机率。 倒是冰箱里似乎并没有存在「食材」这种物品,看起来也不是常开火的样子……那带那么多锅子跟电磁炉干嘛? 不过这个问题在看到角落的泡麵之后似乎都有了答案。 这傢伙的生活太不健康了,他要把这一条再计入小本本里,要是韩默跟着这货,不得天天为对方洗手作羹汤?!就算他家小弟做的饭好吃也不能这么劳累他啊! ……不对,这傢伙该不会以前都是这样虐待他家小弟的吧?不行不行,他有必要在把人狠狠踹走前再捞个够本才对! 韩岑坐到了先前雷殤拿来办公的桌椅上开始改起了他的计画书…… 这样的安寧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先前被吓跑的那个小护士又回来了,但这次是带了一整票的人过来的。要是知道后来还会发生这种事情,雷殤就算是把自己气死了也断然不会挥出那一拳的…… 但在这一刻,麻烦找上的人是韩岑。 韩岑看着这陌生的脸孔穿着熟悉的警察制服就知道,这事情可能得费点时间解决了。 「先生,我们收到医院的报案,需要您跟我回局里接受调查。」 「……」他现在不方便走,可以拒绝吗? 似乎读懂了对方的表情,警察先生非常严肃地补了句,「请务必协助调查。」 「……请让我打通电话。」 要说,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韩岑感受到那种得打电话给一个膈应自己,自己膈应的人,那得需要费多大的劲去努力按下那个拨通键…… 嘟嘟嘟……嘟嘟嘟…… 听着这拨音音效,韩岑真心觉得他早知道就应该自己去开那个什么见鬼的业务会议,如果自己跟大哥对调的话肯定就不会有这些鸟事发生了,至少雷殤对他的态度比对他好上了不只一点半点。 ↑韩岑一点也没想过自己对雷殤的态度才导致了这些后果。ˊ_>ˋ 「您拨的电话目前没有回应,请稍后再拨。」 听到这提示音,韩岑的内心毫无波动,毕竟只是拨的第一通。态度非常自然的在警察先生的注视下掛断了电话再按下拨放键,把话筒又拿回了耳边,静静听着那嘟嘟声…… 嘟嘟嘟……嘟嘟嘟…… 「您拨的电话目前没有回应,请稍后再拨。」 第二次听到这提示音心情就有些不美丽了,这傢伙不会真的这么小鸡肚肠以牙还牙甚至加倍打算来个相应不理吧?妈的智障…… 看见对方再度重复了同样的掛断、重播的动作,警察先生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先生,电话可以再路上打,麻烦请先跟我下楼,不要让我们难做事。」 嘟嘟嘟……嘟嘟嘟…… 一边听着那警察先生的催促,一边听着那恼人无限重复的音效,韩岑这下总算觉得那条名为理智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该死的,就不能给他少找点麻烦吗?!「警察先生,就不能在这里做笔录吗?你也看到了,我的弟弟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这是要找人来接替我,我不放心放他一个人待在医院。」韩岑一边耐着性子跟对方解释,另一方面手里也没停过的编辑信息,打电话打不通不要紧,总不可能连短信都拒收吧! 要真是连简讯都不看……那他也是醉了。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_> 警察先生非常认真的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影,随后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小护士,后者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两人似乎完成了什么「协议」之后,他才开口道,「韩先生请放心,医院还有护士可以帮忙照看着,我相信病人不会有事的。」 言下之意就是韩岑还是得走一趟的意思。 有招没招,韩岑这下算是招都出完了,那还怎么办?非常认命地跟着警察先生一起走出了医院大门,在眾人的指指点点下坐进了警车里。唯一庆幸的是,警车并没有把警笛打开,不然那声音肯定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他什么也不想去想,他什么也不想去管,他想随心所欲一点…… 继续把镜头留在韩默的病房里,这间病房这一整天在经歷了各种特殊情况之后,总算又再度迎来了「寧静」的时刻。 整个房间里非常难得的就只剩下韩默一个人,毕竟护士小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并没有办法像先前雷殤那样寸步不离的待在这间病房里面,更何况其他病房里也可能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所以他很自然的在所有人离开之后也跟着回到了自己原先待的楼层护理站待命。 但这样的平静持续不过一个小时,护理站收到了h903病房的生理监视器出现异常,立刻就按照sop流程处理! 而就在医生赶到h903准备进行急救时,等待他们的,却是空无一人的病房…… 这件事情后来被几个负责过这一个楼层值班的小护士们当成了一则教材中的小故事,除了要注意自己面前的通知仪器之外,也要记得时不时的去看一下各路门口的监视器是否有人出入,但这都是后话了。 就是这么巧,韩默这回又是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醒来的。 很熟悉的情景,但不一样的是,韩默什么都还记得,他没有忘记…… 在睁开眼睛看见周围的摆设,认知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体、原本的世界时,韩默却觉得心里头沉甸甸的,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弄清楚,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想清楚,现在就让他回来……是不是太早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拔了所有连接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管线,随便找了双放在一边的鞋子穿,又把雷殤留在椅子上的外套披上,大摇大摆的就这么走出了病房,走出了医院。 韩默走得很慢,但也许是护士从来就没有怎么注意过那个昏迷了好几个月的病人长什么样子,再加上医院里本来就很多像他这种行动迟缓或者不便的病患,一路上韩默都没有遇到任何人的阻拦,就这么走到了医院大门前的草皮上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 微冷的风颳在脑门上,那种刚醒来的迷濛感总算是散了不少,但老实说韩默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有种烦躁感挥之不去,肚子有些疼,所以他也不像之前那样醒来就先去买了碗泡麵果腹,他当然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随便离开,也许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找他找到一个头两个大了,但他就是想出来走走,没有为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整个脑袋似乎都空荡荡的,但却又被很多思绪给塞满了不知道该从何开始理清,所以他现在选择放空自己,至少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想去想,他什么也不想去管,他想随心所欲一点…… 但韩默的随心所欲可就把一群人搞得人仰马翻了。 先是雷殤这边看到短讯的第一时间,直接把签到一半的公文丢着,留下一干还等着签名或者请示的员工们面面相覷。 另一方面,韩諭这边一刚结束一场枯燥无味的会议之后,听说韩岑去了医院就立刻拨电话过去询问状况,哪知道这状况莫名的严重啊!同样也是丢下了正准备汇报接下来行程的秘书,直奔警局把韩岑带出来之后直接朝着医院的方向去。 理所当然的,雷殤会比韩家兄弟更快赶到医院,但等待着他的就是那该死的,他最不想面对的情况,韩默呢?!! 雷殤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为什么他要脑抽找韩岑过来帮忙?为什么他的秘书哪天生病不好偏偏挑今天?这他秘书感冒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挑今天晕倒?噢……他就算一天不理公司的事情,公司也不会这么容易倒才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让韩默离开自己的视线,现在好了,整个医院现在有事没事的,通通都开始找起了那个「迷路」的韩默小朋友,何谓人仰马翻?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而始作俑者却像个没事人……不对,他确实就是个没事人,坐在医院的大门口发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只是在这样的温度里,唯一能御寒的衣物只有那件随手穿上的外套,怎么说也不太够,等到韩默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脚都有些冻僵了…… 这种时候真不该在这种地方发呆的。韩默忽然觉得自己这种行为特别的蠢,该庆幸的是因为天气冷了,所以外头没什么人在,就算有人出现也多是匆匆而过的路人,并不会特别在意周围的情况。 拖着缓慢的步伐走进医院大门,才过了一扇玻璃门就可以明显感觉到两边的气温差异,韩默觉得自己瞬间就又活了过来一般…… 不过没想到的是,医院里头居然这么热闹?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在大厅前层层围绕的人墙……见鬼了,该不会是有什么大明星之类的也住进了这家医院吧? 韩默正想着是不是要绕过这些人改从另一条路上楼,就听见了疑似有人在叫唤他的名字…… 「韩默就是因为你没顾好才不见了,你又有什么藉口?」 「还不因为你搞出来的事,破坏公物就算了还吓到护士,人家不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才怪,结果你跑的倒是快,锅通通让我背了。」 「卧槽,老子那拳没揍你身上算不错了你还有脸怪我?」 「嘿嘿嘿嘿嘿!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哥,这回你不能在护着这傢伙了,你也知道前因后果了,这事不能全怪我!」 「得了吧你,别以为你们都姓韩我就不敢揍你!」 「我劝你最好是别动手,你抬头看看这里有多少台监视器,回头我拷一份特地丢给韩默看,我就算被揍死了也不让你们俩在一起!」 韩諭看见自家老弟居然气得连这周围一堆观眾都不管了,什么话都往外蹦,赶紧的出来打圆场,「韩岑你冷静点,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吧?还有那雷殤,你也冷静点,这种时候就更应该合力赶快把人找到……」 「找找找,我就是在找人找但一半被你们拦下来的!真没心想找人就赶紧滚远点,别来妨碍我!」 雷殤最后一句话几乎可以说是用吼的吼出来的,远远站在大门口处,跟人团离了十万八千里远也能听清楚对方讲的一字一句也是醉了…… 就不知道他是不是气昏了头,忘记他吼的对象似乎是他的亲哥哥啊。 韩默觉得有些汗顏。 这种时候呢,身为一个聪明人就该远离现场,以策安全。正打算着是该原路退出去外面继续吹冷风当雕像好,还是藉着人群的移动,偷偷摸摸的绕进去搭电梯好时,门口又被打开了…… 「老爸你快点,你不要学乌龟一样慢慢慢慢……啊!!……」夜樱一边拉着自家老爸的手,讲着讲着就回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就那么一眼就愣住了…… 韩默直觉要糟,立刻就摀住了自己的脸把自己藏了个严严实实──自认为的。 「韩叔叔!!!」 千万不要小看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的穿透力,至少韩默就觉得这一声大喊直接震进了脑门儿里,对方就算声音停了都还彷彿听到那声音在耳边绕呀绕的,觉得自己都快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 只见韩默摀着脸的手不自觉地改成了扶着额头,难受的晃了晃脑袋,整个人也晃了晃,接着就晃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医院里要禁止喧哗了,真的会影响病人的身体状况啊! 「医生!!」 韩默都还没缓过来就又听到耳边一声巨吼,本来就憔悴的脸色直接变得白中泛青了…… 「雷、雷先生,小声,小声点……」夜玖一看见韩默那副彷彿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样子,赶紧的提醒对方别嚎嗓子了,他这女儿远远的就把人吼倒了,这在耳边吼的威力会有多大啊…… 「……」雷殤立刻闭嘴。 「别急别急,韩岑去叫医生了,先把他抱上来!」这边韩諭是立刻借了辆轮椅,示意对方把人抱上来。 奈何雷殤一动也不动,就这么把人抱着不动了,如果不是韩諭见状,补了句,「你这样一直站着他会不舒服的。」对方这才把人轻轻地放到轮椅上休息。 韩默在坐下休息一阵子之后总算是缓了过来,但头不晕了,却换成肚子不太舒服了。 揉着太阳穴的手缓缓地挪动到了肚子的位子,这移动的范围显然是有些大了,一发觉韩默的动作,周围的人全部又紧张了起来…… 「医生还没来吗?」 「要不直接推去急诊室吧?」 「可万一跟医生刚好错过……」 三个大人在一边嘰嘰喳喳的,韩默顿时又有种头又快痛起来的错觉,正想张开眼睛瞪视这几个人,却发现有个倒楣孩子扯着自家老爸的裤管,哭丧着一张脸盯着自己看。 夜樱的眼睛就没从韩默的身上离开过,所以当对方看见自己的那一剎那,他立刻就躲到了自家老爸的身后。 「……」 韩默忽然觉得有些无语,他有这么可怕吗?不过又想到大概是刚才自己吓到这倒楣孩子了,见对方又偷偷摸摸的探出双小圆眼,韩默就朝着小孩的方向伸出了手挥了两下。 他还以为这小孩会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但对方居然又把头缩了回去,彷彿跟看到鬼似的。 「……」他有这么可怕吗? 总算,医生在韩默还来不及悲春伤秋时总算出现了。 接着就是一系列的检查、检查、检查…… 但其实韩默就只是坐在那里,有需要的时候抬抬手,被问问题的时候点个头摇个头什么的,但仅仅只是这些动作,他就已经被折腾得有些体力透支了…… 不过在韩默又回到病房的时候,总算找到了机会揉乱了夜樱的头毛,心满意足地拍拍对方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头顶,闭上眼睛睡觉。 他的韩默真的回家了。 韩默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隔天去了,要知道从长期昏迷的状态清醒后又跑去大门口的吹风受寒能有什么好结果?当然是果不其然的中奖了唄。 韩默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卡车辗过去一般痠痛不已,还没张眼就觉得世界在旋转,还老觉得喉咙卡了个什么东西……反正就是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对劲的,整个人难受的哼哼出声。 「醒了吗?」 「你在说废话吗?没醒能唉出声?」 「拜託拜託,你们两个打都打过了,不是说好了和解了吗?那就别再继续吵了,医生都说了他能醒过来就算是个奇蹟了,现在最主要就是得静养,好好养着,不能再有任何差错了,所以你们两个现在严禁在默默面前斗嘴、打架……耍嘴皮子也不行,反正,你们要把对方当成最亲的人来对待……你们那啥眼神,没让你们两个相亲相爱,就像个家人那样就行了……」 听着韩諭苦口婆心的碎念,韩默都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那么衰按到了大哥的开关,好久没听到大哥的碎碎念居然还觉得有些怀念呢! 但他才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放大的人脸…… 一瞬间什么疲惫、睏倦感全都被惊悚给挤掉了!这是他妈的是谁啊?!! 对方一看见韩默原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后来似乎看清自己在他面前盯着他看,然后双眼睁大,再然后又惊吓得用力的往后把整个枕头都挤得变形了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明明都已经躺在床上了还想跑去哪? 「张清你笑什么呢?」 「唷,你们不吵了啊?你们家韩默醒了。」 「……你怎么他了?!」韩岑一靠近就看见自家小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被子拉过了头,整个人就缩在被窝里很明显的看得出来人就窝在里头打哆嗦。 反倒是雷殤,话都不多说一句就直接弯下腰把整坨被子都抱在怀里,然后一点一点的慢慢把被子往下扯。 「我什么都没做啊。」张清非常无辜的双手高举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他不过就是靠得近了些…… 「行了行了,别纠结这点了,那谁,韩岑你去跟护士说默默醒了,让他请医生过来检查。」 「医生这里不就有一位吗?」张清默默地举手。 「……」韩諭就静静的看着对方不说话。 韩岑也没说话。 雷殤则是没空理他。 「……你还是快去找医生吧,这里有我hold着。」 韩岑听到张清这话就只是淡淡的瞅了对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出去了。 「……」张清忽然觉得韩默的这二哥真难相处,心理医生就不是医生了吗?! 「你要不去外面逛一圈吧,看他被你吓到了,晚点我得去帮他收个惊才行……」韩諭又补上了一刀。 被这一刀命中的张清只能无奈的离开病房。 这一下子病房瞬间空了一大半,韩默这才肯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然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当然,鼻水这种玩意儿是无法控制的,只见两管鼻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流……qaq 韩諭立刻眼明手快的抽了张面纸往对方的鼻子前拦截。「让你乱跑四处吹风,着凉感冒了吧!待会医生来顺便跟他说,让他开点感冒药吧。」 韩默囧。这逮到机会也要唸上几句,肯定是遗传到咱妈了。 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家小弟对自己的评价,韩諭继续唸叨,「还好你昨天自己出现了,要知道你现在身体比较弱,不能随便乱停药的,还好你还懂得穿件外套再出去,不然今天就不会只是流鼻涕而已,还得发烧了!……」以下省略三千字。 雷殤就这么抱着被唸到晕乎晕乎的韩默,又是餵水又是量体温的,现在把人抱在怀里才感觉到心里踏实了那么一点点。 他的韩默真的回家了。 想清楚自己要说什么了再开口。 韩諭跟韩岑最近有一个很大的烦恼。 虽然说他们的弟弟好不容易回来了,但这一直存在的问题也随之浮现──他们该怎么跟父母坦白这件事情。 要知道当初看到人的生命这么轻易的就被了结了,连他们两个都觉得受到了震撼,更别提自家老爸老妈那内心究竟有多么的崩溃了。 该死的这罪魁祸首居然到现在都还没被逮捕,要知道他们一家子上下全部都还等着当证人告死那傢伙呢! 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他们两个现在被两老召唤,就这么坐在客厅里盯着他们两个瞧,什么话也不说……这心理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尤其是心里有鬼的时候…… 「妈……」韩岑刚一开口就直接被打断。 「你想清楚自己要说什么了再开口。」 真不愧是亲生的,韩岑确实啥都不知道怎么讲,所以他就闭嘴了。 但立刻又想到,他现在不说话不就是等于承认了自己心虚吗?有这么坑自己儿子的妈吗?!然而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找藉口时机,就只好继续安静下去…… 而另一方面,韩諭这个做大哥的反而就显得气定神间了许多,还有那个心情给自己倒茶喝水。但实际是这样的,他也觉得有些紧张,一紧张就觉得口乾舌燥……他就只是外表上看起来冷静罢了,实际上比自家弟弟还要觉得紧张啊!这件事情要说大嘛,其实也不大,但也不是件小事啊!万一这两人发现他们瞒着他们将近一年的时间,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把他们赶出家门…… 都多大了还要被赶出去,不要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把韩妈逼急了,他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 「咳咳……咳咳咳……」 打破这片沉默的是韩爸的咳嗽声。 这种尷尬的时候忽然咳嗽,立刻就把尷尬程度衝到破表…… 韩岑心想:这是在提示他们该说话了吗? 韩諭觉得:老爸这是喉咙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其他意思? 老妈表示:这猪队友,不该出声的时候就算是放屁也应该……不!是一定得忍住,怎么好死不死的就在这当口咳嗽出来了?万一这两个孩子抓到机会就打算溜了这咋办? 老爸很无辜:要知道放屁还能忍,可这咳嗽要怎么忍?总不能让他憋气……这一憋缓不过来咋办? 「老爸……」 韩諭才刚开口喊了人,立刻就接收到来自自家老妈的眼刀一双…… 还能不能好好沟通了?! 「咳咳……」韩爸这回是清嗓的咳嗽,不是真的忍不住的那种。 但就是因为又出了个声,结果他媳妇而的眼刀就从儿子的身上转嫁到自己身上了,「……」这媳妇儿的脾气是他惯的,他忍。「你们还不说话吗?」 老爸说这句话的心情其实很简单,他只是纯粹觉得他的这俩儿子再不开口,他可能今天就得睡地板了。 老妈则觉得,自家老公还懂得自己把话圆回来,不错不错。但还得看看接下来的发展再决定对方今天是睡地板还是睡沙发,反正就是没床睡了。 韩諭跟韩岑这回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老爸老妈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要不然怎么会找他们来还要他们好好想想再开口?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该说吗? 如果现在不说的话,又该什么时候开口? 就说吧。 「爸、妈……你们要不要先把血压要准备着?还有那啥……速效救心丸有没有?我怕你们一个太激动就缓不过来了……」说这话的韩岑立刻被老爸赏了颗暴栗。 这谁家的倒楣孩子?会不会说话? 反倒是韩諭要机灵些,自己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罐子的东西。用膝盖想也知道那是啥玩意儿…… 长这么大还挨老爸打的韩岑看到自家大哥拿出这玩意儿,眼睛看直了都……这猪队友要不要这么坑?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偏偏等他被打了之后才面无表情的把东西放到桌上,然后推到爸妈面前这不明摆着故意的吗?! 怒! 「爸、妈,其实韩……」 这一边,韩諭才刚开了个头,立刻就被一个熟悉的咳嗽声给打断,「咳咳咳……」该说真不愧是父子吗,两个咳嗽声真的听上去挺相近的。 韩岑用眼神开始传递起自己的想法:这是你得委婉点说,不然爸妈真的一下子血压飆升怎么办? 韩諭:你这么委婉你怎么不说? 韩岑:这不是让你给抢了开头了吗? 韩諭:都怪你速度太慢,没看到爸妈都在催了吗? 韩岑:是你自己太急了好吗? 韩諭:明明就是你自己看我拿的那罐要看得入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岑:讲到这个,你有带药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被老爸尻了一拳! 韩諭:我哪知道你那么笨,老爸老妈是什么个性你还不知道?关于他们的事情就是得委婉,你刚还说我说话得委婉,你自己还不是不会! 韩岑:你这是想吵架是吧? 韩諭:我这是陈述事实。 「够了够了够了,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是忘记我们两个还坐在这边是吧?」韩妈这边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下面继续说,反倒是这两个孩子那眼睛看来看去,看得都快喷火了,再不出声制止只怕这事又要这么没头没尾的跳过去了。 「爸,妈,你们还记得你们还有一个儿子吗?就是我们的弟弟,我觉得你们该去见见他了。」韩岑这话直截了当的说完。 韩爸韩妈愣住了。 韩諭更是傻了眼了……>_> 妈蛋,刚刚是谁说要委婉的?这就叫作委婉吗?! 韩諭静观着韩爸韩妈的情绪变化,但很显然的这两老还没有会意过来这二儿子是什么意思,非常平静地看着老二,淡定的说了句,「是该去看看了。」 韩諭跟韩岑内心喀噔一声……不会是爸妈都知道了吧? 韩岑不敢耽搁,立刻补上了句,「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去吧,走吧走吧走吧!」说着说着,两兄弟一人拉一个,就这么把一脸懵比的父母带上了车,一路朝医院狂奔而去。 想像很丰满,现实却非常骨感…… 医院这一边,韩默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又是药粉又是药水的,如果是拿详细的药单来看,拉里拉杂一大堆的药品恐怕会让他整个人的不舒服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这堆东西要全吞下肚子里他还活的了吗?他现在装死还来不来得及? 显然是看穿了韩默想法的雷殤,二话不说就先拿起了那包最麻烦的药粉塞到韩默手里,「这个最苦,先吃。」 我了个去……敢情你是全部都嚐了一轮了,知道哪个最苦哪个不苦吗?那要也是先给他一个不苦的骗骗他说全部都这个味吧? 「再次」读懂了韩默表情的雷殤又继续解释道:「要真骗你说这要不苦你肯定下次就不会乖乖吃了,你这药可不能断,你两个哥也走前也提过了不是吗?快点,先把它吃了。」 这还真没誆他,一早醒来韩諭就已经先唸过了一次,结果两人被一通电话call回去,走前还不忘再提一次,他这病情是怎么个状况却没有人要告诉他,韩默老觉得心里有些堵…… 不过早死晚死还不都得死,不如就早死早超生吧! 撕开了包装,仰着头张大了嘴就直接把药粉往嘴里倒,希望尽可能地倒到喉咙口,这样水一冲就直接进食道里了,什么苦味也感觉不到! 但想像很丰满,现实却非常骨感…… 水才刚入口,韩默的脸就直接纠结在了一起,彷彿包子上的皱褶一般,看得雷殤嘴角又微微上扬了些。 「来来来,赶紧喝这个,这药水加了甘草,味道甜一点。」 韩默一听是甜的,想也不想立刻就接过来一口乾了。 东西一入口确实甜甜的,但后面味道一扩散就觉得不对了啊……如此难以形容的味道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他含着一口药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直接从包子脸变成孟克脸了…… 「你快点吞了然后多喝点水吧。」这边雷殤可没只顾着笑,他还记着要帮韩默把水杯斟满。 这一杯又一杯的,连喝了三大杯才觉得嘴里的味道淡了些。但这还没完呢,桌上还有一小杯黑糊糊的,应该也是药水,这些东西参杂在一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就在韩默很努力的瞪视桌上那边乌漆麻黑的玩意儿,试图以念力让他消失在眼前的时候,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 韩默懵比的抬起头:「……」 雷殤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 不小心用力过猛,造成开门噪音的源头──韩岑,还没来得及尷尬,也顾不得自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连为什么都来不及说清楚,立刻就扯着雷殤让他进厕所躲好,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饱含了难以置信、害怕、却又带着期待,甚至还有一些些思念的呼唤,「默默!」 后者给的反应是,直接把被子盖过了头顶,再度成为了一隻缩头乌龟。 「默默!是默默吗?!我的默默啊,让妈看看你啊!」 「妈、妈、妈……妈你别激动,妈你等等,别给他太大的心理压力啊!」 「我的孩子!是他吗?是他吗?」 「是真的,不是假的,他还活着呢,但妈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医生交代韩默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你别给他太大的压力好吗?」 「对啊,妈,音量尽量小一点,昨儿个他才觉得太吵头痛呢!」 「我……我小声,小声……」 「爸!!」 韩默这一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就一边默默的掉着眼泪一边听着自家兄长正在安抚老妈,听着听着就又偷偷摸摸的想偷看老妈一眼…… 他是想着可能大哥跟二哥会找个时间跟爸妈提自己的事情,但也不带这么突然的吧?!又不是搞突袭检查! 哪知道他被子才掀开了一小角,立刻就被外力用力的掀了开了…… 韩默:「?!」怎么回事?! 韩爸:「……」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开口。 气氛突然有些尷尬。 「爸、爸……你别吓着韩默了,他身体状况真的挺不好的……」韩諭抓了抓头,有些事情一时半刻的解释不清,但不解释清楚这老爸老妈也不知道还会怎么折腾…… 但意料之外的是,韩爸爸又盯了韩默看了一会儿,就抬起手来替韩默擦掉眼角还掛着的泪水,又拍了拍他的头顶,就把被子又给他盖了回去。 一干眾人:「……」 「我说……孩子的爸,你在干嘛?」韩妈是第一个找回自己声音的人。 但韩爸并没有正面回应,反而开始使唤起自家儿子,「那谁,韩二你先去医院食堂买大伙们的晚餐,韩大,你过来跟咱们解释解释你小弟的病情。」 被点到名的韩二对于自己的称呼表示:「……」 同样也是被点到名的韩大也对自己的称呼有些无语,老爸最近是又陪着老妈看了什么奇怪的电视剧吗? 但自家老爸都发话了,这称呼的槽点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起,两人各自摸了摸鼻子,领命做事去比较实际。 不过事情就是发生得这么突然。 老妈见这父子准备坐下来促膝长谈一番,手就觉得有些间不住了。 也没提前先打声招呼,这东看看西看看的,恰巧被他看到冰箱里的一盒枇杷,就想着拿出来洗一洗让大家边吃边聊。 哪知道就这么巧,一打开洗手间的大门,就跟窝在里头,坐在马桶上呈「沉思者」姿的人大眼瞪小眼,「……」 韩妈一个手抖,又把门关上了。 在里面当沉思者的雷殤:「……」 除了已经被撵去食堂买饭的韩岑,韩爸跟韩諭都对这韩家的当家主母的关门声给吓了一跳,「……」 但韩諭立刻就想到了,刚刚让自家弟弟先进来把人藏起来,莫非…… 一联想到这个可能性,韩諭脸先黑了一半。 而这边,韩妈显然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第二度把门打开之后,直接衝着里头的人喊,「躲什么躲,躲在里头蹲厕所也不会锁门吗?出来!」 沉思者,蹲厕所,傻傻分不清楚,雷殤抹了抹脸,异常听话的踏出了这个小空间。 原本还对自己老婆说的话感到莫名其妙的韩爸,看到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原先的面无表情显然已经有了崩毁的跡象……「韩大啊……看来你们要解释的事情有点多啊?」 韩諭忽然有些懊恼,刚刚为什么不自荐跑腿去楼下买饭呢? 已经抵达食堂门口的韩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剩一杯。 整个人被被子矇住的韩默发现,在老爸说完了那句话之后,这房间就安静了许多,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过半句话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再次偷偷掀开被子的一角,想偷看现在局势的发展究竟如何,哪知道他一动,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又集中回自己的身上,「……」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尷尬。韩默如此认为。 不过倒是有人发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雷殤不管自己在韩爸韩妈这里是多么尷尬的存在,他只知道有个人皮在痒了,「你的药怎么还没喝完?!」 韩爸韩妈:「……」 韩諭一听到这话也惊了下,上前就看到一边的小桌上摆了两个小杯子,一杯空了,一杯还是满的,「这一杯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杯黑糊糊的玩意儿上。 「剩一杯。」 韩諭点了点头,把杯子拿起来递到了韩默的嘴边,「行吧,这杯喝完就可以准备吃饭了。」 都递到嘴边了,韩默当然只能皱着一张脸把东西喝了。但神奇的事,这杯味道并没有前两杯那么重,就是顏色看起来恐怖了点,要真比起来的话还真的是那包药粉苦的可怕…… 但儘管味道没那么重,韩默还是喝了两口水去去嘴里的味道,天晓得这鬼东西要吃多少天,才光吃一次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晚饭来了。」雷殤也不知道从哪里就变出了一碗粥摆到了韩默的面前。 清清淡淡的小米粥,连个配菜都没有这要怎么吃?!韩默疑惑的看了一眼雷殤,后者则是什么反应也没有的,舀了一汤匙在嘴边吹凉才递到韩默的嘴边。 很自然的张了嘴嚐了一口,韩默的包子脸就又出现了……真的啥味道都没有,就是一碗清清白白的粥。 韩爸韩妈就看着这两个人一来一往的看的也愣了神,直到韩諭把两老拉着坐到椅子上歇歇脚都还有些缓不过来,怎么他们又搞一块儿去了? 一碗粥很快地就见底了,没味道的东西吃着吃着也是会饱的,但这时候韩岑带着大家的晚餐回来时,韩默还是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他根本就是因为那食物没味道觉得不好吃所以才觉得饱了,一闻到便当里的香气韩默又觉得自己饿了……他吃的那些东西根本不能跟正常食物相比啊啊啊啊啊啊! 韩爸韩妈看到韩默那注视着自己……手里便当的眼神,本想就分个几口给孩子吃,哪知道两个儿子立刻就制止了。 被制止的父母:「……」 还以为自己可以嚐些荤腥的韩默,张着嘴傻眼的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嚶嚶嚶嚶嚶,说好的兄弟爱呢?! 倒是雷殤依旧非常淡定的剥起了已经退冰的枇杷,还细心地切开先把籽去了才堆到碗里放到韩默的面前让他慢慢吃。 韩默不是很开心地塞了一个进自己的嘴里,咬了两口就有些感慨:该说还好枇杷不是没味道的吗?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不? 韩爸韩妈这边非常尷尬地顶着小儿子哀怨的眼神,消化不良地把晚饭给吃了。 另一边的韩家兄弟倒是非常自在的无视了小弟的目光,还嚼的特别大声,气得韩默很想把眼前那一整晚的枇杷盖到他们两人的头上! 不过晚饭过后问题又来了,今晚谁留下来照顾韩默? 韩妈一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雷殤的注意力很明显的就转了过来──从他剥枇杷皮的速度就可以知道了。 「妈!这种小事我们两个来就行了,你跟爸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韩岑其实很想直白地说赶紧回家洗洗睡,他们俩可还有事情瞒着没说,万一漏馅儿了……那速效救心丸真的要备多一些。 「唉唷,说到这个我倒想问问你们两个孩子了,看这样子默默已经住院住了一段时间了,怎么你们俩兄弟还能常常一起回家待着?该不会你们都一直麻烦人家吧?!」 两兄弟一看这老妈的架式,心里就暗叫一声糟,老妈这是准备要开始翻旧帐了吗? 「妈妈妈,您别急,听说我……」韩岑此话一出,还真的所有人都闭了嘴等着他的解释,包含一脸懵比的韩諭。 「你要说啥快说啊。」久等不见下文,韩妈催促道。 「……」我了个去,他这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到什么天衣无缝的好藉口…… 「呵呵,说不出来了吧,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吗?行了,咱们就别纠结过去了,今晚要不就让你爸待着,你们俩跟我回去把事情给我解释个清楚,我顺便回去煲个汤回来给咱默默补补吧。」老佛爷此话一出,直接了当地宣布了所有人今晚的命运。 被点名的韩爸抓了抓头,对于这件事情没有表示反对就代表同意了。他媳妇儿一直都是当家主事者,有任何问题,媳妇儿说了算。 「饭吃饱了?」韩妈这话问的是两个儿子。 韩諭跟韩岑看了一眼手里几乎空了的便当盒,各自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不?」 韩諭跟韩岑对视了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在了一边根本没有加入他们谈话的雷殤身上。 雷殤表示:「……」他是没有加入谈话,但不代表他没听见他们在聊什么,可偏偏他还真没那个立场去多说什么,他现在就是个特别尷尬的存在。就不晓得他如果今天晚上偷偷留下会不会被赶走……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不?」韩妈又重复了一次,但目光很明显的撇到了某人身上。 这一回可就开起了老妈子模式,带着韩爸到了角落去又是说明房间里备着的生活用品,又是讲解韩默的用药,还不忘提醒韩爸晚上十点左右得把韩默叫起来把睡前的药吃了──所谓吃饱就想睡,韩默也不例外,就算吃的不开心,但一整天连午觉都没睡的,现在就忍不住闭眼睛也是挺正常的,恢復期的病人都比较嗜睡。 韩爸被一堆说明给砸得头昏脑胀的,在雷殤总算说到一个段落的时候,边上一起听得眼冒金星的三个当机立断的赶人了。 「走了走了走了!会客时间差不多要结束了,那谁……该回家的回家啊,该待着的就待着,明天我给你带早餐来。」韩妈的最后一句是对着韩爸说的,这也不枉费多年的夫妻之情了,医院的东西就算是附设食堂,依旧比不上家里的食物。 至于那个该回家的某人也是挺认命的,把重要的东西收一收,很乾脆的就先一步离开了。 不过雷殤并没有真的回家,而是先去了趟公司…… 而韩家这边,留下了韩爸爸在医院顾着韩默,其他人驱车前往了超市,在韩妈妈的指挥下,两个儿子很认命地当起了搬运工,提着满手的食材还有两隻又肥又大的放山鸡满载而归。 请问韩默还在这里住吗? 隔天一大早,韩爸似乎是因为突然之间换了个环境,一下子没适应过来,整个人可以说是没睡到几小时就看到太阳光出现在窗外了。顶着一双熊猫眼,韩爸爸有些无奈的坐到了韩默的床边盯着他睡觉。 这小子倒是睡得挺香的。 不过这孩子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吧,当初看到的第一眼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小儿子…… 瘦了。这是第一个想法。 而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单独相处,韩爸爸觉得他的小儿子身体状况非常得不好,按时吃药是基本的,在吃食上面更得小心翼翼。不需要医生的说明他大概也猜得出韩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不知道这问题有多大就是了。 不过韩默的沉默倒是没有引起韩爸的注意,毕竟他自己本身也是个安静的美男纸。(? 最主要的其实还是韩默昏睡的时间比较长,没注意到也是挺正常的,就是现在他有一个非常困扰的地方……他需不需要帮他的小儿子准备早餐? 要知道韩把拔虽然是个半隻脚踏进棺材的老人家了,但他们家的人一向都是头好壮壮身体倍儿棒……住院这种事情虽然不是没有经验,可问题就在于他们都没住过这么豪华的房间啊! 先不说花了多少钱,单就硬体设备上就够他看个眼花的了,但这米放哪里呢? 韩爸想说简单的淘个米来煮个稀饭之类的,哪知道这米根本就不知道放在哪,只好开啟了翻箱倒柜模式,四处翻找…… 叩叩叩! 韩爸先是愣了下,然后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鐘……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七点多了,这时间有可能是护士小姐要进来替病人做基本检查,但也不排除是他们家的老佛爷孤枕难眠,一大早的刚起床就过来巡视了。他才不会承认他自己就是觉得一个人睡觉不对劲,左翻又翻翻来翻去得睡不好。 不过当韩爸打开病房大门,看到门外三个大老粗的那一瞬间心情瞬间down了下来……他现在把门关回去会不会挺没有礼貌的? 先不说落在后面的那一个,站在前面的两个人穿的痞里痞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这到底是谁的朋友?! 「呃……请问韩默还在这里住吗?」 开口的是后面那个长得比较顺眼的傢伙,韩爸又特地多看了几眼对方的衣容在内心点头,这才是正常人的衣着嘛! 不对……刚他说的是谁?这仨是他小儿子的朋友?! 他现在不光想关门,还想用力的甩门了…… 不过身为一位长者,又是一位有修养的长者,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不入流的行为?于是韩爸只能沉着脸点头。 「那个……您好,我们是韩默的……朋友,特地来探望的……」站在后头的人说这话明显就有些心虚,眼睛在那转呀转的。 一看到这种反应,韩爸就觉得这三个人果然不愧是一道的,物以类聚。长的人模人样又如何?谁知道骨子里是不是黑透了。 「不好意思啊,韩默今天很忙,你们改天再来看他。」韩爸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立刻就要把门关上。 谁知道前方的其中一个人眼明手快的就挡住了门…… 「你干嘛啊?!」 「老头子你有没有礼貌啊?刚不是都说了这是韩默的病房,让咱们进去瞧一眼会死吗?!哈?」 要别说,如果先前这人不开口,韩爸对他们的印象还勉强抵达是个人类的基础底线,但这一开口又是老头又是触霉头的,这分数直接刷到了负分!「没门儿!快走!」二话不说,韩爸又用力地想把门推上。 那知道对方的脾气更大,吼了一声就直接把门给拆了…… 「哈!看你再怎么挡。」说完之后大摇大摆的就绕过了韩爸走了进去。 「……」韩爸非常傻眼的扶着脱落的房门不知道该咋半,这都认识些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流氓?! 他现在不让人靠近啊…… 雷殤非常准时的在医院规定的会客时间时出现在医院里。天晓得他一整晚都没有睡,又是处理公事又是处理助理的事情,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也该庆幸他还有这些事情可以做,不然这一夜肯定是难熬的。 这不,时间一到立刻就出现在住院区,搭着电梯数着楼层,恨不得现在就一个轻身纵跃到九楼去。 但他人才刚踏出电梯,就看见了不远处聚集了人潮,雷殤顿时就觉得眼皮一抽…… 「走走走!快滚!」 「老韩你跟他们客气什么,唉唷,我可怜的孩子别怕,妈在这啊……」 「说了让你们走听不懂吗?都杵在那当门神呢?」 「当门神还多一个呢,你们还是快点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雷殤穿越了重重人墙立刻就看到了站在韩默病房门口的三人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怎么这三个人又来了? 这三个人很显然的也是瞄到了某尊凶神恶煞居然在这时间点出现了,二话不说包袱款款立刻走人。 眾人见主角之一已经离开,大概也没啥热闹好看了,没多久也跟着散了。 这一变故倒是让韩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可里头丫的还有一个麻烦得解决呢…… 「雷殤你快过来看看,他现在不让人靠近啊……」韩諭也没想太多,就只是把希望寄託在了雷殤身上,拉着人就进病房去了。 其他三个人当然也明白他的想法,只是他们立场有些微妙,于是只能沉着脸让路,并没有阻止…… 雷殤一进病房里就看见那个床上那一整坨抖的跟筛子似的被子团。 「……」这情景怎么彷彿似曾相识?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谁靠近就躲,我们怕他跌下床去就不敢再靠近了。」韩諭给自家老爸投以一枚求助的眼神,希望对方开开尊口。 这一下,全部人的视线都落在韩爸身上,亚歷山大啊…… 毕竟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唯有他这个在这里待了整晚的人才知道,看自家媳妇儿跟儿子都没开口阻止,韩爸叹了口气就开始说起了稍早前发生的事情。 那三个傢伙一进门就直奔床边,又是拉手又是摸脸的,还有一个很不要脸的就想掀被子,韩爸一个怒吼直接喊的三个人吓了一跳,心想:这老头怎么回事?! 韩默被这么一闹也是睡不下去了,但结果一睁眼就立刻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然后就直接把自己窝成了一个团子…… 如果说前一天韩家老爸还能找到缝隙把被子掀开来看一看,那现在韩默可以说是把自己包的严丝合缝,还明显得看得出来里头的人是在发抖,这么一来情节之严重韩爸立刻就知道了,当场就开始赶人了。 可以一对三的情况下,赶了一个,另外两个就又绕过了他,这股滑溜的劲儿就算是个好脾气的人遇上了肯定也得炸毛,再然后韩妈就带着俩儿子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这进门一看到三个陌生人也是一楞,还想着怎么这么早就有人来探病了?但转头就看到一个不对劲的团子在那边抖呀抖的,再看看韩家老爸黑得跟锅底似的脸,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三个就是来找碴的!不赶人还等什么? 接着就是雷殤看到的情况了。 他们都猜测着也许是看到他们人数上有了优势,形势逆转了才赶紧跑了的吧。 但问题来了,他们就留了个烂摊子让他们收拾这叫个什么事儿都? 这不,雷殤才刚靠近了两步,韩默明明外面就裹了层被子,却彷彿有双透视眼般,立刻就往后退了,「……」 「看吧,所以连你也没招了?」 雷殤没有正面回应韩諭的问题,反而是让对方跟着他一起左右靠近,这回看他要往哪边躲! 这倒是一招啊……亏得他们还有四个人,居然都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办法。 两个就这么缓缓地靠近着,韩默也缓缓的开始往后退了。可他身后就是堵墙,就算他现在想凿墙穿洞也是来不及了,最后的结果他就选了一个方向往后退,退着退着,想当然就直接往床底下掉了…… 当然,自由落体接触地面的声响并没有发出,雷殤稳稳地接住了从床上掉下来的人肉团子,然后嘴角微微扬起了十五度。不错,这小团子还知道往他这边退,要是他往他哥那边退那他就……就……就也不能怎么样……ˊ_>ˋ 雷殤的漫漫人生中,第一次有了难以啟齿的事…… 雷殤手里抱着只人肉团子,稍微垫了垫份量,这体重感觉上是轻了不少…… 手又继续往被子里头探,好不容易摸到里头的人肉内馅了,但这内馅儿似乎不大对劲啊…… 「大哥……」 「你喊谁哥呢?!他不是你亲哥!」韩諭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韩妈立刻就炸毛了。谁让你半路乱认亲戚的呢?!ˋaˊ 「……韩大哥。」见对这个称呼仅止于勉强同意的韩妈没在开口打断自己,雷殤又继续说了下去,「你能去把医生叫来,顺便叫上张清吗?」 这话才刚说完,韩妈又忘了自己刚兇了一回人家,还凑了过来询问情况,「怎么了吗?」 「……」雷殤的漫漫人生中,第一次有了难以啟齿的事……而且事关韩默的面子问题,他可不敢随便说。 「噯!别婆婆妈妈的,让我看看!」韩岑见人都已经被抱住了,肯定不会有什么滚下床的危险,当即上前伸出一隻手也跟着从那团子的「皮」直接戳进了「内馅儿」里头。 所有人就看着韩岑这样戳呀戳的,也不知道戳出个什么没有,韩妈第一个就跟他急了,「老二啊,你到底摸出了什么没有?」 「……」我的老天鹅啊,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彆扭? 可这摸着摸着,第一个察觉到的是韩默的体温似乎有些偏低,看样子可以肯定的是他家这小弟被吓了个狠了,这不,摸着摸着就摸到一片湿润……嗯……嗯?! 「大哥……你快去找医生吧。」一瞬间,韩岑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只好扳着一张脸非常严肃地对着韩諭又交代了一句,「尽快好吗?」 这反应让韩爸韩妈又更紧张了,两人纷纷都想上前去戳一戳那团子看看里头的人肉馅儿还安好否…… 「爸爸爸爸爸……等等,妈,你别急,没事儿……你们俩先去外头等我一下。」 韩爸韩妈当然不肯,这两大男人,一个就闷不吭声地当个闷葫芦,另一个则开口闭口就是让他们先避一避,他们还当不当自己是他们的父母了……啊呸!口误!他们还当不当他们是长辈了!敬老尊贤懂不懂?! 所以这里头的两个老人家两个大男人……勉强再算个人肉团子,就这么耗着了。 韩諭带着张清回来时,看到的就是韩岑阻挡着自家老爸老妈靠近韩默,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说有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韩岑见大哥带着医生回来了,也不管张清是管心理的还是生理的,反正身上那件白大褂就是特别的唬人,拉着人就到角落咬耳朵去了。 张清大抵上听懂了前因后果,但听到了某个重点之后立刻以非常诡异的眼神看着韩岑并且后退了三步,「你洗手没?」 韩岑:「……」他还真没洗,但他才不会傻到真的承认。 「行吧,我懂你的意思了。」张清见对方犹豫着没开口立刻就明白了,但他不想听到对方亲口说出这件事,乾脆的转身找到了韩爸韩妈,「两位想必就是韩默的父母了吧,我是韩默的医生,敝姓张。」 张清有意的隐瞒了自己的专业,韩爸韩妈就这么掉进了坑里,见对方身上穿着白袍子立刻就联想到对方可能就是韩默的主治大夫,「医生啊,你快来给咱家默默瞧瞧,他们都不说这孩子怎么了,也不让我们看!」 「伯母,您先别激动,因为韩默的情况特殊,我在检查的时候希望大家先到外面稍等,我检查完之后有什么问题再请提出好吗?」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呃,这话好像不能用在张清身上,但别人的话总是比较容易听进去的,韩爸韩妈就这样被张清给骗……咳咳咳,移驾到了门外。 一家子就这么又在门外团聚了。 韩諭表示:到底什么情况?他帮忙哄着两老可以,可总得让他搞清楚状况吧? 韩爸跟韩妈表示:希望医生能赶快出来…… 韩岑表示:…………………………………………………………………………………………妈了个鸡!!他还没洗手啊啊啊啊啊啊……qaq 你吓老子!让你吓我媳妇儿!让你吓我儿子! 当然,韩諭跟韩岑不可能不孝到让两老就这么乾站在门外等,在两人三催四请,浪费了不知道多少口水才说动两个人跟着他们一起移驾到了医院附设的餐厅食堂落座。 不过韩爸韩妈屁股才刚沾到椅子,又想起了一茬…… 「不对啊!刚那一声是不是说让大家到外面等,怎么那个谁还在里头?!」 这憋屈了一肚子的气都还没来得及松,韩岑听到自家老妈这话又觉得雷殤这傢伙真的很会帮他们找麻烦! 韩諭也不愧是韩岑的大哥,看对方这翻白眼的转头就去买饮料的行为就完全明白对方现在内心有多少抱怨想说却不能说,「妈你想想啊,刚刚韩默不是被他抱着吗?那他要怎么跟我们走?还是你想约他吃午餐,我可以打个电话叫他下来……」说着说着还真的往口袋里掏手机出来准备。 「噢噢噢,别别别,我现在看到他心里尷尬。」一秒拒绝。 砰地一声,一罐宝特瓶就这么用力的被韩岑放到了桌上,「老妈,你现在是准备要叛变了吗?」 被吓到的其他三个人:「……」 然后看着韩岑又继续放下了手里的其他三罐宝特瓶放到了各自的面前,接着坐到那张唯一的空位上之后,大大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自家老妈露出了諂媚到令人发噁的笑容,「干嘛呢?我开玩笑的!」 被吓到的其他三个人先是无语了三秒,接着非常默契的鄙视了一眼这死小孩。 「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老爸伸长了手一把抓住了韩岑的衣服,拉过来就是一顿尻揍。让你吓老子!让你吓我媳妇儿!让你吓我儿子! 「唉唷,孩子的爸你悠着点,这头可不能乱敲啊!万一敲笨了咱俩还得照顾他!」 「笨了就丢了。」 听见这话,韩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敢情这家人的感情如此脆弱…… 「好!」韩妈点头附议。 而唯一没有参与话题的韩諭现在特别有种想往旁边的空桌坐过去的慾望,这三个人是谁,他不知道,他不认识,看看看,旁边的人都在笑话了,可以赶快换话题吗?不然就要换他换到隔壁桌去了…… 韩妈这边刚逗完二儿子,彷彿接收到大儿子的脑电波似的,立刻就想起了先前的问题还没得到解答,单手就直接往桌面一拍,咚的一声特别响亮,「老大,老二!你们俩别给我转移话题,趁我们两个老的现在都在这,这回可不能让你们呼咙过了!」 「啊?咋回事啊?」韩爸一脸懵比的这问话,彷彿点开了韩妈的话嘮开关,一开口就劈哩啪啦的开始数落这两个儿子,本来只有韩諭想换位子,现在连韩岑都想到隔壁桌去坐了…… 韩諭&韩岑:妈……拜託小点声……隔壁都在笑话咱了…… 韩妈表示:敢做就要敢当,怕别人笑什么,反正又不认识。 韩爸表示:真不愧是我媳妇儿!媳妇儿说的对! 一干观眾:这一家真逗啊!w 这个时间很晚吗?很晚吗?!很晚吗?!!! 故事要从前一晚,韩妈带着两儿子提着大包小包回家之后说起。 韩妈妈一进家门别的事都没做就立刻进了厨房,先是忙着处理食材,然后又忙着煲汤,好不容易东西都下锅了,该冰的也进冰箱了,剩下的就是需要时间慢慢燉煮,他这才想起了自己回家还有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得做。 但韩妈妈一出厨房,客厅里连个鬼影也没留下来,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俩老大不小的儿子肯定是趁他忙去的时候全溜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一个个年纪都大了还这么难搞到底是像谁了去了?! 在医院陪床的某人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韩妈想着就这么乾等着两个人乖乖下楼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抬起了脚就先往老二的房门走去,结果敲了老半天根本没人理他,一怒之下乾脆自己转动了门把……这门没锁,那人去哪了?找了一圈结果在浴室边听见了水声,这才明白了这孩子不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不理他,而是洗澡了没听到敲门声啊!嗯,情有可原。 老二没空,这老大总不可能也去洗澡了吧?一个屋簷下同时间两个人进浴室,要不是这边没水就是没热水,这放夏天可能还没怎么,但这种冷得要死的天气可能性就直接被掐死了。 不过就算老大没办法发洗澡卡,可他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阻止他一定得在他家小姑娘睡前跟他说说话的这个习惯。 韩妈妈在打开了老大的房门,看见自己的大儿子一副傻了吧唧的在那边装疯卖傻,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的离开,还不忘关上房门避免这副傻样儿被他弟弟看见……虽然可能他也看过了。 左右这俩兔崽子短时间内都不会有空,乾脆的回到客厅打算看电视杀时间顺便等他们忙完下楼。哪知道等着等着,他自己就先睡着了…… 确实,自己睡着的确谁也怪罪不了,可他明明醒来的时候都还不算太晚,这一个两个的都熄了灯这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当韩妈妈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意识就是想找时鐘看现在的时间,那时时针不过刚过十,这个时间很晚吗?很晚吗?!很晚吗?!!! 就不相信这俩傢伙真的躺到床上睡死了! 这兄弟俩当然就不可能真的睡着,但韩妈妈毕竟教养就放在那,真要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儿子都吵起来,这他还真的做不到,结果到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韩家主母一大早的心情就不怎么美丽,哪知道到了医院又碰到了让人心情糟糕的人事物,这一回如果韩諭跟韩岑再继续打哈哈下去,被赶出家门的可能性就会疯狂高涨啊……这如果放平常他们可能不会太在意,毕竟他们不是只有老家一个窝能待,但现在韩默回来了,这被赶出去之后肯定就连这弟弟的影子也看不见了,想到这一点他们就不敢轻视了。 「哥,你药有没有带出来?」 「药?」 「昨天你拿出来的那个救心丸啊!」 「……我昨天拿出来之后就没拿回来了。」 「……那有没有别的?」 「你是不是傻了啊?这里是哪里?」 「餐厅?……医院。」 「那不就得了,这里什么救心、救命丸都有,血压药、电击器也备妥的,怕什么?」 「行吧,那你说吧。」 「……为什么是我来说?」 「你没听过孔融让梨吗?不要大意的上吧!」 韩諭非常没形象的皱着一张脸抓了抓头,万分苦恼的挑着最安全的字眼儿……「……那……那我要说了哦……」 韩爸韩妈就等着这两熊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看最后他们决定谁来说话。反正谁开口都行,最重要的是把话讲明白了,再怎么严重,也比不过之前那种痛了……不是吗? 不过,当韩諭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们的眉头就开始紧皱起来了…… 「爸妈,你们现在给韩默吃的东西记得要查一下,他前几个月才刚开了个刀……」 韩諭表示:这人都进医院了,这进医院的原因总不可能瞒着,说这个绝对安全的! 韩岑表示:还好老爸老妈没硬要我开口,看看那眉头,简直都可以夹死一隻蟑螂了! 韩爸韩妈……并没有什么好表示的,但一颗心却渐渐地往底下沉了下去…… 连他都想鄙视自己的行为 在韩默的病房外,雷殤就直直的瞪着韩默的病房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彷彿跟这门板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但就旁人的角度来看,就觉得有种这人是被谁谁谁罚了面壁思过的既视感,好好的一个长的快跟大树一样高的男人居然被罚在病房门口面壁?这画面想想就觉得有些酸爽。 但雷殤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兴许是看热闹、又或者是探究的目光,他现在觉得心里非常堵,闷得慌。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就可以留在房间里听看看那个不是很有用的心理医生到底把人都赶出去要说什么,哪知道他啥都还没开始讲,就先是从他手里抢走了那整坨团子摆回了床上,接着速度的扒拉了两下准确的「挖」出了埋在被子堆里的人头……这么形容好像有点可怕,但雷殤确实找不到更适合的动词了…… 微长的发丝在经过摩擦之后,乱的跟个鸟窝似的,但在韩默抬起头来看了周围一眼时露出的那双红通通的大红眼睛,画风立刻就从刚睡醒的小屁孩转变成受了委屈的萌宠了…… 雷殤觉得自己的心尖儿软了软,正想抬手抚平对方头上的一根小呆毛时,张清一把揪住了他的手,疑惑的看向了他,「你怎么还在这?」 「???」黑人问号.jpg!他这说这话有两种解释,一是他刚刚说的「大家」也包含了他,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人还坐在这里,二是他根本就没发现他的存在!! 直觉雷殤要发怒的张清立刻就补了句,「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你先去外面等着吧,保证很快的把人还给你。」 雷殤正是被他的最后一句话给安抚了,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多问两句,就被他推出了病房门外,接着,非常,用力的,把门,在他面前,甩上了。 砰地一声,雷殤都可以感觉到那门板快速移动后產生的一道风吹过脸上细毛的感觉…… 但他还来不及发怒,就听见了门锁喀地一声锁上了,顿时雷殤的脸直接黑成了焦炭色。妈的,他是不是被骗出来的? 接着就开始做出了连他都想鄙视自己的行为──整个人趴到了门板上,耳朵恨不得朝着门缝里鑽进去,就想听听里面到底在谈些什么…… 楼层值班的护士小姐看到h903病房门口出现了一个眼熟的人影做着奇怪的行为,只能用力的压下不断想往上翻的白眼,努力的忽视内心涌现的各种吐槽。 打从那h903的病人入住以来,这层楼的热闹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过去一年来的总和,只是现在看到这个每天在医院里陪床的帅哥也加入了逗比的行列,就直想扶额点蜡……歹年冬,搞萧郎! 雷殤也不知道在门上趴了多久,但他什么东西都没听到,只觉得看不到韩默的时间越长,内心的烦躁程度就直线往上升,偏偏他又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所以这个烦躁中还要加上一点心塞。 好不容易等到门打开了,雷殤内心的怒火都差点快烧断自己的自律神经了!……当然,差点而已。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某人的张清习惯性的扬着嘴角,看着果不其然还等在门口的某人轻声地说了句,「请进。」 面对如此淡然的张清,雷殤表示:「……」 这就彷彿自己一拳打入了棉花,怎么打都有种无力感啊……这傢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还在那里面的傢伙! 「让让,让让。」 张清几乎是脚步才刚挪动,就感觉到一个影子从自己的身侧迅速的穿过,微微扬动的衣角就是证明。定眼一看,原先还在门口的人影早就已经跑了……想也知道往哪里去了。 屋里的韩默换了件乾净的衣服,躺在乾净的被窝里……就露出了双眼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来人,眼眶还红着,就不知道是一直没退还是刚刚又哭了一阵子。 看到韩默总算是肯露脸了……半脸也好,雷殤这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落个屁地! 「默默你现在觉得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吗?」 韩默的反应是盯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要不要我请医生过来看看?」 韩默的眼睛往张清的方向偏了偏,但最后还是回到了雷殤的身上。 而张清医生表示:他似乎被质疑了。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了?!」总算,雷殤在问不出个所以然之后,把问题拋给了张清。 莫名其妙接到球的张清医生表示:刚刚不是还怀疑我吗?怎么现在还是问我呢?呵呵噠。「再糟也不过就那样吧,你就别瞎操心了,他早餐跟药都吃过了吗?」 突然一个问题砸过来,雷殤就这么被问住了,「……」 「呃……不知道没关係,反正快中……午了……」张清这边话都还没说完,雷殤也不管他还有什么话要讲,自顾自地掏出手机找到了韩爸的电话就直接拨出了。 而后者接通电话的速度几乎可以说是秒接了,张清看着这速度接通的电话也是挺无语的,该不会他们是正打算要打电话过来探探状况或者就拿着手机等着他们通知吧? 「韩……韩伯父……对……要问问药吃了没?……啊?那……那我去找医生!」 短短几秒鐘的对话,雷殤在收起手机的同时直接转身就打算离开,看得张清一愣一愣的,这又是什么情况?! 「欸?!你等等!」张清即时的在对方消失在视线内之前把人叫住,「你干嘛呢?」 「忘记吃药了,我得赶紧去问问医生要不要紧!」雷殤几乎是在话语落下的那一刻消失在门外。 张清表示:「……」虽然他是个心理医生,但不代表他就只是专注于治疗心理层次的,怎么就没有人想过,他好歹也是个医生,有一个现成的医生就在病房里,怎么这人老想着要往外找呢? 唉唉唉…… 张清摇了摇头,回头一看韩默露出的一双大眼睛还看着自己,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把手鑽进了被子里找到了韩默的手腕,将手指轻轻地靠在腕间许久…… 你这问题太废了 张清本来是想约雷殤来一场午餐约会……呸!不是你们想像的那种,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次的会谈,但很明显的,在某人神经兮兮的真的请来了主治大夫之后,他们的时间必须得往后延了。 也不知道是医生本人被家属影响到了紧张的情绪,还是被家属强迫要求做各种各种的检查,到头来他们连午餐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就净跟着他们跑就跑晕头了。 一直到做到后半项目的时候,张清才忽然间清醒,为什么他要白痴白痴的跟着他们走?他明明就不是家属啊!!(┛`д′)┛┻━┻ 不过这次医生安排的检查项目的结果很迅速地就出来了,所有人确认韩默无恙的那一刻,所有人默契的松了一口气,原先紧蹙的眉头也在一瞬间都舒展开来了,看到这一幕的张清也不由自主的为他们感到开心。 但他还是得跟雷殤谈谈。 正巧,韩妈在结束了这一上午的折腾,非常难得心平气和地请雷殤到外头走走,留点时间给他们「一家人」,这才让张清抓到了独处的机会……呸!是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机会! 东挑西选,结果还是回到了医院的食堂……这绝对不是什么这里的风水比较好的问题,是因为他们刚好也都饿了,况且这里就是医院,走哪待哪,边儿上不是在讨论哪里病了哪里痛了,各种的负能量就先搞得自己乌烟瘴气了还谈个屁。 所以两个人非常默契的选了个食堂餐厅,各自点好了餐才入座。 「我怎么觉得刚刚韩爸韩妈的态度挺不对劲的?」张清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眼神特别好。 雷殤对于这个问题只是淡淡了撇了他一眼,彷彿用眼睛在说,「你这问题太废了,我用手指头都能想到的问题你居然还要问出来?!」 被这一眼神给鄙视的张清并不觉得有什么,笑了笑之后继续道,「我总觉得韩默的爸妈不怎么喜欢你啊,噢……好像连他二哥也是。」 这那壶不开提那壶,专挑他的痛处踩就是了。忍下了翻白眼的衝动,雷殤极力的用着平淡的语气开口,「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可以不要废话么?」 「来跟你谈谈韩默的情况。」忽然之间切入了主题让雷殤顿时精神一耸,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准备好好听听对方要说的话。 但好巧不巧,对方手里的取餐呼叫器开始震动了起来,张清连打声招呼都没有就直接跑了。 雷殤觉得自己头上都不只三条黑线了,怎么他之前就没发现这傢伙是这个个性呢? 但更巧的还在后头,张清回来连椅子都还没沾,就轮到他的呼叫器开始响了。耐下了性子去把食物给取回,这两人才终于能好好地坐下来聊聊所谓的……韩默的情况。 「我跟你说啊,我看过了韩默之前的病歷之后……」 「一年多前的那场事故吗?」雷殤一听到这开头,直觉就想到这件事。 「不不不,那是这家医院的病歷,我去把他在这一年之间的就医纪录都看了一遍了。」 我去,「你从哪找来的?我也要一份!」 「你先别管这些,但我得先告诉你,首先,我是一名医生,非常专业的那种,对于窃取病患资料供给他人参阅的这种行为是非常非常违反职业道德的行为,所以……」张清还没来得及继续废话下去就被打断了。 「行行行,这件事情跳过,我不纠结了。」这话都还没开始说,雷殤就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想翻白眼了。「所以你要说韩默什么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这一回,总算是真的开始进入主题了。 能治疗吗? 张清离开之后,雷殤一个人还坐在位子上许久许久。 桌上的餐点几乎可以说是连动都还没有动,但现在的他已然没有了食慾。 从头开始回想起张清的话,一刚开始居然是建议让他亲自为韩默做一个更细部的检查,老实说,这个开头让雷殤觉得挺疑惑的,毕竟在他们准备好好坐下来谈一谈之前,不是才陪着韩默又坐了不知道第几轮的检查吗? 而张清的下一句居然是让他自己也去做个检查,雷殤不禁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老鼠会派来的销售人员了,还是非常傻逼的那种。 雷殤狠狠的翻了今天不知道是第几个白眼。 张清当然也不是没看见,但他没有理会,又继续解释,「行,咱们先聊韩默,今天这事……行吧,我也不拐着弯儿了,失禁这种事情他以前曾经发生吗?」 第一个问题雷殤脸就黑了一大半了。 韩默跟之前的差异,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一年,就只是一年的时间,为什么可以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他也很想把那罪魁祸首抓出来让他体验体验这些伤害,这些伤害不是时间一长就能恢復的,他甚至是……永久性的…… 「在来说说他非常安静的这回事吧,您听过心因性失语症吗?他能沟通,但是他无法说话,他的声带没有问题,但是他的心理出了问题。」 雷殤闭了闭眼。他一直不愿意去正视的问题就这么被狠狠的刨开来硬逼着他去看……心因性……失语症?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缓缓地吐出,雷殤尽可能地以平静的语气问,「能治疗吗?(′?_?`)」 「当然能,您是不是忘了我的专业了?」张清似乎是想让气氛轻松一点,但很明显地对方并不买帐,只好自己摸摸鼻子再继续说道,「从他身体上留下的伤痕来看,对方应该是经歷了一般人想像不到的虐待行为,非常建议他进行心理治疗,相信今天您跟我坐在这里就是已经明白了我的重要性,但面对每一个家属我都必须要告诉他们,心理治疗是一段漫长的旅程,身为家属的你们需要有耐心、爱心、关心,且包容每一个病患他们可能的任何行为,所以在他接受治疗的期间,你们也需要定时的来找我聊聊。」 「我懂,怕到时候韩默没好,连我们都疯了是吧。所以你叫我去做检查?」 「您这么说太通俗了,通常我们称之为心理疾病。」张清纠正了雷殤的说法,但旋即语气一转,「雷先生,您听过夏逸居这个名字吗?」 夏逸居。 乍听到这个名字雷殤还有些恍惚,但很快地就在脑中找到了对应的人,毕竟对方存在的那个年代,也正好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光之一。 只是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名字会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从一个交情不深的赤脚大夫嘴里说出来?而且这人分明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几百年了,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雷殤都不知道翻白眼合不合适……毕竟,逝者为大。 「既然我都知道这个名字了,那么……我知道酆族的存在,您应该也不用太讶异了吧。」 雷殤几乎是听到了「酆族」两个字,就蹭地立刻站了起来。动静之大,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唯一可以庆幸的是,现在并不是饭点,基本上没什么人在。 「雷先生请不要过于激动,其实在我先前提到您的身体状况时,想必就应该有所联想了……」 张清故意不把话说完,等的,就是雷殤把话接下去说完。 雷殤张了张口但并未出声,答案就已经在面前了,为什么还要他说?!最后雷殤皱着眉头,还是决定再探探,「夏逸居……是你的谁?」 但其实,不管雷殤说的是肯定句还是问句,真相就只有那一个。听见了雷殤的问题,张清只是笑了笑,惯性的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才开口说了声,「大哥。」 粥里面浮着的一点一点碎碎屑屑 韩默在两天后转院了。 噢不,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换了主治大夫了。毕竟,住的地方还是那里,医院还是那家医院,楼层还是那个楼层,但负责治疗的人换了一个。 说来也是挺神秘的,一家医院里面会同时有两个体系共存他们也是开了眼界了,但这也让雷殤因此省了一道搬家的程序。不过能住院住到把医院当家来住也算是稀有动物了,但雷殤就是住得如此坦荡荡,况且如果真的要转院搬家的话,其实负责搬东西的也不会是他,就是得辛苦辛苦他那些个助理了。 逃过一劫的助理表示:谢天谢地啊! 在那天跟张清谈过之后,雷殤一个人想了很久,原先还在犹豫着这件事情该怎么跟韩家的四个家长开口,谁知道他进入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是这四个自己以为是将要面对的大boss居然乖乖地坐在张清面前听他科普什么东西养胃,什么东西绝对不能给病人吃。 「……」 敢情在他纠结的这段时间里,这四个人已经被一个中途冒出来的医生给收服了? 张清的本意是直接接手病患,但韩默原先的主治大夫还是非常谨慎的带着转诊同意书跟……一篮水果…… 这主治大夫如果没出现的话,所有人根本都不会知道原来那三个凶神恶煞还跟他有关係啊…… 雷殤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忽然间有种张清就是知道了这一层内幕所以才选择跳出来,不然的话他可能会一直屈居后线。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至少,韩默觉得谁来当他的主治都无所谓,他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他想吃点好吃的…… 又是一顿的白粥,韩默吃到都要觉得生无可恋了,满心期待地等着饭点,但食物一上桌之后就直接把他所有的期待通通丢到了地板踩,确实,他不能否认生病了就是得吃点清淡的,但这也太淡了吧!唉唉唉,他都快要忘记肉长啥样了,不能吃肉的话好歹也让他配点什么小菜吧,这一点东西也没有就让他乾喝粥到底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嗯……严格来说好像不能说只是白粥,那粥里面浮着的一点一点碎碎屑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切得这么细根本连味道都吃不出来了……这玩意儿到底是谁煮的?! 韩默面无表情地把视线移到了边儿上正在顾着火熬着不知道什么鬼的雷殤身上,后者非常认真严肃的皱着眉头,好像跟这锅什么玩意而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默默啊,快吃啊!」韩妈举着一汤匙的粥,还拿了块巾帕在底下候着,就怕一个不小心把汤汤水水滴得到处都是。 一回头看到看到还是那碗白粥,韩默的嘴角立刻就垮了下来。忧鬱,他非常的忧鬱。他家老妈这是把他当成生活无法自理的无行为能力者了吗? 「来……啊……」韩妈这一汤匙也不知道举了多久,见对方总算回过神来,立刻就把这汤匙挪到了韩默的嘴边。 「……」是了,这种强迫性的餵食,韩默不张嘴就等着这整汤匙得粥全掉到那块小小的方巾上,接着再缓慢的低落到他的身上……可吃了东西又觉得不满足,偏偏他又说不出话来,全家上下又全把他当傻子养了,这种恶性循环搞得韩默几乎要疯了! 垮着一张脸总算是把一碗粥给吞下肚子里,之后等着他的就是各种奇怪的药品……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让他坐八人大轿他都愿意! 总算是开始了张清的第一次单独治疗,韩默都还不明白这人是准备开始怎么样的治疗法,手里就先被塞了一台平板。 「字应该还会写吧?这个app可以这样这样用……」张清先简单的进行教学,「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在上面,这样的话我们就能进行沟通了。」 韩默瞬间觉得自己手里捧了个神器啊! 天晓得他已经习惯了当个人形宠物多久了,现在居然可以跟人平等沟通了,这是何等的感动啊! 「先跟我聊聊最近的生活吧,有没有哪里觉得特别开心或者特别难过的事情吗?」 韩默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第一个反应的就是伙食问题! 「什么时候可以吃正常的食物?……你这几天吃的都不正常吗?」 听见对方这个问题,韩默都要觉得眼神死了,愤怒的在平板上面写写写写写…… 「粥……粥……粥……行行行,你别写了,我感受到你的愤怒了……我知道流质食物是挺没味儿的,你是不是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 果然该说真不愧是医生吗?一语道破现在的窘况。 「怪了,我跟他们说过了你可以吃点熟烂了的胡萝卜、甘蓝、南瓜、红薯什么的……你没有吃到这些吗?」 韩默听完这话好像有点明白那粥里面的屑屑是什么玩意儿了。 「这一点我会再跟他们详细好好聊聊,那还有什么需要我跟他们沟通的吗?」 「……想自己吃饭,想出门走走,想玩游戏,想出院……噢,关于这最后一点我必须先告诉你一声,以你现在的情况选择住院虽然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但有条件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先住着,等到情况在稳定一些我们也不会硬要把你留在医院是吧?」 听到了这些话,韩默就只能苦着一张脸把出院那个选项给打上了一个大叉叉。 「所以韩默……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从你的问题上面看,其实你待在医院里头觉得闷得慌了是吧?到外头走走这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你一定要记着,随时都要有人陪同,千万不可以落单好吗?」 听见了这个特赦令,韩默立刻点头点到头都快掉了,能不答应吗?让他坐八人大轿他都愿意! 「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的话,那我们就要开始进入正题囉!首先,我想先了解一下……」 第一次的单独治疗就在一个小时多之后结束。 张清几乎是在房间门一打开就用馀光看到周围有好几道影子蹭地站起来,接着迅速地靠近…… 「怎么样?」 开口的人是雷殤,天晓得他在外面有多煎熬,第一次的治疗不是真的要有什么进步,最主要的就是安排往后的方案,所以所有人都特别的紧张,就怕张清第一次出来之后就直接给他们判了个死刑。 「别急……正好我有些事情得跟你们聊聊,不如……去趟餐厅?」 这个提议虽好,但雷殤立刻就朝着已经被张清顺手带上的房门看了一眼,后者当然明白这傢伙在想些什么,立刻就补了一句,「刚刚他打了几个呵欠,我叫他先睡会儿,如果你们有人不放心的话,要不选一个留下?」 这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都没打算先站出来,最后某一家四口,非常有默契地看向了那个外姓人士…… 四对一票的外姓人士非常无语的只能点点点:「……」 「叔叔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忽然从底下传来,所有人的视线非常自然的往下挪了挪,只见一个穿的胖嘟嘟的孩子就露出了张脸,手还搭在雷殤的裤腿上,就这么露着大大的笑脸看着所有人。 看到陌生的韩爸韩妈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张大了笑脸,有礼貌的说了句,「叔叔好,阿姨好。」 「唉唷,谁家的孩子这么可爱?」韩妈一看到小孩子立刻开啟了妈妈自带的母亲天性,蹲下来就让对方过来给他摸摸。 不过很快的,他家的倒楣老爸就跟在后头出现了,「夜小樱,跟你说几次了在外头不可以这样横衝直撞,你怎么一出电梯就自己先跑了?!」夜玖惩罚性的又把倒楣孩子的头发给弄得乱七八糟的。 这一个行为立刻就获得了韩妈责备式的眼神。 夜玖:「……」 「夜玖,这是我爸妈,妈,这孩子是夜先生的女儿,夜樱,夜玖。」韩諭离他妈离的近,看到老妈这一副想说教的样子就赶紧出声打断对方的情绪……天晓得要是真又开啟了碎碎念模式,这又得耽搁多久啊…… 「夜玖来的正好,韩默给你顾,咱们走吧。」韩岑一点也不客气的就宣佈了夜玖跟夜樱接下来的安排,这样也省了还得跟某人浪费口水说服对方留下。 就这么莫名其妙被留下的夜玖表示:「他都还没解释他今天为什么来的,怎么人就都走光了?」 发觉大家都走光了的夜樱表示:「怎么办……怎么大家都走了,他要是进去之后又把韩叔叔喊得晕倒了要怎么办呀?……他现在落跑还来不来得及?」 老爸!老~爸~老爸啊!!! 迷迷糊糊的,韩默知道自己快醒过来了。 不过现在的他警觉心并不能与先前相比,他完全不知道有一双小眼睛正瞪大了看着自己,反正他就慢悠悠的蹭啊蹭,先是蹭蹭枕头,又蹭蹭被子,等到瞌睡虫全都被蹭跑了,这才打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就与那双小眼睛来了个面对面相视。 夜樱毫无准备的就与对方对视,立刻吓了好大一跳的从床边跌下去,碰的一声特别大声。 韩默:「……」他都还没被吓到,怎么对方反而被自己给吓成这副德性了? 「唉唷,你个倒楣孩子就叫你要站好了,别老往床上蹭你你不听,看吧,跌下来了吧!」夜玖一张嘴就开始数落,一边还赶紧把自家孩子抱起来检查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是吧,父母都是这样的,不管孩子听不听话,总归是怕他哪里痛,哪里受伤的。 被抱在怀里的夜樱并没有说话,但整个人就躲到了老爸的胸前,就露出了一双眼睛还在偷看不远处的韩默,发觉韩默的眼睛还是在看着自己,又赶紧躲了起来。 韩默:「……」他有这么可怕吗? 一直都没听到自家这倒楣孩子说话,夜玖觉得有些反常,低头一看就发觉对方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都光顾着看后边去了,青筋顿时就掛到了额角,「夜、樱!」 「有!」被自家老爸这一吼,夜樱瞬间回神。 「噯,我讲的你都听进去了没有?」看见夜樱一脸茫然的样子,也不用回答了,他也知道了,「……行吧行吧,你有没有哪里撞到?」 夜樱并没有回答老爸的话,就只是拉拉夜玖的衣服,让对方回头看看那个已经醒来一阵子的病人…… 总算,夜玖发现了那个睡了有一个多小时的病人醒来了,立刻就丢下了自家的倒楣孩子上前关心,「唉唷,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还是饿不饿?锅子里有保温着的粥。还是要不要上厕所?blablabla……」 这一长串都不带咬螺丝的,韩默听得眼睛都快变成蚊香状了。 「老爸!老~爸~老爸啊!!!」夜樱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拚了老命的在拉自家老爸的裤管,就希望对方赶紧关掉那不知道怎么被点开的碎碎念开关。 大概也是唸到一个段落了,夜玖这才转头看着自家的倒楣孩子说道,「你这孩子又有什么毛病?」 一个问题就被问住的夜樱:「……」 「来来来,不管了,先喝水,再去上厕所,再回来吃粥,来吧。」夜玖也不愧是行动派奶爸,立刻就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韩默的面前。 「……」砸吧了下嘴发现确实有点乾的韩默非常顺从的嘬了一口…… 从厕所又一直到躺回床上等粥的这期间,夜樱就一直非常安静的在不远处看着,时不时的张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又闭上了嘴巴,这动作重复了很多次,就连关注力都不在他身上的夜玖也发现了。 「唉唷……对,韩默……那个……呃……该怎么说好?夜小樱,你过来。」粥才刚上桌,夜玖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子抓抓头,一下子又摸摸鼻子的,吞吞吐吐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乾脆把自己女儿叫了过来。 「韩叔叔……」夜樱垮着一张脸,走进韩默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一个大大的鞠躬。 突然被行了个大礼的韩默也是吓了好大一跳,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夜樱起身之后眼眶直接红了,泪水瞬间就哗啦啦的往下掉,接着一声「对不起!」之后就扑到自家老爸的怀里继续啜泣了。 韩默被这声道歉砸了个懵比,他不太懂为什么一个小孩子跑来道了个歉之后还哭得这么伤心……而且这明显就是不敢放大声哭啊,是怕他会对他怎样吗? 幸好,还有个夜樱专用的翻译机──夜玖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一回这孩子把你喊到晕倒之后吓了好大一跳,好久都不敢过来看你,可天天的就一直问我你的情况,好不容易把人哄来了他就说一定得给你亲自道歉……」 韩默这才恍然大悟,这都多久的事了? 而且好像也不能怪这小孩子,说到底还是他身体太差了。 一想到这个,韩默的心情瞬间就down下来了。粥就乾脆放一边去,身体挪了几步就从坐在床边的夜玖还里把夜樱抱了过来,然后……用力的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夜玖表示:「……好像看到了先前心情低落时候的自己。」 夜樱表示:「嚶嚶嚶……韩叔叔还愿意抱抱自己,是不是代表他原谅自己了?」 韩默表示:「唉,把这孩子的头发揉乱这个紓压方式真的……难以被取代。」 两个人抱在了一块儿傻楞楞的看着对方傻笑 一行人在跟张清聊过之后,回到病房里就看到韩默非常认真的一口一口餵食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夜樱,而夜樱的老爸则非常认真地观察着这两个人的互动,这个景象说有多么奇怪其实也还好,但要说正常也不是很正常…… 「韩叔叔我吃饱了,剩下都是你的!」夜樱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 听到这句话这两人才彷彿大梦初醒一般,茫然地看着四周忽然冒出来的人头。 「唉唷,默默啊,你怎么把你自己的饭给这孩子吃了,你自己吃饱了吗?」韩妈果然不愧是韩妈,第一眼见到韩默在餵食关心的不是他把孩子餵得很好,反而是他自己吃饱了没,重点完全正确。 雷殤一听到这个问题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看了一眼锅子里的粥……满满的一锅现在几乎见底了,这要放平常时候,吃一碗都得三哄四骗的,哪可能把整锅都吃了? 充满怀疑的视线落在了离韩默最近的夜玖身上,后者摸了摸鼻子,就这一个人的眼神他就耐不住的全盘招了。「那个……这锅里的粥其实都是被我们父女俩吃了的,因为韩默说你们回来会给他做好吃的。」 据说会给韩默做好吃的的一干眾人忽然有些心虚:「……」 「啊!对……对对对,张医生刚刚给我们科普了些韩默现在可以吃的东西,我就想着回来看一眼就出去买的,默默你千万不要饿着肚子等啊!」韩妈拉着两个儿子,话都还没说完就已经走到了门边,当然还不忘继续吩咐,「那锅里还剩下大概半碗粥,那谁……先弄给韩默吃点垫垫胃,我们马上回来!」 被遗忘了的韩爸也没觉得怎样,报纸拎着就到厕所去了,通常这种时候不外乎就是准备要去做蛋糕了。 夜玖彷彿也是接收到了什么,把自家倒楣孩子从韩默怀里抱了起来,打了声招呼说是要赶紧回家做饭人就直接闪了。远远的似乎还能听见夜樱抗议的声音。 就这样,久违的一对一时间,雷殤忽然有些感慨,他有多久没有好好抱抱他了?天晓得他这段日子里连拍拍对方的头顶也会遭到各种的眼神攻击,那压力之大……其实也还好,但其他想摸摸手啊,搂搂肩啊什么的,根本一动作就直接被人打岔,想做也做不到。 但现在他们就这样被单独留在这里,他是不是可以当成他们一家子准备重新接纳他了? 雷殤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高兴地抱住了韩默用力的亲了亲,开心得直往韩默身上蹭。 突然之间被人这么激动的抱住了,韩默也没啥剧烈的反应,但一直到对方开心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时候,雷殤的头发就这在耳边搔呀搔的,不是非常柔顺的那种感觉,但却让韩默忍不住地笑了。 猛然间听到这笑声,雷殤先是愣了一秒,随后不可思议的与对方拉开距离,看清楚了韩默掛在嘴边依然没有消失的笑容,雷殤也笑了…… 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鐘,卸下一肚子重担的韩爸总算是离开了马桶的怀抱,但他才刚踏出厕所的门就听见了雷殤的笑声,往床上看过去,只见两个人抱在了一块儿傻楞楞的看着对方傻笑,在那一瞬间,韩爸又想躲回厕所看他的报纸去了…… 不过还没等他回头,雷殤就发现了这颗瓦数报表的电灯泡,赶紧站起身来拉开两人的距离。 「韩……伯父……」唉,到现在还是觉得这称呼卡卡的,大哥不能喊大哥,爸不能喊爸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人了。 「……?」听到这话韩默忽然就歛起了笑容,疑惑的看看雷殤又看看自家老爸……为什么是喊的「伯父」? 「那……那啥,你那水果先切几个给默默垫垫胃吧。」韩爸摆摆手,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吩咐完了就到沙发一角坐下来就打算入定当摆设…… 雷殤也没太在意韩默的表情,回过身拍了拍韩默的头,就真的去准备水果去了。 被留在床上胡思乱想的韩默,脑袋转了两圈就发觉这样的不对劲其实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就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韩默现在有种想去把张清的那台平板a过来做为己用的慾望……然并卵,这傢伙也不知道在小气什么意思的,本来他都抱着那台平板躺在床上安心的睡他的回笼觉了,哪知道醒来手里啥都没有,一开始还想着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结果这小气鬼居然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东西收回去了! 收回去了! 收回去了! 太愤怒了所以要说三遍!真的是简直了! 他还以为这是张清特意买给他要让他跟其他人沟通的工具,还特别感动呢!简直浪费了他这短短几分鐘的感动!这是欺骗感情啊! 但没有了这点媒介没关係,韩默往床下一跳,想赶紧拦住雷殤。奈何他现在双脚不如以往,更准确地来说就算是瘸了,所以这个动作之下一个平衡不好直接就往地上栽。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就听到了重重的落地声…… 「韩默!」 「默默!」 这个地方还真的……风水真好。 「明天注意一下,身体上可能会出现几个瘀青,千万记得不要用力去揉,先冰敷两天再换热敷,也可以搭配着市售的药膏,伤口部分记得不要沾水,再来看是你们要自己来这边换药还是过来叫我一声,我过去换都可以,两天换一次就行了。」 医生替韩默固定好纱布之后,非常细心的跟站在一旁等候的雷殤和韩爸交代。 这个病人在他们医院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了,就连他这么一个外科医生都知道这人住的哪间病房,他绝对不是因为好奇他们的病房长啥样子,他就是好奇他们究竟还能住多久……咳咳……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了。 「不用麻烦了,有需要我们自己过来就行了。」韩爸这话换句话说,就是没需要的话就不会过来了。开玩笑,就帮额头跟手脚的擦撞伤换个药而已有什么难度?而且这医生最后几句话听上去挺彆扭的,但就是挑不出毛病来。 「谢谢医生,我们走了。」同样感觉到彆扭的还有雷殤,在确认对方话都已经交代完毕之后,迅速的推着韩默的轮椅就直接往外头走,连一点迟疑都没有。 一直到了电梯门口前,雷殤才缓下脚步。韩默被这一路狂飆吓到一动也不敢动,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坐个轮椅都能「车祸」那就搞笑了。 「唉唷,你怎么跑这么快?」在电梯抵达之前,韩爸总算是跟上俩人,「韩小默,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等等回去你妈看到你这身战利品肯定又得念上一阵子,但这也是你自己活该,没事瞎蹦踏什么呢?」 韩爸看着韩默身上的白纱布边说还边摇头,这孩子最近真的是倒楣到了一个极致了。 听到这话韩默也觉得挺不妙的,乾脆一个转身拉住了雷殤的衣服。 雷殤疑惑地蹲下来问韩默,「怎么了吗?哪里不舒服吗?」 韩默手一指,就指着不远处的楼层地图标示,不知道这样对方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啊?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推着轮椅靠近那个地图,只见韩默的手指方向落在了地下一楼的餐厅……这餐厅也真不愧是餐厅啊,他这几个月以来已经把整层楼的店家都吃了个透,而且每个人约他出来聊聊都喜欢到这里,这个地方还真的……风水真好。 「肚子饿了吗?可是你妈应该已经买食物回来了……」韩爸也跟在了一旁猜测韩默的意思。 「韩……伯父,可能是你刚说那啥吓到他了,不然我们就下去吃吧。」 又是这个称呼,韩默看看雷殤又看看自家老爸,他们到底怎么了?! 「啊?这样就被吓到了,我还以为他都习惯了呢。」韩爸说这话是有根据的,这掐头去尾,少说也被念了十几年了,无视技能也该点满了吧。但看着韩默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那拒绝的话……他说不出口,「行吧,走吧。」 就这样,韩默什么也来不及表示,见电梯到了之后就直接把他推了进去…… 果然,他还是很想去张清那把那玩意儿给抢过来私用!ˋaˊ 韩默这一顿饭吃得依然不安生,一下子是扯着雷殤的手让他注意自己,一下子又是对着自家老爸伸着手,韩爸也没办法就也伸出手跟他这倒楣儿子握了握,结果这孩子居然就这么拉着不放开了。 接着他就把这两个人的手交握在一起,韩默想表达的是他们两个人应该要和好,不能吵架! 奈何这么高难度意念实在难以用这么简单的肢体行为传达,而且他的这种行为在另外两个人眼中怎么看怎么彆扭…… 于是乎,在吃饱喝足回到病房的时候,韩默始终不开心。 当然,他的这个不开心,被其他两个人解读成:这孩子要回去面对老妈了。所以……他更不开心了。 只是病房里的那三个人比他还要不开心,出去一趟就是特地想去帮韩默弄点好吃的,谁知道一回来居然扑了个空?这就算了,知道人还在就好,可为什么这人一回来身上还多了几个伤? 也不用等韩妈开口,韩大哥就已经开始轰炸了…… 韩默非常不给自家大哥面子,在床上被子一拉,眼睛一闭,韩大哥立刻没辙。 好吧,他现在最大,想休息就得给他休息,其他人如果敢吵他的话那老妈的炮火肯定全都往他身上轰炸。 全文完 新的一天又到了,张清这一大早的就到了韩默病房,为的不是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是亲身来监督到底韩默的「伙食」有没有改善了,顺便在观察韩默现在的胃口好不好,恢復情况如何,这些都是关乎到韩默什么时候才能出院的依据。 不过哪知道他才刚出现在病房内,韩默就蹭地一下扑过来对他上下其手。天晓得为什么前一天还可以摔得狗吃屎的韩默这一回可以准确无误地扑到对方身上。 被骚扰的张清:「……」 餵食到一半,对方突然跑掉而傻眼了的韩岑:「……」 在另一边切水果的雷殤听到动静也跟着过来一看,却看到了这某人跟某人如此亲密的接触,眉头瞬间就皱出了三条线,面露不善的看着来了,警告似的喊了声,「张医生。」 接收了莫名其妙的敌意的张清:「……」他是无辜的好吗? 但韩默东摸西摸,最后总算是在张清的口袋里掏出了昨天看到的那台平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立刻就转身理都不理他一下。 这东西一入手,所有人……嗯,除了张清,其他人的注意力就直接被拉了过去…… 「我可以说话了!!!」韩默欢脱得立刻在平板上面写写写,还加了好几个惊叹号表示自己的兴奋。 一看到这句话,其他两个人先是愣了愣,但脑袋转了三圈之后总算意会了这是什么意思,之后……两个人都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衝上前就想抱起韩默转圈圈! 被遗忘了的张清:「……」敢情他今天来就是专门来被忽视的吗? 「咳咳咳……那个……」张清清了清嗓子,试图提升自己的存在感,「那个……拜託理我一下好吗?……」 然而,并没有人有理他的意思。两个人非常认真的看着韩默在萤幕上画呀画的,想不到就靠这么一台小机器就可以跟韩默沟通,他们先前干什么猜得这么累呢? 「好吧,行……你们开心吧,我晚点再过来。」张清摇了摇头,决定把空间留给这些个兴奋的傢伙。 张清后来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刻意表现出韩默无法沟通的假象,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在进行治疗之后会把东西收回去。 但后来韩默也猜想着,也许他是想让他主动地去与人互动吧…… 三个礼拜后,韩默总算获得了医生大人的许可出院了。 三个礼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但在韩默的坚持下,某人总算又获得了踏入韩家大门的通行证。 韩爸、韩妈、韩岑表示:「这都是看在默默的面子上!」 韩諭:「……」 至于韩默跟雷殤,完全没有关心他们家人的内心世界,两个人就这么一约,车子一拐就直接往韩家的反方向前进,至于去哪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 另一台车上的韩家人还非常热烈地讨论着,今天为了要庆祝韩默出院是不是得准备多一些好吃的,要吃些什么好之类的问题,完全不知道他们话题中的重点人物今天不会回家了。噢……可能是两三天不回家了。 什么?你说韩家人好不容易给了通行证怎么雷殤就这么把他丢了?开玩笑,他车上那个就是最大的通行证了,有韩默在,他还怕什么呢!你说是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