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之前》 徐东-01囚牢 我的名字是徐东,但这个名字对现在的我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 我全身赤裸,趴在地上,脖子上系着颈圈,系的太久了已经深陷肉里,颈圈连着长长的铁鍊,此刻正握在一隻修长白净的手里,身后的穴孔里插着一根狗尾巴,尾巴与穴口相连处,不时滴着白浊混杂血红的液体。 那个男人很好看,骨肉匀称,身材修长,面容清冷俊美如神祇,我曾经偷偷喜欢他很久,他叫做江浩,不过现在,我在心里叫他恶魔。 很小的时候我跟恶魔是邻居,他那时白白嫩嫩的,性子又怕生,老是招人欺负,我总是费着心思去护着他,后来才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子,里头的老太爷发话了,流落在外的子孙都得找回去,所以他就被接走了。 我为他高兴,但又觉得寂寞。过了几年他有回来过一次,说他母亲过世了,过的不开心,想投靠我一起生活,那时的他眼睛水汪汪的,非常美丽,我很高兴,那次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喜欢他,可是他隔天就走了,只留下一个下人传话给我,原来那次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离家出走,后来我写了好多信给他,他从不曾回復我。 再后来、再后来呢……? 「专心点!」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搧来,我脑子一片混沌,乖乖地张大嘴,努力的用喉咙和唇舌服侍着眼前陌生的粗鲁男人,周围还有着一圈男人等着玩我,他们的眼中毫无怜悯,就像看着一个器物般,事实上,我也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人了。 成年后的某一天,他找到了我,我当时傻,只知道开心,总想和他见面,彼时他已经是那户人家的掌权人了,真是看不出来,以前那个白嫩的小孩,现在变得这样优秀,优秀到一不小心就会看他看到发呆的地步。 那之后没多久,父母突然双双得了绝症,我家本就不宽裕,用尽积蓄后父母还是过世了,而我连丧葬费用都筹不出来,于是我鼓起勇气想跟他借点钱。 恶魔对着我露出月光般清冷优雅的微笑,将我带进了他的屋子里。 从此再也没能出去。 他将我剥个精光,自那之后我再也不曾穿过衣服,他找来据说是业界最负盛名的调教师调教我,彻底毁灭我的自尊。他很少亲自玩我,总是冷淡看着别人玩,看我悽惨的呻吟哀求,看我从挣扎抵抗到麻木驯服,我的身上伤痕累累,连休息时也只能待在狭小的狗笼里,渐渐的,我也快要忘记我原来是个人。 我的眼睛已经看不太清楚了,或许是因为头部曾经被撞击过的关係,视野相当朦胧,耳朵也只剩一边听的清,手指曾被踩断过,接好后就不大能弯握。我曾试图逃跑,双腿都被打断数次,现在脚部无力,只能用爬的。我的性器在无数次凌虐后,再也无法勃起,还常常失禁,想必已经废的彻底。身后的菊穴在被无数人玩过后,已经松了,对恶魔来说或许正好,那条狗尾巴现在能够轻易地安放进来了。 不用低头看,我也知道我的身体很难看,到处都是鞭痕和被毫不留情掐捏留下的瘀肿,还有几处有着烙印,以及各种新旧伤疤交错蜿蜒。我被盯得很紧,连自杀都做不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曾经咒骂怒斥、曾经崩溃求饶,更曾经哭喊问过好几次为什么,却都得不到回答,只有冰冷的、再也不刻意隐藏的森冷眼神。 原来,他这样讨厌我,厌恨我。 唯一庆幸的是,我的父母还是被好好安葬了。 正当我麻木的服侍着不知道第几个男人后,巨大的声音忽然响起,一阵喧哗后,我慢慢反应过来方才原来是枪声,茫然地抬头,发现牵着我的铁鍊不知何时掉在地上,我扭过头努力用所剩不多的视力辨识着,周围的人似乎都跑光了,这里只剩下我……和恶魔。 倒在地上,似乎昏了过去的恶魔。 ※※※※※※ 是这样的,有段时间,莫名地看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虐文&be文,虐到心情有些抑鬱而开了个坑,也就是这篇,当时是想写来治癒自己的,不过没完成,想一想还是写完好了,毕竟基本架构早就拟好了。先说一下,这篇是he不换攻喔(但全文的基调都会蛮灰暗的,he也是有点灰暗的he)。 徐东-02愿望 我犹豫了下,还是挣扎着爬过去将恶魔拖过来,触碰到恶魔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在发抖,幸好恶魔眼睛始终闭着,一动不动,这让我安心了些。 恶魔很重,我用尽全力,眼前发黑,才勉强将他拖到一旁墙后的暗室里,我在这里很久了,对环境也能说熟悉,毕竟这里是恶魔惯常惩戒我的地方,光是想到要进入就让我颤抖不已。吃力地爬入暗门后,我把恶魔也连拉带拽的一同拖了进来,悄悄掩上了门。 门外开始喧闹,我用仅剩一半的听力,努力辨认着声音,听上去是他的仇人,于是我安静的等待他们放弃搜寻离开,突然喉头一阵痒意袭来,我身无寸缕,只好赶紧趴伏到恶魔身上,咬住他的衣服,将咳嗽声掩在布料里。 嘴里有些液体涌了出来,夹杂着腥气,大概是咳血了,我木木的想着,弄脏了恶魔的衣服,不知道这次会得到怎样的惩罚?希望这次恶魔可以慈悲些。 恶魔依旧不声不响的躺着,我听着门外的声音逐渐远离,大概认为恶魔跑出去了,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恶魔的身体,我的视力已经不大好了,在暗室更是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慢慢摸索,好一会儿,我摸到一处濡湿,应该就是伤处,于是我再费尽力气脱掉恶魔的外衣,努力了许久,总算勉强把恶魔的伤口用衣服绑好,或许绑的也不够紧,毕竟手使不上力,不过我已经尽最大的力量了。 外面好久都没有声响,我想了想,慢慢推开暗门,再度爬了出去,我想找些水跟食物,腿处摩擦着地面,传来阵阵痛感,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毕竟站不起来,就只能用爬的,双手好不容易捧住了个瓶装水,我又去寻找着吃食,幸好这里吃的很多,扶着椅子撑着身体,我烤了些麵包。 平常进食时,只能扒着盆子用嘴跟手吃,似乎好久没有这样捧着完整的吃食了,我想着是否要趁着难得的自由机会,偷偷吃一些,然而胸口不停翻搅着噁心反胃的感觉,实在吃不下去,想想也是,这么长久的时间都只有能让我勉强活着的流质食物,还常常必须倚赖营养针剂,怎么可能还有食慾。 再度吃力爬回暗室时,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我将食物放在恶魔身边,便找了处角落,努力缩起手脚,摆成最习惯的姿态,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为什么要试图救恶魔?我也说不上来。 曾经有过朦胧的心动早已灰飞烟灭,我连阳光的味道都已经忘记,现在见着了他,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 我知道我快死了,虽然被盯着无法自杀,但残破的身体、时常昏迷的状况让我知道,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庆幸的是父母已经过世,在这世上我已经不再有任何牵掛。 我曾无数次问过他为什么却得不到回答,无数次想像着报復却无能为力,更多的时候,我幻想着逃离,或是幻想着他后悔了,回到从前冷淡却温和的样子,然而现在我已经学会不再做梦,只想要安静等待死亡。 当他在我眼前遇上危机,我才发现,即使我曾想过那么多,但实际发生时我已经没有气力感到喜悦。既然我的生命即将结束,就当作是最后一次任性吧,他曾经佔据了我无数日子里隐密的心思,此后就让他继续他的快活人生,而我,也将不再疼痛、恐惧。 或许,这次睡去便不会再醒了,我衷心期盼着。 徐东-03清醒 上天并没有听到我的请求,所以我醒了。 睁眼时我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柔软洁白的床上,就算没有镜子我也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已经被吓白了脸,如果被恶魔发现他的狗竟然妄想做个人,跑到了床上,不知要怎么惩罚我? 惊惶之下,我吃力地把身上一堆缠绕的线扯掉,想要爬下去,却高估了自己这个早已破破烂烂的身体,一下子就掉到地上,地上铺了很厚一层地毯,并没有被摔疼,我不解的四处张望,试图在不甚清晰的视野中了解自己在哪里。 恶魔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不好好躺着,你在做什么?」声音里似乎隐含怒气,原来恶魔一直在这房间里吗? 我惊吓得立刻趴伏下去,将额头碰在地毯上:「对、对不起。」声音乾涩嘶哑,几乎发不出来。我发着抖,闭上眼睛,等待着恶魔的惩罚。 一双坚实的手臂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我茫然的睁眼,发现抱着我的人竟然是恶魔后,整个人都僵硬了,恶魔却没有打我,只是抱着我按了什么,铃声响了起来,我吓得缩了缩,发现自己缩进恶魔怀里,又惊吓的想要退开些,恶魔却顺势将我抱得更紧。 恶魔就着抱着我的姿势,倾身倒了些什么,放到我的唇边,这是要我喝的意思吗?我不敢让他餵,试图举起手想要接过,恶魔却按住我的手,我颤了颤,不敢再动,只好乖乖的张嘴,让那些液体流入喉间。 味道喝起来像水,但恶魔不应该亲自倒水给我喝,或许是什么药物?催情剂?我漫无边际的猜测着,身体极度乏力,四处都在隐隐作疼,现在的状况恐怕禁不起性事了,希望等会不会太痛苦。 然而想像中的折磨并没有到来,来的是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他们从恶魔手中接过了我,又开始在我身上忙碌着,我顺从的任由他们摆佈,慢慢地意识又陷入黑暗。 徐东-04困惑 再次清醒时,恶魔还是在我身旁。 我不是很习惯,比起恶魔,我更寧愿是调教师,或是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壮汉们。光只是看到恶魔,我的身体就反射性地抽搐颤抖着,抖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这时应该要做什么。 我费力地撑起身体,慢慢调整姿势,向着恶魔的方向趴伏着跪下来,这动作过去已经做过无数次,只是随着身体的败坏,做起来越发艰难了,我努力吞着口水让喉咙湿润些,尽可能大声地说:「汪。」 通常不管我多顺从,在这时候都会得到几下鞭子,希望等等鞭子落下时,还能维持住姿势不倒下。 熟悉的鞭打却没有降临,恶魔只是一语不发的将我抱起来,摆回躺在床上的姿势,他的碰触令我无法自抑的颤抖着,而被塞进柔软被子里的行为让我非常困惑。 这时我突然发现,我身上竟然多了衣服。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不自在,毕竟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穿过衣服了,我伸出手,摸了摸衣服,布料很软,怎么想也不该是能穿在我身上的。 恶魔的声音响起,但因为在左边所以听不清楚。我转过头,想用听力比较好的右耳去听清,却见到恶魔的手朝我伸来,我畏惧的闭上眼,等待着被打的剧痛。 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我有些疑惑,睁开了眼,就见到恶魔的脸离我很近,表情有些复杂,我解读不出来,恶魔的手却改了个方向,将我又抱进他怀中。 恶魔最近似乎很喜欢亲手触摸我,他不嫌丑陋骯脏吗?我茫然着,听着恶魔在我的右耳旁说:「怎么了?」他的气息温热,拂过我的耳际,让我忍不住缩了缩。 愣了一会儿,我才明白他的问题,我的反应现在很慢了,恶魔竟然没生气,我摇摇头,小声地说:「衣服,不、不习惯。」 恶魔抱着我的手瞬间捏紧了,我抽搐了下,不敢喊疼,但恶魔似乎发现了,将力道放松,还轻轻揉了揉,而后,他在我耳边一字一字的说:「以后你会习惯穿衣服的。」 而后,他像抱着娃娃般一口一口的餵我吃饭喝水,还嘱咐我以后不可以再把自己当成狗。 我不明白,伸手想要摸摸颈间的项圈,却惊异的发现不知何时那项圈已经不翼而飞,只留下一道凹陷的痕跡。 这是新的游戏方式吗? 曾经他也一度突然对我温柔过,当时我以为一切有了转机,却在我最松懈的一刻,迎接了长达七日夜的折磨,一个男人换过一个男人,哭喊到没有声音,求饶毫无效果,自那次之后,只要见到恶魔,我就忍不住颤抖。 或许,恶魔想再玩一次也说不定。 ※※※※ 今天更的是03&04喔 徐东-05上药 恶魔说,我救了他,可以选个报酬。 我戒慎地看着他,我很清楚我根本没有做什么,所以这必定是个陷阱。 他却催促似的望着我,彷彿一定要我说些什么。 我张了张口,不敢祈求太多,只能小小声地开口:「能……每天三碗粥…跟水吗?」 为了保持身体的乾净,我基本上不能吃太多东西,只能吃些流质的食物,大多时候都依靠注射的方式补充营养,其实饿着饿着也习惯了,并不那么渴望饮食,事实上我胸口总是烦闷欲呕,也吃不下太多东西,但火烧似的胃疼又往往让我夜间惊醒,所以我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但恶魔的表情似乎不太高兴,果然还是奢求太多了吗?我赶紧改口:「两、两碗就行了……不,一碗……」恶魔的表情越来越可怕,我颤颤地住了口,不敢再出声。 恶魔朝我伸出了手,我下意识的一缩,又想起不能躲,只好僵硬的停在原处,怎么忘了,恶魔又怎是我可以讨价还价的对象? 恶魔却没说什么,只是将我翻了个身,拉下了我的裤子。 我趴伏在床上,无力的手抓着床单,已经半残的手是抓不牢任何东西的,但也只能这样。 腹部下垫了一隻温热的大手,热力透过掌心传进肚腹,却带来不了丝毫暖意,因为这是属于恶魔的手。他将我的臀部垫高,双腿自然就分开了些。 裤子被褪到膝弯处,闭上眼,我安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疼痛。 其实应该要扭腰摆臀,说着之前被教导的「请操奴的贱穴」之类的话,不过因为长期的惨叫,声带受损,发出的声音沙哑破碎,一点也不动听,恶魔听的不高兴了,便不许我再随意出声。而几日前这没用的身子又发起了高烧,现在连动一下、翻个身也无法做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在床上而不是在地上,这样不是会弄脏床吗?或是等等我得想办法把这床被洗乾净? 正胡思乱想间,一根物体伴随着膏体,探入了那个早已撕裂的不成样子的后穴。 我颤了颤,好一会儿才从那温热的触感及指尖的脉动明白那个是人的手指。 恶魔竟然将他的指头放进了那个骯脏的处所! 认知到这个事实令我惊恐至极,忍不住开口哀求:「不……会弄脏……您的。」 我想过很多东西,粗糙的木棍、冰冷的铁棒,或者是酒瓶还是各式男人的阳物,却没想到这个,一想到早已坏掉而不受我控制的后穴弄脏恶魔的后果,我便恐惧的全身颤慄。 恶魔却对着我的右耳说:「给你上药,别乱动。」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如他清冷如月的面容一样,带着些悠远的磁性感,我呆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却更加不明白了。 上药?上什么药?我是不被允许涂抹任何伤药的,就是被折腾的狠了,也只能被大发慈悲的准许休息几天,可是,身体内部并没有传来任何麻痒感,似乎又不是催情用的药物。 恶魔用他修长的指节仔细的抹满甬道的每一寸,那不知缘由的药物带来丝丝的清凉感,我茫然着任由恶魔动作。 恶魔也不如我猜想的会突然改成将拳头塞进去,只是将我的裤子穿好,又把我抱在怀里,带着热意的指尖随意的探入柔软的布料内,肆意抚摸这具乾瘪而伤痕累累的身躯。 随着他的抚摸,我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惊怖难安,指尖来到胸口时,甚至有了他会立刻戳穿我的胸膛,掏出我的心脏的错觉,但虚弱的身体并不让我有太多清醒的时间,慢慢地我闭上了眼睛,再次昏睡了过去。 昏睡前似乎隐约有听到恶魔说话:「你能吃的,不只有那些。」不过彼时意识已经模糊,我想那大约是幻觉吧。 只是我不明白,自从那次清醒过后,似乎就再也无法明白恶魔的行动轨跡了。 这让我很是害怕。 徐东-06道歉 我的身体依旧很糟,常常在昏睡,也常常咳嗽不止,这天我突然醒了过来,发现床旁边多了个人,努力睁眼辨认了会,是恶魔。 恶魔瞧我醒了,突然抱着我不放,我隐约听到吸鼻子的声音,背后隐隐有湿意,我困惑地慢慢伸手摸过去,好一会儿才勉强确定,恶魔在哭。 有好一阵子了,他都没再找人玩我,我没什么时间的概念,不过能感受到总是不得休息的后穴似乎在恢復,或许这也跟他给我抹的药有关,甚至现在他餵给我的食物,也不再是流质了。 我有点忧虑,由奢入俭难,如果我习惯了这样安逸的日子,等揭晓那刻必定更加痛苦,就像那一次一样。 所以有一天,趁着恶魔不在的时候,我抓了个瓶子,想要偷偷练习一下,瓶口很硬,我感到自己后穴又裂开了,不过这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所以我继续塞,却被突然进来的恶魔发现了,恶魔看上去相当愤怒,我想道歉,我不知道那瓶子那么贵重,可是我太害怕了。 情急之下,我爬过去用嘴拉下恶魔的裤子拉鍊,一口含进那沉睡的巨大性器,我的身体反射性颤抖着,可是我还是非常努力的吞吐着讨好他,直到嘴里那热物逐渐膨胀,射出,就在我习惯性地要全数吞嚥下去时,一双手扣住我的下巴,那个恶魔将我抱到浴室,逼我漱口,又帮我清洗好换了衣服后,才把我塞进被子里。 我完全拎不清状况,只能呆呆看着恶魔做完一连串包含涂抹药物的举动,那之后,房间里总有人盯着我,确保我顺从的吃饭喝水、吃药打针、还有睡觉,而恶魔不知为何消失了。 恶魔消失了有段时间,这个房间能看到日升日落,我数着日子吃东西,最近每天都能吃到好多食物,根据那些穿白衣服疑似医生的人的说法,我每隔一小段时间就得吃一点东西,让胃部慢慢适应食物。虽然每次吃都会反胃,不过我还是听话地吃掉了,只是有时会吐出来,有时可以成功吃进去。 数了一天两天,又有些忘记数到几了,在颠三倒四数到十后,恶魔出现了,可是,他却抱着我哭? 我茫然不已,想伸手拍拍看恶魔的背,又不敢,恶魔随便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若不是他允许,我随便碰了他只怕会生不如死。 恶魔似乎在说着什么,含混不清,我扭头努力用右耳靠近他,总算听清了。 他说:「对不起。」 徐东-07无所适从 我换了一个房间,比之前更加奢华舒适,入夜后我才知道这是恶魔的卧房。 恶魔很久没打我了,也没再让我疼,所以我面对他时反射性地颤抖似乎消退了不少,但同床共枕这件事仍让我全身僵硬。 我试着想让恶魔明白,我很骯脏,是真正意义的骯脏,破败的身子,尤其是下体被摧残过度的两处地方,常常不受我控制,事实上我常常试图想要回到地上,只是最近总是被阻止……真是奇怪,他们寧愿每隔一段时间更换一次床单,也不肯把我放回笼子里。 恶魔脸色阴沉,似乎不太满意我僵硬的躯体,只是将我揽到他怀里,我的鼻尖碰触到他温热的胸膛,还能感受到其中的搏动,他抱的力度不至于勒痛我,但也无法挣脱,我只好乖乖闭上了眼睛,任由虚弱的身体将我带往黑色的梦境。 恶魔的行为越发诡异,不只是餵我吃饭喝水,甚至是洗澡、排泄,他都不假人手,我也任他摆布,再下贱淫荡的姿态都曾被他瞧过,并没什么好羞耻的,我也没有害羞的权利,反正这破破烂烂的身体在他手里,想做什么都行,我总是听话的。我清醒的时间不算多,但每次睁眼,都能发现恶魔在看着我。 他的眼中多了很多情绪,其中似乎有着悲伤,这让他看上去不再那样高高在上,恶魔也会难过吗?我不知道。 彷彿有把刀悬在头上。如同一开始我不能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残酷,现在也无法理解这份从天而降的温柔,如果这是一场新的游戏,我寧愿早些揭晓最后谜题,好过这般不上不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有天我忍不住了,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声音有些颤抖,我依旧害怕着来自他的暴力。 他疑惑的看着我,我努力解释,声音因为被注视而被切的断续:「身体…好…很多了,可…以…使用,不、不…会…那么…快…睡…过去…了。」我想来想去,对于恶魔的反常,唯一的解释只有他要将我给一些比较高贵的客人使用,所以得把身体弄好些,免得太快就昏厥,反而惹怒贵客。 恶魔也听明白了,又露出我不能分析的表情,我以为他生气了,但又不太像。 他伸出手将我抱到他怀里,恶魔的手掌很烫,不像我总是被虚汗浸湿的冰冷,他的怀抱也很暖和,只是就这样的动静,我还是下意识的闭上眼,尽量放松身体。 恶魔今天高兴吗?会打我吗?还是他听了我的话,想要使用我了? 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任何行动。只有恶魔的手,在我的背后一下一下抚着。 固定的拍打节奏让我意识逐渐迷离,只依稀听到他在我的右耳边吐气:「睡吧。」 我就真的睡过去了。 ※※※※ 今天更06&07唷 徐东-08共浴 浴室里巨大的浴池注满了温热的水,裊裊上升着朦胧的热气。 我被恶魔抱在手上,他的力气很大,单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抱起我,只是每次这样被抱着时,我都不知道该将手摆在那儿才不至于冒犯到他。 他坐在浴缸边沿,修长的腿随意舒展,揽着我解开我的衣裤,我垂着头,注视着自己渐渐裸露的身体。 虽然视力衰退很多,不过距离够近,依旧可以清楚看到横亙在其间可怖的痕跡,连我自己看了都噁心。 恶魔不知何时也脱个乾净,舀起热水,抱着僵硬的我,用相当轻柔的力道泼溼我的全身,再沾取沐浴露仔细的帮我搓洗着,因为许久没有再添新伤的缘故,所有的伤口都结痂了,碰了也不疼。 恶魔的神态相当认真,就彷彿这具破损的躯体是多易碎的珍宝似的,这让我相当迷茫不解。 我的记忆很混乱,难以感受时间的流逝,也记不太住发生的事情,这点我是知道的,不过这并不重要,对这里的人而言,我只要这身体能用就好,谁会关心一条狗、一个器物在想什么?可是我开始疑惑,莫非在我忘记的时间里,曾发生什么不该被遗落的事情吗?似乎从那声枪响开始,恶魔就越来越古怪,甚至我还曾经梦到恶魔在哭、用沙哑的声音对着我说对不起这种可怕荒诞的梦境。 行走在人世的恶魔就算披上了人的外皮,也是不会哭泣的。他只应该高高在上,俯瞰眾生,冰冷而无情,残酷的让我只要看到他,就害怕到想要跪在他眼前求饶。 可是现在的恶魔不让我跪,也不让我痛,还老爱抱着我,就像在打什么主意似的,让我全身发寒。 他在图谋什么?我早已一无所有。唯一仅存的也不过就是这个已经被玩坏的躯体罢了,而被那样可怕的暴力折磨调教过后的身心,在如今莫名温和的对待下,便如失去填充物的娃娃般,一片空洞,什么也没有。 是的,无论恶魔还想要得到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无法给他了,衰败的身体经不起太多的玩弄,就算是休息这么久过后,大概也服侍不了几个人,已经嘶哑的嗓音再也吐不出他爱听的悦耳惨叫,就连他说一句话,我也得想很久,才能慢慢做出一点反应。 我唯一能期待的只有死亡,那是对所有万物平等的慈悲,当时发现我快要死的时候,我心里万分欢喜,满怀期待,可是现在看来,死亡似乎又没那么容易。 刚刚低头看得很清楚,本来只剩一层皮的躯体,如今也长了些肉了,虽然依旧乾瘪枯瘦,但已经有了生机。 恶魔若是不让我死,我便也只能生生受着。我想,也许他是单纯心血来潮,想演一齣戏,他持着剧本导演一切,我任他摆弄直到被再次厌倦,换下一轮新的游戏。这时间应当不会太久,毕竟这破破烂烂的身体,早已无法满足他,等到了那时候,也许就能迎向终点。 在我发着呆的时候,恶魔不知何时已经把我洗好,又将我泡入浴池内,池边有个小小突出的阶梯,即便我依旧没什么气力,靠坐在上头也不至于滑下去呛到水。 恶魔快速的把自己洗过一遍后,也跟着进来。 他一进来,水位立即上升,其实我有些畏惧,曾经有几次调教就是在水里进行的,现在水一碰到下巴处,我便忍不住抖颤,然而他立刻将我拖高抱好,对着我说:「明天之后,会有一段时间只能擦澡,今天先好好泡一下吧。」 水气氤氳下,他的声音似乎也渗出了丝丝的温柔。 无力思考他话语背后的意思,温热的水流彷彿无数双按摩的手一般,让我的身体难得的放松,又被热气薰的有些昏昏欲睡。 恍惚间我被抱起,全身被大浴巾擦的乾净清爽,熟悉的气息再次笼罩住我,我发现如果将眼睛闭上,其实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可惜总是要睁开眼睛的。 徐东-09手术 恶魔让我动了手术。 我不太明白,不过双脚大张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让麻药注射进去的时候,我很害怕。 莫名想起了实验室的青蛙,我现在的模样,大概就像那样吧,赤裸裸的任人审视,拿着刀子随意切割。 我哀求的望着恶魔,虽然根据过往的经验,这是没有用的,但还是想要求饶。 恶魔却只是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忍耐一下,会好的。」不知为什么,恶魔向来乾燥稳定的手微微汗湿,似乎还在发颤。 是错觉吗?是错觉吧。 这具身体接受过太多的药物,麻药无法完全起效,我昏昏沉沉的忍受着一波一波的疼痛,只觉身体彷彿在海上颠簸,载浮载沉。 意识模糊间,厚实而温热的手带点潮意地碰触着我僵冷而麻木的脸,恍然间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疼到泪流满面。 真奇怪,明明这并不是最疼痛的一次,为何我会娇气地哭成这样呢? 手术过后休息个几天,很快又来一个手术,大大小小的手术不停在我身上进行着。 穿着白袍戴着口罩的医师盯着我,像在裁缝在修补一只残破的娃娃、工人在维修一部年久失修的仪器,将我从头到脚都敲敲打打一番后,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留下依旧木訥僵硬的我与恶魔面面相覷。 恶魔对着我勾起一抹笑容,似乎也和医师一样满意。而后,他开始紧盯着我每日做復健。 復健的过程是相当艰难的,我的身体受伤太久,早已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要重新教导这个萎缩无力的身体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可以抓握、可以行走,拥有基本地肌肉能力,要花费巨大的气力,而且成效非常缓慢。 我总是筋疲力竭,汗流浹背才能取得一丁点进展。 恶魔离我很近,若是我因为气力用尽或是平衡太差跌倒了,他总会第一时间抱住我,拿出一条大毛巾将我流出的汗液擦拭乾净,再继续督促我练习。 他开始吻我,好像完全不在意我因为疾病伤痛而相当难闻的口气,唇舌深入的程度常常让我错觉自己要被吃掉,他总不厌其烦的逗弄着我的舌头,让他的气息彻底侵入我的口腔,就像在标记似的,周遭环绕着的都是他的气息,这让我总是下意识地绷紧身体,直到被吻到彻底失神,软瘫在他身上动弹不得。 下体那两处位置也动了手术,恶魔常常抓着我练习收缩运动,据说这也是復健的一环,不过具体能好到什么程度,我想还是有限的。 恶魔,似乎是认真的想要把我修好。 修好我之后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敢猜测。 即使是很缓慢的进展,也是很确实的前进,当我终于不用扶着东西,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缓缓踏出一步时,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说不上来,但持续的復健就像一个新的任务,我专注在上头,看着任务的进度条逐渐填满,也许这进度条即使能够走到终点也无法完全恢復,但这的确让我悄悄地有了些寄託,或者说,希望。 一转头却看到恶魔正在凝视着我,目不转睛,我在他的眼神下逐渐畏缩,一个没稳住又向旁栽倒,正好让他抱了个满怀。 不管跌倒几次,他似乎都能接住我,连同他的气味我都渐渐熟悉,也渐渐不再那样慌张的总是想求饶。 不过,我还是无法不恐惧他。 徐东-10失控(H) 这天,恶魔突然失控了。 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郁的酒气。喝了酒的他,赤红着双眼,就像卸下了偽装的野兽,狠狠抓住了我。 我微弱的哀呼助长了他的粗暴,他一把扯掉遮蔽我的衣物,将我压在床上。 我赤裸着在他的身下颤抖,他却衣冠楚楚,用单手扣住我的双手按在头顶上方,带着酒味的舌尖啃咬着我的脖颈,彷彿要留下印记似的辗转吸吮。 他顶开我的双腿,将我的腿放在他的腰际,摆成环绕着他的腰的姿势,而他的身体也顺势挤了进来,他另一隻手掐着我的乳尖,力道不重,就是又揉又搓,我整个人笼罩在他身下,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而后,我感觉到有个坚硬的热物顶在下身的穴口。 隔了这么久,恶魔终于再度露出獠牙,未经任何扩张的甬道只能再次被彻底撕开,不过我也休养了很久,身体好了许多,应该不至于一插就昏吧,全身被压制着完全动弹不得,我闭上眼睛,等待他毫不留情的长驱直入。 恶魔却没有动作,我慢慢又睁开眼睛,就见到恶魔伏在我上方,通红的眼睛离我极近,他慢慢开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叫我一声吧。」 恶魔……的名字?那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以前了,如果要叫他的话……我想了想,乖乖地开口:「主、人。」 很少开口说完整的话,出口的声音甚至让我觉得陌生。 恶魔却更加暴躁,似乎要活活啃下我的肉似的:「不是这个!叫我的名字!」 我惊惧的再次闭上眼睛,如果不是全身都被压住,现在我一定已经成功把自己缩起来了。 恶魔却松开了我,将我拉起,牢牢锁进他怀里,我的双手依旧被他单手反扣在背后,胸口被迫挺起,露出两粒已经红肿的乳首,他用另一隻手让我紧贴着他,赤裸的肌肤摩擦过衣料,带来阵阵无法自主的颤慄,我坐在他的腿上,能清楚感到那热物并未消退,但他现在似乎没有要我立刻用自己的身子满足他的意思。 「你,那时喜欢我吧,难道连我的名字你都忘了?」恶魔冰冷的开口,他悦耳的声音紧贴着我的右耳畔,话语浸染了冰雪的锋利,刺的我的胸口也绞痛起来。 原来,他都知道…… 心头一片寒凉,我在他面前,是否就如小丑般可笑。 我偷偷恋慕着他,自以为隐藏的天衣无缝,却不过是猎人眼里的一道风景,他哂笑着布下天罗地网,将我诱入,而后狠狠踩到泥里,直到万劫不復。 只因为他知道我曾经隐蔽的心意,所以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到现在,还能以此为武器,在我胸口插上一刀。 恶魔却不肯罢休,他固执的扣起我的下巴,不让我垂下头:「叫我一声。」 似乎不满意我的僵硬,他松开禁錮我的手,一手揽着我,一手则开始在我身上游移,熟练无比的抚慰着我的敏感处,曾被调教过的身体即使不愿意,也在他的抚弄下无法自抑的喘息,下体那处性器已经很久没反应过了,现在还是没有动静,后穴却像是感知到将发生的事,开始一张一闔的蠕动着。 他将手指探了些进去,呵笑了声,也不急着进入,而是继续摸索着我身体的每一寸,就像在观察着这身体因他而生的每一个下贱的反应。 我忽然觉得非常悲伤,虽然他并没有开口嘲弄,泪水却还是一滴滴滚落,我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反抗他,只能哽咽着喊出本就铭刻在心底的那个名字:「江…浩……」 那两个字如同一把剑,斩断了所有迷雾,我不能再自我欺骗眼前的男人就只是一个陌生而残暴的恶魔,没有其他。 他曾是我白嫩可爱的邻居,我费尽心思地照顾他、保护他。 他更是我曾在心底偷偷喜欢的人,分别后惊鸿一现又消失,之后再以一个清贵优雅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如天边的月亮高不可攀,最后却将我带到了地狱。 我哭的不住喘气,江浩开始一遍遍舔吻着我的脸颊:「东哥,乖,别哭了。」手里动作却不停,他抹了一大坨膏体,刺入了我的臀间,直到甬道内一片泥泞。 那声东哥叫的我浑身发颤,我呜咽着被他分开双腿,逐分逐分的吞入了粗长的阳物,他却还不肯放过我。 「你,还喜欢我吗?」江浩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如同魔鬼的引诱。 我用力摇头,摇到头都晕了也不敢停下:「不、不敢了……呜,我不敢了……饶、饶了我吧。」 他明显不满意这个回答,稍稍抽出一些,復又重重顶入,如一根巨大的楔子将我钉在他身上,被活活穿刺的感觉让我不住哀求,而他只是表情冷静地,再问了我一遍。 那一夜,他不停的问着同样的话,任凭我如何哀哭求饶,也置若罔闻,我却怎样也无法答出他要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听什么。 直到我再也受不住,彻底昏过去时,体内的热物仍不知疲倦的在深处律动着。 徐东-11碰触阳光 隔天清醒时,江浩犹自沉睡着。 他横过一隻手臂,将我紧紧抱在怀中,眉头紧紧蹙着,睡得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不知何时他也将衣服脱个精光,动弹不得的我只好盯着他的肩膀看。 那上头有一枚胎记,花瓣似的纹路,点缀在他白皙却隐含力量的肌肉上,相当漂亮。 仔细想想,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裸身,虽然曾经共浴过,但我从不大敢去注视他,与他优雅的清俊面容相反,他的躯体强健而结实,覆盖在骨骼上的肌肉群薄削而形状漂亮,并不张扬,却潜藏着无比的劲道。 身上不见黏腻,相当清爽,想来在我昏迷后,有被带去清理过,就不知道为何他完事后还要与我坦诚相见的抱在一起睡觉。 无事可做,又不敢推开他,我只好数着他的睫毛发呆。 他的睫毛相当浓密纤长,洋娃娃似的,随着他的呼息像两片小翅轻轻颤动,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睡脸意外的天真无邪,足以欺骗世人这是个天使。 昨晚他古怪的行为歷歷在目,我很迷茫。即使这段时间里,我长了些肉、精神好上许多,也比较能及时做出反应,但喜欢这两个字,对我而言还是太过遥远,遥远到只剩模糊的两个音节。 对于一个以供人发洩为目的调教的物品来说,喜欢这两个字简直是大不敬的词汇,在不久之前,我甚至不能作为一个人生存在这片空间。 而江浩也应该比谁都要清楚,早已被彻底掏空的我,根本什么也不剩下了。就是昨晚因他而勾起的过往回忆,也已经相当遥远,遥远到那时的那份感情,与我就如玻璃门内外,清晰可见却无法触摸、无从感受。 可是我很听话的,他主宰我所有的哭与笑,还有一切的恐惧,就是现在,只要他一个命令,要我立刻跪下去舔他的脚、要我张开双腿任人摆布都没有任何问题,对于他而言,这样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正放空着随意思考间,江浩醒了。 他看着我,先是笑了,而后又板起脸,眉眼冰冷。 我不安的缩了缩,突然想到,昨晚他已经用过我了,那再来,是不是又要有很多人?这段时间,我的身体已经修好了很多,虽然大概还是比一般人要糟上许多,不过拿来取乐用的话,应该也足够了。 想到可能重回那样的生活,我既有些恐惧,又有些释然,活生生将生命耗尽的感觉相当可怖,好处是我已经学会了不再反抗,不会再如最初一直被惩罚,而且也不用再七上八下的悬在空中,等候着他随时可能的翻脸无情。思及此处,我也平静了许多,安静地回望着他。 江浩语气森冷:「连一次都做不完,你也够没用的。」 「……」昨晚记忆中断前,的确江浩还未曾洩出,而我便昏了过去,只是江浩却也没有如从前那样用各种手段将我弄醒,逼迫我清醒的承受一切。 我抖了下,想了一会儿,决定先道歉:「对…不起,请主、主人惩罚。」说着就要摆出跪伏标准姿势,下一秒一股大力袭来,我直接被压回床上。 突如其来的推力让我一时间头晕眼花,眼前阵阵发黑,好一会儿视野逐渐清楚,回过神来,江浩还在床边看着我。 他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我,逕自转身走到衣柜,拿了几套衣服出来。 不是我惯常穿在身上的柔软布料,而是略为硬挺但式样休间的外出服。 他要我穿上其中一套。 我的双手还是不太灵活,花了好一番力气才勉强穿上,而他早已整装完毕,不发一语的牵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不知他的目的,惶恐地跌跌撞撞跟着他,许久未曾用过的后穴传来一阵阵酸软的不适感,我不敢喊停,只能尽量跟上他的脚步,双脚因为走的太急了,才刚出大门门口,便疼痛的要软倒在地。 江浩伸手一捞,直接将我抱在臂弯,我不知所措的窝在他身上四处张望,依旧有些朦胧的视野,却能很明显的知道现在已经来到外面。 这里应该还是江家的地盘,不过对我而言,已经算是「外面」了。过往佣人忙碌地穿梭而过,阳光无所顾忌地照射而下,皮肤被阳光碰到的地方传来一阵灼痛,我赶紧抬手将脸埋进去,不敢多看。 曾经我非常渴望自由,然而现在,只是跨出了那间屋子,就令我无所适从,满心惊惶。 彷彿所有的丑恶终于摊在光明下,无所遁形,而我是长于阴沟的老鼠,只想转身回去,用尽气力蜷缩起来,任思绪麻木地放空,将一切隔绝在外。 江浩不管我,只抱着我抬腿便走,不多时就将我放了下来,我不安地左顾右盼,发现这里是一处凉亭,隔绝了些光亮与热意,精心打理过的景色优美如画,地上还有几隻嘰嘰喳喳的麻雀忙碌着跳来跳去,一派生机盎然。 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摆好了吃食,热腾腾的,江浩为我盛好了白粥与配菜,便要我自己吃乾净──自从他开始盯着我復健后,不管我吃多慢,洒出多少菜,他都要求我拿好碗筷,把食物通通填进肚子里。 我不太饿,其实也很久不曾有过飢饿感了,不过还是听话的将这份早膳一口一口餵进嘴里。 江浩自己也跟着吃,他吃的不快,举止优雅,气质卓然。 他对我说:「等等晒晒太阳后,就跟我出门。」 徐东-12自由 我自由了。 这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毫无预兆的突然,就彷彿当年江浩莫名将我囚禁折磨一样的不知究竟。 被硬拉着躺在院落里的摇椅上晒了会太阳,阳光相当温暖,初时不安的瑟缩过后,还是渐渐地被吸引,放松了四肢,有些昏昏欲睡,我已经很久没这样直接碰触到阳光了,日头下可以明显的看到裸露在外的肌肤苍白的可怕,再也不復曾经微黑的色泽。 好一会儿后江浩牵起了我,将我引到停车处,他的步伐很慢,即使我脚步依旧虚软也能勉强跟上,他拉开车门,我乖乖地上了车,他又横过上身,替我系上安全带,随即车子啟动,风景开始倒退,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想要做甚么,但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江浩把我载到一个郊外,丢了一个布包给我,冷冷地对我说:「你松成这样,我也玩腻了,里面是你的证件,还有服务费,看在你侍候了我两年的份上,给的金额包你满意。」 而后把我推出车外,扬长而去。 我错愕的楞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我认为这只是一个恶意的戏弄,若我真敢转身离开,江浩就会立刻出现将我抓回去,狠狠的惩戒我、教育我。 在原地不安的又待了一会,我渐渐又想,如果那是真的呢? 江浩真的厌倦了我,真的放我自由了,多么美好的想像,简直如作梦一般。 一台车呼啸而过,我眨眨眼,总算找回了些真实感。 我慢慢的走着,不辨方向,我的家早就没了,并没有能够回去的地方,如今这模样,也不想回到曾经熟悉的城市。 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棵树,枝叶繁茂,扎根的土上还有些生机蓬勃的不知名野草,随着簌簌风声轻轻晃动。 我走了过去,在树前蹲下,伸手摘下一片叶子,握在心口上,闭上了眼睛。 这个世界,在这一刻有了声音与味道。 重获新生的日子并不轻松。 我心惊胆跳了好一段时间,确定真的没人抓我回去后,总算小小的松了口气。 或许这噩梦般的一切,只是一个富家少爷心血来潮的游戏吧,而现在他腻了,便将我找个地方丢掉,放我自生自灭。 我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估量再三后,觉得实在不甚乐观。 我曾经健康而爱笑,但这已经回不去了。试图笑了几次,都是面目僵硬,索性不再勉强自己。 我害怕人,别说是比我高壮的男人,就算是柔软的女子,也能让我汗湿背脊。 一点点声音,甚至是寻常猫狗的接近,都让我畏惧。 虽然治疗过后,视力好多了,只要配戴眼镜大致就能看得清楚,但损坏的左耳听力并没有完全恢復。復健过的手只能做些简单的动作,稍微重一点的东西就无法拿,脚也只能行走,稍微快一些或走的时间长一点便要疼痛。以前我吵吵闹闹,现在我能终日不言不语,也不爱与人接触。 这样的我,能做什么呢? 江浩给我的那张卡的确金额庞大,大概是我工作一辈子也未必能赚上的数额,我没什么骨气,为了生活便用了,不过我也仔细的纪录开支,预备以后工作存了钱,就一点一点的补回去。 哪日江浩后悔了,又找我索讨,我也能偿还的起。 找工作并不顺利,这是可以理解的,一个无论冷热都是长袖长裤,表情僵硬,手脚不灵便,耳朵半聋,还害怕人群的人,我是老闆也不会考虑。 最后我找到一个清洁工的工作,顺势在那个城市落脚,虽然事情做得慢,但老闆并不苛责,只要我能在一天内把规定好的工作内容完成即可,虽然别人一个小时能完成的,我就得花两个小时,但我不在意多花些时间,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了。 这样切实地流着汗水,领着微薄的薪资,早起便是准备工作,忙到晚间再回租屋处休息的生活,我很喜欢。生活总会有他美好的地方,比方说,现在我开始会感到飢饿了,吃饭喝水不再是必要性的机械式举动,而是为了得到满足。即便夜深人静时过往的一切经常化成恶梦张牙舞爪的一拥而上,我也在努力试着接纳一切。 故事里的主人翁往往能够潜心报仇,最终得偿所愿,快意恩仇,然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生在和平的年代,有着疼爱我的父母,他们临终前唯一掛念的只有我,就算是为了让他们九泉地下能够心安,我也得好好的活着,从此平静生活,最好一辈子与江浩再也不见,相逢不识。 不去想为什么是我这样不会有答案的事情,至少现在我能够决定我的去处、我未来的归处,再深的伤痕年復一年也会淡化,那些痛苦总会随着时间逐渐被塞进记忆的一角,无须碰触,不用想起。 徐东-13意外的报恩 一日,下班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老人,生死不知。 这里比较偏僻,经过了几个人,也只是投以关注的视线,并不打算有所行动。 在现在的社会,自保还是最重要的。可我放不下,老人蜷缩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逝去的父母,我上前查看,老人似乎是昏过去,双目紧闭,但犹有呼吸,于是我拨打了急救电话,守在一旁等待。 救护车很快来了,我依着要求填了些资料,隔日还得早起工作,我不能在这上头耗费太多时间,听他们说老人状况是有惊无险,便很快离去。 隔了几日那老人却找上门了,硬是说我救了他一命,坚持要答谢我。 我吶吶的试图拒绝,明明救人的是医生,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打个电话说了几句话,又能算得上什么大恩大德,但我太少开口,口舌僵木,根本说不过如今面色红润说话连珠炮似的老人,一不小心被他绕进去,还被套了些话。 老人见我再三推辞,眼珠一转,最后给我介绍了个工作,他大约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即便号称是在报恩,也是强势而不容拒绝。。 他名唤陈建展,我都叫他陈先生,陈先生原来是间公司老闆,已经退休了,底下事业交给独子打理,他让儿子安插了个不轻不重的职位给我,对我说:「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说起来你是正经学校毕业的,就只是动作慢了些,不是没能力。当然也要好好做,若是偷懒摸鱼,我儿子可不会客气。」 他的好意难以推拒,再说,我也的确是渴望得到一份可以应用所学的工作,于是我诚恳地再三谢过陈先生,接受了他的好意。 新的工作不像原先的清洁工作,只管埋起头来单纯的打扫便行,这是一间有数百人的公司,我必须想办法与人交流,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挑战,直到如今我还是畏惧人群,也害怕着肢体接触,因为动作慢,常常需要加班才能将事情完成,但就这样练习着练习着,似乎也逐渐上手,慢慢适应了。 公司人多嘴杂,对于我这个不速之客,一开始也是颇有微词、冷眼旁观,偶尔还隐约能听到些间言碎语。这很正常,人总会排斥特殊的人,我更非俊男美女,自然难以得到什么特别关爱,比起这些,我更关心的还是如何尽快熟悉手边被分配的工作项目,根本无暇他顾,不知不觉间,有人开始对我释出善意。 而我在这间公司,也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对所有人统一说词,都说我曾出过一场严重车祸,才会导致身体如今境况,因为有旧伤又畏寒的缘故,所以不喜欢露出肌肤,就算是夏天也是长袖长裤,倒也没引起怀疑,甚至还有好心的大姐在给孩子熬煮补汤时顺便给我稍带了一碗。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大半年过去,我甚至开始找了些工作相关的专业书籍研究,想让工作上能更得心应手。 夜里还是时常惊醒,身体还是容易痠痛疲惫,那段时日的折磨已经深入骨髓,我想或许就这样了吧,我无法想像再与人有任何亲密,也做好了一辈子孤身一人的打算。 至少,比我原先以为的,毫无尊严、赤裸着被禁錮在笼子里,羞耻而丑陋的在男人身下死去那样的情况好上许多,现在这身子再差劲,也是我自己的,就算无法完全回復,修修补补,总也能过下去。 徐东-14新邻居 最近对门搬来了一个新的邻居。 搬家的阵仗很大,来来往往一个个纸箱搬了上来,我途经望见,只觉这新来的邻居必然很注重享受生活享受,就不知为何会挑上这破旧的老房子。 很快的门铃声响起,我慢吞吞挪到门前,从门上的猫眼望过去,正对上一张开朗阳光的笑脸,他隔着门对我说:「我是你的邻居。」 我打开门,也因此看得更仔细了,那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五官端正而英俊,高大强健,他笑嘻嘻地提着一盒礼品塞到我手里:「我刚搬过来,这是见面礼。」 我摇头拒绝,但即使我说我只是暂时租下这里的房客,青年依旧强硬的逼我收下,我瞧他似乎有些不悦,犹豫了下还是接过道谢。 回去打开一看,是相当高级的食品,又有些后悔,不该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 不知为何,我有些怕他,或许是因为他是个体格健壮的男人,也或许是那个青年的气质,即使看上去阳光爽朗,举手投足间依旧浸染着优渥人家培育出的淡淡贵气,这都让我不适。 想了许久,我最终归咎于我的人类恐惧症的再次发作。 毕竟这世间人来人往,若是每个都要细细审视,那我只能惶惶终日无法出门,所以最可能的还是因为近在咫尺的隔壁多了固定住户的关係。 那个伴手礼太过贵重,是以隔日,我买了些水果当作回礼,按响对面的门铃。 青年很快就出来,却面有难色的道:「谢谢你,可是我不会处理水果。」 「……」果真是富家子弟,前一日的猜测成真,我无奈地说:「那…我帮你切?」 青年高兴的笑了,于是我又把水果拿回去。 双手还是不太灵敏,不过有削皮刀的话还是很方便的,就是要掌控手指的弯握比较费时间,切出来的成品也不怎么美观匀称,我切好了一盘苹果后端出来,再次拿到对门给了那青年。 青年相当热情,除了道谢之外,甚至还拉着我一同坐下寒暄了会。 我得知了他的名字,凌溪,据他说,他们家族为了避免子孙不成器,所以规定族内的孩子到一定年纪后就得找个普通的地方独自居住一段时间,每月只有少少的零用钱,得靠自己处理食衣住行等等琐事,亲朋好友都不能帮忙,这里虽然老旧了些,但便宜到可以直接买下来,于是他便选择了这里当作锻鍊所。 ......能够为了短暂的锻鍊就把房子买下来,果然是大户人家,但青年开朗无杂质的神情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也将固定的说词再说一遍,青年倒没有像一般人那样露出吃惊同情的神色,反而是对我说:「辛苦你了,你真是个坚强的人。」 他的神情太过真诚,听的我都感到羞窘。 我既软弱又随波逐流,哪能担的起这般评价。 那之后凌溪常常来找我,我猜想他一个人大概很是无聊,总是想要拉我到他那儿看看电视听听音乐,我试着拒绝,但凌溪总能软磨硬泡的成功达成目的,当然最大的诱因是,对于想要增加更多知识的我,身为高材生的凌溪说能免费帮我补习。 这个诱惑太大,我无法抗拒。 凌溪的教学深入浅出,循循善诱,是一个非常好的讲师,明明是很枯燥的教材,硬是让他说的生动有趣,让我总听得入迷。 虽然他说反正间着也是间着,但我怎能平白受他这样大的好处,所以我也总是买些小点心请他吃,充当回报。 凌溪外表阳光开朗,相处后却发现他同时也是个相当温柔细心的人,从不会过问我太多私事,在知晓我右耳听力比较好后,说话时总会调整好方向,让我能轻松听到他的话语,也从不嫌弃我动作慢。他又相当有活力,对很多事情都有着天然的好奇心,涉猎广泛,言之有物,与他说话实在是件如沐春风的事。 不知不觉间,我与他互动越来越频繁,甚至还让凌溪登堂入室,一个不小心更让他看到柜子里的一堆泡麵。 偶尔我实在不想出门,就会吃吃泡麵,轻松省事,若是心血来潮开火来煮,添些青菜打个蛋,看上去更添食慾,也因此各式口味的泡麵始终是我的固定囤货。 凌溪非常不高兴,在他的认知里,泡麵似乎是非常不好的垃圾食品,因此他直接动手就把我的那些泡麵全扔了。 作风霸道又不讲理。 我冷了脸:「凌溪,要吃什么是我的自由,你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凌溪见状,却摆出委屈的神情:「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说着还往我这儿靠近了一步,我下意识后退,不想要与人有肢体上的碰触。 凌溪便停了脚步,口里还是坚持说:「要人别管你,你就要先顾好自己。」 我气恼地将他赶了出去。 徐东-15生病 那之后,凌溪开始买东西给我吃,还每次都会变换口味。 他胡搅蛮缠,说是见着了我那些泡麵,他眼睛都疼了,还说我可以付他餐费,但必须把他给我的东西通通吃完。 我无可奈何,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太擅长拒绝人。 不过他给我稍带的食物都相当美味,我好奇问过,他笑说自己贪吃,总爱到处找美食品味,他自己一份,便帮我再带一份,并不麻烦。他说的那些地点对我而言都太过遥远,我不习惯他人近身,受损的手脚又无法骑车开车,所以出门都只靠走路,走累了走痛了,便找地方坐下来歇息一会儿,起身再走。 也因此我选择的租屋处与公司距离极近,上下班半小时内走路就可到达,但要到凌溪买吃食的那些地点,就困难多了,既然无法自己购买,又推託不得他的好意,于是我也接受了他的提议,付了餐钱给他。 这样规律的吃了一段时间后,我那不怎么健康的肠胃似乎也强健了些,不再那么容易隐隐泛疼,夜里也能睡得更加安稳。 有时会想,一个邻居何以对我这么好,只是又问不出口。一开始初见凌溪时莫名的害怕感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只觉幸运,能遇到这样好的邻居。 时序移转,开始进入雨季。 连绵不绝的雨水淅沥沥的下着,时大时小,却总不停歇,湿气一下子重了起来,曾经伤及骨头的手脚,被这能渗进骨头缝的溼气一浸,开始时不时起了阵阵抽痛,这种从骨子里透出彷彿无边无尽的酸疼让我相当痛苦,夜里辗转难眠,咳嗽不止,连带精神也差了许多。 这天早上醒来后,只觉得头相当沉重。 或许不小心着凉了吧,我想,幸好今天是假日,不用工作,刚好能窝在床上歇息。 门铃声却在此时响起,想必是凌溪又来找我了。 撑起身体,想过去跟他说一声,却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才把门打开,一阵来自骨头深处,直衝脑髓的酸疼猛地袭来,我坐倒在地,痛的说不出话。 「徐东,徐东,你怎么了?」焦急的呼唤在耳边回响,一双温热的手掌扶住我的肩头。 我两眼发黑,视野一片朦胧,只能咬紧牙关,强行抑制微微抽搐的手脚,对着凌溪的方向挤出一抹笑容:「我、我没事,老毛病了......休息下就好,你先回去吧。」 向来笑脸迎人、温和开朗的凌溪却不发一语,直接把我抱起,我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疼痛在骨子里翻搅,搅得眼前只剩一大片一大片的色块,什么也看不清,以为凌溪要把我放回自个儿床上,没想到迎接我的是陌生的柔软触感。 很舒服,但这绝不是我的床。我一下子睁开眼,瞪视着疑似凌溪的那片色块:「你...做什么?」想要挣扎着起身,无奈这波疼痛太过磨人,将气力全数夺走,连到底有没有确实发出声音我都不能确定。 一双手覆盖住我的眼睛,掌缘贴在额上,乾爽温暖的热度一下子涌了进来,眼前是被遮蔽的黑暗,我来不及因为骤然的舒适感叹息出声,便发觉衣袖被撩了起来。 「不!...」我惊的一喘,又挣扎起来,这个身体多么多可怕的伤痕,绝不是车祸该有的痕跡,怎能出现在人前。 凌溪似乎被我的扭动打消了意图,又松开了手,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虚脱地躺在这个陌生的床铺,无力地缓缓调匀气息,手脚的疼痛依旧一波一波不间断地袭来,但或许是疼到有些麻木了,我的视野逐渐明朗,总算能看清眼前景象。 简单高雅的设计,暖色调的布置,营造出温暖的居家味道,色彩与家具搭配的挺讲究,一眼看去相当舒适。 耳边水声响起,我转头看去,就见凌溪端着一盆冒着烟气的水盆进来,肩膀还掛了几条毛巾。 他脸色不愉,冷着脸将毛巾打溼扭乾,便朝我伸了过来。 我试图向后退,摇着头拒绝:「不、不用了,凌溪,真的不用......」 他伸指一按,轻而易举压制了我,被制住的感觉让我更加慌张,忍不住颤抖,曾经被压住施暴的回忆翻腾起来,本就不停轻微抽搐的双手双脚,似乎更疼了。 似乎看出我说不出口的恐惧,他淡淡说:「我知道你不给人看,我就给你擦手脚就好。」 我还想拒绝,他却一瞪眼:「记得我说过吗?要想不让人担心,先顾好自己再说。」 ……我突然平静了,眼前的人是凌溪,是一个不曾伤害过我的男人,他不是那些可怕的野兽,不会以听到我的惨叫声为乐。 见我不再乱动,凌溪又道:「你在发烧,闭上眼睛,先休息一下。」 他撩起我的袖子跟裤管,用浸湿的热毛巾仔细的擦拭、按捏、包覆,一下又一下,他的力道拿捏得很好,原本虚冷僵硬的四肢渐渐放松了,睏意开始袭来。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又拿出乾毛巾,将我肌肤上吸附的水气擦拭掉,又拿出一瓶药酒,开始准备推拿的画面。 因为出力的关係,他英俊的脸流淌出汗意,硕大的汗珠顺着他的眉宇滑落,明明有些狼狈,却温暖的不可思议。 徐东-16故人 这次的风寒来的异常猛烈,我被凌溪逼着去医院看诊,打了剂退烧针又拿了一堆药后,晕呼呼地回家休养。 因为重感冒的缘故,我向公司再请了两天假,凌溪非常仔细地照顾我,简直称得上是温柔呵护、无微不至,若是换做我来照顾人,大概也只能做到十之五六。 他知道我害怕与人过多的接触,甚至会刻意与我隔开些距离,或是提前出声以免惊吓到我,细心周到至极。 养病的这几日,我过的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不小心胖了一些。 这让我有些不安,凌溪实在对我太好了,他不是没有工作的人,他的家族这段时间并没有给予他任何资助,因此他还是得靠自己赚钱,只是他工时似乎比较自由,不需要日日打卡上下班。但这几日他看顾我,忙得似乎都瘦了些,我因为服药而总是犯睏,入睡前能看到他,醒来后依旧是他,一个邻居,就算能称得上是朋友,也不至于做到这般地步。 虽然知道答案或许不是我想听的,但我还是在身体康復后,问了出来。 我总得知道缘由,受人恩惠,必当回报。 凌溪笑着看我,他笑起来很好看,连黑眸都漾满笑意,英俊逼人:「你总算问了。」 「……呃?」 「徐东,我喜欢你。」 我错愕愣住:「阿?」 「我想跟你在一起,不只是邻居,也不只是朋友。」凌溪神情郑重,难得一见的严肃又认真,末了却又自顾自的笑了,笑里有些顽皮:「看在我照顾你这么多天的份上,不如你以身相许如何?」 「……」我张口结舌,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开玩笑,但如果他是认真的,我这般问他却又太过伤人,于是我吶吶道:「我没什么优点,不值得的。」这话是认真的,我与他走在一起,并不相配。 凌溪伸手捧起我低垂的脸:「喜欢可以说很多理由,但同样的优点,别人也会有,却不会有同样的喜欢,所以喜欢没有缘由,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浓眉底下形状漂亮的眼睛流光溢彩,像被打碎的星光,通通掉进他眼里,让我无法直视。 所以我离开了,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 正值白日,街头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要去的地方,我却难得的茫然。 喜欢,什么是喜欢呢?对我而言,喜欢伴随的是无边无际的痛苦,直到如今夜里惊醒的次数虽然少了,那惊怖的感觉却无法消弭。 我只想平静过活,无论剩下的半生是长是短,也无论这身体好好坏坏,一天过了再过一天,就此终老一生。 可是那个高大英俊、前途无量的青年却温柔的说喜欢我,想与我在一起。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而我又何德何能。 思虑间,不小心走的远了,腿脚开始隐隐发疼,我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了下来,阳光融融地落在身上,不知何时雨季已经悄悄结束了,如今又是晴朗的好天气。 「嘿!你不是……徐东吗?」一道声音自身侧响起,我转头看去。 眼前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陌生的眉眼里有几许熟悉的痕跡,我想了想,有些犹豫:「马自翔?」 人的一生总会有许多朋友,来来去去,聚散如萍,这个男人在我求学时与我交情不错,但毕业后各自纷飞,忙碌着忙碌着就少联络了,没想到今日会偶然遇见。 「去年办同学会,怎样都联络不到你,过的还好吗?」马自翔笑呵呵地,褪去了少年时的浮躁,现在的他衣冠楚楚,儼然是个社会人士,貌似还混得不错。 我牵起一抹笑容:「还行。」 马自翔却摇摇头,皱起眉:「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出了场车祸,肠胃的吸收功能就不太好了,总胖不起来。」我半真半假的简单解释,岔开话题:「好久不见了,你看起来倒是很有精神。」 马自翔咧嘴一笑,自己拍拍被皮带勒住的小肚腩:「都变胖了。」神色流泻出一抹关心:「怎么出的车祸?听上去挺严重的。」 我摇摇头,依旧坐在长椅上,避重就轻:「都过去了,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应该还有事要忙吧?」 「阿!我差点把事情给忘了。」马自翔搔搔头,这动作让他又有了几分少年时代的迷糊样儿,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只手机:「给我你的联络电话,找一天有空一起来吃个饭。」 「……好。」 送走了意外的交集后,我垂下头,苦笑着发现,原来我还是挺爱面子的。 遇见了曾经的旧识,就想着要遮遮掩掩,生怕被发现身体上的问题,可以接受陌生人的同情,却不愿被过往熟悉的人怜悯。 撑起身子站了起来,阳光捎来了暖意,但晒久了还是会晕眩,我晃晃头,想要走回去,就见到凌溪正在前方不远的转角处,面朝着我,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见我注意到他,他也不躲避,大踏步朝我走来。 徐东-17下定决心 凌溪面色如常,彷彿一切都如同昨天之前,温暖的手牵起了我:「走这么远,脚不疼吗?」 我摇摇头:「休息过了,不疼。」 他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笑道:「方才我说的话你不必介意,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开了车来,随我上车回去吧。」 我想拒绝他的好意,但这几日被他照顾下来,对他又多了几分了解,他的样貌英俊,言词爽朗亲切,骨子里却还是霸道的,尤其在攸关我的身体状态方面,更是不容分说。 想了想我还是乖乖点了头,随他回去,至于他说的话,我明白地跟他说,我需要再思考才能给他答覆,他倒也不恼,依旧是笑着说,他会期待我回答的那一天。 那之后,马自翔开始联系了我,虽然我一直推说忙碌,无暇碰面,但就着电话,也聊了不少,那些已经模糊的过往随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又浮现眼前,那时我已经意识到我喜欢江浩,于是这份回忆里又参杂了疼痛。 我与马自翔的密切联系多少也跟凌溪有关,虽然他说不用介意,但我与他之间毕竟还是存在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尷尬,我总是想要偷偷覷他一眼,看能不能弄明白他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欢其来何自。 只是这日子却也不长久,马自翔接了新的案子,忙碌的脚不沾地,与他的联系又淡了。 在学校时日日碰的上面时还不觉得,待出了社会,才惊觉人与人之间的那条线其实很细,细到久疏问候,便陌生的仿若不曾相识。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好意思太过叨扰忙得昏天黑地的旧日友人,于是我又重新面对现实,开始思考要如何回答凌溪。 即使在那之后凌溪再也不曾提起,依旧是说说笑笑的,但说出口的话便如离弦的箭,那箭落在我心底,一日一日的挠着心肺,不得安生。 最后,我做下了决定。 我邀请凌溪来我家作客。 请他吃了盘水果后,我引着他来到我房间,只开了黄色小灯,就着昏暗的灯光,我背对着他,慢慢褪下衣服,直至一丝不掛。 「很难看吧。」我说。 身后没有回应,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呼吸声清晰可辨。 于是我继续说:「凌溪,我无法告诉你这些痕跡哪里来的......你说你喜欢我,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懂像我这样无趣、身体又不方便的人有什么地方能让你喜欢。」 我转了过来,正面面对着他,昏暗的光线能够让我身上的累累伤痕不那么清楚地吓到人,但缺点是也看不清凌溪的表情,只显得那双黑眸格外幽深,我一字一字慢慢道:「我对喜欢这样的感情,其实有些害怕……但你若不嫌弃这样的身体的话,我愿意与你一起。」 直到被嫌弃为止。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但我想他心知肚明。 我已经想明白了,对如今的我而言,活下去已经耗尽所有的心力,喜欢那样虚无飘渺的事,大概永远也不会再去碰,但人生路长,让我陪他、他陪我走一段,也是无妨。 凌溪默默走到床边,捞起被子,将我包起来放在床沿,他面无表情,不辨喜怒,只是轻声说:「我就问你一句,今天无论是谁,你都会这样说吗?」 我想了想,摇头:「不,你还是不一样的。」 相处能带来勇气,如果不是因为他敲响了我的门铃,进入了我的生活,陪伴着我那样多的时光,如果不是因为他总是这样满脸笑意、既温柔又开朗,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些新的记忆片段支撑着我,我也不会升起这种想法。 凌溪听了我的话,露出一朵大大的笑,灿烂耀眼,他说:「不一样就好。」 他居高临下的倾身靠近我,又道:「徐东,如果我说,我不只不嫌弃,见到你的裸体,还是会產生慾望呢?」 闻言我不自觉抖了一下,他的气息离我太近了,近到这身体又本能的畏惧,慾望这两个字对我而言实在可怕,我犹豫了下,慢慢说:「我是……性无能,这样也没关係的话,我……可以。」 那饱受折磨的黑色过往在这身体留下了太多无法抹除的痕跡,而身前的性器大概也因此彻底废了吧,直到现在也不曾见它起过任何反应,至于身后那处倒是回復的还不错,如果是凌溪的话,或许可以也说不定。 「那,如果我一辈子都不嫌弃呢?」凌溪又笑着说。 「那就一辈子。」我肯定的说。 凌溪露出满足的神情,这让这个高大的男人显得有几分孩子气,而后,他吻了我。 灵活的舌尖细緻的探入口内的每一寸,我惶急的推开他:「别,我没刷牙。」他却笑嘻嘻的扣住我的手,再次深深吻上,侵占着逗弄,反覆交缠,直到我被吻到恍恍惚惚,才拾起我脱下的衣物,再次为我穿上。 徐东-18交缠(H) 凌溪邀请我去旅游几天,美其名曰放松兼避暑。 雨季结束后,天气开始转趋炎热,我看着日渐旺盛的阳光,心想今年的夏季恐怕会特别炎热,路边的冰品都已经推了出来,吸引行人驻足购买。 公司很快准了假,我没有太多行李,简单收拾一个背包就跟凌溪出了门。 这次旅游的成本很低,去的是一处只有当地人才知晓的秘境,位处深山,却有水的风光,顏色深深浅浅的树临着清澈见底的溪流,映下晃晃悠悠的倒影,游客并不多,空气清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所有的疲倦都消散无踪。 只可惜体力太差,走的又慢,也亏得凌溪耐性极好,能配合我的步伐一同享受这天生地养、毫无人工干涉的美景。 玩了一整天,我汗流浹背,几乎是迫不急待的回到旅馆歇息。 夜里准备就寝,我与凌溪同一间房,住宿的旅馆并不华美,房间却整理的相当乾净,就是只有一张双人床,我偷偷覷了眼凌溪,心底有些紧张。 凌溪彷若不觉,面容含笑,催着我先去洗澡,把身体弄舒服了就能先上床休息。 浴室里我磨磨蹭蹭洗了许久,除了基本的清洁外,我还给自己的后穴做了些准备,虽然不能确定凌溪是不是想做,但同床共枕,他又亲口表明了兴趣,那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望着镜中的面容,被热水蒸腾的有些发红,镜子没照到的部分,依旧满目疮痍,我想,或许我是想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彻底挥别过去也说不定。 出了浴室,我披着浴袍,将头发吹乾后,便斜倚在床头昏昏欲睡。 直到凌溪也从浴室出来,我眨着眼睛望着他,被浴袍覆盖的身躯隐约可见强健的体魄,他同样将头发吹乾后,便只留下一盏小灯,拥住了我。 「可以吗?」他在我耳畔说,温热的气息繚绕在脸侧,我闭上眼,有些紧张地轻轻点头。 他轻轻解开我的浴袍,就着侧面相拥的姿势,小心而仔细地舔吻而下,不同于我总是微凉的温度,他相当的温热,煨的我暖烘烘的,曾被无情穿刺过的乳首如今只馀小小的疤痕,被湿热的舌头擦过时又酥又麻,我忍不住颤了颤。 他的手掌用相当轻柔的力道缓缓在我的背后轻抚,就像在哄着幼儿入睡般,如果不是那唇舌渐渐往下挪移,只怕我真的会在这样柔和的爱抚中睡去。 曾被残忍调教的敏感至极的躯体记忆逐渐甦醒,我不由自主的溢出轻喘,双手用力抓住身下的床单,指甲抠着掌心,却被他注意到了,双手又被他捧起,他用很慢的速度舔吻着我的掌心,又沿着指缝直到我的双手都被舔着湿漉漉的,才听到他彷若叹息的声音:「放松,要掐的话就掐我吧,我皮厚,不怕抓。」 我茫然的顺着他的意思将手放在他厚实的背脊上,直到他的舌尖探索到我身前始终沉睡的那处,我惊跳了下,想推开他的头:「别,那里已经坏了,不需要的。」 他不理会我的拒绝,直接将那依旧软垂的那物含入嘴里吞吐,耐心无比的刺激着那里。 我推不开他,只好由着他,想着他发现没有效果后大概就会放弃,没想到他却相当执着,怎样也不肯停下。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那里竟然还真的有了感觉,缓缓地膨胀、立起,我受不住的弓起身,眼角渗出泪液,难耐的抓住他的头发,既想要往前顶入,又想要抽身而退。他却坚定的扣住我的腰不让我挣扎,直到我颤抖着喷射在他嘴里。 晕黄的光影下依稀可以看到他吞咽的动作,我瞪大眼:「你……」就再也说不出口。 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瞧,你不是无能,只是有些冷感罢了。」 我无措的说:「那你也不该吞、吞……」 「我想尝尝你的味道。」他眼角勾起几许邪气,端正俊朗的五官也染上了慾望之色,而后,他拿起准备好的润滑膏,倒了满手,缓缓探进我的后穴。 「嗯?」 我见他挑起眉,有些疑惑的样子,便小心的解释道:「我、我刚刚自己做过准备了。」 他望着我,似乎有些无奈,又重新吻了上来,唇舌间带上腥气,那是我自己的味道,思及此,我尷尬地闭上眼,有点不敢看他。 就听得他温柔地低声说:「你洗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在犹豫……下次让我来吧,这种事怎么能让你自己做。」 他的扩张做得很仔细,我能清晰感受到自己逐渐被撑开,那样的感觉称不上舒服,不过落在唇间的吻,轻轻抚弄身体的手,还有呢喃似低语着让我别怕、放轻松的声音,让我心甘情愿地舒展开来。 明明已经做过了无数次,却是第一次感到被呵护着。 眼底因为快感而蓄起了一层泪雾,我双腿被分开,环住他精壮的腰身,那粗长的火热便一点一点的深入我的体内。 「呜!」一阵惊慌感自心底翻腾而上,笼罩在上方的躯体精悍强健,是我绝对无法挣脱的体格,让我一瞬间想起被压住侵犯的过去。 似乎看出我的恐惧,他突然一个翻转,就着埋在我深处的姿势,让我改成伏在他身上,被他搂着进进出出。 「这样便不怕了吧。」凌溪微微一笑,又吻了吻我的眼角,舔去被占有那瞬间落下的泪意。 我努力睁大眼,想要仔细望着他,自硬挺的脸部线条慢慢往下……突然,我顿住了。 昏暗的灯光下我始终不曾注意,这次靠的近了才突然看到。 凌溪左肩上一抹花瓣似的纹路,鲜红如血。 ※※※ 感冒了,头重脚轻...暂时停更 徐东-19真相(H)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那画面早已深植脑海,我愣了神,不自主的颤慄。 世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胎记吗?不,或许是我看错了。 体内的热硬依旧填满我的甬道,将我与他紧紧相连,他温热的大手扶着我的腰,缓慢而有力的挺动着。 「怎么了?」几乎是第一时间,眼前这男人便发觉我的不对劲,他关切地问着,腾出一隻手抚摸我汗湿的发际。 「江…浩?」我嘴唇蠕动,近乎无声地吐出这两个字,全身开始不受控的发抖。 明明这么小声,他却听见了,体内的律动霎时停住,那隻手从发际慢慢移到我的脸颊,原本温柔的神情染上了抹似笑非笑,再出口时他的声音已经变了,熟悉的音色让我立时全身虚软:「原来你发现了吗……东哥?」 眼前的男人突然坐了起来,将我抱在他怀里,他有力的指节扣住我的右手手腕,另一隻手则环住我的腰,操控我的身体,起起落落。 我无助地坐在他的巨大上,被他牢牢掌控着,承受一下又一下的刺入。 直到他的舌尖舔上我的脸,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泪流满面。 「放、放过我吧。」我哽咽着哀求,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不堪入目,赤裸裸的身体毫无任何遮蔽,双腿大大张开,身下的穴口不住颤动着,吸吮着正深入体内的那火热的粗长巨物,我慌张的试图挣扎,左手一不小心便挥到了他的脸。 意识到我竟然打了他,我惊恐地立即闭上眼道歉「我不…对不起……」想将身体缩起来,但全身都在江浩的控制下,根本无法变换姿势,我畏惧至极,曾经的恐惧在此刻排山倒海重新涌上心口。 钉在体内的那根物事停了下来,厚实火热的手掌在我的背后轻轻拍着,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凑到我的右耳畔,轻轻响起:「东哥…东…不怕,我不会打你,不会伤害你的。」那声音缠绵又温柔,引诱我张开眼看他。 脑中一片空白,我只能呆呆看着他,这份意想不到的衝击太过强烈,我完全做不出其他的反应。 久未经操弄的后穴在漫长的前戏里早已敏感至极,像有自己意识似的不住吞吐,将那粗长的阳物完全吞没,敏感处重新被撞击着,他的动作依旧很慢,却极为有力,藉着这姿势来到了极深的地方,每一下顶入,都能让我跟着抽搐一下。 好一会儿后我才找回自己的舌头:「饶、饶了我吧,求求你。」泪水再次滴落,我几乎是泣不成声,不明白为何这男人要如此耍弄我。 他对着我微微一笑,昏暗的视野里截然不同的面孔在此刻重叠:「东哥,你在说什么呢?不是说好要与我一辈子在一起吗?」 我虚弱地摇头:「不……那是凌溪……阿!」 他突然将我抱起,下体依旧紧密相连,如一根棍子将我钉穿在他身上,他抱着我下了床,行走间那滚烫的巨大随着他的步伐在我的后穴里搅动,我无力的伏在他肩膀上,任由他为所欲为,只能不住流泪。 室内光明大作,江浩扭开了开关,对着因为光亮而惊惶瑟缩的我说:「瞧,我不就是凌溪吗?」 眼前是旅馆内的半身镜,恰好照出了我与他,养了这么久依旧相当胖不起来的身体在他精实的体魄映衬下显得越发苍白单薄,上面是密密麻麻斑驳的伤疤,丑陋至极。而他正用肌肉线条漂亮的手臂紧紧抱着我,属于凌溪的面容此刻显得相当陌生,那滚烫的肉棍自下而上一遍遍的贯穿下体那处柔嫩的穴口,迫使我发出阵阵喘息。 我的面孔因为哭泣的缘故而泛出一层晕红,眼睛红肿的被他吻着,如误入蛛网的小虫子,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摆动。 那画面煽情而淫秽,我看了一眼便别过眼,他也不勉强我,只是低笑着说:「你把我完全吃进去了呢,东哥。」 「呜…不、不要了,饶了我……阿阿!」江浩突然一记重重顶入,在我的哀叫中再次走回床边,将我放躺在床沿,抬高我的双腿放在他的肩头,开始猛烈的操干着那处已经彻底敞开的穴口。 寂静的室内一时间只有我哭泣似的呻吟与他微微粗重的鼻息,肉体撞击连同水声啪啪作响,迅猛的撞击让我思绪破碎,无法思考更多,已经洩过一次的性器因为方才被唤醒的缘故,竟然又微微挺起,被他的手掌包覆住开始逗弄。 在他的套弄下我的身体忍不住弓起,哭着再度射出一股白液,高潮引发甬道收缩,体内粗大的阳物开始一抽一抽的颤抖,像标记似的全数射入我的体内。 而我也在这时候,如愿的昏了过去。 徐东-20惊惶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在温热的水流中载浮载沉,身体睏倦至极,我勉强睁开了眼睛,就见凌溪正温柔的搂抱着我,身下是浴缸,而我正趴躺在他身上。 「醒了?」低低的声音擦过我的脸颊,落在我的耳畔。 记忆逐渐回笼,我忆起了眼前这个面容俊朗的青年,其实是换了一层皮的江浩,极度的恐慌伴随着惧意在心里头翻腾,曾被狠狠摧残过的身子在经歷情事后,却乏力的连根指头都抬不起来。 只能感受着自己的双腿被岔开,穴口在温水的刺激下一张一闔,而江浩的手指正探入其间来回抠弄。 「我…不行了,求…您……」我望着他幽深难明的眼眸,勉强自喉间吐出沙哑的可怕的声音,低声哀求。 这莫非是新的游戏……?可我实在玩不起了,他又要将我再一次拖进地狱吗?动弹不得的身体瑟缩着,彷彿已经回到最痛苦的那个时候。 「东哥别怕,我帮你清理一下,不清出来可是会肚子疼的。」 他对我露出温柔的微笑,吐出的却不是「凌溪」的声音,而是深植在记忆深处的清越音色,似乎看出我的惊恐,他轻声诱哄着我。 多可怕的人,我从不知道江浩还有这等变声的本领,怔愣了一会儿,我小声囁嚅道:「我......不再出现您面前,钱都还给您,好吗?」他与我本就云泥之别,可他高高在上让人仰望,我也早已不再想要进入他的世界。 他伸手抵住我的唇瓣:「东哥,你承诺我的,想要反悔吗?」 我畏惧的一颤,几乎以为他要打我,但他并没有动手,于是我继续小声道:「你说玩腻我了……我、我是说,你……长的好看,有钱又有能力,可以找到更多更好的......唔!」 他低头封住我的声音,吻的绵长无比,几乎要将我的气息全数夺走,才捨得松开,望着不断喘息的我,他笑的一如饱足的大猫:「我是可以找到很多人,可是他们都不是你呀。」 「我不想玩你,我,只要你。」 不同过往清冷俊美的五官,如今的他看上去端正英挺,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流洩出令人心惊的执着,我闭上眼,不敢再看。 闭上眼后,身体的触感更加清晰,那只修长的指节在我的体内搅动,体内有什么正缓慢的流淌出来,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我窘迫极了:「不,我、我自己来……」 我试着抬起上身,虚软的身体却拒绝配合,身后那个无法闭合的小穴更是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酸胀感,结果就是我狼狈的再次扑倒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他抽出停在穴内的长指,安抚般的拂过我的脊背,又停在臀间:「会痛吗?等等给你上药。」 方才耗尽的是最后一点气力,我再也无力拒绝,只好由得他继续折腾,直到他满意了,又像帮小娃娃洗澡似的,将我从头至脚洗了个遍,穿好睡衣抱到床上。 我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却不敢放纵自己睡着,硬是撑着一丝意识警戒地看他搂着我,一手拿起吹风机给我吹发。 最后,他将我的双腿再次分开,拿出药膏仔细的涂抹,还轻轻按摩周边过度使用的肌肉群,直到它们彻底放松下来。 在一切完毕后,他拥着我,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许诺:「东哥,我不会再伤害你的,所以不要怕我,我会用时间证明一切,现在,来睡个觉吧。」 他睡得很快,不知是真是假,我听着他逐渐绵长的呼吸,他的手臂如铁钳,即使睡着了我也推不开,不知不觉间,我也昏沉睡去。 或许是内心的衝击太大,将我这一年来竖立的城墙尽数冲毁,我隔日便发起烧来,原本预定的行程也无法继续,这样也好,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时,我想,至少不用勉强自己与他出游。 江浩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如凌溪般的细緻周到。 迷糊间,我问了他:「你的声音都回来了,为什么不把脸变回来呢?」 他似乎愣了下,旋即失笑:「我的脸是变不回去了,这样也好。」他神情愉悦:「你看到那张脸会害怕吧,那样的话,我就不要了。」 我想抗议说我怕的不是那张好看的脸,话到唇边,却转出了另一句:「为什么……如果,只是要我的话,那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我不过一个普通人,他可以给我自由,也能轻易将我再度关起来,就我现在这般,连跑步都没办法的身体,难道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 他叹了口气,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我要的不只那些。」温热的手掌往下移动,紧紧贴在我的胸口:「你的心,现在总算有了缝隙。」 「我说要和你在一起,可不是在欺骗你,你是独一无二的,我会向你证明这一点。」 我还是不明白,额间滚烫的热意也不容许我明白,于是我再次闭上了眼,放任自己在黑暗中得到短暂的安寧。 或许,这辈子,都逃不掉了吧,意识矇矓的最后,我脑海里只闪过这句话。 徐东-21日日夜夜(H) 江浩并没有再次囚禁我。 我每天依然可以自己去上班,就只有下班后,他会与我同住一起。 我若不去他那屋子,而是回到自己的租屋处,他便能一脸若无其事地闯了进来,与我一同吃饭、洗澡,同床共枕。 明明我这儿简陋粗糙,他却好似全不在意,又爱干涉我的饮食,像之前一样,不知从哪弄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非要确认我有乖乖全数吃下才肯罢休,那执着的模样,就像在养只猪,成天要掂量我有没有乖乖长肉了似的。 虽然对于他的恐惧几乎深入骨髓,但恍神时又有些疑惑,这人真的是江浩吗?他与我认知中的江浩实在不太一样,无论是样貌还是表现出来的个性,都天差地别。偶尔他不发一语时,那静态的画面总让我错觉他还是凌溪,但若是他开了口,熟悉的音色又立刻将我拉回现实,却也不是完全的现实,至少我印象中的江浩不会这般絮絮叨叨的同我间聊。 夜里他常常索要着我的身体,为了让我能正常上班,他不会每晚都要,大约间隔三四天一次,也往往只要了一次就让我休息,只有遇到了周末,他才会做得尽兴些。 如他所言,他不会让我受伤,但那失控的感觉仍让我有些害怕。 「呜阿……阿…江浩,不、不要了……呜…」我双腿大开,面朝着他坐在他粗壮的性器上,上身被他搂抱着亲吻,双手无处安放,只好搭在他的肩背上,随着他的挺动而留下一道道抓痕,这是他最常用的姿势,能让我所有的反应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自从上次被他证明我的性器还是能起反应之后,他每回总要花费诸多时间,手口并用,直到我彻底的挺立、洩出,而身后的小洞也总是要让他扩张的彻底松软后,他才愿意将他的肉棍顶了进来。 我不明白他的坚持,但漫长的前戏总让我全身发软,只能颤抖着承受他彷彿无止无尽的撩拨,又哭又喘地在他一遍遍的爱抚下张开身体,任由他横衝直撞。 布满伤疤的身体如今被更多的吻痕所覆盖,江浩似乎非常喜欢这具一点也称不上好看的男人躯体,总爱在上面吮咬啃噬,留下一道道情慾的痕跡。 「东哥,你不专心阿。」身前男人的嗓音响起,似警告又似调笑。 「啊!」身前乳首被咬了一口,不重的力道,但因为情潮而肿胀的乳头极为敏感,我忍不住惊跳了一下,被持续贯穿的甬道同时紧缩,身前的男人抽了口气,埋在我体内的物事又胀大几分。 我难受的蹙眉,被折腾的起了一身汗,吃力地想把身子略抬高些,躲开那粗长凶器的攻击,却在稍稍脱离的那一刻,扣住腰际的那双手猛地发力,在我的惊呼声中,再次尽根没入,体内敏感处被重重撞击到点,身前的性器又微微抬起,戳着身前男人结实的腹肌,却实在流不出什么了。 我呜咽着,对上了一直专注凝视我的目光,里头稍带了几许贪意,让我偶尔会错觉自己是他嘴里即将下肚的美食,对此我相当茫然,完全不解这样的身子为何能让他乐此不疲的不停占有。 待江浩终于在我的体内射出滚烫的阳精,我神智已经恍惚,身体彻底脱力,瘫在他的臂弯里,随着他洒在我后穴里的液体而轻微抽搐,他却不立刻抽出深埋我体内的伟岸器物,而是吻上我因为失神而微啟的唇,后穴因为受到刺激而不住痉挛,正好紧紧裹住了他,于是江浩的眉眼里便透出了饜足。 江浩是个相当细心的人,事后的清理总会做的妥妥贴贴,一开始我因为羞耻而想要挣扎着自己来,却完全拗不过他的坚持,甚至之后又被做到连手指也抬不起来,想想这也是江浩一手造成的,我也就由了他。 说也奇怪,那地狱般的日子里,被摆出什么姿势我都不会在意,如今光是想像自己最羞耻的地方被那双漂亮乌黑的眼眸观赏就困窘无措,偏偏江浩似乎不觉得我矫情,反而相当享受似的,只要我闭上眼,他就会吻着我的眼帘,在我因此颤抖的时候用力抱紧我。 我趴躺在床上,睏倦欲眠,属于江浩的气息在鼻尖始终徘徊不去,他正在给我上药。曾经被不断撕裂的后穴即使动过手术、做了復健,还是相当脆弱,即使江浩的前戏长到我都想要哀求他快点进来,后穴依旧相当容易红肿疼痛,因此江浩不知从哪弄来一款药膏,总在完事后给我抹上,清凉的药效让泛疼的后穴相当舒服,我将头埋在枕头里,羞耻的感觉他的长指深入甬道内,确确实实的把药膏抹在每一寸肠壁上,而他还会顺便按摩一下腰臀腿那一带,尽量减少隔日会有的酸软无力。 想起方才无法控制的呻吟哭喊,被不断蔓延的快感刺激的全身颤抖的模样,我的耳根隐隐发烫,江浩比我还要熟知这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轻而易举就能让我產生他想要看到的反应,我从没想过作这种事情能够得到快乐,却总是沦陷在他的怀里。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我渐渐无法区分江浩跟凌溪了。 尤其是他不用原本的声音说话时,那神态与凌溪并无二样,究竟现在的他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一个人怎么能拥有那样多的面貌,清冷高雅、残酷冷漠、开朗阳光、还是如今最常见到的慵懒随意。 床侧落下一个重量,旋即是温暖的怀抱,自从揭露身分后,不管晚上有没有做,他都要抱着我睡。 他的身躯健壮,温度偏高,带来的热意很是舒适,冰冷的手脚也因此得到了安置,我逐渐习惯了他,也或许只是因为工作与房事造成的体力不济,如今我总能轻易的在他胸膛上沉睡。 他说他不会再伤害我,其实我并不相信,疼痛的记忆刻在骨上,我知道我不可能再如曾经那样对他彻底敞开我的心,即使如今的他温柔的不可思议。 然而夏季里灼热的阳光会掩住春日盛开的花,秋天丰盛的田野会驱走炎夏的暑意,冬日新雪又会覆盖大地直到雪融花开,新的记忆总会持续叠加,旧的记忆则逐渐远去,或许一直一直走下去,会有那么一天,我不会再因为梦魘而疼痛。 徐东-22绑架 我环视着屋内。 自从江浩强行入住后,这屋子便开始悄悄改变,等我发现时,已经添了不少东西了。 尤其是房间,他坚定认为房子可以乱,休息的地方绝不能不舒适,硬是将小小的房间整出了几分精美典雅。 今天是假日,早上醒来时江浩不知所踪,少了晨起时掠过颊边带着笑意的吻,还有伴随着动听音色一起出现的早餐,莫名让我心头感到空落落的,就像惯常的风景突然被挖空一角似的。 原来我已经如此习惯他了吗? 我决定出去走走。 外头阳光正好,我沿着步道缓缓前行,路边铺满了不知名的花,小小白白的,一朵朵沐浴在日照下,舒展着花瓣与枝叶。 正瞇着眼偷间时,一辆黑头车突然停在我身边,走下来了两个强壮的男人,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他们却逼近的更快。 其中一个男人对我大声喝道:「欠了老子三百万还想躲到哪里去?」 我张嘴想辩解,一记重拳就直接落在我的腹上,我霎时失了声音,冷汗一滴滴落下,眼前一片朦胧的黑暗。 勉强回过神来时,我已经被拖进了车里,双手被强行反折在背后,被绳子牢牢捆住。车子外倒有几个行人,却没有一人敢靠近。 我惊惶的望着眼前陌生的两个男人,他们正拿了布条,准备将我的眼口也一併封住,我摇着头,胸腹间依旧持续剧痛,翻腾欲呕:「不,我没有欠钱,你、你们认错人了。」 他们却嗤笑一声,嘲弄的望着我:「我们当然知道你没欠钱,乖乖不要乱动,你可以活久一点。」 布条横过双眼,眼前顿时暗了下来,只听得车子行进的声音,也不知要被带到哪里,车子左挪右拐,转了好几个弯,我感到极度晕眩,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连同双手也因为粗暴的綑绑而开始抽搐,酸疼难耐。 意识模糊间,我被拖了下来,跌跌撞撞地被丢到一处冷硬的地面上,落锁的声音响起,而后归于寂静。 我在地面上蠕动了一会,勉强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将自己缩成一团,不觉间又昏睡了过去。 我是被冷醒的,眼上的布罩已经被拿掉,手上的绳子换成了手銬,将我的双手分开銬着,一手銬在身后的墙上,一手銬在身旁的柱子上,身子底下依旧是坚硬冰冷的地面,被我的体温煨的微热,但湿冷的空气让我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我瞇起眼打量昏暗的室内,发现眼前多了许多人。 中间有个中年男人,皮肤还算保养得宜,就是脸颊微微凹陷,让鼻侧的那两道纹路显得更深,他正阴冷的上下打量我。 「这就是江浩的秘密?」他眼神轻蔑,很是怀疑的样子。 在他身侧一个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男人恭敬地说:「是的,根据查到的消息,江浩现在与他住在一起。」 那中年男人哼笑一声,眼里多了一丝不怀好意:「住一起?莫非这傢伙在床上有过人之处?」 旁边一个微矮的胖子像是接收到什么讯号,走了上来一把扯开我蔽体的衣物,我试图躲闪,却狠狠挨了一记巴掌,自晕眩中回神时,已经一丝不掛。 身上密密麻麻的疤痕与遍布的爱慾痕跡,让眼前眾人的神色都有些异常,那中年男人更是直接啐了一声:「这种身体,也亏他下的了嘴。」 我垂下眼帘,原来是江浩的仇家,却无端找上了我。这里应该在山上,夜间温度降了下来,不着寸缕的身体因为寒冷而不自觉的轻颤,已经很久没被这样对待,全身上下都极为不舒服,恐怕是要发烧了。 又有一个声音说了话:「我见过他。」 中年男人喔了一声:「说来听听。」 那声音道:「他就只是江浩的玩具罢了,随便人玩的,谁都能上他,当时江浩将他折磨的就只剩一口气,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能活到今日……江浩此人心思深沉,这人恐怕没办法起到太大的作用。」 中年男人闻言,走了上来,蹲在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森寒的眼神盯着我:「那你的说法呢?」 我安静地直视着他,方才那人的话语让我再次忆起过往,然而,可能因为身体各处都在隐隐泛疼,实在无力做出更多表情或激起更多情绪,喉咙一直发痒,我忍不住咳嗽:「我……咳咳,如你们所见,这身体的所有痕跡…咳咳,都来自江浩,就这样。」 「喔?没有更多要说的?」那中年男人冷冷道。 我只能摇头:「我对他,咳咳……并不了解。」这是实话,我至今仍无法弄明白他在想什么。 那中年男人松了手,冷笑:「一个发洩用的玩意儿也值得这样大费周章绑来?你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难道不知道江浩是有洁癖的?还是照原定计画行事吧。」他站起来,又冷漠的瞥了我:「至于这东西,也不能放回去……瞧他身体这么多痕跡,倒是挺饥渴的,拿些东西给他通通吧。」 徐东-23得救 究竟,过了多长的时间了。 我被銬在地上,神智模糊。我生得一点也不可爱漂亮,就是一个普通男人,而他们对这样纯男性的躯体倒是没有太大兴趣,便顺着那中年男人的意思,拿了一堆按摩棒,直接捅了进去,没电了便再换过一根,完全不给我休息的时间。 没有食物,他们只偶尔给我些水喝,颇有几分让我自生自灭的意思。 我想我既然还活着,时间应当没有过很久。持续的咳嗽让胸肺一片疼痛,被打过的胃更是不停抽疼,四肢被地上的寒气侵袭,无边无际的酸痛让我不停地颤抖着,还有身后那处被恶意折磨的地方,既痛的无法昏过去,又无法完全清醒。 突然想起了江浩。在近日十分频繁的情事中,曾有一次他想要採取后背式,膝盖甫碰到床,一股酸麻突然袭来,让我抽搐了一下,本想忍过去,江浩却立时发现了。自那之后,他便总採取让我不那样负担的姿势,拥抱着我进进出出。 同床共枕后,不管是因为当时落下的咳嗽后遗症,或是脆弱的肠胃、敏感的气管偶尔的疼痛、咳嗽,又或者是四肢百骸时不时的酸痛,都无法瞒过他,他总能立刻转醒,给我弄来热水、为我按摩,直到我再度睡去。 仔细想来,我很久没这样痛苦过了,怪不得会如此不适。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一阵巨大的声响连环响起,随即,我扎扎实实地落入一个厚实的怀抱,眼前已经是一片朦胧,睁着眼睛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但熟悉的气息让我立刻知道来人是谁,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我总算彻底地失去意识。 意识矇朦胧矓,我不安的辗转反侧,感觉自己被捲在海浪里,浮沉间满身冷汗,但即便是昏迷的黑暗,也充满了梦魘,错乱的梦里来来去去很多人,甚至还有早已故去的父母对着我露出慈爱地笑容,对我说些什么,却是记不清了,唯一确实能感知的,就只有一双温暖的手,始终在我身边,偶尔握住我的手,偶尔抚过我的脸,偶尔凑在我的右耳边,轻声哄着我。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我才终于挣脱梦境,睁开眼睛。 一开始眼前有些朦胧,但很快聚拢出实体。 眼前是一个高大的流浪汉,他满布血丝的眼在我睁眼瞧清他的那一刻,灯泡似的亮了,人也猛地扑了上来,我愣愣的给他抱着,听他吐出沙哑的声音:「东哥…东…你醒了!」 张嘴想答他一声,喉头却因为乾渴而灼烧似的,只能发出嘶嘶的气音。 他上前扶起我,倒了杯水餵我喝下,清水初入喉,咽下的同时也是一阵疼,直到那里因为滋润开而逐渐舒缓,我才努力说出话来:「你是、江浩?」 不论是哪一款样貌,江浩总是优雅的、乾净的,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发丝纠结,满脸鬍渣,还有一股汗酸味儿,我眨眨眼:「江浩...你变丑了。」 抱着我的男人顿了下,哼了一声,脸色拉了下来,莫名有几分孩子气,他将我放回床上,按响了床头铃,很快来了一批医生护士,对着我翻来覆去的检查,而江浩转身便走了出去。 等江浩再度进门,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俊朗男人,发丝犹梢带水气,自他的颊侧滴落下来,又有了几分性感,惹得一旁年纪较小的女护士红了脸,医生则是宣布我暂时已无大碍,只要静养观察即可。 那批人来时还算热闹,如今又如潮水般全数退去,房里重新恢復寂静,江浩扶着我靠坐在床头,不知从哪变出一碗粥,一口一口的餵我清爽的粥品,我的头依旧有些晕呼呼的,慢吞吞地问他:「我、怎么了吗?」 他脸色顿时阴沉了,却不置一词,只是伸手给我擦拭嘴角,好一会儿才说:「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我不能再看到你遇到任何危险。」 搬过去一起住?我想起了那令我窒息的江家大宅,他似乎明白我的畏惧,握住了我的手:「不是江家,是一个新的地方。」 我在医院又住了一段时间,才出院自行调养,据说因为发烧受寒又没得到及时治疗,直接併发成肺炎,再晚一点大概就会有生命危险,即使如此,也昏迷了好几天才甦醒。 江浩带我到一个景致优美的别墅,无论出入或上班,都有身着便装的保鑣陪同,我不太习惯,但江浩却捧着我的脸说:「听话好吗?你答应陪我一辈子的。」 他的声音隐隐洩出一丝祈求,让我一时不察,就乖乖点头。 但我与他之间的关係似乎越来越奇怪了,江浩很温柔,温柔的同时却也很霸道,他侵入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简直无处不在。 对于我被掳走这件事情,我试着警告他有人要对他不利,但他只是双眼含笑着说:「不必担心,我都处理好了。」他的眼神深处有着阴狠的杀气,让我抖了下,他似乎发现自己吓到了我,又把我抱着亲亲舔舔,却也不愿意再多说。 他像一团谜,永远猜解不透,唯有医院初醒的那一瞬间,才剥落了一角面具,让我开始有了些预想,一个他其实说过很多次,但我怎样都无法相信的猜想。 我摸了摸自己的手,如今依旧不太灵活,又碰了碰自己的脚,依旧比平常人要脆弱许多,这个身体上这么多伤痕都是江浩带给我的,甚至有着永远无法回復的结果,而他从不愿对我解释缘由。 虽然就算知道了也毫无意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重来,而已经损坏了的便只能好好保养,无法再次回復如初,而他更是寧愿换了张脸也不愿放过我。 从他把我从车上推出去、从我捧起那片叶子起,我便下定决心,要好好活着,不能让怨恨佔据我的生活,一生何其短暂,就算磕磕绊绊,我也得努力前行,否则怎对得起即便家境不宽裕依然呵疼我长大、如今已然双双逝去的父母? 可是江浩却固执的闯入我想要重新获得新生的生活,不再伤害我却也不容我拒绝,百般照顾、不停索取,就像我有多举世无双般的使他迷恋不已,无法自拔。 记忆里清冷皎洁的少年已经模糊了,不知何时起,这张端正英挺的脸庞,已经代表了「江浩」。 然而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还是初春发生的一件事。 ※预告一下,徐东的部分快写完了,虽然有些延长的空间,但想想还是先按照原定计画写完吧。 唔,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最近看了好多甜甜萌萌的故事,已经快没手感了qq 等完成后会再用江浩的角度再写个几篇就能完结啦 徐东-24意动(H) 春寒料峭,身强体健的江浩竟然生病了。 虽然他有意遮掩,然而生活在一起,便是拿了块胶,紧密相连,我的发夹杂着他的发,他的气息混合着我的气息,交换着体温与心跳,自此模糊了一切界线。 我难得也强硬了一把,按着他要他乖乖休息,忙前忙后的顾着他。 他因为感冒而有些朦胧的眼睛湿润的看着我,向来乌黑深邃的瞳孔此刻罩上一层水雾,让他显得意外的脆弱,即使我很清楚他皮子底下一点儿也不柔弱。 等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安稳的睡着了,虽然知道他其实是个心思深重的男人,但此刻熟睡的容貌,却天真的像个孩子。 我想,我必须跟他说清楚。 不过在我开口前,江浩已经先做了他想要做的事情。 「唔!阿阿……不要了…不要…呜……」我平躺在床上,双腿被折到胸口,身下的洞口正辛苦的吞吐着眼前男人的硕大,江浩很小心地避免压迫到我而引起潜意识的恐惧,刺入体内的凶器却毫不留情的猛烈抽干。 身上的敏感点被长指若有似无的刮搔,一下又一下,这男人比我更熟知我所有的反应,激烈的快感蔓延至大脑,我的思维一片浆糊,只能随着那进进出出的滚烫阳物而呜咽着。 我怎么会以为江浩感冒时望着我的湿漉眼眸脆弱呢?那里头闪烁着的分明是浓烈的慾望。 稍早这个已经回復元气,精神饱满的男人就这样将我搂过来,笑嘻嘻的说:「东哥,你这样照顾我,我好感动。」话语方落,他微厚的性感唇瓣已经欺上了我的嘴,温柔却又不容拒绝,等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直接侵占到我的最深处,还在我耳边呢喃的说什么躺在床上时最想做的便是这件事了,当时怕将病气传染给我,现在总算可以找我一同身体力行之类的浑话。 满腹准备好的草稿给他搅弄地七零八落,我目光涣散地看着他,口里能发出的只有喘息与呜咽,江浩这次格外的卖力,体内不停抽动的热物又大又烫,激烈的进出引发酥麻的快感,从脊椎处向上攀升,不管做过几次依旧难以适应的节奏让我全身颤抖。 似乎是这姿势做的腻味了,一阵天旋地转,我改成坐在他身上,撑满体内的那个火热也跟着摩擦肠壁一圈,刺激的我闷叫一声,无力的趴倒在江浩胸口处喘息。 江浩躺在床上,摸着我的头发,略抬起身又是一记深吻,他的气息极度浓烈,让我感觉全身都沾满了他的味道,而他的下身依旧强而有力地动个不停,因为姿势的关係,那处小洞将那阳物吃得更深入了,江浩的性器在尾端有些弯度,在顶弄我的时候,总会戳到肠壁内的某些点,或许是因为感冒初癒,累积了太久,江浩这次连要了好几次,终于我忍不住求饶:「好累……呜……让我、休息吧。」 江浩注视着我,眼神温柔而怜爱地,含住我右边的耳垂,在我忍不住抖了一抖时,温柔的说:「好。」旋即一阵狂抽猛送,顶的我叫都叫不出来,方才射出一股股浓浆。 我猜我应该表情空白了有好一会儿,等我回过神时,已经与侧躺在江浩身边被他拥抱着了,口角似乎流出了些唾沫,又被他吻去,累到说不出话,连指尖都抬不起来,我闭上眼睛,几欲睡去。 江浩将我抱了起来,带去浴室里清理,肌肤摩擦间,我能感受到他强盛的慾望竟然尚未获得满足,又开始抬头,虽然极度疲倦,我还是犹豫的睁眼:「你……还是我用嘴帮你?」 江浩垂下头,乌黑的眼对准了我,不知为何有些难为情,我别开了头,只听得江浩说:「我自己解决就好,你睡吧,我在。」他的指间爬过我汗湿的发梢,力道深浅适中的按压着我的头皮,我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了声。 在被他诱哄着睡去之前,我挣扎着吐出有些含混不清的话语:「我有事…跟你说…明天说吧……」 徐东-25承诺 这个房间的採光还不错,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了进来,给室内添上几分暖意。 角落摆了花瓶,插上几株早晨新採的花,光影下静静地盛开着。 我在桌上摆了一个装满水的袋子,还有一把剪刀,有些紧张的坐在椅子上。 袋子跟剪刀是我考虑很久后,特意准备的。我的口舌还是太过笨拙,只要太紧张更是僵立如木,若是有些小道具,或许能让我将心头话真正表达出来。 对面是江浩,他英俊的面孔上有些疑惑,却极为沉静的随意坐着,修长笔直的腿轻松的舒展开,带来强烈的存在感。 「东哥,你想说什么?」结果还是江浩先开了口。 我看着他,他的位置比较靠内,阳光有部分打在他身上,让他的侧顏明亮的耀眼,背光的地方却埋在阴影里,彷彿同时兼具了天使与魔鬼的身分,一时间恍如隔世。 「你为什么总是叫我东哥?」我犹豫了下,先挑了这个话题,事实上我也的确疑惑,从前他明明都直唤我名字的,我也只比他大上两岁而已。 江浩望着我,好一会儿后嘴角弯出一抹怪异的笑弧:「你要听实话吗?」 我顿了顿,莫名觉得这笑里分明不怀好意:「假话也可以。」 江浩哈哈笑了,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这下子他全身都笼罩在阳光的范围下,映着那张足以欺骗世人的面孔,竟有几分纯真之感:「因为,每次我这样叫你,你不自在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而且......在床上时那个洞口还会因此缩得紧紧的,把我含的实在是舒服......」 我啪地一下用力拍了他的手,只觉满脸烫的犹如火在烧,他最后几句几乎是贴在我的耳侧说的,呢喃又煽情,我瞪着他,他却笑盈盈地,一丁点儿害羞或尷尬都没有。 ......觉得方才他看起来纯真的我大概被什么东西踢了脑吧。 江浩摸了摸我的脸,表情也回復了正经:「东哥,你真正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吧。」像哄着小孩似的,他声音轻柔的飘散在空气里,同细碎的尘埃一起漂浮着:「告诉我,你想问什么?又想要说什么,嗯?」 我将头往后退了些,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他专注的视线:「你...真的想跟我过一辈子,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江浩将我的脸别回来,他伸手牵住了我,十指交扣,热气传递过来,不一会儿我的手也与他有了同样的温度,江浩就这样盯着我,一字一字地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怎样也弥补不了,不过我用一辈子的时间,证明一件事,也就足够了。」 「......」我沉默许久,才慢慢地说:「我的确不信你,我也...还是害怕你。」 夜里偶尔惊醒,恍惚间还在那座绝望的牢笼,巨大的悲哀便会袭上心头,那段惨痛的记忆刻入骨髓,几乎要变成本能的惊惧,我又如何能够,若无其事的放任这样不明不白的状态持续下去? 晃了晃手,我挣脱了他,走到桌子旁,拿起了那个水袋:「我不明白你那时为何要那样对待我,反正,那也过去了,你不说我就不问,如果你是因为愧疚,觉得对不起我,这么些日子过去,我跟你也两清了。」 水袋摸在手里,能感受到里头水的波动,袋子形状随之变化,填满了手掌的所有缝隙,我闭了闭眼,继续说:「我跟你坦承,以前我是偷偷喜欢你的,喜欢了很久很久,就如这个袋子一般,满满当当,每一个空隙都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想着要写信给你知道。」那些信的内容,现在想来幼稚极了,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知道江浩是否看过,若是看了,大概也只会感到无聊又可笑。 心口开始流过些情感,酸酸涩涩,还夹杂着疼痛,遥远的过往里青涩的情感似乎又被勾了起来,我不由得微微驼了背,看着江浩,狠了狠心,又拿起了剪刀,一下刺破了袋子。 里头装的只有清水,透明无色,汩汩向外流去,我刺的时候划开一道颇大缺口,水流的很快,袋子没多久便乾瘪下来。 江浩的眼神闪动了下,抬起了手,似乎想着要留住什么,须臾又放下,我也无意理他,这话起了头,便需要一鼓作气说完,否则支撑着脊柱的那股气散了,就难以说出了:「江浩,人非草木,你现在对我那么好,我也不可能没有感觉,但就像这样,破了,再怎样装水,也回不去原来。」 「永远也无法再装满水,就这样子,你还要一起过你所说的一辈子吗?」 即使感情事本无公平可言,可是,假如江浩这次不是骗人,而是认认真真的,如此,无法回馈同样深度的感情,我还是会感到愧疚。 他看着我,久久不语,直到我以为他总算决定放弃了,他却站了起来,将我牢牢抱住:「我要。」 「如果你无法装满,那就由我来填满剩下的那些部分吧。」 「不要离开我,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听着这话,我闭上了眼睛,眼瞼合上后就只有黑暗,但现在是白天,外面还有着强盛的阳光,所以能感受到光的脉动,我伸手碰触他环抱在我腰际的手掌,觉得那话就如一条蛇,将我的一辈子也给绕住了。 「好。」 徐东-26结局之前 那之后,我的生活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白日里我与江浩各忙各的,夜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间聊,最终相依而眠。 放假时他喜欢与我到处走走,若是放了长假,还能出国看遍世间。 很平淡的人生,简直没有太多好描述的,江浩的眼睛很漂亮,不管何时我看着他,都能感到自己完完整整的映照在他眼里,而他也填满了我的生活的每个角落,每一天、每一夜,包括床上每一次的紧密相连。 平淡并不那么容易,江浩的出身与背景本该注定惊滔骇浪,只是他若不说,我便不问,那是他的固执,而我能做的,便是如他的希望,陪着他做所有想做的事情。 马自翔忙碌了一阵子后,又重新找上了我,这次我鼓足了勇气,不再推託,与他吃上了一顿饭。 暴露我自己真实的身体状况,并没有想像中的可怕,或许是因为马自翔有些笨拙的关心让我忍不住想笑吧。 在知道我与江浩在一起后,马自翔明显不太放心,还拉我到一旁期期艾艾地说着,有钱人多坏多坏的话,瞧着他操心的脸,显然江浩英俊的外表以及家财万贯的背景对他来说是个大大扣分的条件,而我便是那个受骗的小羔羊。 我再三保证,他才勉为其难地放了心。 再回头时,江浩显然听到了马自翔那些话,一脸不开心,等一回家就拉着我一个劲的说他是坏人没错,他只做我一个人的好人。 就像孩子撒娇似的,跟着我从客厅到厨房,从卧室到浴厕,我关不上厕所的门,又憋的没办法,只好哄着他:「是是,你最好了,别听马自翔的话,他就只会胡说,一点都不知道你有多好。」 说的有些敷衍,不过他倒是心满意足地让我可以成功把门关上……江浩好像越来越孩子气了,我无奈地想。 就像他说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偶尔做了恶梦,我依旧惊恐不已,每逢那个时候,他总会专注地注视着我,抱着我,吻着我,我已经知道他心里同样不好受,但那些已经很遥远了,曾经的过去就真的彷彿只是一场恶梦。到头来,反而是我在安慰他。 每次情爱之时,我的反应依旧很慢,这个身体曾经被彻底摧毁,就算现在被仔细呵护,也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动情。 而他永远都很有耐心,他总喜欢将我全身上下舔了个遍,那些无法褪去的伤痕被舔舐的时候,我总是特别敏感,我说,不好看,别碰了,直接进来吧。他总笑着说,我的东哥哪里都好看。而后彷彿在进行一个虔诚的仪式般,总要到我神智昏聵,低喘不息,全身都瘫软成一团泥时,才与我合而为一。 等我发现时,我的这一辈子已经过了大半。对他的感情,爱恨都已经模糊,只能确定他已经成为我无法分离的一部份。 当年的折磨落下了病根,我并不算长寿而终,最后闭上眼睛时,我是微笑着的。 他给了我可怕的伤害,却也给了我极致的温柔,到了最后都是被他的感情所包覆着,而他那样优秀的人,即使没有了我,一定还是能够活得很好的……虽然,还是有些担心。 如果有灵魂存在的话,那,还是等他好了。 (徐东部分完) 总算完成徐东部分了,之后就换成江浩视角,耶~~ 江浩-01好奇 江浩曾发誓一定要让所有伤害他的人都付出代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而他也做到了。 曾经欺辱他的人都得到了相对应的报復,打过他的人如今每天被打,玩过他的人如今每天被玩,通通只能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还有那个以爱为名噁心他的人,他特别优待,将他卖给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只能终日哭喊求饶,用曾经养尊处优的身体赎罪。 可是江浩最没办法放过的,还是第一个让他绝望的人,徐东。 所以在仇恨报尽后,他回去找他,那个人依旧天真傻气,可也是这样的人将他推入深渊,曾经他将那人视作自己的阳光,如今却只剩憎恨。 于是,即使听着那人哭泣惨叫,也能无动于衷。 可笑的是那人一开始还常常哭着问他为什么,正是那人让他窥见更深的地狱不是吗?他也不过是把曾经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转嫁过去罢了。 只是那人并不像他有办法在之后一举报仇,反击回去,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只变的越发麻木顺从,听话无比,不敢有丝毫反抗。 江浩以为一切就会这样结束,那个人早已不成人形,没多少日子了。 可是当仇家寻仇时的那一天开始,一切都改变了。 当时一片混乱,他开枪将对方通通射杀,却也中了弹,倒在地上,估计再过不久,第二波人马就会到来,他必须赶紧行动,正当江浩这样想时,却感受到那人注视着他的视线,他突然来了兴致,那个人会怎么做呢? 逃跑吗?还是趁机杀了他?又或者一动也不动,继续安静而顺从的跪在原地? 于是江浩故意一动也不动的闭着眼睛。 一动不动的感受着那人吃力的拖着他,进入一旁暗墙里的那间暗室,关上了门。感受着那人细弱的喘息声,还有咬住他衣服时的闷咳声,鼻尖传来血的腥气,也不知是谁的。他继续感受着,那人非常努力地企图帮他止血,他知道那双手早已扭曲变形,指头冰冷毫无生气,但那人还是吃力而缓慢地将他的伤口包好绑住。 他听到那人出去的声音,果然还是逃了吗?看在他这次作为的份上,他可以考虑宽大处理,江浩漠然想着。 正在思索着要再等多久才要去抓人,如何让那张恐惧而绝望的面孔更加扭曲,那人却回来了,同着他一起来的,是水的声响与热腾腾的食物香气,被悄悄放在他身侧。 随后,那人似乎躲到了角落,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连呼吸声都细不可闻。 良久,江浩听到自己底下人的声音,看来这波引蛇出洞已有了结果,于是他站了起来,扭开暗室的灯光,那人蜷缩在角落,用非常不自然的姿势,整个人看起来很小一团,已经昏睡过去。 那是他习以为的姿势,很长一段时间,他只被允许被摆弄成这样,像狗一样缩在笼子里。 江浩走了过去,将那个只剩下一把骨头、伤痕累累,轻的不可思议的赤裸躯体抱了起来,又望了望地上的吃食,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望着在病床上枯瘦的人,乾涩稀薄的发丝凌乱的铺在枕上,只剩巴掌大的脸几乎陷进枕头里,双眼紧紧闭着,偶尔还会吐出几句含混的呜咽,像是在昏迷中也无法逃脱噩梦,医生正用着维生器材与营养液在延续他的生命,他细细扫过那个惨不忍睹的身躯,想起监视器里的画面。 被打断过数次的双腿没有得到良好的照料,加上过分虚弱的体力,那人根本不可能走路,画面里,那人匍匐在地,挣扎着前行,一般人一两分鐘就能做到的事,却耗费了半个鐘头才勉力完成。 ......为什么?江浩很有自知之明,若是自己,就算不杀了对方,也绝不会试图施以援手,他睚眥必报,就算被无数次诅咒不得好死,也从不心软。就这点来说,江家将他教育得很成功。 现在,他突然对这个名为徐东的男人產生了好奇。 他想明白徐东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明明与他遭到了同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对待,为什么却与他截然不同? 甚至连同过往深信的一切都有了些微的怀疑,是否那些往事有他遗漏的地方? 一念生起,便縈绕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他决定再彻查一次。 在那之前,徐东可得好好活着,他伸指抚过那张凹陷惨淡的脸庞,漫不经心地想。 江浩-02往事 江家是一个漩涡,所有搅进里头的人,都将面目全非。 被带进江家不到三个月,江浩的母亲便「意外」过世,他有了名义上的许多亲人,却是举目无亲。 所谓的流落子孙都要带回去,可不是要善待他们,就像是养蛊一样,他们都是饵食,是给正统血脉成长茁壮的养分。 在那正统子弟当中,排行第三的少年对他很好,他称呼他「三哥」,三哥比他大上数岁,对他百般照顾。 江浩的容貌承袭父母的优点,又正当年少,身骨还未完全长开,别有一番雌雄莫辨的美丽,三哥老爱捏着他的脸打趣说,阿浩这么漂亮,以后一定有大把的人要追在你的屁股后方跑。 事实上三哥生的也是好看的,温文儒雅,让人看了就想要亲近。 有段时间他甚至被戏称是三哥的小尾巴。 知道一切不过是在作戏是因为一场偶然,他想给三哥一个惊喜,却意外听到了那些人的间聊,原来初入江家如刺蝟般的他只是一个赌注,而他的三哥成功赌赢了,其他人嘲弄的说:都赢了你还要在那边装模作样,我都要同情那被你耍得团团转的小子了。 三哥依旧笑的让人如沐春风:让那高傲的小鬼低头撒娇,不也别有一番乐趣?一个野种却没有自知之明,我...... 后面的话他没再听下去,他悄悄掩上了门,转身走开。 彼时他只觉周身发寒,想着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巨大牢笼,然而这天下之大,未成年的他却不知自己还能去哪里。 于是他想到了徐东,他童年最温暖的记忆,一个总陪在他身边的邻家哥哥。 他悄悄的瞒过江家耳目,来到了徐家,从认识他的邻居口中探听后才知道徐东为了就近读书在外租屋,于是他又几经转折,总算找到了徐东。 徐东见了他很是惊喜,还带着他去吃一顿好料的,徐东口中的美食自然比不过江家的珍饈,但配着徐东开朗的笑脸下饭,他竟然还多吃了两碗。 不过几年不见,徐东在他眼里,已经过份天真单纯,虽然被傻傻骗了这么久的他也没有太多资格说他。总之,在他支支吾吾的说了些母亲过世、他想要在外面独立,想暂时投靠一下徐东这类的话,徐东便毫不怀疑的信了,还对他拍胸脯保证说:「那有什么问题,不过嘛,来,先叫声哥听听。」边说还边朝他活泼的眨着眼。 徐东不是要口头佔他便宜,幼年时徐东就喜欢拿这个逗他,或许是因为初次见面时,徐东的妈妈嘱咐他说要好好照顾隔壁家的小弟弟的关係,于是仅仅大他两岁的徐东便总爱以哥哥自居。而即使他闹了彆扭,几乎没怎么叫过,徐东依旧笑呵呵的,牵着他四处玩耍。 至于现在,大概是看他神情不安,所以想安抚他吧。证据就是他乖乖叫了声东哥后,徐东反而满面通红,不知所措。 只是江浩没想到,仅仅是承诺后的隔一天,徐东便出卖了他。 被带回江宅时,他眼睛都红了,而那群人还笑着对他说:「真是多亏了那个叫徐东的,否则也没那么快找到你。」 金钱真的这么吸引人?他被按在车子里时,眼睁睁看着徐东与江家的人相谈甚欢,还拿过一个纸袋,看起来像是在道谢的模样。 徐东本质上还是善良的,这点他倒是很肯定,所以徐东必定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残忍的事情,但这不是原谅的理由。 那之后江浩敲响了地狱的大门。 为了确保他的服从,让他不会再想逃跑,他们直接将他秘密送到调教室,剥夺所有尊严,强迫他学习各种取悦人的技巧,虽然为了不伤到他可以作为商品出售的脸蛋与身体,即使是打他,也不会让他的身上留下永久性的痕跡,但取而代之的却大多是各种羞辱性的惩罚,让他更为难捱。 三哥常常来看他,依旧是温柔的笑靨,抚过他因为各种折磨而不停颤抖的身躯,怜爱而又哀戚地对他说:「阿浩,不要怪我,好吗?我也是没有办法,江家就是这样,你也知道的。」又总爱说:「乖乖听话,等你都学好了,以后想要什么都行,我很爱你阿,为了我,你要好好的。」 大概是极为相信调教的成果,三哥越发肆无忌惮。 他默然听着,总算明白自己从前有多愚蠢,但慢慢地,他也学会了虚假以对。 日以继夜的折腾下,即便是血,也是冷的,江浩清醒着看到属于自己的情感一点一滴在流失,而他对此欣喜不已。 无用的东西还是早点捨弃比较实在,江浩发现自己的大脑越来越清醒了,他可以一边做出任何被要求的模样,一边居高临下俯视一切,计较出所有得失。 他的三哥依附着的是大哥,而他便是那些竞争继承权的正统子弟们底下的一个棋子,他被大哥这方看上了,便千方百计地要打磨他,将他调教一个最好用的道具,供他们驱使。 这些,江家的长辈不会不知情,却通通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江浩想,自己果然是继承了江家的血脉,那些调教没能让他学会乖顺,而是在最卑下的泥泞里开出了仇恨的花朵,他一步一步编织出天罗地网,最终完成他当初想做到的一切。 然而,仇恨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当他千辛万苦翻过山头后,却发现眼前只剩一片平坦的康庄大道,再也没有任何起伏,乏味至极。 如今的他身量已经长开,高大强健,再也不是当年只能任人摆佈的无助少年,却感觉生活一天比一天无趣。 所幸还有徐东可以让他打发些时间,但也仅止于此。 他已经很久不曾有过情绪波动了,几乎是无悲无喜,漠然看待所有一切。 只希望那调查结果能有几分惊奇。 江浩一边想着,一边转开放置徐东的房门,发现徐东已经醒了,正坐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左顾右盼地。 维生的线被扯得乱七八糟,初初结痂的伤口再次迸裂,又流出血来,徐东却彷彿一无所觉,神情困惑而茫然,莫名让他看的有些不悦。 「不好好躺着,你在做什么?」 江浩-03两清 徐东从昏迷中醒来了,依旧顺从而麻木,对他充满了恐惧。 只要碰触他,就能感受到掌下肌肤的颤抖。如果可以的话怀里的这人必定马上撒腿就跑吧,直到彻底消失在他眼前,但被调教的乖巧而听话的人,只懂得在面对他时匍匐在地认错,祈求着一点点的悲悯。 徐东的身体极度虚弱,清醒的时间大多短暂,所以即使再害怕他,只要他抱的久了点,还是会乖乖在他怀中颤抖着陷入昏睡。 等他发现时,已经乐此不疲了,就是这身体实在太瘦,还得再养胖些。 江浩除去了徐东的颈圈,命令他不能再把自己当狗,强迫他重新适应衣服的触感,适应柔软的床铺,成效是有的,但不甚明显。 就像徐东颈间残留的痕跡一样,就算抹去了身外的束缚,这个人也已经不把自己当人看了,他老是茫然的摸着衣服,又疑惑的碰碰脖子,更多的时候,则总是想要用那孱弱至极的身体跑到地上蜷缩着。 如果他状态比较好,有了些气力,便会试图摆出任人索取的姿势,安静地等待着,不过大多时候,他都只能无力地躺着,充满畏惧地看着他。 睡着的时候徐东总习惯将自己缩成很小一团,几乎不占地方,非常扭曲的姿势,他的面容却麻木而平静,好像一点都不会不舒服似的。 林林总总,过去江浩是不放在心上,现在开始清查旧日往事时,却渐渐觉得无法忍受,于是他总会仔细的慢慢把那一团摊开,那个身子太过孱弱了,不容易清醒,所以只要用上耐心,便能把人整个舒展开,乖乖任他抱着。 他让医生给徐东做了份体检报告,满满的红字触目惊心,医生很诚实的警告,徐东所有身体的机能都严重低于标准值,如果想让他能多活几年,建议分阶段一步步调养,未来还得动些手术,才有可能如常人般生活。 收起了检查报告,江浩再次来到床边,凝视着眼前昏睡的人。 因为前后皆带伤的缘故,徐东只能侧着身子睡,小心翼翼的在床上缩成小小一团,被子被他弄到一旁,显然还没习惯盖着被子睡觉。 他现在并不好看,事实上就算是绝世美人,被折磨的骨瘦如柴后,也不会有丝毫的美丽可言,更何况徐东原本就只是个样貌清秀的普通青年。 枯黄乾涩的发丝,有时候一扯还能掉一堆下来,枯瘦的躯体上薄薄覆盖层皮,还伤痕累累,疤痕密佈,脸颊凹陷下去,衬的眼睛睁开时格外的大,却没有丝毫神采,嘴唇灰白而乾裂,偶尔开口时,吐出的总是求饶的话语。 按照医生所评估的,就算做了治疗,也只能勉勉强强的活着,那诸多内外伤不是轻易就能痊癒的,必然会留下后遗症。放在之前,江浩心里是怎样也丝毫不起波澜的,只是近来总是容易回想起往事,徐东曾经灿烂的笑脸对比如今的模样,让他再次伸出手,滑过那苍白的脸庞,心里想:「我跟你两清了。」 江浩想,就算他现在把人放了,就这状况徐东要如何活下去?因此他决定要将这人养好,不再折磨他,而是放在身边当个可以呵护的宠物。或许这样的作法能够带给他更多乐趣也说不定。 他的靠近惊醒了徐东,只见那双黯淡的眼睛濛濛的睁开,因为脑内有瘀血的缘故视力并不好,好一会儿才辨认出他是谁,那副躯体立时剧烈震了一下,瑟缩着挣扎想起身,却力不从心的只能做出微微的起伏。 他眉头微皱,伸手环抱住那瘦弱的身体,掌下皮肉霎时僵硬,传来热烫的温度,衣服已经被虚汗浸的湿透,他探了下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在医生过来前,他先翻出一套衣物,将徐东的衣服脱掉,拿毛巾擦拭乾净后,帮他换上乾爽的睡衣,床也都因为大量出汗而湿了,他无意将人放回去,就抱着人要求僕人重新更换一遍。 过程中,徐东始终戒慎恐惧地看着他,但他此刻因为高烧而全身无力,大概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在他怀里发出细不可闻的喘息,因为出汗的关係,徐东嘴唇都乾裂了,于是他拿起水,小口小口的餵徐东饮下。 好一会儿徐东才吃力地吐出声音:「生病……会…传染……」 瞇起眼,江浩扫视着徐东的面容,那眼瞳空荡荡的,除了极深的畏惧,什么也没有,显然不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 大概是怕他有什么万一的话,会责罚他吧。 「那你希望我把你放哪里?」他似笑非笑的低头问着徐东。 「随意…丢……」因为高烧的缘故,徐东已经睁不开眼,只闭着眼小声说。 哼了声,江浩将人放回已经回復乾爽温暖的床里,直到医生给人打了剂退烧针,又掛了营养液后,注视着又沉沉昏睡过去的徐东半晌,才转身离去。 江浩-04线索 江浩对徐东说,徐东救了他,可以要求报酬。 徐东看他的眼神,总是彷彿他是头上顶了两只犄角、背生蝠翼的魔鬼似的,久了江浩也有些不耐,于是他想,不然就让徐东开口要求,这样他便能名正言顺的对他更好。如果徐东要求自由,那他便哄着他,等他身体康復了再走。 结果徐东回他的却是最基本的生存要求,连请求他不要再折腾他都不敢,那一刻江浩觉得不舒服极了,胸口莫名的抽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打翻了调味料似的,齐齐涌上心头,顶的喉头都难受。 自他将徐东抱起来放到床上起到现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他不曾再饿过他伤过他,徐东却依旧僵硬呆滞,而且非常坚信他很快就会回復原状。 或许,这个人在面对他时,永远都会是这副模样了。 江浩抿唇不发一语,他向来很有耐心,既然用说的行不通,不如就直接行动。 于是他将人翻过去给他上药。 徐东的身体伤的厉害,从前冷眼旁观时没有太大感觉,但亲手摸进去后,才发现他早已不堪重负,身体处处是凸起或凹陷的伤疤。本应湿热紧致的穴口总是流淌出不知名的黏稠液体,甬道处处是不平整的伤疤,有的才刚结痂,乾涸的血转成黑色,就在他帮他抹好药膏的一会儿工夫,那处脆弱的伤口再次迸裂而又流出了些鲜红的血。 而徐东似乎没有所觉,连一声呼痛都没有,安静地神色彷若在等待什么……难道他认为自己现在这样还能做什么不成?把人裤子穿好,抱在怀中继续抚摸着这具羸弱身子,到后头乾脆直接贴着徐东心口,感受那微弱却持续的心跳,他的手法很轻,但徐东还是不停颤抖着,直到无力维持清醒,再度昏睡过去。 江浩静静看着徐东紧闭双眼的苍白面孔,好一会儿后,勾起一抹微笑,他面孔俊美,气质优雅,这一笑颇有几分动人心魄的魅力,他俯下身舔了下徐东的右耳,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你逃不了的。」 徐东似有所觉,不安的缩了缩,刚好缩进江浩怀中,江浩见状,舔了下唇,笑的更加愉悦。 就算这个男人想要封闭自我来逃避一切,他也要敲开外面那个壳,将里头柔软的内在夺到手里,牢牢抓紧。 就这样,江浩开始照着医嘱渐进式的顾着徐东,虽然因为过于虚弱导致伤口復原的慢,但在他每日不间断的涂涂抹抹下也开始癒合了,尤其是受伤极重的后庭,那些撕裂过的伤口现在已经不会再流血,就是无法仅靠药物痊癒的部分需要等他身体再好些了才能动手术。 徐东的饮食都由营养师设计,随着他情况的好转,饮食也从纯流质变为半流质半固体,这也让徐东胖了些,虽然还是极瘦,至少脸上有了一丝丝血色了。 奈何徐东并未为此而高兴。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徐东竟然抓了个空花瓶就想往自己的后穴塞,那处好不容易好转些的穴口再次开裂,发现时江浩只觉内心涌起一股无以名状的怒意,难道这傢伙被操的久了,现在一段时间没做就空虚难耐? 不过徐东明显带着痛苦的神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享受,发现他来了后,更是变的惊恐畏惧至极,他想自己现在的面孔一定相当阴沉,所以徐东哆嗦着身子,竟然爬了过来意图讨好他。 嘴里还含糊地说着对于弄脏花瓶的歉意。 江浩都要被气笑了,那人却慌张过度,竟然一嘴含住了他身下。 因为年少经歷,他本身慾望相当淡薄,就是报復徐东的那段时日,也没亲身下阵过几次,这会儿突然被含住,他不由愣了下,回过神来时,徐东已经开始吸吸舔舔了,不得不说,徐东的技术的确被训练得很好,即便他并无此意,依旧很快被撩拨的肿胀起来。 然而,底下那苍白惊惶的脸庞却又莫名的异常刺目,在他按捺不住射精后,便立刻扣住那想要吞咽的下巴,直接将人抱去漱口。 那张嘴是清乾净了,心头的烦躁却挥之不去。 就如同徐东被塞进被子里迷茫的神情般,江浩也很困惑,他究竟想要徐东怎样呢?他似乎并不满足于想要一个身心都只属于他的乖顺宠物,而想要更多。 然而还没等江浩来的及想明白,他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当年之事被掩盖过,几乎找不到任何痕跡,江家那些人死的死疯的疯,底下的爪牙们也早死了八九成,如今存在的都是一批换过的新血,江浩本也不抱希望,没想到又突然有了眉目。 江浩-05无声的信件 一个知情人约莫是疯的厉害了,用话引他,竟还真的将旧事说了出来:「听说那人被你折腾得只剩半条命啦,真好笑,哈哈。」他脸上的颧骨较之常人更加突出,这般阴阳怪气的笑着,更添上几分刻薄:「那可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喜欢你的人啦。」 江浩神情漠然,藏在袖口里的手不觉攥紧,面上不显丝毫波澜:「不过又是一个背叛我的人,有何好说的?」 眼前的男人形容狼狈,闻言眉头不受控的抽动,瞧上去不太平静,他嘲弄一笑:「江浩,你好天真,你真以为江家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了的?当年你一出江家,就被跟上了,可怜那个叫什么的,就当了替罪羊。」 那人还不罢休,又继续说道:「那小子也是傻,跟他说你只是闹脾气离家出走,也就相信了,还叮嘱我们要好好顾着你,以免乱跑危险......拿个地址给他,就千恩万谢,说要写信……呃!」 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扣上了那男人细细的颈项,一个捏紧,本正得意说话的人霎时两眼翻白,口里荷荷作响,两手不住挥舞挣扎,却丝毫推不开眼前掌控他颈部命脉的人。江浩时机掐得很准,在那人快厥过去前又松了手,那男人立刻软倒在地,不住大声咳嗽。 江浩蹲下身与那男人平视,口气轻柔的不可思议:「告诉我那信在哪,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 那男人咳着咳着,说不出话来,眼神慢慢又转为混沌一片,露出了痴傻的笑,也不管江浩了,逕自拿头锤地,一时间沉闷的撞击声砰砰的响了起来,看来是疯病又发作了。 江浩嫌恶的瞥了眼,转身便走,问不出更多又何妨,只要能找到那所谓的「信」,依旧能够水落石出。 他遣了数人好好看护着徐东,便开始了搜索工作。 江家家大业大,虽然给他搅得天翻地覆了,但要找到几封书信,依旧颇有几分大海捞针之感,更别提那所谓的信也不知还在不在,但江浩却极是执着,或许徐东早就成了他内心深处的一抹执念也说不定。 也许是天意眷顾,竟还真让他找着了。 一堆厚厚的信连拆也未拆的,被随意搁在一个不起眼的陈旧箱子里,盖子没扣紧,纷纷扬扬进了一层灰,显然收信者对此并不感兴趣,就随意扔了进去,日积月累倒把那箱子填了个半满。 江浩拂去落在其上的尘埃,按着信上压的日期,依次序重新摆好,而后拆开。 时隔多年,这纸里的话语,终于还是落入了所欲传达的眼里。 听他们说你跟哥哥吵架闹脾气离家出走,已经把你接回家了,可惜没来得及跟你好好道别,能够再次看到你,好高兴。你哥哥一定很疼你,如果不开心了,我随时都在。 天气热了,可不要成天吹着冷气又只吃冰,希望你一切安好。 以往你总爱喝我妈妈煮的绿豆汤,现在我也能煮出很好喝的绿豆汤了,或许有天能让你尝尝。 一直没收到回信,也不知怎么联系你,你安好吗?不方便的话没关係,我写,你看着就好。 秋天到了,邻近的山里落满了枫叶,走在小径上,风吹过来,凉爽极了,哪天一起去瞧瞧吧。 不小心感冒了,鼻子堵住,好难受。如今早晚温差大,请好好保重身体,出门还是要记得带一件外衣。 这几天好冷阿,爸爸坚持跑步可以强身,又抓着我早起慢跑,冻的鼻头都红了。 最近找到家好吃的火锅店,寒流里喝上一口,全身都暖洋洋的,又不贵。 窗外近来总是有小鸟儿啾啾叫唤,我将窗户拉开,发现竟然多了个鸟巢,真是个美好的早晨。 ......春去秋来,寒冬热暑,或寥寥数语,或滔滔不绝,却从未有过间断。 我要毕业了,之后开始找工作,大概没太多空间再写信了。这么久没联络上,我却一直写信,你一定很嫌弃我烦吧?我挺想念你的,若有朝一日能与你碰面,一定是最好的事情。 这是最后一封信。 就这样维持着一个月一两封信的频率,即使不曾收过回覆,也固执地写下去。 笔跡由青涩稚嫩逐渐成熟有力,内容琐碎又平淡,絮絮叨叨,如同家书般,带着经久不衰的关爱,跃然纸上。 在他还在江家苦苦挣扎时,其实有那样一个人,在他不知道的角落,一直试图将他的情感传达过来,一直想要照顾他、带着他到处玩,与他分享喜怒哀乐。 信纸晕开一粒水滴,慢慢扩大,再一滴……眼看字要被糊掉,江浩伸手一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落了泪。 江浩-06后悔药 常言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江浩对此嗤之以鼻,他报了仇,可是痛快的很,并无丝毫不适。 可是,若是报错了仇,又该怎么办? 若能再见便是最好的事情吗?在那封信结束后两年,他们的确碰面了。 徐东望着他满眼惊喜,他笑对徐东,满心冰冷。 突然想起了他去找徐东时的那几次聚餐,已经出社会工作的男人,面对他时却总是侷促,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那双眼里累积的情感几乎要漫了出来,还自以为没人知道,又只爱拣些不重要的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甚至从没提过那些信的事情。 ??真是傻子。 手里却仔仔细细的将哪些信一封封重新收好,放入怀内。 明明心里在嘲笑着那男人的愚蠢,为什么,他却会感到疼痛?江浩疑惑的摸了摸眼角,接起一滴水珠。 他在江家那些年,早该已经耗掉所有的感情,甚至在方才阅读那些信件时,他也是相当冷静的,厚重的信件叠成了更厚重的感情,但终究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已经不再需要这种关心了。 力量才是一切,如今他掌控着江家所有事业,身边所有的人也因为各式各样的好处对他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像徐东那样傻气的好人,不也没有得到好报吗? 想是这样想着,眼里的那些水却不知为何流个不停,江浩有些茫然地再次擦了擦脸颊,又按住胸口,这里也在疼着,从方才将信收起来开始,便一直抽痛不休。 突然想要见一见徐东。 想要触摸他的身体,感受他的体温。 虽然现在夜色早已占满了天空,徐东应该已经睡下了。 有一股衝动在心底沸腾,他难得的着急,赶回了江宅,步伐不稳地往徐东房里前进。 夜已深,徐东正闭着眼熟睡着,一段时间没见,他气色又稍稍丰润了些,江浩几乎是贪婪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被他视作软弱的泪水依旧不听使唤的滴滴落落。 似乎感受到那恍若实质的视线,徐东低低唔了声,醒了过来。 就在他睁眼的瞬间,江浩突然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跳得又快又急,心里长久以来的空荡就在这一刻,有了着落。 像种子终于得到必要的元素,疯狂滋长,蔓延了整个胸腔,而徐东,正佔据了那最中央的位置,被牢牢裹在其中。 徐东在发现是他后,本能似的瑟缩了下,江浩注视着眼前依旧相当脆弱不堪的男人,突然有所顿悟。 何必去想那么多为什么?反正,他要再一次得到徐东,确确实实地拥有他,其他都不再重要。 一把将醒过来的人抱住,原本流淌在脸上的泪水继续滑落,洇湿了徐东的睡衣。 徐东似乎不太明白发生何事,在黑暗中摸索一番后,又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安抚他,那手略略抬起一些,又犹豫地放下,显然对他相当忌讳,不敢主动碰触他。 怀中的身躯瘦弱不堪,背后支起两块肩胛骨,抱在手里毫无肉感,还有些硌手,明明躺在被子里这么久,也只达到微暖的温度,还因为害怕而僵硬着。 徐东曾受过的苦难,也就在这一刻,开始奉还到江浩身上。 胸口如火烧灼,江浩不明白为何他会这样疼痛,只能轻轻地不断说着他早该说出的一句话,反反覆覆地说:对不起。 他错得离谱。 他亲手毁灭了一个他本应珍爱的人。 自那天起,江浩与徐东间的位置便反了过来,即使看上去江浩依旧高高在上,然而对江浩而言,却是他的求之不得。 江浩将徐东抱回自己房间,徐东对于挪窝这件事表现地相当乖巧,任由他抱着,直到他发现江浩要与他同床共眠。 不管徐东的惊恐不安,也不理会徐东的哀求,江浩将人搂着,强迫徐东与他相依而眠。 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他也没办法回到过去杀死那个愚蠢的自己,更无法与徐东交换身体,因此,他必须先学会如何照顾徐东。 不是先前的那种看顾,他要彻彻底底地,学习如何不假人手,亲手照顾怀里的人。当然也是有私心的,他想要徐东能够重新熟悉他,习惯他,重新对他毫无保留的喜欢。 虽然这很难,江浩发现,即使徐东因为这段时间的改变而不再那样畏惧他,但只要一抱上手,徐东依旧会先僵硬着,才半强迫地让自己放松,好任由他摆布。 夜里梦中,徐东总是睡得不太安稳,频频梦囈,偶尔听清楚了几句,尽是乞求的话语,每逢这时,江浩总是一下一下缓慢而有节奏的轻拍着掌下突出的脊骨,让怀中人渐渐平静,重新昏睡过去。 即便不是恶梦,徐东夜里也常常因为某些不知名的疼痛而醒来,有时是四肢百骸、有时是心口、有时是肠胃,他总想着忍耐撑过去就好,却不知道江浩即便睡着了,也要分出一半心神在他身上,于是江浩也渐渐练就了对症下药的功夫。 徐东老是认为自己会弄脏床褥,不敢心安理得地躺着,只一心想下地,江浩对此无可奈何,又捨不得兇他,只好等徐东掉到地上了,再把他抱回去躺好,虽然折腾了些,但房里铺满了厚厚的地毯,也不怕他受伤,时间一久,徐东似乎也放弃,开始呆呆地躺着出神。 江浩以为这是徐东开始接纳的表现,直到徐东问了他何时开始新一轮的折磨,还说什么他现在身体好多了、可以用了,他才发现,原来这段时间所有的一切,在徐东眼中都只不过是一场残忍取乐的前奏。 江浩苦笑地看向徐东,就他现在这般还是瘦骨嶙峋的模样,又哪里称的上好了,但这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因,也只能自己承担那份果,于是他也不解释,只是再次将人哄睡了,这技术他现在已经很熟练,能够配合着徐东呼吸的节奏,让他在一下又一下的安抚中入睡。 时间还很长很长,徐东总会明白的,反正他这辈子,也就决定耗在这个人身上了。 江家人心胸狭窄爱记仇,同时也偏执任性不讲理,在他开始收网、不再隐忍着露出真实面目时,一位江家长辈曾叹息着说他比正统江家人还要像江家人,这或许便是真相吧,即使他再厌恶身上的血脉,也终于变成了他原先最痛恨的那一类人。 既然这辈子除了母亲和徐东以外,便再没有能够单纯对他一心一意的人,那他就要牢牢抓紧,上天入地,永不放手。 江浩-07焦躁 养了许久,徐东总算胖到可以动手术的程度,虽然还是相当消瘦,但比起原先的不成人形,现在还是好上许多,要形容的话,就是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憔悴的病人,是个「人」了。 身上的伤势大致上都已经癒合,就是留下了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疤痕,遍布在那个比起常人还是要瘦弱许多的身躯上。单纯靠药物的话,是无法消去那些痕跡的,顶多稍微淡化一些,但江浩也不觉得有必要用更激烈的治疗手段给徐东除疤,徐东并不需要承受无意义的疼痛。 目前更困扰的还是徐东的精神状态,当反射性的恐惧远去,留下的就只剩下空洞与木然,彷彿关闭了所有感官,徐东拒绝去思考、去明白现在的一切,只馀下彻底的顺从。 如果只是要一个乖巧的宠物,这样就已足够,但江浩想要的不只如此,他想要看到曾经溢满在徐东眼里的光芒,还有总是掛在颊畔的笑窝,毫无防备的神情。他想念曾经的徐东,想到快发疯的程度。 看着如今安静到了极点的男人以及黯淡无神的眼眸,江浩又想,或许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一点一滴地帮着他恢復,直到他能重新站在阳光下,到了那时候,或许徐东便能绽出一丝丝曾经无时无刻都掛在脸上的笑意吧。 手术时,他不顾医生的劝阻,执意在一旁观看全程,即使看的脸色惨白也不肯离去,徐东一直在颤抖着、落了满脸的泪,想必是疼痛极了。 ……这都是他的错,是他让这个人连好好麻醉都没办法,而他在此时能做的,竟然只有伸手抚去那些温热的泪滴。 年少时的无力感再次涌了上来,而这次,他只能自尝苦果。 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一个又一个,曾经被打断的骨头因为没有得到良好的照料,导致復原时位置错了,甚至得重新再打断一次让他重新癒合。 但也总算完成了,每场手术大致上都很成功,这是最好的消息。 他抱着依旧木訥的男人,露出了微笑。 手术结束并不意味着美好的开始,相反地,是一连串地汗水与痛苦。 迎接徐东的是每日不能停下的漫长復健,他的肢体因为太久没正常使用,处于极度无力的状态,便是一个路过蹣跚的老人或只到膝盖边的幼儿都能轻易推倒他的程度。 然而,出乎江浩意外地,徐东非常努力,努力到让江浩都感到心疼的地步。 他依旧拒绝这座宅里所有一切,却似乎相当渴望恢復身体各项功能,即便因为费力而面孔扭曲、因为筋疲力竭而全身是汗,也从不沮丧或哀求着要停下。 哪怕因为用力而显得咬牙切齿,这样的徐东也好看极了,好看到他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他盯着徐东一日日的进步,终于忍不住吻了上去,徐东异常的青涩,彷彿不懂得如何接吻,他能轻易地做出各种取悦人的动作,用那张嘴、那双手还有那处穴口带给其他人无比的快感,却在这件事上如稚儿般懵懵懂懂,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只因那并不属于调教的内容,所以去除那些表演似的外壳,真正的徐东简直是纯洁无邪。 于是他开始去追逐那害羞的舌尖,将徐东的味道纳入自己的喉间,在那湿润的口腔里嬉戏,这是他最喜爱的一刻,那双在面对他时总是相当空洞的眼眸因为主人不太懂得换气而失神涣散,显出几分迷离,双颊浮上一层晕红,淡色的嘴唇被吮出了一片艷色,在他眼里性感的不可思议。 但这样还是不够。 越是得到一些微小的部分,越是发现自己内心潜藏的慾望如不知饜足的凶兽,难以满足,只想要索求更多。 江浩终于挫败的发现他与徐东的关係似乎再也无法寸进,永远只能僵持在这般不上不下的局面。 甚至连徐东在能靠自己走路的那一瞬间不小心露出的浅淡笑意,也因为他的注视而变得畏缩,就像那份恐惧早已刻进了他的骨随,再也无法拔除。 而医生的话更是让他愤怒焦躁,医生认为只有让病人彻底摆脱这个环境,心理创伤才能治好的可能。 做下决定的那晚,江浩喝了酒。 江浩-08放手(微H) 那医生姓杨,是唯一一个曾经看尽他丑态还能安然无恙的人。 一来是因为这人医术真的好,可说的上是天才型的医生,二来是因为这人的眼神,永远冷冷淡淡,在他眼中所有人大概都是一样的,兴许还能细分出骨骼皮肉,而对他,更是从不曾变过态度,无论是曾经赤裸而满布痕跡的他,抑或是之后被眾人敬畏的他,都是一样冷淡,张嘴吐不出讨喜的话。 这样一个从不屑参与江家事务,仅凭自身能耐便立下一足之地的男人,此刻正推着眼镜,一脸漠然的道:「江先生,你有没有发现,你对于徐先生,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他当然发现了,可惜太过后知后觉,所有得罪他的都被他狠狠报復过后扔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只有徐东,总是要放在眼前。 ......他早该明白的。 他渴望徐东,深浓的慾望让他甚至想要活活撕咬那个男人,破开他的喉管,将他的血肉据为己有。 即使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胸口还是蠢蠢欲动,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伤到他。 有时他会想,不如乾脆把徐东杀了吧,这样一个不稳定的、会影响他的因子,根本就不该存在。可是一想到徐东从此失去呼吸心跳,他的心脏就彷彿被重重锤过,震的他心神发麻。 「江先生,不破不立。你若想得到,就得先放开。」 杨医生神情依旧淡淡,出口的话就如同他手里的手术刀,精准的落在江浩的胸口,一刀正中靶心。 心烦意乱,他忍不住喝高了。 他不会喝醉,然而酒精使大脑迟钝,加上曾经的经歷,他并不爱饮酒。 可是酒精又是那样有用,酒意上涌,他便能借酒装疯了一把。 扯开男人单薄的睡衣,居高临下的压制住微弱的挣扎,江浩总算将一直想要说的话问出口。 你喜欢我吧。 那份总是溢满在你眼中的光芒如今躲哪去了?还能回来吗?我会好好的对待你,只要你变回去……继续……爱…… 徐东哭了。 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不肯闭上,晶莹的泪水蓄积在眼底,无法负荷的落下,很快沾湿了双颊,他颤的厉害,哽咽地听从他的命令,呼唤了他的名字,声音嘶哑,低不可闻。 此刻的男人看上去脆弱无助,不堪一击,然而,明明对他毫无抵抗的动作,却又清清楚楚写满了拒绝。 江浩知道自己很残忍,强硬粗暴的撕开了徐东裹在外壳的那层膜,强迫他开口,可是他无法再忍耐了。 是的,他一直很清楚,徐东看着他却也不是看着他,这个男人将他看做恶梦的代表,看做虚无的恐惧,独独不再承认他是个活人,好像这样便能徒劳无功的保护好自己似的。 至少还是有收穫的,不是吗?江浩笑了,笑的温柔万分,他把徐东的眼泪舔进嘴里,酸涩的味道蔓延开来,一如怀里剧烈发抖的身躯,薄薄一层肌肉贴附在骨骼上,彷彿一伸手就能捕捉到他最想要的那颗心。 今夜过后,至少徐东会清楚地承认,他是江浩,是一个人,一个在许久之前的过去里便与徐东相识的人。 他无法控制,也难得的不想控制,酒真是好东西,可以让他不再苦苦压抑,他伸出指头沾上了润滑用的膏体,一遍遍的探入那个因为这段时间的休养调整又重新缩紧的小穴,摁进了徐东火热的内部,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原本乾涩的甬道开始变的又湿又热,被刺激的一张一合,不住的吸吮着那根指节。 他又唤了声久远前的称呼,曾经那句东哥可以让眼前的人彆扭害羞,现在却只让这人哭得更厉害了,抽抽噎噎地浑身发颤,就着这般状态被他分开双腿,让他一点一点的侵入,直到完全占有。 江浩牢牢的抱紧眼前的人,紧贴的程度不留一点空隙,心口对着心口,传递着不同速度却同样跳动的心跳,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当初他回头去找他时,无论何时都能看到那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羞涩眼神,如今却是无论问上几次,都能得到「不敢了」的求饶。 徐东终于还是昏了过去,垂下的眼睫犹掛着一滴泪珠,欲落未落,鼻子通红一如被逼到墙角的无助小兽,可怜兮兮的。 心灵的刺激与压力导致后穴剧烈地收缩,即便徐东已经昏迷,身体却依旧不受控的抽搐,江浩冷不防被那肉穴一夹,霎时被刺激的射了出来,而怀里已经陷入昏迷的身体内部被带着热度的体液冲刷,一颤一颤地发着抖,唇角再次逸出微弱的呜咽。 望着眼前苍白憔悴的赤裸躯体,他忍不住又硬了,从来不知道自己向来几乎无感的慾望原来可以如此强烈,想要将这人一片片的吞吃入肚,又想要让自己永无休止的填进这人体内,永永远远密不可分。可是…… 伸出摸了摸徐东前端毫无反应的那块软肉,江浩扭曲地笑了,这就是答案,徐东根本未曾动情,所有的回应不过是久经调教的身体无意识的反射动作罢了,徐东并没有真正得到快感……所以,他果然必须做下那个决定,这当中亦不存在后悔的可能性。 将自己的慾望拔出,不顾仍然硬挺着的发痛的那处,江浩将人抱进浴室里清洗,徐东的体质依旧相当虚弱,可不能因为他的一时衝动而又生病了。 待一切都妥当,徐东因为泡过热水浴而显得放松,双颊也蒸腾出几许红晕,沉沉昏睡时,时间已入深夜。 江浩将衣服全数解下,将徐东从头到脚又吸又吮地舔了一遍,直到印满了属于他的气味后,才与徐东赤裸相拥。 今夜过后,他会将这人放开,让这人在外面的世界里得以重新喘息着站稳脚跟。可是,这不过是短暂的别离,徐东既然招惹了他,就注定被他黏着缠着,一辈子过着。 江浩-09注视 监视屏幕里,江浩近乎贪婪地注视着里头的人,视线有如实质般黏稠的将那人包围,那个男人却一无所觉,慢吞吞地做着手里的事情。 他已经这样看着这个人很久了,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每一个抬手伸腿,都不愿意错过。就如同杨医生所言,徐东在一开始的迷茫惊慌过后,用缓慢但坚定的神情靠自己立稳了脚跟,在这个全新的、没有他的世界、江宅以外的世界。 换个环境果然真的这么有效,脱离了江宅的徐东的精神状态简直是不药而癒,现在的徐东,虽然无法像从前那样活泼爱笑,但又是一个安静寡言,认真生活的普通人了。 徐东与他,便是如此的不相同。 他的选择是将所有人一同拉进地狱里沉沦,一同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好过。 而他的徐东,即使并不特别聪明厉害、淹没在人群里也不显眼、甚至也不特别坚强硬气,却选择了放下。 有股说不出的力量确确实实支撑着这个男人,让他即使在受到伤害后,还是能够小心翼翼的在自己身上罩了个壳,内里依旧柔软善良,不受怨恨左右,不被苦痛蒙蔽双眼,而能持续向前。 即使现在仍旧害怕着很多事情,又容易受到惊吓,总是习惯性地回避人群,但他依旧勇敢,就像一隻受伤的小兽,躲在角落悄悄舔舐着伤口,却还是慢慢伸出爪子,试着探了出去。 用他的双手与双脚,与这个世间拉起了一条线,努力的活下去。 曾经被他折腾的空落落的眼里,也开始装进了东西,如破晓后第一道微光,细碎的微光就这样慢慢填进那双黑森森的眼睛,江浩偶尔不满足于失真的影像,便会拿起望远镜亲自看过去,如果说在江宅的徐东是一张空白的纸,如今就是一幅画,一天比一天鲜活。 这样的徐东就像阳光一样,吸引着江浩,无法自拔。 也许徐东并不特别好,也许世上还有很多人也与徐东一样有类似的特质甚至要更胜过他,但他们都不会是徐东。世上千千万万人,也就这么一个人,刚好撞入了他的心底,成为他唯一的特别。 徐东的一举一动很明白的显示了,他只想要安静稳定的生活着,直到更遥远以后的未来,往事俱已远去,到那时候,即便他曾经带给徐东无比的梦魘,也终归不过是过去的一个小点。 对于徐东这种显而易见的渴望,江浩并不打算实现,他看着徐东,一直一直看着,每一次都是心如擂鼓,慾望在蔓延,无穷无尽,他想要拥有他的一切,想要占满徐东的心里,他的生活,让徐东身边只能有他,再也不能有别人。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若是他出现了,只会让徐东惊吓的缩回壳去。 那,该怎么做? 江浩又看了看徐东所在的房间,觉得实在不满意。 徐东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即使他懂得坚定地一步步往前走,夜里无数次惊醒也不逃避,但他不懂得更细緻的照顾自己如今依旧比常人虚弱许多的身体,不懂得让自己吃的健康营养,也放任生活的环境粗陋无比。 他明明给了徐东足以吃穿无忧一辈子的钱,徐东却只有一开始用过一些,后来有了工作后便不曾使用,甚至江浩还牙痒痒的发现,徐东在微薄的薪资条件下依旧开始储蓄,似乎想要归还他使用过的钱。 这般省吃俭用对他的身体復原很是不利,即使徐东很认真,每晚都会挪出时间练习那些復健的动作,试图让自己的肌肉更加柔韧有力量。但缺乏足够营养补充的身体,仅能勉强维持现状,难以再进步。 江浩看着看着,终于做下了决定。 整容不是轻松活,尤其他要做的,是彻底的换一张脸,这是相当不舒服的体验,自从他开始翻身掌权以来,已经很久没这样不适了。 不过只有这样才能靠近徐东的话,他倒是甘之如飴,甚至连身体他都有动刀,只为了让自己彻彻底底变成另一副模样。 再次照着镜子,呈现的模样已经截然不同。 不同于过去清冷俊美的姿容,如今的他看上去英俊挺拔,他对着镜子,勾唇一笑,原本沉甸甸的黑眸竟然流转出蓬勃的朝气,他开口说了几句话,音色也与他真正的声音截然不同,这并不难,当年的调教课程就有这一项,就为了取悦不同口味的客人。他又将肤色晒的再黑了些,看上去就是个健康明朗、气质优雅的男人了。 他给自己编好了故事,再随意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就买下了徐东隔壁的房子。 接近徐东的过程相当顺利,徐东还是那样,带着点淡淡的天真,总是容易相信他人,他又很温柔,连路边倒地的老人他也会救,于是江浩便顺着这点温柔,攀进了徐东的世界里。 江浩知道徐东还是有所保留的,并不是针对「凌溪」,而是对着所有的人。 不过那并不重要,反正他还是一点一滴的侵入了,更成功将徐东的那堆碍眼无比的泡麵全数扔掉,嘱咐底下的人配好营养均衡的饭菜,偽装成外食餵给徐东吃。 看着监视画面里徐东夜里胃疼的毛病有所缓解,江浩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又舔了舔嘴角。 ※江浩的视角主要是要补足一些无法在徐东篇写出来的剧情,从这篇开始会有点流水帐,不过也快完结啦(洒花) 江浩-10心的间隙 这是江浩第一次告白。 他错过了太多次说的机会,直到现在,才能以另一个身分表明心跡。 他喜欢徐东,还是江浩的时候喜欢,现在作为「凌溪」,更真切地与徐东有了近距离的实质接触后,还是喜欢,这样的情感似乎没有尽头,一天深过一天。 也因为如此,他逐渐不能满足这般的距离,他想要更亲近的碰触、想要舔遍徐东的每一寸,佔领他所有的表情,更想将徐东牢牢栓在身边,圈禁起来,永远只能看着他,永远不能离开自己......可是不行,这样做只会让徐东日渐枯萎,而他想要的并不只是这个。 按下心里沸腾的阴暗,他一脸温柔的说,喜欢没有理由,我想与你一辈子在一起。 即使内心有多想直接将人拆吃入腹,也一定要温柔的哄着,若是惊吓到这人,便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簣。 而让他成功开口的机缘,起因于那次徐东突如其来的生病。 监视画面里徐东夜里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辗转反侧,即便睡去了眉心也是紧拧着,于是江浩隔天一早就去敲门,不看到徐东安好他绝对无法放心,当然,若是徐东无法应门,那他只好强行破门而入了。 结果徐东出现是出现了,却是一个脸色白到泛青,因为疼痛而不住颤抖的模样。 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都要停摆。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锤了一记,血液差点都要为之冻结的冰冷感。 于是他不顾徐东的抗拒,强行将人带回自己房里,仔仔细细地照料着他。 睽违许久,总算能够亲手碰触这具躯体,但望着痛到不住抽搐的人,江浩心里一点旖旎的心思也升不起来,只觉得胸痛如绞,恨不得此刻躺着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这个男人。 直到徐东状况缓解,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江浩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望着徐东熟睡的容顏,江浩陷入了思考。今天他做的明显逾越了,已经超越了邻居甚至一般朋友的范畴,徐东再迟钝也不可能毫无疑惑,那他下一步又该如何行动? 思虑再三后,江浩决定赌一把看看。 结果,徐东跑了。 比起出师未捷的挫折感,看徐东惊慌失措的跑掉,也是挺有趣的。 只是,才刚大病初癒,就这样随随便便走了出去,也不想想自己体力还没恢復,果然还是没学会照顾自已。 江浩不悦地开着车,悄悄跟在后头,直到徐东挑了个地方坐下,他才悄然站在不远的隐蔽处注视着。徐东傻傻坐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正想着这般给太阳晒久了,不知会不会又出问题,要去把人强行牵回家,就见徐东被搭訕了。 陌生的男人,却似乎与徐东认识的样子。 看一个人看久了,他的喜怒哀乐便会融入眉眼,徐东的惊喜是不假,那男人走后的失落也是真实的,江浩大概猜得出为什么,然而医学总有他的极限,对此他无能为力,只能将人稳妥地送回家休息。 徐东碰见那男人后,两人开始有了联系,如果只有开心也就罢了,他乐意看徐东高兴,就算不是因为他也没关係。 毕竟他日日夜夜都注视着这个男人,也没机会见到他开怀笑过几次。 可徐东却又常常烦恼着,眉头蹙紧,也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望着夜空,神情寥落。 江浩见不得徐东那副模样,唔,也许他的确有些吃醋了,谁叫徐东现在老是随随便便就出了神,那发呆的模样好似灵魂又跑到了他看不到摸不着的地方,让他有几分焦躁。 于是他使了个计,把那男人支开了,但他可不是在为难那男人,相反地,是给他生意做,谁叫他是徐东的「朋友」呢,也不能真的欺负了。 只是江浩没料到的是,失去了与那男人看似忙碌频繁的联系后,徐东似乎总算想到了该如何回应他,在那之后不久,直接将他找进了自己家中。 毫不避讳地将衣服脱个精光,还对他说什么只要他不嫌弃就愿意跟他在一起这种鬼话。看着那伤痕遍佈又因为袒露在空气中而轻轻发颤的身体,江浩觉得自己的脾气都要被磨光了,有气都发不出来。 谁让徐东是他唯一的例外。 看的出来,徐东必然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愿意这样做,然而他不喜欢看到徐东自卑的模样,在他眼里,徐东是最好看的,徐东是从前的开朗或是如今的沉静都一样,是他眼里唯一的风景,也唯有徐东,才能挑起他的慾望。 可惜徐东不懂,不懂也好,至少徐东给了他承诺,至少他已经在徐东心里腾出了个角落,安住了进去。 江浩-11无法自拔(H) 徐东认出他了。 就在他花费诸多气力,好不容易诱哄的徐东缓慢而彻底地在亲吻中打开了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任由他长驱直入后。 他埋在紧緻而温暖的小穴里,伸手紧紧搂住徐东温热的躯体,心满意足的感受徐东因为他的抽动而轻轻发颤的反应,徐东却突然一阵僵硬。 顺着徐东的视线落点,刚好落在他的胎记上,死死的盯着,无措而惊惶,他便知道徐东必然是发现他的身分了。 没想到徐东竟然将他的身体特徵记的这么牢,虽说在这个时候露馅有些太早了,比他的计画还要早上许多,但一想到原来他被徐东这样仔细地记住,江浩仍是感到难以言喻的一阵满足。 果不其然,徐东用轻哑到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喊出他的名字,开始发起抖来,如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小猫。 心疼中又有些如释重负,这样也好,他就不用再思考要怎样让徐东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发现了,江浩对着正不断落泪的男人,温温柔柔的笑了。 徐东在害怕,他的身体颤抖着厉害,他的嘴里不断哀求着,江浩将人紧扣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将自己彻底埋入那个温暖的所在,那里已经因为细腻的前戏而彻底地松软,毫无设防地任由他进出,又因为紧张而收缩得相当剧烈,像一张小嘴不停地吸吮着他,江浩满足地瞇起眼。 害怕也没有关係,至少现在,他能触摸的到徐东的感情,不再是空洞的娃娃任由他摆布,即使心里上一时无法接受,徐东的每一个反应仍是意外的诚实,就如同他在性事上其实极为青涩般,江浩想起了方才拓宽的过程,徐东害羞又温顺的让他慢慢唤醒他的身子,慢慢地热起来,又慢慢地为了他而打开,这样的过程让江浩非常地享受,一点也不觉得漫长或是浪费时间。 他会让徐东明白的,他注定与他一直纠缠下去,但那不会有痛苦,躯体的交缠与结合可以很快乐,而他即使变回江浩,也不意味着凌溪就是虚假的。 徐东在那之后发起了高烧,或许是被他刻意埋藏的往事再度被挖开的缘故,即使服下感冒药后陷入沉睡,犹自不安稳的落着泪,但他伸手抚着徐东时,却又会被牢牢抓住,如溺水的人攀住了唯一的浮木。 江浩突然想起久远之前的往事,那时他跟徐东都还小,徐东在街角捡了只被拋弃而奄奄一息的幼犬,小心翼翼地捧了回家照顾,那幼犬实在太过年幼,撑了几天还是死了,徐东伤心极了,哭的一点都不好看。 他在一旁,也跟着难过,结果徐东见他难过,又反过来笨拙的安慰他。 或许他给自己换了一张脸,是想要再度见到徐东毫无设防的温柔,虽然罩上了一层虚假的外衣,只会让他忌妒起「凌溪」。 是的,虽然可以欺骗一辈子,但他无法忍受自己永远只是凌溪,属于江浩的部分无法映入徐东的眼里。 这次过后,大概只会再见到竖起防卫的徐东了吧。 其实徐东的心真的很软,江浩低下头,张嘴含住了徐东的下唇瓣,来来回回的舔舐着徐东无意识露出的齿列,汲取着属于徐东的气息。 他有信心,他的东哥是拒绝不了他一辈子的。 那之后,他顺理成章地与徐东同居。 要住哪一边都可以,既然徐东喜欢他自己租的那一间房子,那他就搬过去,这样他便可以更加仔细地照顾好徐东。 江浩自认为是个慾望极淡的人,可是徐东却总能挑起他的衝动,他捨不得伤害身体依旧脆弱又容易受伤的他,往往浅嚐即止,却坚持隔个两三天便要拉着徐东在床上滚上一滚。 床上的徐东非常迷人,染上了一层晕红的双颊、显得有些迷离的眼里倒映着他的身影,被撞击的彻底失神,完全卸去了平日里的防备,因为他而喘息、因为他而情难自已,也因为他而害羞困窘,每一个反应都如珍宝似的让他爱不释手。 他知道徐东对于他依旧戒慎恐惧,但那并不很重要,时间一直流逝,过往总会逐渐模糊。 徐东总有一天会明白,他不会再伤害他这件事,就如同现在,他可以感觉到,那份恐惧已经很淡很淡了,只剩下无法抹平的一部分,依旧佔据了一块角落。 平淡而长久的相处会使人松懈,现在的徐东,一不小心就会在他眼前流露放松的神情。 夜晚的时光,他喜欢在徐东身上吮吻着,在那些无法消去的伤痕上留下新的红印,亲吻着他让嘴里有彼此的气息,与他紧密相连如同连体双婴般难割难捨,事后再帮已经迷迷糊糊的男人清理一身黏腻还有体腔内留下的白浊,让他可以安稳地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徐东的身影随着开啟的门而逐渐显露,直到彻底映入他的眼里。 徐东走路的姿态不像常人轻快,总是有些缓慢地,慎重踏出每一步,江浩迎了上去,将徐东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来,笑着说:「你回来了。」 徐东眨眨眼,不太敢与他对视,只好微微垂下头:「我回来了。」 江浩揽住徐东,轻巧的给了他一个吻,看着那白皙的耳垂染上一层红光,才满足地说:「去洗个手吧,来吃饭了。」 「……嗯。」 徐东下班的时间很固定,江浩坐在餐桌上,漫不经心地想着,周末即将到来,趁着阳光明媚,是否该邀请徐东一同出游。 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也是不错的。 江浩-12清算 徐东遇上了绑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 江浩双眼通红,里头布满血丝。 是他大意了,他自江家翻身直上,将江家搅得七零八落,自然也树立了不少敌人、埋下了诸多后患。 平静的生活让他忽略太多,包括连原本的监视设备,都被他取下,他原本想着已经不再需要,却没料到对方使出个声东击西,就轻易绑走他唯一的珍宝。 他一边不动声色的装作不在意,顺便又给那伙人添了乱,让他们忙的脚不沾地,一边却又没日没夜地暗地里行动,才总算锁定了徐东的方位。 看到徐东的那一刻,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他小心翼翼餵养了这么久的宝贝,好不容易那张总是苍白的脸总算多了血色,又长了些肉,还开始会害羞会脸红。现在却近乎赤裸的被銬在地上,虚弱至极地颤抖,身后那处脆弱的洞口已经被折腾得血肉模糊,而那双眼睛半睁着,明显已经意识不清了。 几乎是用捧着,他将人搂抱在怀中,怀里的身躯在落入他手臂的那一刻,彻底的软了下来,江浩脸色惨白的确认了下呼吸心跳,才发狂地用最快的速度将人送到江家的私人医院。 所幸救治的还算及时,才没恶化成最糟糕的情况。但徐东被这一折腾,原本养出的肉又全数消掉,脸颊凹了一圈,而即使在昏迷中,他也得不到丝毫安寧,就像是进入了永无止境的噩梦回圈般,不安地不停挣动着。 他只能不停地哄着他,企图给他注入几分稳定的力量。 凭良心说,这不是徐东最狼狈的样子,这个男人最惨烈的神情与姿态,都由他一手主导,只是那时的他又怎知道,有朝一日,他会如此痛彻心扉。 他所拥有之物,绝不能置于随时可能会失去的处所。 于是,他将徐东带到了一个新家。 他曾确实地考虑将徐东牢牢地看护在他眼皮底下,不再让他出门工作,虽然这并不难做到,但江浩也清楚,若他真的这样做了,或许这辈子都无法确实的得到徐东了。 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软磨硬泡的让徐东答应他携带保鑣出门。 对于这次的意外,徐东不但不责怪他,甚至还试图提醒他要小心安全。 江浩只觉心里都融化成一汪软绵绵的糖水,唯一能做的只有温柔地笑着说他都处理好了。 或许是眉眼尚有几分掩饰不住地煞气,总之是惊吓到徐东了,江浩便又抱着人亲热一番,才算完结。 他当然处理好了,江浩慢条斯理地踏入江家隐密的囚室。 那里头只有个男人,除了面色苍白、身形削瘦了些,一切看起来都相当良好。 这便是最后了,其他的都已经被他解决完毕。 「三哥,好久不见。」江浩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 那男人疑惑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江浩?」 「三哥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如何?三哥喜欢我现在这张脸吗?」江浩摸了摸自己的脸,神情轻挑。 那男人用看疯子的眼神注视了江浩半晌,才道:「就算你换了张脸,你还是江家人。」 「我换了张脸,还是江家人,只是三哥你,似乎越来越不像了。」曾经温雅如玉的气质早已荡然无存,眼前这男人即使容色憔悴,眼角眉梢依旧尽是媚意,半点看不出曾是个被精心养育长大的少爷。 闻言,那男人神色扭曲了一瞬。 江浩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的爱人害怕我原来那个模样,所以我才换脸的,可跟你们没关係,不要误会。」 「爱人?」那男人讥笑:「被你瞧上,那傢伙可真倒楣,早知道我当时就该给他一个解脱。」 江浩神情冷了下来:「虽然我很高兴三哥演戏的嗜好总算戒除了,不过三哥还是不要惹我生气比较好,现在,该是我们算算帐的时候了。」 「算帐?」那男人神色透露了几许疯狂,他将自己的衣服扯开,裸露的肌肤处尽是被残暴对待后留下的痕跡:「是我该跟你算帐吧,江浩,你好狠的心!」 「三哥,你说你喜欢我的不是吗?」江浩凝视着那惨不忍睹的身体,眼神毫无波澜,只是似笑非笑的道:「我只是为了江家的发展,请你帮忙接待些贵客罢了。」 「你!」 江浩肃了神色:「如果我当初不动手,如今我与你,也不过就是对调而已。」又摇了摇头:「算了,又何必说这些?大哥与你感情那么好,想必对你很是思念,我这就送你去见他吧。」 他当初报復只求快意,却没想到三哥还挺有能耐,竟然能哄骗的了那些客人,更集结残存的旧党,联合外敌,想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如今的他唯一需要确保的只有徐东的安全,所以现在,正是将过去恩怨一併了结的时候了。 那男人神色溢出了恐惧,大概是想起了死不瞑目的大哥。 「别、江浩,我,我错了,你再把我送回去吧。」 江浩神色冷漠。 正在此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衝了进来:「不!江浩,不要!」 江浩-13结局 江浩看了过去:「刘颖平,你来凑什么热闹?」 来人双眼通红:「请你把江昭给我吧,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他乱来的。」 江浩冷冷地道:「他差点害死我的爱人,再说,你都知道他的真面目了,难道还要像从前那般傻傻的爱慕他不成?」 刘颖平神色挣扎,痛苦道:「感情又怎么是说断就能断的?看在你我的交情,请把他交给我,就当、就当替你的爱人积些福报吧。」 「……」在江家那段争斗里,刘颖平是极其稀有的天真少爷,被呵宠在手里,完全看不透江家变幻的风云,也因为他的天真,即使他并没有自觉,仍是给了江浩一些助力。 而福报两字更是戳中了江浩的内心,于是江浩道:「我可以相信你,但我不能相信他,你得再给我些保证。」 刘颖平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拿起一把刀,走向正缩在墙角的男人。片刻后,在男人的惨叫声中,刘颖平将抱着已经昏过去的男人,神情疲惫的对着江浩道:「我断了他的手脚筋,接续后也无法再做什么活了,我会照顾他一辈子,这样可以吗?」 江浩注视着曾经他最亲近的三哥,同时也是日后将他送入调教室,主导各种训练安排的男人,默默点了头。 解决这段旧事后,江浩开始筹画另一件事情。 「江浩?你带我去哪里?」徐东迷濛的睁眼,有些困惑的望向外头的景色。 江浩将人抱着,前阵子徐东对他坦明一切,而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在那之后,就像是啟动了开关,江浩更加明目张胆的缠着徐东,享受着这男人无奈地回应。 「最初的地方。」江浩微微一笑,真是怀念阿,最早居住的地方、最早碰见徐东的地方。 徐东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房子,眼圈立时红了:「这、你,这房子不是卖掉了吗?」 当初江浩将人关起来折磨,虽然依承诺厚葬了徐东父母,却也同时斩断徐东在世间所有的联系,包括这房子,江浩直接对徐东说卖出去了。 「那是骗你的。」江浩拉着简直在地面生根的徐东,将钥匙放在他手里:「这房子,我不曾动过。」 幸好当初不知为何,一念之间,他选择了将这房子摆着,而这决定也让徐东的回忆得以保存。 揽着进了房子后立时哭的稀哩哗啦的徐东,江浩又将人载到墓园,在徐家父母的墓碑前跪了下来。 徐东明显手足无措,伸手想把他拉起:「江浩,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江浩坚持跪着,对着墓碑懺悔了许久后才起身,对着正默默看着父母名字发呆的徐东说:「我想跟伯父伯母道歉,还有保证。」 「保证?」徐东愣愣地看着他,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绪。 江浩对着徐东,单膝跪下:「我们去结婚吧,我想与你缔结一生一世的契约。」 「阿……」徐东呆住,好一会儿后,满脸通红。 结婚后的日子依旧平淡。 日復一日,年过一年,偶尔,只是偶尔,徐东还是会在梦里惊醒,沉沦在曾经的黑暗里,彷彿永远无法挣脱。 唤醒他后,他看着自己的的一瞬间总是惊恐而畏惧的,哪怕此刻他的容貌已经不是当年的江浩,哪怕岁月已经更迭,他们都要步入中年。 可是意识回復后,徐东总会温柔的对着他笑,有些抱歉地说安抚他,要他不要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呢?悔恨从不随着时间而消退,而他能做的只有深深的吻住眼前的男人,感受对方温和地回应,紧紧相拥。 面对仇恨,他选择了鲜血铺就的道路,可是他遇到了一个与他完全相反的人,这个人选择了放下一切继续前行,就算内心有阴影也要朝向光明,让他彻彻底底,无法自拔。 或许徐东无法毫无保留的爱着他,也许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依旧戒备着他,但那都无所谓了,徐东给予了他所能给的最大值,馀下的部分,通通由他来补满。 徐东在情事上依旧要很久才能彻底敞开,可江浩特别喜爱这样的时刻,用无比的耐心,一点一点地让这个人暖起来,每一个颤抖、每一声喘息、连同那羞涩的眼神,都是因为他,而那双总是有些迷濛的眼里在这一刻只有他,想的也只有他,直到两人紧紧相连,同时攀上情慾的巔峰。 就这样与徐东生活了很久,很长的时间,又很短暂的结束。 徐东的身体终究是曾受过重创,即使再怎样仔细调养,也回復不了原先的底子,即便是再好的医生也束手无策。 徐东闭上眼的时候是带着笑意的,然而人只要断了呼吸,就有了死气,再也无法如在生时那边有着生机与属于生者的色泽。 江浩相当冷静的将一切都处理好,包括江家的事务。 一滴眼泪都没流,江浩神色平静,就彷彿死去的只是个陌生人。 没有人知道,最终徐东下葬时的棺木里,其实有两个人。 双手交扣,紧紧相拥。 (江浩部分完) 后记:对徐东而言是结局之前的故事,对江浩而言是他想要的结局,写到死亡也许有人会觉得很有be感,不过他们一辈子都是在一起的,没有任何人能够介入。 客家有首山歌歌词是这样的:入山看到藤缠树,出山看到树缠藤,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