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坦白》 楔子 所谓的立场,所谓的隔阂 楔子所谓的立场,所谓的隔阂 今晚,怪盗rk又扰乱庄园了,凭着他灵活的身手,面具下的面容无人知晓,唯一清晰的是他浅浅的微笑,足以让少女不自觉心醉,在面具的遮掩下却疯狂的迷恋上他的嗓音。 站在屋顶上,听着响彻夜晚骑士们的喧哗声,嗤之以鼻,黑色的披风因风飘动。 身为骑士团的团长——瑞琪,也因为他而必须彻夜不眠不休的大范围的追捕,然而却没有一次成功,虽然屡次失败,但没有人怪罪或质疑瑞琪的能力,而是指责着rk的捣乱行为。 面对rk,瑞琪心里是五味杂陈,混乱的思绪梳理不清,这样的情感究竟是什么。 只是知道,那个人是特别的存在。 每次大范围的待捕行动,瑞琪总是巧妙的留下缺口让rk能顺利逃走。 两个人,这就是所谓的立场,所谓的隔阂。 黑夜中,闪过人影,原本平静的夜因为他带来不安。 「别跑!怪盗rk!我今天一定要……」 艾尔?莱提斯还没说完,黑色的人影隐没在街上,孤寂,笼罩在黑影的那人,瑞克停下来喘了口气。 「……」 他却不晓得,后面有个人,悄悄的跟了上来,月黑风高,心中的悲伤难以消去。 「瑞克……」 低声的呢喃,想开口叫住他,但却步了,瑞琪只能看着瑞克离去的背影,心中千头万绪。 同样的悲伤,同样的无奈,双胞胎,不同的立场,不同的命运,是什么原因造就如此的结果?双方只能不断的叹息。 「团长!昨晚rk又逃走了!」 下属通报来的结果,瑞琪点点头,没做任何表示,便退下了下属。听到这个代号,心里就十分难过,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团长,你最近看起来很忧鬱……怎么了?」 法兰克?德安好心的关心瑞琪,后者笑笑,脑海中闪过那个人的身影,法兰克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团长,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别客气,找我吧!」 「……法兰克。」 「团长你不要太在意,关于rk我们会尽全力逮捕的。」 离开前法兰克还是担心的回头补上这一句,瑞琪也只能心情复杂的回以一笑。 在法兰克离开后,叹气,想排解这样烦乱的情绪,习惯性的走向丝尔特的商店—— 「丝姐。」 丝尔特讶异瑞琪会在这时间来找她,赶紧招呼他坐下来。瑞琪拉了椅子坐下,眼里藏不住忧鬱。 「瑞琪,你是不是有心事阿?是因为rk的案子吗?」 丝尔特真的很担心,看着瑞琪一路走来,她对他就像姐弟一样的情感,也因为太过熟悉对方,细心的她对于瑞琪丝毫的不对劲她都能察觉。 「……是啊。」 「瑞琪,我看每次rk出来惹事,后面的日子你就时常像这样失神,你从以前责任感就很重,不要太过在意了,毕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啊。」 不是那样的,丝姐…… 到嘴边的话语,看向丝尔特却又硬生生吞下,只好乾笑着回应。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没事,瑞琪,放轻松。」 丝尔特温柔的语调仿佛真的是他亲生姐姐似的,拍拍瑞琪的肩膀希望他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丝姐,谢谢你,我先回去处理事情。」 浅笑,起身步出商店,想赶快回去把所有工作排满自己的时间,只要忙碌疲累自然不会再想到「他」的事情。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为什么?不行、这样烦乱下去会妨碍工作…… 妨碍工作吗?我故意放他走这根本不只是妨碍工作了吧。 自嘲的心底暗想,抬头注意到迎面而来的艾尔警官。 「瑞琪?你还好吧?」 「艾尔警官……真的很抱歉,每次都要你们警察单位配合我,却还是都失败……给你添麻烦了。」 「唉……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rk那小子胡作非为,每次为了他都不能好好睡觉……嘖。」 对于rk的愤怒艾尔是有一大堆的怒气想发洩,玩弄他们于掌间,有意无意的挑衅笑容都让艾尔是火冒三丈,却偏偏又抓不到他更觉得无力的生气。 动盪不安的因素是因为rk,怎样都要誓言斩草除根,不择手段抓他进监狱里。这是艾尔时常掛在嘴边的话语,在每次的追捕中也用行动表示了愤怒,好几次开枪的情形也是有的。 瑞琪在艾尔滔滔不绝的安慰夹带抱怨的话语中失神,为这样彼此的关係心里又难受起来。 瑞克,你为什么要离开? 瑞克来回踱步着,看着墙上凹陷下去的正方型空间里摆放着rk的服装,脑中拟了好几封预告信却又觉得不妥而重新再思考。 这样的状况已经经过两个小时,瑞克放弃而叹息,同时眼里也添上难受的情绪。 算了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不择手段都要带走你。 今晚十点,我将会在丝尔特商店内出现 请骑士团团长 一个人准时到现场 否则我可不保证丝尔特的安危 rk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某人而发的预告信。 「瑞琪团长!rk又发预告信了……但是……」 法兰克急促的呼唤,脸色十分不对劲,一反之前的态度此时的他却犹豫要不要呈上这封预告信。 「法兰克?拿来吧很紧急没时间了。」 「团长——」 手上的信被抽了过去,瑞琪一看立刻变了脸色。 ……瑞克,你到底在想什么? 「法兰克,不要担心我会依约前去,骑士团还有和警官的联络就交给你领导了。」 「瑞琪团长!」 「这是命令,立刻下去执行。」 「……是。」 法兰克匆忙的离去,瑞琪靠着椅背长呼出气,手抚上自己的前额,睡眠不足的头痛。 自己也不想用这么强硬的方式下令,但若不这样做法兰克肯定会和自己吵个没完,单纯的担心他的安危,瑞琪知道。 对不起。 第一章 不想再次错过01 01 rk的预告信反常全庄园的摩尔们都知道了,特别是经过兔兔精彩的报导后,rk预告信中要瑞琪一人跟他碰面也描述的绘声绘影,在摩尔们热切的关注下,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多。 「团长,请放心,我们在方圆一百公尺戒备着rk所有行动还有你的安全,毫无空隙的佈网没有问题。」 「法兰克,辛苦了。」 瑞琪看着窗外听着法兰克的报告,瑞琪点头没多说什么,紧握的拳却不小心洩露他紧张的情绪。 另一种层面意义的紧张。 提早前去指定地点,紧握着手中的剑观察四周的动静,落叶划过地板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九点五十分。 瑞琪闭上双眼,仔细聆听任何一个角落的声息。 房屋之间的小巷子,闪过黑色的人影。 九点五十五分。 拒绝任何报导妨碍追捕,艾尔警官很是愤怒的要兔兔团队立刻离开,盯着远处的瑞琪。 黑色的人影溶入黑夜,慢步行走。 听到脚步声的瑞琪,忍不住睁开双眼,他知道他在附近。 远处处于警戒状况的法兰克,更是紧盯着瑞琪。 ——十点整。 「……瑞琪。」 似乎是压抑着什么的嗓音,黑色的人影不避开站在瑞琪面前,外面所有人都屏息观察着,深怕rk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声呼唤,让他一愣。 「瑞琪,我很想见你,对不起让你困扰了吧。」 来不及开口,对方这一句话让瑞琪接不上话,带着面具的rk——应该说是瑞克,压抑哽咽的低喃声音,和平时在大家面前的高傲姿态不同,瑞琪颤抖着手控制不了即将爆发的感情,用情太深,涌上的情感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瑞、瑞克。」 「我说过让你一个人来吧。」 语调突然转变,瑞琪反射性退后一步,瑞克玩笑似的微笑浮现,眼神里却满是认真。 「你可以配合我吗?瑞琪。」 「什么?」 没等瑞琪回答,一把拉过他的手快速离开丝尔特的商店外,闪进另一边的暗巷之中。 突然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外面的警察及骑士们紧张起来立刻动作,却不敢用刀剑或枪刺探,深怕伤到瑞琪。 「等、等等,瑞克,这次不是我主导佈局,这样硬闯太过危险……」 「所以才说配合我嘛,笨蛋。」 不知是空间狭小还是瑞克故意,压着瑞琪在墙上两人若有似无的碰触更加曖昧,当时赶紧拉瑞琪来暗巷,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的姿势。 瑞琪意识到而别过头,耳根泛红起来被瑞克察觉,后者捉弄似的吻上他的耳朵,轻舔,引起瑞琪颤抖。 「你、你不要闹!你到底要做什么?」 发现附近有脚步声,两人立刻安静下来隐着声息,徘徊的人终于离开,瑞克倾身在他耳边说道。 「小刀借我。」 「瑞克?」 「当所有人的面劫走你,应该很帅吧?」 瑞克不正经的笑了,伸手摸上瑞琪的腰侧,那是瑞琪平常备用着的万用小刀。 「你只要当作被我威胁就好了,瑞琪。」 「瑞克——」 完全不想等瑞琪回应,自顾自的拉着瑞琪迅速移动到广场中央,艾尔警官所在的地方,手上的小刀亮出,悄声逼近瑞琪的颈子。 「rk——!放开瑞琪团长!」 「唉唉,艾尔警官真的是很激动呢……我劝你不要动,你想伤到你们瑞琪团长吗?」 从瑞琪身后扣住他,瑞克紧握手中的小刀,不正经的态度下却是十分认真要带走他。 「瑞琪团长?」 法兰克闻言赶了过来,非常讶异rk既然会亮刀,一向不伤害人的rk,这次为什么异常认真的要带走瑞琪? 「法兰克……」 「谁妨碍我离开这里,后果自负。」 瑞克带着瑞琪往后退了一步,所有人立刻散开,不知道rk的反常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法兰克跟艾尔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的无力,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瑞琪被带走,绝对不行,但是真的没有办法,完全没有办法。 怎么办? 汗水随着脸庞滑落,法兰克拚命的思考着,紧握着剑盯着眼前的两人。 「瑞琪团长!」 倏地,伴随着叫唤有个人影衝了出去,听见拔剑的声音,本来以为那个人会举剑刺向rk,没想到刀锋一转—— 瑞琪一怔,因为被瑞克制住无法动弹,看着刀锋逼近自己眼前。 「瑞琪!」 瑞克忍不住轻唤,反射性抱住瑞琪转过身,利刃划过瑞克的脸颊溅出了血,发现情况不对赶紧拉着瑞琪跑走。 骑士跟警察们见状本来想追上去,法兰克出声制止他们。 「不用追了,各位。」 「副团长?」 「瑞琪团长不会有事情的,不过明天开始立刻行动找出瑞琪团长,并且将rk逮捕。」 法兰克看着剑上的鲜血滴落地面,脸色沉下,艾尔警官无法理解为何要在这时突然收手。 「他们应该没有跑远为什么不追?」 「艾尔警官。」法兰克神色凝重看向他,艾尔愣了下,「抱歉,相信我一次。」 「法兰克?」 「艾尔警官,今天辛苦你了,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了。」 艾尔被法兰克奇怪的态度搞的莫名奇妙,后者没有再多说就踏着脚步离去。 第一章 不想再次错过02 02 「你看这不是跑出来了吗?」 瑞克笑了笑,摘下他的面具,一黑一金的发色,那是和瑞琪相似的面容,双胞胎最有力的证明,也是血缘上真的有所牵绊的证据。 「瑞克你受伤了……」 「没关係、没关係,皮肉伤而已。」 瑞琪抚上瑞克脸上的伤痕,血跡未乾,后者抓住他的手一把拉入怀中。 「对不起,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你敢再说要离开我真的会抓你进监狱。」 「是、是,遵命,我的团长。」 忍不住想戏弄他,虽然嘴上开着玩笑,但一想到还是感到难过,觉得对他非常抱歉。 当初是他的自私,错过幸福的可能。 当初是他的逞强,造成后悔的结果。 今天这样不顾后果的衝动行为,瑞克已经不想再顾虑什么了,他只想见瑞琪,想要把他拥入怀中。 「再来呢?」瑞琪轻推开他,突然认真的问起,「再来要怎么办,瑞克?」 「瑞琪你不要担心啦,我会想办法。」 瑞克漾开笑容,握着他的手,瑞琪感受到他微颤的手指,以为笑容掩饰的很好,其实不然啊。 「瑞琪?怎么了……」 突然抱上瑞克,他一怔有些担心的问着,瑞琪紧抱着他,额前的金发遮住他的眼。 不能否认,那些日子以来……真的很痛苦。 瑞琪都不说话,只是抱着瑞克不放,他还是担心而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他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幸福,就像是确认似的想抱着他。 他可是堂堂的骑士团团长,竟然为爱到此地步。 瑞克明白他沉默不语的原因,歉然的眼神望着眼前的某一点,轻叹。 「瑞琪,你这样一直抱着我不放,我会把持不住哦……我已经很久没碰你了。」 「什、什么?」 闻言瑞琪立刻放开手,泛红的面颊看在瑞克眼里是一种诱惑,笑着还是别过眼神。 「我们走吧,我想明天他们就会全力来追捕我,我可是把骑士团团长劫走了呢。」 笑了笑,瑞克拉起瑞琪的手,踏出步伐。 一阵强风吹过,树叶摩擦声此起彼落,在有些距离的树丛里,站起一个人影。 法兰克。 「瑞琪团长?那个人是……rk?」 震惊已不足以形容法兰克现在的心情,虽然因为距离没有听清楚他们的谈话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是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一点也不像是rk强行带走瑞琪——反而比较像是,瑞琪自己愿意跟他走。 当瑞琪主动抱上瑞克时,法兰克是一清二楚的收尽眼底,即使十分之震惊也压抑着不能出声,深怕被发现他自己前来跟踪。 他之所以会瞒着所有人自己行动,是因为他判定只有他一个人察觉到不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自己行动了。 跟在瑞琪身旁这些年来,法兰克不认为前者会被rk轻易制住甚至威胁,配戴着长剑的瑞琪,没有理由会输给拿着小刀的rk。 不合理,非常奇怪。 所以算是试探也是赌注,那时的他才会拔剑刺向瑞琪。如果说真的情势不对,他有把握可以硬是扭转方向,顶多他自己内伤。 让他意外的是,rk却立刻出手保护瑞琪。 法兰克有不好的预感。 平常绝对不会伤害人的rk,却不惜拿出小刀威胁着瑞琪跟他走,但最后紧急情况反而保护了他。 不过也有可能是rk的目的本来只是带走瑞琪,没有想伤害人才下意识保护着。 法兰克真心希望他只是想太多。 第一章 不想再次错过03 03 隔天,经由艾尔跟法兰克考量之后,将瑞琪团长被掳走的消息交给兔兔报导,庄园的摩尔们走在街上无不是在讨论瑞琪的事情。 骑士团及警察单位全力展开搜索,但由于根本没有方向可以缩小范围,实在是非常没有效率,时间拖越久情况可能越麻烦,也不知道瑞琪的安危,大家除了担心还有不解法兰克昨晚的命令,如果直接追上去至少还可以缩小范围。艾尔也知道这一点,有些生气的去找法兰克。 「艾尔警官?」 「法兰克,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昨天说要收手,如果直接追上去后来就算rk逃掉也还多少知道方向,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根本不知道瑞琪团长在哪里啊。」 法兰克闻言沉默,抿脣眼神复杂,他隐隐明白瑞琪被掳走的事不单纯,到底要不要说给别人听他在犹豫,轻敲着桌面。 瑞琪团长…… 「艾尔警官,你觉得为什么rk要带走瑞琪团长?」 艾尔警官一怔,不明白的看向法兰克。 「以前追捕行动正面交锋的都是艾尔警官你跟rk,瑞琪团长几乎没有在rk面前露面过……」 「rk知道瑞琪团长是领导者啊,要掳走一定是带他走吧?」 「以十八岁之龄当上团长,被誉为拥有天才才能的瑞琪团长……当时配戴着长剑为什么会被只拿着小刀的rk制住?」 法兰克其实语带保留,毕竟昨晚的事情只有他看见而已,他终究是没说,只是告诉艾尔他认为奇怪的地方,后者听的这一个个疑点被法兰克点明,顿时陷入沉默。 「你觉得事情不单纯?」 「……可能是我想太多吧,或许真的是因为要掳走身为领导人的瑞琪团长。」 「你昨天不是拿着刀刺伤了rk吗?后来呢?」 艾尔有注意到当时法兰克手上的剑染上了血,后者别过视线。 「没有,被他逃了。」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赶快搜索吧,时间拖越久状况越难掌握……」 不想再多说,艾尔烦躁的说着便离开了,法兰克按着桌面起身,思绪很混乱。 说不出口,只凭着这些怎么可以说出指控瑞琪团长的话? 他现在只希望,尽快找到瑞琪。 第一章 不想再次错过04(微H) 04 「瑞、瑞克。」 「嘘,不要讲话……」 「现在是大白天,瑞克——」 床上相似面孔的两人交叠,瑞琪被瑞克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要瑞琪一开口就被封住了脣,无法呼吸的他忍不住喘息,瑞克看着他红通的脸颊又忍不住吻上去,手抚着他的腰测惹的瑞琪微颤。 「我真的很想你……对不起我没办法停下来。」 「什么没办法!让、让我休息,我昨晚都没睡……」 「我不要,根本不够。」 真的是一整晚都没睡,瑞克昨晚拉着瑞琪回家之后根本不让他休息,压着他在床上翻云覆雨,极度想睡觉的状态体力下降非常迅速,不小心睡着又会被下身传来的快感弄醒,不然就是被身上的男人吻住脣瓣搞的呼吸困难而惊醒,后者更是感受到腰际阵阵的酸痛感。 瑞琪汗顏,他觉得他会因为纵欲过度而死在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某人终于感到饜足而松手躺到他的身边,转而从背后抱着瑞琪,这样近距离接触,心跳无法克制的紊乱。 「瑞琪,真的没关係吗?」 实在是疲累的无法睁眼,瑞琪隐约听见抱着自己的男人喃喃说着话,疑惑的应声。 「为了我放弃团长真的值得吗?瑞琪,那是你很努力才当上的职位……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送你回去。」 「你又要放下我吗?」 听清瑞克的话,瑞琪心顿时绞痛起来,过去那些日子以来的心痛仿佛又浮现,淡淡一句话隐含着他满溢的悲痛。 话音刚落,侧躺的身子突然被翻了过来,手腕被人抓住制在床上,瑞克倾身又压上,瑞琪紧张起来。 「瑞、瑞克,等等……」 「我不可能再放开你啊!瑞琪……只是,你不是为了当上团长不眠不休的努力着吗?不停的向菩提大伯学习,这样值得为了我放弃吗?」 「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拚命当团长的?之前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之后你离开也是为了保护你不要被抓,你不知道吗?」瑞克听着一怔,瑞琪叹息继续说下去,「如果不再是为了你,团长的职位已经没有意义了,瑞克。」 「……什么嘛。」 瑞克笑了,直接躺在瑞琪身上不肯起来,后者抱怨着很重但还是放任他躺着,伸手摸摸前者黑色的发丝。 「瑞琪。」 「嗯?」 「抱歉哦,我定力不太好——」 闻言一愣,瑞琪这才想起两人几乎赤裸着,瑞克撑起身子再度吻上他已经红肿的脣瓣,经过一夜激烈的身体,后者随便的触碰都能让瑞琪有反应,不自觉喘息,想推开他双手却被制住,连翻身也是困难。 「啊哈……瑞克我不要了……」 「瑞琪你好可爱好想弄哭你……」 「我、我不行了,好累……瑞克……」 已经无暇顾及对方那什么令人惊恐的发言,不受控制的快感让他觉得害怕,根本失控的瑞克在瑞琪身上不断点燃起慾望。 房间内传出令人遐想的呻吟声混合喘息,让空气中弥漫着曖昧无比的气氛。 我绝对不会再错过你了。 第二章 谎言与事实01 01 从清晨一开始搜索至今过了七个小时,法兰克看着各位从昨晚紧绷神经到现在,连午餐也错过,发现这样下去会累坏下属们便下令回前哨站休息。 就算再怎么着急,即使不休息疯狂地毯式搜索恐怕也没有用,rk是藏匿及脱逃的天才,即使是藏了一个人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吧。 艾尔周围的低气压让警署所有部下不敢靠近,蹙眉,闭上眼又睁开,完全没有线索的寻找让他极度的烦躁,法兰克见状叹气,作好可能会被质问的心里准备上前搭话。 「艾尔警官,你休息一下吧。」 「法兰克,我昨天晚上是相信你的判断才放过可能会有线索的机会,当然我现在也相信你……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可以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抱歉,艾尔警官,因为这次情况很奇怪我实在不敢胡乱下令,何况事情牵扯到瑞琪团长。」 「毫无方向的搜索不也是一种胡乱?」 艾尔的尖锐的问话让法兰克答不上来。 他不能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自己觉得瑞琪被带走可能是自愿的猜测,一切没有证据,只有那晚他亲眼看见,这种情形让法兰克煎熬又无力。 「还是找不到吗?半点线索也没有?」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谈话,他们反射性看向声音方向皆一愣。 「菩提大伯您怎么会在这里……」 「菩提团长!」 菩提是拉姆学院的校长,同时也是骑士团前任团长,瑞琪的师父。 法兰克立刻行礼,菩提赶紧要他别这么拘谨,艾尔本来在气头上看着长辈前来也不好发作便沉默了,菩提知道两人刚才的谈话气氛算不上是友善,几乎可以说是快要吵起来了,看着两人轻声问着。 「瑞琪被rk带走了?」 「非常抱歉,都怪我处理不周。」 「rk吗……」 菩提的脸色有些怪异,喃喃不知说了什么,法兰克突然想到什么。 「菩提团长,不知道能不能请教您几件事情?」 「当然可以,倒是我很抱歉明明退休了还来插手骑士团的事情。」 「菩提大伯别这样说,我们需要您的帮忙。」 沉默很久的艾尔终于发言,这或许是原点踏步的新突破关键,菩提说不定可以解决这样胶着的局面。 「我们到那边说,法兰克。」 法兰克依言跟着菩提走了,一路上两人沉默,前者不禁紧张起来,毕竟怀疑瑞琪是自愿跟rk走的疑问是对他的一种否认,现在却必须向长辈询问这样的可能性…… 菩提停下脚步,这里十分偏僻没有半个人,四周树木林立是天然的屏障,在这里谈论事情非常适合。 「法兰克,你想说什么?」 「您是瑞琪团长的师父,比我们所有人更瞭解他……我的疑问或许踰矩了,瑞琪团长,有可能自愿跟rk走吗?」 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问进核心,现在的情形他只能直接了当,不然就像艾尔说的时间越久状况越难掌控。菩提闻言却变了脸色,警戒的眼神望向他。 「法兰克,你为什么这么问?」 法兰克将当时的状况告诉菩提,还有他认为的疑点,甚至最后他为了试探将剑刺向瑞琪但rk却反身保护瑞琪的事情,还有—— 「菩提团长,当时我感到不对追了上去,正好撞见瑞琪团长跟rk……他们两人的互动看起来是熟人……」 心一横终究是将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菩提神情越来越沉重,法兰克见他反常的态度觉得很不安,对方一直没有说话,无人的偏僻地区沉默的气氛,一点风吹草动都听的清晰。 真的不希望所有的猜测是事实啊。 「……我明白了,这些事情只有我们知道吧?」 「是的,我也没有跟艾尔警官说明。」 「法兰克,为了避免起疑今天先继续搜索……」菩提似乎从法兰克的言论里推断出什么,眼神很是复杂,「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明天去找你。」 「菩提团长?」 法兰克一怔,他知道自从菩提退休之后再也不管骑士团的事情,就连rk的事件屡次失败他也绝不出面,他有他的原则跟坚持,束手无策的状况下顶多给予意见罢了。 ——现在却亲自出面。 「如果瑞琪真的背叛骑士团,身为师父的我有责任。」 「但、但是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甚至也很可能是我看错——」 「总之我明天会去找你,先帮我跟艾尔打声招呼吧,不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瑞琪的事情。」 菩提叹气直接打断法兰克的话,那样找理由合理化瑞琪的行为,还不如赶快追查事件的真相,不管结果是如何都必须接受,也必须问清楚。后者察觉菩提难受的神情立刻止住了话,点头应声。 时间的关係法兰克就先告辞,菩提站在原地头痛了起来,闭上眼睛细听周围的声音,不管是rk也好瑞琪也好,对于这件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纠结。 你拚命当上骑士团团长的原因是什么?瑞琪。 心底还是希望这只是巧合而成的误会,对于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菩提没有把握当看见最坏的事实时,还能秉持骑士精神持剑对着所谓的「背叛者」进行制裁,根本做不到他自己是再明白不过。 当初因为你放下的剑,现在又因为你而再度拾起。 第二章 谎言与事实02 02 「……对不起啦,瑞琪,不要不跟我说话嘛。」 坐在餐桌前的瑞琪别过头,在他一旁的瑞克讨好似的笑着要餵他吃午餐,但太过瞭解后者的他知道对方根本没半点悔意,继续沉默的抗议。 昨晚晚餐吃到一半就被瑞克压到床上去甚至通宵没睡就算了,今天早上连早餐都不给他吃也不让他睡觉休息,一直到刚才瑞琪因为激烈运动又没吃饱而晕眩差点昏厥,瑞克才松手抱他入浴室盥洗,而后赶紧让他吃下东西。 「瑞琪……对不起啦。」 瑞克见瑞琪真的不说话就是不说话,抱上他的腰仗着自己是弟弟又是恋人的身份对他撒娇,瑞克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特别是对自己。 「好啦好啦,吃饭、吃饭。」 瑞琪叹气,受不了瑞克那样看着自己的双眼只好投降,宠溺的摸摸他的头,本来想拿餐具要进食却被制止,后者想餵他吃饭的想法全写在脸上,无奈的瑞琪有些脸红的点头答应,而瑞克微笑着拿起汤匙往他的口中送去。 「瑞琪果然很帅啊。」 「说、说什么啊,我们是双胞胎……」 被瑞克突然的话差点呛到,说什么话都不脸红让瑞琪无奈,看着笑容满面的他如此靠近自己,不自觉有些紧张而别过视线。 骑士团团长,守护庄园的领导者却因为我背叛他的原则;也因为我的幼稚而离开,造成你的心里受重伤…… 「瑞琪,对不起。」突然握上瑞琪的手后者愣了,瑞克握紧他的手低头喃喃着「……就算你想离开我也不放你走了。」 「笨蛋,我——」 身后半开的窗户吹进强风,瑞琪不禁闭上双眼,瑞克趁机吻上他的脣,搂过他的颈子抱住他。前者一怔觉得瑞克的态度很奇怪,偏过头想问些什么却被对方突然紧抱住而止住话。 「瑞琪,让你背叛骑士团都是我的错。」 「说什么背叛,那只不过……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瑞克,我说过我是为了你。」 「我可是国际通缉犯啊,这样的我你也照单全收吗……?我自己也曾经离开过你……」 不懂瑞克突然间是怎么了,但他的语气十分认真,瑞琪其实很不喜欢听他说这些话,即使是现在的事实……不要一直提醒着他们之间不能曝光的感情。 一个活在光之下,一个处在夜幕之中。 在别人看来绝对对立的两个存在,此时他们正挑战这个世界上认知的正反平衡,踩在不允许存在的灰色地带。 「所以呢?」被瑞克认真不已的态度影响,瑞琪沉下脸喃喃问着,轻推开他,「你不是说再怎样也不放我走了吗?为什么又这样说?」 「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毁了你的未来。」 瑞克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提到这些事情,潜意识仍然害怕瑞琪有一天会反悔,表面上瑞克总是掛着玩笑似的笑容,对一切的事情不在乎,只不过是拙劣的面具。从小失去亲人剩下瑞琪可以依靠,所有复杂的感情全强加在他身上,意识到这个事实所以不知所措,当年会选择离开事实是狼狈的逃跑,看着瑞琪认真在骑士团学习,似乎离他越来越远,有一天终将分离的悲观想法压的瑞克喘不过气,因而离开。 「如果你要这样说,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有些强硬的说着,听着瑞克悲观的发言有些不悦,瑞琪知道他脆弱的一面只表现在自己面前,但最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瑞琪盯着瑞克,似曾相似的眼神让后者一震。 「瑞琪?」 「……我、我爱你。」 平时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瑞克一怔,瑞琪是因为想打住他悲观的想法才吐露他的感情,红着脸要站起身离开,瑞克动作比他更快,压着他的肩硬是要他坐下。 「可以再说一次吗?瑞琪。」 「……你再说那样负面的话,就不要碰我。」 看着瑞克恢復往常般的笑顏,瑞琪心里也松口气,或许瑞克只是突然想起罢了,然而气氛一放松对方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摸上他的腰。 「是,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了。」 「你、你在摸哪里……!」 「瑞琪,我也爱你。」 瑞克笑了,真的让他放宽心的是瑞琪望着自己的坚定神情,同时也觉得抱歉一直对他说这些负面的想法,让他感到难受。 谢谢你,果然还是没办法放开你啊。 第二章 谎言与事实03 03 深夜搜查动作不得不暂停,艾尔从瑞琪被抓走后没有好脸色过,尤其是对法兰克,警察单位的所有下属识相的听令做事不敢多说话,深怕一直处于备战状态的艾尔手中的枪不长眼。 另一边的法兰克则是催促着部下赶紧回去休息,然而下属们有些犹豫的出声。 「回去休息吧各位。」 「副团长,但是时间……」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也知道这样毫无线索的搜查效率有多差,我会跟艾尔警官再讨论,今天辛苦你们了。」 「是,副团长辛苦了。」 身为领导者的法兰克都这么说了,下属只能照办,敬礼应声后便踏着脚步离开,烦乱的他叹气,看到不远处的艾尔警官硬着头皮上前。 「艾尔警官,辛苦了,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到那边吧。」 艾尔看着来者轻叹,指向另一边不远的树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尷尬,前者猜的到法兰克大概要说什么,不外乎是中午菩提的事情跟搜索行动。 「艾尔警官,我就直说了,菩提团长要求参与这次的搜索行动。」 「菩提大伯?」 对于法兰克突如其来的话感到震惊,艾尔就算脾气不好不够理性,但身为警官的敏锐还是有的,觉得这次的案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明朗,十分诡异。 艾尔没有问为什么,一开始法兰克的奇怪态度跟现在菩提的反常的行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点明,对法兰克不悦的原因其实也不全是没线索胡乱搜查这件事,而是隐隐感受到法兰克隐瞒了事情,倘若因此妨碍办案,他绝对会追究到底。 「艾尔警官抱歉,现在才告诉你,关于这次瑞琪团长被带走的事情……菩提团长说什么都要亲自下来。」 「我明白了。」 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艾尔视线落到别处。今夜是没有月亮的夜晚,因为偏僻没有住家,唯一照明的只有稍远的路灯,眼前的视线有点糟糕。 「法兰克……不,没事,既然菩提大伯明天要过来,我们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你也辛苦了。」 欲言又止的艾尔打住了话,拍拍法兰克的肩不等他回应就自径离去,转头想叫住他却已走远。 如果继续隐瞒……骑士团跟警察将无法配合啊。菩提团长,您究竟想怎么做? 第二章 谎言与事实04 04 来在睡觉的瑞琪突然醒来,下意识看向枕边的人——没想到空无一人,前者一怔赶紧翻身起床,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另外一边的书房有亮光。 「瑞克?」 「瑞、瑞琪,吵醒你了?还是我没在身边你睡不着……」 被突然推门而入的瑞琪吓到,瑞克立刻收起桌上的东西,佯装镇定还不忘调侃他,却不知道对方将自己的小动作全收尽眼底。 「你在写预告信吗?」 「什么?——」 「是在写预告信吧。」 瑞克僵了笑容,虽然明知自己是骗不过眼前的人,但就是不希望瑞琪知道才半夜起来写这封预告信,因为他绝对会阻止他,现在被识破他只能无奈,叹息。 「……不能不写啊,如果我一直没有动作实在太不合理,他们故意将消息给了报社,全庄园都知道你当场被我掳走这件事,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无计可施的状况下他们会先从你开始调查起的。」 「他们迟早会调查到我身上,瑞克你不必冒风险再闯入庄园。」 瑞琪闻言不以为然,彼此的眼里满是担心,两人都在为对方着想所以不想退让,都不想让对方涉险而阻止。 双方沉默许久,瑞克看向瑞琪。 「瑞琪,让我保护你,拜託。」 「……我、我知道了。」 败给瑞克那样的眼神之下,毫不掩饰对自己的爱恋,凝视着对方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所谓双胞胎的心电感应,总觉得赤热的令人脸红。 「瑞琪你怎么脸红红的?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我要回去睡觉了。」 觉得很窘,瑞琪仓皇想逃离现场,不妙被瑞克发现他的意图,后者快速压上他身后微开的门,响起不小的声响让他吓了一跳,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被眼前的男人困在他的手臂内,两人身高就是因为差不多,所以瑞克一倾身就很容易碰触到他的敏感,耳根瞬间泛红,别过头。 「是不是想到什么所以脸红啊?」 「我要睡觉…….!」 不等他说完就堵上他的脣瓣,瑞琪想推开他却反被瑞克抓住手压在门上,得逞的狡猾笑容看在前者眼里大感不妙—— 「你、你明天要发预告信吧?」 「那种事不用担心。」 「瑞克,唔……」 这种像梦一样的幸福感令人感到不真实,风雨欲来的寧静,今天深夜无月,漆黑深沉一如双方各自盘算的心思。 谎言与真实,掩藏或揭露。 第三章 打破平衡01 01 男人行走在久违的长廊上,配戴在腰际的长剑因走路若有似无的碰触腿部,外头的剑鞘仔细一看能发现岁月的痕跡甚至是过去沾染上的血渍。 「菩提团长,欢迎回来。」 「菩提大伯,谢谢您的支援。」 「不好意思我唐突的干涉,法兰克、艾尔。」 两位晚辈早已等候多时,菩提歉然的说着,以黑、蓝、白三色为主的骑士服及鎧甲也是身为团长的最高标示顏色,许久没穿的身体还是能立刻习惯有些厚重的外衣。 「rk发出新的预告信吗?」 「是的,这次的预告信根本是对我们的挑衅。」 将手中的预告信递给菩提,艾尔的怒意话语中明显不已,法兰克盯着预告信也是满腹愁绪。 艾尔是接到预告信的第一人,再度在警署过夜的他约清晨四点时发现办公桌上笔直的插着匕首,预告信就这么被钉在桌上,当时看见这情形差点没被气死,非常讽刺且恶劣无声的玩笑──在他们熟睡的时候rk曾经来过,无疑是藐视警察单位。 菩提接过翻开了预告信: 「在此,非常感谢上次各位的配合,你们的团长大人在我这里过得非常好不用担心。 今天晚上七点,我会到前哨站来找你们玩。 啊,正好是晚餐时间呢,不知我是否有荣幸邀请纯真如你们享受味觉饗宴? 如果不介意有血腥味相伴的话。」 信的末句还画上了微笑,若不是寄件者是rk,信中字句的语气仿佛只是跟老朋友叙旧一样,然而谁不知道rk的弦外之音,一字一句根本是嘲讽跟挑衅,狂妄的态度在他们眼中是非常刺眼。 前哨站正是他们骑士的所在处,此时挑这里闯入到底要做什么? 但更让他们在意的是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国际通缉犯,rk却从来没有造成人重伤甚至死亡,上头提起「血腥味相伴」究竟是玩笑还是他这次会打破以往? 「菩提团长,我已经下令加倍严守这里,其他骑士已经和艾尔警官派出的警察一同进行搜索行动。」 「菩提大伯,我认为这件事不单纯,rk的作为一再反常,请您小心。」 菩提闻言点头表示知道,一瞥法兰克又想起昨天他对自己说出的种种,手抚上长剑不自觉叹息,歷史的痕跡全刻划在他的脸上及神情之中,背叛骑士团的骑士在歷史上并非少数,特别在以前人们之间仍会互相掠夺的时代而言,背叛的骑士并不少见,但是随着时代变迁世界越来越稳定,几乎没有背叛——不,应该说没有背叛的必要,偶尔一些犯罪者会闯入庄园扰乱平静,但警察单位一下子就能制服无须动用皇家骑士团。 然而,即使背叛的骑士不少,却从来没有团长背叛骑士团的事件发生过;即使也有犯罪者扰乱,却不是这样的国际通缉犯。 菩提还是希望是误会,瑞琪不会背叛骑士团的。 他深信着,不,也只能如此相信…… 第三章 打破平衡02 02 早上八点,睡眼惺忪的瑞琪闻着香气走到厨房,映入眼帘的丰盛早餐是瑞克准备的,自从他跟瑞克回家后每天的三餐几乎都是他亲自下厨,瑞琪有时会说要不要换他来准备三餐,但每次都被瑞克调侃都下不了床要怎么准备饭菜。 从小就是孤儿的他们,对于日常的生活技能都略知一二,懂的煮菜不过是温饱的一种必要手段。 「瑞琪早安。」 「瑞克?」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入怀中,瑞克笑着将头埋在瑞琪的颈部,后者因为刚起床还来不及换下宽松的睡意,衣服下满身大大小小的吻痕一瞥就能看见,瑞克忍不住吻上他的颈子想留下新的吻痕。 「等、等一下!」 「为什么要等一下?难道瑞琪你讨厌我吗……?」 瑞琪紧张起来,宽松的衣物能清楚感受到身后男人的所有动作,瑞克装作很沮丧的紧抱住他,像个孩子似的不放手。 「……瑞克。」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今天可以陪我一下吗?」 看着瑞琪怒瞪过来的眼神,瑞克不禁失笑将他抱起,温柔的放下让他好好坐正享用早餐。 他就是对他这么过分的宠溺,瑞琪自己都深怕被眼前的人宠坏而不自知。 「我每天都在你身边这有什么好问的。」 「啊,不是、不是,我是说可以陪我练剑吗?」 正在吃着早餐的瑞琪一怔,停下手上的动作奇怪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瑞克,后者依然是不变的笑容,但前者知道他是认真,并非无聊想消遣。 「改天。你预告时间是今晚,我不想弄伤你。」 「离那个时间还这么久,就当作无聊陪我嘛。」 不正经的态度和往常一样,瑞克用叉子刺上削好的苹果,强行递到瑞琪的口中,后者差点被呛到,本来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赶紧拿过一旁的饮料。 「……瑞琪,陪我一下啦。」 凝视着瑞克满脸的笑容,完全没有破绽——谎言的破绽,对方似乎在隐瞒着事情,瑞克啜饮着沉默,心底暗自叹气。 这个时候直接戳破他他是绝对不可能说的,一定是瞒了我什么事情吧?搞不好是危险的问题偏偏又不告诉我…… 「好吧,那等我吃饱。」 「太好了,不过不要因为是我就放水哦。」 完全不懂瑞克到底要做什么,看着他离开餐桌跑上二楼,瑞琪喝着饮料无奈。 不说的话,只能硬逼你说了吧。 第三章 打破平衡03 03 「法兰克。」 「菩提团长,您有什么事吗?」 法兰克在团长办公室不停的批改着右手边已堆成一叠的文件,看见菩提到来停下了动作。虽然现在有rk的棘手案子,但他现在毕竟是代理团长的职位,关于皇家骑士团必须过目及处理的公文及事件自然就落到他的头上,昨天因为急于想解决rk的事件带回瑞琪堆积了很多公文,非常忙碌。 因此菩提这次愿意回来帮忙,法兰克是感谢不已的。 「没关係你处理事情吧,我只是想讨论今天晚上的事情。」 「菩提团长我稍后再处理就行了,请您坐下吧。」 法兰克无所谓的微笑,赶紧要他坐到待客的沙发上,他知道菩提这时前来有话要说。 「这次的rk行为很反常,艾尔也发现了。所以今天晚上的预告是很好的时机。」 「菩提团长,您的意思是?」 「虽然我这么说或许不妥,能不能不择手段的将rk逮捕呢?」 「什么?」 「——我的意思是,除了杀死他之外,不管什么方法都要将rk逮捕。」 气氛瞬间僵住,菩提蹙眉似乎是无可奈何的状况下才这么说,他也考虑了很久只有这个方法可行,法兰克无法置信的看着他一直以来很钦佩的长辈。 「菩提团长,我们是皇家骑士,怎么可以——」 皇家骑士,除非敌方有杀害自己同伴的意思或是危害到人民性命安全才能主动出手,不然一直以来都是处于防御的一方,此刻菩提这么说让他难以接受,他是要骑士们置rk于死地的逮捕归案。 虽然rk破坏庄园的和平,但从来没有杀害过人。 「法兰克,抱歉,」菩提脸色凝重,几乎将生命奉献给骑士团的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无力,对上法兰的双眸轻叹「已经没办法了,这样下去瑞琪会回不来。」 「菩提团长……」 「虽然我已经退休,但终究是骑士,我这么说已经违背皇家骑士的信念了,甚至掺杂私人感情……以死谢罪都不够吧。」 菩提无奈的笑了笑,法兰克一怔。 那样的神情,他知道、知道菩提眼神里的悲伤。 纠结的情绪跟现在的自己,一模一样。 「菩提团长恕我直言,请您别说这种悲观的话!就像您说的,即使您卸任了仍是一名骑士不是吗?您一直是我很敬佩的长辈,我知道您会这么说都是不得已的,在没办法的情形下打破一点原则,又有谁会责怪您呢!」 「法兰克?」 不知是怎样的情绪,法兰克突然激动的向菩提说着,后者被他吓了一跳说不出话,前者意识到自己失态有些脸红的冷静下来。 「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不,法兰克谢谢你。」菩提笑了,和蔼的笑容就像是他的父亲一样,拍拍他的肩,「你很重视骑士这个职位,让我觉得很欣慰。」 「……那么,菩提团长希望我怎么做?」 法兰克看向菩提,神情坚定。 第三章 打破平衡04 04 刀剑摩擦声在空旷的地方异常清晰,瑞克房子后面有约略三十坪大小的草地,瑞琪和瑞克就在草地上挥剑打了起来,瑞琪是认真想将瑞克逼到认输,从开始到现在找不到空隙反击,瑞琪紧凑且锐利的剑法瑞克只能防守。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瑞克。」 「什么……?」 瑞克闻言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刺过来的剑很是猛烈,他赶紧回身举剑挡下,完全无暇回答。 果然是被选为皇家骑士团团长的人啊,是菩提大伯的徒弟…… 完全无法喘息,就算全力将精神集中也打的很吃力,瑞克知道瑞琪还是有稍微收手避免他受伤,攻击如此猛烈一个分神很容易就见血。 瑞琪见瑞克已经被削弱体力精神无法全力集中,便闪身到他身后将他压倒在草地上,手上的剑指向瑞克,要他别起来。 「认输了吧,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我没有啊,我只是想跟你比试看看而已……」 「瑞克,」瑞琪实在不想这样拿着剑逼问他,轻叹,瑞克掩饰完美的笑容不说就是不说,直觉告诉他对方隐瞒的事情很严重,无奈只好将手中的剑丢到一边,「不要在我面前说谎,告诉我。」 「瑞琪?等等你在做什么……!」 正想问瑞琪要做什么,瑞克拿着剑的手突然被瑞琪一把拉过,毫不犹豫抵住他自己的腹部。 因为知道拿剑威胁他没有用,瑞克心知瑞琪只是威胁并不会真的狠心下手,殊不知瑞琪竟然自残般的要藉由瑞克他的手伤害自己的身体逼他说出来。 虽然很偏激,但瑞克一直不说让瑞琪非常担心,没办法就选择这么做了。 现在这个状况瑞克丝毫不敢乱动,想挣脱他的手但一挣脱就容易挥动到手上的剑,如此近距离一定会伤到瑞琪,瑞克立刻投降。 「我说、我说……瑞琪你吓到我了。」 「所以是什么事?」 完全惨败在瑞琪手上,瑞克无奈的叹息。 「菩提大伯……似乎也加入了这次的追捕行动。」 「老师?」 瑞琪愣了,总算是明白为何瑞克一直瞒着他的原因,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若菩提真的回归骑士团,今天晚上瑞克非常危险。如果真的打起来,只有一个人的他会赔上性命的。 「瑞克,今天晚上我跟你去。」 「不可以!菩提大伯一但看到你不会放你走的!所以我才一直瞒着你啊。」 瑞克伸手抱住他,瑞琪沉下脸,心情很复杂。 老师,对不起,我根本不是您所期望的骑士…… 放任瑞克紧紧抱住自己,瑞琪无声的笑了笑。 「刚刚输我的人还好意思担心我。」 「瑞琪,可是——」 「晚上……看不到你我会担心啊。」 瑞琪感到彆扭的说着,后面几个字根本是耳语的音量,耳根红透的明显,瑞克放弃跟他争论妥协,瑞琪的身手真的不需要他担心,他真正担心的是瑞琪看到菩提心里的不好受。 听到瑞琪说这么可爱的话,瑞克忍不住把他扑倒。 「笨蛋,现在在外面!」 「这里这么偏僻,不用担心啦。」 抚养自己长大的菩提是亦父亦师的存在,瑞琪想到这还是惆悵起来,正面交锋坦白背叛的事实是迟早的事情,心里不免难过却不后悔。 心中的天秤,重的到底是哪边,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瑞琪……」 不断、不断的呼唤着瑞琪的名字,无法停止自己想碰触他的渴望,瑞克明白瑞琪的复杂心情,一方面觉得内疚觉得心疼的吻上他的脣,不过一方面却紧紧抓着他不松手,这是瑞克感情上的自私,他希望他不管怎样都留在自己身边。 看着和自己相似的面孔,瑞克自嘲的笑了笑。 双生兄弟的禁忌之恋,再多些什么罪名已经不重要了,全黑的纸张再被墨染上了黑,是看不出来的。 早就有所觉悟了。 第三章 打破平衡05 05 落日之后,时间很快的接近预告时间,艾尔的神情很微妙,特别是听到菩提团长亲自说出要对rk不择手段的逮捕实在令人震惊。 警察无所谓,对于罪犯主动出击甚至必要时让罪犯受伤是没关係,但皇家骑士不一样,他们有他们自己传统的规范给原则,有些不能跨越就是不能跨越,艾尔听到菩提亲口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难以接受。 那时的艾尔立刻反驳这个计划,便反问菩提若是底下的骑士碍于原则不愿配合怎么办,情况是否会变更糟糕,但隐隐的他知道这件案件远远比他原先想像的还要严重跟复杂。 但后来经过几番讨论,总算勉强是有个共识。 警察方面负责执行这项命令,对于rk的追捕不择手段都要成功,骑士团方面在法兰克领导下依然是防守状态,以围捕的方式捉拿rk,菩提则要求默默跟着警察单位,暗地里追着rk,打算出其不意。 六点五十分。 时间剩下十分鐘,所有人站在自己应该负责的区域紧绷神经,仔细观察四周的风吹草动,特别是警察们接到如此特殊的命令让人更加紧张,下属虽觉得奇怪但没有过问,但这次的案件也非常怪异,走到不择手段这一步想必是领导者们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听令照办。 六点五十九分。 法兰克很是担心的望着远方,抽出长剑,不清楚rk此时过来的用意,瑞琪到底跟他是什么关係呢? 艾尔警官紧握着手枪,属于他专属的手枪,银白色在月光下反射更加亮眼,不反对受点伤的他,绝对会全力以赴,最低底线就是不死。 远离他们一些距离的菩提,轻叹,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是因为rk掳走瑞琪的事情,还是忧心法兰克告诉他的一切不是误会是事实。 ——七点。 「嗨,今天还是一样多人啊,」前哨站的围墙上站了一个人影,他轻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久等了,各位。」 「rk!瑞琪团长人呢?」 法兰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身黑的瑞克,藏在面具下的脸看不清表情,望向前者,故弄玄虚反问他,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你说呢?你们团长大人,到底在哪里呢?」 「——rk,我今天一定要逮捕你!」 正当法兰克一怔的同时,不远的艾尔似乎是跑着过来,枪口紧盯着rk的身子,被枪指着的瑞克不以为意,轻叹拔出了剑—— 一再重演的追逐战,我已经玩腻了。 第四章 揭露的真相01 01 对于rk突然拔剑,大家一怔,顿时此起彼落剑与剑鞘的摩擦声和手枪上膛的清脆声,所有利刃及能够致命的武器狠狠的瞄准他。 被包围的瑞克不以为然,嘲讽的笑了笑,看到艾尔愤怒的神情就觉得好笑。 「看来艾尔警官认真起来了,不过我有点玩腻了……都说你们团长,不,瑞琪过的很好,怎么不相信我呢?」 「我没有这么多耐心,瑞琪团长在哪里?」 「rk,瑞琪团长到底在哪里?」 瑞克想知道这些人在他掳走瑞琪之后推断了多少事情,观察着所有人跟他说话的动作神情跟反应。艾尔似乎会随时扣下扳机,不过依照判断他会避开心脏,如果他死了瑞琪在哪里也无人得知;法兰克脸色很糟糕,着急的心情语气中听的出来。 「好,如果瑞琪团长可以平安回来,我们可以谈条件,rk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瑞琪团长?你到底怎么威胁他的?」 「艾尔警官咄咄逼人的语气真可怕啊。」 瑞克轻抚着利刃又笑了,极具讽刺性的笑容令艾尔眉头紧皱,硬是忍下想开枪的念头,正想继续说—— 「怪盗以偷窃为生,一直以来追着我的你很清楚我的行为模式,但是对于宝物什么的我已经腻了,我不惜出手杀人都要誓死维护的……你觉得是什么?」 不知何时瑞克一个闪身突然出现在艾尔身后,对方压低嗓音喃喃说着,后者无法控制的冷汗滑落,利刃近在咫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艾尔虽然知道rk身手矫健,但没想到之间的实力差距这么大,若方才rk真的动手他早就没命了。 艾尔正陷入自己的思索,腰部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无法支撑痛感的他无力跪倒,手中的枪掉落地面,鲜血滴落的声音竟然会感到刺耳。 「艾尔警官……!您没事吧!」 「rk……!」 「我已经在预告信写的很清楚了,」瑞克沉着脸再度挥动长剑,毫不犹豫的将剑刺向衝过来的警官或骑士们,身手无声迅速连训练有速的骑士跟警察都反应不及,力道猛烈且个个击中,喷洒出来的鲜血染红一地,而疼痛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既然你们不动手,只好我先出手了。」 「rk?」 瑞克眼神扫过法兰克,后者下意识警戒立刻举起剑,正好挡下他突然的攻击,撞击的力道麻了手腕,声响意外清晰,后者一退后,其他骑士见状要过来保护法兰克。 「副团长!」 「退下!快去帮忙治疗受伤的同伴!」 「是!」 「哦?」法兰克竟然斥退部下想跟自己一对一,瑞克倒是满意外的,「副团长想跟我单挑?」 「……瑞琪团长真的是被你抓走吗?」 「不然呢?」 他似乎是来问事情的,对于法兰克意有所指的话觉得不悦,瑞克手上的剑还在滴血,几乎染红长剑的鲜血就知道他攻击多猛烈,即使没死也重伤不起。 「你为何要保护瑞琪团长?」 「原来那时候是你出手的吗?」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一个步伐踏出,瑞克不想再回答他的逼问而挥出剑,法兰克迫于保住性命而迎上他的攻击。那时候突然衝向他们的人影原来是他,瑞克不知道对方到底推敲出什么。 「我们瑞琪团长跟你是什么关係?你为什么带走他?」 「你还真关心他啊。」 瑞琪明显是听到「我们」这一词感到不悦,刀锋一转,眼看就要碰触到法兰克的肩头,后者反应快速往后退,但仍是被划过皮肤,鲜血滑落。 一旁受伤的其他人都看着这边的情形,尤其是艾尔,看到这种状况不禁着急,四周张望着某人的身影,再这样下去会全军覆没,就算他没杀死他们,这样的伤要痊癒也要几个月。 「为什么?不,没有为什么,」像是嘲笑身为骑士古板原则,正因这样的原则才害了他们,瑞克靠近,无声刺入法兰克的手臂,低声在他耳边说着,「法兰克副团长,你似乎知道的有点多啊。」 缓缓的抽出深入的剑,瑞克立刻推开他避开涌出的鲜血,法兰克手抽搐了下倒在一旁,喘气着冷汗直流,痛的说不出话。 「……谁!」 本来以为结束的瑞克,发现有人靠近想回身已经来不及,突然出现的人影利刃朝他的身体招呼过来—— 刀剑摩擦声刺耳的响起。 第四章 揭露的真相02 02 本来以为会被刺伤,瑞克松口气的同时突然想到挡在自己面前的某人到底是谁而懊恼,赶紧拉着他的手臂往后护在自己身后。 「菩提团长!」 那是菩提,手持着剑刚才被那一下挡剑拉开了彼此的距离,震惊跟愤怒的神情全写在脸上,一旁的人看到有人竟然能挡下菩提的剑感到不可思议。 夜晚的风吹拂而来是特别的冷,或许是心境影响,菩提更是深刻感受到刺骨的寒意,握着剑的手也止不住微微的颤抖。 「……瑞琪,是你吧。」 能够挡下他的剑的人一隻手数的出来,虽然因为剑反光没看到脸,但菩提就是知道衝出来的人是瑞琪,情绪复杂衝击,他不知道此时该是什么表情。而周围受伤的人们听到这个名字又是一怔。 「什么啊,他才不是——」 「不要说了,这么拙劣的谎言。」 在瑞克身后的他按着他的肩膀阻止他说下去,瑞琪早就有觉悟了此时的谎言只是多馀,前者看向他说不出话,想帮他再掩饰的,因为还是不希望瑞琪因为自己被冠上叛徒的罪名……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了。 立场敌对两人的恋爱,禁忌总是伴随着牺牲。 「瑞琪团长……!」 「瑞琪,你背叛骑士团?」 将大家脑海中闪过的两个字赤裸裸的点明,直接戳破大家仍想相信这是误会的事实,菩提紧握着剑想靠近瑞琪,瑞克抢先一步档在他的面前,挥剑的动作仔细一看似乎和谁很相似,菩提转而看向瑞克。 「不要再靠近了。」 「……」 「没错,我背叛骑士团。」 瑞琪沉着脸喃喃低语,金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闪亮,看到情形虽然猜的到事实,但是听到瑞琪亲口说出来的感受是另一回事,一旁重伤的法兰克按着手臂脸色一变。 原来没有推测错误……瑞琪团长,为什么你要背叛? rk到底是谁……! 「瑞琪,身为团长的你应该很清楚骑士背叛的后果——」 「跟他无关,是我的问题。」 「等等。」 瑞琪不禁拉住瑞克的手腕要他别在辩驳,他知道后者是为他好才拚命想维护着属于瑞琪的一切。但说实在的,如果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瑞琪是不会不顾后果的跟着瑞克走。 三番两次的维护着瑞琪打断他们的话,菩提看着rk,经歷岁月的洗礼,身为已退休的骑士团团长洞悉人比谁还敏锐,沉着脸蹙眉,rk究竟是谁为何这么誓死维护瑞琪? 「rk……是不是你威胁瑞琪团长的?」 咳嗽着看起来十分虚弱,艾尔喘气着喃喃问着,他的声音回盪在死寂的气氛之中,法兰克只是叹了气,下意识望向菩提。 看见的事情跟推断都相符合,瑞琪背叛的事情是不会错了……只是为什么? 然而艾尔不知道他们早已怀疑瑞琪被抓走的事情不单纯,只是不愿接受他一向信任的瑞琪背叛的事实。 「——可以了,不要再说了。」 「瑞琪……」 料想到瑞克会顺着艾尔的质疑继续替他无意义的反驳,紧拉着他的手腕先制止了瑞克,后者无奈只能妥协不再说话。 「艾尔警官,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明明每次都防备几乎无漏洞,对rk的追捕却还是会失败吗?」 「……瑞琪团长?」 「那是因为我啊,艾尔警官,没有什么是完美无缺的,主导佈局的我自然清楚防备的漏洞,引导rk顺利逃出。」 「瑞琪团长,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 一直沉默的法兰克望着淡淡笑了的瑞琪,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他背弃了一切,声音听的出来心情是多么难受,一旁的艾尔已经说不出话。 瑞琪没有回答,不断听到近似质问的「为什么」已经不想回答,再多作解释也是浪费彼此的时间罢了。 ——菩提突然出手再度刺向瑞克,瑞琪反应快速的推开的他硬是挡下一剑,菩提大伯不发一语面无表情,不停的将剑送往瑞琪,仔细看着的人可以发现两人的攻击模式非常相像,正因为太过相像一来一往之间双方的剑只是与对方擦身而过。 完全的寂静气氛突然爆发,长剑反光不断,双方的距离只差那一点点就会被剑划过受伤,没有时间喘息动作几乎同步,瑞琪感到棘手流下了汗。 被推开的瑞克持剑紧盯着双方的打斗,现在他不能贸然介入,毫无缝隙的攻防之间可能会伤到瑞琪。 「……!」 菩提一个闪身竟迎面瑞琪刺过来的剑,后者一怔下意识扭转方向却不小心岔气乱了注意力,对方趁机砍向他的手臂,手上的剑应声掉落地面。 「瑞琪,你犹豫了?」 「老师……果然很厉害啊。」 瑞克身子一闪赶紧赶到瑞琪身旁,菩提冰冷的神情似乎真的把瑞琪当作敌人一样的对待,瑞琪自嘲的笑了。 「瑞琪。」 听见瑞克的声音下意识找他的身影,被突然抱起的瑞琪一怔止住了话,公主抱的姿势让他觉得有些尷尬,但对方隐忍的怒气让他丝毫不敢挣扎或说话。 「……rk,你到底是谁?」 「您不用问我啊,您可以直接逼我就范不是吗?」 菩提的剑比他下手的还要狠还要冰冷,对于自己一手教大的学生因为所谓的骑士原则毫不犹豫的动手,甚至利用瑞琪对他仍有师生情谊的犹豫伤害他。 瑞克此时没有立场对他说些什么,但想到瑞琪的心情就让他自己很难受,再怎么说没关係,这样的结局是他造成的无法否认。 所以作为补偿,他会誓死保护他,至死不渝的爱着他,绝对不会离开他半步。 现在的情况对瑞克他们而言非常不利,尤其是瑞琪又受伤他会有所顾忌,这样的情形下跟菩提正面衝突无非是危险的。 就如瑞克所言,菩提确实可以现在动手逼他就范带回瑞琪,但他迟迟没有动作,画面就就此停格而沉默,看着眼前的rk脚底下突然蔓延起烟雾,艾尔无法理解的轻唤着菩提。 「菩提大伯?」 「再见。」 就如他们预料的,烟雾开始奇怪的快速浓密起来,影响了视线根本看不清他们此时逃走的方向,几乎无声的脚步加上负伤状态更让人难以判断,菩提站立于原地沉思,那沉痛的表情让人看了都不忍皱眉。 第四章 揭露的真相03(微H慎入) 03 「瑞琪你的伤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不要担心啦……」 终于回到家之后瑞克紧张的抱他到床上要他坐下,赶紧处理瑞琪的伤口,虽然避开要害只伤到手臂,但那一击却刺的不浅,担心伤及神经。 「瑞琪,那个——」 「不要跟我道歉,瑞克。」 早已猜想到他会说什么,瑞琪别开了视线说着,瑞克知道他的意思便没再说话,紧握住他的手。 看着曾经关係亲密的师徒两人相杀,站在旁边注视着一切的瑞克怎么可能无所动摇,心里那说不清的难受,他并不是没有闪过后悔的念头。 「瑞、瑞克?」 巧妙的避开伤口突然的压倒他,瑞琪一怔耳根瞬间泛红,尷尬的别过脸,深怕和瑞克四目交接。 彼此的气息靠的太静,吐息太过清晰。 「我爱你。」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放开我啦!」 「你不爱我吗?」 紧紧相扣的手指让他无处可逃,瑞克轻声的询问却隐含着不安,瑞琪隐隐察觉不对劲而停下挣扎,视线撞进对方黑如深夜的眼瞳,心知对方没有明说的难过,忍不住再度叹息。 「你不相信我吗?」 无奈浅笑,他们不仅是双胞胎兄弟也是彼此深爱的恋人,对于彼此的一举一动甚至想法能够敏锐的察觉,瑞琪知道瑞克在愧疚在不安些什么,一直不停的对自己说爱,或许只是缺乏安全感。 表面上玩世不恭的瑞克,其实心思比谁都縝密。 「我没有不相信你啊。」 「那就不要再问我的感情了,难道不够清楚吗?还是……你觉得我是谁都可以的人吗?」 「呃?当然不是……」 自己说着脸红了,瑞琪的脸皮没有厚到什么都说的出来,瑞克一愣,对于他如此隐晦的话笑了,转而压住他的身子突然吻上他的脣。 瑞琪觉得气氛不太对劲,身上的男人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让他紧张起来,红着脸挣扎想推开瑞克,后者却强硬的压住他不放,俯身轻舔他的耳朵,另一隻不安分的手摸进瑞琪的衣服里。 「等等,瑞克,嗯……」 「瑞琪,都已经这样了还要我收手吗?」 忍不住的喘息着,瑞琪对于瑞克的抚摸实在太过敏感,随便的挑逗都能让他有反应,心脏跳动撞击着,面上泛起緋红,瑞克露出调侃的笑容。 不知何时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扯开,坦露的肌肤瑞克忍不住低下头想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情色的吸吮亲吻着瑞琪的颈部、锁骨、胸膛…… 「啊哈……瑞、瑞克,唔……」 看着与自己相似面孔的孪生哥哥脸红喘息着眼带泪水,无法克制的衝动涌上全身,在一次又一次的做爱后发现彼此的感情越陷越深,竟然对自己血缘的哥哥產生这么深的爱恋,有时候也会想这样根本是错误的,更加害怕会失去对方而自私疯狂的想佔有他,偶尔一闪而过想把瑞琪关在这里只能看着他的念头,被这样想法的自己吓了一跳。 因为失去太久才更恐惧失去,或许早就爱到病态了也不自知。 瑞琪被动接受着瑞克的爱抚,对于恋人的触摸非常敏感而忍不住喘息呻吟,感受对方深埋体内,丝毫不给休息的顶着他的敏感点,快感肆虐全身,眼眶因为隐忍高潮而溢满泪水,顺着潮红的脸颊滑落。 其实瑞琪都知道自己的双生弟弟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在床事上压着自己不放就是为了想禁錮自己在他身边,有时候对上瑞克望着自己的眼神心跳的感觉更加清晰,他隐约知道瑞克想把他自己囚禁在他身边一辈子的狂恋,那是赤裸裸的慾望。 瑞琪情愿沉沦其中,爱上自己的孪生弟弟,在世俗绝对不允许的禁忌下更让他无法自拔,或许已经爱到偏执,被瑞克怎样也无所谓了。 接露的真相,残酷现实却也是真相。 第五章 背叛的痛楚01 01 两人已经沉默很久了,时间来到凌晨两点半,菩提和法兰克各自陷入思索,失眠般的没有睡意,即使两人看上去是非常疲倦。 「菩提团长,时间很晚了您要不要先去休息?」 「……法兰克,你的伤不要紧吧?」 菩提的面上满是自责,看着法兰克手臂上的绷带,后者一怔笑了笑要他不用担心。 「谢谢您,我没事。」 夜深了,在骑士团一隅的皇家医疗团队到现在还没休息,伤患实在太多,虽然rk下手都避开要害但都造成不浅的伤口,几乎全军覆没的状态下每个人都受了伤,而且为了避免引起风波,在法兰克的命令之下特别允许警察单位进入皇家医疗团队进行治疗,医疗团队是忙的焦头烂额。 方才因为担心菩提跟着法兰克去看看其他同伴的伤势,幸好都没有危及性命,但目前要再继续跟rk正面交锋根本不可能。 「……法兰克,真的很抱歉。」 「菩提团长?您没事吧?」 菩提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法兰克担心他的精神状态,自己亲手拉拔长大的孩子好不容易培养成骑士团团长,此刻的背叛对菩提来说衝击不小,坐在他对面的法兰克不安的观察他的神情。 法兰克一方面也在考虑要不要暂时收手,毕竟负伤状态是无法进行全面追捕,不,应该说他也没有把握能公私分明,对象是瑞琪,一想到心情就十分复杂……而且还没有向艾尔警官说明瑞琪的事情,现在的情况很尷尬。 如果艾尔知道骑士团没有向警察单位据实以告,皇家骑士团跟警察单位两方可能会出现裂痕,他们的隐瞒看在艾尔眼中这无非是不信任,合作的彼此出现隐瞒而影响追捕,这是艾尔最忌讳的事情。 然而这一切只是法兰克的担忧,是不是如此目前也不知道,艾尔现在躺在医护室的床铺上因腰部受伤不浅需静养几天,所幸没有伤到内脏。 「菩提团长,先暂停行动吧?骑士跟警察很多人都是负伤状态,现在进行只是徒劳而已,而且我想……rk应该暂时不会有所行动了。」 「嗯,不能再增加伤患了。」 菩提叹气,身心俱疲也不过如此,法兰克点头起身想跟各位传达命令,正要推开门时被菩提叫住—— 「法兰克,可以调查rk的身世背景吗?」 「rk?」法兰克一怔,菩提的神情有些奇怪,对方欲言又止的态度让他困惑,但还是点头应声「我会跟艾尔警官说的,不过菩提团长,rk的身世背景从以前到现在我们追查都一无所获,现在要调查可能——」 似乎想到什么法兰克话突然打住了,菩提眼神一暗无法掩饰的复杂心情,一声叹息隐含多少无奈,法兰克紧握着门把。 以前不是查不到,而是有人刻意抹灭线索妨碍追查,皇家骑士团跟警察单位联手怎么会连一个人都追查不清?除非有人从中作梗。 那个是谁,心照不宣。 「我知道了,我跟艾尔警官会着手调查。」 「……法兰克,如果艾尔不能谅解你的说法,请他来找我。」 法兰克浅笑再次点头,推开大门离开。 第五章 背叛的痛楚02 02 轻声的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艾尔眉头深锁半卧在床铺上,陷入沉思的他没注意到有人开门进来。 「艾尔警官,你的伤还好吗?」 「法兰克?」看着来者,艾尔多少猜得到他此时来这里想说什么,说不愤怒是骗人的,但他没有不理智到不听别人解释「想跟我说瑞琪团长的事情吗?」 「艾尔警官……」 「你们早就发现瑞琪团长可能是背叛,却不告诉我?」 果然,于情于理,艾尔怎么可能对他们骑士隐瞒的事情不感到生气,法兰克早已有被斥责的心理准备,心一横的全盘托出。 「对于这件事情,我并不是不信任你们才隐瞒的,私心的想维护瑞琪团长……我承认我公私混淆的不对,真的非常抱歉,艾尔警官。」 「法兰克,你是不是搞错我的意思了。这不是你的错不需要向我道歉,今天换作是我,我也会不知所措。」 「什么?」 法兰克面上藏不住讶异,艾尔意外的其实没有真的生气,要说愤怒或许是痛心多些,视瑞琪为好友甚至是自己亲生兄弟的他,此刻面临瑞琪背叛对他来说有多震撼。在艾尔的价值观上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是非对错划线分明,这是他身为警察的理念,但瑞琪这次的背叛却硬生生推翻他一直以来秉持的信念,然而追捕行动还没结束,到底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这件事呢? 他混乱,他愤怒,他更加痛心。 「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让我有心理准备呢?」 「艾尔警官……」 说不出话,看着一向严肃的艾尔现在竟在他人面前落泪,艾尔赶紧抹掉泪水别过头,沉默不再开口,法兰克看着胸口难受起来,感同深受的痛苦。 视为挚友的人,现在成为敌人,成为陌路。 不再是悠间的坐下间话家常,下次见面就只能用刀剑枪械招呼。 心如深潭,侵扰思绪漾起波澜。 不知过了多久,艾尔终于开口划破寂静,面上连方才的泪痕都找不到,坚定的眼神诉说着他的决心,没有放弃追捕行动,他要继续下去。 「法兰克,之后我们要怎么做?」 「刚才菩提团长有跟我说,请我们调查rk的身世背景,而且因为我们同伴几乎都是负伤状态,目前只能停止搜索追查的行动。」 「rk的身世背景?菩提大伯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不过着手调查或许就能知道瑞琪团长跟rk之间的关係了。」 还有为什么瑞琪不惜一切也要背叛的原因。 「法兰克,但是……」艾尔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解的看向他「有这么容易吗?我们追查这么久,rk的身世却还是一个谜。」 法兰克一怔,无奈的浅笑,艾尔和刚才的他问了相同的问题,彼此还是下意识觉得瑞琪不可能是背叛者是吗? 「那是瑞琪团长的关係吧,依他天才般的才能,在他的领导下怎么可能连个人都调查不出来呢?」 艾尔闻言身子一震,良久吐不出话语。 回想以前一次又一次的追捕rk失败,却没有人质疑瑞琪那天才的能力,因为对他有莫名的信任感,建立在这样的信任跟好感上不会觉得这是他的错,大家还反过来安慰他,其他骑士们也忠诚的跟随瑞琪,彻夜不休的待命听令着瑞琪。 没想到那些只是徒劳,甚至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但更让人无力的是被欺骗的大家却无法对他產生恨意,愤怒也是对着自己,现在是,以后亦然。 「……我知道了。医生允许我可以行动后我会去找你,不好意思法兰克你先调查吧,毕竟不能因为我们受伤一再延误时间,辛苦你了。」 「艾尔警官请好好静养,不用担心。」 整夜大家都无眠,法兰克赶紧行动封锁所有相关瑞琪的消息,绝对不能被传出去,只是原因不知是害怕以后追查麻烦还是为了维护瑞琪的名声。 到现在还在想他的事情,法兰克不禁自嘲。 第五章 背叛的痛楚03 03 「唔……」 拉开的窗帘阳光从落地窗透了进来,一睁眼感受到光线不禁用手背挡住眼睛,还没睡醒的状态下意识身体想靠向一旁,却没想到扑了空顿时清醒。 「……瑞克?」 轻唤着,想坐起身腰部立刻传来刺骨的痠痛,身子一软又躺下,提醒昨天的自己纵欲的下场,一瞥发现衣衫不整的自己,坦露的肌肤佈满大大小小的吻痕,瑞琪不自觉耳根烫红,拉过一旁的棉被将自己裹在里面。 听到声音而过来房间的瑞克,就是看到瑞琪将自己裹成一团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瑞琪……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我肚子饿了。」 被瑞克一把拉开棉被,瑞琪转移话题的说着,前者抱他坐起身,端过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早餐放到他面前。 「唉唉,一大早刚醒来居然是喊肚子饿……昨天晚上还是比较可爱啊。」 「什、什么啊……!」 「快点吃,要吃完哦,不然剩下来的我餵你吃。」 瑞克调皮的笑着,说餵他吃当然不是简单纯粹的餵他吃早餐而已,瑞琪闻言紧张的别过视线。 「对了瑞克,那个——」瑞琪突然正经的说着,瑞克顿时紧张担心的看向他,深怕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情,瑞琪轻按着手臂上的伤口「答应我,绝对不可以杀人。」 「我知道,你不要担心,你也不可以杀人啊。」 一样的笑容,现在的平静可以维持多久彼此都没有把握,只是此刻安静的幸福感让瑞克单纯觉得很开心,手轻抚着瑞琪的脸。 「怎么了?」 「没有啊,只是觉得更爱你而已。」 「……吃早餐啦。」 或许是掩饰脸红,瑞琪将拿着叉子将蛋饼塞入瑞克嘴里,后者宠溺的笑容显而易见,没有反抗的吃下对方强迫餵过来的食物。 瑞琪轻叹,想到风波闹这么大,骑士团跟警察就算现在都是受伤状态,但绝对不会放弃追捕的,担心的看向瑞克。 「瑞克,之后要怎么办呢?」 「……是说追捕的事情吗?」 无所谓的笑了笑,瑞克只想保护好瑞琪,其他的没有多想,后者看他不正经的态度有些无奈。 「我想他们会追查你的身份,曝光只是迟早的事情,以后行动会更加危险啊。」 「瑞琪,真是如此该烦恼的也不是我们。」 「什么?」 瑞琪一怔,困惑的神情表示他的不解,瑞克想到过去的种种而沉下眼神。 「我不想这样说,但该说他会觉得罪恶感还是自责呢?如果调查我的身份还有我跟你的关係……八年前的事情也会一起曝光吧?到时候真正该困扰的人是谁呢?」 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怨吗? 那年,为了你的自尊、你身为团长的名誉,硬是压下整起事件,我的存在就是你倾尽一生誓死维持的骑士精神的污点……但时间已流逝,如果我的牺牲可以换得瑞琪那些年来的幸福,也算是值得了吧。 「瑞克,对不起。」 吃完早餐的瑞琪,捧着茶杯低头喃喃说着,瑞克被他莫名其妙的道歉一怔,笑着吻上他的脸颊。 「笨蛋,干嘛跟我道歉啊。」 「只有我处在安定的生活是不对,瑞克你——」 剩下的话消尽在强烈的吻中,瑞琪闭着眼因缺氧而挣扎着,瑞克难得严肃的表情让他沉默不再说话。 凝视着他的双瞳,深情且坚定。 「不重要、那些已经不重要了,瑞琪在我身边这样就足够了,不要离开我。」 「……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瑞琪,不能离开我,一辈子只能看着我喔。」 如此霸道甚至是有些病态的话却不是玩笑般的语气,异常认真的瑞克,被他那样注视着的瑞琪顿时说不出话。瑞克突然一顿,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出怎样的话而不知所措起来。 「……哈哈,我、我是开玩笑的啦。」 只能乾笑着缓解彼此奇怪的气氛,担心瑞琪被自己无意识出口的话吓到,很是不安的对上他的视线。 「就算是认真的也没关係啊。」瑞琪耳根又红了,移开视线继续喝着奶茶,后面的话越讲越小声「因为是瑞克,所以没关係……」 这下反倒是瑞克被吓到而愣住,听着瑞琪「因为是他的恋人所以被怎样也无所谓」之类的话语刺激到,根本是挑战他的理智线。 他的恋人,真的是太可爱了。 「瑞琪,你吃饱了吧?」 「……嗯?喂!你、你干嘛!」 「不是说被我怎样也无所谓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係,我都知道哦,亲爱的哥哥。」 「不要在这种时候叫我哥哥……唔……」 第五章 背叛的痛楚04 04 菩提在团长办公室帮忙处理法兰克堆积如山的公文,两人顺便讨论着该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 「法兰克,艾尔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不过看起来是打击很大的样子,他谅解我们的考量,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来一次了……」 如实回应着菩提,法兰克无奈的说着,现在的情形已经够混乱了,不能再动摇骑士团跟警察方面的信任,不然之后的行动是难上加难。 菩提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法兰克不是没注意到,从昨天开始菩提的神情就很不对劲。 「艾尔的伤势还好吗?」 「艾尔警官恢復的还不错,如果没有意外好像明天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两人看似间话家常,关心着彼此的事情,但总觉得真正想说的话一直欲言又止,气氛很是怪异。 「菩提团长,您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 「嗯?」 终究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法兰克停下手边的工作向他的前辈问着,菩提的面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变化,一样慈祥的浅笑。 「不,没事,只是我赶紧调查rk的事情,这样一切都会明瞭吧?现在不明不白的状态实在是……」 「菩提团长,请您放心吧。」 没有再追问下去,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菩提的态度会很奇怪其实仔细想想是难免的,受到瑞琪背叛的打击,就算是歷经多年歷练的菩提,人的情感是无法轻易掩藏的。 见法兰克没再交谈低着头继续处理公文,菩提佯装忙碌心里却是千头万绪,百感交集。 rk……该不会是「他」? 八年前的事情,果然藏住一时瞒不住一世,年轻时造就的错误现在还是必须偿还,我现在仍是想逃避、想隐瞒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苦笑自嘲,菩提顿时痛恨自己这样的想法。 另一边,在他们两人处理公文的同时,艾尔在床上静养着,因为这间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安静的环境下容易深陷自己的思索。 骑士团到底有多少内幕,瑞琪团长为什么背叛,为什么……不行,绝对不能掺杂私情,不可以。 虽然不停的对自己说要公私分明,但艾尔自己心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将枪口对准瑞琪,他连想也没办法想。 艾尔想着想着觉得腰侧的伤口更痛了,或许是心理作用使然,也或许痛的根本不是那里。 从来没想到被背叛的滋味是如此痛苦。 第六章 绝对纪律01 第六章 绝对纪律 一个月过去了,法兰克在这期间只要一有空间就独自进行调查,虽然伤势一个星期内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但怕有万一医生还是要求艾尔必须静养,什么也帮不上忙的无力其实让艾尔非常焦虑。 而皇家骑士团现在可说是极度的动盪不安,反常的失序,法兰克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形,也明白是因为什么而造成的,或许在追查rk的事情之前更重要的是安定大家的情绪。 那天得知瑞琪背叛的消息,对于大家而言实在太过震撼甚至是难以接受,还有在负伤的状态下,每个人的情绪是十分低落。 这样情况继续下去是不行的。 ——沉重缓慢的敲门声响起,打断法兰克的思绪。 「副团长不好意思打扰,属下是特伦斯。」 「特伦斯?进来吧。」 正在处理公文的法兰克不意外他突然的来访,心里有底特伦斯此时来这里目的是什么。 骑士团中最高职位是团长再来是副团长,骑士团中主力骑士有三百人,分成每队五十人的六大队,每一大队再细分十人的一小队。特伦斯即是第一大队的队长。 「……副团长,属下想请问团长的事情,背叛的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没错。」法兰克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压抑着私人情绪向下属继续说着,「瑞琪团长背叛骑士团,维护国际通缉犯rk。我这几天正打算要召集你们队长过来谈这件事情……」 特伦斯一脸难以置信,虽然那天他站在现场,也看见了瑞琪本人出面替rk挡下菩提猛烈的攻击,多少推敲出是现在是什么局面,但因为不想相信而自我找藉口,「因为有些距离无法清楚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或许不是背叛只是演戏的一环为了抽身……」,秉持着这样薄弱的藉口来找法兰克问清真相,想听到法兰克反驳自己的推论,但没想到只是验证他的猜测是事实。 因为他知道,瑞琪对法兰克而言是多么重要。 「副团长,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特伦斯,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大家也不想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不知是说给他还是自己听,法兰克轻叹,脑袋混乱的打成死结,甚至无法肯定自己能否冷静理性的继续追查行动,虽然是答应了菩提,但是那个所谓的「敌人」可是瑞琪啊。 「特伦斯,麻烦你跟其他队长传话,今天晚上八点来团长室找我,我要跟你们谈瑞琪团长的事情……还有以后的追查行动。」 「是,属下告退。」 「——特伦斯。」 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法兰克突然叫住特伦斯,心里复杂的情绪压着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喘息,感觉喉中哽着无形的东西让他更难以开口。 「……能不能帮我压下这件事情?不要让消息传出去,目前的状况只有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控制。」 「副团长?」 看着法兰克无助的神情让特伦斯诧异,身为一位领导者,他从来没有将个人情绪表现在下属面前,如今瑞琪背叛,这样无法收拾的局面法兰克没办法保持他一贯的冷静。 心情很是复杂,看着这样的法兰克。 「这不是命令,是我个人的请求。」 「……您很重视瑞琪团长呢。」 听着法兰克认真无比的语气,特伦斯忍不住脱口而出,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说这种话似乎不太妥当而道歉。 「副团长非常抱歉,属下踰矩了。」 「不……」 法兰克倒是因为听到特伦斯无意间的话而乱了思绪,依稀知道对方说了话,胡乱应答后就让他离开。 什么啊……怎么回事? 『您很重视瑞琪团长呢。』 我怎么突然间这么在意这随口而说的话? 不像是自己似的,法兰克烦躁的弄乱自己的头发,往后贴紧身后的椅背,长呼出气。 瑞琪…… 第六章 绝对纪律02 第六章绝对纪律 「已经经过一个月了,最近还真平静啊,瑞琪。」 「但是应该没多久又会骚动起来了吧,是因为伤兵太多才一直没动作……」 瑞琪靠在瑞克身旁翻阅着书本,这样平静的生活已经维持一个月了,再继续下去甚至会让人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错觉,瑞克笑了笑,盯着手上的笔记本沉思着。 笔记本上头都是瑞克的犯案记录。 看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应该再…… 「瑞克,怎么了?」 见自家恋人反常的反应,瑞琪感到奇怪的探头过去,来不及说些什么脣就被人狠狠的吻住,对方力道至大让他手中的书拿不稳掉落地面,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完全没办法说话,瑞琪连呼吸都感到困难,瑞克猛烈着急的深吻刺激前者的心脏,感到对方搂上自己的腰部瞬间身子一颤,忍不住喘息。 「瑞……唔嗯……」 「嘘,不要讲话。」 「——等、等一下啦!」 好不容易挣脱瑞克的禁錮,瑞琪红着脸硬是推开他试图倾身继续下去的动作,瑞克的不满全写在脸上,紧搂着瑞琪的腰侧说什么也不松手,视线死盯着瑞琪让他感受到满满的抱怨。 「我刚刚根本没做什么……」 「是没有啊,但就突然想抱你不行吗?」 瑞克依然超级不满,语气中充满怪罪让瑞琪汗顏,面上的泛红仍然没有消退,其实在几个小时前他把他压上床过,真不知道瑞克哪来这么多体力。 而且,瑞琪知道根本不是「突然」的。 「瑞克,不是这样的吧。」 别有意味的话语使瑞克一怔,即使是让所有警察都束手无策的怪盗,被称为是天才型的罪犯,瑞琪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那是身为他的双生哥哥、身为他的恋人所拥有的绝对观察力和直觉,瑞琪知道瑞克又想把事情瞒天过海了。 「唉,果然在你面前什么也藏不住啊。」 「到底怎么了……」 瑞克无奈的笑了笑,瑞琪仍是不安的看向对方,深怕他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瑞琪,我会再发一次预告信。」 「——不可以。」 连听理由都不想,瑞琪立刻打断他的话反对瑞克的决定,后者别开视线倾身贴近瑞琪的身子,将他抱得更紧。 「一定要做个了断才行……再怎么逃绝对逃不了一辈子啊,我不想让你不安,你有你的考量但我也有我的坚持,瑞琪,对不起。」 瑞琪闻言沉默,没有推开瑞克也没有抱住他,安静的被瑞克抱在怀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瑞琪你都不讲话让我很紧张耶。」 「……我跟你去。」 似乎想缓解气氛而开玩笑说着,瑞琪没有理会只是叹气,自顾自的突然开口。 「如果你真的这么坚持,瑞克,我跟你去。」 瑞克真的不希望看到瑞琪必须跟以前的同伴刀剑相向,即使瑞琪一直告诉他对于现在的情况他是无所谓,但是瑞克心里的在意是另一回事,会感到不安和愧疚更是另一回事。 「但是——」 话未完,瑞克一怔。 感受到熟悉不已的温热覆在脣上。 「……不要担心,瑞克。」 「啊?」 瑞克还没回神,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恋人,瑞琪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突然脸红起来,捡起地板上的书坐到另一边。 「耶?你害羞了哦,这么可爱的举动害羞什么,瑞琪……」 「闭、闭嘴啦。」 侧过身子紧捏着手中的书,瑞琪有些不好意思,佯装镇定继续看着小说,瑞克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他的反应好可爱。 「……」 将注意力拉回腿上的笔记本,瑞克的思绪再度乱了起来,刚刚瑞琪的保证他的确有听在耳里,但是真的能这么顺利而且简单吗? 隐隐的明白,彼此交会的线似乎比原先想像的复杂许多,想看清弄懂一隅只是奢望。 第六章 绝对纪律03 第六章绝对纪律 「……」 空气中的沉寂不可思议重得令人喘不过气,团长办公室里,在法兰克面前站了六个人,每个人都面色严肃的等待法兰克开口。 特伦斯、安格诺、艾罗尔、文森、伊莱、班德里,他们是皇家骑士团大队的队长,位阶仅次于副团长,此时法兰克面对他们于公于私都难以开口,轻叹。 「辛苦你们了,今天找你们来是想谈关于瑞琪团长的事情……」 「副团长?」 虽然被叫来这里心里早有底法兰克想跟他们说什么,对于瑞琪背叛的事情他们六个私下也谈论过,早上的时候特伦斯来找法兰克其他人也是知道的。 而且听到副团长要求特伦斯他们六个帮忙隐瞒瑞琪背叛一事,并不惊讶但也很错愕,他们都明白瑞琪团长和副团长之间深厚的情谊关係,但一向给下属公事公办形象的法兰克如今不惜打破自己的原则也要继续维护瑞琪,现在的状况说他公私不分也不为过。 「副团长,恕我直言,早上的事情特伦斯有跟我们提起了,但依照骑士法则规范,瑞琪团长这样的行为要继续隐瞒大眾吗——」 「伊莱!不要再说了。」 一旁的文森见状况不对赶紧出声打断伊莱的话,即使后者的话是事实,在法兰克面前如此直白实在太没有人情。 对于骑士而言,骑士法则、骑士精神确实是他们誓死秉持的指标,以前的骑士的确会因为维护这样的法则跟精神,就算不通人情也无所谓,完全公事公办连一丝私情都不存在,即使是多年的好友,一旦违反也能面不改色的处决,骑士身分凌驾于作为人的身分,这也是当时遭人詬病的地方。 然而时代变迁,现在骑士们仍然被骑士法则及精神绑的死紧,但观念早已不同,放宽了界线甚至容许些微的灰色地带,让他们看起来比较像是个「人」。 「副团长,属下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 「好了。」 法兰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或许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看到文森跟伊莱似乎快起争执只是淡淡的说一声。 「今天我找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往后追查行动的事情,让情况变成这样是我领导的错误……真的非常抱歉,」法兰克看着文森,无奈的浅笑「至于瑞琪团长的事情,以我现在的立场实在没有办法客观的多说什么。」 法兰克转而看向伊莱,后者没有再发言,沉默着神情有些不对劲,而一旁的文森因为法兰克已经出声制止他也不能多说,无可奈何的闭上嘴。 在一旁看着一切的特伦斯没有多说什么,视线没有从法兰克身上移开过,注意到这股视线的后者对上他的眼。 「副团长,那么关于往后的追查行动要如何更改?当初我们接受的命令是『将瑞琪团长带回为主,追捕rk为其次。』但是现在——」 「忘记骑士法规了吗?」 法兰克抿脣,不知是压抑多大的情绪才淡然的吐出这一句话,视线扫过六人顿时气氛瞬间转为僵直,如往常一样的法兰克副团长,公事公办的绝对理性,即使是面具也好,在事件仍未解决之前说什么也不允许出现半点裂痕。 六名队长敏感的知道副团长的认真,没人敢再多言,沉默聆听着上司接下来的命令,虽然有人感到惊讶与不解。 「通缉叛逃者,将两人逮捕归案。」 「是,副团长。」 整齐划一的简短应声,敬礼、纪律、服从,从骑士们的态度能窥见一二,就唯独特伦斯抿脣沉默,无法忍受的抬头看向法兰克。 「副团长,您——」 「够了,不要让我说第二次,特伦斯。」 「……是,非常抱歉。」 对上法兰克的视线,特伦斯不禁一愣,太过冰冷的眼神反而有故意掩藏着什么的感觉,看着如此压抑自己的上司,特伦斯心里是五味杂陈。 法兰克副团长,您这样真的没事吗? 第六章 绝对纪律04 第六章绝对纪律 从团长办公室出来后,六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糟糕,虽然之前彼此相处也不算融恰但至少还算是朋友,今天伊莱强硬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文森是最明显不悦的人。 「伊莱,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如果是要跟我说无聊的事情就免了。」 停下脚步,伊莱淡然的瞥了文森一眼,看到情况有些不妙其他人便赶快离去了,不想理会他正想跟着其他人往前走的时候有人突然拉住了他。 「放开我,文森——」 不耐烦的说着,一回头发现是谁愣了一下。 「特伦斯?」 走在最后面的特伦斯,笑着拉住他的手腕,一旁的文森也愣了,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他现在到底是在想什么?文森叫住伊莱的原因是看不过去他的强硬态度,难道特伦斯也是? 「对副团长咄咄逼人的无礼语气,你这样就想走吗?」 「……」 虽然是微笑着,然而那笑容里的怒气压迫着伊莱让后者说不出话,不耐的甩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 避免在走廊上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三人移到走廊末端的仓库里,略显阴暗的地方,只有一盏微弱的黄灯气氛更加诡譎。 「两位大队长有什么指教吗?」 伊莱嘲讽的说着,即使现在被人困在完全密闭的空间问话,他也不改他的冷漠高傲,文森在一旁皱眉伊莱的态度,一方面也不安的看着不知道要做什么的特伦斯。 之所以安分的跟着他们走,是因为骑士阶层的顾虑及限制才乖乖听话的,虽然说大队长之间平起平坐,但还是有不成文分级,身为第一、二大队长的特伦斯及文森,叫唤第三大队长的伊莱过来也没有什么不对。 这就是骑士团纪律奇怪的地方,无聊的阶级,无聊的绝对服从。 「对你来说,纪律就是一切吗?你没有身为人的那份情感吗?虽然背叛的确是事实……难道你没有受过瑞琪团长的帮忙?何必要在副团长面前这样说呢?」 「文森,你好矛盾啊,现在你们不就是拿着自己的身分压着我来这里吗?」伊莱冷笑了下,文森脸色一变正想说什么,伊莱打断他继续说了下去「是啊,纪律就是一切,而且有着私人感情的骑士,有办法公正效率的完成命令吗?从以前到现在,公私无法分明的骑士最后的下场……」 特伦斯沉默盯着他,伊莱点到为止的轻笑着,文森被堵的哑口无言。 「特伦斯——?」 一言不发的特伦斯突然动了,文森一怔,只是一闪而过的时间,他大力推着伊莱倾身靠近,手上的小刀狠狠刺入伊莱旁边的墙壁上,来不及反应撞击身后的墙,让他吃痛的皱眉,意识到现在的状况他依然冷漠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特伦斯。 漠然轻瞥刺在自己头颅旁边的小刀,伊莱不以为意,特伦斯则笑了。 「最好不要再来一次,伊莱,否则我不惜动用私刑也要让你后悔对副团长那种态度。」 抽出小刀,特伦斯直接甩门离开。 文森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特伦斯的离去,靠着墙的伊莱则低下头。 微弱黄灯开始闪烁。 第七章 天秤失衡01 第七章天秤失衡 追查rk身分的事情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这让法兰克觉得奇怪,他有跟艾尔讨论过,后者表示或许是因为他国际通缉犯的特殊身分使然,掩盖了真实身分。 艾尔犹豫了许久,看向法兰克。 「法兰克,跟菩提大伯商量一下吧?关于调查瑞琪团长的事情。」 「调查瑞琪团长跟rk的关係吗?」 法兰克说着心情又沉了下来,他不是没有想到,但是——不,没有什么但是了,法兰克向艾尔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场风波平息。 「真该死……要不是我受伤,我就可以帮忙了……」 「艾尔警官不要这样,请好好静养,医生也说你伤口復原速度比别人快,再过几天说不定就可以行动了。」 「法兰克,辛苦你了。」 觉得抱歉的收起自己烦躁的心情,艾尔朝法兰克回以歉然的微笑,彼此都累了,但身为领导者不能轻易说出口,绝对不能倒下。 之后法兰克跟艾尔聊了几句,前者看时间差不多也就告辞,轻带上房门。 一回到团长办公室,又是堆叠如山的公文及资料,法兰克面上满是疲惫,坐在皮椅上往后靠长呼出气。 「副团长,属下是特伦斯。」 「进来吧。」 自从那天召集队长们谈话完之后,特伦斯有事没事都会来这里报到,法兰克觉得奇怪难道他不用做事吗?几次询问之下除了发现特伦斯过人的办事效率,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每次被特伦斯那样直视的目光注视着,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太自在。 「副团长,您休息一下吧。」 「嗯?谢谢你我没事的——」 「恕属下直言,您明明已经疲累不堪了,再继续硬撑您会病倒的。」 特伦斯以恭敬的语气却有着不容反对的强硬,法兰克一怔被说中自己一直试图掩藏的疲累,不禁叹了气。 「特伦斯,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现在状况不容许我休息,抱歉。」 「您这样属下真的很担心,拜託您至少休息一下吧。」 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特伦斯如此直白让法兰克有些措手不及,对方依然盯着自己,此刻让后者忍不住别开视线。 多么相像的言语。 如今,想起却只剩揪心。 『法兰克你也休息一下吧。』 『瑞琪团长,我没关係的,还是把事情做完我比较安心。』 『你病倒了我才担心。』 『团长,可是……』 『好吧,那我以团长的身分命令你去休息,法兰克。』 那是玩笑话,但担心的语气是真的。 就像现在眼前的人担心的语气,法兰克都知道对方关心自己,所以如今瑞琪突然的背叛才让他更难受。 法兰克已经开始乱了步调,感到心烦意乱才想用疲累让自己无暇思考。 「副团长,如果需要帮忙您可以随时叫属下过来,还请您不要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属下在旁边看着您,真的很担心。」 「……特伦斯」法兰克听着觉得心情更加复杂,喃喃的向特伦斯问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因为我是你的上司?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特伦斯却笑了,无奈的轻叹。 「恕我无礼,您应该比谁都瞭解属下的心情才是。」 「嗯?」 「不,没事,属下有事情先告退了,总之请您休息一下吧。」 没等法兰克反应过来,特伦斯恭敬的倾身敬礼便回身离开。 法兰克副团长,您是用什么心情看着瑞琪团长的呢? 这样还不明白我的心情吗? 第七章 天秤失衡02 「等等,你干嘛突然吃醋啊!」 「难怪他那时问我的态度怪怪的,原来是你的关係——」 「嗯……瑞克……」 瑞琪掩藏不住脸上的红晕,被压倒的他有些窘的不知道目光该摆哪里,瑞克将他的手腕往两侧制住,故意舔吻着瑞琪的耳朵,语气中的醋味浓厚。 刚才两人正为了之后发预告信的事情稍微讨论了一下,瑞克一时好奇问了法兰克的事情,那时两人正面交锋时法兰克的态度让他一直很介意,瑞琪不疑有他的照实说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却让瑞克听了心情越来越不好── 「笨蛋,我、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吃醋什么啊……而且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 「是这样没错啊,但他不觉得只是朋友而已吧。」 「啊?什么?」 瑞琪一怔,不解的双眼看着瑞克,后者无力的弹了他的额头,瑞琪吃痛的缩了一下,挣扎想起身却被他压得更紧。 看瑞琪的表情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瑞克顿时感到有点无奈。 这种无意识让人动心的个性真令人担心…… 「算了算了,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什么──」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倾身吻着瑞琪的脣瓣,侵略性的深吻让瑞琪呼吸困难,难受伴随快感的呻吟流洩而出,瑞克轻柔的撩起他的衣服,风吹过肌肤让瑞琪一颤。 「瑞克?」 红通的脸颊看在瑞克眼里是十足的诱惑,低头转而舔吻着瑞琪的锁骨,搔痒的感觉瑞琪不禁失笑下意识闪避着,双手被制住的感受让瑞琪有被绑住的错觉,莫名奇妙的兴奋感受衝击自身,快感阵阵涌上,无法克制的喘息。 「瑞琪身上满满的都是我的痕跡呢。」 「放开我……!」 「不行哦,明明很喜欢这样的不是吗?我们可是双胞胎,我知道的哦。」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对方一直在自己身上及脣上又舔又吻的,慾望被勾起瑞琪失控的难耐,房间内充满情色的舔吻声及喘息呻吟,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高的烫人。 「啊哈……瑞克……」 生理反应永远比意识诚实,瑞琪此时的羞耻心让他无所适从的闭上双眼,眼眶溢出的泪水划过脸颊,瑞克吸吮着他早已挺立的胸前蓓蕾,疼痛与快感交织控制不住自己,无意识的抬起自己的下身摩擦着瑞克的腹部。 瑞克一怔,也忍不住低吟一声,压抑过头的慾望其实让他很是难受,但怕伤害到瑞琪才一直隐忍着,汗水从瑞克的脸庞滑落,滴落到瑞琪的胸膛。 相视一眼,瑞克俯身贴近,再度吻上他的脣。 「某人明明说要讨论事情的。」 「……别在意啦,现在讨论也可以啊,而且是诱惑我的你不对吧。」 瑞克温柔的横抱着瑞琪出浴室,后者身上的衣服也是瑞克亲手帮他换好的,瑞琪瞪了瑞克一眼,不小心牵动到腰部疼痛的皱眉。 「你下次再硬来你就自己睡。」 「对不起、对不起啦……」 瑞琪坐在沙发上别过了脸,瑞克见状撒娇的抱住他不停的道歉,前者拿他没办法只能叹气。 「瑞克你真的要发预告信吗?」 「嗯,非做不可。」 不想让气氛变凝重,瑞克放开他坐到一旁笑容依然,瑞琪不安的转头看着他。 是为了让自己放宽心,所以才一直笑着吗? 「是因为八年前的事情?」瑞琪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他怕瑞克有所顾忌菩提跟他之间有着师生关係而避开不提,瑞克闻言想反驳,然而瑞琪立刻抢过话说道,「没关係,瑞克你就坦白说吧。」 「……」 「瑞克?」 少见的瑞克沉默了,瑞琪偏过头看着他,对方敛起笑容神情有些不对劲,一闪而过慍怒的神情被瑞琪收尽眼底,心中不自觉一紧,瑞克此时的表情让他很陌生。 下意识伸出手想碰触瑞克的脸,后者却退开了。 双方都一怔。 「……?」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瑞克,不等瑞琪说什么便吻上他的脣,点到为止的亲吻是想让瑞琪放心,瑞克笑了笑。 「抱歉我没事啦,没事,不要这种表情嘛……」 本来以为有了瑞琪之后自己可以不在乎,没想到完全不是如此。在什么还没有了断之前心里的疙瘩仍在,而且竟严重到下意识避开瑞琪的地步,下意识,排斥。 『不重要,那些已经不重要了,瑞琪在我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想起上次自己说的话,现在看来似乎是自欺欺人,放下以前的事情自己根本做不到,瑞克无奈且感到抱歉的抚上瑞琪的脸庞。 这样下去会再度伤害到瑞琪的。 而且伤害他的人会是我。 「……」 瑞琪心情复杂的望着眼前摆明强顏欢笑的他,正因为知道是无意识的,刚才明显被避开才让瑞琪心里更加难受。 潜意识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当初被放弃的是瑞克,而他是被选到的孩子,就人性而言被讨厌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凭什么只有自己得到幸福快乐呢? 明明是双生子,明明是同一天诞生的孩子……信誓旦旦表示公正的天秤,在那个事件后却彻底歪斜。 「瑞克,对不起。」 就像上次一样,瑞琪的道歉脱口而出,自己的手微微颤抖着,只有面对瑞克时自己所有的弱点才会表现出来,他在害怕,害怕瑞克再次的转身离开。 平常绝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的软弱,如今在瑞克面前却完全表露无遗。 「不是你的错,不要这样,瑞琪。」 「如果、如果我当时强硬一点,不要保持沉默,或许你就可以留下来……为什么当初被带走的不是我呢?」 瑞琪低着头喃喃说着,瑞克注意到他很不对劲,深陷于自己的情绪之中,瑞琪自言自语的说着。 过去的愧疚及自责突然全部涌上心头,瑞琪有些不受控制,伸出手紧抓着瑞克的手臂,力道之大让瑞克感到有些疼痛。 ……我不想再次失去你。 「不是你的错,瑞琪……冷静一点。」 从瑞琪身后拥住他,瑞克心疼此时的恋人。 瑞克的确永远忘不了当初被遗弃的痛楚,身心俱疲下声嘶力竭的呼喊却得不到半点回音,无力的自己在深渊中抓着一丝脆弱的蜘蛛丝努力支撑,怨恨自己总总的坎坷……不否认自己也曾经埋怨为什么被丢弃的是自己,为什么双生哥哥却可以拥有所有的幸福快乐,但当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自己的双生哥哥,一切早已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没有想到彼此爱的这么深刻,无视彼此是双生兄弟的现实,即使悖德也爱着对方,竟到了偏执的地步,想把他锁在自己身旁,想让对方永远的属于自己。 他们都一样,无法忍受失去对方。 就算是窒息的爱情,他和他也甘之如飴。 在瑞克不厌其烦抱着他安抚下,瑞琪终于冷静下来,不再颤抖的身子乖顺靠着瑞克让他抱着,没有说话。 「我的确怨恨菩提大伯,当年为了将错误瞒天过海牺牲了我……但这跟你没关係,瑞琪,看你这样自责我很心疼。」 「……我知道了。」瑞琪转过身对上瑞克的视线「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会一直陪你的。」 瑞克浅浅一笑。 第七章 天秤失衡03 「菩提团长,关于追查rk的事情,我想应该从瑞琪团长着手进行。」 法兰克的态度很坚决,今天请菩提来团长办公室是为了询问瑞琪的事情,法兰克无法探测菩提心里现在对于瑞琪是抱持着什么心情。 菩提闻言面不改色的啜饮一口咖啡。 「查不到rk的相关资料是吗?」 「是的。所以我想向您询问有关于瑞琪团长的身世背景。」 知道瑞琪从小是被菩提领养的,菩提和瑞琪除了师生还有养父子这层关係,法兰克单纯的想询问菩提藉此缩小搜查范围。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法兰克,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非常感谢您。」 菩提面上漾开微笑,法兰克礼貌的向前者微微頷首。 再度啜饮微苦的咖啡,菩提内心的慌张在岁月的经验下被完美掩饰了,一向洞悉力过于常人的法兰克也看不出任何怪异,两人对上视线。 「瑞琪是孤儿,我在他五岁的时候领养他,其实也是意外,当时我为了当上骑士团团长正拚命自我训练,有一次在森林中一间破旧小屋里发现昏倒的瑞琪,一看就是被丢弃的孩子,如果不管他或许活不了多久,没多想就带他回家了。」 「所以瑞琪五岁前的事情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不记得自己亲生父母是谁。」 瑞琪认真的听着,一边记录着菩提的说话内容,想到什么似的发问。 「瑞琪团长以前有什么熟稔的朋友吗?」 「说来惭愧,当时忙于团长的事情其实有些疏于关心。」 菩提无奈的笑了笑,法兰克感到有些棘手,rk跟瑞琪的看起来就是过去熟识的人,但关键的地方反而没有收穫…… 「当时rk奇怪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菩提团长您那时站在他们面前应该最清楚,如此维护着瑞琪团长很可能不是熟人就是亲人,瑞琪团长有哥哥或弟弟吗?」 这是正常的推论,法兰克无心的问话却动摇了菩提的冷静,后者面上一僵,一闪而过的慌乱前者敏感注意到了。 「菩提团长?」 「没有。」菩提团长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依然「就我所知,瑞琪没有兄弟姐妹。」 「……我明白了,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 法兰克礼貌的笑着,随后将菩提送离了骑士团。 有点奇怪啊。 反覆看着手上的笔记本,上头记录方才的对话内容,法兰克无奈的叹气。 rk和瑞琪团长究竟是什么关係……? 怎么查都束手无策,难道是有谁故意阻扰吗? 『副团长,如果需要帮忙您可以随时叫属下过来,还请您不要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属下在旁边看着您,真的很担心。』 突然想起早上时特伦斯对自己说的话。 思绪更加混乱了,什么都看不清、釐不清的感受让他十分焦虑且烦躁。 而且…… 刚才菩提的态度让法兰克有点在意,虽然不想这么猜测,但他有些怀疑菩提是不是隐瞒着什么事情。 太过于冷静,才让人起疑。 线索太过零碎,法兰克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叹气。 「菩提团长,能耽误您一点时间吗?」 甫踏出大门一声呼唤传来,菩提反射性望向声音的来源,少年的面孔让他很陌生,基于长辈的立场上还是礼貌性的浅笑,驻足。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眼前的少年没有立刻回答,视线相对,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现,轻抚着腰际上的长剑,菩提下意识警戒眼前态度不对劲的少年,看着自己的眼神竟如此锐利,明明面带微笑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您还记得……爱格柏特副团长吗?」 身子一震,不自觉后退的菩提,惊愕的看向少年。 「抱歉,忘记报上名字了,我是第三大队长,伊莱,今天终于见到您了。」 流转之间的气氛,瞬间,僵直。 第八章 过往翻腾 第八章过往翻腾 菩提被盖上外套,拉起外套的帽子遮住头部,眼前的少年继续走着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菩提抿着下脣心中忐忑不安。 爱格柏特。 当对方说出这个名字时,他瞬间失神,不知道是怎么稳住身子,对焦眼前的少年,心底深处有某一块早已结痂的伤口被狠狠的撕裂扯开。 隐隐作痛的感受,压在胸口上的沉重。 压抑许久的罪恶感突然爆发。 不知道为何会跟着对方走,两人现在行走的地方很是偏僻,满是树木及杂草丛生,远方的破旧木屋引起他的注意力,随着他们的接近,放大,清晰。 伊莱突然停下脚步,立刻抽出了长剑,菩提多年来的训练几乎是反射性动作,长剑立刻出鞘,回身紧握着长剑警戒。 「你到底是谁?」 「没有您过问的资格,菩提团长,」伊莱望着他冷然的说着,改变了说话态度却依旧用着敬语听起来是格外刺耳,将手上的剑又靠近了他一些,「还是您想重演八年前的场景吗?将手上不长眼的利刃,狠狠戳进我的心窝?」 「你……」 菩提瞪大了眼话都说不完整了,再也无法保持平时的冷静,对方一字一句牵动着自己内心压抑已久的心情,随着对方的话语那八年前的事件恍若昨日。 你到底是谁? 「菩提团长身手非凡,要在这里解决我也不是难事吧?」 「别开玩笑了——」 「这样放过我可以吗?」 伊莱强硬逼问的态度让菩提答不上话,眼前的少年知道太多他的事情,下意思的感到慌张甚至不明所以的恐惧,那感受更甚于死亡。 「你到底要做什么……」 「为了避免您再次瞒天过海啊,菩提团长,老实说在我眼里您真的很碍眼呢。」 伊莱的视线死死的盯着菩提,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让后者浑身不自在,当初不惜所有的代价平息的事件,为何这个人知情的就像他在现场似的呢? 「爱格柏特副团长居然是死在您的刀口下,真讽刺,一直以来受人爱戴尊敬的您,当年竟然出手杀人,菩提团长能否跟我说说您的心情如何?」 「……」 「您背负一条人命如今过去八年了,您真以为能够瞒一辈子?没想到菩提团长这么天真啊。」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即使自己手中握有对方致命的把柄,伊莱也不敢轻率行动,毕竟彼此之间有明摆着的实力差距。 这是一场赌注,不是他等着菩提的警戒因他的话心慌而出现漏洞,就是他直接持着剑刺向自己,赔上性命。 菩提沉着脸不发一语,突然笑了。 「在说什么呢?爱格柏特可是因为反叛罪自尽的。」 手中的剑,脱手落地。 下午时分,落地窗洒进来的日光温暖让人倦怠,躺在沙发上看书的瑞琪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坐在另一旁正在构思着行动的瑞克见状默默起身替他盖上毯子。 ——正要坐回去时手腕被人拉住。 「……瑞克?」 「吵醒你了?觉得累的话就再睡一下吧。」 瑞克倾身轻抚瑞琪额前的发丝,本想拿昨天晚上的缠绵调侃他体力不好,发现对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瑞克觉得不对劲担心的望着他。 「瑞琪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事。」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好吗——」看着瑞琪似乎是逞强的回应让瑞克不太高兴,然而想继续说什么被却他抱上来的动作打断,一怔「瑞琪,你怎么了?」 瑞琪没有回话,这让瑞克更紧张了。 不是他大惊小怪,只是最近瑞琪的行为有点不对劲才让瑞克担心,早上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形—— 『瑞克,你要去哪?』 『我去做早餐你再睡一下吧,而且你现在也下不了床不是吗?』 瑞克正要起身突然被瑞琪拉住手,前者看向他玩笑似的说着,后者奇怪的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瑞克以为他是刚睡醒的关係,抽出手倾身吻了他一下。 『瑞琪?』 发现自己抽不开身,瑞琪抱着瑞克的颈子不想让他离开的意图明显,瑞克下意识摸摸他的额头想说是不是生病了,因为从以前开始瑞琪一生病就特别爱黏人。 『……没事。』 『那放开我啦,不然等等你肚子饿没早餐可以吃哦。』 『没关係。』 瑞琪突然暗地使劲,瑞克一怔反应不及被他拉倒在床上,后者见他如此反常的态度感到担忧正开口问什么,瑞琪一翻身抱上他的腰际。 『瑞琪……?』 轻唤一声,恋人就这么抱着自己睡着了。 「没事,我只是睡昏了。」 沉默半晌瑞琪终于开口,笑了笑松开手,瑞克神色复杂的看向他。 感觉就不像没事的样子,这么拙劣的谎言一下就会被人识破,何况是身为双生弟弟兼恋人的瑞克,瑞琪别过头逃避他的视线。 瑞琪该不会…… 瑞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心里难受起来,如果他猜测的没错这肯定是让瑞琪这些天举止奇怪的原因。 「瑞琪,你——」 「瑞克你行动规划的怎么样了?」 非常刻意的转移话题打断他的话,瑞琪拿起被瑞克丢在茶几上的笔记本,后者见状也无法再说下去,只好顺着他的问题回话。 「绑架副团长,这样一来骑士团肯定会大乱,菩提大伯非出面不可,然后引导他们逐渐去调查八年前的案件,再来就是让警察单位和骑士团关係僵化,由我扮成骑士潜入警察署重伤里面所有的人,故意留下是骑士团所为的证据,艾尔警官可能会开始怀疑骑士团而独立调查……最后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原来如此,是利用人的心理吗?」 瑞琪听完陷入沉思,一旁的瑞克还是担心着他不对劲的举动,趁他没注意时拉过他的手压倒他在沙发上。 「瑞、瑞克……?」 「刚刚你的问题我回答了,轮到你了吧?你到底怎么了?」 「……」 瑞琪抿着脣别过头,再度逃避瑞克的视线让后者觉得心情复杂,说是生气也好担心也罢,瑞克就是心疼他把所有事情自己默默承受的行为。 「你是不是一直在意之前的事情?」 没有点明,但两人都心知之前的事情指的是什么,之前瑞克下意识闪避瑞琪的触碰,短短一剎那的举动对现在的彼此而言,无非是具体化之间其实一直存在的芥蒂。 即使对瑞琪的爱情消磨了瑞克这八年来对自己种种遭遇的埋怨,但明明是双生兄弟究竟是凭什么只有瑞琪得到所有的幸福,就算瑞克对他说无所谓,瑞琪心里一直以来还是忐忑不安,在之前瑞克下意识闪避他的小小动作而爆发。 「我说过了,我爱你就不会放开你,在担心什么啊?」 「……我知道。」 瑞琪依然没有看他,近似呢喃的低声说着,瑞克无奈的叹气,轻抚着他的脸颊。 「知道就不要这种表情,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八年前的事情不是你的错,瑞琪。」 「……嗯,对不起。」 在瑞克不断安抚下,瑞琪的僵硬神情终于缓和下来,同时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反常感到抱歉,瑞克看出他的情绪,一个使力将对方拉进自己怀里,宠溺的摸摸他的头。 这样被紧紧抱在怀里,纯粹的拥抱比两人缠绵时心里更加躁动,瑞琪试图掩饰耳根泛起的热度,转而问起别的事情。 「你预定什么时候行动?」 「三天后,后天我会发预告信。」 「现在骑士团一直没有动作恐怕是陷入胶着,这样措手不及的行动他们或许会陷入混乱,这样要绑架法兰克方便多了吧?」 「瑞琪,」看着恋人这么认真的分析状况,瑞克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绑架副团长就由我去就好了吧?」 「绝对不行,现在骑士团因为要追捕我们一定戒备森严,两个人去比较安全。」 「真的没关係吗?」 「什么意思……」发现瑞克一直欲言又止,瑞琪突然意识到对方真正担心的究竟是什么,「笨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你的,这我说过了吧。」 瑞克终究还是顾虑瑞琪面对以前同伴的感受,就像是瑞琪一直在意着瑞克对于八年前事件的心情一样。 见瑞琪如此坚定的态度也让瑞克放下心来,抱着他忍不住想戏弄一下。 「你、你在摸哪里啊!」 「瑞琪你好敏感。」 撩起瑞琪的衣摆,瑞克从他的下腹部一路轻抚到胸膛再缓缓往下,指尖若有似无的碰触让他敏感的一颤,故意在他耳边低声说着,瑞琪本来消退的泛红又再度袭上耳根,甚至有微微烫人的错觉。 「瑞克,放开我……」 发现自己不小心被撩拨起生理反应,瑞琪窘迫的想逃离瑞克的怀抱,后者笑了笑依然抱紧他,轻吻着他红通的耳朵。 本来只是想捉弄他而已,好像点火自燃了啊。 「瑞克,我——」 瑞琪挣扎想抗议的言语,瞬间消尽在激烈的吻中。 「副团长,属下是特伦斯。」 特伦斯踏着脚步到办公室前,轻敲着门向里面呼喊,门后却异常安静迟迟没有回应让特伦斯紧张了起来。 法兰克不可能这时候不在,最近他为了追捕和代理团长的事情两边忙的焦头烂额,时常只睡三四个小时又继续工作,特伦斯在他身边全部看在眼里,不管他怎么劝法兰克休息他都坚持硬撑着,自虐般的继续累死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特伦斯有事没事就来办公室的原因,一方面能帮忙法兰克的尽量帮忙,另一方面就是怕他出事。 像现在这样奇怪的状况,特伦斯很不安。 「副团长,您在吗?」 「……」 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特伦斯握上门把决定直接推门而入,心里祈祷着副团长只是沉睡着没听到而已。 「副团长,恕属下失礼了。」 轻推开门,特伦斯一怔—— 法兰克倒在地板上似乎昏过去了。 「副团长!」 特伦斯失去他一贯的冷静,没多想的直接横抱起他,幸好自从那次rk重伤骑士团后皇家医疗团队直接进驻骑士团内部,特伦斯刻不容缓的赶紧抱着他往医疗团队的方向跑去。 刻意避开有人的地方,特伦斯知道法兰克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倒下了,特别是在这种士气低迷的时候,若被其他骑士知道身为领导者的他也倒下了,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一个转身,特伦斯轻声踏入医疗室。 「……!副团长怎么了?」 「我刚刚发现副团长倒在办公室里,丹恩,这件事情不能传出去,请你帮忙一下。」 被称呼丹恩的男子是皇家医疗团队的医护长,当特伦斯将法兰克一放到床上丹恩马上就上前诊断后者的身体状况,特伦斯话语中藏有强硬的态度,丹恩虽然对于他的要求感到奇怪,但依他的身分也不能过问只能应声。 「副团长最近一定没有好好睡觉跟吃饭吧?副团长其实没有生病,只是需要好好休息跟进食,现在他的身体很虚弱。」 「……果然是这样。」 「先在这里休息一天吧,到最里面的房间里我帮他打营养针。」 丹恩说着便转身而去,特伦斯再度抱起昏睡中的法兰克。 看着他满是疲累的面孔,特伦斯心里似乎有什么被揪住一样难受,明明自己是最靠近他的人,却也怎么样也走不近他的无力感,即使在他身边也没办法阻止他继续残害自己身体拚命办公。 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无奈,甚至气愤。 其实他知道法兰克是因为什么才这样无视自己身体状况拚命的工作,一直以来将自己对瑞琪的感情埋在心里,身为瑞琪的直接下属每天寸步不离的在他身边,对法兰克而言或许瑞琪是他生活疲累时能够依靠的支柱,然而现在心里重要的支柱被抽离,逐渐崩溃的情形下,法兰克只能让自己疲累的无法思考,才能忘却被背叛的痛楚。 正因为特伦斯一直注视着法兰克,他看到他有着跟自己一样的眼神。 同样的注视着自己身边的人。 他的心情,他比谁都还清楚。 「为什么不看着我呢……?」 终于将法兰克安顿好在最里面的单人房里,丹恩替他打了点滴后就出去了,在这有些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特伦斯近似叹气的话语低喃着,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床边,虽然很想通宵陪在法兰克身边,但代理团长的工作也不能搁着,他等一下一定要离开帮忙处理法兰克落下的工作。 你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不自觉省略敬语,特伦斯此时不是以一个部下的身份陪伴在他身边,轻握着法兰克的手,特伦斯欲言又止,再三确定对方真的熟睡着,犹豫好久还是忍不出脱口而出。 「……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神色染上一层复杂,特伦斯一直没有对法兰克表示自己的感情就是怕他尷尬,在明知道对方爱着别人的情形下告白,只是徒增法兰克的困扰而已。 但现在情形已经不一样了。 特伦斯默默下定决心,等法兰克清醒后要直接告白,一直藏在心里的感情,如今已经膨胀到无法再隐瞒了。 「就算你现在没听到,等你醒后我会再说一次的。」 自言自语般的向沉睡的法兰克说着,特伦斯站起身准备离开。 「……」 轻声推开门,离去。 「嗯……」 迷糊间睁开双眼,头部的痛楚迫使让他清醒,阴暗的房间里,墙壁上一隅小小破洞透进来的亮光特别明显,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想翻身却发现双脚被脚镣限制行动,双手也被手銬銬着动作困难,他自嘲了笑了笑。 迟来的报应,应有的惩戒吗? 脣舌乾燥,想喝水的慾望几乎快淹没他,加上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阵阵刺痛,菩提忍不住低吟。 又饿又渴,胃里翻腾的灼热感让菩提不适的捲曲在床上,焦渴的脣舌吞嚥着唾液,调整自己混乱的呼吸。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被打昏之后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自己才醒来,只能透过那小小破洞知道现在是黑夜。 闭上疲累的双眼,想起稍早前的事情。 『爱格柏特可是因反叛罪自尽的——』 话未完,菩提一个闪神手中的剑被打飞应声落地,伊莱眼神中满是慍怒,对于菩提此时仍然狡辩的态度感到十分气愤,怒极反笑的甩了甩手中紧握的长剑。 『恕我失礼了,菩提团长。』 刀光一闪,头部剧烈的痛楚菩提禁不住猛然跪地,刀尖划破自己身上的衣服,伊莱绝佳的控制力道让刀锋仅仅划破皮肤而不是刺入皮肉,菩提冷笑了起来。 依他的身手来说他没理由闪不过,但伊莱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爱格柏特,罪恶感凌驾他的行动,不自觉放弃了抵抗。 逃得过一时,那一辈子呢? 「爱格柏特……」 身心具疲的躺在破烂不堪的床舖上,菩提呢喃着八年来他锁在心底深处的名字。 寂静渗进了黑暗如墨的房内,呼吸声清晰的敲打耳膜。 第九章 真情深意 第九章真情深意 「这里是哪里……?」 刚睡醒的脑袋混沌,窗户透进来的阳光让他瞬间清醒,身下柔软的床铺告诉他不在办公室里,自己竟然这么睡过了一夜紧张的坐起身来。 「痛……」 法兰克因动作过大扯到了打着点滴的左手,察觉原来身处医护室,这让他感到更莫名其妙了。 我怎么了?我只记得昨天在办公室处理公文……我怎么会来这里? 记忆空白,他想不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同时也着急昨天做到一半的工作,一瞥墙上的时鐘——早上六点。 正陷入混乱的思绪中,房门被轻声打开。 「——副团长您醒了?」 「特伦斯……?」 法兰克有些讶异的看着来者,特伦斯看到他清醒过来松了一口气,昨晚还担心他会不会因为累过头昏睡好几天,每一个小时就来看他一次,现在看来多少是恢復些微元气了,至少脸色不再苍白。 拉过一旁的椅子,没有等法兰克开口询问,特伦斯自动的解释起来。 「副团长您昨天昏倒在办公室里,情急之下属下就直接带您来这里了……丹恩说您如果再没有好好休息跟吃饭,之后肯定会病倒的。」 「……抱歉。」 知道特伦斯话语中的担心跟责备,法兰克明白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但没想到会直接失去意识,别过视线轻声道歉。 特伦斯轻声叹气,看着这样的法兰克下意识想伸手触碰他的头—— 突然想到什么僵住自己的动作,默默收回手。 他是他的上司,自己不过是下属而已。 心里纠结着,无奈也必须看清彼此的关係,越矩的行为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在他还没跟他表白之前。 法兰克没注意到特伦斯不对劲的表情,转而问起别的事情。 「我倒下的事情其他人知道了吗?」 「没有,属下私自认为您可能不会想让其他骑士知道,所以隐瞒下来了,也告诉丹恩不能将这件事情传出去。」 「……谢谢你。」 没想到对方瞭解自己到这个地步,法兰克除了惊讶心情顿时复杂起来,这「两个人」怎么会如此相似呢。 瑞琪……为什么你要离开? 眼神一沉,法兰克决定下床继续去工作,特伦斯一怔赶紧拉住他。 「副团长您身体还没復元,您要去哪里?」 「放手,昨晚的工作被我搁着了,不赶快解决会越来越多——」 「属下昨晚已经全部解决完毕了,请您好好休息。」 法兰克愣住,特伦斯松开手。 「全部?」法兰克无法置信的望着他,特伦斯轻描淡写态度好像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他深知工作量有多么庞大,眼前的人却一个晚上解决了「怎么可能……你该不会整晚没睡帮我处理吧?」 「原谅属下擅自处理您的工作,但您总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特伦斯避重就轻的说着没有直接回答,法兰克顿时说不出话僵在那里,就算对方是自己的下属,他也为他做太多了,这样几乎无求回报的付出,法兰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为什么这么做?」 记得之前自己才问过这类似的问题,法兰克真的不明白特伦斯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他愿意无条件的处处帮忙着他。 特伦斯笑了笑。 「请相信属下的办事能力,您的工作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的。」 「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特伦斯,」对方明显避开他的问话让法兰克感到奇怪,强硬的要他回答他的问题「为什么要这样无条件的帮我?」 法兰克不可能就这样默默接受特伦斯的帮忙,这是他身为副团长的莫名傲骨,一向不愿意欠人人情的他,想问清楚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您真的以为属下是无条件的帮您吗?」 敛起笑容,特伦斯无奈的说道,法兰克听着更混乱了,对上对方莫名灼热的目光,心里一震。 「属下不想给您困扰,但如今似乎也没有这层顾虑了,恕属下失礼,既然您向属下问起……」特伦斯倾身贴近法兰克,后者僵着身子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其实,属下一直爱着您。」 昨天晚上对着沉睡的他表白了一次,现在对着清醒的他再度深情告白,法兰克一怔,无法消化对方的话脑袋瞬间当机,特伦斯心一横吻上他的脣瓣。 他没有推开他,但不知道是因为反应不过来还是不讨厌对方这样的举动,交叠的双脣传来的热度证明这是现实不是做梦,法兰克还是愣着没反应。 「这样,您还认为属下是无条件对您好吗?」 见对方说不出话,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特伦斯乾脆全部坦白。 「属下从进来骑士团就爱上您了,但因为察觉您喜欢瑞琪团长,不想给您添麻烦乾脆一直不说,拚命努力成为第一队长的原因也是因为您,因为这样就可以经常待在您身边……但是长久下来属下感到很煎熬,曾经以为只要待在您身边就心满意足了,但没想到根本不够,属下已经无法忍受您爱着别人。」 法兰克依旧没有说话,特伦斯避开他的视线继续说下去。 「瑞琪团长已经离开,属下不需要继续隐瞒对您的感情了。」 似乎给法兰克的衝击太大,特伦斯看前者没有任何反应担心的轻唤他一声。 「……副团长?」 「你、你怎么知道我……」 怎么知道我喜欢瑞琪团长呢? 好不容易吐出了话,法兰克说不下去,少见的开始慌张跟紧张,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人,这份对瑞琪的感情他自认隐藏的很完美,没想到被对方一语道破,下意识避开视线。 特伦斯则是立刻明白他未完的话中接下来想问什么,笑了笑给予回应。 「属下可是一直注视着您啊,怎么可能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呢。」 「特伦斯……」 看着法兰克手足无措的样子,特伦斯不再为难他贴心转了话题。 「副团长您先好好休息吧,今天的工作容属下越矩替您处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属下先离开。」 别有意味的说着,怕他现在面对自己尷尬便要转身离开,特伦斯完全是站在法兰克立场上思考的温柔却让后者更加的不知所措。 等法兰克回神过来,特伦斯已经轻带上房门离去了。 什么啊…… 法兰克索性躺下闭上眼睡觉,让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 「瑞克,你说要绑架法兰克……但要怎么做?如果你明天发出预告信他们不就会全部待命,这样难度更高了吧?」 被瑞克抱在怀里的瑞琪不解的看着被丢在一旁摊开的笔记本,上头写满了各种策略。 「不,发预告信是必要的,因为如此一来骑士团跟警察单位会出来全部待命,看的到情形下比较安全,相比之下偷袭风险反而高,因为再怎么调查也无法确切掌握那边的守卫人数及准确位置,要撤退会非常麻烦。」 这些是经验累积出来的结论,瑞克拿过笔记本认真的分析给瑞琪听,继续说了下去。 「至于要怎么绑走副团长……只能用武力强行带走,虽然不敢说一定会成功但两个人成功率比较高,而且你应该知道他的弱点在哪吧?就算失败了记得赶紧撤退。」 瑞琪侧过身子离开瑞克的怀抱,觉得对方似乎本来不是要说这个,对上他的视线毫不客气的戳破瑞克的话。 「其实有别的办法吧?少骗我。」 「没有。」 「为什么明知道会被我识破还要说谎啊。」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瑞琪无奈看着试图闪避自己视线的瑞克,后者抿脣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出醋意满满的话语。 「我不想用别的方法,我不要你跟他接触……」 「什么意思?」 瑞琪倾身靠近他,被恋人这么近距离盯着瑞克有点不知所措,特别是看到对方眼里的锐利及那逼问的态度。 「——好、好我说,对,其实很简单,」瑞克叹气不太想说,但对方态度坚持他也只能说下去「因为他一定不会伤害你,如果由你来动手他出手会有所顾忌,近身攻击时他可能只会防御不会攻击,要带走他就容易多了。」 「原来如此,那就这样做吧,风险比较低你也比较安全。」 「瑞琪,还是不要啦……」 瑞克拉着他的手叫唤着,瑞琪本来想无视他,但注意到前者注视着自己的热切目光又没办法狠下心不理他。 「吃醋什么啊,我、我又不会跟他跑了……强行带走他风险太高,你可能会受伤,谁知道他会不会直接砍你。」 「我闪过不就好了。」 「等你有办法闪过我的攻击再说。」 「瑞琪……」 再度搂上瑞琪的腰,瑞克故意在他耳边低喃,前者敏感的颤了下。 「我也不想让你受伤啊……也不想想我的心情……」 近似自言自语的小声抱怨,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瑞克的视线,瑞琪这小小的举动全被前者看在眼里,顿时心情很好的笑了。 「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完全顺从宠溺的态度,瑞琪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被恋人深爱着,默默对上瑞克的视线心拍加快了些。 然而一想到之后即将面临的腥风血雨,瑞琪忍不住叹息在心底。 现在只希望事情赶快结束,但唯有把身上背负的恨意解决,才有过平静生活的资格。 不管是瑞克还是他都一样。 八年前的事情沉在心底,甚至禁錮了现在。 一封信躺在桌面,被在场的所有人严肃的注视着,对坐的法兰克及艾尔不约而同对望了一眼。 「联络不到菩提团长,rk又来了预告信,而且……」 法兰克还没完全恢復的身子感到更疲惫了,一旁站立于他身后的特伦斯担心的看着他。 似乎注意到某人的注目,法兰克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掩饰不了慌张的情绪侷促的别开视线。 稍早前—— 「副团长,菩提团长一直联络不上。」 「……联络不上?发生什么事了?」 待法兰克觉得体力稍微恢復之后,便赶紧回到岗位继续处理rk和瑞琪的事件,想召开会议讨论命人联络菩提团长却没想到收到这样的消息,法兰克一怔。 「属下不清楚,只觉得事态不对劲便赶紧向您报告。」 相对于法兰克着急而蹙眉的面容,特伦斯是异常平静的说着。不知是忠于职分的认真使然,还是对他而言除了法兰克,没有别的能让他情绪起伏才如此冷静。 「那联络艾尔警官了吗?」 「是,不过……据属下方才听闻的消息,rk似乎发了预告信来。」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菩提团长失踪的同时rk恰好寄发预告信? 「副团长。」 并非作过多联想,而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啊…… 「副团长。」 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的一方,得想个办法主动出击才是。 「副团长……!」 「特、特伦斯?」 被特伦斯稍大的呼喊打断了思考,法兰克这才回神有些惊讶的看向前者,特伦斯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頷首表示歉意。 「抱歉,副团长。属下只是担心您的身体状况,您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 不自觉避开特伦斯投来的视线,法兰克佯装镇定掩饰不知所措,一看到他就想到之前他对自己的深情告白,一看到他就想起那时的吻…… 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法兰克心里很混乱,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特伦斯,瑞琪背叛的事情仍然纠缠着他的心神,他很着急,想把一切落幕却苦无对策,似乎在原地打转的感觉让法兰克很烦躁。 「您很在意属下说的话吗?」 特伦斯沉默良久冷不防吐出这句话,他自然是看出法兰克不对劲的态度,正要起身的法兰克顿时僵了动作。 「副团长,属下对您是认真的——」 「——法兰克,我是艾尔。」 清脆的敲门声伴随艾尔的声音传来,打断两人微妙的谈话气氛。 法兰克这才松口气。 「关于菩提团长失联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但这件事和rk有没有关係我无法轻率判定。」 以往收到rk预告信艾尔都会激动又气愤着,然而现在却冷静的分析情势,太过淡定的面上看不出他的情绪,法兰克察觉到这点心情直沉下来。 这样的转变肯定跟瑞琪有关係。 「法兰克,对于这次rk预告信异常简短,你有什么看法?」 rk捎来的预告信上只有写着「夜晚」二字,之前他都会写一长串废话或挑衅的文句,如今却只撇上简洁的两个字,馀下的空白似是等着他们猜测他的行动,而且仔细端详上头的笔跡也能发现不对劲。 艾尔并不是真的没有想法,只是对于自己的推论感到越发无力,不愿脱口而出,甚至是不想正视摆在眼前的事实。 法兰克心里自然明白,忍不住轻叹。 「艾尔警官,或许rk之前种种的行为对他来说只是场游戏而已。从上次毫不犹豫的直接动手看来,他开始认真了,而且——」法兰克轻触着预告信上的文字,对于这样的笔跡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瑞琪团长的笔跡。」 「……果然如此啊,看来戒备必须比之前更加严密。」 艾尔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话似乎说到一半,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法兰克不解的等着他的下文。 「法兰克,如果瑞琪团长真的出面,你觉得下属们有办法不受影响的执行任务吗?难道不会有所顾忌?」 闻言一怔,对于这样的质疑连法兰克自己都无法保证,事情难以解决的癥结就在这里,正因为是瑞琪,那位受大家推崇喜爱的瑞琪,在人性使然下无法公私分明。 「抱歉,艾尔警官,我无法保证。」 「——那你自己呢?」 几乎是抢过话说道,艾尔紧迫逼人的问话让法兰克有些招架不住,但他知道这是他心急焦虑的表现,也隐隐洩露艾尔其实不似表面上的冷静。 「艾尔警官……」 「如果身为领导者的我们都做不到,关于rk跟瑞琪团长的事情会在原地打转不前,更会让下属们感到不安。」 见法兰克沉默,艾尔继续说了下去。 「即使是骗自己也好,想办法让自己不受情感左右,不顾一切的行动,每一次的犹豫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胶着……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告诫法兰克,艾尔别开视线轻声说着,轻声叹息。 一直在在一旁的特伦斯担心的视线从没离开过法兰克,闻言艾尔沉重的警言忍不住蹙眉,发现法兰克似乎又陷入自己的思索,心底顿时纠结起来。 副团长,瑞琪团长对您来说到底是多重要的存在? 「瑞琪团长……」 法兰克下意识叹出细不可闻的呼唤,特伦斯听见了。 第十章 混乱开端 第十章混乱开端 躺在破旧骯脏的床上,那名男人虚弱的紧闭着眼,只有一扇小窗的屋内,空气对流不佳闷热到有种无法呼吸的错觉,缓缓敞开的大门因老旧而发出刺耳的声响。 脚步声逐渐靠近。 「菩提团长,您还好吗?」 伊莱担心的语调虚偽的令人头皮发麻,大门透进来的亮光对于幽暗的屋内相对刺眼,让菩提勉强睁开的眼瞇了起来。 「……为什么不乾脆杀了我?」 伊莱闻言突然轻笑起来,只是不断的摇头一言不发,在这偏僻的树林里唯一的人声就是他们两人,此时的轻笑使屋内的气氛更加诡异,馀下的沉默让人窒息。 不语的伊莱就这么盯着菩提,眼里满溢的恨意让后者收尽眼底,他不明白眼前的人究竟想做什么,不就是为了报復八年前的事情吗?不打算杀了他是想做什么? 眼前的少年面上依然掛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rk发了预告信来,副团长跟艾尔警官发现您失踪了现在正进行搜索呢。」 「是吗……」 疲倦的轻闭上眼,意料中的事情发展,rk不可能就此销声匿跡,菩提心里明白这一切跟他自己脱不了关係,或许这样的局面可说是他间接造成的。 rk该不会是…… 菩提不敢再往下推测,即使隐约猜到几分现状的真相── 「怎么?您放弃抵抗了?」 看着菩提异常冷静的态度,伊莱近似嘲笑的问着,前者淡然瞥了他一眼又再度闭上眼。 「爱格柏特到底是你的谁?你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如此拚命——」 大腿上一阵剧烈的痛楚让菩提止住了话,硬是隐忍强烈痛感,他不禁冷汗直落,只见伊莱沉默着拔出刺入他腿部的小刀,鲜血随之洒落甚至喷溅到他的脸上。 伊莱太过平静的面容在菩提眼里无疑是一种压迫,只见前者将手上沾染鲜血的小刀甩在地上,从房子破洞透进来的光亮照射进来却在伊莱身上形成阴影。 压抑的怒气。 「我也想问我自己为什么不现在杀了您,菩提团长。」倾身靠近几乎虚弱到无力移动身躯的菩提,唇边勾勒起微小的弧度「但不行啊,这样是不行的……如果让您这么痛快的死去,怎么对得起已逝的爱格柏特副团长?」 「你……!」 冷汗划过苍白的脸颊,菩提对上伊莱满是恨意的眼眸,那身为人类的求生本能使他不禁惧怕起来,死亡的逼近让他这八年来不断忽视的罪恶感瞬间翻搅而上,反胃的噁心感几乎将他勒毙。 比起刚才刺入皮肉的疼痛,传入耳中「爱格柏特」四字更让他全身难受。 「菩提团长,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伊莱又恢復关心的浅笑,彷彿刚才爆发的恨意只是曇花一现的错觉,他往怀里摸索了下将手上的麵包摔在菩提面前,站起身整理一下自己有些皱褶的上衣。 「委屈您了,我下次再带更好的食物给您,您先将就吃一下吧……毕竟如果您死了我可麻烦了。」 面对赤裸的羞辱行为,菩提咬牙别开视线似是寧可飢饿也不愿意伸手去拿,伊莱本想离开的步伐又退了回来。 「菩提团长,您需要我餵您吃吗?」 「……不需要。」 「这样啊,那容我先走一步了,希望我下次来看您时那些麵包是不在的。」 瞥向地上被挤压变形的麵包,伊莱近似嘲弄的笑容浮现,转身拉开破旧而发出刺耳声音的门,踏出。 菩提望着伊莱的背影,一种侵蚀精神的难受梗在喉中,嚥不下也吐不出来,就像那外相扭曲的麵包,苟延残喘的存在。 他在客厅来回踱步着,无法好好坐下来等待,虽然对方一直笑着跟他说不用无谓的担心,但现在情况如此紧绷他实在不放心,本来想跟去却被硬是留下来看家。 瑞琪脑中转过千万种思绪,不禁蹙眉。 「瑞琪?」 「啊!瑞、瑞克,你回来了……」 正陷入自己的思索,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瑞琪吓了一跳话都讲不清楚,他根本没注意到开门声,瑞克则发现他的不对劲而感到疑惑。 「瑞琪,你怎么了?」 「没事,我走神了。」避开瑞克丝毫不相信他的说词的视线,瑞琪挣开前者的怀抱自逕说了下去「瑞克你有听闻到什么重要情报吗?」 今晚就是预告信约定之日,即将和骑士团碰面,身为rk的瑞克如以往习惯前去探听目前骑士团及警方的消息动向,而在这个几乎摊牌的尷尬情况,瑞琪不想让瑞克独自进入庄园却说不过后者,才会担心的在客厅徘徊坐立难安。 瑞克脸色一沉,欲言又止的态度让瑞琪内心忐忑。 「事情似乎变得更复杂了,听说菩提大伯目前下落不明,警方目前有调出警力找寻他,但似乎毫无结果。」 「瑞克,你觉得跟八年前的事情有关係吗?」 瑞琪意外的冷静反倒让瑞克一愣,看着前者认真思考的神情,他也顺着话回答。 「我也不知道,不过在这个时间点上人消失了,应该是被人带走了吧,我不相信他会在这种时候销声匿跡放任这场闹剧继续发展……对了,他们好像怀疑是我绑走了菩提大伯。」 瑞克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瑞琪没说什么只轻叹了气。 「反正……就照我们之前计画的行动吧?」 「当然,别露出这么担心的表情,瑞琪。」看着瑞琪过于严肃的面容,瑞克伸手摸摸他的头要他放宽心「事情会过去的,你只要注意自己不要受伤就好。」 视线相对许久,突然回神察觉瑞克眼里满是爱恋的目光让瑞琪紧张的别过视线,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侷促。 「明明就是你比较让我担心。」 「总之你不准受伤,让我看到你有任何受伤,我就在你带回来的副团长身上弄出一样的伤痕。」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着,瑞克倾身靠近,趁瑞琪不注意时在他唇上偷一个吻,等后者反应过来已经太晚,耳根泛起的热度比他试图掩饰心动的动作还快,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单纯的拥抱或亲吻比夜晚激情交合的缠绵更让他悸动。 「我、我去房间整理东西。」 忍不住失笑,就这么看着瑞琪完全是逃跑的举动转进房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确定他暂时不会出来,瑞克这才收起笑容。 他知道他的忐忑担忧,事实上瑞克比瑞琪还要不安,他真的无法确定在这一步步踏上復仇之路中到底会不会伤害瑞琪。 他没办法说服瑞琪不要管他的事情,只能尽量避免这种事情上演……希望今天的行动能顺利。 不过,菩提竟然被带走是意料之外,到底是谁做的? 以菩提的身手居然会被人带走?还是他自己消失? 釐不清的事情太多,瑞克有些无奈的叹息。 等法兰克回神过来,才意识到现在办公室内只有他跟特伦斯两人,艾尔早已先离开去准备警备事宜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让法兰克有些尷尬。 「特伦斯,那个……」 「副团长,属下知道现在问这个好像不太好,但……您讨厌属下吗?」 本来想说些什么和缓奇妙的气氛,没想到特伦斯一阵抢过话突然说道,这一问让法兰克莫名的生气,特别是看到他低头不愿看自己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 「副团长?」 两人同时都惊讶了,法兰克是惊讶自己过度的反应,而特伦斯则是讶异一向鲜少怒气的副团长却因为他一句话而明显动怒,察觉这个特别的态度,特伦斯轻哂。 「没事,副团长,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法兰克回应不上来只好沉默,但也没有移开对上的视线,特伦斯贴心的为他转了话题。 「副团长,请下令今晚的行动。」 「跟以前一样,配合艾尔警官一同戒备……特伦斯。」 说到一半法兰克似是想到什么而断了话,轻唤着眼前的人,犹豫的神情让特伦斯疑惑的看向他,没有插话静等着前者的下文。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特伦斯几乎可说是二十四小时随身陪伴在他身侧,法兰克的心情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心,想起瑞琪背叛的事情依然让他内心隐隐作痛甚至是撕裂的痛楚,脑海闪过从前种种画面却和现在重叠,特伦斯对他异常用心他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装傻逃避。 但现在他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看待特伦斯了。 真的是作为一个下属一个上司的身分吗? 「……谢谢你。」 「嗯?副团长?」 被这没头没尾的道谢弄得一头雾水,特伦斯不禁担心起法兰克是不是过度疲劳思绪开始混乱,没等他开口关心法兰克又继续说了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真的很谢谢你的陪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没办法撑到现在。」 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法兰克自己都不好意思的避开视线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特伦斯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而笑了,故意想闹他而突然认真对他行礼。 「副团长,属下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罢了,请您不要跟属下道谢,现在庄园混乱,您身为副团长烦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属下旁边看着心疼便有些越矩的帮忙了,更何况──是属下自己爱上您,愿意为您做这些事情,属下会一直陪着您的。」 又被特伦斯的话堵到说不出话了,法兰克佯装镇定没听到关键字动手整理桌面上四散的资料。 「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是,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等等,你要去哪里?」 特伦斯正想转身离开传令给其他大队长,法兰克想也没想就拉住了前者的手,自己一愣又快速放开,忽略特伦斯诧异的神情不让他开口接着说道。 「……是谁刚刚说要一直陪着我的。」 这下换特伦斯说不出话了。 怀疑自己有没有没听错,看着法兰克十分刻意闪开他的视线,走到他前面推开了门。 「时间紧迫,跟我去找大队长们说明今晚的策略。」 「是!」 法兰克快速踏着脚步离去,特伦斯便赶紧跟上前者的步伐,对于他的不坦率不禁失笑,而一直悬盪的心终于接触到地面。 或许是好的转变。 一路上并肩走着的两人都没有交谈,夜晚微冷的寒风吹过惊扰树叶沙沙作响,月光从叶缝中渗入地面斑驳点点,夜鶯的鸣啼在这寂静中是更加清晰,不远处那一点便是两人的目的地,隐约可见火光晃动。 「瑞琪。」 发现身旁的人停下脚步,刻意压低的叫唤着,瑞琪顺着声音方向看了过去。 戴着半式面具遮盖了脸面上半部,掩饰了有着和自己相似的面容,周围太过安静让瑞琪不禁看着瑞克走神陷入自己的思绪,瑞克轻笑着伸手整理瑞琪额前妨碍视线的瀏海。 「瑞克?」 「我们走吧。」 对不起啊,让你陪我做这种事情。 终究是没有开口。面对瑞琪的疑惑他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事,便拔剑突然跑向目的,瑞琪也加快脚步跟上前,甫一踏入他们的警备区── 明亮的枪声划破沉寂的黑夜。 不知从哪窜出的警察突然前后包夹好似随时会走火的枪口就这么对准他们,或许是被逼急,对于这次如此积极的围捕行为是他们意料之中,艾尔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艾尔警官的身体恢復实在深感佩服,这么重的伤口现在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菩提大伯是你带走的吗?」 忽视瑞克充满嘲讽的语气,艾尔单刀直入问着,丝毫不掩饰自己怀疑菩提大伯下落不明跟他有关係,瑞克无所谓的浅笑。 「你看我有这能耐吗?菩提大伯可是前任骑士团团长,艾尔警官,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他在这敏感的时间点上消失了。」 没有再说话,艾尔警官一反之前衝动暴躁的态度,今天异常冷静或许是在沉淀自己的心情,刻意不和瑞琪对上眼甚至交谈,恐怕是担心自己坚持不下去。 逐渐走近的法兰克也是如此。 被包围的两人一发现法兰克出现,瑞琪正要动身依据计画行动,没想到瑞克却比他早一步衝过去,基于反射动作法兰克立刻拔剑回身挡下突袭。 「你……!」 没时间错愕,瑞琪赶紧出手挡下艾尔警官不让他靠近分毫,周围的警察全散了骑士们立刻递补上来,近身交战枪械容易伤害到自己人,现在只能用刀剑攻防。 「瑞琪团长,他到底是谁……让您做到这种地步?」 硬是用枪身接下瑞琪因着急下手猛烈的一剑,艾尔的问话他听到了,瑞琪只回以缄默的微笑,不愿多说,一个倾身紧抓着他的防守空隙挥剑而去,趁着艾尔踉蹌不稳的空档赶紧退后要去瑞克身边。 拚命无视自己躁动的内心。 正在交手的瑞克跟法兰克虽然似乎是平分秋色的一来一往,其实很明显后者的剑法略胜一筹,毕竟是骑士团的副团长身手仅次于瑞琪而已,瑞克完全被压制只能防御的情形瑞琪早就预料到了,上次法兰克会被重创都是被心里影响罢了。 瑞克借力向后退拉开彼此的距离,正要迈步挥剑眼前闪过残影让他硬是收回手。 法兰克也被这突然介入的人僵了动作。 「你不是说要让我来吗?」 「瑞琪……」 瑞琪话语中压抑的怒气瑞克当然知道,而另一方面瑞琪也知道瑞克打破计画要亲自动手的原因,最后想想还是不愿对他生气,看着他身上也没受伤最后只是无奈的叹气。 周围的骑士见自家副团长被包夹,蜂拥而上欲出手攻击,瑞克立刻退开转身举剑挥向上前的人们,他快速的动作涌出的鲜血流线型挥洒,喷落地面是怵目惊心的鲜红,咬牙忍耐的闷哼声伴随着身体倒地沉重声此起彼落。 在月光下一瞬间染上了鲜血,空气中瀰漫的血腥味麻痺嗅觉。 「瑞琪团长,为什么?」 就如那摊牌的那一晚,法兰克此时问出口的为什么夹杂着沉重的情绪,沉的似是连夜幕也因而倾斜,陡升的月亮在没人注意时爬至高处再以极度缓慢的速度坠至地平面,日子一天天过去,但心里千言万语的疑惑却道不尽。 面对法兰克,瑞琪实在无法沉默不语。 曾经的好友,曾经相伴多年的同伴。 然而一定要做出选择时,天秤上重的是哪边瑞琪再明白不过,他丝毫没有犹豫……但不代表这一切事情于他是无关痛痒,此时瑞琪五味杂陈的心情是最好的佐证。 两人都没有行动,站立于原地四目交接,混乱牵引的丝线被拉至紧绷几乎快断裂般。 瑞琪甩了甩手中的长剑,唇啟。 第十一章 真实身分 第十一章真实身分 法兰克完全没有休息的空档,瑞琪越发迅速的攻击让前者有些吃不消,然而这样的攻击方式也是双面刃,同时削弱对方的体力也大量消耗自己的体力,不是法兰克先支撑不住防守出现空隙被一举拿下,就是瑞琪不支倒地。 「法兰克,对我而言这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的,只有哪边比较重要。」 瑞琪侧过身剑身上的锋芒突然转向,法兰克无暇回答只得硬扭转剑挡下侧边的攻击,尖锐的刀剑摩擦声响彻,每次的交手都差那一点就会被伤到,紧张的汗水滑过面庞。 「背叛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只是站的立场不同罢了……法兰克。」 「甚至不惜让您放弃所有吗?」 法兰克借力跳开拉远彼此的距离,微微喘着气看的出来方才的交手半是硬撑,瑞琪也停下接连不断的攻击,周围包夹的骑士们不知何时几乎被瑞克击退,无力再上前,现在双方僵持着没有人动作,本来喧嚣的夜晚又归于沉寂。法兰克一句话清晰的吐出,瑞琪轻抚着剑上细微的擦痕,对上他的视线,双方眼中流转着各自的情绪,看不清。 「我不觉得我放弃了什么,是你们认为我放弃而已。」瞥向不远处正朝自己走来的瑞克,下意识扯开了微笑,压低了声音。「……放走他我才是真正的放弃所有。」 法兰克闻言愣了,虽然之前早已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但瑞琪那坚定到愿意拋弃所有的决绝震慑他的内心,同时一股强烈如胃酸的烧灼痛楚翻涌而上,手上的剑竟无力脱手,丝毫没发现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 「──副团长!」 太晚了。 特伦斯几乎嘶吼的喊叫让法兰克突然回神,来不及定神看清眼前的状况便被一片黑暗取代,晕眩让他脱力而倒下,瑞克本想让他就这样倒在地上,瑞琪却眼明手快接住了他的身子。 「rk!」 随着呼喊艾尔跟特伦斯以极快的速度接近这里,在不愿瑞琪碰法兰克跟保护瑞琪之间,瑞克虽然还是很不满却立刻选择了后者,举剑迎向衝来这里的两人,并示意身后的瑞琪赶紧带人离开。 「我等等就跟上,不要担心,快走!」 瑞琪没有犹豫的空暇,他只能点头便加快脚步带着法兰克往另一边离开。 「rk!」 艾尔一脸错愕及愤怒的叫着,在他还没开枪之前瑞克迅速挥剑打落他手中唯一的枪枝,顺便在他手臂上补了一剑,感受到一阵压迫自后面传来,瑞克反应快速的回身挡下特伦斯的攻击,手腕一阵麻,瑞克基于安全起见拉开距离看准时机离去。 「rk你到底要做什么!」 吃痛的艾尔一直以来满腔的愤怒突然爆发,无力解决现在混乱的局面只让情势更加乌云不明,流出的血都染红地面也不想去理会,他越来越不明白rk现在扰乱庄园的目的了。 ──地面上的尘土兀自悬起,一向理性的特伦斯这次却不顾他们之间实力差距,趁着瑞克要转身离开时再度衝了过来,瑞克没意料到他会追击,赶紧闪避却仍是被剑身擦伤,肩头立刻渗出鲜血染上了衣服。 没时间讶异,瑞克举剑砍向他的腹部,力道之大让特伦斯立刻跌在地上,前者不耐烦的踩住他的手不让他起身,面色一沉。 「你应该是第一大队长,特伦斯对吧?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看了特伦斯及艾尔一眼,瑞克烦躁的嘖了一声。 「要不是瑞琪说不准杀人,我乾脆杀了你们免除后患。」 无力爬起的两人感受到瑞克认真的杀意皆是一愣,瑞克没再回头便踏着脚步往瑞琪离开的方向,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法兰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揹着法兰克故意缓步走着等瑞克跟上,瑞琪想到刚才他看着自己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而且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跟他说,这让他很介意。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欠你一句道歉吧。」 「──不准道歉。」 背上的重量突然空了,瑞克充满醋意的话语却让瑞琪忍不住笑了,明知道对方很认真还是控制不住嘴角的笑容,前者调整姿势将法兰克揹好,伸手轻敲瑞琪的头。 「笑什么,我很认真。」 「瑞克,你吃醋喔?」 没有停下脚步瑞克不想回答继续走他的,瑞琪笑着也不继续闹他,让他不要妨碍视线将他面上的面具拿了下来,怕他走路不顺也拿下他腰侧的剑,而刚才瑞克硬是拉下法兰克往自己身上揹就是不想让瑞琪这么辛苦。 彼此对彼此无意识的贴心。 「……不过,等法兰克醒了怎么办?」 「嗯?家里还有一间房间,将他锁在里面就好了。」 「不是,我是说你的事情。」 把法兰克带回家,那rk的真实身分也会跟着曝光,瑞克不可能连在自己家里都带着面具吧?对于瑞琪的问话瑞克这才会意过来,不在意的说着。 「那就老实告诉他,没什么不好说的,要不要相信是他的事情,而且……」 「而且?」 见瑞克话没说完,瑞琪疑惑的追问,却看到前者戏弄的笑容,才觉得有些不妙对方爆炸性的言论就丢了过来。 「这样他就知道你是我的,敢碰你后果自负。」 「什……你、你不要开玩笑!」 「我只对你认真。」 瑞琪被这突然直接的话语弄得不知如何反应,想掩饰尷尬的脸红而别过脸,但耳根因悸动泛起的热度比他诚实。 之后两人就没在交谈,深夜实在太过安静,些微的细语都嫌太大声,虽然不太可能,但还是怕有人跟踪所以尽量放低自己的脚步的声响,融入沉寂的夜。 过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走到自家的房子。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破坏计画出手啊,瑞克。」 好不容易将法兰克安置好,瑞克确定将里面的门窗锁好,把法兰克身上所有武器都拿走,才放心的来到客厅坐下休息,坐在他一旁的瑞琪有些怪罪的向瑞克问道。 「你不是知道原因了吗?」 「就、就因为你吃醋──等等,瑞克你肩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刚才一路上因为瑞克身上黑色的披风遮掩所以一直没发现,现在瑞克只穿着白色衬衫他也忘了把沾染鲜血的衬衫换下来,顿时懊恼自己的粗心。 「一不小心大意让骑士团第一大队长得手,没办法完全闪过所以受伤了,不过没事啦……」 还没说完瑞琪就起身去拿医药箱了,看着瑞琪替他着急心疼的神情,瑞克觉得其实偶尔受伤也还不错。 但他错了。 这想法马上就被自己推翻了。 在瑞琪故意施力抹药跟包扎,试图让他的伤口更痛后他就后悔了,特别是看到瑞琪内疚的模样让他不忍心,伸手轻捏住后者的脸想开玩笑闹闹他。 「你真是下手不留情,痛死了,你老公受伤你怎么捨得。」 「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怎么可能不担心生气啊。」没注意到瑞克曖昧的用语,瑞琪说完才意识到有什么惊人的词句「……等等,你在说什么?别、别闹了。」 「嗯?我们都什么关係了这样还害羞,还是你比较喜欢我叫你哥哥?」 「不准叫!」 听到「哥哥」两个字瑞琪脸马上红了,有些恼羞成怒的赶紧拒绝,瑞克看他如此激动的反应忍不住失笑,他知道他是想到什么才这么强烈的拒绝。 只有在床上,有时候瑞克会在情事中为了情趣故意叫他哥哥,瑞琪在激烈的缠绵中神智有些迷茫,一听到这个词让他背德感深刻涌上不自觉身子一颤,身上的快感是更加鲜明,每次看到瑞琪哭的模样实在让瑞克拔持不住,让他更喜欢欺负他。 「好啦好啦,开玩笑、开玩笑的,是我错了。」 拉起瑞琪的手,前者正想开口说什么,指头上传来唇瓣温热的触感让瑞琪本来消退的红晕又染上了面颊,瑞克盯着瑞琪的无名指许久。 「……怎么了?」 被盯住有些不自在,侷促的想抽开手却被瑞克紧紧握住。 「我去订一对对戒好了,这样人家一看就知道你名草有主,我也省得担心。」瑞克一把抱住瑞琪腰部,不让他有挣脱的机会「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有多爱你。」 「你今天怎么这么肉麻……讲这些都不会不好意思。」 「因为我紧张了,把一个喜欢你的情敌带进家里,我没对他动手我已经很佩服自己了。」 「别乱说,他以前只是把我当朋友,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何况现在……」 现在说不定连朋友都不是。 瑞克听出瑞琪话中的失落,立刻擒住他的唇瓣用较为激烈的方式亲吻着,被紧抱着的瑞琪感受到恋人满是慾望的吻体温不受控制升高,悸动的心脏紊乱的跳动着,无意识的低吟出声,无声的夜晚只有大自然的声音,两人亲吻声回盪在耳边让瑞琪觉得羞耻想推开身上的人,没想到瑞克却一把推倒他,抓着他的手压制在沙发上,继续吻着瑞琪欲张口喘息的唇。 「呼……瑞、瑞克,你……」 夜深了,刚才的交战让瑞琪疲倦睡意逐渐涌上,虽然自己的身体温度高的吓人,但为了明天的自己不要腰酸背痛,他轻推身上的人右脚下意识弯曲想起身,膝盖碰到的触感让他尷尬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对上瑞克满是渴望的热烈视线,让他有种全身赤裸的羞耻错觉。 瑞克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这令被压在身下的瑞琪更紧张了。 「瑞克?」 「──你赶快去洗澡睡觉,你很累了吧?」 他内心挣扎了许久,别开脸不去看瑞琪泛起红晕明显是动情的面容,瑞克咬牙松开了恋人硬是忽略下身被挑起的慾望,因隐忍而额上泛起薄汗,视线躲避着瑞琪,他趁还没失控前想起身离开── 却被人伸手拉住了手腕。 「你不要忍着,没关係。」 「等等……」 不让他说话,瑞琪难得主动环抱上瑞克的颈部贴上自己的唇,只听到一声鼻息,下一秒便被夺去主导权撬开齿关,深入舔拭着瑞琪口腔每寸空间,纠缠着他的舌头,让瑞琪难耐呻吟出声。 「呼……笨蛋,累了就休息不要勉强。」 「我不要。」 有些闹脾气的说着,抱着瑞克怎样也不放手,瑞琪的确是累了,但他更不想看到瑞克为了体谅他而隐忍慾望的难受模样,更何况他也被撩拨起来了,现在半途收手对瑞克还是瑞琪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感受到耳边温热的气息,瑞琪撒娇似的甜腻呻吟声鼓动耳膜,瑞克一愣脑袋瞬间空白,俯首再度吻上恋人的唇── 热烈相爱的恋人在深夜里激情缠绵。 「这里是哪里……?」 刺眼的阳光透着窗户照射进来,正好洒落在法兰克的面上,他被亮光刺激的不禁睁开眼,刚睡醒的他脑袋有些迷糊,一晃眼发现他的床边坐着一个人影,似乎是吓了一跳警戒的坐起身。 「你终于醒了。」 声音是再熟悉不过,法兰克这才看清身旁的人长什么样子,又是一个惊讶。 「瑞琪──」 「我不是瑞琪,就算你没看过我,听声音认不出来?」 早预料到法兰克会下意识喊出瑞琪的名字,瑞克不耐的打断他继续说着,前者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好半晌说不出话,那明显的黑发更是佐证了他的猜测。 对,声音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面容实在是太相似了……怎么可能! 「你该不会是rk……?」 「副团长大人,你该不会被我打到脑袋开始不清楚了吧?昨晚谁绑你回来的,你不记得了?」 「不、不是……可是……」 法兰克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好,瑞克见状却有些恶趣味的想继续看他混乱下去,不想主动解释什么,依然笑着不语。 「骗你的,其实我是瑞琪。」 「什么?」 见法兰克越发混乱且慌乱的表情,让瑞克昨天吃醋的心情终于有种报復回来的愉悦感,本想继续编故事骗他,房门突然被打开。 瑞琪的身影印入眼帘,法兰克注意到他又是一愣,不着痕跡的移开视线。 「──瑞克,你玩够了没。」 「瑞琪?你昨天很累了,这么早起床做什么?回去睡。」 被恋人当场拆穿谎言瑞克觉得有点可惜,他都还没玩尽兴,想赶瑞琪回去睡觉,后者对瑞克的幼稚感到无奈。 「然后放你在这里戏弄别人?」 「你吃醋了?」 「……我不想理你了。」 被瑞克一句堵的接不上话索性不想搭理他,而被晾在旁边的法兰克还没消化完这个衝击的现实,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法兰克?」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觉得十分奇怪,瑞琪看向从刚才一直待在这里的瑞克,后者注意到恋人的视线回望,顿时会意过来为何他盯着自己。 「那个,我可没对他做什么啊,他醒来之后好像过度震惊就变成这样了……」 保持沉默的法兰克刻意别开视线不看瑞琪的小动作被一向擅于洞悉人的瑞克察觉了,瑞克收起玩闹的面容,轻叹口气心情很复杂。 面对情敌还要平静交谈,这感觉怎么说怎么怪。 「好啦好啦,瑞琪你出去吃早餐,我已经放在餐桌上了,等等我跟他聊完就去找你进来。」 「可是──」 瑞克突然起身推着瑞琪往门口走去,后者感到莫名其妙想说些什么又被巧妙的打断了。 「放心,我不会对他怎样。」 不等他说话便推着他出去了,虽然瑞琪满脸疑惑但看瑞克认真的态度便听话的转进厨房,盯着恋人真的去吃早餐后瑞克这才把门关上。 「……真是迟钝的人啊。」 瑞克坐回床边的椅子上,这一句低喃法兰克听见了,也立刻明白他意有所指的意思。 「你真的是rk?」 「对,没错,同时我也是瑞琪的双生弟弟,瑞克。」他静待着法兰克丢过来的疑问,对方却再三犹豫的样子让他只好接着说下去「你想问什么我能说的都会告诉你,但要不要相信就是你的事了。」 「菩提团长曾告诉我,瑞琪团长没有兄弟姊妹,是孤身一人。」 这句话引来了瑞克一声冷笑。 法兰克沉下脸,他之前就直觉觉得这场混乱的背后原因不单纯,没想到情况似是比他想像的复杂。如此相似的面容就摆在眼前,再怎么难以相信也只能推断是菩提说谎。 但是为什么?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啊,算了我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事实摆在眼前,今天要不是我跟瑞琪是双生兄弟,恐怕我还会被怀疑是造假的是吧?」 自嘲的说了一句,法兰克没有说话当是默认了,因为这是当然,再怎么样也想不到菩提会对他们说谎,也不可能会相信立场是敌人的rk的说词。 「所以当年菩提团长收留的孩子不只有瑞琪团长……?」 「你知道八年前曾经动盪骑士团的事件吗?」 轻描淡写的说着,却难以隐藏瑞克字句中的恨意,八年前的事情随着被人提起,似是即将再度浮上檯面。 法兰克震惊错愕的望向他。 第十二章 八年岁月 第十二章八年岁月 八年前,法兰克才十二岁,但也不是完全不懂的孩子,更何况后来当上副团长时多少有耳闻这件事情── 当年菩提当团长时,骑士团内较资深的骑士早就因不服年纪比他轻的团长带领他们,竟起而反抗,而领头策画这场叛变的传闻中是当时的副团长──爱格柏特,然而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没人说得清楚,只靠着口耳相传跟书上零碎到不自然的记载得知,最后爱格柏特副团长据说是畏罪自杀,坠入荒林中的池子,连尸体也找不到。 而其他叛变的资深骑士听说也接连自杀,跟随着爱格柏特跳入同样的池子里,混乱庄园的动盪才因死亡而平息,后来菩提快速整顿庄园的秩序,这件事情才完全落幕。 这不过是事件的表面罢了。 「当年叛变的资深骑士们率先锁定的就是菩提大伯的家,当时十岁的我跟瑞琪寄住在那里……总之一场混乱中菩提带走了瑞琪,然后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亡,硬是压下这起事件。对他而言,我就是他一生誓死维护的骑士荣耀的污点,想拚命抹杀我的存在。」瑞克似乎不想多说只挑重点说了一下,法兰克是越听脸色越沉重「他怎么也想不到我跟瑞琪后来联系上了吧?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视线相对,法兰克看着瑞克的眼神还是不改往常的锐利,仍然无法对他放下警戒,深吸一口气后他问了一句。 「你是为了瑞琪团长才当rk的吗?」 瑞克却笑而不答,不是不愿意回答,而是说起来实在太复杂,索性不想解释了。 只要知道现在他的世界里有瑞琪,以前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 「对了,刚才我们说的话别跟瑞琪提起。」 「为什么?」 突然转了话题法兰克有些不解,瑞克此时异常认真的神情又不像是玩笑话,前者不禁蹙眉,眼前这个人身上实在太多疑惑了。 「虽然瑞琪一直不说,但其实他一直很内疚,对于八年前的事情他一直认为是他害我被菩提大伯放弃的,即使我再三跟他说不是他的错……但他到现在也难以释怀,所以请尽量别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我知道了……」法兰克点头没再多说,但直盯着瑞克欲言又止的态度引来后者不解的目光「你跟瑞琪团长到底是什么关係?」 「真没想到你会主动问啊,你觉得呢?你不是知道我们是双生兄弟了吗?」 明明知道法兰克问的是什么意思,轻笑着却故意不正面回答他,法兰克面对瑞克这明显戏弄的语调顿时问不下去,对比瑞克的笑容法兰克不自觉蹙眉,心里那股酸楚似是又再度袭上心头。 瑞克收起了笑容,他可没有落井下石的恶趣味。 「你喜欢瑞琪对吧?」 「……什么?」 被瑞克突然直白道破给吓到,法兰克窘迫的表情立刻代替方才阴鬱的神情,他也没有否认,这明显的表情变化让前者完全看尽眼底,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叹气。 眼前这个人可是喜欢着自己的恋人啊,但现在我到底该生气该防备还是怜悯他呢? 「不想承认就算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 瑞克起身正想离去找瑞琪,身后传来法兰克迟疑的问话。 「为什么要带走我?」 「很简单,骑士团团长跟副团长都不见人影,庄园怎么可能不乱呢?我可不相信单凭艾尔警官能整顿好这局面,而失踪的菩提大伯,不管他是被绑走还是自己消失,他非得出面不可。」 回头他笑了,却不是开心的情绪,法兰克刚才跟他对话到现在,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瑞克了,一向黑白分明的骑士,对上这踩踏于灰色地带的瑞克,从小被建立的价值观开始动摇起来。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本来想问出口,盯着瑞克离去的背影仍是梗在喉中,吐不出言。 自从瑞琪背叛骑士团后,接连不断的混乱让大队长们是许久没有聚在一起说话过了,现在其他五人都坐在特伦斯的病床旁,严肃的面容感染了气氛,空气顿时沉重下来。 「副团长居然被带走了……」 文森率先打破安静,他实在受不了坐在这里的各位神色凝重一语不发,看向从病床坐起身正在打着点滴的特伦斯,等待着他开口。 「为什么你们没有来支援?」 阴冷着脸,特伦斯丢出这尖锐的疑问,虽然理性告诉他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但情感上就是过不去,他终究是忍不住问出口。 之间的的谈话气氛瞬间降到冰点,他们尷尬面面相覷,伊莱突然轻声冷笑引起特伦斯不满的蹙眉。 「你们真的确定副团长是被带走吗?」 「伊莱,你是什么意思──」 话一出口,一向沉不住气的文森略带怒意的衝出口,一旁的安格诺赶紧按住想起身的文森要他冷静点,特伦斯看向伊莱掛着浅笑的面容。 特伦斯没有发怒也没有回话,就这么安静的盯着伊莱许久,最后移开视线。 沉默的气氛十分压抑,特伦斯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索,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面面相覷尷尬的静待病床上的他再度开口。 「你们先回去安抚同伴们吧,局势这么混乱士气一定低迷。不管是菩提团长下落不明还是副团长被带走……我们现在也无法讨论。」 听闻这一句话其他人立刻点头应声,顺便也想逃离这诡异的气氛,只对特伦斯说些好好休养的客套话就开门离开。 「──等等,伊莱你留下。」 最后拉开门的伊莱闻言身子一顿,碍于身分,即使再怎么不愿意还是轻带上门转过身来,特伦斯为什么留他下来伊莱根本不想知道,他很不耐烦,面上掛着敷衍的浅笑。 「请问有什么指教吗?」 「现在状况如此混乱,可不容许骑士团有内部纷争,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他是站在一个临时领导者的身分上说话的,要不是为了法兰克因而接下这领导者的位置,他绝对不会多管间事多过问伊莱的心思,他在意的只有法兰克而已。 「你似乎有什么误会,我并没有不满……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身为骑士,团内的纪律就是绝对,不能被打破或通融。」 伊莱歛起似笑非笑的表情,异常认真的说着,下意识轻抚着腰际剑鞘上的纹路,冷漠的眼眸就像结上一层冰霜似的。 「你还真是无情。」 「你不也是吗?特伦斯。」 眼前的人说出的话到底真假几分实在看不透,特伦斯轻挑眉没有反驳,话题一转又讲起了法兰克。 「如果你针对副团长,我说过了,我会不惜对你动用私刑。」 我服从的是副团长,不是骑士团的纪律。 没想到特伦斯会如此直白,伊莱略感意外的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前者认真的话语被玩笑看待,他脸色一沉。 「骑士纪律你完全不看在眼里呢,第一大队长,束缚骑士的条约在此刻可笑的没有任何意义,何况团长甚至带头叛变──」 「你到底想说什么?」 打断伊莱莫名其妙的话,特伦斯没有耐心听他拐弯抹角,对方真正想说的似乎不是这些,后者停顿了下佯装无奈的叹息。 「骑士团再这样下去会混乱的,八年前的状况或许会重演。」看到特伦斯面上意料中惊讶的神情,伊莱淡然的继续说下去「而且菩提团长下落不明,情况更加糟糕……」 八年前的事情骑士们都略知一二,依稀知道菩提团长当年下了封口令不得再讨论这件事情,骑士团内才得以回復本来的平静,然而此时伊莱却在这似曾相似的情形提出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八年前……?」 面对特伦斯的疑惑,伊莱别有意味的浅笑不愿再说,朝前者微微含首便拉开门要离开。 「请你好好静养吧,特伦斯。」 盯着伊莱的离去的背影,腹部上不浅的伤痕,隐隐抽痛起来。 来者轻哼着愉快的小调走了进来,在这阴暗的空间里却显诡异,奄奄一息的男子倒卧在残破床上,痛苦的闷哼出声。 伊莱不怕菩提自杀,因为他深知后者没有死亡的勇气。 不然菩提当年不会将事情瞒天过海。 「副团长被带走了,您也下落不明,现在骑士团陷入混乱呢。」 「法兰克……?」 硬撑着张开眼睛,菩提满是错愕的望着伊莱,后者笑了笑将手边的麵包塞进前者的口中,无法说话的他难受的呻吟着,赶紧将口中的麵包拿出来,被呛到的剧烈咳嗽着。 「您不觉得跟八年前的骑士团很像吗?」 没等菩提缓过气,旋开的水瓶直接灌进他的嘴里,看着菩提因痛苦胀红的脸,伊莱扯开微笑继续将水推进,看着伊莱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慄。 「咳、咳……!」 「您很痛苦?您知道爱格柏特副团长当年是怎么死的吗?」菩提听到那个名字身子又是一颤,不自觉别开了头,伊莱发觉他的逃避,冷笑赏了他清脆的一巴掌「被您杀成重伤无法动弹,最后在水里溺毙。」 脸上传来疼痛的灼热,菩提的眼神已经失焦,听到伊莱不断提起八年前的事情,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汹涌的罪恶感紧掐住咽喉,惊恐的表情看在后者眼里很是愉快。 存心要击溃菩提的自尊,让他生不如死。 他无力思考,菩提不知道已经被关在这里几天了,煎熬乾渴飢饿的感觉交织着,让菩提神智恍惚。 忍不住开口求饶。 「……放我走。」 伊莱漠然的看着向自己示弱的菩提,后者才惊觉自己方才说出什么话,吃力的坐起身拉开彼此的距离,手腕上的锁链碰撞声清脆响起,伊莱轻扯着锁链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突然大力拉扯── 吃痛的菩提不禁闷哼着,鲜血从手腕沿着手臂滑落,刺痛的感受反而让前者清醒了些,伊莱将锁链甩在一旁。 「放您走当然可以,您想以这种姿态回去骑士团我当然不反对,我也不怕您向他人控诉我绑架您的事情,因为我跟您不一样,」伊莱充满嘲弄的口吻,菩提一愣大感不妙「我早已有必死的决心,没有什么能威胁我。」 「你……」 「只是如果我真要死,也会让您陪我上路的。」 喃喃低声说着,伊莱也真的伸手解开菩提的手銬,后者强压下被监禁以来堆叠的层层恐惧,深吸口气身子却依然无法动弹。 伊莱不断的拿着「爱格柏特」让菩提觉得内疚,开始恐惧自身背负的人命,八年来一直想忘记的错误,现在像撕裂结痂的伤疤一样,阵阵刺痛。 「……你到底是他的谁?」 话音刚落,伊莱讽刺的笑声回盪在这破旧阴暗的木屋里,没有说什么转身拉开破旧的木门,刺眼的阳光渗进室内的幽暗。 「这不重要,您只要知道您该为八年前的事情付出代价。」 离去的步伐一顿,伊莱回首看着狼狈不已的菩提,眼底的情绪平静竟毫无波澜,就像他刚刚说的,他早有赴死的坚决。 「欢迎您回到骑士团,团长大人。」 这次他没有关上门,直接踏步离开。 法兰克坐在床沿,盯着深怕他逃走而被紧紧锁死的窗户,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不时低下头不时叹口气,右脚踝上的长锁链连结着床尾,他的活动空间被侷限在这个房间里,即使房门大开也根本无法出去,更何况他唯一的武器被瑞克带走了。 背后突然响起开门声,随着对方踏进来手中食物的香气也蔓延开来,法兰克没有回头,反正早就猜到了是谁,随口道谢继续盯着窗外。 「谢谢。」 「……」 没有预期中对方揶揄的话语传来,对方一言不发也没有离去,这才让法兰克感到奇怪而回过身── 动作一僵,立刻别开视线。 「法兰克……我有话要跟你说。」 瑞琪再三犹豫还是开口,法兰克明显躲避自己的态度他心里没来由一阵难过,同时自嘲自己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立场能让彼此恢復从前。 从他跟瑞克走开始──不,应该说从以前他因为私心不断让rk逃走开始,他和法兰克之间的友谊注定要破裂。 虽然难过但瑞琪不后悔,现在他只想把话讲开,也没有立场奢求彼此的关係再度变好。 「打从一开始,我就欠你一句道歉──」 「瑞琪团长。」 法兰克打断了他的话,难以形容的情绪流转在心里,终于对上视线的两人却只剩下无奈的眼神,他打断他的话是因为不想接受道歉。 他并非是对瑞琪愤怒才不接受,只是深怕「对不起」三个字一吐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会被撕裂,彼此的关係就到此为止,跟过去完全划清界线。 瑞琪背叛骑士团一开始的确让法兰克除了错愕还有难过气愤,但他后来意识到原来自己对瑞琪的感情深陷到这种地步,竟然无法对瑞琪有愤怒的情绪,馀下满溢的难受几乎要将自己溺毙。 甚至到现在他仍然深爱着瑞琪。 「请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说话态度变了,此刻法兰克是身为瑞琪朋友的身分说话的,后者愣住一时说不出话,前者起身走近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我的确因为你的离开感到难过,但这全出于我的私人感情,不是因为你背叛骑士团,」没等瑞琪说话,法兰克逕自继续说了下去「何况在你被挟持走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你是自愿跟rk走的。」 瑞琪的震惊全写在脸上,逐渐靠近自己的法兰克让他不由得后退,随着法兰克的动作两人的距离正缩短着。 良久,瑞琪才艰难的吐出话语。 「……为什么?」 「因为跟着你的这些年来我一直看着你,瑞琪团长。当下我就不相信你的身手会被区区的小刀给制住,其实我当下拔剑指向的对象是你,如果你是自愿走的rk应该会保护你,若是我判断错误我不惜内伤也会把剑锋硬是扭转……事实上我没有猜错,后来我制止追击行动,一个人跟着你们到森林。」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么多,但就是没办法克制的想全部说出口,想说给眼前的人听,也或许是为了酝酿接下来的这句话。 不知不觉被逼到墙面,墙壁冰冷的温度却无法冷静瑞琪混乱的思绪。 「我喜欢你,瑞琪团长。」 沉默在之间渲染开来,法兰克下意识倾身靠近瑞琪,彼此的呼吸在这静默里似乎格外清晰,盯着后者的唇瓣兀自失神── 深埋在心底的感情,已经极限了。 第十三章 孤注一掷 第十三章孤注一掷 「法兰克!」 毫不犹豫的伸手挡下法兰克越来越靠近几乎快吻上的距离,一切剎那静止,猛然回神的前者身子顿时凝结,还来不及说什么一旁的房门被大力踹开。 一回头,热辣的痛感结实重击法兰克的脸颊,不禁闭上了眼跌坐在地上。 「瑞、瑞克?」 「我还真会挑时机进来,我再晚一步绝对不是打你一下这么简单了。」 瑞克挑眉向抚着脸颊的法兰克说道,刚刚那一拳是全力往他脸上揍的,一旁的瑞琪闻言赶紧拉住瑞克的手。 「你之前问我,我跟瑞琪是什么关係……」 话说到一半突然握住瑞琪的手腕,前者惊觉不妙想挣脱已经来不及,背后撞击墙面的痛感传来,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瑞克伴随着醋意的吻紧紧擒住恋人的唇瓣,瑞琪因法兰克在场有些不自在,慌乱的想逃开却被瑞克强硬的加深了吻,舔拭着口腔每一寸角落让他轻颤,缺乏空气的鼻息声回盪在这房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瑞克才终于放过他。 「你现在知道了吧?」 法兰克脸上的惊讶瞬间被苦笑替代,缓缓站起身子,轻声拍掉身上沾染的灰尘,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坐回床沿。 瑞琪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被瑞克一把拉着手带走,狠狠的甩上门。 盯着瑞克生气带着瑞琪离开的背影,法兰克叹气,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刚刚的确是有点情不自禁的失控,但这个人的醋意也太大了吧,喜欢瑞琪的事情我早已让它成为过去式了……只是不管怎样都想说出来,不然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正因为一直看着瑞琪,才更加明白他的感情是不可能有所回应的。 他看的出来,瑞琪有多深爱瑞克。 所以放任自己对瑞琪的爱情死在心底,也让自己得以从这难受的枷锁解放出来,法兰克方才毅然告白,也是让自己彻底死心。 「痛死了……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轻抚着明显红肿起来的脸颊,拿过一旁的餐点慢慢吃了起来。 被紧抓着手带出那个房间后,维持这个动作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尷尬全写在脸上,瑞琪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被瑞克再度紧紧搂住腰部,前者被逼迫要面对面跨坐在瑞克身上,而对方又绷着脸不说话让瑞琪更加无所适从,耳根不受控制的发烫泛红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恋人的佔有欲重到很可怕的地步,但每次领教起来都让瑞琪感到恐怖,但另一方面可以看到瑞克孩子气的一面又觉得很可爱。 瑞琪此刻心情很复杂。 「瑞克?」 试探性的轻唤着恋人,不知过了多久对方总算是抬起头看着自己,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他有没有碰你?」 「没有……」 感受到腰部上传来手掌的温度,不安分一路往下抚摸着,让瑞琪敏感的轻颤,藏不住的惊呼自口中洩露,下意识紧咬着下唇。 看着瑞琪惊慌的模样,瑞克觉得好玩的不禁笑了出来。 「瑞琪你干嘛这么紧张。」 「还不是因为你在生气!放我下来。」 「我不要。」说着便抽回不安分的手,紧紧搂住瑞琪「就算我生气也不可能针对你……」 不知低喃着什么瑞琪没有听清,但瑞克面露难过的神情他可没漏看。 他知道他在难过,或许该说是自责。 「瑞克,别这样。」 话音轻落,瑞克一抬头冷不防撞进瑞琪那彷彿能看清自己的湛蓝眼眸,果然双胞胎的心电感应真是不容小覷,瑞克想缓和心里情绪而如此开玩笑似的想着。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瑞琪。」 扯出了浅笑松开紧抱着恋人的手,而瑞琪就这样看着瑞克等着后者继续说下去,瑞克别过了视线,脸色有些不对劲。 「我只是觉得,现在让你这样因为我躲躲藏藏感到很难过,副团长他的确能给你我所不能给的,如果不是我你还在骑士团当团长,活在大家的仰慕里,也不会沦落到此──」 「你是要找我吵架吗?瑞克。」 因为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两人的距离非常靠近,瑞琪突然抱上瑞克的颈部打断后者越来越负面的话语,瑞琪不想看到瑞克摆出那样难受的表情。 他真的很讨厌瑞克陷入自责与痛苦的回圈里,最后选择悲观的态度。 「如果我真的让你感到这么自责,的确是我的错。」 「瑞琪,不是──」 瑞克这才惊觉自己又犯了相同的错误,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急切想解释的话语却被瑞琪打断。 「但是你那样说……你的意思是,我选择爱你是个错误?」 「瑞琪!」 瑞琪趁着瑞克一愣的空档推开他起身,瑞克没时间多想赶紧伸手拉住要踏步离去的他,两人陷入沉默。 他没有回头,却也没有甩开瑞克的手,两人僵持在原地。 「对不起。」 在瑞琪面前,对瑞克而言没有什么无法低头的事情,就算不是他的错他也愿意道歉,他不忍心也不愿对瑞琪发脾气;而瑞琪面对这样处处让着自己的瑞克,方才燃起的愤怒又瞬间消散,只剩无奈的一声叹息。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永远不会起争执。 「……是我要说对不起,我说的太过分了。」 看到瑞琪终于肯回头对上自己的视线,瑞克笑着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习惯性摸摸他的头,一个举动满满是对瑞琪无条件的宠溺。 被紧抱在怀里,窜进鼻腔的是属于恋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没来由的感到安心,而刚才混乱的心情也平静下来。 我从来都不后悔爱上你。 艾尔按着他手臂上被包扎好的伤口,焦虑的在房内来回踱步,方才属下报告现在菩提仍下落不明,一连串的混乱事件让他有力不从心的无力感。每次和rk交手身上总是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也多了无法立刻解决的僵局,先是瑞琪背叛,再来是法兰克被趁隙带走,现在菩提音讯全无……他早就明白此刻的乱局并非单纯只是rk的故意作乱,他想找出背后的原因。 想调查rk和瑞琪的身世却彷彿有人阻挠,讯息不是遗失就是不全,太过刻意销毁他们所有资料,才让艾尔惊觉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一无所知的状态更是使艾尔感到烦躁的心慌。 「……」 一阵敲门声打乱艾尔的思绪,门外的人没等他应声就自己推开门,艾尔忍不住咋舌,他刚才明明已经吩咐过属下这段时间不准进来,头也不回想斥退对方离开。 「我刚刚有说过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连我也不见吗?」 对方带着笑意的说着,听到这久违的熟悉嗓音,下意识回首看见那抹人影震惊的说不出话,愣在原地。 「艾尔你怎么伤成这样,到处都是伤……」 「……学长?你回来了?」 好不容易恢復说话的能力,才意识到对方抓着自己蹙眉盯着他身上的伤,如此靠近的距离让艾尔窘迫的轻推开对方。 被称艾尔称呼学长的男人名叫华德,28岁。在警察学校时和艾尔是学长学弟的关係,大概在三年前因为工作关係华德离开摩尔庄园,但一离开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完全联系不上,直到现在突然出现在艾尔面前。 艾尔才终于明白为何外头的属下们为何骚动起来。 三年了,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 满腔怒火随着思绪延烧,沉默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我不高兴吗?艾尔。」 听到艾尔不冷不热的话语,华德敛起笑容紧张的挡住艾尔要离开的路,后者就这么停在原地却连看也不看华德一眼。 「非常感谢学长能在庄园混乱的时候回来帮忙,不知能不能麻烦学长跟我到大厅了解一下现在的状况?」 「艾尔。」 礼貌生疏的口吻一瞬间划开彼此的距离,华德尷尬的轻唤着,艾尔侧过身想往门口走去,前者赶紧拉住对方的手。 艾尔身子一僵,本来想愤怒的甩开对方的手直接离开……却还是狠不下心。 每次面对这个人,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有种不甘心的愤怒及无力。 「艾尔,我──」 「学长,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还是以公事为先吧,你刚刚应该也听到我那些下属大略说明了此刻的状况,而加上菩提团长下落不明让情况更加复杂。」 打断华德似乎想解释什么的话语,背对着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后者闻言这才将手松开。 「……我明白了。」 「学长。」 最终还是忍不住。 在心底自嘲自己的面具在这个男人面前怎么脆弱如纸,满腔的愤怒也早已被悲伤搅和散成一缕缕的叹息,握住门把的手不禁收紧。 「我已经找你三年,几乎快放弃了。」 话音跟着大力的关门声一同落地,艾尔不想继续待在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经过的属下们都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覷,不敢看艾尔一眼加快脚步离去。 经过好几天,骑士团内死气沉沉的气氛依然,先是团长突然叛变投向rk,再来是副团长被抓走一事,骑士们身上的伤随着时间可以復原,但心理状态的低潮是难以鼓舞的。 医生还没允许特伦斯能随意活动,被困在病房里让他心情更加糟糕,他的确不是个合格的领导者,因为比起骑士团内部的混乱,他更着急法兰克的下落。 「──特伦斯?」 文森的呼唤才让特伦斯惊觉现在正在开会,因为他无法下床所以其他人便来这里讨论后续行动,他乾咳一声掩饰自己方才的走神,示意文森继续报告。 「之前副团长下令追查rk及瑞琪团长的身世背景,资料不是遗失就是不全,好像有人刻意销毁他们的过去……嘖,情况很麻烦啊。」 「有听说之前协助警察追捕rk时是瑞琪团长从中处理,让rk的资料无法调查,假设销毁这些资料的是瑞琪团长好像也不太合理?为什么连自己的资料都要一併销毁呢?」 安格诺对此感到不解,他知道他的推测是漏洞百出,但现在这样的僵局是束手无策,不管怎样的假设都得思量过── 「不是瑞琪团长销毁的。」 伊莱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到他身上,平时开会时不是鲜少说话就是一开口冷嘲热讽,现在认真不已的态度反倒让其他人为之一愣,特伦斯盯着他如此篤定的态度心里是抱有存疑。 「是菩提团长吧,销毁所有资料妨碍调查的人就是菩提团长。」 「菩提团长引退很久了,你怎么这么篤定?」 「你别乱说话,现在情形已经够麻烦了不需要你再来添乱。」 得到意料中的反应,伊莱无所谓的耸肩,转而看向视线紧盯着自己的特伦斯,别有意味扯出笑容。 他知道特伦斯明白他在暗示着什么。 「特伦斯,别理他的胡言乱语,我们刚刚说到──」 「八年前,菩提团长还在任……」 打断文森急躁的话语,特伦斯似乎是在思考中无意识喃喃说出,在场的人因震惊倏地沉默下来,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菩提团长?认为最没关係的人,怎么成了现在解除僵局的重要关键? 特伦斯怎么会在意起伊莱那个明摆着是乱指控的话? 「果然第一大队长知道我的意思。」 「特伦斯?你到底再说什么?」 文森不可置信的想继续追问,安格诺发觉气氛不对拉住他示意别再说话,特伦斯忽视他们的疑惑震惊,看着伊莱如面具般的表情蹙眉,心底不禁对他有所警戒。 他真的能信任吗?会不会如其他人所说,只是胡乱指控罢了? 不,不可能。要找我麻烦他不需要这么做,兜圈子的事情他才不做,他大可直接在檯面上和我争执,或是在追查时趁机扯后腿。 猜疑一下子被自己推翻,正因为很讨厌眼前的人,才更明白对方的个性,伊莱没必要为了和他作对扯出这样很容易戳破的谎言。 「散会,其他人先去整顿队上骑士们的状况,我有话单独跟伊莱说。」 「嗯?这样好吗……?这是大队长们的要一起处理的事情吧?瞒着其他人只单独跟我讨论,不会动摇彼此的信任吗?」 伊莱佯装担心的说着,特伦斯对着伊莱做戏的态度忍不住翻了白眼,其馀四人错愕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不是吧?特伦斯你真的相信伊莱的胡言乱语?现在的事情跟八年前有什么关係?」 「你确定真的没关係?」早已习惯文森急躁无法沉稳的发言态度,特伦斯视线扫过他们淡淡说着「八年前曾经发生过震盪骑士团的内乱,你们都知道吧?当时是菩提团长领导的。而瑞琪团长是菩提团长收养的义子……在现在毫无线索的情形下,这便是最后的线索了吧?」 只要能带回法兰克,他什么都愿意尝试。 被堵着哑口无言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文森紧咬着下唇说不出话,一旁的安格诺见状介入他们之间的谈话。 「特伦斯,我们相信你,但还请你之后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真的会像伊莱所说会动摇彼此的信任。」 「安格诺……!」 「我明白,谢谢你。」 安格诺如此体谅的说道反而让特伦斯感到非常抱歉,他明白刚才自己的确因着急而情绪化的下令了,他真心感谢安格诺的明事理。 「既然安格诺都这么说了,我们的确相信你,骑士们的心理及身体状况我们会注意,先告退了。」 「等等,你们……」 听到爱罗尔和班德里都附和安格诺的话,文森无法理解的想说些什么,但被安格诺强行带走了,看着他们离去轻带上门,特伦斯心里是五味杂陈。 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同伴们信任的羈绊,让以往是独来独往的特伦斯感到有些不习惯,搞不清现在此刻的心情。 「还真是感人啊,他们都这么相信你。」 嘲讽的语调令特伦斯不耐的蹙眉,伊莱乱不正经的对他笑了笑。 诡异的安静在之间渲染开来,特伦斯隐隐明白伊莱似乎知道些什么,虽然他是相信刚才伊莱对菩提的怀疑,但自己分明是带着无知想探究其中,对他而言无非是危险的。 无从判定他所说的是否全是实话,然而情况紧急也由不得他选择别的方式打破僵局,只能孤注一掷了吧。 「我就直说了,伊莱你到底知道什么?不……应该说,你到底是谁?」 听到这样的问句伊莱又忍不住笑了,之前才有人这么问过他呢。 「我?或许是恶魔也说不定。」 「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喔。」 伊莱抢过话说道,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特伦斯不寒而慄,想问的话顿时卡在喉中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只见伊莱从怀里抽出一张被揉皱的纸条,放在他的手心。 「话先说在前头,我有着必死的决心所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但如果我死了你们的调查也会因此中断吧。」 「什么……?」 伊莱没头没尾的话让特伦斯更加摸不着头绪,方才心底下意识警戒是更甚,犹豫了下终究打开了纸条,仔细看有些模糊的字跡。 ──紧捏着纸条,手不禁颤抖起来。 「你……!」 「在问我话之前,你还是赶快派人去找他吧。」 在伊莱似笑非笑的神情中,特伦斯硬是压下莫名的恐惧,手上的纸条滑落。 纸条上写着,菩提团长之前被监禁的木屋的地点。 第十四章 无力崩溃 第十四章无力崩溃 特伦斯紧盯着眼前的人,伊莱异常平静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冷眼看着混乱上演彷彿一切与他无关,他沉默着似乎在等待前者开口问话。 不禁轻叹,方才这里经歷一番争吵硬是把寻找菩提的任务命令下去,一想到其他人不可置信的神情及怀疑的质问,没来由的感到烦躁。 因为他现在是领导者,是代替法兰克的代理领导,不然他根本丝毫不在意菩提的生死,虽然这样旁人看来是无情冷血,但这就是特伦斯。 他只在意法兰克而已。 一个小时前── 「什么?」 「这件事情攸关性命,赶紧派人到这里寻找菩提团长的下落,还有通知艾尔警官。」 被召集来的其他大队长一愣,特伦斯完全没有解释把纸条塞到安格诺手中,文森蹙眉一把抢过后者手上的纸条。 「你不跟我们解释一下吗?」 「我没时间解释,传令下去。」 看到特伦斯强硬无理的态度,好脾气的安格诺这下也难以打圆场,一旁的文森却反常的没有直接开骂,视线扫过坐在窗边沉默的伊莱。 而一向在队长开会中鲜少发言的爱罗尔和班德里,也忍不住质疑。 「特伦斯,领导者对事件的定夺,如果严重会关乎骑士团的瓦解与否。」 「会不会让我们白忙一场?」 面对这些质疑特伦斯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 「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我只能赌这个纸条是真的。」 「特伦斯?这张纸条是从哪来的?」 安格诺话音一落,现场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特伦斯脸色一沉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其实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绝对跟伊莱脱不了关係,直到现在坐在窗边的伊莱一句话不说,也不像平常开会时总会开口嘲讽几句,此刻太过安静实在诡异。 文森紧捏着手中的纸条,抬手示意安格诺别再问下去。 虽然平常总是浮躁易怒,但他好歹是身为第二大队长,身为皇家骑士的统领者之一。 「特伦斯,现在性命要紧我们就姑且相信这是真的,请你将事情来龙去脉问清楚,要不然我当你是包庇事件的共犯,绝对向你兴师问罪到底。」 「那真是感谢你了……真不愧你身为第二大队长。」 不冷不热的说着一点也不诚恳的称讚,似乎知道文森猜测出了什么,后者绷着脸盯着另一旁的伊莱,安格诺兀自陷入思索不禁蹙眉,想开口说什么被文森抢过话说道。 「──那我们先告退了。」 「文森?」 「现在去找菩提团长要紧。」 文森开门赶紧推着其他人出去,他们看到连一向持反对意见的文森此时都这么认真,轻叹口气只好压下疑惑各自离开传令下去。 最后要离开的文森突然停下步伐,特伦斯本以为他有话要说,但前者停顿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甩门离去。 从思绪中抽离,瞥向伊莱发现他一直维持坐在窗边的姿势沉默,面上毫无表情。 一点蛛丝马跡都能推测,文森方才反常冷静的态度让特伦斯有些意外,文森是个正义感强烈,真正有着骑士拥有的个性特质,也是为什么文森会如此看不惯特伦斯及伊莱,他认为他们太过冷血无情。 房内特别安静,对比着窗外的混乱局面很是讽刺,伊莱注意到特伦斯盯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扯出了微笑。 「你想问我什么?」 超尷尬。 现在房内只有坐在床沿吃着午餐的法兰克,及佯装忙碌盯着手上笔记本的瑞琪,瑞克为了之后的行动方便先出门调查,所以就变成这样的窘境。 「瑞琪团长。」 一声轻唤伴随着餐具轻碰到餐盘的清脆撞击声,瑞琪这才终于把手中的笔记本放下,有些不自在的对上他的视线。 「那个,法兰克……」 「对不起,让你困扰了,请不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正想开口化解彼此无言的尷尬,法兰克打断他的话说道,瑞琪闻言这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等待前者的下文。 「我只是觉得不甘心才说出来,瑞琪团长你不需要回应我的感情,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说着还露出微笑,这是法兰克能做到的最大极限,本来以为自己能无所谓的祝瑞琪幸福,但潜意识仍是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因为给他幸福的人并不是自己,才发现原来自己没有想像中大器。 虽然得不到感情的回应,但法兰克不愿和瑞琪的关係变尷尬。 即使此刻两人于公可谓是「敌人」的立场。 「法兰克,谢谢。」 思量过后瑞琪只能吐出这句道谢,看着法兰克面上不知是苦笑还是微笑的表情,瑞琪明白他给予了台阶下,因为混乱的事件已经导致两人回不去当初的同伴关係,不想让彼此更加僵化甚至连朋友也称不上。 「瑞琪团长,我──」 「法兰克,直接叫我的名字没关係的,反正我也不是团长了。」 其实之前一直想告诉他不要再叫他团长了,但都找不到时机,在称呼这个小地方的转变,才真正意识到脱离过去的事实,然而法兰克却注意到他说到最后那一瞬闪过的愧疚,法兰克点点头。 「瑞琪……」 「谁准你这样叫他了。」 声音的主人毫不客气的省略敲门步骤直接进来,瑞琪听见这熟悉的嗓音及那一贯霸道的话语,有些无奈的回首。 法兰克却因注意到方才瑞克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而愣住。 「瑞克,你该不会一直站在门外听吧?」 「那不是重点,瑞琪,我们来讨论今天晚上潜入的计画吧。」 瑞克笑吟吟的硬是转移话题,只见瑞克坐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上的笔记本,似乎打算在这里讨论。 「被我听到无所谓吗?」 一旁被忽略的法兰克见状轻咳一声,瑞克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前者身上,戏謔的笑了笑,看不出笑容里的情绪真偽。 「反正你哪里也去不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法兰克无言以对,但听到瑞克那种口气不知为何心情有点不悦,后者面上依然掛着玩笑的笑容,又低下头盯着笔记本。 瑞琪看着瑞克拿着笔记本不知在上面写着什么,后者不知不觉敛起笑容,紧捏着笔记本神情显得不太自然。 「……瑞克,你刚刚出去是发现了什么吗?」 「庄园现在的状况似乎很复杂,骑士团不知在骚动什么,远远的就听到警笛声响彻,因为实在无法掌控情况所以我很快就离开了。」 「是在找法兰克吧?」 瑞克轻叹口气有些烦闷的将本子丢在桌上,不经意和坐在床边的法兰克对上视线。 「的确有可能是找他没错,但好像并不是这么单纯,派出去的警车也太少了,反而是骑士团的人比较多。」 「……有可能是在找菩提团长?」 瑞琪脑袋运转的很快,只听瑞克讲这些疑点就能推测出大概,后者点点头他也是这么猜测的,但为什么突然间找到菩提的下落? 「而且并不是在搜索,是很篤定的往同个方向前进。非常奇怪,既然找到菩提大伯身在何处竟然不是追捕,只是单纯去找人。」 听到这里连法兰克都不免震惊,瑞克没有再说下去,但隐隐能猜到他的推测是什么,瑞琪面色倏地凝重全身紧绷起来。 难道是骑士团内部的人所为……? 「总之先别想这么多,我们今天晚上就依照之前的计画进行。」 潜入警察署重伤里面待命的警察,故意製造是骑士团的骑士所为,让骑士团跟警方关係僵化。 不愿看到他这么严肃的表情,瑞克漾开笑容伸手摸摸瑞琪的头,这习惯性动作却莫名的让后者放心。 「那、那就这样吧,我肚子饿了。」 侷促的掩饰不好意思站起身,方才为了等瑞克回来都还没用餐,瑞琪便藉此理由离开现场,没等瑞克跟上来自己就开门离去了。 见恋人丢下自己离开,瑞克扯出宠溺的无奈笑容,顺手拾起桌上的笔记本也要跟着离开,转头正好对上法兰克的目光。 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却迟迟不说话,瑞克感到奇怪的出声询问。 「怎么?有话要跟我说?」 「现在关我已经没有意义了吧,你的目的──」 「是叫我放你回去的意思吗?不可能。」 瑞克刻意打断他的话,难得不再是那种玩笑似的态度,太过认真的神情法兰克下意识警戒着,瑞克话没说完就断了,沉默好半晌犹豫再三最后只吐出叹息。 「以后再说。」 丢下曖昧不明的话,瑞克头也不回的带上门离开。 警察署接到骑士团支援的通知后就忙碌起来了,但完全没给解释让不少人颇有微词,然而是有关人命的事情不敢有丝毫耽搁,警察们接获命令立刻动身出发,而艾尔对于骑士团的作法感到不满,认为有刻意掩藏事情的嫌疑,打算把警察署这边的事情处理一段落后过去骑士团问清楚。 「学长,你干扰我做事了。」 从刚才开始华德就寸步不离的跟在艾尔身边,后者一直想当他是空气却办不到,高大的身子在视线范围内令人难以忽略,何况华德有意无意的身体接触也让艾尔感到头痛。 公事公办的艾尔,他永远将私人情绪及事情摆到最后一位,眼前危急的公务根本让他无暇管自己的私事,而华德深知这一点才一直围绕在他身边。 虽然这样很卑鄙。 华德知道现在不是说清楚彼此过去的时刻,但他绝对不能在这时候离开艾尔,不然总有种不这样做一定会造成后悔的预感。 就算是死缠烂打也好。 「这些我帮你处理,你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去休息。」 「不用,谢谢。」 冷言立刻拒绝,不着痕跡的闪开华德想接过他手中资料的手,拉开彼此一大段距离,转而走到另一边的资料柜找东西。 艾尔觉得很烦燥,华德的存在不断扰乱他思考及做事效率,不管说什么后者只是笑笑不愿意走开,偏偏自己又对他说不出狠话,赶不走华德让艾尔很无力同时心里也很难受。 对他感到愤怒也好,悲伤也罢,搞不清楚现在对华德是什么心情。 自私的傢伙,三年前自顾自的消失,现在又强行要进入他的生活。 艾尔暗自骂了一遍站在身后的男人,终于找到他要的资料,太专心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发现脚边装着沉甸甸资料的箱子── 「艾尔!」 撞击声伴随着华德完全来不及的呼喊,狠狠的被绊了一下,反射性伸手紧抓着柜子边缘硬是拉回身子保持平衡,这个动作却无意间撕裂了之前手臂未好的伤口,艾尔吃痛的倒抽一口气。 华德眼睁睁看着鲜血从艾尔的手臂渗出,甚至将袖子染上了淡红色。 他立刻衝到艾尔身边将他手上的资料全抽走,后者忙着按着手臂止血没空阻止他,只能不悦的嘖了一声,察觉华德想扶他艾尔赶紧后退。 伸出的手明显僵了下,艾尔假装没发现的别过视线,蹙着眉头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内心烦躁。 「艾尔,你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 再度退后一步,艾尔摆明不愿意华德靠近的态度,后者不感到难受是骗人的,心底暗自叹气也只能责怪自己是咎由自取,但看到艾尔死撑着无视身体状况他没来由感到火大。 「你可以不理我,但拜託你多照顾一下你的身体吧!为什么要硬撑?」 艾尔沉默着连回话都懒了,走到另一边去拿医药箱稍微包扎伤口,华德无力的望着眼前的人,不死心的走到他身边。 「我很担心你。」 「……」 「我知道你也许很讨厌我,但是我──」 「学长。」 不管艾尔怎么无视他,华德依然是关心担忧的口吻,这样下去只是没完没了的你追我跑,前者放弃逃避忽视眼前的男人,终于抬眼正视他,压抑着怒气露出复杂的苦笑。 「我现在只想赶快解决目前庄园混乱的局面,我等等还要去骑士团一趟。」 「虽然早就明白你是个凡事公务为先的人,但你能不能偶尔替自己着想一下?何况骑士团这次连解释都没有,丢个通知就要我们过去支援,底下的警察们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艾尔你为何要这样配合他们?」 听到华德一连串责备语气说的话,艾尔的怒气再也隐忍不住,咋舌很不耐烦大声说着。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要去骑士团问清楚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管我了?还有,我身上的伤跟你无关吧?」 「艾尔──」 立刻就后悔自己衝动下吐出的话,华德懊恼却已来不及。 「……学长,我一直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三年来音讯全无,人间蒸发似的离开这里,现在又莫名奇妙的回来说关心我?」艾尔别过头不想让华德看到自己的表情「别再烦我了,如果你还有身为警察的自觉,既然回来了还请学长帮忙,反正我的事情对你而言也不重要。」 「怎么可能不重要!」 对于艾尔的指控华德立刻反驳,前者闻言却没有感动的感觉,反而倍感讽刺,抬头回以无言的冷笑。 「是吗?学长,三年来我已经累了,我懒得听你说消失的原因,就当作你真的死了吧。」 心死。艾尔此刻面上是面无表情,轻按着手臂绕过面前的华德要离开这里,他受不了跟华德继续待在同个地方,会让他的悲愤越来越难以控制,他怕自己就这么倾泻爆发而出。 华德却不怕死的拉住艾尔的手── 啪地一声瞬间响起在这过度安静的空间,华德手背上出现的红印火辣的疼痛,艾尔毫不犹豫的甩开他伸出的手。 「我还有事──」 「我爱你。」 或许是不顾一切的豁出去,华德低下头用力的说出这三个字,没意识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着,他为了他愿意放低任何姿态,就算受到艾尔的冷言无视也无所谓,他不想失去眼前的人。 听到这句话,艾尔毅然决然要走的步伐不争气的顿了顿。 沉默冻结一切,心跳造成急促呼吸格外清晰,最后回应华德的是一声凝重的叹息,以及哽咽造成不自然的声调。 「已经晚了,学长。」 华德再度抬头时,只见艾尔离去的背影和大力甩上的关门声。 艾尔远离人群快步要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紧绷着脸强迫自己思绪空白,他深怕他在下属面前崩溃,自尊心强的他不轻易掉泪,身为领导者为了办事效率也不该容易情绪失控,但这次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 踏进办公室立刻将门反锁,靠着门面瞬间无力滑坐地面,手臂不知何时从遮住鲜血变成掩盖泪水。 就像他刚才自己说的一样,一切都晚了。 三年,一千多个日子以来将他的内心消磨殆尽,表面上看似无事实则是伤痕累累,因为自尊心才能支撑着他继续领导警察署。 现在华德突然回来自私的向他告白,对他而言是二度伤害罢了。 够了,真的够了。 我就当你死在三年前。 第十五章 唯一线索 第十五章唯一线索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夜晚,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是唯一的亮点,在月光照耀下伊莱的脸却看起来很诡异,或许是特伦斯的心理作用,听完伊莱承认绑架菩提而且将绑架菩提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表情平静的彷彿只是在诉说虚构的故事,让特伦斯打从心底寒颤。 就算伊莱出现虐杀行为,特伦斯也不意外。 「所以你认罪了?」 「我早就说过我不怕死,倒是特伦斯你不怕被我灭口吗?身负重伤不能离开病床,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你……居然如此冷静的单独和我谈这件事。」 伊莱笑了,似是玩笑似是认真的发言,他起身逐渐逼近病床,特伦斯反射性警戒而全身倏地紧绷起来,强迫自己佯装镇定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告诉你。」伊莱思考了下终究是没说出口,似乎想到什么忍不住轻笑起来「的确,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原因,让你们去调查我所言的真偽,但是我发现这样太无趣了。」 那是一种不正常的疯癲,特伦斯不小心对上伊莱的眼神为之一震,漫溢的恨意盯着他人都感到不舒服,说不出话只能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到底他想做什么。 「不能就这么简单让事情落幕,我会让菩提团长付出代价的。」 特伦斯沉默不再说话,不禁思考着究竟是多大的恨意才能有连性命都弃之不顾的坚决,他明白现在问什么伊莱不可能解答他的疑惑,看着伊莱又再度靠近自己,背光的伊莱面色被阴影覆盖,缓缓出现于手中的小刀反光特别引人注意,特伦斯此刻的冷静连他自己都震惊。 刀锋距离自己不到二十公分── 「我真不知道第一大队长你是不怕死还是白痴。」 病房内顿时灯火通明,第三人的声音让他们都一愣,伊莱嘖了一声快速收起小刀,特伦斯回头才发现来者是谁,大感意外。 「文森?你不是跟着出去找菩提团长?」 「本来是这样,但后来我交给安格诺帮我指挥了,果然我折返回来是对的。」 「放开我!」 边回应着特伦斯的疑惑,文森一把拉过伊莱双手制住在背后,暗地使劲逼得伊莱吃痛的松手,小刀落地声清晰,无视伊莱的猛力挣扎文森将手收得更紧,后者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咬着下唇隐忍手腕上的痛楚。 文森沉下脸,在伊莱耳边低喃。 「少不自量力了,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手不想被扭断就乖一点。」 从来没看过文森这一面,特伦斯愣在那里许久没说话,以前文森给他的印象就是浮躁脾气不好,正义感过强,在特伦斯眼里是喜欢鸡婆的人…… 「你们两个可以进来了,把他关进地牢。」 「……是!」 只见文森朝门口呼唤,依言进来的两名骑士听令马上动作,其中伊莱当然有挣扎,文森不着痕跡的紧掐着他的手逐渐迫使他安分下来,见伊莱放弃抵抗才把人完全交给那两位下属,立刻用绳子紧紧捆住伊莱的双手,后者低着头一言不发。 目送着两位骑士架着伊莱离去,文森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叫住他们。 「这件事情先不要传出去,被我知道骑士团内流传伊莱的事情,你们两个好自为之。」 「遵、遵命!」 明白第二大队长的脾气,两名下属紧张的立刻领命,踏着步伐快速离开现场。 文森叹气,一回头发现特伦斯惊讶的表情,蹙眉似乎不满他这种反应。 「干嘛那种表情,我是不知道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啦,但我在门外听这么久这傢伙的对白,我没当场重伤他是最大让步了。」 「居然关他到地牢,真意外,我以为你很遵守骑士团教条呢。」 「很遗憾那只是你以为,动用私刑我不相信谁没用过。」 看着特伦斯嘲讽的微笑不以为然的耸肩,文森看着仍然吊着点滴养病的特伦斯,还是觉得他的行为未免太不顾后果。 「怎么?难道你期待我感谢你刚刚救我?」 「……呵,我可没指望你对我道谢,我只是觉得你很白痴,和一个疯子单独相处质问他的罪状。」 还是觉得对方很讨厌,这是双方唯一的共识。 每次出来行动都是晚上,他们穿越森林时总感觉树林特别安静,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显得大声,瑞克无意间抬头又见半月。 「果然菩提大伯是被绑架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得小心点。」 瑞琪语气不免沉重起来,连一向最会掌握情况的瑞克如今也摸不清现在庄园的状况,让人很是担心,有未知的担忧。 「瑞琪。」 突然拉住他的手,瑞克异常慎重的神情令瑞琪莫名紧张。 「怎么了?」 「我必须要老实跟你说,我完全无法掌握庄园现在的情形,我只能用零碎的线索推测……所以,瑞琪你不可以离开我身边。」 瑞琪听话的点头,发现瑞克握上来手其实微微颤抖着,讶异的看向后者,瑞克赶紧别过头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以前的他可以游刃有馀的行动,但现在瑞克拥有致命的弱点,多少会有绑手绑脚的顾忌,瑞琪也明白瑞克担忧的是什么。 那也同时是瑞琪惧怕的事情。 深怕失去对方。 「深夜两点半,照理而言是人最少站岗的时间,正好逢换人夜守的时刻……计画完成后就赶紧离开。」 稍微复述了他们之前讨论好的计划,瑞琪没多说什么只是应声,发觉恋人异常沉默心知他在担忧,想让他放心的摸摸他的头,并顺手拉起瑞琪黑色披风的连帽,遮掩他明显的金色头发。 「不要想这么多啦,瑞琪,没事的。」 见瑞琪一直紧绷着脸,想也没想就将前者一把搂过吻住他的唇,动作迅速让瑞琪措手不及耳根逐渐泛红,虽然在这树林里几乎不可能有人,瑞琪还是紧张的用馀光观望附近。 注意到瑞琪居然在这时候分心,瑞克挑眉带着欺负他的心态吻得更深,后者紧闭着眼呼吸困难的微微挣扎起来,瑞克故意若有似无游走在他身子的手让瑞琪反射性的轻颤,惊觉不对赶紧推开他。 「瑞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 瑞琪满是责怪的眼神,瑞克却笑了笑不以为意,看见眼前的恋人羞涩脸红的表情就觉得很愉悦,戴着披风连帽的样子看在瑞克眼里莫名的可爱。 真想捉弄他。 「我对你可是都很认真,不知道谁刚刚还分心。」 突然间答不上来,方才的热度还没消退,瑞琪侷促的别开视线,瑞克见状忍不住喷笑出声。 「好啦好啦,别摆出这么严肃的脸,一切会顺利的。」 「我知道。」 听到瑞克再三安抚他的话语,瑞琪心里是五味杂陈,一方面其实很开心瑞克如此在乎他的情绪,另一方面也对此刻的计画感到无法放心而无力,他本来就是习惯设想太多的人,但现在因为自己无谓的想太多影响了瑞克,他不禁懊恼同时觉得抱歉。 正想出口的道歉,却被瑞克热烈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堵住了话。 「怎么了?」 「真不想让你出来,乾脆把你关在家里好了,这样你只能看着我。莫名的想欺负你看你哭──」 「瑞、瑞克?」 听着瑞克的话语,瑞琪呼吸竟然急促起来,难以言喻的快感瞬间窜上全身,被自己奇怪的反应吓到轻咳几声掩饰慌张,瑞克常常说类似的话,他分不清到底是认真抑或只是玩笑话,但直觉告诉他瑞克说出来的是真心话,瑞琪每次听见都无法镇定,此时他直盯着瑞克的眼吐不出言。 那分明不是玩闹的神情。 「……开玩笑的啦,你居然当真的了。」 好半晌瑞克才突然回神似的赶紧笑着说道,不自然的解释让瑞琪沉默下来,但过几秒发觉这样的反应不妥,瑞琪别过头装作彆扭的态度踏出步伐。 「不想理你了。」 「欸?等我一下啦……瑞琪!」 微妙的气氛流转之间,瑞琪早就发现了瑞克对他异常偏执可谓是恐怖的佔有欲,而后者也明白对方刻意忽略自己的奇怪发言,彼此心知肚明却不说破,或许现在不是讲这个的好时机。 但迟早得摊开来说,不去提不代表没事,只不过是搁着不理的逃避行为。 跟在瑞琪身后,瑞克不安的望向他。 深呼吸好一阵子,艾尔才整理好自己繁乱的情绪,稍微交代一下属下们自己就动身前往骑士团,说不恼火是骗人的,坦白说,彼此的合作关係只单单建立在信任上,现在却什么都不愿意说到底是怎样? 发过来要求配合的内容也让艾尔很在意,先不说骑士团丝毫不解释的奇怪行为,照理而言既然查到菩提大伯身在何处,为何只要求两队警力?进行围捕是警察的工作,只派出少少的警力怎么可能够? 本来以为是rk所为,但这假设又被自己立刻推翻。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rk单凭骑士团是无法抗衡的,更何况瑞琪在rk身边,他深知骑士团的所有行动甚至弱点。 他只想到两种可能。 一就是菩提大伯真的是单纯失踪;二就是他被绑架,而且── 算了,总之先去问清楚。 艾尔拜访骑士团从来不需要报备,里面的骑士们也认得这位警官,然而这次一踏进骑士团,敏感如他马上发觉这里的不对劲,骑士团内没剩下几位,但应该是跟着下午的队伍一起去找菩提了,这倒没什么问题…… 太过专心在思考,才刚踏上往二楼的阶梯,艾尔被突然挡住去路的长枪吓了一跳,诧异的看着守卫在楼梯口的两位骑士。 「艾尔警官,不好意思请您止步。」 「怎么了?难道我不能进去?」 方才的奇怪预感此刻验证了,以往都通行无阻的出入骑士团,今天把他挡下来让艾尔瞬间提高警觉,蹙眉带着近似质问的口气反问。 两位拿着长枪的骑士面上不约而同出现为难的表情,艾尔没什么耐心跟他们耗,明白眼前警官脾气的两人更是紧张,欲言又止。 「警、警官,第一大队长有令,不许任何人打扰他……还请您谅解。」 他一愣,不禁猜疑起骑士团内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而两位骑士看着艾尔沉默许久心里是忐忑不安,过了好半晌,艾尔才叹气瞥向他们俩,仔细思量过只剩回去的选项,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位阶的骑士听令行动罢了,逼问他们也问不出原因。 虽然理智上明白,但情感上还是觉得很不爽。 现在什么状况了还隐瞒事情? 「……我明白了。」 无奈脱口而出的话让他们松口气,艾尔抬头看着连接二楼的楼梯旋转而上,不悦的低骂一声,最终是一无所获的转身离开。 二楼团长室的门这时被轻声打开,文森沉下脸严肃的盯着一楼,似乎不太能苟同这样拒绝见人的命令,回头看向躺在病床的特伦斯。 团长室的病床是特别为特伦斯准备的,为了让他方便处理公务,接下代理领导的位置让特伦斯一天也无法清间。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连我们都还搞不清楚事情全貌的状况下,对艾尔警官全盘托出?」 「但这样之后要合作就很困难……」 「无所谓。」特伦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带过长年来一直保持合作的双方关係,文森虽然习惯特伦斯别于常人的冷淡,情感上还是很难接受,特伦斯不理会文森继续说下去「发现瑞琪团长背叛后,恐怕警察署就对骑士团评价大打折扣了吧?何况追捕rk的事情我们这边又不是说完全不清楚状况……伊莱的话我们只能选择相信,转向追查菩提大伯的过去,哪怕可能是他撒下的大网。」 的确,他们现在陷入没有退路的胶着,唯一改变局面的线索便是伊莱丢下的这一条线索,姑且相信他说的是事实,听伊莱的发言菩提团长似乎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而他为了復仇愿意付出一切,就算是牺牲生命。 「随便你,反正现在指挥的是你,瑞琪团长是菩提团长的养子,或许也能从这里查出什么关于rk的事情。」 毫不拘谨的一屁股坐下,文森不想多管间事的耸肩,特伦斯听见他这一席话嘲弄的笑了。 「你不是还说伊莱是胡言乱语?」 「……我不想对伤患动粗,你一天不讽刺我会死吗?」 「恩,生活会变得很无趣。」 压下想爆粗口的慾望,文森当作做好事不跟身受重伤的人吵架,特伦斯突然觉得他也满好玩的,不过如果被知道特伦斯把他当成消遣的玩具恐怕会暴怒吧。 骑士团现在的气氛实在太沉闷,不排解会逼死人的。 一楼突然喧哗起来,听起来是很多人的脚步声错落很是吵闹,文森略感意外的看向窗外,特伦斯也跟着望过去,发现不远处有人被担架抬下来,浑身是血,这个距离足够他看清被抬着的人是谁,心里一震。 「等等……那该不会是菩提团长吧?」 「文森,你下去整顿秩序,立刻把菩提团长送进医护室,还有叫其他队长上来找我。」 特伦斯马上板起脸说着,文森察觉事态严重不多说什么赶紧下去。 ……凭着菩提团长的身手居然全身是血,伊莱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无以名状的寒颤席捲全身,特伦斯稍微镇定下自己,长呼出气。 恰好遇上刚好在一旁休息单独一人的警察,瑞克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吓了他一跳,反射性想拿起手枪已来不及,那名警察只见骑士模样的残影眼前就陷入了黑暗,确认躺卧在地上的警察真的晕了过去,冷静的抽出从骑士团偷出的长剑,丝毫没有犹豫深深刺入他的腹部,瑞克避开溅出来的鲜血。 进行的很顺利,一连串的动作前后不到二十分鐘,瑞克这才出声暗示把风的瑞琪可以过来了。 「这样应该没问题,让他看到是骑士所为是最重要的,现在只要弄出声响引起警察署注意过来就行了。」 「我知道了。」 瑞琪要瑞克退后,依言拔剑而起,扫出的锐气竟弄倒了一旁的树木,在这夜晚声音是更响亮,瑞克一愣的期间警察署果不其然立刻响起了戒备警铃。 「会不会太夸张──」 「瑞克,我们快走吧。」 不等他说完便拉着瑞克就赶紧到树林的另一侧,跑远了一阵子确定安全瑞琪才放下紧绷的心情,而瑞克有些无言的看向他。 「明明这么可爱,为什么出手如此恐怖啊。」 「啊?别说我可爱好不好……」 听到瑞克调笑的话语瑞琪尷尬的不知该怎么回应,前者扯出微笑正想说什么,远处的吵闹声引起两人的注意。 「怎么了?」 「好像是骑士团跟警察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瑞琪微瞇着眼想看清远方的状况,只见有人躺在担架上被一群人送进骑士团,瑞克皱眉也搞不清楚状况。 本来计画完成就要赶紧回家的,现在似乎有留下来调查的必要。 必须掌握回全知的状态,不然计画难以继续。 第十六章 重重内幕 第十六章重重内幕 「他们应该会去医护室,刚刚有看到有人被担架抬进去……」 瑞琪压低声音跟瑞克说着,方才两人不约而同对望一眼立刻明白对方的想法,两人有默契的继续留下来观察情况,熟知建筑物的瑞琪轻易的带着瑞克从后门进来。 医护室的侧门突然被打开,瑞克反应迅速的拉过瑞琪到不远的仓库中,轻声掩上门,留下缝隙细听外面的交谈。 「菩提团长居然被伤成这样,有谁办得到啊?太恐怖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唉。」 「前辈,菩提团长会不会死啊?」 「别乱说话!被大队长们知道你就死定了,管好你的嘴……」 随着声音主人的步伐走远,话语也渐渐听不清,但这几句话已经能知道现在的状况了,瑞克有些诧异,之前的揣测居然几乎是事实,一回头发现瑞琪脸色不太对劲,他有些担心的轻唤着。 「瑞琪?」 「被捷足先登了,瑞克。」 平静不已的语调说道,瑞克惊讶的望向瑞琪,仓库内装设微弱的黄灯视线多少受影响,此时才看清后者对于菩提被绑架受虐一事并非感到惊恐,准确来说是不甘心,瑞克心情顿时感到五味杂陈。 以復仇的角度上来看有这种情绪是再正常不过,仇人被抢先一步重伤不醒,馀下的便是不甘心进而想调查谁是始作俑者,但站在另一个角度上菩提可是瑞琪的恩师,之前和菩提正面交锋时明明还因为对菩提拥有师生情谊而露出破绽差点被杀,怎么现在却让瑞琪对他所有的敬意一笔勾销? 这个疑问没困扰瑞克许久,他脑筋一转立刻想到了解答。 是因为我对于菩提恨意,让你受影响了吗? 「瑞克,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之后再来一趟仔细调查,应该过不久警察署就会骚动起来了。」 被瑞琪的呼唤打断的思索,瑞克又扬起以往的笑容,眼尖的他稍微观察仓库四周,找到能让他们轻易脱身离开的地方。 还是先离开,此地不宜久留,特别是内幕重重的现在。 轻巧的跳上木箱,拉起瑞琪的手直接开窗跳出。 刚才警铃大作到现在一直响不停,艾尔正想去查看发生什么事情,警官室的大门就被着急的敲着,几乎是艾尔话音一落门就被打开。 「怎么了?」 「报告艾尔警官,洛恩被发现倒卧在后门不远处,腹部遭深刺一把长剑,现场凌乱,目前其它同伴已将他紧急送医治疗。」 洛恩是今晚值班站岗的警察,半夜三点站到早上六点,照理而言交接换班会在两点半左右,所以兇手能动手只有这段时间……不太对劲,时间也太精准了。 正想开口问自己感到奇怪的疑点,来报告的属下犹豫要不要开口。 「……现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艾尔警官,我们经过初步的判断,怀疑那把长剑是骑士团的。」 闻言艾尔瞬间拍案而起,对面的人明显被吓到身子抖了下,震惊已不足以形容现在的情绪,艾尔赶紧冷静自己,身为警察还没有得知确切的证据前什么都不能称上是事实。 案发现场有下属们调查不需担心,让艾尔在意的是那把当成凶器的长剑。 「那把剑现在在哪里?」 「华德警官将剑带到b室进行调查了。」 鑑识本来就是华德的擅长,他单靠微薄的线索就能紧咬不放追查到底,对于鑑识凶器也是一样,凭着凶器的形状、纹路、材质等等,就能多少推测并查出凶器来源甚至是所有者。 听到华德的名字艾尔不免尷尬僵住,一瞬间的不自然被他巧妙掩饰,陷入自己的思索,寻找菩提大伯时没有半点解释刻意隐瞒事实,稍早前被拒绝进入骑士团,现在又传出疑似骑士团的人重伤警察…… 艾尔不禁皱眉,他此时也无法百分之百的相信骑士团之于这件事的清白,信任开始动摇。 「你们调查完尽快跟我报告,洛恩醒来后也派人去询问他案发始末。」 「是!」 下属听令含首便转身离开赶紧行动,艾尔踏着急促的步伐前往b室。 在事件不断爆发的现在,他对华德芥蒂也只能压在心底,这是他身为领导者必须有的自觉,将公务为第一优先。 ──但理性上明白,跟情感上接受是两回事。 自嘲自己冠冕堂皇的身为领导者的说词,他在b室前硬生生止住脚步,艾尔几次要伸手敲门却僵住动作,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算了,现在处理情况要紧。 「艾尔?」 被突然被打开差点撞上去,幸好艾尔反应快赶紧止住脚步,他一愣抬头看着比他高半颗头的华德,视线顿时飘移起来,还是很难当作彼此什么都没发生。 华德默不作声的盯着眼前明显慌张的男人,其实从刚才艾尔在门口徘徊时他就发现了,依稀听见艾尔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什么,华德在门内心里是五味杂陈,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下。 怎么可能不在意,即使他说了那些狠话,但让华德难过的却是眼睁睁看着艾尔将所有痛苦的情绪强忍压抑在心里,自己束手无策的无力,因为让艾尔痛苦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艾尔,停止跟骑士团合作吧。」 不愿让尷尬的沉默继续发酵下去,华德拉着他进来劈头就是这一句,艾尔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单单这句话就能说明他方才一路上令他困扰的疑惑跟猜测,但艾尔还是不死心的挤出声询问。 「刺伤洛恩的是骑士团的人?」 「这我不敢判定,但至少那把剑是属于骑士团的绝对没错,上面皇家骑士团的徽纹已经确定并非造假。」 见艾尔似乎在犹豫,华德不可置信的抓着他担心的继续说着。 「一向公私分明的你怎么会在犹豫?以防万一都必须断绝和骑士团往来,你知道的吧?」 「这我知道!但如果有人故意挑拨我们的合作关係呢?那不是正中对方的下怀吗?」 艾尔有些被逼急的说着,不耐烦的甩开华德抓着的手,他当然明白是否要继续跟骑士团合作是很重要的抉择,为了以防万一寧可误会而断绝合作,也不能为了私情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以前的他的确是公私分明的人,但经过这么多事情后,他已经没办法秉持公私黑白完全分明。 「无所谓,骑士团早已出现问题了吧?团长背叛、副团长被rk带走、隐瞒菩提团长发生的事情……而且你不是才被禁止进入骑士团吗?这样你还在考虑什么?」 有些惊讶他了解这么多,脑海中跑过好几个华德为何知道的可能,艾尔叹气,不想多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些,盯着华德沉着脸认真的神情。 华德说的都没错,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是我逼你停止和骑士团合作的,记住了吗?」 「什么?」 「我和你大吵一架,强迫你断绝和骑士团合作,你这样告诉属下们吧。」 被华德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艾尔蹙眉正想问他到底是怎样,前者接着主动说明,又是一样担心的眼神。 「不要把压力往自己身上放,当作是我逼你的,好歹我也是你的学长,这样讲没人会怀疑,出了意外我帮你担着。」 艾尔皱眉又想反对,但被那样充满感情的视线看着,梗在喉中的拒绝突然说不出来,正在想怎么回答,下意识回应却比他思考更快,低喃说着。 「……不要这样,学长你是白痴吗?你以为我不在乎你吗?」 「艾尔?」 「没事!怎么决定我自己会看着办!」 华德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诧异的看向艾尔,后者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惊人之语,完全不给华德反应的时间丢下这句话就甩门走人了。 华德还愣在原地。 「菩提大伯回来了。」 才刚从外面回来,瑞克让瑞琪先去梳洗后自己转身来找法兰克,后者闻言心底松口气,但抬头望见瑞克凝重的表情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瑞克一把拉开椅子坐下,单刀直入的丢出问题。 「菩提大伯似乎重伤不醒,骑士团内有谁实力跟他不相上下的吗?」 「怎么可能!应该只有瑞琪团长勉强和菩提团长能打成平手吧……」 话讲到一半发觉不对,法兰克蹙眉看向瑞克。 「你真的怀疑是骑士团内的人所为?」 「这摆明是针对菩提大伯,除非他这八年来又做了什么招人怨恨的事情,不然就很有可能是八年前事件的关係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 法兰克忍不住脱口而出,虽然自从听完瑞克诉说八年前事件的始末,多少能猜测出瑞克的目的,但他搞不清楚瑞克为何将他关在这里,若放他回去不是能更快解决事情?或许是不信任他?这样想也不无道理,毕竟他的身分敏感。 思及此,法兰克又逕自纠结起来。 他的存在不知何时已曖昧起来,两方立场他站哪边都不是。 「你不需要知道,难不成你要叛变来帮我?别忘了你可是被我监禁于此的的人啊。」 「我上次说过了,你把我关在这里已经没意义了吧?你明明就是为了八年的事件,目标是菩提团长不是吗?」 忽视瑞克玩笑般的嘲弄,法兰克刻意避开叛变的话题如是说,前者别过视线又笑了笑,法兰克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蹙眉等着瑞克开口。 「为什么要放你回去?放你回去整顿混乱的骑士团,好让他们重振士气继续干扰我的行动?」 「……彻查菩提团长的过去,我回去效率会比较高吧?」 瑞克略感意外的看向他,盯着法兰克打量似乎在思考他说话的可信度,唇边乍现的微笑不知是为了掩饰思绪抑或是习惯性的表情,而法兰克发现自己说出的话其实很不妥而沉默,根本是间接帮助瑞克了。 「你相信我?如果我说菩提团长的事情是我编出来的故事呢?」 「的确你有编造这种毫无破绽及矛盾的谎言的能力,但你没必要对我说这种谎,根本多此一举。」 「怎么没必要,取的你的信任让我好办事,从你口中也能问出骑士团的情报,这满合理的啊……还是你是因为瑞琪才信任我?」 看到法兰克完全相信他而且如此认真的说着,瑞克挑眉故意向他这么说,前者闻言一愣,不禁对他翻了白眼但还是继续说下去。 「骑士团的事情难道瑞琪团长不清楚吗?要不要相信你是我自己的判断……你无不无聊?戏弄我很好玩?」 「真是没有幽默感,不过能当上骑士团的副团长果然实力不容小覷。」 瑞克整理下起皱摺的上衣,依然的笑顏。 「那可以放我回去──」 「但很抱歉,我还是不能放你回去。」 语调一转瑞克歛起笑容脸色顿时沉下,法兰克见状愕然,蹙眉盯着眼前的人,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相信我?」 「不是那个问题,一但你回去无法避免的一定会和我们起衝突,我不想让瑞琪为难。」 瑞克说完站起身,没有给予商量的馀地,不让法兰克再多说。 「不要忘记你身为人质的身分,别妄动想逃离这里,不然下次再见面可能没办法愉快交谈了,乖乖在这里等待一切落幕吧。」 不要有过多私人感情干扰行动,这是瑞克在思量种种后得出的结果,他头也不回的带上门离去。 出了房门瑞克伸手按了按沉重的肩膀心里是五味杂陈,馀光隐约发现人影,这才发现瑞琪站在一边许久,前者一愣。 「瑞琪……?你一直在这里吗?」 他闻声抬眼对上视线,默默点头抿着下唇。而瑞克懊恼的叹气,暗自怪罪自己怎么不注意点,事到如今只好算了,当初就是不愿让瑞琪有无谓的担心才特意支开他的。 「没事,很晚了先去房间休息吧。」 安抚说道,瑞克将瑞琪拉着走往房间,后者沉默着没有反应也没有反对,就这么由瑞克牵着手一路来到房间内。 「你累就先睡吧,我去洗澡。」 瑞琪一直不说话有点奇怪,瑞克当然看出来却还是佯装没事的要转身离开去梳洗,要抽回手却被前者突然猛地抓紧,瑞克险些跌倒。 坐在床沿的瑞琪紧抓着他的手一言不发,瑞克这下也紧张了,担心他该不会是身体不舒服而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感觉温度有点高吓了一跳。 「瑞琪,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不要走。」 手被紧紧抓着动弹不得,从小开始瑞琪感冒发烧都特别黏人,而且都只针对瑞克,这是身为孤儿的瑞琪自己造成的心理障碍,一感冒发烧思绪不清楚就会像小孩似的,这点瑞克也知道。 只是至今都不知道是瑞琪故意的还是无意识行为,虽然瑞克隐约明白是前者,也许是想藉着生病任性一下,因为平时的他受限于太多,何况瑞琪的个性实在做不来随意闹脾气。 如此依赖自己是没什么不好,瑞克也挺开心的,但另一方面看到瑞琪不舒服觉得很心疼。还有,因为现在彼此不再是单纯的兄弟关係,瑞琪如此黏他有时候无意间做出的某些行为实在让瑞克尷尬无奈,往往都得提醒自己对方可是病人,不行……总之让他很头痛。 「乖,不舒服就躺着。」 「瑞克。」 抽不回右手瑞克只好坐到瑞琪身边,瑞琪这才放开手,低着头喃喃呼唤他的名字,瑞克疑惑的应声。 「我之前就说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不要因为我改变你本来的计画。」 「别胡思乱想,没有这种事情……法兰克的事情是我自己私自决定的,不想让你为难而已。」 果然还是听到了,瑞克向他解释却心不在焉的一直注意瑞琪的状况,面色有点苍白,瑞克决定还是先去拿退烧药给他吃便步出房门。 似乎知道瑞克要做什么没有阻拦他离开,瑞琪神情恍惚的坚持坐在床沿却不躺下,看着瑞克再次打开房门拿着热水跟一包药进来,瑞克又是习惯性的摸摸他的头,将手中的药物递给他。 意外的不吵不闹,乖巧的将药物混着热水吞进胃里,瑞琪抬头对他漾开了笑容,一直盯着他的瑞克莫名心动,接过瑞琪手上的杯子,掩饰不好意思的别过视线。 瑞琪看着瑞克再度沉默,恍惚不定的神情让人怀疑是不是在发呆,瑞克发现对方许久都没声音,疑惑的望过去。 「……瑞克,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瑞琪,你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完全搞不懂瑞琪没头没尾的话语,就算和他是双生兄弟的瑞克也难以猜测,特别是对方在精神不佳的状态下说的话,他更是一头雾水。 虽然吃过药后瑞琪面色没那么难看,但他摆明就是又睏又不舒服,不赶快休息怕他感冒加重,瑞克担心的劝他尽快睡觉,然而瑞琪蹙眉摇摇头当作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坚持把话说完。 「我一直很想问,但是你每次都玩笑带过……那些话是认真的吗?」 瑞克闻言一僵,仅仅是这句话他已明瞭瑞琪在说什么,对上瑞琪迷茫的双眼,他有些难以回答。 那是他一直不小心洩漏的本性。 也是担心瑞琪害怕而不断拚命掩饰的真性。 第十七章 明确方向 第十七章明确方向 「瑞克?」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瑞克本来想趁机逃去洗澡,没想到瑞琪比他更快一步抓住他的手,前者少见的出现慌张,他确实能继续哄骗瑞琪之前真的是玩笑话,不要认真,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彼此实在太了解对方。 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被逼问。 见瑞克迟迟不说话,瑞琪手上忽然一个施力,本来站着的前者突然脚步不稳就这么跌到床上,反射性想起身,眼前一片黑影立刻罩了下来,瑞克顿时动弹不得。 还来不及错愕,唇上熟悉的温度落下,瑞克习惯性的揽住他的腰,紧抱着他回吻着,瑞琪忍不住溢出了声声压抑的呻吟,因呼吸困难稍微挣扎拉开彼此的距离,不知是发烧还是情动,瑞琪红着脸趴在瑞克身上微微喘息,不甘心的轻舔瑞克的脣,瑞克这才如回神似的紧张想撑起身子,却再度被瑞琪抓住双手制在床上,瑞克无奈的看着身上的恋人不知死活的撩拨行为。 「你还没回答我。」 「……瑞琪。」 看来是无法蒙混过关,瑞琪难得强势的质问着他,似乎只剩坦白这个选项,瑞琪无意间的挪动身子蹭得瑞克无法镇定,理性又警告他瑞琪是病人自制点,瑞克不禁头痛起来。 「亲爱的哥哥,拜託你放开我。」 「我很正经在问你。」 这时候还开玩笑让瑞琪很不悦,瑞克这个回话造成了反效果,心底暗自叹息。 「对,我是认真的。」 发觉瑞琪松开对他的禁錮,瑞克有种豁出去的觉悟说道,瑞琪虽然还在发烧中但仍是强撑着要听完他的话,瑞克心疼的轻抚他因生病烧红的脸。 「我无法忍受失去你,所以真的想把你关起来,这样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只能跟我说话……但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是很自私而且很恐怖,所以一直想办法压抑着。或许你早就知道了,但我不断逃避不想讲明,就是担心你觉得我很讨厌很可怕。」 理性上告诉他不能这样做,根本是伤害瑞琪的行为;另一方面情感上越发膨胀的佔有慾不断刺激他。几番挣扎搞得他自己有双重人格一样,哭笑不得的无奈。 可能他真的有问题,被遗弃的孩子性格上因为儿时阴影造成缺陷,瑞克自嘲的扯出微笑,看瑞琪迟迟不说话让瑞克紧绷神经。 「瑞克,对不起。」 瑞琪这一句道歉让瑞克心瞬间凉了半截,难以言喻的寒颤窜上全身,想叫他,但声音好像哑掉发不出声哽在喉中,身子动弹不得而神情不自觉阴沉。 ──突然被环抱住腰,本来已经绝望的瑞克愣住,一头雾水的看着紧抱着自己的恋人。 「瑞琪?」 「对不起,生病是骗你的。」 「什么意思?你没有生病?呃……你没有讨厌我?」 难得瑞克露出慌张的神色,瑞琪抬头对上瑞克忐忑的视线开始后悔刚才这么做,同时也觉得自己很幼稚而汗顏,松开抱着他的手解释起来。 「抱歉,如果没装病我说不出口,的确我早就知道了,不要因为我让你这么痛苦。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是怎样的人我都不可能讨厌你,我深信你不会伤害我,总是不管怎样……我还是很、很爱你……」 瑞琪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坐立不安别过视线想掩盖害羞尷尬,瑞克呆愣着似乎正在消化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好半晌才说话。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舒服,身体温度有点高啊,你真的没事吗?」 「那个……其实我是喝酒装的。」 知道自己被欺骗瑞克却先担心瑞琪的身体状况,这让后者更加内疚了,带着可能会挨骂的心理准备说道,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回应他的只是一声松口气的喷笑。 「怎么?你怕我生气啊?我的确是满生气的。」 故意捉弄他的说着,看瑞琪说不出话视线飘移不定,瑞克觉得有些好笑的倾身靠近他,前者一愣赶紧伸手挡住他,紧张的阻止他继续缩短彼此距离。 「欸?你让我这么慌张担心,不用表示什么吗?」 「我都道歉了,对不起──等、等等,瑞克!」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道歉而已啊,不过被骗能得到你一句告白其实满划算的。」 毫不客气的压倒瑞琪,瑞克在他耳边低喃着让他忍不住缩了身子,右手被十指紧扣压在耳旁,感受到瑞克空着的一隻手曖昧得撩起他的上衣,反射性轻颤却因为瑞克无形的气势让瑞琪不敢挣扎,被动接受瑞克强势的亲吻。 一瞬间感觉瑞克身上的气场变了,瑞琪不禁紧张着唤着恋人的名,试图转移话题。 「瑞克,那个……」 「我还是最喜欢看『哥哥』哭的样子了。」 戏謔的故意强调那两个字,瑞琪倏地脸红更加慌张了,这一句危险发言让瑞琪不自觉呼吸急促,颤抖的身子是身体长久以来习惯的反射性反应,今天的瑞克真的特别强势特别喜欢欺负他,瑞琪顿时有些后悔何必自己找自己麻烦。 当无法控制的快感席捲全身,瑞琪已经无法思考。 馀下的只有承受不住过多的快感而被逼得落泪的温热,唇上几乎快窒息的深吻让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夜晚还很长。 好不容易安顿好骑士团内的混乱,又聚在一起的大队长们面面相覷,还是不敢置信特伦斯及文森告诉他们的事实,安格诺在意的倒是文森突然跟特伦斯和平交谈的改变,虽然两人还是一样斗嘴却少了杀气的火药味。 爱罗尔紧蹙着眉,似乎难以相信伊莱认罪的自白。 「怎么可能,依照菩提团长的身手有这么容易──」 「这就是我们必须调查八年前事情的原因,我收回前言,伊莱那傢伙说的话的确是线索之一,不管是伊莱的事情还是rk的事情,我想应该能从中查出什么端倪……而且他恨着菩提团长是毋庸置疑的。」 文森不耐的打断爱罗尔,不甘心的说着,很不想承认之前的自己判断错误,特伦斯别有意味的浅笑也让文森很不爽,忍不住咋舌。 「我现在比较在意法兰克副团长的下落。」 「你有点身为领导人的自觉好不好?」 「难道你不担心副团长的安危?」 文森被这一句话堵的说出不话,特伦斯说的没错,但身为领导者他的私人情绪实在太影响命令了,事件太多但轻重缓急分明,然而特伦斯却是把法兰克一事摆在第一,文森顿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副团长的确被rk带走,但那边有瑞琪团长不至于有生命安危,即使瑞琪团长背叛,但他的为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是说啊,现下是伊莱的事情比较危急吧?」 安格诺闷闷的接上话,文森没发现他奇怪的态度顺着前者的话接下去,特伦斯想了想的确没错,冷冷的视线扫过文森要他闭嘴。 「两边同时进行,八年前的事件需要彻查,瑞琪团长的身世及rk的真实身分务必追查到底,一点蛛丝马跡都不能放过。」 「等菩提团长醒来询问他不就好了吗?还有伊莱既然恨菩提团长那为何什么都不说?」 班德里从头到尾乖巧安静的听着他们一言一语,不解的他终究是疑惑问出口,其他人听到这一席天真的话语不知该说什么,坐在他身边的爱罗尔则是轻拍拍他的头,文森无奈的叹息。 「倘若八年前真的有什么与记载出入的事实,菩提团长会老实说吗?」 「伊莱不说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他只想看我们忙乱的样子吧,他说直接说出事实太无趣了。」 「果然是疯子。」 特伦斯的补充说明让文森翻了白眼不客气下评论,班德里默默点头便没再说什么转而抬头无辜的看向爱罗尔,爱罗尔再度拍拍他的头,突然想到什么。 「话说,听一楼站岗的骑士说你们刚才拒绝艾尔警官进入?」 「没错,难道皇家骑士团的丑闻要继续外传吗?」 「你只是怕麻烦而已吧。」 爱罗尔一提起其馀人都一愣,发觉事态严重脸色都难看起来,特伦斯的好听说词让文森忍不住又反驳,安格诺严肃的向特伦斯告诫着。 「特伦斯,和警察署合作是长年传下来的关係,你这样会破坏彼此的信任吧?带回菩提团长一事什么都没说就要求他们帮忙,现在又拒绝见艾尔警官……」 「你跟文森讲的话真是一模一样。」特伦斯笑了笑,安格诺闻言一愣「再这样下去骑士团跟警察方面决裂是迟早的事情,骑士团现在上位者接连出事,就算刚才让艾尔警官知道所有事实,你确定他会继续跟我们合作吗?」 安格诺沉默了,现在骑士团乱成什么地步其实大家都明白,早在瑞琪团长背叛的那时,所有秩序都混乱了。 「警察方面反而会怀疑骑士团本身有问题吧?到时候就不是麻烦可以说清的了。」 带着一种看好戏的笑容说道,安格诺虽然无法苟同特伦斯的态度,但此刻评估状况真的不宜继续合作下去,严重一点骑士团都有崩溃的可能。 「还有问题吗?没问题就下去行动吧,伊莱的事情请务必隐瞒,告诉属下们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跟无聊猜测的流言。」 其他人点头没再说什么,现在他们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查出事情真相,特伦斯吊着点滴有些疲惫,看着他们全部离开才露出疲累的面容。 希望身体赶快復原,才能把法兰克接回来。 「是你把伊莱关进地牢的?」 在刚才他们四人便分道走了,现在只有安格诺跟文森他才问出口,后者点头爽快承认,安格诺倒是有些意外。 「没错啊,早就觉得有问题了,所以我才折返回来,没想到恰好目睹特伦斯要被伊莱刺杀的现场,下意识就反手抓住他啦。放心,我告诫过那两位骑士不准说出去。」 「你不是很讨厌特伦斯吗?居然还特地回来救他。」 虽然知道这只是文森的正义感使然,何况就算再怎么讨厌也是同伴不可能让他去死,安格诺这样问只不过是闹脾气而已,有些讽刺的说着。 没想到那粗神经的文森却一本正经的回话。 「让他死掉会让我过意不去的,再讨厌怎样也是同伴啊。」 「我看你不讨厌他啊,和他相处的不错呢。」 不太对劲,安格诺很少会用这种口气说话,文森这才发觉大事不妙而停下脚步,前者故意装作没发现想继续走,文森赶紧拉住他。 「你怎么了?」 「没事啊,我只是突然发现,原来不管是谁都会让你如此着急呢。」 「……怎么了啦?不要生气嘛。」 沉默。安格诺回头看向文森,后者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深怕他生气的模样,前者忍不住笑了,这辈子唯一能让文森害怕别人生气的也就是有安格诺了,后者一愣还搞不清楚状况,紧张的抓着他手不放。 「我做错什么了?我跟你道歉──」 「我没生气。快点带我去地牢,我想看伊莱的状况。」 看着文森的反应让安格诺觉得自己刚才吃醋的自己很幼稚,同时也无奈眼前的人的迟钝,平常虽然易怒浮躁但十分精明,怎么面对自己时就什么都察觉不出来,安格诺看着文森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不重要,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欸,等、等等,你不怕被人看到……」 冷不防被抱在怀里,这下反倒让安格诺紧张起来了,左右张望注意附近有没有人,文森抱着他才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前者刚才态度怪怪的。 「你刚刚……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你到底要不要带我去地牢?算了,我自己去。」 「痛──!好啦等我一下,安格诺──!」 胸口一阵痛击,文森吃痛的放开安格诺,后者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摆明是为了掩饰不好意思,文森识相的闭嘴跟上前。 阴暗的楼梯。 唯一的亮光就是隔了很远才有几盏微弱闪烁的昏黄灯光,伊莱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 「安格诺,你干嘛来找他。」 「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总是想从这里问出什么,说不定有收穫。」 事情有点奇怪,让安格诺一直想不通的就是何必认罪,这样不是让自己不好过罢了?伊莱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最后在最阴暗的角落停了下来,他们格着铁栏杆望着坐在地面的伊莱,后者似乎发现人影而抬头看向他们,竟然朝他们笑了。 「我就直说了,菩提团长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都认罪了有什么好问的?」 「八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不死心继续追问,却没想到安格诺此话一出,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伊莱的微笑不太自然,阴沉的神情在微弱的灯照射下看起来十分诡譎,一旁的文森赶紧拉着安格诺拉开和伊莱的距离,他明显感觉到杀气。 「菩提团长是杀人犯,你们居然这么敬仰他,真可笑。」 「什么?」 「放心我不会死,我要活着眼睁睁看到菩提团长被送入地狱的那天,如果现在就说出事实,真的太没有意思了不是吗?」 安格诺和文森对望一眼,菩提团长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招人恨意如此深?和蔼可亲的面具被丑陋的真相一步步撕碎,让他们不禁寒颤起来。 八年前的骑士团,难道崩解过吗? 该不会瑞琪团长背叛,还有rk的真实身分及扰乱庄园的目的……都跟菩提团长有关係吗? 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安格诺看着伊莱顿时问不下去。 「我想睡觉了,你们还是赶快去追查真相吧。」 说道便背对他们躺下,坚决不说出事实,文森阻止安格诺继续逼问他,实在太危险了,伊莱根本是不定时炸弹。 发现他们悄声走远,伊莱这才坐起身冷笑的望向铁栏杆的另一边。 菩提团长被带回来了,我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呢,发现我被关进地牢他要怎么办呢?特伦斯那群人为了要继续逼问我事情真相也没办法杀了我,我就在这里静观其变吧,让骑士团一步步随着调查走向崩解毁灭…… 真是大快人心。 要不是这个骑士团的存在,父亲根本不会死!迂腐的骑士教条,眼里只有名利的菩提团长杀死了父亲……! 反正终究是死路一条。 那我就拖着骑士团一同陪葬。 第十八章 分裂嫌隙 第十八章分裂嫌隙 「爱罗尔大队长、班德里大队长。」 医护室见两名大队长踏入,立刻礼貌的微微欠身,爱罗尔摆手示意不用多礼,两人什么也没说的逕自走入另一边的病房。 推开门,正在帮菩提检查身子的丹恩朝他们含首。 「菩提团长状况如何?」 「营养不良还有脱水症状,身上多处深浅的外伤,所幸没有骨折及内伤……」 「知道了,谢谢。」 爱罗尔不冷不热的道谢将丹恩打发离开,只剩下他们俩在病房内,班德里盯着菩提团长许久,似乎有些担心。 「这样隐瞒下去骑士团真的没问题吗?爱罗尔。」 「但被其他人知道只会更糟糕。」 他们都明白属下们在臆测着,只是碍于身分关係不敢多问,隐瞒不是最好的办法但真的无可奈何,现在只能尽快彻查八年前的事件,在骑士团还没出现大问题之前。 菩提昏迷躺在床上却似乎睡得不安稳,蹙着眉头也冒着冷汗,注意到这些的爱罗尔不禁猜想菩提到底受到怎样的对待,对于伊莱的自白他始终採取保留的态度,想到以前瑞琪团长还在的骑士团就感到感概,不到一年的时间居然发生这么巨大的变化,瑞琪团长背叛至今骑士们都难以接受,现在又出现菩提团长过去似乎有发生什么遭人怨恨的事情,这让爱罗尔渐渐对骑士团心寒。 还是决定不要打扰菩提休息,看菩提身体状况还好他们便开门离去,现下要紧的事情是赶快行动调查,爱罗尔带着班德里离开医护室,一路上的沉默让后者觉得奇怪。 「爱罗尔?」 「班德里,我会保护你的。」 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班德里,每次盯着他那澄澈的眼眸都让他引起莫名的保护慾,难以置信天真的他身手矫健出手俐落,彷彿能见到他一边拔剑刺向敌人一边向他说着天真的话,这样的形象反差让爱罗尔觉得很可爱。 「我不是小孩子。」 抿唇似乎有些不甘心,老是因为自己个子娇小都被人当作孩子看待,班德里无奈的抬头望着爱罗尔,后者陪笑的道歉。 「抱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爱罗尔,以后出任务不要受伤好不好。」 本来疑惑为何班德里为何突然这样说,发现对方视线落到自己的左手手臂,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大概是一两年前某次出任务时,身手最灵活的班德里突然失常,是爱罗尔以身替他挡下才免于受伤的命运,但爱罗尔首当其衝的左手却留下无法復原的伤害,一掀开衣袖也能清楚看到伤疤,这件事到现在依然让班德里感到内疚。 「别在意,我受伤没关係,你这样一直内疚不就让我白受伤了吗?你没事就好。」 温柔的朝他笑了,真的很不希望班德里一直想起这件事情让自己难受,这并非他的本意,班德里太过纯粹的眼神不适合难过的阴沉情绪。 「班德里……?」 不顾附近走来走去的下属们,班德里直接扑向爱罗尔抱住他,娇小的他做个动作更可爱了,后者摸摸他的头总觉得会有兽耳冒出来似的,思及此不禁笑了。 他知道这是他表示抱歉或安慰的行为,放任让他抱着。 附近经过的属下们他们珍惜生命连视线都不敢望过来,深知大队长们的实力,特别是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班德里,其实是最不能得罪的人。 传闻中有好几次对爱罗尔无礼的那些骑士,之后都惨遭班德里修理。 「终止一切合作关係?」 「果然是这样吗……」 艾尔招集所有警察宣布终止和骑士团合作,断绝任何往来,属下们听见无不惊讶却又了然的私下交谈着,艾尔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一声叹息却是如此沉重,面上严肃复杂的神情说明一切,注意到气氛凝重的属下们也不敢多言,远远站在一边的华德则是担心的望着艾尔。 「想必大家也明白,经歷这么事之后骑士团似乎越来越无法信任我们,避免彼此的误会嫌隙继续下去,停止和骑士团往来是最好的做法。」 「艾尔警官,是因为洛恩被刺伤的事件吗?」 最靠近艾尔的一名警察忍不住问出口,洛恩受伤的事情立刻在警察署传开了,疑似是骑士团那边下手的流言也传进大家耳里,所有人惊讶之馀更多的是愤怒,艾尔听见他的疑问似乎有些难以回应。 「……我这么说似乎有失我警官的身分,虽然还没完全查清楚洛恩是谁杀下手,但那把剑的确是骑士团的,为了保护各位的安全跟今后行动顺利,没办法再继续跟骑士团合作。」 听闻艾尔亲口证实那把剑是骑士团的,底下的人是一片鼓譟,全数支持艾尔警官这个决定,而没有人反对让艾尔略感意外,本以为会有人激动的质疑他决定断绝的鲁莽,之后艾尔警官再重新宣布一次停止合作但切勿刻意打扰骑士团的行动后,就解散会议。 人群散去后,艾尔警官不知为何的特别感到疲惫,视线不经意对上站在远处的华德,发现他要走向自己顿时慌张却强作镇定,赶紧拿了桌上早就拟好的契约走出警察署。 没想到华德跟了出来。 「你要去骑士团签属停止合作吧?」 艾尔没答话紧捏着这张纸继续往前走,看到艾尔意料中的反应华德不以为然,加快脚步抽走他手中的契约。 「学长!」 「……我跟你去,我怎么可能放心你隻身前往?」 蹙眉又想拒绝,但艾尔对上华德冷然充满杀气的视线顿时说不出话,原本的不耐烦陷入一头雾水,那是华德一贯不爽的表现,他不懂华德究竟在想什么,只好默默的跟他并肩走向骑士团。 为什么被我说成这样还愿意管我,他是白痴吗?一点都不觉得尷尬吗?莫名其妙的消失又出现,最后又胡乱告白── 不说话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艾尔快被自己烦死了。 就在艾尔陷入自己的情绪时,两人已经到骑士团了,艾尔要伸手拿回契约却被华德利用身高优势避开,艾尔错愕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逕自走入骑士团,门口站岗的骑士却放下长枪挡下他们。 上次是拒绝见客,现在连踏入都不能。 艾尔皱眉一愣上前要说明,华德抢先他一步开口。 「我们有事要找你们第一大队长,我是艾尔的学长,华德。」 「非常抱歉,大队长有令不准任何外人进入──」 站岗的骑士说到一半被华德扫过来的视线瞬间止住了话,两名骑士下意识对望一眼,没有人再开口,但也没有放下长枪。 「通报你们第一大队长,艾尔警官及华德警官带着终止合作契约要求会面。」 两人站岗的骑士听到终止合作关键字都被吓了一跳,赶紧叫唤一旁的同伴传令给特伦斯,附近经过的骑士表情皆是不明所以的震惊。 不知是华德身上的杀气吓到他们还是本来就效率高,艾尔他们立刻就被请到二楼,华德一路上不再说话让艾尔有点在意,后者只是安静的跟着带领他们的骑士,毫不客气推开团长室大门。 团长室内意外有三个人,除了坐卧在病床上的特伦斯,还有文森及安格诺,华德及艾尔微微向他们点头便跟他们面对面坐下,气氛沉默的连喝茶声都显吵,公事在前艾尔整顿下心情,单刀直入的说道。 「经过我们内部的讨论,我代表警察署向骑士团签订终止合作契约,之后不再有合作关係也不恶意干扰,希望如此双方能顺利进行事件调查。」 艾尔技巧性的稍为说明,听在特伦斯他们耳里是有另一层涵义,似乎没想到警察署会做到这个地步,老实说特伦斯有些乱了手脚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面无表情,但一旁的文森皱眉着急马上接了话,安格诺要阻止都来不及。 「终止合作?艾尔警官、华德警官,彼此是长年的合作关係,现在停止合作对目前发生的事件会不会影响调查?」 「骑士团戒备森严,对发生事件守口如瓶的确是好事,但恐怕对习惯追查到底的我们而言,难以继续合作及信任。」 华德几乎是讽刺的口吻说道,冷漠的背后隐忍多大的愤怒,无意间身上散出的杀气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颤,骑士团本来立场上就站不住脚,文森说不出话,特伦斯不自觉抿唇,看着华德递过来的契约书。 虽然特伦斯当初说无所谓合作关係,那是因为他猜想至少空留着名义还没关係,他可不想背负歷史上污点之一,打破合作关係的长年传统,怎么也没想到艾尔会正式要求终止合作,这让特伦斯陷入了难题。 但现在的情形,只有签约的选择。 见特伦斯迟迟不下笔,华德冷笑。 「不签也可以。」此话一句所有人再度一愣,一旁的艾尔完全搞不懂华德想做什么,而华德没等大家开口继续说了下去「但我就无法保证往后你们调查时不会受到干扰,不签我个人也行动方便。」 「华德警官是在威胁我?」 「这只是保障双方的契约罢了。」 故意不正面回答,华德耸肩表示无所谓,特伦斯盯着眼前这位不太熟悉的人,完全不清楚华德在算计着什么,双方僵持在此也不是办法…… 没有退路。 骑士团先隔绝警察署在先,现在说什么都站不住脚,特伦斯默默抽过一旁的笔签下名字,拿起骑士团印徽的印章狠狠盖上那张薄纸,红色清晰的签章,彻底斩断过去多年互助合作的关係,昔日同伴成为陌路。 「谢谢配合。」 华德看似礼貌的说一声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抽走其中一张的契约书,完全不顾忌的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艾尔离开。 关门声响起,室内的气氛瞬间冻结。 「真没想到他们居然做到这个地步。」 「……我早警告过你了,特伦斯。」 安格诺按着文森的手要他别再多话,后者不甘心的咋舌却也听话的闭上嘴,特伦斯感到棘手的皱眉,沉默好半晌最终吐出叹息。 「算了,随便,签订契约也好至少不会打扰我们调查,之后有麻烦事再处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特伦斯!」 敲门声跟开门间隔不到一秒,班德里身后的爱罗尔赶紧抓住他,特伦斯总觉得皱眉都快成自己的习惯,以为他们两个是听说刚才的事情火速赶来。 「你们是听到终止契约的事情来的吗?没办法现在只能──」 「警察署有人受伤,传出是我们骑士团的人所为,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特伦斯?」 班德里根本连听都没听文森说话自顾自着急问着,特伦斯一愣顿时搞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文森及安格诺听到不约而同相视一眼,此刻事态不仅是严重而已,未知的恐怕太多。 「……到底怎么了?」 「一名叫洛恩的警察半夜被疑似骑士的人杀成重伤,刚才我跟班德里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见有人议论这件事,被怀疑是我们的人所为是因为凶器是骑士团的长剑。」 「只凭凶器就断罪?」 爱罗尔的补充说明听得文森冷笑,特伦斯越觉得不对劲脸色沉下,安格诺眉头深锁似乎也推测出什么,各自面色都很难看。 难怪警察署如此不耐想赶快终止合作。 如果真是这样,的确很合理。 「清楚骑士团内部构造,能轻易潜入骑士团窃取长剑而不被发现,我看只有rk而已吧?可以排除警察署自导自演,他们那边不至于为了要断绝关係而不惜伤害同伴,最乐见我们和警察署决裂的人也是rk……总而言之,我们被算计了。」 「rk也有一阵子没有行动,恐怕最近就会有所动作。」 「在那之前要查出端倪吧。」 想必rk根本没有要掩饰事实的意思,但却做的很巧妙,站在警察署立场根本无从判断到底是不是骑士团所为,要是是以前的关係或许没那么容易被煽动影响,但现在恰好遇到菩提大伯一事被他们隐瞒,洛恩被伤害的事情就正好成为爆发点,因此才演变成彻底决裂的局面。 而站在骑士团这里,这根本是能一眼瞧破的拙劣陷害,rk身边有瑞琪团长,绝对不可能不知道骑士团的内部的习惯,所有骑士都会经过严格的定时点名确保有在各自的岗位或是在自行休息。早上或许还有骑士可能因个人因素外出,但半夜是无法单独行动的,最低限度为两人一组,如其中一人无故不见便採取连坐法将两人一同处置,除了确认所有站岗的人有确切在做事外,同时也是互相监督的机制。而骑士团的武器方面,除了每人配戴一个专属武器外,其馀长剑长枪等等武器都锁进地下室,钥匙只有团长及副团长拥有。 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详细调查,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真相。 这也间接证明,rk其实都掌握着骑士团及警察署的情报。 「说真的,目前还不清楚rk的目的,我们完全处于弱势啊……」 文森半是吶喊的无奈说道,这场乱局比他们想像的还难以控制无法处理,除了主动调查八年前的事情外别无选择,不然只能被动遭受他人的算计,如同绕迷宫般迷失在他人规划精美的蓝图中。 「不管怎样还是先潜入骑士团再说,刺伤事件应该闹得很大……不知道警察署跟骑士团会怎么做。」 瑞克他们坐在客厅讨论着目前的计画,决定再度潜入骑士团而考量好几个方案,而瑞琪拿起笔记本划掉又再度写上新的撤退路线,发现瑞克一直盯着自己才疑惑的抬眼。 「瑞克?」 「不要动。」 原来是自己的衬衫有些凌乱,瑞克细心的替他整理整齐,太过近的距离让瑞琪不知所措,前者发觉恋人的不好意思挑眉故意说道。 「衣服都穿不好,是故意让人看身上的吻痕吗?」 「什、什么?」 瑞琪一愣慌张的推开他,继续写着手上的笔记本却掩盖不住泛红的耳根,瑞克笑了笑摸摸他的头,心里其实有些不安。 虽然瑞琪对骑士团内部瞭若指掌,但仍是担心……真的遇到没办法的突发状况杀人是无法避免的。 我不能为了復仇而伤害瑞琪。 还有不能让计画出现不确定因素,菩提大伯回来了,一定得从他口中逼问出到底是谁做的。 第十九章 危机转机 第十九章危机转机 我现在在哪里? 縹緲的声音悠悠回盪在这空间,菩提因头痛皱眉,举步维艰的他茫然的继续向前,却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下属们是同伴,并非您自由使唤的棋子,菩提团长。」 菩提震惊的看向声音方向,他永远无法忘记这声音的主人,对方拔出长剑奋力一挥,菩提下意识后退手上不知何时握着长剑,身上穿着以前仍当团长时的服装,眼前的场景倏地扭曲,好一阵子才稳定下来。 「动用私刑逼得骑士无故重伤甚至死亡,你难道要否认吗!」 身体不受控制的行动了,举起长剑就往对方挥去,此刻他应该要混乱慌张心里却异常平静,太诡异了,说不出话他只能接受对方的一言一句,八年前一模一样的地方,一模一样的话语。 眼前的场景旋转着让他感到晕眩反胃,他却无法闭上双眼。 尘土飞扬,四周物体摔落声及玻璃破裂声清晰,包围着菩提的骑士们面上皆是愤恨的神情,他不自觉呼吸急促起来,手上的长剑因沾染过多鲜血顺着剑身流到脚边,被逼迫到无路可退便疯狂飞奔逃离。 「……瑞克呢?」 十岁的金发男孩抓着他的衣角问道,菩提脸色闪过惊愕,下意识要伸手轻抚男孩的头,手腕猛然被人紧抓住,菩提一惊赶紧挣脱回身拉开距离。 「团长,属下曾经很尊敬您。」 对方轻声说着却藏不住情绪的沉重,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菩提就是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全身一僵紧握着长剑,那是他最信任的部下也是最深交的友人,一股逐渐膨胀的悲伤最后在胸口爆裂,疼痛让他麻痺了所有。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内疚?」 溅上面容的水滴引起菩提的注意,回首印入眼帘的画面让菩提全身冰冷起来,对方唇边勾起的微笑却让他感到战慄的恐惧,身体仍无法控制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湖里挣扎,平静的水面因求生本能激烈的起阵阵波澜,原本澄澈的湖水染上刺眼的血红,不想继续看这样的画面菩提脑海里强烈抗拒着,但却还是站立于原地,冷眼盯着对方逐渐无力。 载浮载沉…… 爱格柏特──! 突然被吓到似的睁开眼,菩提急促的呼吸着,好一阵子才意识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舖上,左手也被打了点滴。 现在似乎是深夜,昏暗寂静唯一的亮光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菩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窗外发现是熟悉的景色,内心除了震惊也有不解。 这里是骑士团的医护室?我什么时侯回来的?他们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伊莱呢? 剧烈的头痛让菩提无法思考,因身体虚弱他也无力起床察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想到刚才的梦境他不禁冒冷汗,紧握着拳头呼吸难以平稳。 那件事是长年缠身的恶梦,最近在伊莱精神逼迫下更加经常梦到八年前的事情,他不能也无法忘记当年对方看着自己的表情。 无力掩面,身心俱疲的结果是咎由自取,无从宣洩埋怨。 病房外出现了物体撞击声让菩提吓了一跳,反射性警戒起来,却发现带在身边的那把长剑早已不见踪影── 大门轻声被推开,黑色人影率先踏了进来,发现他醒着显然有些惊讶,跟着黑色人影进来的人回身锁上了门。 「……听闻菩提大伯昏厥,没想到短时间内居然能甦醒。」 菩提说不出话,他此刻应该出声让骑士团的人知道外人入侵才对,但看到眼前的两人他失去了思考判断能力,无法控制涌上的情绪,盯着黑色人影摘下他一贯对着外人的面具,菩提立刻了然沉下脸。 推测此刻成了事实。 「rk果然是你……瑞克。」 「我曾经很相信很尊敬您,老师。」 瑞琪没有看向自己,看不出他说这话时面上有着什么情绪,掩藏的很好,菩提听见似曾相似的言语一愣,自嘲的苦笑,他努力维持紧握的名誉也快被破坏殆尽,愤怒随之而来。 但他现在身体虚弱的状况下面对这两人,第一想到的竟是不想死。 他逃离不了死亡的恐惧,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到底是谁带走您的。」 瑞克不想再多说单刀直入的问,本来以为瑞克找到他后会痛下杀手,菩提半是意外半是疑惑的对上他的视线,因头痛跟刚清醒的关係茫然的没办法仔细思考,身为骑士长年训练的敏锐及观察也不太管用了。 凌驾于所有之上的,是未知的惧怕,不明白眼前的人到底有什么企图,而自己究竟……能苟活到哪时。 「我没有很多时间,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带走您的?」 再次轻声询问,语气上没有任何一点的不耐烦甚至可说是客气,但看到他缓缓抽出腰际上的长剑菩提心中一凛,瑞克依然是面无表情,透过月光剑上的锋芒更是明显,菩提这才反应过来低喃吐出名字。 「伊莱。」 「伊莱?第三大队长……?」 「瑞琪!」 瑞琪错愕的表情都写在脸上激动的上前想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反应如此大瑞克赶紧拉住他,前者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而冷静下来,瑞克不禁眉头深锁陷入沉思。 这下麻烦了居然真的是骑士团内部的人,目标一样都是菩提大伯……所以果然是因为八年前的事情吗?復仇?现在也不是杀他的时机我并不是要让他死而已,何况瑞琪还在旁边── 「瑞克,有人靠近。」 瑞琪低声提醒着,门外的声响引起他们的警戒,瑞克赶紧戴起面具直接举剑破窗,玻璃碎裂声在安静的深夜可说是巨大声响,骑士团躁动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这里是二楼,瑞克拉着瑞琪就要往下跳。 步伐却顿了顿,想到什么而停下动作。 「瑞克?」 「反正逃跑路径多得是,现在身边还有现成可以挟持的人质,乾脆就在这里等他们过来……这样也方便了解现在的状况啊。」 狂妄的发言让瑞琪一愣,但看到瑞克眼神中自信坚定的眼神却只好无奈的妥协,叹口气俐落的拔出长剑。 而在病床上的菩提则是错愕的看着他们两个,说不出话。 把自己丢入危险中拖恋人下水还笑得出来,只有瑞克做得到吧。 「菩提团长您没事吧!」 伴随着来者的呼喊门被大力踹开,来的人似乎只有四个人,其他骑士都在一楼大厅待命,瑞克看到他们四人惊愕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rk、瑞琪团长?」 「伊莱人在哪里?」 瑞琪冷着脸开口,他们四人闻言心里一震都不敢轻举妄动,瑞琪的身手他们都明瞭而瑞克的灵巧他们也见识过了,瑞克趁势提起剑笔直的指向菩提,刀锋距离菩提的颈子不到三十公分,文森见状蹙眉心里着急的思考到底该怎么办 ,安格诺则说服自己冷静下来观察两人究竟想做什么。 爱罗尔按着班德里的肩膀,暗示他别随意行动。 「老实说比较好吧,我只是要问人在哪里。」 「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文森紧握手上的剑沉下脸说道,看着瑞琪的表情是五味杂陈,听着两人的逼问,他只好问出这没意义的话拖时间,其馀四人看着瑞琪神情很微妙,双方僵持在原地气氛顿时紧绷起来,被当成要胁的菩提则冷汗落下。 「第三大队长竟然带走菩提大伯,不知道这件事情骑士团传开了吗?」 「不关你的事吧?」 被瑞克的讽刺语气给激怒,文森不耐烦的说着,瑞琪因为瑞克的幼稚向他投以无奈的眼神,对方回以满满的笑顏,安格诺拉住文森深怕他衝动行事。 彼此又陷入沉默,不知该怎么打破僵局,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而最后又让rk给逃跑,安格诺抿唇连平时精明的他此刻也感到棘手。 「──瑞琪团长,您为什么要离开?您真的是自愿离开的吗?」 「我没这么多耐心,人在哪里?废话少说。」 此话一出让所有人一愣,班德里低下头喃喃问着,瑞琪没想到如今还会被问这样的问题心情复杂起来,不知是他们太过信任他还是不愿面对遭背叛的事实,瑞克见状担心瑞琪又再度陷入纠结,刻意打断班德里继续说下去,一个回身剑锋转向他们四人冷言逼问着。 「伊莱做出这种事情跟瑞琪团长您背叛骑士团有什么两样呢?想问他被关在哪里有什么意义?难不成您要帮菩提团长报復吗?」 「班德里,别说了。」 班德里直接的发言让其馀三人不知该如何反应,瑞克正想出手阻止这话题继续,瑞琪却早一步伸手拉住他出口反驳,视线别有意味轻瞥另一边的菩提。 菩提有不祥的预感。 「不是这样的,班德里你的推测实在错得离谱。」瑞琪轻踏出一步活动下 手腕的关节,他们四人感受到异于常人的压迫而不自觉后退,身旁的瑞克也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因为伊莱妨碍到我们了,当然得赶快找到本人以免再干扰我们行动。」 「妨碍?您是什么意思……?」 这种问题已经听到厌烦,瑞琪轻叹口气,安格诺此时想起在地牢里伊莱充满恨意对菩提的杀人指控忐忑的问道。 「我们的目标和伊莱似乎是一样的,这样够清楚吗?」 「什么?怎、怎么可能!瑞琪团长,菩提团长是您的养父──」 「所以?」 气场瞬间变了让四人又再度闭嘴,瑞琪不禁紧抓住瑞克的手,后者发觉他的异常不安的望向他,瑞琪悲凉的笑了,他越来越讨厌被重复提起他曾经被菩提收养的事实,他的确很感谢菩提善心收养也将他当作亲生父亲敬爱着,但这些情感现在却只是让他痛苦而已。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瑞克以前受到苦痛他却过着安逸的日子。 他怎么可能不心寒,菩提因为一己之私放弃瑞克甚至试图抹杀他的存在。 「你们错在太过相信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背叛,因为我根本不属于这里。」 淡淡的一言,瑞琪突然动身举剑挥向文森,速度极快让后者来不及招架而跌坐在地,抵在喉上的剑冰凉而锐利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的瑞琪,安格诺下意识出手要救文森被瑞克打落手上的长剑,剑锋轻触着他的胸膛。 爱罗尔及班德里无从介入,或许会让文森他们死于剑下,爱罗尔抿唇略作思考便转身拉着班德里往一楼奔去,似乎是要派人包围这里了,瑞克轻瞥离去的两人没有多馀的注意力能阻止他们,只能速战速决。 「聊天到此为止,伊莱他在哪里?要把你杀成重伤不死不是难事。」 「……地牢。」 「警察署那边到底怎么了?这么久没动静太奇怪了。」 瑞克故意留下来被包围就是为了要逼问出现在的状况,安格诺冷汗流下却犹豫着要不要说,说出来根本是暴露他们一大弱点,瑞克没时间再继续耗下去腿一扫将安格诺绊倒在地,举剑就要刺下── 「住手!已经跟他们断绝关係了!刺伤警察的事情根本是你做的吧!反正警察署无法再信任骑士团,双方签署终止合作契约了!」 几乎是一口气吼着说完,文森眼睁睁看着安格诺就要被杀,心一横全数脱口而出,制住他的瑞琪闻言挑眉略感意外,即使是被包围的现下他也依然从容看不出半点慌乱,发觉到这点让文森咬牙心中是不明所以的恐惧。 「……瑞琪团长,伊莱说菩提团长是杀人犯,是真的吗?八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比起问我,问本人不是更好吗?我相信老师比我还清楚八年前发生什么事情,您说是吧?」 听着安格诺带着颤音说出的疑问,瑞琪视线落到病床上的菩提团长,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沉默的他,此刻被瑞琪紧盯的目光而一震,忐忑的别开视线,急促的呼吸几乎快让他换不过气而窒息。 果然伊莱是八年前事件的关係人。 外面的吵闹声引起他们的注意,看来是佈好包围的骑士们了,但由于这里有菩提在怕误伤而不敢轻举妄动,瑞克顾虑着瑞琪还在思考着要不要打晕他们就好,没想到安格诺无视剑的锐利突然抓住他的剑身── 鲜血自安格诺的左手流下,趁着瑞克一愣的空档露出破绽而赶紧抽出怀里的小刀刺向瑞克的腹部,后者后退闪避不及被划开一道长长的血痕,伤口不深但血不断流下,瑞克吃痛的暗骂一声。 「该死,瑞琪我们先走──?」 一瞬间眼前发生的事情连瑞克都有些被吓到而说不出话,压迫着房间的杀气让所有人无不为之战慄。 几乎是同时间,看到瑞克被伤到瑞琪豪不犹豫的往文森左肩刺入,快速抽出鲜血都溅上了瑞琪的脸,一个踏步将安格诺再度压在地面冷眼将剑送入他的胸膛,安格诺来不及害怕便陷入昏迷,虽然巧妙避开了要害不会死却也重伤不醒,瑞琪平稳自己呼吸紧握着剑把,瞥了一旁瞪大了眼的文森。 「安格诺!」 「我曾经身为团长,所以我很清楚你们大队长的实力,别不自量力,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面无表情吐出冰冷的言语,残忍的缓缓抽出安格诺插入胸膛里的长剑,后者在昏迷状态却因疼痛而身体反射性抽蓄着,瑞琪立刻转向瑞克担心的看着他的状况,伤势不严重,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瑞琪扯掉了瑞克的面具,别有意味看向震惊的菩提,一把拉起错愕的瑞克踏着脚步离开。 文森当然没漏看面具下的面容,再一次的衝击性让他头痛起来,没多久左肩的剧烈疼痛也让他模糊意识。 危机不一定伴随着转机。 但转机一定伴随着危机。 第二十章 面具掉落 第二十章面具掉落 「瑞克、瑞克你没事吧?」 瑞琪撕下衣物替他包扎腹部,看着瑞琪着急紧张的面容,实在很难相信刚才是他带着他一路杀出来到这片安全的森林,一路上瑞克陷入惊愕无法回神,看着瑞琪冷着脸看也不看来者就出手挥剑,简直可说是开出一条血路。 虽然早就知道瑞琪在身手上是个天才,但这简直能一敌几十人的实力亲眼看到让瑞克惊讶的难以消化,瑞琪见瑞克都不说话以为他很不舒服更慌张了。 「瑞克?很痛吗?对不起我来不及……」 「刚才被重重包围都不见你这么慌张。」 忍不住笑了出来,瑞克摸摸他的头要他冷静点,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调侃他,瑞琪一愣有些生气着急的说着,发觉自己视线突然模糊起来赶紧别过头。 「我很担心!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对不起,我没事。」 一把抱住瑞琪,瑞克觉得自己玩笑太过分了而立刻道歉,他可没漏看瑞琪强忍泪水的神情,心疼的抱紧他。 瑞琪被这温暖的拥抱逼的差点哭出来,赶紧轻推开他,关心他的伤势有没有止血。 「真的没事了啦,别担心。」 「瑞克。」 看着瑞克身上的伤口终于止血没大碍,瑞琪突然想到什么而不安的轻唤着恋人,侷促的表情让前者有些疑惑。 「瑞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无情……」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人吻住,瑞琪一愣还是乖乖的闭上眼,瑞克侵略性的亲吻让前者呼吸混乱起来,推开他拉远距离又再度被吻上,感到难以呼吸的挣扎起来瑞克才放过他。 「笨蛋,别胡思乱想。今天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代表你很爱我啊。」 而且会做的更残忍。 真心话没说出口,想改变气氛的调笑说道,瑞琪面上浮现的红晕不知是刚才的亲吻还是因为瑞克的话语,瑞琪侷促的别过视线。 瑞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习惯性乔正面具才意识到面具被瑞琪弄掉了,方才一路上虽然带着连帽遮掩了一部分的面容,但多少仍是被瞧见真面目了吧,盯着瑞琪叹气。 「面具是你故意弄掉的吧?」 「……你现在不需要遮遮掩掩,被看到无所谓。」 之前瑞克戴面具除了掩饰真实身分外也是为了瑞琪,被骑士团或是警察署的人看见两人有相似的面孔肯定大骚动,但现在已经没关係了,看到瑞琪似乎又陷入过去的回想中,拍拍他的头要他别想太多。 「我们走吧,回去找伊莱,趁现在骑士团混乱的时候比较好行动。」 「不行!你都受伤了!」 「没关係伤口很浅,找伊莱问清楚比较重要,不能再有多馀的意外了。」 「……我知道了。」 出于担心本来想坚持带瑞克回家,但注意到瑞克严肃神情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明白瑞克想尽快结束这一切,瑞琪下意识按着腰际上的长剑默默点头,瑞克扯出了笑容伸手将他拉起。 不管你要做什么、要去哪里,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你说你担心你的极端佔有慾让我害怕,我何尝也不担心你被我方才的残忍而吓到…… 盯着瑞克的背影,瑞琪思忖着。 「艾尔,休息一下吧。」 华德似乎当作之前的激烈争吵没发生过,从骑士团回来后又开始跟着艾尔,后者说实在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既尷尬又愤怒但更多的是对于华德那句告白的介意,现在华德见艾尔好几天没睡好想让他赶快去休息,艾尔只能装作没听见。 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一叠资料却难以看入眼,华德就站在他面前再如何当他是空气也办不到,焦虑烦躁的翻了资料几页,两人都不说话僵持在原地继续浪费时间。 最后是艾尔受不了抬头,没好气的说道。 「学长,可以拜託你赶快去休息吗?不要管我。」 「你好几天没睡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快去睡觉。」 「……你很烦。」 桌上的资料被华德抽走,艾尔本来要发火,却被华德紧盯自己的目光感到不自在,别过视线嘟嚷着。 「艾尔,对不起,你很辛苦吧。」 华德没头没尾的话让艾尔觉得他很奇怪的望向他,看到华德的苦笑胸口好似有无形的东西堵住般难受,过了好半晌艾尔才意识到华德那句话别有意思,心情复杂的抿唇低下头。 是为之前的争吵而道歉,还是为了三年前的离开道歉? 理不清眼前的男人在想什么,性格使然艾尔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行动派的他不想再自我纠结跟猜疑,突然站起来让华德一愣。 「之前我都说得这么直接了,你为什么不讨厌我?」 华德闻言临时反应不过来,看着艾尔严肃的脸好几秒后他却笑了出来,后者顿时尷尬起来。 「你、你笑什么!」 「抱歉、抱歉,只是看你这么认真让我忍不住笑了……」 「算了,当我没说──」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赶紧拉住要离开的艾尔,收起玩笑的态度扯出微笑,握住艾尔的手认真说道「要我说几次都可以,我真的很爱你。」 艾尔没想到华德冷不防又对他告白,发现自己耳根热起来他尷尬的想抽回手,却被华德握得更紧,慌乱的表情都被对方收尽眼底。 「时间无法倒转,世界上也没有如果,三年前我突然离开是无法改变的过去,那是我做下最错误的决定……所以现在我要用一辈子去赔偿你这三年来的痛苦,我没资格要你原谅我,你可以不理我、讨厌我、拒绝我。」 「你是白痴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只需要你默许我陪在你身边。」 艾尔不敢置信的看着华德如此低姿态的模样。 听到华德主动提起三年前的事情,艾尔以往的负面情绪几乎快涌上,但随着华德一字一句让艾尔一愣半天说不出话,华德顺势抱住他后者也忘了反抗,刚才华德的话对他是不小的衝击,让艾尔少见的脑筋一片空白。 「艾尔,你不说话我当你是同意喔?」 「你……!」 慢半拍才回神发觉自己被抱入怀里,艾尔宛如炸毛的猫想赶紧推开华德,后者不愿放手的暗自使力紧抱住他,艾尔觉得羞耻的继续挣扎着,耳根的热度已经延烧到脸部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艾尔警官!发生突发事件!那个……」 门被一把撞开,来者话说到一半止住了话,华德却没有放手的意思,艾尔睁大了眼情急之下大力踹了华德的脚,后者吃痛的不得已放开,视线瞥向门口的人却是满满的杀气。 来报告的属下──索恩尷尬的说不下去,感受到华德的杀气及艾尔的怒视让他此刻倍感压力,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长官,他现在有刎颈谢罪的衝动。 「来长官的办公室都不用敲门?」 「报告华德警官,是艾尔警官允许如有突发事件可直接向他报告……」 向华德给了最标准的敬礼,他紧张的越说越小声,华德冰冷的声调彷彿就要宣告他的死期一样,艾尔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 「所以是什么事情?赶快说。」 「rk跟瑞琪团长方才潜入骑士团,大队长似乎有重伤跟命危……其馀出动包围的骑士虽然无人死亡但也受伤惨重,现场血跡斑斑。」 「我知道了,告诉其他人立刻陷入戒备,或许rk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和骑士团决裂的关係,会把目标转来这里。」 对于这突然的消息艾尔十分震惊,稍作思考便如此下令。 没有预告信直接出动?血染骑士团……到底为了什么做到这种地步? 索恩听令应声,便要退下传令去,艾尔想到什么赶紧叫住他,阴沉的眼神让他再度吓到。 「刚才的事情,当作没看到。」 「属下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比起艾尔的愤怒的目光,他更害怕一旁默默紧盯着他的华德,赶紧大声说道便退下离开。 掩饰尷尬的艾尔赶紧整理了下桌面的资料,便推开门要去看看外面的状况,华德跟在后头唇边扯出一抹微笑。 瑞克说的没错,趁现在骑士团混乱再次潜入是正确的,似乎为了帮忙处理伤患调动不少人,原本站岗的人顿时少了一半,瑞琪握着瑞克的手放轻脚步转身踏进往地牢向下的阶梯,阴暗潮湿的环境让人很不舒服,瑞琪不禁皱眉。 「他就是伊莱吧?」 随着脚步接近,不远处铁栏杆后隐约瞧见有个人影坐在那里,整层地牢只有伊莱一个人,昏黄的灯光点缀起诡异的气氛,瑞克低声的询问声音传进了那边,伊莱闻声回头。 两人站立于铁栏杆前,伊莱神情是讶异及困惑,盯着瑞克的脸蹙眉兀自陷入思考,伊莱面上表情转变十分精采,最后冷笑。 「瑞琪团长,原来您跟rk是双胞胎兄弟啊……」 「菩提大伯的事情是你做的?」 打断伊莱想继续间聊的话语,瑞琪锐利的视线紧盯他不放毫不客气的质问,前者故意深深叹口气,一抬眼扫过两人的目光却令他们一愣。 他们发现伊莱不寻常的癲狂。 「什么啊,原来是找我报復的吗?说的也是菩提团长毕竟是您的养父,您什么都不知道──」 「八年前的事情,到底跟你有什么关係?」 伊莱不经意提起「养父」二字此刻居然让瑞琪感到万分刺耳,立刻拔出几乎被鲜血染红的长剑,不知是被瑞琪突然散发的杀气震慑还是他提起八年前的事情感到惊愕,伊莱顿时止住了话。 沉默望着瑞琪及瑞克,了然似的漾起嘲讽的笑容。 「所以您才背叛骑士团啊……您跟rk的目标是菩提团长吧?那我们就是共犯了呢。」 「不需要,听了就觉得噁心。」瑞克听不下去的插话,抽出藏在袖口的小刀把玩着「别来妨碍我们,或许你不怕死,但让你生不如死应该不难。」 瑞克带着开玩笑语气说着,让人分不清是认真抑或单纯吓唬的玩笑,伊莱不以为然的耸肩,眼神瞬间沉下。 「我一定会让菩提团长以同样的方法死去,八年前他为了荣誉及团长之位杀人,现在就必须承受起他人的报復……在名利之前对他而言人的感情根本是多馀的垃圾,当年他才能如此冷静的掩饰太平。真是可笑,居然能毫无罪恶感的对外声称是畏罪自杀……」 伊莱低下头自顾自说着又没了声音,似乎想到什么又望向他们。 「原来如此,当年菩提团长收养的是一对兄弟吧?为了同样的理由,做出不可原谅的事情是吗……」 瑞克他们有些吃惊他的思绪清晰,伊莱明显精神有点异常却能冷静的脑袋运转分析状况,这让瑞克及瑞琪更得提高对于他的警戒,完全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更何况不怕死的人是最恐怖的。 因为没有任何顾忌及弱点。 突然伊莱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情绪变化之快,在一旁的瑞克都有种错乱的感受,搞不清楚状况蹙眉盯着他,而瑞琪则不发一语不知在思考什么。 「说什么妨碍,不要来妨碍我才是真的……现在不能杀他,绝对不能,我要亲手杀掉他……」 「你口中的受害者是爱格柏特副团长吧?」 一直没说话的瑞琪明白了什么而脱口而出,伊莱听到那个名字先是一愣,全身突然颤抖起来,之后疯狂的笑着。 看见伊莱脱序的行为让瑞克不禁拉着瑞琪退后。 只见他努力平復急促的呼吸缓缓站起身,右手紧握着连指甲都嵌入掌肉般用力,面上露出不协调的微笑。 「爱格柏特副团长,是我的父亲……我唯一的亲人,死在他的手下。」 特伦斯好不容易在医生的许可下终于能随意活动,外头的骚动干扰到正在查资料的他,爱罗尔跟班德里慌张来报告方才的事情让他讶异之馀更是有不敢置信的不耐,虽然有听闻瑞琪身手方面是个天才,但将近百位的人怎么会伤亡遍野毫无抵挡之力?对于部下的无能他感到烦躁。 「文森跟安格诺重伤,其他骑士在医护室养伤……rk他们又逃掉了?只有两个人怎么会伤成这样?」 「瑞琪团长的确是天才,并不是传闻。」 班德里低着头神色凝重,爱罗尔回想起刚才的情况也沉默下来,特伦斯错愕的看着两人奇怪的反应,方才的烦躁逐渐转而莫名的恐惧。 「如果瑞琪团长跟rk认真起来我想被全灭是意料中的事情,顶多是苟延残喘的无用抵抗吧。」 「什么……怎么可能……」 「这就是事实!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文森的肩膀被刺伤,下一秒安格诺当场被剑贯穿胸膛,要不是瑞琪团长刻意避开要害他早就死了!」 爱罗尔反常悲观的发言,班德里异常激动的态度,特伦斯眉头深锁拾起一旁的长剑猛然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出去,他们两人一愣赶紧跟上前。 一路上特伦斯绷着脸陷入自己的思索,往医护室走去。 必须赶快救出副团长,太危险了!但跟他们说也没用,算了,我自己去……只是现在不知道要去哪救副团长……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医护室前,特伦斯停下脚步回首问着爱罗尔。 「文森他们在哪?」 「在这里。」 跟着爱罗尔的带领转入里面的房间,一推开门浓重的药水味扑鼻而来,仪器单调的声音回盪在病房内,气氛压抑的难受,只见文森早就醒了,坐在安格诺的床沿盯着他一动也不动,连他们三人进来也没反应。 「文森,你没事了吗?」 爱罗尔对于文森清醒速度之快感到吃惊,出于关心询问了下,视线下意识瞥向病床上紧闭着眼的安格诺。 「我没事,只是肩膀受伤没什么大碍,只是安格诺……丹恩说目前状况稳定,但什么时候醒来不确定,可能昏迷一段时间。」 文森抬眼发现特伦斯也来了,立刻别过视线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悲痛的神情,班德里很担心的趴在安格诺的床边,皱着眉很是难过。 「为什么……」 「安格诺不仅是身上的伤,有可能是精神衝击所以才会短时间醒不过来。」 重复之前他从丹恩口中听到的话,文森此刻异常冷静,紧握着拳头似乎努力压抑胸口不断膨胀的愤怒,特伦斯发觉他的情绪咋舌,彆扭的说着。 「如果感到愤恨,我们就赶快调查出真相。」 「我当然知道……」 没想到被特伦斯看出自己的愤怒,文森心情复杂的喃喃回应,突然想起什么大叫一声抓住他的手腕,特伦斯被吓到错愕的望向他 「你干嘛──」 「等等,我看到了!rk是瑞琪团长的双胞胎兄弟啊!」 他绝对没有看错,rk面具下的面容和瑞琪相似不已,这下什么都很合理。 为什么当初自愿跟rk离开,为何现在目标是曾经为他养父的菩提团长,菩提团长一直以来对外声称瑞琪是他唯一的儿子,现在想起来事有蹊蹺。 那相似的面容说明了一切。 第二十一章 步步逼近 第二十一章步步逼近 这下所有的人都一愣,难以相信的将怀疑的目光投射在文森身上,后者不悦的别开大家不相信的视线,激动的说着。 「所以他们的目标才是菩提团长啊!虽然现在搞不清楚八年前事情的 真相……但动盪骑士团几乎快崩溃的传闻比较高阶的骑士都知道,开始调查后你们应该也清楚资料被不自然的涂抹或遗失,菩提团长私自隐瞒了很多事情……我本来也不相信伊莱对菩提团长的指控,但现在不得不对此存疑,菩提团长被指控杀人犯,八年前到底怎么了?也许资料上说自杀的那些资深骑士──」 「等等,你在说什么?瑞琪团长跟rk的目标是菩提团长?被指控杀人犯是怎么回事?」 「爱罗尔他们不是跟你说了……」 特伦斯听的一头雾水,震惊的打断不停自顾自说着的文森,后者对于他的不知情略感意外,视线落到爱罗尔他们身上被回避了目光,顿时了然而生气又无奈的叹气。 「你们是笨蛋吗?重要的事情不先说?」 「抱歉,太着急了,对瑞琪团长的行为太震惊……」 「算了算了,总之这是瑞琪团长亲口说的。」 懒的解释太多简单说了下他们在菩提团长病房内发生的事情,还有之前跟安格诺去地牢,伊莱指控菩提是杀人犯一事,特伦斯越听脸色越难看,这起混乱远比他想像的复杂严重,一个弄不好骑士团会有再度崩溃的可能。 身为代理领导者,压力瞬间压上他的胸口。 他并非是好人,更不适合当领导者,他自己明白自身的冷血无情,就连刚才在来医护室的路上他满脑子只担心法兰克的安危,但一踏进医护室里看到同伴们满身深浅不一的血痕,看到安格诺重伤不醒……他发现自己无法冷眼在远方观望,心里躁动着前所未有的情绪让他很烦躁,不得不正视。 他还是会在乎同伴的生死,不管是不是因为法兰克的影响,自己已经改变了是事实,意识到这点,沉在肩上的责任瞬间压得他喘不过气。 积压的烦闷找不到宣洩的出口,特伦斯紧咬着下唇猛然朝墙壁奋力一揍,力道之大让在场的人一愣,文森看着他似乎有点不对劲。 「菩提团长在另一边的房间吧?」 「你要做什么?特伦斯──!」 得到答案后特伦斯便甩门离开,文森在背后着急的叫唤也是徒劳,被留在房内的两人疑惑的对视一眼,决定留下来看护安格诺。 追出去的文森按着特伦斯的肩膀要他停下来,后者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特伦斯!」 「吵死了,你要跟来就安静点。」 「谁知道你要干嘛,要是你衝动杀人就麻烦大了。」 「我没这么愚蠢,你是伤患你安分点。」 每次跟文森交谈都免不了唇枪舌剑一番,似乎这种相处模式是他们的习惯,争执的话语中带着彆扭的关心彼此都没意识到,特伦斯蹙眉推开了菩提病房的门。 菩提见他们两人来临顿时睁大了眼,擅长掩饰情绪的他在经歷伊莱的精神迫害后已经渐渐无法控制,此时他面上满是慌张的神态,与以往受人敬仰慈爱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特伦斯没有马上说话,察觉菩提奇怪的态度心直沉下来,伊莱是抱持多大的恨意对待菩提的?孰是孰非,如今至此界线早已模糊,踩在灰色地带摇摇欲坠,向前向后步步危机,进退两难。 「菩提团长。」 基于辈分及职位特伦斯欠身轻唤着,坐卧在病床上的菩提没有望向他,起伏明显的身子掩盖不住他慌乱的呼吸节奏,汗水自额上沿着脸面滑落。 文森站在一旁深怕他做出什么惊人之举,紧盯着特伦斯。 「容我冒犯问一句,八年前流传骑士团混乱的事件您是不是隐瞒了事实?」 淡然说着语气丝毫没有额外的情绪,文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挑明直说,菩提依旧沉默着毫无反应低喃般的自言自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特伦斯不禁蹙眉。 「rk是瑞琪团长的双胞胎兄弟,您早就知道了吧?」 「……」 「伊莱指控您是杀人犯,您八年前到底──」 这句重话一出菩提终于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特伦斯触到他的目光却说不下去,惊恐的神色及微微颤抖的身躯,菩提以极细小的声音吞吞吐吐根本无法正常说话,特伦斯见状不自觉踏向前。 文森正想阻止他继续逼问下去,菩提突然眼睛一闭颓然倒下。 「菩提团长?」 两人见状下意识对望一眼,皆是错愕,事件束手无策的发展让特伦斯恼火,盯着菩提倒下的身子甩门出去找医生来,文森看着菩提苍白的面孔若有所思,眼尖的他发觉菩提缓缓动了下,眼睛睁开一条缝又瞬间闭上。 文森讶异的看着菩提感到非常奇怪,实在不想这么想……但是…… 菩提团长您在逃避? 「菩提团长,发生过的事情是没办法抹杀的。真相被调查出来是迟早的事情,我真的不希望您是这种人……我到现在还是寧愿相信您是那位一直为骑士团奉献,令人尊敬的长辈。」 不管菩提是否听得到,文森诚恳沉重的留下这一席话便开门离开。 被独自留在屋内的法兰克此时陷入左右为难,自己的佩剑就在不远处的门边,要切断身上的枷锁逃出这里是很简单的事情,随着犹豫的时间缓缓过去最终也得逼他做出抉择。 时间推回几个小时前── 「法兰克。」 「……你怎么会这时间来找我?」 深夜时分法兰克还没入睡,瑞琪悄声推门而入,前者看到来者有些意外,在称呼上暗自挣扎了一番最后只吐出一句话,注意到瑞琪手里拿着他的佩剑吃惊的望向他。 「我将这把剑放在门口,要不要拿由你决定。」 「为什么?」 轻描淡写的一言意外沉重,法兰克当然明白瑞琪的弦外之音,他让他能选择离开,还特地趁瑞克出门时来问他,法兰克此时心情很复杂。 「只是不想再拖延下去罢了,虽然很不想这样说……瑞克告诉你因为怕我到时为难而不放你回去,但对我而言已经无所谓了。」不知是带着怎样的情绪说出口,放下手上的长剑将之靠在门边,瑞琪漾开一抹淡然的笑「从我离开骑士团那时,早已是两路人。」 无从回头也不愿回头的坚决,看着这样寧愿拋弃一切也要待在他身边的瑞琪,法兰克胸口的躁动除了心痛不知还有什么情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而陷入沉默。 「……法兰克,我知道瑞克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谢谢你愿意相信。」 「瑞琪团长,我永远都记得你曾经为骑士团付出过,我是你的下属也是你的朋友。」 那些关心我、担心我的情绪都是真的啊……事情都已经过去,这样就足够了。 瑞琪复杂的表情让法兰克心一横脱口而出,前者一愣似乎很意外会听到他说这一席话,面上掛着的笑容终于是纯粹愉快而笑,转身拉开了门。 「法兰克,谢谢你还当我是朋友。」 留下这句话瑞琪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法兰克心里却感到莫名失落的烦闷,躺在门边的剑好似象徵着彻底斩断过去,也意味着永远无法回到原本。 不知不觉在回想的同时法兰克已拾起地上的长剑,轻叹口气,其实他根本没有选择的资格,不管为了骑士团的责任还是因为他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他都不应该选择留下。 这么想着法兰克毅然决然的切开手上的锁链,铁鍊应声掉落地面,活动许久没活动的筋骨,提起剑直接将窗户的玻璃打破,之后才想到自己大可直接开门离开……但碎玻璃已经躺在地面。 就这么突然安然无恙回去免不了被投以奇怪的目光,但法兰克现在考量不到这些,不能再放任庄园继续混乱下去。 一分一秒过去不由得他再踌躇不前,紧握着剑翻身越过,小跑着步赶紧离开此地,没有再回头。 成为朋友,或许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即使之后可能有不可避免的刀剑相向,届时再来苦恼吧。 艾尔坐在在警察署大厅的沙发上捧着一大本资料簿翻阅思考着,菩提一回来骑士团就受到重创让他很介意,据调查回来的属下报告,rk他们应该是潜入菩提的病房,之后打破窗户逃离那里,现场的血跡似乎没时间处理看上去是怵目惊心,推测应该是不少人受伤,医护室那边忙得一团乱。 华德理所当然的在他视线范围内,就坐在他对面也拿着一叠资料锁眉思考,认真工作的表情给人一种不苟顏笑的严肃错觉,而华德察觉艾尔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别有意味的朝他微笑,后者一愣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赶紧别过视线。 两位长官坐在那里下属们丝毫不敢偷懒,也悄声交谈臆测着他们坐在大厅的理由,以为他们两个因为最近事情太繁杂特地坐镇在这里警惕下属们认真不要懈怠,胡乱猜测造成的误会却让其他下属对望一眼紧张起来,更是不敢停下手边的工作。 但其实他们只是刚好坐在这里而已,没有特别的原因。 艾尔手上这本是他集合了八年前的所有资料,之前调查瑞琪跟rk的身世背景线索时都被不自然的破坏掉,他便灵机一动转弯调查起菩提的背景以及过去,没想到结果让他十分吃惊,资料上明显出现造假的痕跡,让艾尔越调查越不安,当不好的推测一步步被验证让他的心直沉下来。 八年前草草结束的案件他从前辈中略有耳闻,菩提家被攻击后骑士们接连自杀的奇怪事件,当年闹这么大却快速的息事让人起疑,如今回想起来这大有问题,特别在听到属下报告骑士团目前似乎在调查八年前的事情,让艾尔察觉事态的严重。 现在他正好看到一名叫爱格柏特的死因结果,被判定是溺水而死,盯着文字旁的照片艾尔疑惑的喃喃自语。 「溺水的话这里怎么会有伤口?嘖,偏偏这里拍得很模糊……」 「怎么了?」 「当年带头想推翻骑士团的爱格柏特副团长,死因被判定是自杀溺水而亡,虽然照片上这里很模糊但是看得出来有一道锐器造成的伤口,当年怎么会这样判定呢?如此明显的失误……」 「不只这个吧,基本上这起案件就是问题。」 认真说出自己觉得奇怪的疑点,完全没发现华德已经捱到他身边,后者还一本正经的将手上的凶器及现场鑑识资料递给艾尔,上头满满的是红色蓝色交错的笔跡,艾尔接过稍微看了一下。 误判,造假。只是略为翻阅满纸的调查结果看在艾尔眼里根本是荒唐,当年上层的人到底是怎么办案的?迫于什么压力?但他也无从问起,因为当年主要负责这起事件的警官据说结案之后就不见人影,是生是死也不晓得。 「华德警官……」 想跟华德讨论,碍于在大厅在下属面前,艾尔基于公事上的身分便没有唤他学长,没想到一抬头发现华德如此靠近自己吓了一跳,只见华德略为不悦的神情。 「叫名字或是叫学长,不要这样叫我。」 「你、你干嘛靠这么近!」 「嗯?跟你讨论啊,怎么了……难道你认为我会在这里做什么?」 华德故作正经的说道,艾尔被他那故意曖昧说法的话语弄的不知该如何回应,意识到他们坐在下属们来来往往的大厅,赶紧警告自己别失态。 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要问什么愣在原地,华德心底很想笑表面还是那样认真的表情,故意靠近他自顾自说着。 「最可疑的就是菩提大伯不是吗?他也是目前最大的线索吧,为什么他在任时会遭到骑士团群起推翻?为什么这起事件突然像凭空蒸发般草草结束了?相关人士几乎死亡或失踪……太奇怪了。」 「……学长,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不知为何艾尔突然坐立难安起来,皱眉低声向华德说道,后者笑了似乎发现他的不知所措,艾尔看到他的笑容恼羞的避开他站起身,收拾起散落的资料就要往办公室走去,没想到华德当眾抓住他的手── 周围在工作之馀不忘观察两位长官的下属们皆是一愣,刚才撞见他们拥抱在一起的索恩人也在现场,赶紧避开视线认真做事。 艾尔错愕,瞬间热度窜上脸部,想甩开他的手却紧紧被华德抓住,他着急又尷尬的压低声音跟华德说着。 「放开我,这里这么多人。」 「你不是答应我让我陪在你身边吗?」 华德不小的音量吐出这句话让在场的下属们更震惊了,无辜的眼神望着艾尔,他却是有想拔出手枪毙了他的衝动偏偏挣脱不了华德的手,不知是丢脸还是害羞,他面上的热度已经烧到耳根了,怒瞪着华德却毫无威胁,对方依然是无辜的表情。 「你……!」 觉得戏弄过头再下去艾尔肯定要跟他闹脾气了,华德站起身却没放开握着的手,收起玩闹的神态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下属们立刻躲开视线,华德唇边勾起一抹别有意味的微笑,看向背对着他们的索恩。 「如果你们好奇到没办法继续工作,可以问索恩啊。」 被点名的索恩即使没回头也能感觉到华德恐怖的注视,全身不自觉寒颤起来,这句话一出所以人讶异的看着他,华德便愉快的拉着艾尔走了。 华德警官果然在不爽我打扰到他们了……我怎么这么倒楣…… 心底暗自悲鸣,想逃离现场已经来不及,同事看过来的眼神一副不说就不让走的神情。 面对瑞克望过来的目光,瑞琪此时下意识移开视线。 一推开房间本应待在房内的法兰克不见踪影,只剩毁坏的锁链跟满地的玻璃碎片,碎玻璃隐隐反射着流照进来的月光,瑞克愕然几秒后便看向瑞琪,总觉得他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受不了瑞克无声紧盯着自己的眼神,瑞琪抿着下唇。 「是我放他走的,已经没必要继续留他在这里吧?」 「不跟我说一声?瑞琪你好为他着想阿,不忍心他被绑在这里吗?」 听闻瑞克讽刺的话语瑞琪一愣,从来不对他发脾气的瑞克此时的态度实在反常,似乎真的为了他私自放走人而生气,瑞琪才发觉事态不妙侷促紧张的想赶紧解释,瑞克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留他在这里根本没必要阿,放他回去不是能让八年前的事情尽快揭上檯面吗?瑞克……?」 「的确,你没说错。」 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巧妙的躲开瑞琪想拉住他的手,后者一愣这下他麻烦大了,瑞克真的生气了。 瑞琪陷入自己的思索焦虑起来不明白为什么瑞克突然对他生气,却没发现后者在转身离去时唇边露出的一抹微笑。 第二十二章 妒意佔有(微H) 第二十二章妒意佔有(微h) 瑞克假装专注看着手上的资料,不时轻瞥坐在另一边低头沉思的瑞琪,看到后者面色明显难看起来他顿时有些后悔,他承认他很幼稚为了这个小事情佯装生气只为了捉弄瑞琪,但并非无所谓瑞琪私下放走法兰克。 一半是想闹他,但一半也是真的有些生气。 当下发现房间狼藉的模样多少猜到是逃走了,直觉推测可能是瑞琪放走他,瑞琪也如他所想坦率的点头承认,这让瑞克心情是五味杂陈。一方面是高兴瑞琪没有隐瞒他,另一方面看到瑞琪对法兰克的特别感到吃味而莫名的恼火…… 我真是心胸狭窄的人。 将资料翻过一页,瑞克不禁自嘲。 「瑞克,那个……」 「我没有生气啦,我是闹你玩的。」 听到恋人忐忑不安极欲想解释的模样,瑞克终究是不忍心而打断他的话如是说,后者闻言一愣。 「什么?」 「抱歉、抱歉,别露出那种表情嘛。」 「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 瑞琪发现自己被耍了有点不开心,但同时也松口气,看着瑞克歉意的笑容又拿他没办法,想起身回房间被对方一把拉进怀里。 不太对劲。 「瑞克,你干嘛……」 「我吃醋了。」 将下巴抵在瑞琪肩膀上,紧紧搂住他腰撒娇似的说道,坐在瑞克的腿上瑞琪尷尬的想起身,无奈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只好任由恋人将自己当成抱枕,瑞克可没忽视瑞琪红透的耳根,想也没想就舔吻上他的耳垂。 身子一震,瑞琪反射性的缩起身子,没等他抗议瑞克转而轻抚着他的胸膛一路缓慢往下,下腹部上指尖充满情色意味的触碰让瑞琪呼吸急促起来,血流一瞬间集中在逐渐硬挺的部位,或轻或重的抚摸瑞琪紧抿着下唇控制快溢出的呻吟。 本来只是想闹闹他而已,莫名的忌妒汹涌而来难以停手。 「瑞、瑞克,放开我……」 瑞克笑了笑意外听话瞬间收回手,瑞琪反而一愣而不自觉扭动着身子,被恋人这来回撩拨动情,想解开衣物好好抚摸紓解下腹部硬挺的燥热,却碍于害羞不敢有所动作,瑞琪难受的微微喘息着,发觉他的反应瑞克扯出戏謔的微笑。 「怎么了?我听你的话放手了,不满意?」 「嗯……」 吻上瑞琪的颈部毫不留情的吸吮着,非要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才肯罢休,不安分的手再度摸上瑞琪难受的部位,瑞琪忍不住的呻吟流出,瑞克顺势脱下他下身的衣物,赤裸的硬挺暴露在恋人眼里,瑞琪羞耻的感受反而让快感更加鲜明,背部紧靠在瑞克的胸膛,随着他越发快速的套弄几乎快攀上快感的巔峰── 他却突然放开,转而抓住瑞琪的双手。 残忍如恶魔的举动,温柔如天使的笑顏。 不知是难受还是满溢的情欲逼得瑞琪泪水氤氳,瑞克一面紧勒住他的双手手腕力道之大到疼痛的地步,一面轻柔的吻去瑞琪因慾望被逼迫不能解放而不断落下的眼泪。 「瑞克……」 委屈无助的求饶被深吻给吞噬,瑞克接连不断的爱抚及亲吻让瑞琪无法思考,痛苦和快感强烈交缠几乎快被逼疯,害怕想挣扎逃离他的体温却也渴望他更多的触摸,身上不知不觉出现各种瘀伤,顾不了疼痛只想紧紧抱住对方的身子,两人相贴的身子发热发烫,呻吟喘息渐渐融进寂静的夜里。 无法控制的眼泪引起恋人想狠狠欺负的慾望。 「我们出去调查吧,这些资料早就已经看遍了。」 从菩提的病房出来后,文森就一路跟着特伦斯到团长办公室,后者正觉得奇怪为何跟着自己,没想到文森就丢出这句话还把桌上的资料收拢起来,本来只是保持着有命令才逐步调查的态度,现在反常的积极让特伦斯感到错愕的看向他。 「文森?你生病啦?」 「烦死了,赶快调查不好吗?」 看着文森严肃的神情,特伦斯轻叹收起讽刺的语气,他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急迫想解决事件,恐怕是因为安格诺重伤的原因。 在这样下去,即使无人死亡会有越来越多人受伤吧。 「你应该陪在安格诺身边吧。」 「……他不会希望一醒来看到像废人的我。」 提到安格诺文森心情直沉下来,彷彿有人紧勒住咽喉般一谈论起安格诺就难受的无法好好说话,他尽量保持着跟往常一样,他拚命压抑想杀出去报復的愤怒,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调查此事件,他怕自己如果继续盯着安格诺昏迷不醒的样子最终会受不了而爆走。 安格诺在自己眼前被杀成重伤,对文森而言是极为震撼的衝击。 「说是出去调查,但从何查起?你刚才也看到菩提团长当场晕倒,逼问根本是徒劳,而且可信度也有待商榷……束手无策啊。」 「菩提团长的家调查过了吗?」 「申请调查私人住宅的手续太繁复了,更何况现在我们跟警察署分裂──」 「直接进去调查就好了啊。」文森打断特伦斯的话说道,并不是开玩笑的语气「正规的调查走入束手无策,现在只能这么做了吧。」 感到惊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特伦斯很意外文森会这么说,点头立刻赞同他的建议,他并非没想到,而是如果独自前往调查风险太高才因此作罢,现在文森提出这个调查方向自然是同意。 坐卧在沙发上,特伦斯玩味的笑容浮现。 「看来我对你得重新认识了呢,一直以为你是死板的正义骑士。」 「你对我的人格有这么高的评价,还真是谢谢。」 对于特伦斯嘲弄的话语文森给予了白眼的回应,环境使然逼迫他不得不打破原则,走投无路的状况下只有寻求非正道的方法,即使并非是正确的。 「那就我们两个去,太多人碍事……不过在这之前应该先去休息。」 「现在半夜没人比较方便行动吧?」 「你不睡觉我要睡,我很累。」 特伦斯不经意瞥向文森肩膀的伤口,推着后者硬是要他离开,文森有些莫名其妙正想说什么又被抢话。 「身上带伤的人闭嘴,去睡觉。」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不客气的照射进来,瑞琪皱眉翻过身子,麻痺似的痛感瞬间从腰部窜上全身,沉重的眼皮被逼得缓缓睁开,侧过头看到身旁的人还睡得熟,瑞琪刚醒来的脑袋还在运转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到床上的?该不会我在沙发上晕倒了…… 单单只是坐起身的动作,全身上下传来阵阵酸痛让瑞琪不禁蹙眉,昨夜似乎都没进食,强烈的飢饿感伴随头晕让瑞琪很不舒服,但身体意外很清爽,应该是瑞克在他昏睡的时候替他洗净身子,连身上的衣服都换过了。轻声解开上衣的钮扣,身上遍布的吻痕及瘀青让他想起昨晚激烈的情事,手腕上瘀青的勒痕很是明显,瞬间满脸通红。 盯着瑞克熟睡的面容是与自己如此相似,瑞琪兀自陷入绵长的思索。 对于法兰克的事情,虽然他嘴上说着无所谓只是戏弄的玩笑,但瑞琪比谁都明白并非如此,昨晚疯狂的情事无疑是发洩瑞克莫名的愤怒。 瑞克总是对他无条件的纵容跟让步,他深爱他,无法忍受彼此之间出现任何一点裂痕,但也因为如此不知不觉在爱情上变得十分霸道与自私,佔有慾膨胀在体腔边缘几乎快爆炸,他克制不住想狠狠将他紧抱在怀里的渴望,不容许瑞琪对别人有一丁点的关心,要瑞琪只看着他。 他给他的其实是一份很窒息的爱。 伸手替瑞克拨开额前扎到眼的发丝,瑞琪扬起温暖的浅笑。 也许换作是其他人早就害怕而逃离,然而对瑞琪而言,瑞克如此霸道佔有的爱情才能给他完全的安全感,自幼成为孤儿,他已经没办法承受失去的感受。 「瑞琪?早安……」 刚睡醒那略微沙哑的声音低喃传出,瑞琪看着他笑了笑,瑞克难得比他晚醒来,睡眼惺忪显然还没完全清醒,却在不经意瞥到瑞琪身上的瘀青猛然坐起身。 瑞琪被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像没有发烧……手腕很痛吧?抱歉……」 慌张的摸着瑞琪的额头,而后拉起他的手轻抚着手腕的勒痕让瑞克蹙眉歉疚的心疼起来,而瑞琪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愣,还没说话就被抱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抱住彷彿怕他如玻璃碎裂。 「对不起,我太幼稚了──」 「等一下!」轻推开瑞克,瑞琪对于他不停的道歉是无奈又好笑「我又没有说什么,你干嘛一直说对不起?」 听到瑞琪这句话瑞克一扫方才的担忧意外的看向他,顿时哑然接不下话,他釐不清此刻的心情,看着瑞琪似乎毫不在意昨晚他莫名奇妙的醋意及愤怒让他心情复杂,轻触着瑞琪胸膛的痕跡欲言又止。 「是我太无理取闹,我明明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但是我还是──」 瑞琪乾脆的摀住他的嘴,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你如果继续道歉下去我就会生气了,我真的不在意。」 要说任性,是我对你更加无理取闹。 要说愧疚,这些年来即使你反覆说着要我忘记,但我放不下之前对你的亏欠,就算不是直接造成你的不幸,我也是间接促成一切的元兇之一,如果当时积极点找寻你的下落,不顾一切的挽回你…… 松开摀住瑞克口的手,瑞琪的神情悄然染上落寞,瑞克彷彿能猜到他心情阴沉的原因,后者下意识摸摸他的头。 顺着瑞琪的转移话题,瑞克扯出笑容要他宽心。 「你都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吧?在这等我。」 没关係,只要你在身边就什么都没关係。 看着瑞琪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做的料理,瑞克兴起孩子般单纯的开心,拉过另一边的椅子坐在床边跟他一同用餐。 清早的沉默有着窗外清脆的鸟鸣点缀,吃下最后一口,瑞琪抬头看向他。 「瑞克,你腹部的伤口没事吗?」 「有包扎了,没事。」 习惯性扬起笑容,对话简单结束又回归默然,提起腹部的伤口又想起昨天瑞琪手染鲜血的画面,半年前才向他说不许杀人的瑞琪,昨晚却毫不留情的几乎快杀死安格诺,对于瑞琪这样的转变让瑞克有点不安。 放下手中的餐具,瑞克细不可闻的叹息。 「瑞琪,我一直很想说……我对菩提大伯的恨意及他对你的师生情谊完全无关,你不需要为了我而恨他,这样只是让你自己难受而已。」 「才不是这样。」瑞琪闻言皱眉马上反驳,对上瑞克困惑的神情「从他放弃你的那刻开始,我就无法谅解他了。」 或许是说给瑞克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瑞琪别开视线缓缓说着,把玩着手上的汤匙试图排解心底涌上的难受,瑞克安静的等待他的下文,只见他紧抿着唇最后仍是开口。 「我是个很无情无义的人,菩提大伯养育我十多年来的恩情我一笔勾消,我恨他当年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利放弃你却毫无悔意,甚至拚命抹杀你的存在……」 之后彷彿想弥补对瑞克的歉疚,对他是视如己出的爱护养育,菩提不仅是他的养父,更是他的恩师。 但菩提越是这样对待他,瑞琪脑海中满是这三个字。偽善者。 曾经以为这些厌恶会在菩提对他的养育一年一年的深埋在心底,欺骗自己不恨他,然而却在瑞琪发现自己爱上瑞克的剎那,瞬间什么都瓦解了,再也无法忽视自己一直以来对菩提的恨意,没办法淡然看过菩提差点让他失去唯一亲人的事实。 师生之间的情谊或养父的恩情,根本不足以抵销菩提所做的过错。 瑞琪自嘲的说着,这样的他的确很无情无义。 「不要这样讲,你没错,不要这样说自己……」 瑞克紧握住他的手皱眉说道,面对瑞克又是这样无限的纵容,瑞琪无奈却又感到安心,理智告诉他不能仗着瑞克对他的宽容为所欲为,情感上却想不顾一切就此沉沦。 「你每次都这样纵容我,不怕哪天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只要你不受伤就没关係。」 不知道此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瑞琪哭笑不得的抽回手,瑞克转而轻抚着他的脸轻声说道。 「但我还是不希望你手上沾染鲜血,那不适合你。」 「让安格诺重伤是故意的,只有那样做才能完全切断过去,让骑士团彻底将我视为敌人。」 而且只要有人伤害到你,都能成为我痛下杀手的理由,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成为我的盾牌,我也不愿你受伤。 心里话没说出口瑞琪别过视线,瑞克发现他眼底闪过不好意思而笑了,戏謔的靠向前亲吻了下他的额头,动作之快让瑞琪反应不及。 「你真的很爱我呢,瑞琪。」 「……」 说不出话,脸颊上瞬间泛起的热度无法忽略,瑞琪轻咳了下将空碗放到瑞克手里,佯装忙碌的拿起床头柜上的笔记本自顾自的专心阅读着,瑞克见他都不理会自己也不恼,觉得好笑的摸摸他的头便端着空碗离开房间。 瑞琪这才抬头盯着瑞克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扯出微笑。 艾尔皱眉看着坐在对面的华德,似乎不敢置信对方刚才的发言,但华德的表情不像是随口说说,他是认真的。 「你的意思是直接潜入菩提大伯的家?再怎么样我们当警察的怎能为了调查违法……」 「你觉得申请调查会通过吗?」 华德轻叹口气,一语道破让艾尔接不上话。 毕竟私宅在法律保护之下,即便是执法人员也不得凭藉调查之由随意进出,有一些程序还是必须请示上级,此刻他们若要走法律规定就要向远在另一方的上级提交申请调查,但现在不仅证据不足,菩提根本没有直接的犯罪嫌疑,而且走这些程序要花不少时间。 只怕事态发展不会等待他们,刻不容缓。 艾尔当然明白调查走入死路这是权宜之计,但他的个性及他身为警官的道德感不容许他这么做,抿着下唇心里很是挣扎,菩提的过去的确充满疑点,冤枉的可能几乎是零,但艾尔就是担心那微乎其微的可能会是事实。 「……艾尔,我一个人去。」深知艾尔的个性不想让他为难,华德果断的这么说「唯一查出来的线索怎么能因为这样断呢?在等下去只能坐以待毙,我做不到,后果我自己负责,你就好好戒备rk的行动吧。」 听闻这一席话艾尔除了震惊更多是复杂的心情,华德站起身就要离开,拍拍艾尔的肩膀要他不要想太多,后者见他搭上门把要离去的身影忍不住着急起来。 这种情绪连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就是觉得烦,眼睁睁看着华德转身离开的背影莫名的焦虑。 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 「──学长,我跟你去。」 第二十三章 曙光乍现 第二十三章曙光乍现 没想到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浪费了好些天才总算是从复杂如迷宫的森林出来,法兰克深叹口气身体疲惫得很是沉重,这几天为了赶紧回到骑士团连休息都忘了,身上细小的伤痕都是被树林的树枝给划伤的。 看见不远处骑士团的轮廓,逼迫脚下沉重的步伐快速前进。 听瑞克向他转述现在的情况,骑士团恐怕已经陷入脱序的混乱了。 前方不到五公尺的大门被突然打开,席捲而来的强烈睡意及头痛让法兰克难以维持站立的身躯,在确认抵达骑士团后就无力倒下。 「法兰克副团长……?副团长!」 不知道来的人的是谁,只隐约听见对方着急呼喊自己的声音,周围顿时响起吵闹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渐渐失去了意识。 班德里错愕的呼喊着,一旁的爱罗尔着急命令附近的骑士通知医护室,他们本来要找特伦斯及文森讨论调查的事情,刚才找遍骑士团内部都不见那两人人影,没想到一出来就撞见法兰克,还来不及讶异他突然的归来对方就应声倒下失去意识。 没时间揣测法兰克如何回来的,爱罗尔揹起法兰克加快脚步前往医护室,班德里赶紧跟上前。 长廊上急促错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靠近医护室,接获命令而站立门口待命的医护人员面上无不是讶异的神情,丹恩板起脸命其他人将法兰克送进病房,爱罗尔杂乱的呼吸还没平静,班德里拉着他的手跟着丹恩进去医护室。 「丹恩,麻烦你了……」 「爱罗尔大队长、班德里大队长,辛苦您们。」 说着便请他们在外面等候,爱罗尔这才放松下来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班德里坐在他身旁担心的望着他凝重的表情。 偏偏在这个时候特伦斯不见人影,他们该不会私自调查了吧?我们到底是不是同伴阿…… 心情复杂的思忖着,发觉班德里一直皱眉看着自己,一愣扯出了笑容。 「希望副团长没事就好。」 「嗯,副团长终于回来了。」 班德里喃喃说道,心里想着的却是别的事情,思绪不自觉飘远。 安格诺重伤不醒……副团长突然的回来…… 什么时候能还予平静的日子? 「就是这栋吧?」 红色砖瓦砌建的房子其实与一般平房无异,仔细一看能发觉墙面因岁月烙下的斑驳,不知道屋龄多久了,但一定有好些年。 特伦斯和文森特别起了大早故意躲过其他人的视线出发,文森毫不客气的转动门把就要进入,却如意料中的大门锁得死紧,轻瞥一旁的窗户俐落的拔出剑,一旁的特伦斯见状赶紧拉住他。 「白痴,你要打破窗户?」 「不然要怎么进去?」 对方理所当然的回应让特伦斯头痛,不知该说他是鲁莽还是单纯,不跟文森做无谓的争执,将文森推远一点,抽出长剑一个使力砍向门把,门把应声裂开,转了手腕将剑锋狠狠刺入锁头,裂痕持续延伸。 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而自然,特伦斯轻松的转了门把,大门因此敞开,挡在门口对文森摊手笑了笑,笑容里满是嘲讽让文森不耐烦的推开他一步踏入。 「别浪费时间,我们两个同时消失一定很快就会被发现不对了。」 「怎么,你怕被误会?」 「信不信我在这里砍你一刀?」 文森翻了白眼不再理会特伦斯的调笑,后者也歛起玩笑的态度开始调查这栋房子,几个月来房子的主人都不在,灰尘早已遍布,随便伸手轻抚漫天尘粒悬浮在空气中,让特伦斯忍不住皱眉。 推开最靠近自己房间的门,突然想到菩提死也不肯透露过去半字的模样,让他心中是五味杂陈。 到底在顾虑什么?若真的光明坦荡不是应该反驳他人对您的杀人指控吗?您却什么也不说,甚至逃避……您曾是骑士团的精神指标不是吗? 就像瑞琪团长,曾经也是我们的精神指标,令人仰慕的存在。 思及瑞琪,当天安格诺被一剑刺入胸膛的画面挥之不去,不禁紧咬着下唇要压下想对此復仇的愤怒,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 「文森。」 特伦斯刚从最里面的房间走过来,看见文森微微发抖的身躯觉得不妙,轻拍他的肩要他回神。 文森看见来者一愣,轻叹口气。 「没事,你有找到什么吗?」 「我那间应该是菩提团长的卧室,里面有一整面的书墙让我很在意。」 「书墙?会放在这么老套的地方吗?」 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跟着特伦斯走了,踏进卧室才发现根本没什么书墙,文森无奈的连生气都懒了,轻瞥特伦斯满脸笑容的轻浮态度,又再度叹气。 「你无不无聊……」 「亏你还是大队长。」 见特伦斯指了指自己脚下,文森退了一步发现卧室里满是大理石地板但这块特别突出很是奇怪,正想蹲下仔细查看,特伦斯动作比他更快的举剑刺入那块地板的缝隙,应声出现裂缝,因反作用力而弹起露出木板,所幸文森反应快才免于被砍伤手臂的命运。 「特伦斯,别挑战我的耐心。」 被他三番两次的幼稚行为弄得火大起来,拔起剑不客气的指向特伦斯,后者异常冷静的笑了笑。 「如果觉得火大,就赶快调查别想些有的没的搞坏自己的心情。」 「你……」 文森一愣缓缓放下长剑,没想到被特伦斯察觉方才自己的不对劲,心情复杂的盯着后者轻抚着木板,思考要怎么打开的模样。 「你还是担心我吧?」 「少囉嗦,要是你被定罪我也会有事情,学长,别这么鲁莽。」 听着艾尔别过视线口不对心的发言,华德很是愉快的笑了,想到前些时间在警察署时艾尔着急的面容,他做什么都值得了。 识相没再说什么转而说起公事,不远处的房屋越来越近。 「艾尔,菩提大伯到底是谁带走的呢?骑士团那样做根本是欲盖弥彰吧。」 「你的意思是……」 华德的言下之意艾尔再清楚不过,他怀疑这整起事件是骑士团内部的腐败造成,也因此才会压下所有的讯息,后者讶异前者的推测顿时思考着这个猜测的可能性,不禁皱眉。 走到菩提住宅附近放轻了脚步,华德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眼尖的他发现门锁毁坏,敏锐的察觉不对拉住艾尔的手臂,压低声音说道。 「艾尔,有人早我们一步啊。」 「而且似乎是不久前才来这里……」 艾尔目光扫过四周立刻判断了大概的状况,泥沙上隐约的脚印,唯独门把上没有灰尘的突兀,这点点线索都证实了真有人进入这里。 里面是未知的危险,华德先行一步挡在艾尔面前轻推开门,悄声进入放低姿态,每间房间的门都被敞开,再稍微往前一步,闭上眼细听发现最里头的房间里有人声,却突然间没了声音。 回头想找寻艾尔,没看到人让华德一愣赶紧张望,却看到艾尔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那房间的门旁,华德顾不得着急只能跟上前。 一阵压迫即将袭来,艾尔反射性以枪身挡下对方突然的攻击,剎那响起清脆的摩擦声,华德眼明手快赶紧趁隙介入拉开艾尔,双方立刻拉远了距离,定神一瞧两边皆是一愣。 同时也起了警戒。 「原来是骑士团的大队长。」 「身为警官也违法侵入住宅,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啦?」 特伦斯似笑非笑的讽刺说道,骑士团跟警察的关係自断绝合作关係之后就迈向恶劣了,艾尔闻言蹙眉正想说什么,文森却抢一步说话了。 「艾尔警官、华德警官,两位既然来到这里,应该是察觉出菩提团长有问题了吧?」 反常的冷静态度让特伦斯惊讶的望着文森,而华德跟艾尔发觉文森神情沉重,便没多说什么静待他的下文。 文森突然收起长剑走到他们面前,微微欠身。 「现在我以我个人的身分,无关骑士团的立场,我会将所有目前知道的都告诉两位警官。」 「文森!」 忍不住呼喊而出,盯着文森欠身的背影,特伦斯此刻他的心境讶异都不足以形容,却隐约明白对方为何会一反过去的态度如此放低姿态,能让衝动如他变得沉稳也只有那个人,顿时抿着唇说不下去。 安格诺身受重伤到现在尚未清醒,文森怎么可能保持冷静。 他们都变了,因为这起事件变了。 艾尔震惊之馀心情直沉下来,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骑士会突然转变态度似乎是发生不好的事情,而一旁的华德沉思许久,将手枪放回原位。 「那天听闻rk闯入骑士团,有人受伤了是吧?」 「……我一个很重要的人,现在重伤不醒,是瑞琪团长下的手。」 异常平静的叙述着,文森紧握着拳头甚至微微发颤的细小举动全被他们看在眼里,喃喃的一句话到底隐含多少情绪,或许连文森自己也釐不清。 而站在门边的特伦斯,无可奈何的深深叹口气。 「伊莱是爱格柏特副团长的儿子,难怪会对菩提大伯恨之入骨。」 「他很危险。」 瑞克坐在瑞琪身旁轻声说道下了结论,后者盯着躺在茶几上翻开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及记号就能显现计画是多么复杂縝密,瑞克喝了一口茶接着说。 「他精神状态如此不稳定非常危险,何况现在被他知道我的目标是菩提大伯,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虽然现在警察署跟骑士团分裂对我们是好事,但还是难以行动。」 「瑞克,你不用顾忌我。」 突然的吐出这一句话,虽然瑞琪说过很多遍了,但每次总感觉瑞克仍是有所顾虑的规划行动,瑞琪没多想的就覆上瑞克的手,如此单纯的亲暱行为,两人手掌的温暖蔓延至指间,瑞克正感疑惑的望向他,瑞琪低下头喃喃说道。 「如果你想杀了他,就动手吧。」 「对不起。」 讶异只是一瞬间的事,瑞克从不认为他有事情能瞒过瑞琪,双生兄弟与生俱来的直觉骗不了人,被识破藏在心底所想瑞克此刻能回应的只有一声道歉,明明不愿意瑞琪陷入难受之中,然而这半年多来一步步进行的復仇计画却是不断的让瑞琪深陷情感上的为难,瑞琪再度听到他的歉言无奈的扯出淡笑。 「你真的很喜欢跟我说对不起,我都说我不在意了。」 「我知道你不是这么冷血的人啊,瑞琪。」 别过头吐出宛如叹息般的话语,轻抚笔记本瑞克若有所思,不禁蹙眉。 逼得你要决断过去而痛下杀手伤害过去的同伴,最终要面临曾经关係紧密的恩师惨死在自己面前。 你真的承受得住吗? 一句话轻易刺破瑞琪拚命掩盖的真实情绪,他既是恨菩提却还仍敬爱着菩提,正因为这样的矛盾感情才让瑞琪进退难为,瑞克不忍心看着瑞琪继续为了他陪伴他完成復仇,堆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因此越来越沉重。 报復他人一事本身即是双面刃,最终将仇人逼上死路殊不知自己也满是伤痕,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前行。 放不下心中的恨,几年来的悲切并非一言两语能轻易带过。 「瑞琪,接下来我一个人去吧?」 既然如此还是他隻身解决一切就好,至少不会连累或是伤害到他的爱人。 瑞琪对瑞克而言,可是置于生命之前的重要。 「──不要,我要陪你。」 「瑞、瑞琪?」 一转过头发现对方不断滑落的泪水,瑞克睁大了眼着急抹去他的泪痕。 瑞琪紧握着瑞克的手不自觉微颤,直到瑞克慌乱的举动才让他意识到原来自己落泪的事实,这样的反常连他自己都不知所措,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感到心底莫名紧掐的难受,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下了。 看瑞琪止不住的泪水瑞克慌张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抱住他想安抚瑞琪的心情,后者因哭泣而略哑的嗓音低喃在瑞克耳边。 「我不想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 「别哭啊,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会一个人去……瑞琪你这样哭我好心疼,是我错了……」 「我没事。」 瑞克的怀抱的确让瑞琪冷静了些,后者轻推开他赶紧擦去自己的眼泪,瑞克依然担忧的望着他,即使听到他说没事还是放心不下。 「真的没事吗?」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什么都答应你,所、所以瑞琪你……」 面对瑞琪难过的眼泪瑞克真的招架不住,紧张到都语无伦次,前者看着他惊惶的模样虽然有点过分却忍不住笑了,瑞克一阵错愕同时也松口气,佯装生气的轻敲瑞琪的头。 「我这么担心你,你却笑我。」 「抱歉抱歉,因为难得看你这么慌张──」 馀下的话被激烈的吻吞没,被压在椅背上力道之大身体都深陷在沙发中,瑞琪被动的接受瑞克煽情的亲吻,紧抓着瑞克的手臂来不及换气而难耐的鼻息呻吟,注意到分离的双唇曖昧牵起银丝,瑞琪面带泛红的别过头。 瑞克见状兴起恶作剧的念头,搂过恋人腰际低声说道。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在床上哭。」 闻言一愣,尷尬的想说反驳的话又再度被吻住。 伴你到最后一刻,无悔。 特伦斯倚在门边从头到尾静静听着文森向艾尔他们说明调查经过,发现他刻意跳过伊莱的事情若有所思的盯着文森的背影,这才出声介入。 「菩提团长是被骑士团第三大队长绑架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当时会拒绝接见警官。」 特伦斯看见文森讶异的表情似乎不满他的反应,走到他身边轻瞥了他一眼,而艾尔紧皱着眉无法消化这些令人震惊的消息,也对于特伦斯突然松口向他们坦白有所警戒,华德则是陷入沉思。 「特伦斯……?」 「你那什么表情?反正你都自顾自的说了,我继续站在那边沉默也不过变成默许你的行为罢了,再说事到如今还隐瞒什么,白痴。」 旁若无人的说了一大堆,文森还没从错愕回神,本来习惯性会回嘴顿时愣在那里说不出话,特伦斯叹了一口气。 「艾尔警官、华德警官,那间房间的地板已经被我撬开,里面的东西或许对调查有所帮助,那我们先告辞了。」 歛起以往不正经的戏謔笑容,向艾尔及华德微微含首便推着文森要离开这里,艾尔还是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叫住他们。 「没有义务要帮我们吧?」 「……还请两位警官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至于相不相信我们的说词是你们的事。」 没有正面回答,特伦斯语气里仍是充满挑衅的味道,丢下这句话就带着文森甩门离去。 艾尔弄不清他们所作所为的目的,烦躁的咋舌,试图整理文森方才向他们吐露的种种情报,沉默许久的华德拍拍他的头终于开口。 「再拖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赶快行动吧。」 此刻他们为了打破调查的僵局,也只能选择相信。 第二十四章 今昔接轨 第二十四章今昔接轨 「有什么话赶快说,不要欲言又止盯着我看。」 从菩提的房子出来,一路上文森意外的安静,不时将视线落到特伦斯的脸上抿唇一副有话要说,然而却什么也没说,特伦斯本来想忽略他奇怪的行为,但馀光一直瞥到文森盯着自己实在是很诡异,终究受不了停下脚步。 「虽然很不想讲,但我的确欠你一句道谢……谢谢。」 细不可闻的道谢特伦斯听见了,但看着文森不坦率纠结的表情又觉得很有趣,扯出淡笑又是那样不可一世的神色。 「怎么?对我说一句谢谢这么痛苦?」 「我是为了安格诺。」 「我知道。」 文森神情中的沉重特伦斯注意到而别过视线,迈开步伐继续前行。 「其实你也不用跟我道谢,我只是看了火大才出声的,都什么时候了还隐瞒伊莱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看只有你可以毫不在意向外人坦白骑士团腐败的事实吧。」 还是想开口替自己辩解,经歷过这么多事情文森仍是保有那份坚持,已经打破太多原则,身为皇家骑士团一员又是大队长,是文森骨子里的正义及骑士精神作祟,不由得隐瞒。 特伦斯可说是不屑的轻笑,不以为然的耸肩。 「果然我和你的观念始终不和。」 之后他们就再没交谈,一路上沉默的走回骑士团,站岗在骑士团大门的两位骑士一发现不远处的他们,慌张的立刻向前。 那名部下慌乱的连行礼都忘了,失态的举动让特伦斯不满的蹙眉正想斥责── 「大队长!副团长回来了!现在在医护室……」 这句话一出让特伦斯脑袋一片空白,听到法兰克人在医护室他脑海中预想了所有最糟糕的情况,连属下的话都没听完就飞奔到医护室。 粗鲁的推开医护室的门,差点跟正要从里面出来的班德里撞上。 「特伦斯你终于回来了!我还想说要去找你──」 「副团长在哪间病房?」 还意识到自己在医护室,尽量平復激动的情绪,特伦斯此刻根本听不下任何事情,打断他的话着急的想知道法兰克的状况,班德里一愣默默的指了方向,瞬间特伦斯又不见人影。 一推开门,印入眼帘的是躺在病床上吊点滴的法兰克,而原本就在里面的爱罗尔惊讶的望着突然回来的他。 「特伦斯?你跟文森到底去哪里了……」 「副团长怎么了?他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完全无视爱罗尔的疑问,紧张的一连串几乎可说是用逼问的态度向爱罗尔问道,后者被他反常的态度有些吓到。 「丹恩检查过了,副团长没事,只是饿过头跟睡眠不足因此体力透支,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那就好。」 赶过来的路上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特伦斯拉过一边的椅子坐在床边,盯着法兰克熟睡的面容,兀自深陷思绪。 你终于回来了。 「……特伦斯,早上你跟文森去哪里了?」 被爱罗尔的话语拉回神,特伦斯这才把视线转向他,面对同伴的质疑他完全不心虚,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词。 「因为看文森心情很低落,就带他出去逛了,安格诺重伤不醒他怎么可能无所谓,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唉,希望安格诺没事……」 见对方就这么接受他的说明,特伦斯感到不对劲的望向爱罗尔,他虽然老实忠厚但并非笨蛋,然而既然后者不说破也省得他麻烦,爱罗尔站起身。 「那我先离开了,我跟班德里先继续调查。」 「嗯,麻烦了。」 本来以为他会就此开门离去,爱罗尔在推开门的剎那脚步顿了顿,回过头。 「特伦斯,我们是同伴。」 语意不明的话听在特伦斯耳里心中一愣,表面上仍是掛着不正经的笑容,爱罗尔看了他一眼,关门离开。 果然是知道我瞒着他什么。 再度把视线转到法兰克身上,特伦斯现在无法费神去思考那些,轻握住法兰克的手只希望他赶紧清醒。 「休息一下。」 带着命令句将手上的咖啡递给艾尔,他最近都没睡好昨天又通宵没睡华德当然担心,艾尔默默接过咖啡盯着那本破旧笔记本,觉得头痛轻压着太阳穴。 破旧笔记本下半部有火烧过的痕跡,焦黑边缘是岁月造成的泛黄,小心翼翼的摊开,密密麻麻的字印入眼帘,潦草的字跡辨认有些吃力但还不影响阅读,一看内容就知道这是笔记本主人的日记……要说是日记也不够准确,更像是告解,因为无人可说只好以笔墨抒发的告解。 艾尔的脸色非常难看,华德伸手轻触着他的额想舒缓他紧皱着的眉,艾尔没有挥开他的手。 「怎么了?」 「……」 回以缄默,艾尔无力颓坐在椅子上啜饮着咖啡,特伦斯撬开的木板下空间宽敞却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安放在剑鞘里的长剑交由华德鑑定,另一样就是艾尔正在费时解读的笔记本。 见艾尔什么都不说,华德觉得奇怪的稍微翻了下笔记本── 「『原来这是你报復我的方式吗?那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过着自欺欺人的生活,我别无选择,因为我怕死我怕……』 『本来想烧给你看的,但是……』 『爱格柏特,如今你也不会承认我们曾经是挚友的事实了吧?』 『瑞克,对不起,在那个情况我只能带走一个孩子……放弃你是我逼不得已。』 『恨我是当然的吧。』」 只是随便看几眼字里行间满满的负能量瞬间袭上心头,读着心直沉下来,华德终于明白艾尔面色凝重的原因。 「菩提大伯不烧掉就这么留着放在自己的卧室,不断的写着自己的愧疚,祈求他人的谅解,却也什么都不做。」 艾尔平静的沉沉说着,盯着咖啡因高温泛起的白烟弥散至空气中,紧咬着下唇隐忍莫名燃起的愤怒,也无力于事情原貌的复杂,经过大半年一步步的调查,从调查rk身分及瑞琪团长背叛的原因,没想到逐渐引导他们追查出深埋多年的过去。 重压在心中沉闷的感受无法形容也无从排解,艾尔手抚着额闭上了眼。 「所以rk是故意的吗?故意让我们去调查这八年前的事情。」 「艾尔……」 「那把长剑是谁的?」 「如果没有判断错误,那把是某代骑士团团长或副团长的专属长剑。」 歷届以来团长及副团长都会打造属于自己的长剑,剑柄及剑鞘上的纹路都有细微的不同,其工法细腻之复杂而且又经过如此多年没有保养让华德花了不少时间。 艾尔低着头没再说话,似乎正在思索该怎么办。 「把调查结果整理出来,逮捕菩提大伯吧。」 「什么……?」 面无表情的接过艾尔喝光咖啡的马克杯,华德一语说中艾尔正在犹豫的事情,华德看着他纠结的神情始终不忍心。 「你不用顾虑之后的事情,我会帮你的,现在就先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吧。」 「可是──」 「艾尔,执法人员依法行事没有错。」 华德眼里的坚定让艾尔难以躲开视线,的确他不该因私人情愫有所动摇,沉默着无法反驳,华德当他是接受他的说法,轻拍拍他的头便转身离开。 rk必然不久后就会出现,届时恐怕是免不了正面衝突。 只希望别出现悲剧。 残月陡升至半空中,特伦斯待在法兰克身边已经有好些时间,方才有属下要他审看过的公文他都任性的推却了,只因他想第一时间看着法兰克醒来。 拿过一旁的水默默喝了一口,这时法兰克低吟着翻过了身,颤动的眼皮在特伦斯期待的注视下缓缓睁开。 「法兰克副团长!」 「……特伦斯?」 一副就是刚醒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呼喊出名字,迷糊的神色脑袋似是尚未完全清醒,呆愣了几秒。 猛然坐起身,看着特伦斯睁大了眼。 「特伦斯?我现在在骑士团对吧?菩提团长他──」 「副团长,我好担心你。」 根本没在听法兰克说什么,特伦斯身体的行动总是比思考快,将对方紧紧抱在怀里,连敬称及自称语都省略了,法兰克却听到这简单的几个字而感到莫名的安心,但被紧抱在怀中还是有点尷尬,推开他不是不推开他也不太对,法兰克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思绪一转突然想到什么,犹豫的开口。 「我突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你都不会有所疑问吗?毕竟骑士团经歷太多事情,就算被怀疑也是无可厚非……」 「只要您回来就好,属下什么都无所谓,而且属下知道副团长不是这样的人……抱歉,属下方才越矩了。」 说了几句话才意识到自己举动不妥,赶紧放开法兰克,特伦斯佯装镇定的盯着后者面上经过几次变化的表情。 从一开始的错愕而后的释然,最后是复杂心情的感谢。 纵使有话想对眼前的人说,紧迫的公事在前法兰可也只能板起脸孔冷然下令,特伦斯微微含首似乎瞭然对方态度转变。 「有什么话之后再说,请立刻传令下去,全面监视菩提团长,还有请所有骑士进入最高戒备。」 「……法兰克副团长?」 最高戒备是事出严重才会发布下去的命令,如今法兰克一回来就如此严肃沉重的命下这道令,特伦斯不免意外,也讶异他究竟已经知道了多少事情,法兰克看着他不为所动轻蹙眉。 「有什么疑问我等一下会说明,总之赶快传令下去,不能有半点拖延。」 「是,属下立刻去办。」 上司的指令没有违抗质疑的馀地,特伦斯向法兰克行礼,便踏着急速的步伐离开。 法兰克叹了一口气,此时的头晕不知道是不舒服使然还是因为事态混乱。 拿起靠在床边的长剑,若有所思的轻抚着。 「特伦斯,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传令下去属下们虽然错愕却不敢询问,最高戒备是最优先的命令,丝毫不敢怠慢怀着疑惑赶紧行动,而文森接获消息赶来,在骑士团大厅找到了特伦斯,劈头就是质问。 「副团长下得命令,总之赶快通知所有骑士团的人,如果有疑问等一下跟我到医护室。」 「什么都不跟属下们说明,这不太好──」 「最高戒备代表什么意思,已经做到大队长头衔的你不清楚?」 不耐烦文森接连的逼问,冷然瞥了他一眼,后者无法反驳的陷入沉默,特伦斯见他不再囉嗦便也收起不好的态度,想起早上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间警察署那边应该查出什么了吧,这时候监视菩提团长是最好的时机,以防万一。」 文森闻言没有接话。 以防万一,不晓得这防得是他人还是防菩提本人。 「特伦斯!」 远方传来的喊叫,特伦斯顺着声音方向看去,果然是班德里跟爱罗尔,两人急忙的都另一边跑了过来。 在他们还没开口之前特伦斯先说话了。 「等一下跟我到医护室吧,副团长刚才也没有向我说明……但既然发出了最高戒备恐怕是很紧急的事情。」 「那你们早上到底去做什么了?」 没想到班德里会在这时候提到这个,文森下意识看向特伦斯等着他怎么解释,后者不慌不忙的朝他们笑了笑。 「早上对你说谎真抱歉,虽然已经被你识破了。」对着爱罗尔说道,轻浮的道歉态度完全不像是真心的「我一个人去太无聊,所以顺便拉着文森私自去了菩提宅邸调查,没想到刚好遇到艾尔警官跟菩提警官,之后我就把我们骑士团之前所有调查告诉了他们,只要调查顺利我是不择手段的……啊,请放心,我是以我个人名义告诉他们的,所以无关之前签属的断绝契约。」 从头到尾特伦斯都没提到文森,只轻描淡写表示是带着他去而已,文森在一旁听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班德里他们闻言除了震惊还有无法苟同他的做法的不悦,特伦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私闯民宅?为了调查你不惜违法?」 「骑士团要申请这样的调查可是比警察署困难,这么麻烦的事情我可不做啊,何况现在可是非常时期。」 语调一转,原本不正经的态度瞬间沉下,压迫人的视线对上他们的眼,班德里本来想说的话硬生生吞下,特伦斯嘲讽的冷笑。 「同伴差点被杀死却还在考虑违法的小问题,看来你们比我还冷血啊。」 「特伦斯,你不需要──」 「怎么?你也要对我批评指教吗?」 刻意打断文森的发言,特伦斯蹙眉盯着他要他别他说话,锐利的视线让文森说不上话,似乎再多说一句特伦斯会毫不留情的拔剑。 「别说废话了,赶快跟上来吧,事态紧急。」 高傲的态度听在他人耳里很是刺耳,然而现在情况也不许他们作无谓的争执,只好陷入尷尬的沉默。 文森还是不明白特伦斯包庇他的原因。 随手将几把飞刀放入怀中,整理了一袭黑色的服装,黑色披风因窗外吹进来的风而飘起,习惯性要找面具才意识到面具早已毁坏,瑞克无奈的看向瑞琪。 「瑞琪,再怎么样也没必要把面具弄坏……」 「反正法兰克都回去,他们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分了吧,没关係。」 佩带好那把已陪伴瑞琪多年的长剑,瑞琪看着瑞克没有面具遮掩的面容,喃喃说着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跟他对话。 「而且我不喜欢你戴面具。」 好像在遮掩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感觉起来很不舒服。 「好,都听你的。」 发觉瑞琪沉下的脸色,瑞克双手捧着他的脸逼他跟自己对视,扯出的微笑看在瑞琪眼里除了如以往宠溺的爱意,似乎也多了沉重,不禁蹙眉。 拿开他的手,瑞琪犹豫了下仍是开口。 「瑞克,不要这么担心我,我会帮你到最后一刻的。」 「……怎么是你反过来安抚我呢。」 将瑞琪抱入怀里,说不紧张其实是骗人的,虽然这段时间筹画这么久只为等待时机成熟的此刻,但真要俐落出手了结还是有几分迟疑及顾虑,瑞琪就是明白瑞克担忧他的情绪才如此说道,唯有了断牵绊着自身的过去,彻底解决心底挥发不去的恨意,他和他才能真的平静的度过生活。 「瑞克,你不要再受伤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不许离开我半步啊。」 吻上瑞琪的唇,浅浅的亲吻不带任何情慾,只单纯是亲暱的行为,瑞克真的非常担心瑞琪受到半点伤害,他也暗自发誓若是有人伤到瑞琪分毫,他将毫不留情痛下杀手。 动身前往骑士团,和菩提做最后的告别。 现在还得提防精神状况异常的伊莱,一个弄不好说不定会成为他转移追杀的目标……届时,也只能动手了。 第二十五章 最高戒备 第二十五章最高戒备 「等等!」 拉住瑞克的手藏匿于大树后方,稍远处的骑士团落入视线范围,眼尖的瑞琪发现不对劲阻止他继续向前。 阴影罩上他们全身,他们一身黑的装扮在深夜里如果没仔细看其实不易被发现,瑞琪显眼的金发也被披风连帽遮掩住。 「怎么了?」 「这时间不会站这么多人……应该是知道我们要行动,发布了最高戒备吧。」 「最高戒备?」 曾经是骑士团团长的瑞琪对此再熟悉不过,观察了那边的状况稍作推论,瑞克疑惑的看向他。 「最高戒备是骑士团最优先的命令,为了针对严重状况所做的对应,周围任何风吹草动都需立刻上报。」 言下之意就是整个骑士团戒备的滴水不漏,瑞克听到这脸色有些难看,即使身手再矫健面对如此封锁,要入侵内部有一定的困难。 瑞克稍作思考后突然拔出了长剑,打算改变计画,神色一沉。 既然如此……先剷除会妨碍行动的人。 「我们先去地牢找伊莱。」 「好。」 没有任何过问,瑞琪俐落的抽出腰际上的长剑,快步转入另一个方向,全然信任的态度让瑞克是莫名的安心,看着瑞琪的背影,身上的披风因略快的脚步带动风而微微掀起,瑞琪下意识抓着连帽的边缘以免掩盖下的金发露出。 接近上次来地牢的入口,砖头砌成约一层楼高的圆柱型小建筑佇立在骑士团旁侧,果然如瑞琪预料这里站岗的人数虽然人数不多但分布也十分严谨,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评估后是他能应付的范围之内,正在考虑是要大摇大摆杀进去还是挑漏洞溜进去,这样顶多对上几个骑士而已。 但直接杀进去会惊扰骑士团所有人,会更难靠近菩提。 「瑞克,我们还是从旁进入吧,不需要在此硬碰硬。」 「……我知道了。」 看着瑞克一副想直接闯入的模样觉得无奈,而瑞克被识破心里所想佯装不情愿的应声,伸手摸摸瑞琪的头,甩了甩手中的长剑。 「小心一点,你去打开地牢的门,我随后掩护。」 瑞琪以点头回应,瑞克动身一跃离他最近的骑士在他的剑背下应声倒下,避免惊动到经过的人将那人拖行至草丛后,见另一边的瑞琪已躲过骑士的视线悄然接近门口,缓缓开门,瑞克故意在反方向製造尖锐的刀剑摩擦声。 「前辈,那里似乎有什么?」 「注意点。」 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单纯,瑞克感到有些好笑唇边露出笑意,动作迅速身影一闪跟上瑞琪,同那暗黑的大门隐入门后。 深夜的夜空也悄然布上乌云,随风飘过,遮掩残月。 法兰克脸色可说是难看,惊讶染上神色馀下的是沉重,默默听完他们向他报告他不在时骑士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调查进度已到了哪里,最后一个话音落下许久他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其他大队长不禁面面相覷。 方才提到安格诺被瑞琪重伤的事情,法兰克明显闪过惊愕的神情,就算是听到跟警察署断绝关係他都没这么大的反应。 尷尬的气氛流转在空气中,呼吸都需小心翼翼似的。 「副团长,是属下办事不力,非常抱歉。」 「特伦斯……」 特伦斯一声道歉让法兰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确是无力于现在的状况但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多馀,法兰克最后叹口气。 「算了,我瞭解情况了,刚才仓促下令我也得说明一下。」 视线扫过他们四人,没等他们开口法兰克便自己说起了从瑞克口中听到的事情,法兰克刚才很惊讶他们调查深入,两方所得知的讯息其中有些重合,其他人听着脸色紧绷起来,一直以来半信半疑的爱罗尔及班德里此时也不得不相信。 菩提的过错,rk的身世与瑞琪之间的关係。 rk故意挑起的混乱不过是掀起八年前尘封已久事件的导火线罢了。 他们没有怀疑rk说的话是谎话,因为没有必要,如此推论所有线索全连线到菩提身上,法兰克见他们都不说话,下意识抚着因扎过点滴留下细微痕跡的左手,抓过放在一旁的长剑就要下床。 「副团长,您才刚恢復元气……」 特伦斯心知法兰克想做什么,紧张的出声阻止却说不下去,因为太过瞭解他才更说不说口,在这个非常时期要法兰克休养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他身为 骑士团领导者,担起第一线指挥是责无旁贷。 「没事,我身体没这么虚弱,丹恩也说休息过就没什么大碍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特伦斯便闭上嘴,看着法兰克稍微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旁的文森突然站起身向法兰克行礼。 「副团长,请让属下站守于医护室,监视菩提团长一事及照看医护室所有安全。」 「不放心安格诺?」 照理而言位阶高的大队长他们在最高戒备时不能定点驻守,必须各自掌握好自己大队上的情况而四处巡视,向各处的小队长听取附近动静报告,适时调配人员支援突发事件。此刻文森是秉持着会受罚的心理准备提出这个要求,法兰克一语道破他内心所想,文森低着头不敢再说半字。 「班德里、爱罗尔,帮忙管理其馀第二大队的骑士……文森,这里的骑士就归你管理了。」 「是。」 「属下领命,事情解决后属下会自行领罚,非常抱歉。」 法兰克马上转头向他们下令,文森讶异他允诺的直接却更加愧疚自己因私人情愫破坏规矩,法兰克盯着不敢抬头的文森许久,嘴里不知喃喃说了什么听不清,文森只勉强听到他语末掺杂的叹息。 那一声很轻很轻,却又无比沉重绵延着法兰克飘远的思绪。 站立于一旁,特伦斯却将法兰克所有细微情绪全看进眼底。 「下去行动吧。」 他们四人听闻便立刻下去行动,法兰克却突然拉住了最后离开的特伦斯,后者一愣之馀满是欣喜,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好,能拉近彼此的距离都值得开心,法兰克看到特伦斯的笑容不知该怎么反应,特伦斯却不顾不管现在是非常时刻仍不改戏謔本色。 「副团长,您是要属下跟在您身边吗?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命令需要私下告诉属下?」 「……」 「恕属下直言,若您没事要交代属下……属下先告辞。」 看法兰克纠结该怎么开口就觉得很有趣,特伦斯故意敛起笑容正经向他行礼就要离开。 在这个情形下,法兰克没把握能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敌人」,努力维持着领导者的威严深怕心中的忐忑不小心洩漏,现在他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傲骨不许他示弱,脆弱却告诉他快支撑不住。 「特伦斯,留下来。」 心一横脱口而出,一句命令隐含着多少无助。 铁栏杆损害严重,本应待在这牢笼里的人却不见踪影,一看就知道人是逃掉了,瑞琪蹲下来瞧看碎裂在地面铁栏杆的切痕,能想像是多猛烈的劲力,瑞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面不改色的观察四周。 完全没想到他会逃掉,骑士团内部也没有骚动的跡象,人到底去哪了? 「瑞克,我们先进入骑士团,人不见了恐怕会比我们早一步到菩提大伯那里……瑞克?」 「这个裂痕太整齐了……」 发现瑞克没在听自己说话,感到奇怪看过去,瑞克正仔细抚着不远处的墙面喃喃低语道,突然挥剑刺入方才碰触的地方,瑞琪一愣正想过去阻止,墙面应该应声碎裂却不自然的整块墙壁倒塌在地,落入视线内居然是暗路,有着阶梯一路向上,不只是瑞克连瑞琪都惊讶不已。 「从这里走吧。」 「……我都不知道这里有暗门,伊莱是从这里走的?」 「小心点,不知道前面有什么。」 拉过瑞琪的手踩上了阶梯,此刻不是因前方未知而担忧,而是怕身旁的人因未知而受伤,瑞琪顺从的让瑞克握着自己的手,赶紧跟着他的步伐一阶阶往上,完全没有灯光只能靠感觉缓缓前行,寂静密闭的空间呼吸声额外大声,他们警戒的紧握住长剑,深怕突然有人。 最后在瑞克头顶触碰到平面而停住脚步,瑞克试探性的轻敲着头上的板子,发现是松动的却感到有些沉重。 「退后一点,瑞琪。」 一把将上方的板子推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撞击声响起,微弱的黄光照射进来,稍微观察四周的状况确认没人后瑞克一股作气撑起手爬了上去。 随后上来的瑞琪被灰尘弄得鼻子不适微微蹙眉,没有窗户微弱的黄灯是唯一亮光,能看见堆落于这房间内四散的杂物,方才应该是有杂物压在木板上所以才有些重量。 「骑士团内的储藏室?」 「几乎不会有人来,这间应该是封闭的……」 平常根本不会进入这里,瑞琪在任期间也从没动过储藏室,但这个地道看起来已存在许久,恐怕是前几代的人开挖的,瑞克注意到门锁已被人毁坏,面色一沉,方才的推测果然是真的。 伊莱有经过这里。 「误打误撞就这么潜入了,我们先出去赶紧到医护室。」 尽量轻声推开门,瑞克拉着他的手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这里因为偏僻没有半个人,瑞琪花了点时间辨认他们现在所在位置,快速估算从这里到医护室的距离便动身前行,长廊尽头出现左右岔路,为了避免声响惊动他人他们没有交谈,相视一眼有默契的缓下步伐在岔路前几公尺停下。 耳力敏锐的他们同时注意到右方岔路远处有人的说话声,而后被一阵杂乱的声响盖过,心中一惊,实在太远根本无法得知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对望正思考着该如何行动,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应该有不少人,瑞克反应迅速的推开身后的门将瑞琪拉进房间。 「快点稟告副团长!」 「不是都断绝合作关係了,这时候警察署来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对话已听不清,错乱的脚步声带着喘气声又远了,听声音判断是从左方跑到右方,瑞克一听警察署进入骑士团忍不住叹气。 「事情变麻烦了,真烦。」 「这样行动起来很花时间……」 「瑞琪,我不准你受伤,我们直接杀过去吧。」 如今警察署来搅局,要维持隐着行踪走到菩提那里是不可能了,向瑞琪告诫这一句,确认怀中的飞刀还在便直接打开门,瑞琪稍微活动了握着长剑的右手,身影一瞬转入右边的长廊,瑞克跟随他之后。 「……」 储藏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人影无声探出。 「两位警官,请自重。」 文森尽量保持礼貌的向华德跟艾尔说道,警察署突然带着一堆警察包围骑士团,医护室附近尤其最多人,两方都不愿开打因此僵持在原地,艾尔本来要强行通过被华德即时挡下,华德面色一寒。 「我们只是执行公务罢了,请让开,菩提大伯交给我们。」 「副团长有令,我恐怕不能让你们进入。」 「……法兰克回来了?」 艾尔一愣,华德也没想到法兰克会在这时候回来,在他回来警察署前法兰克就被抓走了,艾尔蹙眉不禁陷入思考,对于法兰克归来的时间点敏感而感到奇怪。 是逃出来还是故意被放回来?那么rk他们…… 「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谢谢你的情报。」 压低声音,华德故意提起在木屋文森向他们坦白一切的事情,文森心中一紧无法说话,突然第三方的声音介入他们尷尬的僵持。 「──为了警察署的安全,我劝两位警官别这么做。」 「副团长。」 文森朝法兰克行礼便退至一旁,后者带着讶异的神情看向华德,又望向艾尔,抚着腰际的佩剑。 「好久不见,华德警官。」 「现在不是寒喧的时候,还请法兰克合作将人交给我们。」 「办不到,我已经下令最高戒备了。」 面对艾尔刻意打断不再多说,法兰克严肃的面孔吐出这一句话,华德跟艾尔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略为讶异的看着他,华德思考转得快马上推测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rk他们今晚会来?」 「对,没错,最高戒备的意义想必两位警官知道,请别强行介入。」 「法兰克,你怎么这么肯定?」 实在太奇怪了,艾尔锐利的视线对上法兰克黯然的目光,后者听闻这明显是质疑的话语无奈的浅笑,意料中的事情。 「我会尽守职责,艾尔警官别担心。」 没有正面回答笑而不语,但笑容里全然无一丝笑意,艾尔不耐烦的想强行进入时,医护室周围顿时来了许多骑士让他们愣住,反射性看向法兰克却见对方如他们都是讶异的表情,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副团长!伊莱逃掉了!」 过来报告的是班德里,其馀站守的骑士听到这个名字为之震惊,连一旁的警察都错愕,知道伊莱被关的事情只有大队长们跟法兰克还有艾尔他们知道而已,被要求站岗在地牢附近只被交代说怕有人从这潜入因此派驻在那,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骚动起来,法兰克见状沉声的冷然说道。 「最高戒备中失职的人我会一个个算帐,专心。」 没有大声吼叫的兇悍态度,但这压抑着愤怒的一句话却让在场所有骑士瞬间噤声,站在他身边的特伦斯感受到法兰克少见的杀气无奈盯着班德里,迟钝如他班德里这下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捏了一把冷汗又不敢逃避法兰克投射过来的目光。 「继续说。」 「是……因为伊莱逃掉了,爱罗尔已下令将驻守在那的骑士调动到这里,同时在附近加强戒备。」 「知道了,也派人调查一下他怎么逃出来的。」 「是,属下马上办。」 做了最标准的行礼班德里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原地,法兰克叹了口气瞥向附近的骑士,其他人发现视线扫过来心中一凛,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不敢再随便谈论或猜测。 「艾尔警官、华德警官,因两方签署断绝合作契约,请回吧。」 「你说rk今晚会来,非常时刻还提起这个?」 艾尔被法兰克过于公事公办的死板态度弄得火大起来,抽出怀里的报告书甩到法兰克面前,后者反射性只能接下免于东西掉落地面。 那是他们调查结果的报告书。 法兰克随手一翻开,动作僵住,全身顿时冰冷起来,一旁的特伦斯稍微靠近一点看向他手里的报告书,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我们已经调查完毕了,今天来是为了带走当年杀死爱格柏特副团长的嫌犯!」 「法兰克,今晚他们的目标是菩提大伯,你应该很清楚。」 不管是瑞克瑞琪还是伊莱,尖锐的刀锋肯定会刺入菩提胸膛,华德伸手拉住艾尔防止他做出衝动行为,冷静的向法兰克说道,法兰克闭上眼轻揉着太阳穴头又隐隐作痛了。 他们想避免有人死亡的悲剧发生,更何况现在是两方同时追杀菩提,法兰克当然明白情况严重,皱眉盯着华德及艾尔严肃的神情。 紧捏着手上的报告书,无声的含首。 第二十六章 不堪回首 第二十六章不堪回首 侧身躺在病床上故意背对门口,菩提佯装不舒服睡着的样子,听到周围异常吵闹的声音恐怕是过去的事情败露而来包围监控他了,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其实身体状况已恢復的差不多,他却故意装疯卖傻让丹恩判定需在医护室继续休养。 法兰克跟艾尔他们站立在医护室外的交谈声这里隐约听得见,关键字传进菩提耳里让他心底一凉,回忆涌上心头宛如被硬扯下结痂般的隐隐作痛,年少时高傲狂妄的态度在岁月的洗刷下稜角也渐次磨圆,然而犯下的错误却伴着他一辈子,只因人死无法復生,时间不得重来。 紧闭着眼拒绝跟任何人说话,他承受不住其他人看过来失望的神情,曾经对他的敬意烟消云散,在骑士团他奉献了一切,不择手段只为巩固他自认应该拥有的名利,即使如今全然毁坏他仍要闭上眼逃避,自欺欺人。 思及此,连自己都自嘲自己的可悲。 不是没有想逃走的念头,依他现在恢復元气的身手是能轻易离开的,但今后就必须过着随时会被人追杀还有被警察署追捕的落魄生活,骨子里仍残存那傲然的坚持,现在并非坐以待毙,只能一步算一步了。 最终他还是惧怕死亡,恐惧离自己远去的名声荣耀。 他就是这么差劲。 所以八年前的那一天,才为了名利而杀死曾经深交的挚友,冷眼盯着他溺死在水里,鲜浓的血腥味被湖水晕散,爱格柏特随身带着的佩剑被留在湖边,不知是带着什么心情拾起那把剑,事后拚命的想抹去血痕就像急切的想湮灭他杀人的事实。 他果然还是独身一人比较好。 视名利为仅次于生命的重要,以这样的价值观收养瑞琪瑞克根本是错误,之后竟能冷静的放弃瑞克冷血的思量过精准的利弊,当上团长后急欲想掌控骑士团的权利,无法忍受其他人投以自己不信任的眼光,高傲的自尊因此燃起怒火,拖着对他不敬的属下进行私刑甚至闹出人命,因此才会导致骑士团内部有人起反,事情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在发现带头者是他的挚友时,菩提那时感到的错愕却是一辈子无法忘怀,紧握着剑悲凉的笑了笑。 事发之后起反的骑士在菩提想杀人灭口时他们先一步自杀了,为了巩固骑士团团长的位置他不择手段要将这起事件瞒天过海,不惜动手打算将所有关係人全数灭口包括警察署私下调查的人,从那时开始他提起长剑,执起身为团长的义务就不再纯粹。 那是背负多少性命才换来的。 继续闭着双眼,远方传来激烈的刀剑摩擦声。 但他还是不想死啊…… 瑞琪身边喷溅一地的鲜血,长剑染上的鲜血来不及擦拭继续挥向挡住去路的人,下手之狠让其他骑士求生本能作祟不禁兴起逃跑的念头,瑞克悠哉的拔出已不支倒地的骑士刺入身上的飞刀,鲜血随着拔出的弧线飞溅而出。 前方约五十公尺便是医护室的门口。 来抵挡的骑士无不因rk没有面具遮掩的面容而震惊,瑞克神色一沉手上的长剑猛然砍去,轻瞥有些已撤退的骑士逃跑至医护室方向似乎在求救,手腕一转刺入对方胸膛,刻意避开涌出的鲜血迅速后退。 看自己的同伴不是重伤就是死亡,剩馀的骑士不敢再向前一步,瑞琪收敛不住的杀气让所有在场的人一阵阵恶寒,手握着武器微微颤抖,后退一步。 对方不再往前杀向自己,瑞琪瑞克也停下了攻击,卡在原地无法前进让瑞克有点不耐烦,伸手按了按右肩舒缓些微的痠痛,虽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但这样下去只是耗时间而已,举剑再度挥向面前的骑士。 随着紧迫逼人的一剑剑攻击逐渐靠近医护室,瑞琪趁着其他人忙着挡住瑞克的攻击时一举破门,锐利的剑气扫出,厚重的大门瞬间脆弱如纸片片崩裂,尘土飞扬影响了视线,瑞琪这才停下前行的步伐稍微喘口气,瑞克也解决最后一个跟在身后的人走到他身旁。 医护室非常宽敞约略一百坪数的大小,因为是独立建筑再以长廊与骑士团相连,为了不遮蔽前哨站的视线所以只有一层楼,室内挑高的设计在这个随时会开打的时刻正好帮了他们。 沉默在之间渲染开来,等尘沙缓缓散去才看清周围全是警察跟骑士,让他们在意的是站在前方不远处的那四个人,瑞克已经对看到他的面容而震惊的表情麻痺了,直接忽略附近人们的反应嘲讽说道。 「警察署果然赶来了,不是说断绝关係吗?」 「已经查清菩提大伯八年前的罪刑了,交给执法者处置吧。」 不知是因为面对他那与瑞琪相似的面孔还是因为得知了事件全貌,艾尔看着瑞克的神情满是复杂,难得没有被他的口吻给激怒,沉重的吐出此言却惹来瑞克一阵轻笑,瑞琪闻言蹙眉。 「终于查出来了?不枉费我如此三番两次来叨扰呢,辛苦了,把人交出来。」 「等到身败名裂再把人杀掉吗?停止吧,我们不可能让你这么做。」 「既然知道了就把人交出来。」 瑞克不正经的笑了,华德皱眉说道虽然明知说劝成功的可能性为零,但他们不想轻易动手,双方的想法皆是如此才会僵持在原地,瑞琪突然向前走近他们。 「已经死了一堆人,要叫我们这时候回头根本不可能,我不想在这里大开杀戒,在我要硬闯之前,请把菩提大伯交给我们。」 瑞克发现情况不对赶紧走到瑞琪身旁,后者隐隐压抑的怒意他们四人感受最深,顿时吐不出任何话语,下意识看向瑞琪手中仍在滴血的长剑,法兰克在此刻选择别过视线沉默,特伦斯担心的看了法兰克一眼。 紧张的气氛膨胀几乎一触即发,右方黑影突然瞬间靠近自己,压迫伴随而来让瑞琪一愣,反射性要举剑抵挡瑞克却速度比他更快,清脆的刀剑撞击声响起,对方因反作用力跌坐在地方,瑞克身子顿了顿再度向前以剑迅速抵上对方的颈部,让对方无法动弹。 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怕冒然衝出会成为牺牲者,而警察们也不敢开枪怕误伤自己人,室内环境对他们有点不利。 而且瑞琪站在瑞克身边一点破绽都没有,此时行动只是飞蛾扑火。 「文森?你做什么!」 「……」 法兰克睁大了眼有些震惊忍不住大声起来,差点就眼睁睁看到同伴被杀掉,一旁的特伦斯明白文森这等同送命的愚蠢袭击是因为什么,心里五味杂陈看向被制在地面的文森。 文森沉默着,愤恨夹杂不甘心的目光直视着瑞克,后者寒着脸似乎真的置他于死地的紧握着长剑想继续推进他的咽喉,冷冷的说。 「你应该感谢我反应快,如果刚才你伤到他我立刻让你没命。」 「……再耗下去就麻烦了,瑞克,在两点鐘方向。」 瑞琪拉住他的手提醒道,瑞克只好将剑移开,听到他们谈话法兰克心头一惊赶紧上前挡下他们前行,拔剑一出手就往瑞琪身上招呼,而特伦斯随他而去也举剑朝瑞克攻去,艾尔跟华德立刻动身指令戒备。 转瞬间僵持的气氛爆裂,刀剑摩擦声交错响起。 最终还是落到开打的局面。 其他骑士只能死守着不让瑞克瑞琪进入,随意介入都会被他们一来一往变化多端的攻击伤到,之间的实力差距让自然是让法兰克落居弱势,完全无法进攻只能抵挡,瑞琪看似轻巧挥舞长剑爆发出的劲力每一下却让法兰克手腕发麻,转而试图紧贴着他的长剑想借力拉开距离化解猛烈的攻击,没想到瑞琪敏锐察觉法兰克的意图顺势向下压迫,让后者陷入无法动弹的困境。 「我不太想伤你,法兰克。」 「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近距离的对望,瑞琪掩饰不住话语中的悲切,法兰克逃避他的目光低声回道,尽量平静的语调却仍是洩漏微微颤音。 评估状况法兰克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逐渐发麻的手腕让他着急却无从脱身,耗时间僵在原地只是消磨彼此的体力罢了,瑞琪突然放松了压迫的力道,法兰克一愣收不回方才为抵抗使出的力量,紧绷全身试图拉回险些向前跌去的身体,瑞琪趁这剎那准确的砍向法兰克手中的剑身,意识到却已来不及,脱手的武器飞出弹落远处,瑞琪腿一扫就将他绊倒跌坐地上,法兰克疲惫的喘气着,瑞琪执剑指向他胸膛,剑锋离他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法兰克异常平静的对上瑞琪方才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目光。 瑞琪最终将剑刺入,偏了方向。 重咳一声伴随着吐血,法兰克胸膛急促起伏着交换外界的空气,捂着受利刃伤到胸口,无力倒地。 瑞琪刻意忽略内心躁动的情绪,别开视线望向瑞克的状况。 另外一边,特伦斯勉强接住瑞克迅速而密集的攻势,重心放在脚跟想稳住身子,注意到瑞克其实心不在焉的不时瞥向瑞琪那一边让特伦斯感到莫名的恼火,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挥剑反击差点就让瑞克武器脱手,瑞克闪过一丝惊讶赶紧后退却还是不免露出防卫破绽,特伦斯看准这个时机紧接着压身而近。 没想到瑞克的反应比他想像中的快,肩头一阵疼痛鼻腔立刻嗅到血腥味,刺穿肩头的飞刀再往右边一些大概就会没命,特伦斯吃痛的压紧肩膀忍不住跪下,长剑撞击地板的声音似乎在宣告他落败的事实。 「卑鄙小人。」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是正派人士。」 见他无力再战瑞克朝他笑了笑,看着特伦斯沉思了几秒,灵巧的转动手上的长剑而后反手紧握,直接刺入他的大腿再猛然抽出,鲜血汩汩涌出浸染了下衣,特伦斯因痛楚紧咬住下唇竟出现血痕,强忍剧烈痛感拚命保持清醒避免自己昏过去。 站岗在菩提病房口的骑士们眼睁睁看着自家大队长及副团长身受重伤,终究是看不下去而衝了上来,有默契的往两边分别对瑞琪及瑞克围攻,因为阶级所以衣饰不同文森的身影十分明显,法兰克看出对方是谁而一愣,剩馀的人赶紧将特伦斯跟法兰克带开,因失血有些多而模糊的视线,清楚的看见明知实力悬殊仍是拚死一战的骑士们,法兰克见情形不对赶紧出声。 他不想看着属下们去送死……! 「停手!退回去!」 「副团长,恕属下们抗命。」 「您受伤了,拜託请您在这里待着吧……」 文森轻声说道便继续向前,刀光剑影在眼前上演,依法兰克的伤势他无法阻止,他因急躁兴起的愤怒忍不住紧握着拳头,其他属下们压着他的身子避免他衝动加重伤势。 即使身手过人但对方有人数优势还是让瑞克有些吃力,轻蹙眉不耐烦他们接连不断挥过来的剑,勉强拉开距离眼明手快抽出怀里的飞刀圆弧射出好几刀,他们似乎没料到瑞克会出这一手,根本无法闪避,劲力作用下即刻刺穿身体各个部位,所幸避开要害但伤势颇严重。 稍微喘口气定神一看文森不在其中,瑞克下意识回首果然看见包围瑞琪的骑士只剩下文森和他对打其馀皆受重伤,瑞琪似乎想赶快解决他而加快出手的动作,虽然让文森更难以招架忙着防卫无法攻击,途中文森的确多少受了伤,但却也削减瑞琪自身的体力,根本是双面刃不的方法,瑞克赶紧凝匯心神想找办法攻破他们来往迅速的攻防。 看文森紧盯着自己满是愤怒的神情,瑞琪心里有底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于攻击自己,上次刺伤安格诺的事情恐怕让他耿耿于怀,想藉此报復才无视彼此悬殊的实力奋不顾身往前挥剑。 对方倏地逼近自己,瑞琪反射性举起剑本以为会稳稳接下他的攻击,没想到文森硬是扭转剑锋,瑞琪见状闪过一丝讶异,反应疾速如他也无法完全躲过文森此意外之举,眼看就要刺入胸膛,瑞琪忍不住闭上了眼── 柔软的劲力将瑞琪撞开,只见刀光闪现文森手上的武器断裂,对于突然衝出来的人措手不及重心不稳跌落在地,方才因硬扭转剑锋乱了气,鲜血随着闷咳一声吐出,手支撑地面凭着自尊心告诉自己不能轻易倒下。 瑞克正考虑要不要杀掉他以防后患,瑞琪彷彿能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先一步拉住他的手。 「瑞克,我没事,我们赶快走吧。」 拍拍身上的尘灰起身,瑞琪都这么说了他便听话放弃追击的念头,瑞克担心的看着他有没有哪里受伤,却没注意到瑞琪盯着菩提病房门口若有所思。 「瑞琪?」 「都没有动静太奇怪了……」 经瑞琪一说,意识到现在警察署都还没从里面出现支援,心头一惊踏步向前大力推开门── 悽惨的状况让他们心里一震。 遍地是倒地的警察,少数仍有薄弱的气息痛苦呻吟着,但更多的是已没有呼吸的尸体,甚至身首分离。 本应在床上的人也不见踪影。 「跟丢了……!」 艾尔喘气着终是缓下步伐,抚着头无法抑住涌上的愤怒一气之下奋力往一旁的树木揍去,拳头上的血丝立见,华德赶紧拉住他的手避免他继续伤害自己,两人相视一眼,艾尔盯着华德衣袖被划破一道下手臂的伤口仍还渗血,心里五味杂陈。 方才华德毫不犹豫的紧抱住他才免于受伤的命运,近距离下手枪毫无用处,菩提杀红了眼的神情现在细想起仍是令人战慄,尸体的惨状让他人都不忍再多望几眼,要不是华德拉着他赶紧追上逃走的菩提,艾尔可能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看过有人死亡,也从非是如此残忍的模样。 「艾尔,冷静点。」 「……学长,你受伤了。」 按着艾尔的肩膀严肃说道要他镇定下来,他却绕开华德直盯着自己的目光而看向华德手臂上的伤口,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下文,话语却断在这里,一直以来欺骗自己不在乎对方的死活,忽视真正的感情一昧的向自己诉说恨他的谎言,却在此刻全盘瓦解。 理性上知道对方是小伤没有大碍,情感上却止不住担心的紧张。 华德略感意外的看向艾尔。 「你担心我?」 「你没必要保护我,不需要因为这样让自己受伤。」 「那是我的本能,不是我能控制啊。」 面对艾尔不坦率的话华德早已习惯,扯出笑容从容回应,本来还想调笑他和缓气氛,却触到艾尔撇过头眼里的难过心情而闭上嘴,伸手稍微整理艾尔因奔跑而凌乱的发丝。 「那不是你的错,别露出这种表情,不要责备你自己。」 叹气甚是无奈,怎么样也想不到菩提会大开杀戒,同伴惨死在自己眼前根本无法平静接受,但为了支撑艾尔华德此刻不能陷入低落,尽量保持自己冷静的情绪。 那些对菩提而言不堪回首的过去,该结束了。 第二十七章 殞落结束 第二十七章殞落结束 不顾一切的往森林跑去,菩提握着手上染红的长剑,脑海一片空白只知道必须向前跑,后面追着他的两位警官不知何时不见人影,有着天然屏障的茂密树林,他顺利摆脱追捕。 深夜的森林万籟俱寂,菩提此刻几乎换不上气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终于剩下自己一个人他才缓下脚步。 不想死,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他人的剑下…… 满脑子只剩下这些句子,菩提悲凉的看着手中的长剑沾染触目惊心的血红,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这些于他而言竟是似曾相似。 无意识的往前走,一片澄澈的湖落到他的视线内。 湖面平静无波。 脚下一滞。 菩提睁大了眼全身不受控制的打颤,不自觉后退踩到地面上的树枝应声断裂,不远处某人的笑声突然传进耳里,被吓到的他反应之大险些跌倒。 伊莱悠哉的从树干后走出现身,佯装无奈的叹息。 「该说是巧合还是注定呢?没想到您居然自己走到这里……也好,省得我拖人到这里浪费气力。」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您的身手依然令人敬佩,晚辈自叹不如,八年前您也是如此杀了眾人,现在又重蹈覆辙?在后面躲了这么久能看到您大开杀戒的样子,您果然是残忍的人啊。」 伊莱收不住的灿烂笑容看在菩提眼里是头皮发麻,特别提起他杀人的无情让后者身子僵硬,伊莱缓步走向他,手腕一甩从袖口掉出小刀,把玩着那把小刀停在离菩提几公尺远的地方。 不知道伊莱究竟心里在想什么,菩提满脑子掠过的念头就是逃…… 或是杀掉他。 菩提握着长剑的手不自觉动了下,伊莱看向他手里的利刃不以为然的摊手笑道,不停转着手里的小刀。 「您要杀我吗?嗯……在同样的地点上被杀掉好像不错呢,要不您先往这里刺一剑,我再跳进这个湖里淹死怎么样?」 菩提沉着脸没有说话,但紧握着长剑的手很是危险,盯着伊莱好似在计算该如何出手才妥当。 往自己的胸膛比了比,伊莱似乎真的不在意对方就在这里杀死自己,或许不是无所谓被杀,而是明白接下来的话一说出口,菩提根本杀不下手。 「您八年前杀了父亲,现在连他的儿子都不放过吗?」 父亲?他的儿子?伊莱原来是…… 脑袋迅速运转凭藉这一句话拼凑出了结论,只是情感上不敢置信,菩提猛然睁大了眼,不禁松开握着染红长剑的手,武器重重落到草地上,随着脱手的长剑,他无法再支撑住身心疲惫而无力坐了下来,瑟瑟发抖的身躯不知是为了缠着他多年来的愧疚感抑或是死亡将近的无力,将至的恐惧。 看着菩提意料中的剧烈反应让伊莱很愉快,拨开遮掩住视线的瀏海,地面的草因伊莱逐渐走来而被践踏为平,伊莱唇边藏不住的笑意,笑声回盪在人跡罕至的森林里,手里的小刀在月光反射下隐隐闪着锋芒宣示它的锐利。 「原来他的儿子就是你……原来是你……」 「在死之前让您知道真相,我真是心胸宽大,父亲一直将您当作挚友看待,您却如此回报他。」 轻叹口气,伊莱故意说出他们是挚友的过去,这让菩提脸色更加难看,满脸的恐惧交织着无力看上去是十分狼狈,伊莱本来对准菩提胸膛的小刀突然放低了位置,无声刺入他的腹部,菩提一愣因疼痛而皱眉不解的望向伊莱,却被对方恐怖的神情及笑容惹得背脊一凉。 快速抽出小刀又再度深深刺入他的腹部,菩提差点因过烈的痛楚而喊叫出来,伊莱立刻狠狠赏了他一巴掌,菩提偏过头嘴角流下了血。 「让您就这么死去实在太无趣了。」 「──你有虐杀的兴趣真让我噁心,我看我先处理你好了?」 「救命……!」 伊莱过于专心要杀掉菩提而忽略周围的状况,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兀自闯入着实让他吓了一跳,手里却没停下反覆刺入菩提腹部的动作,菩提因超出他能承受的痛楚判断力降低,只知道有人过来本能性的向来者求救。 等他回过神,才明白对方给予的并非救赎。 一瞬间根本捕捉不到对方的身影,身边仅有小刀能防身,下意识抬起手护住自己,没想到却被轻易制住,紧接而来大腿上的痛楚让他更加挣扎想脱身,定神一看才发现来者是两个人。 瑞琪反手将伊莱压制在地面,瑞克缓缓抽出伊莱大腿上的长剑。 「竟然可以不被发现跟在我们身后。」 「瑞琪团长,真是感谢两位替我除掉这么多碍事的人……」 「闭嘴。」 又补上一剑瑞克没有耐心听他废话,瑞琪轻瞥一旁已经痛到神情恍惚的菩提,其实想说的话太多,但此刻已经没什么好讲的了,听闻方才菩提向他们求救是倍感讽刺,瑞克轻按着菩提的肩膀,蹲下身与他平视。 近距离的面对他,意外的平静。 「对不起……你们都是我注重的孩子……」 「够了!解释已经没有意义了,菩提大伯,您为了当年的事情赶尽杀绝是事实,我也不需要您的道歉。」 菩提吐出的道歉让瑞克一怒之下打断他的话,前者闻言也堵住了话,内外都受了重伤的菩提视线开始不清楚起来,瑞克猛然提起剑要往他胸口送去── 「瑞克!」 「我要亲手杀了他……!」 某人的低喃顿时接近自己,本来会直穿过心脏的利刃反射性躲避而偏了方向,虽然深刺入菩提胸膛却没让他当场死亡,瑞琪急切的呼唤引起瑞克的警戒赶紧抽出剑翻身退开,瑞琪顾不得臂渗血甚至滴落至地面的割裂伤,衝上前挡开伊莱想趁势动手杀掉瑞克的偷袭,瑞琪奋力推出的一剑让伊莱弹开了距离,本来大腿上的伤口被外力撕裂更加严重。 双方都带伤,伊莱跌坐在原地喘气着没有继续上前攻击,瑞琪紧张的看着瑞克将他拉起身,所幸刚才瑞克反应快,目睹伊莱握着小刀差点往瑞克的颈部刺入,瑞琪心有馀悸的抱住他。 紧紧抱住他不发一语,感受到怀里恋人的颤抖瑞克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或许徘徊在生死关头捏了一把冷汗,但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瑞琪手臂上的伤口,拍拍瑞琪的背部以示安抚,轻推开他赶紧撕下自己的衣袖替他手臂包扎。 「是我没注意,我没事。」 「……是我分神了,对不起。」 稍微冷静自己,瑞琪低着头乖乖让瑞克替自己止血包扎,在骑士团时已经消耗太多力气,所以刚才压制着伊莱不小心走神让他脱身,才会演变成那样的局面,瑞克无奈看着瑞琪难受歉疚的表情。 「你受伤了我比较担心,瑞琪。」 「菩提大伯……」 「他离死不远了,无所谓。」 深怕瑞琪因没阻止好伊莱而妨碍瑞克復仇陷入自责,他赶紧说道,轻瞥一旁已然快昏迷的菩提,失血过多让他无法说话及思考,等死的模样甚至悽惨,瑞克压在心上多年的重担才终于卸下,总算能松口气。 背负着恨意从来都不轻松,如今菩提濒死真正让瑞克放下过去所有。 身败名裂将过去翻搅而上摊在阳光下,最后悲惨的死去。 瑞克没有再补一剑的意思,没有必要了。 重物掉落湖水的扑通声引起两人的注意,瞬间警戒起来望去,讶异伊莱的行动力根本无视自身腿上恶化的伤口,伊莱疯狂的模样瑞克紧拉住瑞琪不敢放手。 菩提的呻吟声传出,求生本能让他痛苦挣扎摆动着手臂想游上岸,但身负重伤没办法动弹,水不断灌进来清醒了差点昏过去的菩提,咳嗽及呻吟呼救声交错,盯着湖面伊莱笑容是越来越深。 「当初先杀了我不是比较好吗?破坏我的兴致真让人不爽,明明能让他慢慢死去的……」 湖的另一边跑来的人影伊莱注意到而止住了话,瑞克他们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两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奔跑而近,吼叫的话语也传进他们耳里。 「菩提大伯呢!」 「不要妨碍我。」 湖面上挣扎的人痛苦喊叫着让人难以忽略,艾尔睁大了眼看着伊莱这形同虐杀的行为而莫名打冷颤,下意识想跳下水救他,伊莱疯癲的神色华德见状也不忍蹙眉,对方却突然持着小刀就要往艾尔身上砍去,华德先一步挡在艾尔面前,来不及抽出手枪挡下只能以肉身阻挡,腹侧被刺了一刀华德吃痛的捂住伤口,动作太大让已经受伤的手臂又再度流血。 「我已经说过不要妨碍我了……」 在近距离下手枪根本无用,艾尔拉着华德想赶快退开,眼看伊莱冷着脸又要刺过来,心跳的撞击声此时格外清晰── 伊莱却倏地停下动作,摇晃着倒下。 他依然睁着眼,却已经没有呼吸。 站在华德及艾尔面前的是举着长剑的瑞克,一旁的瑞琪看了伊莱尸体一眼又快速别开眼。 「果然一开始就该处理掉你的。」 「……为什么要救我们?死了不是正好吗?」 惊讶之馀艾尔不忘开口质问,即使对方刚刚出手救了他们,立场上敌对的事实仍提醒着艾尔本能的警戒,瑞克别有意味的看着一旁蹲下身观察着华德伤势试图止血的瑞琪,再度对上艾尔的目光,唇啟无声的话语吐出。 瑞琪不希望你们死。 艾尔看懂瑞克的唇语而一愣,别开视线复杂的心情顿时涌上,瑞克轻叹口气,却掩盖了真心话,他可没冷血到放任他人在眼前死掉的地步,将长剑收入剑鞘。 斜瞥湖面上载浮载沉的身躯,那是一条生命殞落留下的证据。 「菩提大伯重伤早已没救,你刚才冒然想跳下水救他是没意义的,何况如果你救他上岸我们是免不了打一场了。」 「……为什么一开始不讲明,要这样逼我们去追查?」 「艾尔警官,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瑞克笑了笑一句话说明一切,艾尔顿时默然无法反驳,一旁的瑞琪正好将华德的伤口略做包扎完毕,听闻他们对话瑞琪接着说道。 「菩提大伯的尸体就拜託你们了,还有华德警官的伤口还是赶紧让医护室看一下比较好。」 「瑞琪团长。」 间话家常般的语调说着,瑞琪拉着瑞克就要离开,艾尔一愣什么也没想的出声叫住瑞琪,只见对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瑞琪耐心等待着艾尔的接续,后者欲言又止踌躇半天,终是叹口气什么都没说,只吐出一句没事便目送瑞琪跟瑞克离去。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结束的事情没什么好提起。 艾尔没有道声再见,以立场来说他们仍是敌人,但他隐隐明白或许短时间内不会再见到他们了,也许是五年甚至是十年。 看着他们的背影在视野内越来越小,最后模糊消失在树林中。 艾尔揹起已经神志不清的华德,快速往骑士团走去。 太阳隐约要突破地平线在天空中湛出微光,没想到竟忙碌了一宿,回到家终于换下充满血腥味的衣服,仔细的清理长剑上的血污,小心翼翼的将伤口敷药包扎,瑞琪吃痛的闷哼着,坐在床上的两人对看一眼。 「这么大的伤口还硬撑。」 瑞琪手臂上被包起好几层绷带,瑞克皱眉不禁念了他几句,瑞琪觉得无辜的看向他,突然扑过去抱住他。 如此反常的直接撒娇行为反而让瑞克担心他是不是怎么了。 「瑞琪?怎么了?」 「幸好你没死……」 低喃细语的声量瑞克仍是清楚的听见了,的确方才真的与死亡擦身而过,差一点就会没命,在一旁无力看着这一切的瑞琪恐怕很震撼,难以平復心情吧,想到这就让瑞克心疼的紧搂住他。 明明是瑞克他身陷死亡的危机,却是瑞琪更害怕。 对彼此而言惧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失去对方。 「没事、没事,都结束了,我不会离开你。」 「嗯……」 「谢谢你一直陪我,瑞琪。」 难得可以看到瑞琪撒娇的模样,瑞克唇边是歛不起的笑容,侧头细吻起他的耳朵、脸颊,一路吻到锁骨,搔痒的触感让瑞琪忍不住缩起身子,抱住瑞克腰部的手顿时收紧。 刚洗完澡的瑞琪自然的体味伴随着沐浴乳的香气环绕在瑞克鼻尖,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倾身将他压倒在床,瑞琪一愣想撑起身又被压回床上,对方那不容反抗激烈的亲吻堵住他的唇,瑞琪被动只能接受,下意识再度伸手搂住瑞克,殊不知他主动的拥抱加深了吻,煽情的亲吻声听在两人耳里加速情感膨胀,瑞琪呻吟着急欲想呼吸而挣扎别过头。 瑞克见他喘息脸红的模样觉得可爱,轻柔着吻上他的额。 「瑞克……」 「嗯?」 听到恋人的呼唤他马上应声,本以为瑞琪要对他说什么却久久没有下文才发现瑞琪睡着了,平稳的呼吸着竟瞬间陷入熟睡。 无奈的笑了,宠溺的又吻了他的脸。 一夜没睡强撑着疲累的身子,面对这么多人围攻上来,即使天才如他也会感到疲惫且紧绷精神,如今终于回到家才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敌不过睏意就沉沉睡去。 「我爱你。」 笑着轻声对他说道,看着他睡着瑞克的睡意顿时席捲而来,瑞克一翻身躺到另一边倦意立刻逼迫他闔上眼,怕推开会惊扰瑞琪就放任他抱着自己,缓缓进入睡眠。 大半年的日子恍然昨日,一直以来系在心头的恨意也随着菩提死亡而殞落,埋葬在过去。 馀下的是对瑞琪说不尽的情话,道不清的深情。 终章 全然坦白 终章全然坦白 两年后。 八年前的事件被摊在阳光下,如今因身为兇手的菩提死亡一切告终,经歷那一夜血洗骑士团及部分警察署之人员后双方一段时间内陷入消沉低迷的气氛,为了避免基层人员胡乱猜测而旁生枝节双方领导者有默契的压下事情真相,只对外略作表明是菩提造成的悲剧,人已死别再多谈。 同伴死在自己面前,难受的情绪令他们无法再细想上层的模糊说词,忙着替死者处理后事,身受重伤的人们也忙着养伤,到现在已过一年伤口也復原的差不多,就连重伤不醒的安格诺也在细心照顾下清醒,逐渐恢復了元气,但还是免不了留下些许后遗症特别注意身子好好作休养。 骑士团和警察署的分裂,在那之后法兰克正式踏入警察署请双方重新签订合作契约,修復长年来的平和关係,如今两方又维持如以前的状态各自为各自的辅助。 在两方积极内部运作下,好不容易整顿秩序重新上轨道。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 「副团长,属下是特伦斯。」 几声敲门声没有打断法兰克工作的进行,埋首在一堆公文中的他头也不抬的应声,对方得到回应便直接推开门,看着法兰克又陷入工作狂的状态让特伦斯不禁蹙眉,口头上还是尽责的将事情稟告。 「副团长,方才您交代的命令属下已交办完毕。」 「谢谢你。」 「……您还没吃过午饭吧?」 法兰克始终没抬起头,特伦斯报告完毕也不走就这么站在他前方,瞥向时鐘发现短针早已走到两点,以特伦斯对法兰克的认识,后者是会因为工作而忘记吃饭睡觉的人,每次看到他这样虐待自己身体的行为让特伦斯很不高兴,法兰克太过专心于工作根本没发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语气中的冰冷。 「副团长,能请您跟属下共进午餐吗?」 「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你先去──」 终于肯抬眼看向对方,被特伦斯如此靠近的脸吓了一跳,特伦斯手看似轻巧的按着他握着笔的手让法兰克动作一僵,勉强挤出笑容对上特伦斯满是笑容却隐含怒气的眼神,法兰克有种小孩做错事被抓到的错觉。 自从他接受他的告白后,他们的相处模式看似与以往不同却起了微妙的变化,之前特伦斯为了得到法兰克的心百般小心翼翼的呵护他,只要法兰克说什么就做什么,但现在终于将心上人抱入怀里两人的立场就对调了,时常被吃的死死的法兰克当然有注意到这个改变,无奈之馀却只能怪罪自己爱上对方。 工作上当然两人是上司下属的关係,但特伦斯最近却很爱利用自己的私人身分刁难欺负法兰克,比如现在。 「知道了知道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您不想跟属下一起吃午餐吗?还是您认为工作比属下重要?」 就在法兰克起身的空档特伦斯一把拉过搂住他,近距离逼得法兰克直视他,前者愣了下想掩饰自己紧张的情绪视线不禁飘移,他当然可以轻易推开他,但法兰克不想承受推开之后的后果,他决定沉默无视。 「属下这么爱您,您却如此冷淡属下好难过……」 「不要用敬语对我这样说。」 鸡皮疙瘩起了全身赶紧摀住特伦斯的口,法兰克佯装镇定的轻咳一下说道,前者可没忽略法兰克泛红的耳根,带着微笑轻拉开他的手,优雅的牵起法兰克的手亲吻了他的手背,法兰克一颤反射性抽回手。 看着情人侷促的神色全写在脸上,特伦斯很是愉悦的笑了,话语一转既是关心半是威胁的说道。 「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现某人忘记吃饭睡觉,然后搞坏自己的身体。」 「我只是想……」 「法兰克。」 还想为自己辩解,但特伦斯突然直呼他的名字,看着对方法兰克顿时说不下去,不甘心的默默点了头,人就被拉出去吃饭了。 盯着特伦斯的背影,法兰克不知为何感到很安心,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微笑在唇边浮现。 公告在警察署对rk的通缉令依然,更是添上一笔弒人的严重罪名,但不同的是艾尔的态度,消极的调查行为没人看出来但他自己心里明白,不知道是带着什么情绪,追捕行为已经变成一种形式早已不纯粹,饱含太多复杂的思绪,寧愿追捕rk成为永远的悬案,也不愿意再见到他们。 艾尔自从那时虽然一样脾气不好但却少了之前容易暴躁的衝动,变得比较理性縝密思考,下属们隐约察觉艾尔的转变私底不怕死的有偷偷讨论过,他们都欣喜于上司的转变,同时猜测或许是华德的关係。 这两年来华德跟艾尔的关係虽然没跟大家讲明,但华德不掩饰或许是故意的在眾人面前跟艾尔如此亲暱,明眼人一瞧就明白。 而下属们也难以忘记艾尔那天揹着受伤的华德回家时紧张的神色,一向在属下面前板着严肃面孔的他居然失态慌张到那种地步。 也是那时候将两人的心结悄然解开的,华德三年前的离开只是因为不想耽误艾尔当警官的未来,华德对他的感情会是最大的阻碍,所以乾脆将情感隐瞒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去。 却没想到他的离开居然在艾尔心里留下这么大的伤害,这是华德这辈子最后悔也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 「学长?」 「叫我的名字。」 一踏进办公室就看到艾尔坐在沙发椅上不知是发呆还是沉思,华德轻唤一声却得到不满意的称呼,不给艾尔再说话的机会将手上的饼乾塞进他的嘴里,艾尔险些噎到,瞪了华德一眼。 「好吃吗?」 无视艾尔的怒视,华德自顾自的问着。 听他这么问艾尔还真的认真品味起来了,其实他是很爱吃甜食的人但都不愿表示,一个大男人承认喜欢吃蛋糕饼乾多丢人,他可不想一夕之间破坏建立在警察署已久的威严。 只有华德知道这件事情,几乎每天都送甜点给他吃,试图摸清艾尔喜欢怎样甜度口味甚至口感等等。 「嗯……满好吃的啦,在哪里买的?」 「我亲手做的。」 「原来是你亲手做的……等一下?什么?」 本来还想伸手过去拿第二片来吃,华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艾尔动作一滞,惊讶的望向他,来不及问出口被华德突然按住后脑吻上唇,艾尔脑中一片空白连挣扎推开都忘了。 「吃外面的不健康,我亲手做给你吃我比较放心。」 「你、你……」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放开他,华德也拿起一片饼乾吃着,胀红着脸艾尔跳针的拼凑不出完整的话,前者依然淡定的继续吃着饼乾,瞥了他一眼。 一想到两年前艾尔望着自己紧张的神情,不断呼唤着他要他不准死,华德忍不住失笑,而自从那之后艾尔就不再拒绝自己对他表露的感情,甚至接受华德亲密的碰触。 但人是贪心的,即使看得出来艾尔的感情,没听到他亲口告白其实有点失落。 思及此,华德突然正经八百的喊了他一声,看向他。 「怎么了?干嘛突然这么严肃?」 「艾尔,我爱你。」 「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那你爱我吗?」 听到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艾尔错愕了下,尷尬的别开视线不禁往旁边坐拉开距离,华德不死心拉住他的手不让他逃避,抽开手又感觉会伤害到华德,紧追着的目光让艾尔不知所措,脸上的热度无法散去。 「你、你不要明知故问!」 「虽然我曾经说过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好,但是如果你真的不爱我,我继续在你身边会让你困扰吧?」 华德低下头故意装出难过的语气,殊不知被骗的艾尔紧张着急着,情急之下什么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又不是没说就不爱你,白痴!干嘛这样乱想?你的爱这么肤浅吗?而且我如果不爱你才不会让你碰我,我没这么随便!」 一阵失笑,华德忍不住的笑声让艾尔又是一愣。 而后才意识到自己被对方拐了告白,还说了不得了的话,恼羞成怒的艾尔甩开他的手就要离开,华德赶紧追上去将他抱入怀里。 「别生气、别生气,只是一直没听到你说爱我很可惜……」 「你去死。」 「明天带蛋糕给你吃,要什么口味的?鲜奶油?」 「不要拿甜食收买我……我想吃巧克力的。」 华德赔笑着连连说好,艾尔对于自己这么容易被收买感到很挫败,突然抬头看着前者冷冷说着。 「我刚刚以为你真的很难过……你今天晚上去睡隔壁。」 丢下这句话后就转头离开,甩上门的声音大到经过的警察都吓了一跳,华德面色一僵。 「等一下,艾尔听我说──」 「走开。」 捧着马克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瑞琪盯着另一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悠哉的啜饮一口,现下满溢的幸福感竟让人感到失真,从风波平息至今已经过两年,瑞克对他的宠爱是日溢膨胀甚至到夸张的地步,其中虽然有小争吵却都是为了对方好而争执,两人的感情是越来越浓烈。 瑞克对他的佔有慾也从未消退半分,或许有越发过分的倾向。 即使没有明讲,瑞琪知道瑞克似乎连让他单独出门都不愿意,非得要让瑞琪待在自己视线内,反正对于瑞琪而言在这个人身边什么都无所谓,同时也对瑞克孩子气的佔有慾感到好笑又无奈。 「怎么了?」 端着一盘松饼放到茶几上,习惯性摸摸瑞琪的头,坐到他身边见瑞琪一言不发严肃的直盯着自己让瑞克略感奇怪,直觉感觉好像不太妙,瑞克不禁蹙眉。 「瑞克,待在家我好无聊。」 「……我可以陪你出去。」 故意说了这一句,明显对方愣了下犹豫后说道,满脸不情愿的神情瑞琪全看在眼里,平常总被瑞克耍得团团转的瑞琪此时兴起闹他的坏心,将咖啡放到一边,佯装没注意到瑞克不自然的表情。 「我不要你跟,我想自己出门。」 「你想要什么我去帮你买。」 「不要,你都不让我出门把我关在家里,根本在软禁我。」 平时反应迅速的瑞克听到这句话顿时语塞,被戳破内心所想让瑞克很尷尬,完全没发现他反常任性的态度,逕自陷入漫长的沉思,担心该不会是瑞琪开始厌倦他了,反省自己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是不是太过份了,想到这些让瑞克心直沉下来。 看到瑞克面上的表情变化好几次,瑞琪忍不住笑了,前者还搞不清楚状况愣愣盯着后者,觉得欺负够了赶紧解释但还是歛不起唇边的笑意。 「对不起对不起,我闹你玩的。」 「啊?什么?瑞琪你……」 瑞克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方才面对瑞琪几乎质问的态度及他面上不开心的神情顿时慌了,伸手捏了下瑞琪的脸以示惩罚。 但就算瑞琪说是玩笑话,这话题被挑起他还是有所担心。 「不过你真的无所谓?我知道这样很自私,我想要你只属于我……」 「怕我跑掉就帮我戴上项圈手銬啊,而且我是自愿被你关的你担心什么。」 瑞琪虽然听过好多次瑞克说想独佔他,但每次听见心里的悸动依然,掩饰自己不知所措的心情半是玩笑半是真心说道,瑞克惊愣再度说不出话,而后无奈笑了将他抱入怀里。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多挑战我的理智啊?」 「……嗯?我只是很爱你啊。」 被抱着看不见瑞克的神情,瑞琪一说出这句话只被抱得更紧。 「你怎么变这么坦白,我快招架不住了。」 「你不喜欢吗?」 「怎么可能。」 以前的瑞琪是绝对不可能坦然说出这种话,现在却因为曾歷经差点失去瑞克而变得如此坦白,时间流转可以改变的实在太多,而且是无法预想到的转变。 以前无法坦白的言语、无法坦白的关係,在时间催化下灰飞烟灭。 成为过眼云烟。 「话说回来我真的去买项圈手銬喔?」 「我、我是开玩笑的!」 「可是我是认真的,瑞琪。」 「那个──」 「我等一下就去买,放心我捨不得弄伤你,我会精心帮你挑选品质最好的……谁叫你刚才要耍我呢?」 「瑞克……!唔……」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