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 参之一:道森,旅者(上) 喘息,伴随着沁入鼻腔的刺激性气体充斥在道森的身遭,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陌生的地方、寂静阴森的黑夜、山间萧索的庄园,就在他行经的长廊中央,一扇斑剥的木质门扉,恰好轻轻的露出一道缝细,透露出了木板后方的火光、以及气味浓厚的氛围。 道森几乎是鬼使神差般地将自己的脸庞靠了上去,透过狭窄的门缝,他清楚的看见后方诡异情慾的画面。 一名下半身赤裸仅身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正驰骋在另外一名黑长发、肤色异常苍白的少年身上。 少年的双脚被限制在男人的肩上,两人以正面相视的姿势重叠在一起,道森很明白两人之间正在进行着什么,他几乎下一秒就窘红了脸。 压在黑发少年身上的是一名身材结实的金发男人,此刻男人正摆动着自己的下半身,全身的肌肉处于紧绷的状态,他的跨间,那纤长弩张的性器正直直地埋入少年的双臀中央,随着动作进进出出,并带出了星星点点的白色飞沫。 「呼…呜……流…流……」男人痴迷地啐唸着,双手紧抓「流」的腰间,双臀夹紧就是一阵激烈的抽插,啪啪啪啪的声响,在静默的黑夜中回响在空无一人的走道内,显得异常的诡异。 男人腰间的动作忽快忽慢,随意的顶着身下的男子,将黑发少年顶得一颤一颤,无法控制的一下一下撞击在床板上。 忽地,金发男人一个使劲,将少年搂在怀中,呈现开腿坐在他腿上的姿势,双脚从金发男人的腋下穿过,被男人的双手夹住,那奋张的勃起,以下朝上的姿态,不停往上进攻着黑发少年的臀穴。 金发男人双手紧抱着少年苍白的背脊,十指更在其上留下了一条条触目的红痕,只见少年彷彿完全没有知觉般,软绵绵的趴伏在男人身上,被任意的摆弄成各种姿势。 少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场性爱只充斥着金发男人粗喘的呻吟,可这也让道森无法控制地躁动了起来。 只因为眼前的金发男子,实在性感非常。 道森从未见过像眼前金发男子般充满诱惑力的男人。 弹性饱满的捲发紧贴着他的脸颊,在律动中被汗水而沾湿,深邃的眼眸是湛海的蓝,此刻正因快感迷濛着,丰唇微啟吐出一连串性感的低音,他的身材健美紧实,修长的双手覆盖在少年柔嫩的背肌上显得有力而惑人,即使在昏暗的内室中也无法遮掩他散发出来的闪耀光芒,宛如光明神祇阿波罗,璀璨夺目。 道森感觉裤挡紧绷,他不得不拉下拉鍊。 他是名旅者,对于性慾早已压抑多日,如今这突然撞见的香艳场面,令他几乎无法抑制。 「呼…呼……」本能地捉住自己弹跳出来的肉柱,道森毫不犹豫地摩擦起来,并忍不住因此而喘息。 房内的金发男子已经抽插了好一段时间,却迟迟不见高潮。 那样性感的男人,喷发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模样呢? 是闭着眼睛全身上下欢快的抽搐?还是嘶哑着摆动臀部、臀窝用力呈现凹状?还是温软地擼动性器,宛若身置温水中般缓慢、瘫软地持续吐出浊白的液体? 道森任由脑海中的幻想飞驰,刻画出一幕幕令他下半身更加硬挺的画面。 只是想像终不敌现实的诱惑,他咬牙轻轻的推了推房门,希望能更加看清金发男子的表情。 「咿呀──」木门被推开,却伴随着老旧的吱呀声,毫无疑问的引起了房内男子注意。 「谁?」金发男子几乎是从少年身体上弹跳起身,他飞快的往门扉的位置靠近。 道森一惊,还来不及逃开,门已经被推开了。 ───── 简一推开房门看见的便是如此画面。 一名陌生男人跌坐在地板上,裤头大开,里头的性器被赤裸裸的掏出并握在手中,从那顶端湿润的模样不难看出男人正在做什么。 简忍不住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吞了口唾沫。 简望向面前的男人,棕色的短发、小麦色的肌肤,看那一身装束的模样,是旅行者吗?简如此想着。 道森和简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诧异。 「你是谁?」简低声问道,浑身上下除了白衬衫仍不着一缕,但他却不显一分尷尬或羞涩。 或许这是因为道森也没比他好到哪去,从褪到股间的长裤内探出来的阴茎那一片狼藉的模样,他刚刚在做什么几乎不言而喻,但更让道森窘迫的是,近距离看着金发男人,让他的勃起兴奋的抽动了起来。 男人就跟他想像中的一般完美,细緻白皙的肌肤并不像少年那样的死白,而是一种带着丰富活力的纤白,此刻正因为情慾而略显红润。肌理分明不增一吋不减一分,那双蓝色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看向道森的阴茎,那个目光,让道森以为金发男子下一秒会吞了他。 而实际上,金发男子也这般做了。 简在看见道森勃发的阴茎抽动起来后,眼神露出渴望的神色,他蹲下身跪在道森的面前。 「可以吗?」简轻声问道,却也没等道森回覆,逕自弯腰含住了道森那不停抽动的阴茎。 骤然发生的事情让道森完全无法消化,但下体被温热的口腔包覆的感觉却更胜一切,金发男人埋首在他跨间吞吐他分身的画面实在太过情色,以致于他完全没注意到门扉后那本来被恣意进入身后密穴的少年自从金发男子离开后,便一动也不动的趴伏在地上,毫无生机。 口腔吸吮物体的声音充斥在狭长的走道上,屋外的冷风仍呼呼吹袭着,不过这一切似乎都阻止不了简舔舐口中的东西,那腥羶的液体对此刻的他来说宛若世界上最美味的津液,他不断地用舌头滑过持续分泌出这鲜美分泌物的洞口,而每一次的动作都会带起道森无法克制的抽搐。 「不…够…够了……」道森忍不住出声,他感觉再被金发男子挑逗一次铃口,他就会因为受不了刺激的喷发出来。 「恩…不够,来,舔我……」简嘶哑着说道。 他推倒了道森,掉转了位置,将自己的跨下呈现在躺着的道森面前,自己则埋进了道森的跨间,更加奋力的吮吸着。 道森看着悬在自己上头的白皙阴茎,早已因为充血而勃起,那上头不知道沾染了什么液体,正湿湿润润地晶莹透亮,道森忍不住想起刚刚金发男子趴福在少年身上的画面,只是这却一点也无法制止他将眼前物体纳进嘴里的慾望。 几乎没考虑多久,道森便一口含住了简的阴茎,并学着简的动作吞吐了起来。 「恩…嘖…恩……噢……」 「哈…啾……嘖……」 两人互相取悦着彼此,毫不顾忌彼此正躺在庄园宅栋的走道上,从走道边的窗外看去,还能看见外头风吹雨打的画面,风呼呼吹着,雨淅淅下着,两人也不停的发出水渍声。 道森可以感受到自己口腔内的东西,一直不停抖动着,似乎随时都会喷发出来,但却一直没有射精的样子,只是不停的抽搐。 「操!」 随着一声愤怒懊恼的怒吼,道森看见了让他再也忍受不住的画面。 持续无法射精的简弓起了身子,朝自己的身后伸出了一隻手,那隻手上沾满了道森阴茎流出的液体,正将那个液体涂抹在自己的穴口週遭,将那皱摺处弄得是水润晶莹。 接着,简的中指缓慢的插入自己的后穴,将那皱摺展了开来,露出里头的緋红内壁,接着是食指、无名指,待三根手指深入自己的体内后,简彷彿在找寻什么般,开始扭转着手指按压自己的肠壁。 道森赤红了眼,他鼻腔闷热,忍不住加快了舌头的动作,似乎这样子就能让自己眼前正自瀆着的金发男子加快手上抽插的速度。 而简也没有让道森失望,随着道森的动作加速,简感受到自己正值临界点上,他猛地浑身一颤,体内的手指按在一小块突起上,停了下来。 道森屏住了呼吸,他专注的看着那已经被揉开了三根手指粗细的穴口,因为抽插而分泌出来的肠液在作用力下,摩擦成了星点白沫,有一部分因为刚刚的抽插的动作而飞溅在道森的脸上。 不过他并不在意那些,他只希望那三根手指,立刻、马上、现在,该死的开始疯狂摩擦它们所碰到的东西! 简用力的粗喘着,待缓过气后,自虐般的开始疯狂抽动自己的手指。 手指毫不留情的重重戳向自己体内的前列腺体,一下比一下狠,这让他自己的腰再也忍不住的摆动起来。 「阿……阿─…恩恩──」 简忍不住呻吟出来,眼角是激情的泪水,他无法控制的射了出来,一波一波的浇在道森的脸上。 简全身忍不住舒爽的颤抖,他握着道森的分身,满怀恶意地将其深深吞纳进喉中,接着猛力一吸── 早已因为视觉刺激而处在崩溃边的道森,立刻大吼着将精液射入简的喉中。 承受着身体上疯狂喜悦的道森,忍不住半瞇起了眼睛,在他的世界陷入黑暗之前,他看见金发男人嘴角含着浊白液体的俊美脸庞正对着自己。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然后道森闭上了双眼。 tobecontinued...... 参之一:道森,旅者(中) 参之一:道森,旅者(中) 那是一个扭曲的梦。 道森感觉自己站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黑色河川上,四周是漆黑的暗夜,脚踝浸在水下,四周没有风,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沉入河中,水蔓延的很快,黑色的河水犹如冰块般寒冷,他全身都在颤抖。 『救命──』他试着发出求救,但某种压抑的情绪让他无法大声嚎叫,声音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嘶哑得细若未闻。 水位在浸漫,从膝头一直到胸口,即将灭顶的恐惧让道森慌乱得开始嘶吼。 「阿阿──」 此刻,他终于能大声的吼叫出来,声音划破了黑夜,照亮了他的身遭,道森终于看清了自己的身旁。 哪里有什么黑色的河水? 道森发现淹没自己的并不是什么河水,而是一双一双漆黑但指截分明的手臂,那些手指紧紧得缠上自己的身躯,抓住他的肌肤,奋力的将他往底下拉扯。 道森惊恐的想挣脱那数以千计的手臂,但却宛若螳臂档车,他依旧慢慢的被拉扯向下。 他渐渐的被拉入黑暗中,直至灭顶。 ──── 道森猛一张开眼睛,与梦中的黑暗截然不同的光亮瞬间充满他的视线,刺目的光亮让他反射性又闭上了眼睛。 「嗯……」浑身上下的倦怠感让他呻吟出声。 「你醒啦?」 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在道森前方不远处的方向传来,好不容易熟悉了刺眼的光线后,道森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见的正是昨个埋首于自己跨间,为他带来万般快感的简。 回忆瞬间涌进道森刚起床还十分茫然的脑袋内,眼前的人不再是半裸体的状态,简身上的衬衫安分的扣上每一颗纽扣,下半身穿着一件牛仔裤,此刻正坐在床边的一张扶手椅上,随意的翻看着日报,看起来十分随性迷人。 道森猛地从床上坐起。 「我…你…」道森词穷,他的脑袋还无法接受目前的情境发展。 金色捲发的男人看着道森手足无措的模样,却是笑着道:「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罢,更加泰然自若地自我介绍了起来。 「hi,我是简,是这个庄园的守墓人。」简再自然不过的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工作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坦然接受的特殊职业。 「守墓……what?」简短短的几句话让道森瞬间瞠大的眼珠子。 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俊俏男子和守墓人这种阴气森森的名词连结在一起,守墓人应该是那种个性乖僻、离群索居的社会不适应者,而不是像金发男人这样的阳光爽朗。 道森的动作让简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是的,守墓人。你现在待着的地方是杜鲁门家族的本家庄园,庄园后方就是他们的家族墓园,我受雇于整理、照顾他们的墓园。」简解释道。 「杜鲁门曾经是这附近有名的望族之一,只是现已落魄,许多分家族人皆搬离这个地方,几年前他们偶尔还会回来探视,最近几年已经没有人会回来了。」简轻描淡写的说着。 「所以这个庄园内只有你一个人?」道森忍不住转头望了望四周,如果依照他的印象,这个庄园并不小,光建筑物似乎就有三、四栋,他昨天冒着风雨随便选了一间建筑物便躲了进去,结果循着光源前进,就碰上了眼前性感的金发男人,之后的事情……恩,就不多说了。 简听出了道森话语中的惊愕,也不感觉到侵犯,只是淡淡的说:「多人不代表会比较好,一个人的生活也不尽如你想的那般枯索,比起群居我更适应孤独的生活……只是,我实在太久没遇过活人了……」说罢,简摸了摸自己耳边的捲翘短发,看起来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闻言,道森皱眉道:「可我昨天有看到有一名黑长发的男孩……」说完才发现自己似乎过于唐突,毕竟他昨天看见那个黑发男孩时,男孩可是被压在简的身下,不管对谁来说,性交的时候被偷窥应该都不是什么可以坦然拿出来谈话的事情,这和逛街被人看见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于是道森立刻尷尬的看向简,没想到简却意外的坦然。 「咦……噢,你是说流吗?」简说道,彷彿一切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流是杜鲁门家族本家最后的苗子,他的父母、亲人全死于三年前的空难,现在全葬在后头的墓园内呢……」说到这,简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弄得道森浑身不对劲。 似乎看出道森的不舒服,简又道:「不说这个了,你是路过这里的旅人吧?我看见你的行李了。」简微笑着指向床边的登山包。 道森一愣,随即笑道:「是阿,我是旅游部落客。你知道的,到处走走拍照写文章赚点小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收留我几天的时间吗?我来到这附近后只找到这间庄园可以落脚。」 「当然。杜鲁门家族虽已萧索,但这附近的土地都是他们的私有财產,自从分家族人离开了后便冷僻了许多,再加上这里到镇上有段不短的距离,所以很少会有人经过这里,你算是第一个行经这里的旅人。」说完,简又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直把道森笑得寒毛直竖。 道森抓了抓脑袋,嘟噥道:「糊口饭吃嘛!你知道的,开发新旅游景点之类的……对了,你不介意我在庄园内拍摄照片吧?」道森示意式的比了比背包旁掛着的相机。 「请便。」简停顿了会,接着道:「不过请不要进入后方的墓园,这个家族并不对外开放私人墓园,请你见谅。」 「那是自然。」道森点点头。 「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白天得去巡视墓园,这个庄园内的东西都可以随意使用,我们晚上餐厅见,好吗?」说到这,简优雅的从扶手椅中站起身来,他整了整衣着,那翻动衣领的姿态看在道森眼中又是一番诱人的风情。 「再好不过。」道森回道,声音极奇不自然。 简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朝道森笑了笑,然后离开了道森身处的客房。 ───── 洗漱过后,道森随意地在庄园内逛了逛,他发现这个庄园的确如简说的一般,除了他以为再无其他人居住的痕跡。 庄园总共有四栋楼房,他居住的似乎就是主楼,从入口的大门进入后穿越前庭花园即能看见,花园的左右两侧分别盖着较主楼偏小但却格局相似的分楼,其中左侧似乎是佣人房,里头的摆设物都较右侧的朴实、一般,而右侧的装潢则和主楼十分相像。 沿着环绕主楼的花园走道往后方走去,穿过一片树篱廊道后,可以看见用雕花锻铁栏杆围着的墓园,此刻出入的大门已经锁上,上头攀满了蔓性植物,道森走近想从缝隙中窥望内部,但除了森森绿荫外什么也看不到,而最后一栋的楼宇就盖在墓园中,从围栏上方大树的间隙看去,可以看见那似乎是一栋不大的灰色建筑物。 道森在屋外绕了绕,拍了几张照片后又回到了主楼内室。 他熟练的从夹克内袋中掏出了一本手掌大小的记事本,迅速在上面书写着什么。 有件事他欺骗了简,他并不单纯只是名旅行者,道森其实是名专靠挖掘各类小道消息,并将内幕贩售给各大週刊、报章、杂志以换取金钱的边缘人。 而他此刻会在这里,正是因为他收到消息,杜鲁门家族的遗孤,名为「流」的少年,早在三年前和父母以及家族亲戚进行家族旅行时,家族的私人飞机不幸失事而坠毁,但是事后警方再飞机残骸中却寻找不到少年的遗体,因此少年名义上只是「失踪」而非死亡。 但是据说有人曾经在本宅庄园附近看过该名少年,如果那位名叫「流」的少年还活着,那他就是杜鲁门家族眾多產业的唯一继承人,少年是如何在空难中存活下来的?如果活着又为什么不出面呢? 这件事情有太多疑点,以道森敏锐的事件预感,于是他决定亲自跑一套杜鲁门庄园,却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神秘的人物,简,守墓人?在他蒐集的资料中,从没出现过这么一个人物,再加上他昨天看见的画面,那个躺在简身下的少年,身型和外观都十分符合他资料中杜鲁门少年「流」的描述,再加上简本人也承认了少年的身分,代表着「流」确实生活在这个庄园内!但却一直没有出面,也几乎没有离开过这个庄园,种种疑惑让道森对简的兴趣更加的浓厚起来。 「守墓人,是吗?」道森在记事本上书写着边喃喃说道,接着往昨天看见的房间走去 杜鲁门庄园主楼总共有两层楼,一楼是挑高的大厅和餐厅以及书房、娱乐室,二楼的部分似乎全部都是卧室,总共有八间房间,沿着方型的走道分布在四边上,而走道中央则是挑空的,往下可以看见大厅,往上则可以看见屋顶。 昨天道森看见的房间,就位于楼梯出口处右侧走廊的第二间,当时只有那间房间是亮着的,不过现在因为是白日的关係,道是每间房间都亮着。 「应该是这间……」道森凭着记忆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道森就知道自己找着了。 他会对这房间特别印象深刻,正是因为房间内十分奇怪的摆设,要说摆设也不太恰当,因为这个房间压根没有任何的摆设。 房间内除了朝外侧方向的墙上有一座璧炉外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间贴上精緻花纹的壁纸、舖上柔软地毯的房间,除此之外是一片空荡。 道森在房内转悠了会,顿时感觉头痛了起来。 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房间,连要搜索都不知打哪开始,于是他只好放弃地往其他房间前去。 而其他房间的呈设几乎都和他居住的那间卧室差不多,这让道森感觉到挫折,转了一整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事情的进展比他预想的更加困难了些。 难道真的必须从简身上套出些线索吗? 道森暗自想着,思索着如果自己直接向他询问流的问题,不知道是否会引起简的反感,甚至将自己赶出庄园? 道森懊恼。 tobecontinued...... 参之一:道森,旅者(下) 参之一:道森,旅者(下) 很快的,晚餐的约定时间到了。 其实就算道森不刻意去注意时间,他也很难忽视简在餐厅厨房忙碌的声响,毕竟这偌大的房子内只有他们几人,一点点的声响都会被放大数倍。 道森真佩服简怎么有办法一个人生活在这种空间内。 简俐落地在厨房内动作,看得出他的确是多年独自生活过来,那烹飪的功夫确实不在话下,不过一会儿功夫的时间,那张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四、五样餐点。 新鲜的沙拉、奶油浓汤以及洋芋和肉排及义大利麵,道森入座后,简甚至捧着一只波尔多红酒过来。 「嘘,不要说出去喔。」简俏皮的眨了眨蓝色的眼睛,「波」一声的打开了酒瓶塞。 道森失笑。 「流呢?不跟我们一起用餐吗?」道森眼看简已经入座,却依旧没看见流的身影,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他生性害羞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用餐。」简淡漠的说着。 眼看有关流的话题将止于此,道森急忙接着说道:「不如我帮他送过去吧?毕竟他是主人,也好跟他打声招呼,他住哪个房间,我今天逛了会都没看见他的身影哪……」 说罢端着盘子就要起身,却没想到他的手腕被猛地抓上,简使力地将道森拉回座位上。 道森有点愕然的望向简,只见简微微低着头,他看不见简此刻的表情。 接着,简缓缓的抬头,那对蓝色的眼睛看向道森,瞬间看得道森浑身躁热了起来。 他太熟悉那双充满情慾的蓝色眼眸了,而简此刻正张着那对惑人的双眼,望着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性感嗓音说道:「不要去…好吗?」 道森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了开来,吸进的空气都带着诱人的芬芳,最让他难以克制的是,简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开始轻柔缓慢的抚摸起他的手臂。 「…好……」道森乾涩的喉头只能困难的吐出这么一个单字。 闻言,简灿烂的笑了,并捧着红酒,弯腰斟满了道森的酒杯。 ───── 道森从没吃过感觉这么漫长的一顿饭。 他觉得自己又坠入了昨夜那种疯狂的状态中,视线完全无法从简的身上挪开,简吃饭他就盯着那只丰润的唇瓣、简说笑他就望着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他甚至连红酒渍喷溅上简的衬衫都不放过地贪婪凝视着。 道森感觉自己已经用视线将简扒光了一便。 所以当简结束用餐,朝着他媚惑的一笑边解开衬衫纽扣时,道森想都没想的就欺深而上,深深吻住了简的双唇。 那滋味是他从未嚐过的柔软,简也很配合的张开嘴巴让道森长驱直入,舌瓣交缠的嘖嘖声不绝于耳,简甚至主动吸住了道森的唇瓣,并用舌尖轻柔的拨弄着,道森从没想过接吻也可以如此惑人。 持续了好几秒鐘的深吻过后,两人分开时都在微微轻喘着。 简白皙的肌肤已经染上了红润的痕跡,他轻轻的开口道:「跟我来。」说罢便拉着道森往二楼走去。 道森以为简会将他带向卧房,却没想到简却将他带往了昨夜的房间,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 「为什么在这里?」道森疑惑的问道。 「因为在这里……」简一边回答着,一边跪在道森身前,「我更有感觉。」话断,简熟练的扯下道森的裤头,掏出道森的男根一口含住舔弄了起来。 道森忍不住缩了缩腰,道森并不是处子,甚至还有颇多的性经验,他游走各地有过许多一夜情,碰过各种男男女女,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简这般放得开。 感觉起来性爱对于简来说,是一种非常自然的事情,就宛如吃、喝一般,有所需求时,做就对了。 道森难耐地感受着下体被吸吮的快感,他双手轻抚着简柔软的金色短发,一边微微耸动下半身,简的口腔十分炙热,而他的技巧也十分高明,他懂得在含入的时候深深吸入,然后在吐出的时候锁紧,每次简从口腔中吐出道森的阴茎时,都会发出异常大声的「波」音,这让道森想到那瓶波尔多红酒,以及红酒喷溅在简白皙肌肤上的画面。 如果可以将红酒倾倒在简的身上,那红液滑过简身上的肌肤、漫过他肌理分明的身体线条,最后堆积在简夹紧双腿的跨间,而从那凹陷的地带中昂扬而起的是,根部浸漫在红酒酒液中,简那纤长的性器。 一想到这里,道森的阴茎就忍不住抽搐起来。 简自然不会放过道森微小的颤动,简瞬间加大吮吸的力道,将道森的阴茎顶端狠狠抵住自己的喉头,接着开始不断的吞嚥着,而吞嚥的动作让他的喉头紧紧吸住了道森的尖端,而为道森带来了莫大的快感。 「噢天阿…天阿……」道森忍不住颤抖着绷紧了身体,将自己的精液尽数灌入简的喉中,而简也十分顺从的全数吞入了腹内。 「我没带润滑用品,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替代?」简用手抹了抹嘴角的白沫,说道。 道森看向简所说的物品,瞬间只觉得鼻头一热气血上充,简拿在手上的,正是那只未被喝完的波尔多红酒。 道森接过那只红酒,立即将瓶塞拔出,而简也主动脱光趴在柔软的地毯上,高高翘起了屁股,浑圆弹性的臀部立刻一览无疑的呈现在道森面前,从那臀瓣中央的缝细间可以望见简那隐藏其中皱摺满佈的穴口。 道森跪在简的身后,他抚上简柔软的臀瓣,那触感让他忍不住柔捏着,而他的动作也惹来简嘻嘻的笑声,道森将瓶口对准简的脊椎尾骨上方,接着轻轻一倒,酒液立刻滑入两片臀瓣中央,冰冷的触感让简颤抖了下。 「好冰哎……」简嘻笑着。 道森却没有回答,他一手控制着酒瓶的开口,让瓶内的酒液不那么快速的倒光,另一隻手则抚向简的穴口,轻揉的抚摸起来,时不时的用指间轻轻顶开穴口的皱摺,试着让酒液能够滑入里头。 「恩…恩…呃恩……」简将脸埋在手臂间,断断续续的闷哼出声。 道森浅浅的轻刺逐渐转换成插入动作,很快的,他的中指便顺利的插入简的菊穴内壁,这让简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道森又插入了食指和无名指,并开始恣意的在其中尽情的转动、抽插。 道森可以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引来简轻微的震动,而简的身躯也从纤白逐渐染上红润的色泽。 道森的呼吸逐渐加重,他看着简在自己的动作下软化成一滩春水,简此刻正懒洋洋地趴伏在地毯上,似乎十分享受道森的服侍,看见如此慵懒的简,道森突地一笑,他将插入简后穴的三根手指使劲的撑开,让那洞口在如此动作上被撑大到露出其中的漆黑的深穴,只见该处早因过度的活塞动作,而让淡红色酒液和自然分泌出的肠液混合成一种透明中带红的浊白液体。 「你做什么……」简不甚开心的嚷道,同时扭了扭腰以展示自己的不快。 道森却突然将剩馀的酒液,一股脑儿的全数往那大张的穴口深处倾倒而去。 「阿阿──冷──」简受惊地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就想往前爬去,但是他的双腿早让道森紧紧的压住,没爬几步便倒在了地毯上。 道森亲眼看着每一滴浆红色的液体灌入简的体内,在红酒全数进入简的花穴内后,他马不停蹄地将自己早已硬到不行的分身对准了简的穴口,趁红酒尚未流出的时刻,狠狠插了进去。 「阿不──不……不行…太…太涨了……」简难受的发出呻吟,同时间不停的扭动着想脱离道森的箝制,但道森却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立刻开始了猛烈的抽插动作。 随着激烈的动作,许多酒液被挤出了简的后穴,带着星星点点的白色液体,被一波波的喷溅在华贵的地毯上,直把上头弄得是一片狼藉。 道森宛若脱韁野马,什么都无法思考地不断摇晃着身子底下那迷人的金发男人。 简的背上早已佈满汗水,他感觉道森进入他的姿势恰恰好顶住了体内的敏感点,前列腺被猛力衝撞的快感几乎让他无法承受,他多次想扭着身躯来闪躲那令人抓狂的快感,但却在在被道森给拉了回去。 「不……不行……」简趴伏着,他不知道道森已经在他的身体深处衝撞了多久,他只感觉自己的前方早已濒临溃堤边缘却始终差那么临门一脚,他想自己用手去抚慰自己,但道森的动作实在过于强烈,简努力用双手稳住自己的身子已经很吃力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分神去照顾自己的分身。 「帮我……帮我摸……我快出来了……」简咬牙转头恳求身后的道森,那难受的感觉让他的眼眶泛红,看起来特别的性感。 「好…」道森低沉的说道,接着双手使力将简整个人翻了过来,让简呈现面对着他,双腿搁在他肩头的姿势。 「不阿……恩阿~」简难耐的呻吟起来,他被道森埋在他身体内的性器狠狠擦过前列腺的感觉刺激得阴茎一阵颤动,竟忍不住被插射出了些许白液。 「再等等……」道森看着忍不住颤抖的简,以及他那硬挺着喷发出来的男根,想都没想地就将之抓住紧握,并用手指堵住正汨汨沁出白液的洞孔。 道森随即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他知道简已经处在喷发的顶点,但是想和简一几高潮的念头让他死死的压住简的男根穴眼,简也因为这种无法释放的难受感而不断的去推冗道森束缚他的手掌,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浑身虚软地只能任由道森摆弄。 大约又插了百来下,就在简以为自己即将要哭出来之际,道森终于浑身一个冷颤,射进了简的体内,同时间,简累积许久的高潮也得以来临,他浑身一颤一颤地缓慢喷发着,不知是否因为憋了太久,简的高潮稍嫌缓慢,射出的距离也不远,但是量却非常多,有些甚至是流出来而非射出来的。 高潮过后的道森,低头看向身下正因为极至的高潮而忍不住瞇起眼睛的简,驼红的双颊带着湿润的眼角、轻轻喘息而起伏的胸膛以及正因为缺氧而不断开闔的唇瓣。 道森知道亲吻该处的感觉,他十分想再次体会那种感觉,于是他亲吻了简。 他们轻柔的交换着一个又一个的深吻,道森早已放下了简的双腿,他们一併躺在柔软的地毯上,互相抚摸着彼此。 「这种感觉真不错……」道森一个翻身,压在了简的身上,他将脸庞贴近简的胸膛,倾听简那规律的心跳声。 ───── 就在此时,道森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们两个在这空无一物的房间内恣意的翻滚,而现在两人正躺在房间内的壁炉边上,道森终于知道哪里让他觉得异常的奇怪了。 白天来查看时,因为光线明亮让他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的壁炉内侧,竟透露着一丁点的光芒,光线位在壁炉内侧边的墙壁上,因此若是用正常的行走角度上是不会发觉的,但因为两人现在呈现躺在地面上的姿势,因此一当他们接近壁炉,那侧面墙壁的光亮就显得十分突兀。 「这是……什么?」道森皱眉着,伸手朝璧炉内侧侧面的墙壁摸去。 而躺在他身下的简,有那么一刻蹙起了眉,但却没有阻止道森的动作,反而在道森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一抹笑容。 道森的手碰到壁炉内侧时,立刻发觉到入手处不似壁炉的石材构造,内侧的墙壁竟然是木製的,他又摸索了会,终于找到可供拉开的凹陷处,于是他将木板夹层拉了开来,发现里头藏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红色按钮。 道森瞬间紧张了起来,他看向依旧温顺地躺在自己身下的简,那名金发的青年此刻正露出时分玩味的笑容,并没有阻止道森的意思,于是道森按下了那红色的按键。 顿时,壁炉那本来应该是用来排烟的的管道,竟缓缓降下了一只可以容纳两人并排宽度的升降梯。 这个机关让道森脸色一变。 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自己的家中隐藏这么一处机关,各种念头在道森的脑袋内不断盘旋,他不安的看向简,却没想到简突然一个翻身猛的爬起身来,甚至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道森拉入的升降梯内。 道森「碰」地一声撞上了升降梯的金属栏杆,接着简熟稔的拉上了防护栅栏。 「你做什么!」道森焦急的想抢上前去打开栅栏,但却被简制止了。 「你不是想见流吗?」简轻柔的说道。 因为两人此刻的距离十分接近,比道森矮半颗头的简,那说话的热气几乎是直接喷在了道森的耳边。 「我带你去见他吧。」道森听着简如此说道。 在漆黑的壁炉升降梯内,道森一对褐色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们刚才还在柔软的地毯上温存过,肉体的廝磨、相互的抚触,那旖旎的情慾交缠却显得那么的陌生。 他看不清简眼中的蓝色流光,道森忽然觉得面前的男人浑身上下充满了谜团,未知的恐惧让他忍不住轻微战慄了起来。 「嘘……不要怕……」流无比温柔的抚上了道森的脸颊。 「你会喜欢的。」 随着简的话语结束,升降梯缓缓上升着,伴随着齿轮转动的机械声响,道森吞了口唾液,胸口不停狂跳着,他感觉四肢微微发冷,紧张蔓延到了全身。 上升的时间并不长,随着上移道森的面前出现了一大片的空旷空间。 这下道森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栋房高约三层楼的楼宇却只有两层楼的原因了,原来是因为卧室之上竟藏着这么一个地方。 空旷房间的中央有一处使用了全透明的玻璃地面,这大概是为了从一楼大厅抬头望向挑高天花板时,能够不被察觉这栋楼房还有个神隐的第三层空间,是个十分大胆的设计。 不过比起这意外的空间,更让道森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在这偌大的空间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透明玻璃装饰柜……或者说是玻璃棺木更恰当,因为那每一只玻璃柜中都摆着一具尸体。 「啊!!」 道森立刻被吓得吼了出来,他下意识的想逃回身后的升降梯内,但却被简一把抓住地往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口棺木走个过去。 道森拼命的想挣脱,却没想到简的力气竟然比他还大了许多,那双看起来纤细修长的双手竟蕴含着如此惊人的力量,这让道森诧异无比,更加感觉面前的简扑朔迷离。 「来,让我为你介绍──流。」简笑着向他展示了面前的棺木。 道森喘息着定睛看向棺木内的人,不正是那晚自己看见的少年吗? 少年正好整以暇地全身赤裸躺在舖上了纯棉布料的棺木内,及腰的黑色长发被梳理得十分整齐,正妥贴地绕过他的耳朵被压在身下露出了他苍白的耳垂,少年的双眼自然是闭上的,他的睫毛又长又翘,准一个俊美无涛的稚嫩少年,若不是此刻少年浑身上下散发出异于常人的死亡气息,道森甚至会以为他只是在假昧。 在终于得以见到流后,道森忍不住深深地叹息,原来杜鲁门家最后的遗孤,终究是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道森如此想着,但下一秒他却如坠冰窖般的全身发冷。 简俐落的打开了棺盖,他拉着道森的手掌就往少年的胸膛摸去,道森吓得立刻想抽出手,却无奈简那和他的外表相异的气力,道森整个手掌都贴上了少年的胸部。 但是道森却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冰冷僵硬,入手是如丝绸般的柔嫩滑顺,除了依旧冰冷外,几乎和普通人无异,这时道森才发现黑发少年除了肤色苍白外,根本一点尸斑都没有。 「保持得很好吧?」简哧哧笑道。 「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流一直保持在刚死去半小时内的状态,那时候血液还没凝固、肌肉组织还带有弹性,再加上一点保养,瞧,滑顺得很呢!」简拉着道森的手,将流冰冷的身躯给抚摸了遍。 「只可惜,这里却是怎么也硬不起来了。」简拉着道森的手,往流跨间那稚嫩的性器摸去。 道森终于受不住的抽回了手:「你疯了!他已经死了!」高声大吼道。 面对道森的抓狂,简却彷彿被问了奇怪的问题般回问道:「死着,或是活着,有什么差别吗?」 「一个人,如果因为空难而瘫痪,除了眼球以外全身上下都无法自主的活动,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差别?」简喃喃道。 道森哑口。 「他活得太痛苦了,一夕之间风云色变,什么都没有了,连自杀都做不到。我没办法看着他一天一天的枯萎死去,所以……看,像现在这样,他那么的美丽,依旧保持着最完美的状态,直到永远。这不是十分美妙的事情吗?」简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抚摸着少年的身躯。 所以你就杀了他吗?道森不敢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诉说出来。 他想来找寻的并不是这样子的新闻。 道森感觉他真的低估了眼前的金发男人,谁能想得到,这么一个温暖性感的男人,竟会夜夜搂着尸体而眠? 「简……」道森粗喘着气,「他已经死了……让他入土为安吧……」 简却忽然哈哈大笑,他停止抚摸少年,站起身来说道:「为了让他安息,我耗费了三年的功夫!」他开始在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尸体间穿梭,「这是他的父母,手脚都断了为了拼起来我花了好一番功夫呢……阿,这是他的表妹,一个像紫罗兰的女孩,脸已经花了,不过没关係,我用猪皮帮她缝了一张全新的脸……」简高声谈论着他的「心血结晶」,但内容却让道森又再次开始颤抖了起来。 「你……你是说……墓园……」道森感觉自己顿时丧失了语言的能力,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简闻言却是再次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 「嘘,要保密喔。」 「………」道森觉得头昏眼花,超过他想像的事实砸得他脑袋一阵生疼。 简靠了上来,在道森的耳边喃喃说道:「放心,你会喜欢的…你会喜欢的……」 道森感觉那就彷彿恶魔的细语,他深深的看向温柔的将头在自己撒娇的金发男子。 光明之神? 道森只觉得自己看见了那隐藏在金色光芒后的黑色翅膀。 tobecontinued..... 参之二:流,尸体(上) 参之二:流,尸体(上) 流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他在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才终于认清到这个事实。 身为杜鲁门家族最后一代独子,他的族人秉持着家族姓氏的荣耀,对家族的先灵保持着应有的忠诚。 或许是因为家族的特殊事业,让本家的族人比起信仰天神更信仰自己的祖先,于是他们在祖宅后方修建了私人墓园安葬着歷代先祖,每次打从墓园前经过,看着那锈色的锻铁大门,流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一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永远躺在那扇门后,他就忍不住直发抖。 他恨自己的家族,恨自己的姓氏。 所以当他知道自己死去时,除了诧异以外,更多的是挣脱约束的自由感。 他不知道兇手的名字,只知道他有一头灿金的捲发,像极了希腊神祇般俊美。 那个人在他遇难后出现,把他从残破的失事现场中带回,温柔的照顾瘫痪的他,这让流忍不住爱上了那个男人。 在男人的诉说当中,流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叫做「简」,真是个特别的名字,流如此想着。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磁性的温柔嗓音总是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他也喜欢男人温柔的进入他的身体,虽然流并不能配合他摆出姿势,但这并不影响男人的性慾,男人经常前来抚摸他、进入他。 很多时候,流觉得这种被温柔对待的日子还算不错。 直到…… 男人杀了他。 男人拿着一小只玻璃瓶让他吞嚥下去,流能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已经消逝,他的体温逐渐消散变得冰冷,之后男人拿了根尾端带针头的橡胶管插入他的咽喉,将他倒放在椅子上,让他的鲜血尽可能的流出,然后再灌入一种流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香脂,如此一来他的肌肉就不会硬化,能够保持宛如初生婴儿般的柔嫩。 男人将他保持在最完美的状态,温柔地呵护他。 日子一如往常,温柔的话语和体贴的服侍,帮他穿衣、洗漱,就彷彿什么都没有改变般,差别只在于,流再也没有了呼吸,不过他并不在意,反正在死之前他的生活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原来这就是死亡啊! 流不只一次这样想着,他仍待在自己的肉体内,只是他再也没有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当然,这和他活着的时候并无差异。 所以流日復一日的「活着般死去」,他庆幸的是,即使自己已经死亡,但男人却依然没有对他失去性慾,仍旧时常前来抚摸他、进入他。 直到另外一名褐发男人前来为止。 ───── 流躺在棺木中,虽然他的肉体已经死亡,但灵魂却仍旧住在这具身躯内,虽然他感受不到任何知觉,但他却可以「看见」,过去两年流都觉得这种状况并不算什么,反正他还有温柔对待他的金发男人,简。 但是,自从那个褐发男人到来之后,流从没如此可望自己拥有身体的控制权,如果可以,他想要撕裂那个叫做道森的褐发男人! 他恨,疯狂的憎恨着那个外来者。 那个阻碍了他和金发男人平静生活的第三者! 流亲眼目睹了道森和简交缠在一起的画面,他还记得第一个晚上,简是怎样将原本埋在他体内的硕大拔出,改塞进那男人的嘴中,那一刻,他静静的倒在房间地毯上,宛若死去──即使他已经死去。 原来灵魂也会感觉到心酸心痛吗? 流藏在自己的身体内,无声的哭泣。 可是他的悲伤持续的并不久,第二天简就来看他了,只是……还带着那个男人。 「来,让我为你介绍──流。」 流听着简的声音,心中满是雀跃,但是触目所及却让他更加愤怒。 前来的两人明显衣衫不整,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做过什么勾当,流恨不得自己能爬起身来扑到任何一人的身上,或是哭着质问简为什么;或是狠狠的搧道森几巴掌,但是不管是哪一样他都做不到,他能做的,就只是静静的躺着。 「保持得很好吧?」 流看着简拉着道森的手往自己赤裸的身体摸来,虽然满心厌恶但却一点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只是令他讶异的是,当道森的手触摸上他死去的肉体时,一种类似被轻微电击的感觉传遍它全身上下。 这是怎么回是?流茫然的想着。 自从他出事瘫痪后,他的神经因为坏损而几乎无法感知任何触觉,而在他死去后,这种状况更是糟糕,他虽然迷恋简的温柔触摸,但是流其实完全感受不到简的触碰,他只是迷恋简对他「看起来温柔」的行为举止罢了。 而如今,他却从一名未曾谋面的人身上找回被触碰的感觉,即使他已经死去已久,这种不可思议的状况,让流的灵魂忍不住骚动起来。 「放心,你会喜欢的…你会喜欢的……」 流一边无措的听着简和道森的交谈,一边试着釐清目前的情况,但是更加让他错愕的事情发生了。 他被一把抱出了棺木,简正抱着他,然后将他整个人丢向了道森。 「你做什么?!」道森惊呼着接住了受引力而向前倒去的流。 被道森整个人环抱的流,顿时浑身上下彷彿触电般,久违的被拥抱感带着一阵一阵的酥麻感袭来。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感触问题!流的灵魂躁动的开始发抖。 虽然外人看来他仍是一具死尸,但是他的灵魂却已经因为道森的触碰而活化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这这是怎么回事? 流几乎陷入惶恐状态,只可惜已经死去的他完全无法拒绝道森的触碰。 「你也想嚐嚐吧?和尸体做爱的感觉。」简有趣的看着道森因为抱着一具尸体而手足无措,一边问着。 「什么?才不!」道森大惊失色。 虽然他承认自己怀中的少年非常俊美,而且入手的肌肤是那样的柔嫩,加上简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少年的身上是一点尸臭都没有,甚至传来阵阵的香味,如果少年还活着,在如此邀约下道森觉得自己一定无法拒绝这种诱惑……但是,现在的少年可是具尸体! 谁知道把阴茎放进那死人身体里面,会不会被蛆虫啃咬?! 「不要?」简挑眉。 「真是暴殄天物……」简一边碎唸着,一边走向前将软绵绵的流接了回来。 接着,他饶富趣味的看向道森:「那你,就在那边看着吧。」 说罢,简拦腰将流扛起搁置在一旁的玻璃棺上,底下躺着一名看起来约五十多岁的老人,脖子上带着一只锁片,锁片上写着j.truman(j.杜鲁门),道森不知道那老人是谁,他也顾不得简打算在哪位杜鲁门族人的棺木上做爱,因为简已经骑上了流开始摇晃了起来。 「天阿……」 道森完全无法消化眼前的画面,虽然简看似完全没有润滑少年的身体就直接提枪上阵,但是不到一会儿,那清楚传来的「啪搭啪搭」湿润声响却是如此的清晰。 道森忍不住朝简耸动的下身看去,那一处正情色的地佈满了水痕,看起来柔嫩无比的入口被简的性器撑开,少年稚嫩的菊穴根本无法承受成人的尺寸,被撑得皱摺几乎展平,在简一进一出的动作间,许多液体被带了出来,然后又因简的动作被插回洞内。 道森忍不住嚥了口唾液,少年的后穴看起来是那么的紧緻可口,道森几乎可以想像将自己的分身埋入其中的爽快快感。 「恩…阿……真是爽毙了!」简双手抚摸着流的胸膛,腰的动作不断加大,肉体撞击的声音回盪在这三楼的空间内。 不到一会的时间,简就将自己全数射进流的体内,他的臀部不断用力,试着将液体灌入少年的体内深处,接着「啵」地一声拔出分身。 道森听着那「啵」的单音,如此响亮,可见插入少年穴内的真空压力是多么的强烈……道森越想越无法控制自己的下半身,那本已经在简体内发洩过的地方,又缓缓的抬起了头…… 「道森,真的不想试试看吗?」简的声音再次回响在道森耳边。 闻言,道森彷彿着魔般向简看去,此刻的简已经抽出性器地将流搂在怀中,早已没有生命跡象的少年自然是完全使不出力气的任由简摆佈着,简的双手从少年的背后绕过,接着穿过膝关节内侧抓住大腿根部柔嫩的肌肤,将流的双腿大大的打开呈现m字状。 从道森的方向看去,少年的私密处是一览无疑,前端稚嫩的器官正软软的垂着,铃口处一片水渍,也不知道是身体内的液体被刺激得流了出来,还是过程中去蹭到了简的分泌物……又或者,这具尸体即使死去了肉体却依旧感受到欢娱? 道森觉得脑子彷彿浆糊般混乱成一团,背徳的禁忌快感让他踉蹌的走向前,理智在叫他住手,但身体却让他的双手抚上了流的双臀,那上头是一片湿润,但却不影响道森感受着少年浑圆臀肉的手感。 很柔软。应该说,是异常的柔软。 道森从未触摸过比眼前少年臀部更加柔软的东西,他轻轻用力,十指立刻陷入那苍白的脂肪内,彷彿被温暖的棉花包裹着般。 接着,他稍稍使力撑开少年的穴口,那刚被简蹂躪过的地方立刻「噗噗」地流出一股股浓稠的液体,少年的后庭不知道被简用了什么方法保养,即使被简繁复的使用着却依旧绽放着淡粉色的色泽,此刻那浅色的地方正不断吐出浊白色液体,道森忍不住更加用力的挤压着流的臀肉,让少年的穴口因为压力而扭曲成各种形状,些许液体流出时甚至带着些许泡沫,彷彿被打发的鸡蛋般冒着泡泡,看得道森满脑子热血,再也无法多想的扶着充血的阴茎直接插入了少年的甬道中。 tobecontinued...... 参之二:流,尸体(中) 参之二:流,尸体(中) 在被道森长驱直入的那一瞬间,流的灵魂遭受了一次异常强烈的痉挛,他浑身猛地一阵抽搐,这种灵魂的刺激甚至直接影响到他死去的肉体,流已经死亡的肉体那括约肌竟忍不住蠕缩了起来。 「噢天阿……」道森被那紧缩刺激得不断震颤。 道森不知道这是否为常态,他只能感觉深埋在少年体内的快感正源源不绝的袭来,而此刻正处在流身后的简自然是不知道发生在流身体上的细微变化。 「说了你会喜欢的。」简笑道,双手也在道森紧抓少年臀部后松开了,此时正恣意地在流的胸膛上游移,流的肉体有多鲜美最清楚的自然是简,而他也更清楚这具肉体会带给同为男人的道森多么强烈的刺激。 透过流轻盈的发丝从后方望向前方的道森,这名男人正瞇着眼睛粗粗喘着气,那热气穿过少年的发丝喷在简的脸上着烧着他的敏感神经,他突然好想亲吻眼前的男人。 他想,所以他做了。简伸手拉过道森的脖子,与之深吻。 突然被索吻的道森身型略为不稳,但却没有拒绝简,他配合着打开了口腔,并与简热情伸入的舌交缠,两人皆加重了喘息,他们亲吻了很久但没有分开的意思,简反覆舔吻着道森的唇瓣、口腔内壁和舌肉,和道森接吻的感觉十分美好,让他不断一次又一的索吻次。 随着道森在流体内驰骋的动作,被压在流身下的简也随之摇晃着,他一边持续和道森舌吻,一边不断抚弄着自己再次勃起的阴茎,他将硬艇的男根死死的顶在少年的背上,利用道森的动作不断摩擦着,那感觉很特别,彷彿道森在操着少年的同时,也狠狠的干了他一番。 这种疯狂的念头让简更加兴奋了起来。 「好湿…好软……恩…噢…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道森的下体彷彿融化般的湿润黏腻,虽然少年死去的身体并没有温度,但那处的紧緻和柔软却完胜了一切,他不停地摆动臀部,甚至将简身下压着的玻璃棺震得发出嘎嘎声。 简在道森往前抽动的同时,一併将自己的下身往流的腰间拱去,于是被夹击在中间的少年自然承受了双倍的撞击,这种撞击的力道让道森进入得更深,也让深埋在死去肉体内的流的灵魂无声地不住呻吟。 「不要问……恩…说出来,你大概就软了…」简一边舒服得瞇起了眼睛,一边嘻嘻笑着。 道森突然将手绕过正承受自己抽动的少年肉体,一把握住了那早将少年腰间顶得一片湿滑的简的阴茎,发洩般的搓揉起来。 「阿…恩…轻……轻点……」简断断续续的叹息着。 道森额间也满是汗水,虽然流的身体十分冰凉,但体内的慾望之火仍将他烧得体无完肤,他那对褐色的眼珠不停的在自己身下的少年苍白的肉体,以及其身后双颊緋红的简身上来回游移。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自己会和眼前的两个男人发展到现阶段的关係,其中一名还根本算不上是个人,只是在肉体交缠的当下,什么都不重要了…… 道森早已濒临临界点,他猛地圈住简阴茎上的冠沟,手指褪下了上头的薄皮,一个劲的用粗操的指腹摩擦着简敏感的前端。 「不行了……」简果不奇然的僵直了身体,在一声嚶呜中颤抖了起来,那铃口处绽开了一小洞口,不停的朝流的腰间喷出更多的透明液体。 「一起…去吧……」道森也扣住了少年的腰,死命的将自己的硕大深深埋入少年湿润的通道内,而受此刺激的流的灵魂,毫无反抗之力的又开始新一阵的抽搐,那深处的甬道内紧紧吸住了道森的茎体,让道森忍不住绷紧臀部,往少年的体内灌注着一股又一股的精水。 「………」隐藏在躯壳中,流的灵魂被道森的动作弄得彷彿崩溃般的激烈颤抖,感觉就像被人顶住了前列腺不停的辗压蹂躪,刺激得让流连肉体前端瘫软的器官,也受不住刺激的从洞口流出了些许液体…… 只是那液体究竟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 这种日子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正所谓有一就有二,在自己的人生中揭过崭新的一页后,以及简有意无意的影响底下,道森也沉迷起了这种肉体游戏。 他偶尔会和简一同淫褻这名死去少年的肉体,往往沉沦于此而不自拔,但他更多的时间是和简一同在那毫无摆设的房间中滚地毯。 在好几次的肉体交缠后,道森终于知道简当初的那句「因为在这里……我更有感觉」是什么意思了,在那无摆设的房间中的正上方,就是少年流的棺木底下,或许在简的认知中,能够在那间房间中做爱,就犹如被流窥视着般带给他莫大的快感。 想想都觉得病态。 不过经过好些日子的相处,道森总算略微明白了简这个人,简就是个无可救要的尸体狂热份子,更是个性爱成癮者,道森从未如此频繁的做爱,在每次肉体交缠时,道森往往觉得自己的性器官已经无法再次充血,但简就是有办法让那处挺立起来!道森好几次都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如果说简是个变态杀人犯,那他会用来杀掉的自己的方式大概就是让他精尽人亡吧? 想到这,道森不禁失笑了声。 「笑什么?」 此刻的情况有点诡异,简正趴在窗櫺上朝外探出半个赤裸的身体,而下半身被道森固定在鼠蹊部不断来回抽插,儼然正上演着又一齣肉体相博的剧码。 简一边缩紧括约肌一边回头看向身后突然笑出声来的道森,道森连忙摇摇头道:「没事、没事。」接着继续下体的活塞运动。 「怪人…恩…恩……」挑了挑眉,简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更加配合道森的节奏往后拱起臀部,在道森挺进时后退,让那长度可以更加深入自己的体内。 道森苦笑,被一名有特殊性癖兼的守墓人人说自己「怪」,那种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复杂。 ??? 完事后两人一併倚在窗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着。 从道森来到这处庄园后大约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简从不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只是在每个白日唤醒他,然后便是一整天的情慾瀰漫。 道森曾经想过离开这个问题,他本来到此处就是为了探究杜鲁门最后一株遗苗的情况,如今他查明了真相||少年已经死了,被养在一只玻璃棺中,夜夜笙歌,自己甚至也时常参与其中……这个报导一但被揭发,毫无疑问将是则受人舆论的大头条! 但是看着身旁的金发青年,道森却迟疑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离开然后将简的故事卖给报社?这毫无疑问会让简直接承受牢狱之灾或者陷入更糟的状况,于是,道森逃避般地日復一日沉溺在简所给予的快感中,忽略他真正应该面对的事实。 「你在想什么?」简歪头看向一边陷入沉思的道森。 「……没什么。」道森笑了笑回道。 「别想那么多,有时间胡思乱想不如再来一次吧?」 简笑着朝道森的阴茎伸出了手,道森连忙慌张的挡了下来:「别!再做下去会死的阿!」 前一秒还在为现实伤脑筋的道森,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眼前这外貌俊美的男子,怎么就这么需索无度呢?这没日没夜、予取予求的状况,道森还真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否得以消化这般繁复的性爱。 「嘖……」简啐了一声,抽回了手,慵懒的靠在窗边,一双蓝眼睛悠悠远远地看着窗外的一小片树林,微微瞇着。 道森看着简,他一直不懂自己面对这种异常状况却能够如此安逸的理由,但经过这几天他略有点模糊的明白了。 他会如此坦然的面对这种诡异的关係,或许是因为简也如这般坦然的对待他。 简确实做了一些并非常人所能理会承受的事情,但他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怪异,他比任何人都放得开,笑得灿烂且充满了魅力,就连将道森压在棺材板上,直接骑上摇晃下半身这种猎奇的行为也做得非常自然,潜移默化间,道森的想法竟因此而產生了改变。 但是让道森想不明白的是,即使简和他產生非常亲密的关係,甚至放任他前往庄园的每一个角落、使用庄园内的任何物品,却一直禁止他进入那大门深锁的墓园内,虽然道森对杜鲁门家族的陵墓也不甚兴趣,但「被禁止」就是有这么一种神秘而奇异的力量,越是无法得之便越发人想一探究竟的慾望。 这是道森最后的疑问,而简始终不肯透露墓园内的状况。 「简……」道森幽幽道。 「什么?」简转回了远眺的目光,看向道森。 「你每天早上都会去那墓园内,我可以知道在做些什么吗?」 简听着道森这般说着,突然沉默了,一对蓝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接着叹了口气后道:「知道这些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你总有一天会离开的不是吗?」 这是简第一次提到有关他离开的话题,他虽然一直烦恼着这个问题,但心底却希望简永远不提及这个问题,这样他就能继续待在简的身旁,于是道森不禁蹙起了眉。 简顿了顿道:「我是个各方面都有问题的人,多年来我一直过着自我放逐的生活,能够认识你,我很高兴,和你做爱也很舒服,但是你终究是『外面』的人,你会离开的,对吗?」 简看向了道森,道森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回答「对」或「错」? 「当然,我是不希望你离开的……」 简接着沉声说道:「强迫你留下来的『方法』我有很多种,但是我不希望用那种方式得到你,如果你愿意一直待在这里的话……」简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冷冷的看着道森。 道森嚥了口唾液,他听出了简话中的意思,强迫留下他方法? 这让道森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 最终他只能低低的回道:「我…让我想想……」 道森虽然不想离开,但是简的一席话将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打回到现实世界中。 是阿,眼前的男人可不是他能够轻易掌握的人阿,那可是一名杀人犯!道森毫不怀疑流就是死于该人手上。 闻言,简只是笑了笑。 「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去洗澡吧!」 简拉着思绪一片混乱的道森往那个壁炉内的升降梯走去。 tobecontinued... 参之二:流,尸体(下) 参之二:流,尸体(下) 流此刻的心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以及些许的期许。 自从第一次被道森进入身体后,死去的流便发现在他冰冷的身体内发生了质的变化,一种异常强烈的感觉在他腐败的身体内撞击回盪,在在刺激着他早已坏死的细胞。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会带给自己这般强烈的刺激呢? 这具肉体到底会变成什么么样? 是否…或许…他能够再次起此回生?流忍不住这样想着。 虽然他一点也不希望让那个独占了简的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内,但是在一次又一次被侵犯下,流几乎无法否认道森带给他的刺激是前所未有的。 他不曾在任何人身上体会过的强烈感受,那宛如电流般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如果持续和那个褐发男人发生关係,自己会不会有重新拥有生命的一天? 即使自己的内心深处钟情的只有简一个人,但是流却因为肉体的变化,而不得不正视道森这个人。 「嘎嘎嘎」的声响又响起,流自然注意到了上升的升降机。 来了吗?流略略期待着简和道森的到来。 他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棺木中,等待新一轮的刺激,不管是道森给予的肉体快感,或是简熨贴入心底的温柔宠溺。 很快的他便看见了两人的身影,但是那衣衫不整的模样,让流不禁心塞了起来。 虽然流十分明白简和道森之间有着肉体关係,但不管看见多少次,他已经没有心跳的胸口,总是会泛起一阵阵的酸涩。 没关係,简最重视的依旧只有自己。流总是如此自我安慰着。 很快的两人便朝流走了过来。 「你不是说要洗澡吗?怎么上来了?」道森奇怪的问着。 过去几次,在情事结束后两人都是到其他附有卫浴的房间去冲洗,但简这次却将他带上了三楼的停尸处,自然室引起他满腹的疑问。 「是洗澡没错阿。」简说道,边打开了流的棺盖。 「不过是帮小流洗澡。」宠溺的在流的耳鬓留下轻柔的一吻。 简的一句话膛炸般的在流和道森的心中炸翻了天。 「等等?!」道森瞠目结舌。 流则是羞怒得几乎弹跳起来||当然,他是做不到的。 「右边墙上的掛画是假的,你把他推开后有个出水口,帮我装上水管。」简指着右侧墙面上的一张风景油画。 听着简的话,道森只能愣愣的朝油画走去。 之前的几次三人性爱,每次结束后简总会先将他赶去二楼洗浴,而当他从浴室出来后,流早已被清洗得一尘不染再度回到他的玻璃棺中,所以简是如何替流清理的,道森是一无所知。 虽然道森十分好奇,但这牵扯到简可能不愿意提及的范畴,道森自然也不好多问,没想到简竟然会拉着他一起替流清洗身体,这却是在道森的预想之外。 道森将掛在油画后头的水管取下装上出水口,将另一端的莲蓬递给了简。 简接过莲蓬,几个动作便将玻璃棺内位于流身下的棉垫掏了出来,「唰」的一声,丝丝水柱便冲向玻璃棺内赤裸的少年。 简这时才注意到流的玻璃棺底部有个出水孔,因为平时都用棉垫遮着所以并看不见,如今将棉垫抽出,那处出水口便十分明显。 而流赤裸的身体正躺在其上,那属于少年特有的纤弱躯体,正毫无反抗的承受水柱的冲刷。 「帮我把他翻过来。」简说道,拉起了少年的上半身。 道森无声的接过流的半身,将少年翻转呈现趴在棺缘的姿势,因为少年并没有支撑自己的力气,所以道森只得双手紧紧扣住流的腋下防止少年下滑。 简俐落的抬高了流的臀部,并将手掌覆盖了上去::「撑开他。」简扣紧了流一边的臀肉,示意道森也扣紧另一边。 「什么?」道森忍不住惊恐的喊道。 「洗尸」两个字不停的在道森的脑海中回盪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办法承受他们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情,虽然流并不像一般的尸体般腐烂噁心,但总归来说,眼前自己所拥抱的终究是一具尸体。 「别担心,来。」简安抚着慌乱的道森。 道森看了简一眼,终于还是将自己的手掌覆上了流另外一边的臀肉,入手的触感极好,就如同每次他碰触过后的感想一般,柔软、绵密。 两人合力撑开了流的臀部,露出了潜藏在臀瓣中央那瑰丽之所,此刻正因外力而被强制开啟着,原本紧缩的皱摺被展开,几缕黏稠的白液因此而淌了出来。 「这是……」道森睁大了眼睛。 「嘻嘻,清晨的一发,忘记清了。」简略微羞赧的说着。 简随即将莲蓬对准了流的祕穴,在水柱的冲刷下乳白色的液体源源不绝的流出,看那数量,道森肯定绝对不只「一发」。 「你插进去弄一下。」简一边冲洗着说道。 道森本来还有点茫然,想了一下忽然理解了简口中的「插进去」是什么意思后,张口结舌的回问:「我?」 简笑了笑:「对,你看我没有手呢!」说罢,还摇晃了下自己的双手,他一隻手正紧扣流的半边臀肉,另一隻手正拿着莲蓬头,确实是没有办法「插进去弄一下」。 「可…可是……」 「我射进去的有点久了,光用水冲不出来,有些会黏在里头,你他帮刮一下。」简如此说着。 听着简用彷彿在说「你可以帮我拿一下胡椒粉罐吗?」的语气,说着让他把手指伸进尸体体内挖出黏在尸体肠道内壁的精液这般话语,道森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深呼了口气,自己连阴茎都插进去过了,一、两根指头难道还怕吗?如此想着,道森将流整个上半身压在自己身上,空出一隻手往流的臀部伸了过去。 ----- 流现在连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够一头撞死也不希望眼前的事情上演。 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他已经死了,所以事情依旧发生。 流的小脸靠在道森的胸膛上,道森的气味顺着鼻腔传进了流的感官中,那是一股好闻的肉桂香,他已经很久没有闻过「味道」了,流惊讶于自己竟然还记得肉桂的香味。 但是他的惊喜很快便消退了,因为道森已经顺着他的后穴甬道插进了两根手指。 道森对于流来说是个拥有异能的人,只要是道森,似乎不管对他做任何事情,流都会体会前所未有的强烈感受,就彷彿现在,虽然仅仅只是两根手指,但在流的脑海中就彷彿被巨大的肉棒贯穿般的强烈震颤着。 天阿……快住手!流只能无声的抗议着。 流突然兴起了一股哭泣的念头,自从这个褐发男人到来以后,流觉得他彷彿一场小型颶风,吹翻了他所有的认知,他和简的平静生活、他本应毫无知觉的身体,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流感觉自己的内心也產生了变化。 就如同现在,他正被这名陌生的男人撑开后穴,羞辱般的掏弄体内深处,他本应该羞愤欲死,但他却更想扭着腰高喊让他再插深入一点! 流的心情慌乱到不能自已。 他不可能对眼前的男人有好感的,他讨厌他!恨他!但是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男人迎合着、索求着……流感觉自己快崩溃了,他在自己最爱的简面前,被另一个男人佔有,甚至因此而情动,种种混乱的情感充斥在他小小的心脏中,即将迸裂。 不过流的复杂情绪,也只能藏在他不被任何人所知的肉体中,现实情况却是,道森已经在他的体内狠狠的捣弄了一番,确定在简所持的莲蓬水柱冲刷下排出的都是清水后,道森才将自己手指从少年的肉体中抽出。 「应该差不多了……」道森道。 「旁边的桌上有一些瓶子,拿粉红色的那瓶过来。」简接着指示道森。 道森转头,在玻璃棺的不远处的确有个小茶几,茶几桌上摆了五、六只外观不一的玻璃瓶,其中一只的确透露出粉嫩的红色。 道森将瓶子拿起递给了简,问道:「这是沐浴露?」 简搁下了莲蓬,接过了玻璃瓶转开了盖子:「你觉得呢?」 道森突然不想知道瓶子内的是什么东西了。 简也不回话,他倒了一些在流的臀缝中:「把那些抹进去,尽量涂满每一处。」 「……」虽然很不想去触摸那粉红色的乳状液体,但道森还是将手指再次插进了少年的体内,并听话的努力将那散发着淡淡香味的东西推抹到流紧緻的通道中用力抹开。 在处理过少年的后穴后,道森又配合简将流全身上下打理了一遍,细緻得连少年的发根、指缝都细心的一一抚过,过程中简一直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中,十分的显而易见||因为简未着寸缕的下半身,那白皙的昂扬一直都呈现着半勃起的状态。 这真是完完全全的病态。 但是到森却无法对此多做评论,因为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道森叹息着看向了自己的下身,如此暗想着。 「搭啦||瞧,跟全新的一样!」简开心的抱着流,双手不停来回抚摸着少年柔嫩的肌肤。 「好啦,这下我们可以好好的『清洁』我们了吗?」道森好笑的说着,同时比划了自己和简。 可惜却见简突地抬高了流的一只脚,将自己半勃起的分身插了进去。 「阿……真爽,每次洗完澡都是最舒服的时候。」简将流压在身下,就像道森初见两人一般的姿势。 道森再次深深的打从心底觉得无力:「你……你这样之前做的不就全功尽弃了吗?」 简却笑着回道:「弄乾净,不就是为了再次弄脏吗?」 道森这下真的是哑口无言了。 「过来吧,我帮你吸。」简一边挺动着下半身,一边朝道森伸出了手。 简的口腔很温暖,而且舌技也很强,经过了许多天的相处,简对道森的敏感处更是摸索得一清二楚,几乎不用几分鐘的时间,道森原本还半软的分身,已经青筋奋张竖得老高。 简一边抽插身子底下的流,一边帮道森口交,那画面显得淫靡非常。 就在简轻微的颤抖过后,他拔出了自己的阳具,而道森也将自己的阴茎从简的口中抽出。 自过往的经验,每次三人一起享乐时,简总是会在流体内发洩过后换上道森,让道森插进充满了简刚射入体液的通道内,依照简的话来说,那叫做「你可以同时干着我们两个」……非常变态的话,但是道森却很受用。 谁知,这次却不尽相同。 简拔出阴茎后,却阻止了道森上前的动作。 他笑着看向道森,说道:「『同时干着我们』,记得吗?」 道森点点头,却不懂简的意思。 下一秒,他看着简将那装着粉红色液体的玻璃瓶倒在自己的臀瓣中央,同时,将自己的手指插入了自己的后穴中。 「呃恩……」减轻吟出声,线条优美的脖颈扬起。 接着,他空着的另一隻手抹了些粉红色的液体在自己的阴茎上头,熟稔的来回摇晃着,配合着另外一隻手按压着自己的前列腺体,不消半刻,那才刚喷发过的前端立刻又硬了起来。 简立即提枪再次进入流的体内。 看着着简的动作,道森感觉呼吸一窒……他已经猜到简想做什么了。 简跨开了腿,原本插在自己体内的手指已然抽出,此刻正朝着道森的方向撑开自己的后穴,那处已经被均匀的抹上了粉红色的液体,正油量油量的对着道森缓缓收缩着,随着简后穴的开闔,那粉红色的液体或被挤出了洞口,或牵起了淫靡的丝状,显得异常情色。 「哪,『同时干着我们』。」简偏过头,双眼满是水光的看着道森。 道森可以听到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 ----- 在道森丧失理智的同时,一併破损的还有流那小小的、不堪负荷的心脏。 如果他能哭的话,应该已经是满面泪水了。 他被简压在身下,简俊美的脸庞就在他的眼前,虽然死去的他并没有张开眼睛,但透过灵魂流却依然能够清晰的看见简的脸庞。 在道森进入简的那一瞬间,金发男人脸上满脸的欢愉在映入了流的眼中。 虽然透过了简,但道森带给他的强烈快感却依旧没有减少,流仍旧可以感受到十分强烈的快感,感觉就像是简也变成了道森的一部分了般,而道森正透过简强烈的干着他。 简已经变成道森的一部分了吗? 流哭着问道,那声音细细小小,却依旧清晰,只可惜没有人会听到这浅浅的颤音。 「阿…恩恩…好棒……」简痴迷的任由道森摇晃他的身子,而道森的动作也牵扯了他前方的性器抽插着流的后穴。 简一直不断的抚摸着身下的少年,不断亲吻着流的每一吋肌肤,这也是流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一直看在眼底的,虽然简跟道森做爱,但是如果三人一起的话,简总是将他的唇留给自己,简会在高潮的时候亲吻他,流觉得那是简属于自己的证明。 只是儘管如此,简那近在咫尺的脸上掛着的满足依旧刺痛了他。 很满足吗?很舒服吗? ……比和我做爱还舒服吗? 流无声的问着眼前的爱人,他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简遇到了其他人,准备离开他了。 流哭着,几乎无法控制的拼命哭号着,他死前从没如此痛哭过,没想到死后却如此哭了。 这就是失去的感觉吗?如此揪心痛苦而无能为力。 他死前渴求一份关心和疼爱而不可得,死后终于得到了这么一段扭曲的爱。 既然给予了为什么还要把它从自己身边拿走呢? 简依旧喘息呻吟着,流虽然哭泣不已,但下半身舒爽的感觉仍旧传达到他的脑袋内,使他绷紧了身体,也死死咬住了深埋在体内的简。 「恩……奇怪?……阿阿……」快感中,简茫然的觉得似乎哪里奇怪,但道森却在此时加剧了抽插的速度和力道,那尺寸不小的器官狠狠的戳向了他体内深处。 「天阿…天阿……不行了……好舒服……」简终于狼狈的用力摆动起下半身,在道森退开时跟上,在道森插入时被猛力的往前推去,使之前端深埋进流的肉体内。 「我…我也快……快去了……」道森扣住简腰间双手忍不住加大了力道,即将高潮的感觉让它无法控制地一昧往简的方向撞击而去。 他看着身子底下的男人,已经是随时会攀上顶点的模样,两颊红润,粗粗喘息着,那丰润的唇是那样诱惑着他弯腰去亲吻。 于是道森弯下腰将脸贴在简的肩上,而简一如往常的想在高潮的时候去吻流,但却被道森扳过了脸,唇瓣立刻贴上了道森火热的双唇。 好温暖。 简迷忙的想着,身体自然而然地往道森的双唇贴去,道森的舌伸出缠住了简同样伸出的舌尖,用力吮吸起来。 这一幕刺痛了底下的流,彻彻底底的。 不||流在嘶声大吼,他犹如被最后一丝稻草压垮的骆驼,颓然的倒在了棺上,眼角不断的漫出谁都看不到的泪水。 即使如此,他的下半身仍旧因为道森给予的刺激而高潮了,这使得他更加憎恨道森,也更加憎恨自己,而高潮带给他的依旧是从无法勃起的器官缓缓流出的透明液体。 或许那也是眼泪吧?流自嘲的想着,因为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将被泪水和悲痛淹没。 为什么他会这样半调子的活着呢? 如果他能拥抱简,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流不断的对空气发问,但得到的仍旧是一片沉默。这一刻,流突然强烈的希望自己死去。 如果能死掉就好了……死掉的话,就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了…… 流躺在那里,缓缓的蜷缩了起来。 如果死掉的话就好了…… 在颓然的流身上,简一边和道森舌吻一边高潮了。他趴在少年的身上,而道森则压在他身上。 「好重……」简嘻笑着去推道森,道森却不为所动。 「不行了……脚软了。」道森哈哈笑道。 两人喘息着对谈,空气中除了男性精液的腥羶味还有他们的笑语。 一切似乎毫无不同,只是在两人都不晓得的时候,有某道轻轻柔柔的细小声音,消失不见了。 tobecontinued...... 参之三:简,墓者(上) 参之三:简,墓者(上) 简并不叫做简,每当有人问着他的全名,他都只是笑笑说道:「叫我简就好。」 对于他来说,过去已经被他拋弃,从他踏出那禁錮了他若干年的房子后,他就只是「简」,如此而已。 简从小便知道自己的癖好异于常人,他喜欢尸体、喜欢死人,打从他第一次在刑行场看见被吊死的犯人垂降在刑台上后,简便深深着迷于此。 只是他週遭的人对此都是闻之色变,简甚至因此被父亲关了起来狠狠责罚了一番,不过他仍旧热爱着尸体,只是变得低调许多。 因为如此,简没有同年龄的朋友,……应该说,他没有朋友,他找不到可以和他分享喜悦的同伴,他的朋友是一柄手电筒和一把圆锹,简时常带着他的「朋友」去墓地玩耍。 对于简来说,尸体是他一辈子的真爱,他总希望能有个永远属于他的尸体,但是这实行起来却十分困难,那些尸体总是不到几个月便腐烂成一滩模糊难辨的东西,这让简很困扰。 于是,简乔装成一名学徒,混进了某医学研究院,这是他虚假人生的开头。 简成功的这么做了,他就彷彿神鬼交锋内的法兰克?阿巴内,活在社会的边缘,这样的行为让他晕陶,他期待能享受梦想般的生活――最终拥有一只属于他、永远不会变质的美丽肉体。 很快的,简找到了他梦想永远拥有的对象。 那是一名有着美丽黑色长发的孩子,他在公开行刑现场发现了他,即使面前的处刑人正霍霍挥舞着庞然大刀,那个孩子依然不显惧怕的神色。 一声响亮的号角声响起,随之动作的还有处刑人那把雪亮的大刀,随着破风声挥下,布帛破裂的声音响起,一颗头颅乾净俐落地被斩了下来,四周的人群或惊叫或兴奋的吼叫,但此刻的简却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男孩。 那颗狰狞的头颅,竟因用力过猛而飞出封锁线,朝围观人群飞越而来,大家都在闪躲,充满了尖叫和哀嚎,最后头颅坠落的定点却是在一名小男孩的跟前,男孩的黑色长发随风飘逸,发丝在风中交缠,宛若一张绝世名画。 简远远的朝他看去,男孩微微笑着不哭也不闹,似乎并不惧怕眼前恐怖的尸块,而那抹淡淡的微笑无疑震撼了简,似一颗掷入他内心深处海洋的黑曜石,盪起了前所未有的水花。 有时后,执着只是一念之间。 远远看着男孩被周围眾人推冗离开视线范围,简并没有追上去,他仍待在原处,回味那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男孩轻发飞扬的美丽画面。 他发誓要得到那个男孩,而他做到了。 他拥有了流,那是他一辈子的珍宝。 只是,虽然他掌握了起点,却没能望见终点。 ----- 肉慾交缠的日子结束得异常突然,简虽然曾预想过如此,但却怎么也承受不了。 流腐化了。 在经过三年毫不间断的悉心保养后,流,那个简永远放在心头上的美丽少年尸体,竟然开始以一种肉眼都能清晰看见的速度开始腐败。 「这不可能!」简瞪大眼睛看着棺木中的少年,白净无暇的肉体出现了淡淡的尸斑,虽然目前纹路不并多,但这个状况已经足以让简慌乱不已。 简一把抱起少年,将少年在怀中不停翻转着,果不其然全身上下都出现了细细的尸斑,耳根、颈后、指缝,都是一些不甚显眼的地方,感觉起来就像尸体的主人也在抗拒被简发现一般,平常人若不仔细看甚至会毫无发觉,但简却一眼就看出来了,熟悉尸体的简不会不清楚尸斑代表的意义,他激动得全身发抖。 「简?」道森疑惑的看着前方的男人,他从未见过这般惊恐的简。 他们本一如往常地上楼准备另一场肉慾饗宴,简却在看见流的尸体后,一个箭步上前就跪坐在了棺材边上发起抖来。 「尸斑…为什么会有尸斑……」简喃喃道。 他明明已经每日用能活络血管内液体流动的特殊溶液帮流「换血」,使流体内仍旧有类似血液循环的作用而不导致血液堆积在低处造成尸斑,但是……为什么还会有这些尸斑?而且这些尸斑形成的地方似乎并不是在低处,而是一些平常并不会去注意到的隐密处,这种前所未见的情况让简皱起了眉头。 「尸斑?怎么会突然有尸斑?」道森越过简的身形望向另一端的少年。 他对那名已经死去多年的少年虽然并没什么想法,但严格来说,流算是他曾经温存过的对象,这让道森忍不住也关心起来。 实际上,道森并不讨厌少年,反之,他还有些喜欢少年||当然仅限于肉体,少年的身体确实十分美好,道森可以清晰记得每一次的抚摸和进入时的紧实,是那样美好的感觉。 「我不知道…这不应该发生的……」简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流,开始在泛出尸斑的地方推压着。 「简?」道森疑惑的问道。 「在冒出尸斑的六个小时内,用指压的方式是可以推散开的……」简说着,手上的工作越发快速起来。 他不知道流是什么时候冒出尸斑的,但看这数量来猜测时间应该并不长,于是他姑且试着用指压的方式将体内推积的特殊液体推开,让流血管内的「血液」可以继续运转。 只是成效并不大。 「为什么…为什么推不散……」简咬牙皱眉。 流身体上的那些细小淤青仍旧屹立不摇,没有半分要消失的跡象。 简踉蹌地从地上爬起,朝那不远处的茶几跑去,一把将上头的瓶瓶罐罐搜个精空,在他的慌张动作下,有几只甚至差点被砸碎。 简开始一只只旋开瓶盖,将瓶内那道森叫不出名字的液体、半液体、膏脂品,一样一样地涂抹在流的身上,将之抹得全身滑亮,简指压按摩的动作也不停止地在流身上来回动作,但那几处淡淡的尸斑,却怎么也弄不到,道森可以看出简的急躁,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忧心的简。 对于男人,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十分游刃有馀,即使是向道森展示非常人所能理解的事物,简也一直保持着从容和优雅,道森一直为此苦恼,却也无法否认自己爱上的正是这充满魅力的深不可测。 他是真的爱他。道森突然这般想道。 这些日子以来,简不断表现出对流的热爱和执着,道森虽然看在眼里但感觉并不真实,因为对道森来说,流虽然美丽,但只是个「尸体」,死去的人并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道森好几次都幻想着简终究回归「正道」,选择和他一併离开这异常的世界。 是的,比起简所说的「留下来」,道森更倾向于「带走简」,但他却一直苦无机会对简谈及这事,简所表露出来的行为,无疑已经决定和流的尸体一併终老于此。 道森深知自己无法永远待在这么一个地方,他不是简,他做不到。 他好几次都想放弃自己的想法,或永远离开此处,拋下心中对简的嗔念,或者盲目的跟随身体的直觉,依附着简,一同沉沦于堕落的黑暗中,但道森心里深处就是无法拋弃这般念头。 如今,他彷彿看到了一丝曙光。 如果流的尸体腐败了,是不是代表着束缚着简的桎梏也消失了? 突然间,带走简的想法在道森的脑海内无限膨胀,感觉下一秒他就能更完全拥有那金发男人,道森忍不住跪在不断忙碌的简身旁,他张开了双手将简整个人拥入了怀中,这让简停下了动作。 「你做什么?…放开我!」简咬牙尝试挣脱道森的怀抱。 「不要救他!」道森咬牙说道,双手死死的绷紧。 「我叫你放开!流…他会坏死啊!」着急的简更加用力的去扳道森壮实的手臂,他手上的液体将道森也一并给沾湿了。 「就让他死了吧……他已经死去很久了,你也该……让他走了吧……」道森将脸埋进简的颈窝,闷声道。 闻言,简一愣。流会离开? 简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打从第一眼见到那个少年,简就没有想过离开那个黑发少年。 为了得到流,简花费了许多的时间和精力,他一直尝试去接近那个庞大家族一脉单传的独子,用尽各种方法,但是简的身份十分特殊,若用真实身份接近少年,不用说靠近他半步距离内,他连少年的家们都踏不进去。 于是简将混入医学研究院的方法重施旧计,他成为了少年身边的「不正常的正常」存在。 他是接送流上下学的司机、也是每日送报纸的派报员、更是检查水錶的工人,简甚至每天装扮成各种不同类型的人,就为了和少年在街路上擦身而过。 他每日观察着男孩长大,而趁着飞机失事的灾难,他利用自己擅长的「偽装」,成功得到了少年。 简是那样费尽心思才得已拥少年入怀,他无法承受道森此刻要他面对的现实,也无法接受道森所给予他的选项。 「放手!」简大声怒吼着手肘向后砸去,狠狠撞击上了道森的侧腹。 乍然吃痛的道森松开了手,顿时迎面而来的还有一计强劲的勾拳。 「疼!」道森被打翻在了地上,摀着被打肿的左脸,一旁随手摆放的玻璃容器也受到撞击一併翻倒了开来,将道森上身给弄得一片汤汤水水。 「你说什么…你说的那是什么意思?放弃流吗?让他腐败、全身化作一滩烂泥?将他埋在冰冷的泥土堆内,全身冒蛆永远不见天日?」简望着跌坐在地上的道森,冷声说道。 他曾经以为完全包容他特异行为的道森,会是他终其一生唯一的一位「朋友」,如今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简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毫无疑问的是喜欢道森的,那个男人宛如命运般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让他想起初遇流时的画面,和道森的初遇带给了简同样的感觉,所以在发觉道森对他有「性趣」时,简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和道森身体上的契合度也让简十分讶异,于是他做了些尝试,他让道森看见了完完全全的自己,将自己无法表露在他人面前的那一面,彻彻底底的摊在道森眼中,令他更加惊奇的是,那个褐发男人竟然接受了他的全部。 至此,简已经完全将道森看做自己不完整的生命中,那努力填补上的缺块。 所以当道森说出这番话后,简完全无法接受,那个他已经打从心底认可的对象……告诉他,他的人生是错误的,这种感觉让简彷彿被自己的认知给狠狠搧了一巴掌。 「我真是……错的离谱。」简望着道森,缓缓说道。 接着,他弯腰抱起了流的尸体,走向了升降梯,留下了脑袋一片空白的道森跌坐在原地。 简抱着身躯开始缓慢僵硬的流下了楼,走出了主宅,他来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墓园大门前,开锁后进入了墓园内。 墓园内规划成许多小区,每个过世的族人皆会依序葬入,小区和小区间以一种景观墓园的方式呈现,在墓与墓之间利用石板道路、木栈道、碎石步道连接,道路两旁栽种了许多花草树木,林阴的大树包围着杜鲁门家最后的僻阴之所,形成一幕恬静安祥的画面。 简绕过那弯曲的步道,来到了墓园内最深处的一间灰色建筑物,这是以往守墓人的居所,但如今从外观看去只是间废弃的员工宿舍。 简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里头虽非整齐洁净一尘不染,但并没有过多的灰尘,由此可见应该是时常有人活动。熟悉地将流的尸体放置在房间中央的一张大桌上,简开始在屋内四处找寻着什么。他打开了许多被藏得很隐密的暗门,从中掏出了许多器材,没想到继主楼的「消失的三楼」后,竟然连墓园内都有如此隐密的设计 这里是他的工作室,他就是在这处理他所有的蒐藏品,虽然简使用了这些地方和工具,但这些却并不是他准备和设计的,这处也是他在进入了这个庄园后才发现的。 「别怕,你会好起来的……」简温柔的对着身体逐渐冒出青紫色淤痕的流道。 简抚摸着流的脸颊,拿起一支尾端连结着细长软管的针筒,他拔开了保护套,将针头从流的颈部插进了血管内,并将一只盛乘满了淡黄色液体的瓶子连结至软管的另一头。 这就是「换血」他将这种淡黄色的液体注射进流的体内,让这种特殊製作的液体替代流的血液在血管内不断流动,即使流无法新陈代谢,但持续不断的循环却能保持他肉体的不坏。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淡黄色的液体不断淌进流的体内,简将脸贴上流的胸膛,喃喃地不停重复着,彷彿是在安慰「流」般,但更多的却是在催眠自己。 简双手穿越过流的发丝,那些细长的黑丝已不似往常的滑顺,显得有点乾涩毛躁,这份认知让简痛苦的闭上了眼。 一切都会没事的。 简无声的想着。 tobecontinued..... 参之三:简,墓者(中) 参之三:简,墓者(中) 三天。 这是道森再没见过那两人的时间。 打那天简毫不留情地揍了道森一拳后,便将自己和流关入了庄园后方的墓园当中,入口处深锁的锻铁门让道森无法一探究竟,他只能待在主屋中漫无目地的等待,他曾经想过,简是否会从此再也不出来了? 让道森惊恐的是,他竟然无法完全否决掉这个想法。 道森陷入一种茫然的状态,他对该怎么做完全没有头绪,他可以直接离开庄园,却又不甘心如此一走了之,他也可以翻进墓园中直捣黄龙问个清楚,但这很可能让他和简的关係弄得更糟。 简的厌恶,这就是道森怕的了,他从没有过让简生气的念头,但如今却面临着这最糟糕的状况。 「这可怎么办……」 道森将脸埋入双掌中,懊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可以预见简的反应,他绝不会说出那般话的。 就在他痛苦的烦恼着时,一个身影突然从他的眼前掠过,这让他吓了一大跳,他抬头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他正在疑惑时,却发现房间转角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的侧影。 道森瞇眼定睛瞧去。 那是……流? 这个想法震惊了道森。 「怎……怎么可能………」他微微张口,不敢置信。 但那身影却依然在那,一动也不动。 道森一开始不敢走向前,因为对他来说,流就是个「死人」,不管他们做过多少次爱,死人就是死人,不可能会站起身来行走。 但又过了几秒鐘,那少年苍白而纤弱的身影看起来却彷彿正在唤他过去,道森看不清少年脸上的表情,但是却没有感到恐惧的感觉。 这让他直觉简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道森结巴着开口道:「简……是简吗?」 道森一开口,便见那若有似无的少年身影朝墓园的方向晃了晃,接着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 简发生事情了! 道森没有多想的朝流奔了过去,在和少年擦身而过时,他清晰的看见了少年的脸庞,仍是那般的美丽,但那双总算睁开的黑色大眼,正泛着泪光无声哭泣着。 但当道森驻足转身想看个仔细时,那个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 流一直在哭泣着。 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消失,打从那个让他伤心欲绝的性爱之后,流被踢出了自己的身体,他成了一缕幽魂,只能四处飘荡,他曾试着想回到自己的身体内,但不管他怎么做他就是无法回去。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肉体正在坏死,那些淤痕刺目地出现在他的身上,流使尽办法也只能将淤痕稍微控制在耳后等那些不甚明显的地方,但这却改变不了他的肉体即将真正的「死亡」。 难道是因为他曾经希望自己「死去」? 流痛苦的想着,但一切仍旧得不到答案。 他以一种奇妙的形式陪伴在简的身边,三天来,他看着简用尽办法想阻止他身体的腐化,以一个第三者的角度观看全局,这让他看得更清楚。 只是简的努力总是徒劳,流肉体上的尸斑一日一日的蔓延开来,终于将他的整个后背染成一片青紫,流看着简徒劳无功的一天比一天憔悴,心中的感觉非常复杂。 默默看着简为了他和道森翻脸,这本应该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流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想通他已经死去的事实。 流看着简无奈的摊坐在椅子上,四周一片狼籍,许多器材被摆放在桌子四周,被零散的搁置着,而从简寂寥的背影望去,那窗外位于建筑物后方,赫然是一大片巴掌大的五叶大麻园。 看着那片和屋内的尸体截然不同,生长得十分欣欣向荣的大麻园,流无奈的笑了。 他突然想起他和简能够相遇的原由。 杜鲁门家族,是附近知名的望族,表面上经营着正当的產业,但实际上却利用私人墓园当掩护,做着製毒这种勾当,流的父母亲利用墓园的这栋「宿舍」,来将大麻原料炼製成品,并将製作好的成品运至主楼三楼囤积,每当有客上门,便将对方领至那间没有摆设的房间内交易。 流从小便看着这些行为长大,他最恨父母亲一起吸毒时的模样,流总想着,等自己成年后定要逃出家里,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只是……现实往往比梦想残酷得许多。 他被自己的父亲强暴了。 当父亲吸毒后强压着进入他,而母亲却在一旁痴痴笑着的那一刻起,流立下誓言要将杜鲁门三个字从世界上抹消掉,而他也确实做了。 他勾引了小型私人飞机的驾驶,让整架飞机坠毁,连同他自己也一併撞成了重残。 他本该死在那场他刻意造成的事故当中,所以他被简救回后十分讶异,甚至因此而对那个温柔的男人日久生情,就算简之后将他杀了那又如何?他的命本就是简赋予的。 这样说来,正是眼前的这片大麻园让他能和简在一起,即使是用这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陪伴着简,流已经足够了。 流曾经认为能和简这般畸形地永远活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抱有如此想法,他必须离开简,因为他希望简能走出这座庄园,他已经死了,但是简还活着,如果他真的爱着简,那他必定得为了简再死一次。 所以当自己的肉体开始腐败后,流并不感觉特别慌张和绝望,他只是觉得…… 故事,该到尽头了。 流只是想安安静静的陪着简走完最后一小段路程,他在最后的几天日子里,还能看到简为了他如此颓然伤心的模样,已经很足够了。 简,谢谢你。 流无声的向简说道。 只是事情并没有流想得那么简单,简的痛苦超乎了他的想像,在尝试过所有的办法却徒然无功后,简崩溃了。 简已经呆坐在椅子上好几个小时,平时很少吸菸的他,在这短短的三天内大把大把的吸入尼古丁,对于终其一生将自己的人生都奉献给「流」的他来说,流的腐败等于他人生的终结,他已经习惯将自己的人生围绕在那个少年身上,简实在无法想像失去了少年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东西。 看着凌乱的桌面上那一只仅剩半瓶的淡黄色液体,简将剩馀的一截菸头给扔进了瓶子内,「轰」地一声,玻璃瓶立刻燃起了火花,简呆愣的看着火焰,一个想法倏地撞进他的脑袋中。 乾脆就这样将自己化作尸体,和流一起离开吧? 他这般想着,双手上前就想去捧那正燃着熊熊大火的玻璃瓶。 ----- 忽然,「碰」的一声,房间的门板被狠狠撞开,神色非常慌张的道森衝了进来,道森在看见简身前燃着的大火后,愤怒的衝上前去,他找到搁置在桌上的冷水,一股脑湮灭了那火源。 「你疯了吗?!」道森大声怒吼着。 此刻他才发现,简身前的桌面上是一整片被捻熄的烟蒂,其中甚至有一些是没有被捻灭的,正冒着星点火花烧灼着桌面,併散出一缕白烟。 他抢走简手上的香菸,并将那一桌的菸头全部用水浇熄,并反手给了简一巴掌,打得简偏过了头,白皙的脸颊上立刻印上了红痕。 「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吗?」道森愤怒的问道。 他本以为简会像上次一般,一个拳头招呼过来,谁知简却是苦涩的看着他。 「我已经没办法了……不管怎么做,他的肉体都在死去,我无能为力……」简颓然的喃喃道。 这三天来,他尝试了许多,在医学研究院学到的、他自己实践的,他甚至利用了房间炼毒的专业工具,尝试将各种元素炼成注入流的体内,试图用这种方式降低尸体腐败的速度,但结果证明一切都是白费工夫。 简的脑袋思绪一片混乱,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看着眼前苦笑着的男人,道森瞬间什么气都没有了,他跪在简的面前握上简的双手,那双曾经为他带来无上快意的双手,此刻冰冷得像尸体一般。 真是讽刺。 道森无奈的用力磨娑男人的双手,试着将自己的一点热度传递过去。 「那就放手吧,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道森轻声道。 「放手?……如果做得到的话我早放手了……」简摇了摇头,接着道:「多少年了……我就是做不到……」 这也是一直困扰着简的地方,他花了太长的时间来努力得到少年,他已经无法将少年放下了。 不远处,一缕半透明的人影,终于忍不住奔向憔悴的金发男人,他一把搂住男人,却整个人从男人身上穿越而过。流愕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道森却把这一切看在眼底,待他反应过来,流已经整个人穿透了过去,他愣愣的看向少年的身影,哑口无言。 流看着道森的表情,惨然说道:「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上天或许就是派你来结束这段禁忌的关係……」 少年又试着朝简伸出手,但总是穿过简的身体,最后他只能顺着轮廓抚摸简的脸庞,如此看去就彷彿他正在温柔的触碰简,但实际上却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你是……鬼魂吗?」道森表情奇怪的问着流,但是他的话反而引起了简的注意。 「你说什么?」 「对……」 简和流同时回覆着道森。 「麻烦你告诉他……这几年来,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他每天都陪伴在我身边,我不恨他杀了我,但是……我必须离开了……」 流那双黑色的双眼深深注视着简,接着说道:「请他……让我离开。」 少年说到这时,已经炫然欲泣,道森可以清楚看见男孩颤抖的肩头,于是他将流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了简。 「流?你在说什么?」简茫然的看着道森,却只见道森微微点了点头。 「流在这里……?」简憔悴的四处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在这边。」道森拉起了简的手,将他朝流的方向挪去。 两人的手在空中交会,但却彼此都无法触碰到对方。 简的双手在空中不断摸索,虽然什么都没有触碰到,但是他幻想着自己手掌的前端有那么一双洁净白嫩的小手,正可爱的也尝试握住自己。 「流……对不起……对不起……」简淡淡的道。 他终其一生都在欺骗那个令他眷恋无比的黑发少年,直到这一刻简才终于得以真实面貌来面对少年,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得到少年的谅解,他可是亲手杀害了流的兇手,流本应恨他,可如今,流却透过道森向他说着「谢谢」。 简一直在找寻可以完全理解他的对象,他曾以为那个人会是道森,可其实那人早已出现,就在他的面前,只是早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命中似乎早已注定简完全得到流的时候,必然会永远失去他。 流听着简的话,终于释然的笑了。 他知道简是爱着他的,已经够了。 「请你……好好照顾他。」流不再看向简,他望向道森由衷地请求着。 道森回望着黑发少年,缓声道:「我会的。」 对于道森,流一直说不清自己到底抱持着怎么样的感情,道森是足以改变他一生的角色,他带给流「生命」的感受,却也将他带入「死亡」的尽头。 或许是喜欢吧?流如此想着。 只是这种喜欢在对简的狂热下,显得如此渺小而不足掛齿。 流终于对道森露出了毫无芥蒂的一抹微笑,温柔的、悠远的,就宛如数年前让简沉迷而无法自拔的一抹微笑。 在他笑起的一剎那,他的身后突然绽起了一抹白光,流看向那远处的光芒顿了顿。 「谢谢你,道森。」流温柔的说道,接着转身离开,朝远处的光芒走去。 他曾以为道森是他和简之间的第三者,但到最后最格格不入的其实是他自己本身,儘管简仍旧对他痴迷,但这却不代表任何意义,他已经死了,从他嚥气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经失去待在简身边的权利。 流花了很多很多的时间才明白这一点。 他觉得,道森是上天派来告诉他「该放手了」的使者,他很庆幸那个使者是道森,如果是那个褐发男人的话,一定可以带领简走出庄园的吧? 他深深吸气,再次回头看向两人。 「再见。」他无声的说着。 接着他迈向光圈,消失在房间的另一头。 tobecontinued...... 第三者初版.9/6【69 原创BL only】台北剑潭青年活动中心 感谢大家长期对「第三者」的支持! 第三者要出版成实体书囉! 实体书将会在9/6的活动场次【69原创blonly】贩售, 若有兴趣的朋友欢迎前往购买! ===== 场次资讯: 活动名称:69原创blonly 活动日期:2015.09.06 活动时间:11:00~16:00 bls摊位:工5 活动地点:剑潭青年活动中心欣悦厅(b1) 招收摊位:50摊 门票:150元 ※未满18岁不得入场,不了解何谓bl及耽美文学者请慎入。 当天实施证件检查。 ===== 没办法当天前往的朋友也别担心,我们有会后预购的服务, 欢迎填写预定表单,若确定购买的话会优先予以保留书本唷! 定购连结: https://docs.google.com/forms/d/1nqf6odytmbdol7 thrvqe8ss7jzhoexqivhpe515pqkm/viewform 最后,欢迎大家9/6来一同同乐!^__^ 参之三:简,墓者(下)-完 参之三:简,墓者(下) 窗外的天气十分的晴朗,一扫了好些天的阴鬱,道森位在杜鲁门庄园主楼的房间内,此刻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这段时间的荒唐也终于走到了尽头,他深呼口气,环顾四周,房间和庄园的景色依旧,但道森却由衷感觉到人事已非。 「你真的要走吗?」简悄声的出现在道森的门边,那头灿烂的金发依旧光彩夺目,但男人的脸上却有着一层浓厚的憔悴。 从流离开的那天开始,简就一直是这种状态,不管道森做了什么,眼前的男人都无法因此改变脸上的疲态,经过了好几天的挣扎,道森终于还是承认了自己在简的心中永远无法替代流的位置。 他真的深深爱着流。 虽然简并没有将自己的感情说出来,但他的行为举止却已经将之全部表露了出来。 ……不管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一直到故事的最后,道森才突然发现,在这段故事中,他扮演的竟然是如此角色。 一个无关全局的配角,一个他人故事中的第三者。 如此想着,道森苦笑着对门边的简说道:「是的……你想用各种『办法』将我挽留吗?」道森话语里不无自嘲的意思。 他终于有些懂得流的心情了。 如果能永远陪伴在简的身边,那被杀了做成木乃伊又有什么不好? 「不要亏我了。」简苦笑着,但却没有实行其他「办法」的意思,他只是垂着眼帘望着地面。 道森看着低头的简,那白皙的颈子依然深切的吸引着他,他抱持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开口:「……或者,如果你改变了想法,愿意和我一起……」 「道森,不要说了。」道森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简笑着抬头看向道森,接着说道:「流在这里,我会一直守着他的。」 「是吗……」道森的双眼望向简的,他看见了那双蓝色眼眸中的决绝,惨然的笑了。 流那已经全然腐败的尸体,被简重新装回玻璃棺内,道森不知道简是否还会再次打开那口棺材,但一切都无法回到过去了,流确确实实的成为一具尸体,再也不復从前的美丽。 一想到简决定耗尽一生永远陪伴着那口棺材,道森的心中便五味杂陈。 「……就这样一辈子了吗?」道森呢喃着。 「是的……一辈子……」简淡淡的笑了,那份笑容后面充满了多少心酸和心痛,大概也只有简自己才能知晓。 「如果……嗯…我是说,如果你打算去其他城市走走的话……这里……」道森掏出了一小张便条,在其上写下了自己的联络方式,并将之交予简。 「联络我,说不定我就在那个城市,你知道的,旅游部落客。」道森挥舞了下那张便条。 简接下了,他瞧了眼便条,点了点头:「我会的。」 两人最后陷入了沉默。 道森无言的望着眼前总能轻易挑起他心弦的男人,心中的不捨可想而知,但是道森已经下定决心要继续前进,在他未来的人生中,他永远忘不了自己此时的际遇,那亲眼目睹了金发男人和黑发少年跨越了死亡的爱情,并且参与其中而不自拔。 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他颤声的朝简问道:「最后,我可以吻你吗?」 简闻言,却是轻轻的揽上道森,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你随时都可以吻我。」简笑着。 他们交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亲吻,两人并没有深吻,只是不断互相的用唇触碰彼此。 最后,简终于停下了动作,他将额头顶在道森的胸膛上说道:「这些日子我很开心………但是……」他想了一会,接着唤了声:「道森。」 「什么?」道森回道。 简轻轻推开了道森:「我希望你能忘了我。」 「……」 简看着沉默的褐发男人,只是笑道:「记住一个恋尸杀人犯并不会对你的人生有什么益处,如果可以的话就忘了我、忘了流、忘了这里的一切。」他的双手抚着道森贴鬓的短发,那发丝并不如流的柔顺,但却充满了生命力、充满了弹性。 面对简的请求,道森却是坚决的回答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道森的回答让简一愣,随即淡然一笑。 这个世界上,死心眼的又岂只有他一人? ??? 目送着道森离开,简又回到了那个装载着杜鲁门一族若干尸首的三楼。 他静静的坐在流的尸棺旁,棺内的少年全身佈满了纹路,几乎已经泛黑,简甚至能看见从少年的体内不断泛出尸水。 多么的惨不忍睹。望着如此的画面,简的心情却逐渐趋于平静。 「流,他也离开了呢……没有了你们,我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了吗?」简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室内,异常的寂寥。 如果说过去简是靠着流的陪伴,才能一个人走到现在,那失去了流,无疑是将他打回认识流之前的孤冷生活,而失去了道森,更是将简推向孤冷的另一个高峰。 若是他不曾遇见流,或是不曾邂逅道森,自己的人生将会是另外一种面貌吧? 简如此想着,不禁自嘲的发现,一直到最后,他在两者的人生中扮演的竟然一直都是个身份未明的第三者,流和道森甚至连他的真实名字也不知道…… 「我叫詹姆(james)……」简淡淡的对空无一人的四周说道。 就如同他的名字于希伯来语所富涵的意义「替代」一般,简的人生几乎都在扮演其他角色,他从未真真实时的扮演「自己」,或许这是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将自己否定了也说不定。 简静静的将自己的上半身贴上流的玻璃棺上,他轻柔的轻吻了棺面,在他的身子周围……应该说是整层楼的四周,皆被倾倒了满满的淡黄色液体。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简轻声问道。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或许是否会选择当「詹姆」,而非当「简」? 只是时光又岂可逆转? 简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那火苗在他的手中忽熄忽灭,最终在他的拋掷中坠落到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轰」地一声,火苗在接触到黄色液体的一瞬间,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简在其中却不显得惊慌,他仍是将脸颊紧紧的贴在流的棺木上头。 或许他的身份就像阳光中的微尘般,如此的不具份量。 但只要一经燃烧,他也可以成为熊熊大火。 在炙热的火源包围下,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比起被深埋在泥堆内、或者装在棺内化成一摊血水,流一定更希望能投入火焰中烧得一乾二净吧? 简忽然想起数年前,他曾经跪在瘫痪的流跟前亲吻着他的膝盖,那天的天气如今天般怡人,那天的流特别的可爱,全身上下泛着美丽的粉红。 「我会永远陪着你。」 「一直到死。」 这是他允诺流的,不离不弃。 他说过的话,他必须做到。 随着被火焰吞没,简也消失在焰火的漩涡中。 从此,再也没有人看过这名金发灿烂的性感男人。 ??? 离开杜鲁门庄园的时候,道森不段的回头看向随着他渐行渐远而逐渐消失在他视线范围的楼宇,他终究离开了那个地方。 道森还记得前来时是那般的容易,为何如今离开却是这么的困难? 每一个往前迈去的步伐都是如此的沉重。 道森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一直到真正失去后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 只是再回首,却已经百年身。 道森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在距离庄园有一段距离的村庄中买到回家的火车票,但随着班次一辆辆的驶离,他就是没法下定决心搭上列车离开这个城市。 自己还在犹豫什么? 天真的以为简会追随他而来吗?道森失笑的想着。 村庄内的火车站并不大,或许说仅仅只有一小截火车月台会更贴切,道森站在月台上的黄线后方,抓不定主意。 ??? 「听说杜鲁门家族的庄园……」一记细长的女音响起,话语中提到的隻字片语让道森忍不住靠了上去。 「那间废墟?不是已经荒废很久了吗?」伴随的还有好几名男男女女的交谈声。 那是一群当地的居民,似乎是来月台替朋友送行,一伙人聚集在月台边吱吱喳喳的聊着天。 道森突地插了一句道:「杜鲁门?是北方的那间庄园吗?」 一伙人见到森突然插话也不减其兴致,依旧高声谈论着:「唷,你也知道啊!对,就是那个庄园,早在杜鲁门家族事件后就被弃置在那了,也不知道后来是谁继承了那个地方,但一直都没有人去整理。」 道森听出这群人口中的「杜鲁门事件」自然是那起坠机造成的惨剧。 「可是那间房子不是还有住人吗?」道森皱眉着问道,他又想起那多年来独身一人和眾多尸体相处在一起的性感男人。 那群人一听,一个个笑了出声:「人?那里哪还有人!有的大概只剩鬼魂吧?」此话自然是在嘲讽杜鲁门的墓园。 「可是简(jam)还在那里啊!」道森低声喝道,他忍不住想起那让他牵掛的金发身影,简可是还居住在那里! 「简?谁?」一群人窸窸窣窣了一会都得不出结论。 简只好再次出声:「简阿!那个守墓人!」 那群人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詹姆森(jameson)吗?那个阴阳怪气的糟老头?」 「詹姆森…什么?」道森蹙眉。 「那个替杜鲁门家族照顾墓园的守墓人詹姆森阿!他已经死了快要三年了吧?」 「对、对,好像是在杜鲁门家族出事了之后吧?那个奇怪的老头到了村庄后,跑到了月台上,被火车撞死了……这样说来,詹姆森好像就死在那里……」说话的一名中年壮汉伸出了手指,指向了不远处的月台铁轨上。 「这么说来…为什么詹姆森会突然衝到月台上呢?」大伙互相看了一眼,却得不到答案。 另一旁的道森却突然沉下了脸色,一种不好的念头正在他的脑海终盘旋。 如果说……简从头到尾都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守幕人」,真正的守墓人另有其人,而简则顶替了死去的守墓人詹姆森,成为新的、无人知晓的杜鲁门守墓人,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真相衝击了道森,如果真是这样,那简打从一开始就没对他说过实话。 结果一直到离开,道森还是没能真正理解简这个人。 「啊!看!」突然,人群内的其中一人大声惊道。 道森因此看向了那人,只见那人手指向北方的方向,那遥远的、位在山林间的位置,正浓浓燃着火光。 「那里失火了!」人群顿时嘈杂了起来。 四周尽是奔跑着前往救灾的人群鼎沸声响,但道森却依然驻足在原地。 道森望向那阵浓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简,这就是你最后的抉择吗? 看着远方冒起的浓浓黑烟,道森痛苦的转过了头。 他搭上了火车,离开了这个村庄。 简的最后一把火无疑烧掉了他最后的念想,他毅然决然的决定离开这个地方。 那个庄园终会成为歷史,而那里将成为他心中永难抹灭的回忆。 在每个夜晚縈绕在他的梦境中。 ??? 许多年后,这个埋藏在深山中被烧毁的庄园,或许会被整理重建,又重新开始另外一段崭新的故事…… 但对于当年存在于此地的三个男人来说,过去的种种都是无法抹灭的刻骨铭心。 他们互相牵扯出感情丝线,纠缠成一张偌大的丝网,直到最后都无法釐清彼此之间的关係。 这段浮沉于漫漫时光中的故事,将湮灭在三人间交缠的情慾之中,随着从未道明的情感,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之中,而不可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