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月明(古言np)》 第1章时琳琅 大楚,时家。 夏日炎炎,琅月苑里却透着丝丝凉意,贵妃榻上的女子双眼微闭,手指搭着旁边软桌有节奏的敲着,手边是一晚没喝完的冰镇酸梅汤,一旁的婢女细细的打着蒲扇,带来阵阵凉风,绯色纱衣下是藏不住的窈窕身姿,饶是婢女看惯了,也不住脸红心跳。 终于,女子睁开眼,“听雪,午后是不是许先生来?” “是呀,小姐,三天前许先生布置的作业,今日午后...要来检查的,那琴是不是....”一旁打扇的婢女回到,眼角看着角落随意放置的琴,一脸为难。 “听雪,你不用担心,那曲子本小姐早会了!”女子精致小巧的脸上满是自信。 “小姐,您上次和之前很多次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最后嘛.....”不远处正在椅子上认真绣着荷包的傲雪默默地吐槽出声。 听到这话,女子淡淡的看过来,默默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她要弹的,起身,下榻,动作利落又不失美感。走到桌前坐下,顺手拿起一旁修好的锦帕,又看着丫鬟手上的青色荷包。 “荷包绣好了?你家小姐我明天可是要用的!” “差不多再有一刻钟就好了,小姐放心好了” “行,晚点赏你吃绿豆糕”女子又看着榻边的听雪,又道:“听雪也有份哦。”然后走到房里屏风前,径自穿上外衫就招呼听雪要出门,俩丫鬟对视一眼,听雪叹了口气,随即跟了上去,不出意外又是朝主院方向去。 傲雪透过窗户只看到那清瘦背影,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都说护国将军府大小姐时琳琅自小聪慧无双,时将军时昊云请的众多先生每一位教过时小姐的无一不称赞有加,可是自大小姐十二岁生辰宴之后,原来的懂事乖巧的大小姐变了很多,对将军以及新得的弟弟,甚至是将军请来的女先生都恶意满满,到现在两年多过去了,小姐对着那些人的是越发不管不顾了,曾经亲密的父女关系也大不如前,那父女俩晨起一起练剑的日子早已不在。 她的小姐现如今的性情越发捉摸不透,看着温婉动人,美丽无双,身姿纤弱,可是如果把她惹毛了,她也可以一脚把你踢飞,想到去年的那个小侯爷,傲雪不禁一笑。 好像自从夫人离去,夫人所教导的那些东西她已全然忘却。可是又一想,那个恪守闺训,端庄持重,温顺受礼的夫人结局是那样的不如意...... 小姐还有三个月就要及笄,现在去主院估计又是为了她的婚事,反正她家小姐呀,就是要跟她父亲作对就是了。 想到小姐的那个生辰,也是够糟心的,本来大家开开心心的,谁曾想外面的女人带着儿子上门,当着众多宾客,狠狠地打了夫人沉氏的脸面,而那个孩子居然都九岁了!而后夫人气到生病,自此缠绵病榻近两年,五个多月前撒手人寰,丢下了这唯一的女儿,而在半个月前将军居然想着要娶那个上门的女人柳栀为继室,此时要成了,那带来的男孩可就是将军府嫡子了。 主院书房。 “成王世子有什么不好,那萧冉为父见过,一表人才,如今也才二十,你说那两个通房?皇亲贵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他的算少了!” 时琳琅看着眼前的父亲,只觉得越发陌生,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好像是她的一场梦。 脑海中浮现她母亲曾经脸上的温柔笑脸和最后病榻前的苍白面容,只觉得讽刺。 “据女儿所知,成王他可是三皇子那边的人,而如今虽然东宫势弱,可是谁又能保证最终不是太子呢?皇后的母族虽然尽贬出京,可是别忘了厉王他还在边关呢......” “姝儿,为父是为你好,再过三月你就及笄了,满京城上好的儿郎为父挑选再三,那萧冉不论是品貌还是年龄都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 “而且?而且他们承诺过了只要我嫁入王府,便会在将来给时临安的仕途以帮衬,对吧?呵,现在就在为你儿子铺路是不是太早了点?”时家这几年的日子越发不好过,帝王猜忌,族里给的那些压力,如果是以前,她会乐意尽己所能解父亲之忧,可是现在,想都别想! “姝儿,你就看在我们这十多年的父女之情,帮帮为父吧!时家的荣耀不能葬送在为父手里呀,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爹爹,那对于娘亲,您有过后悔吗?” 时琳琅抬头看着眼前依旧俊朗的男人,低声问了一句。 良久,她听到了他说:“后悔?我早就后悔了,当年的事一开始只是一场族里的算计,等我知道那孩子的存在时,他都五六岁了,而我,确实也需要一个儿子,生辰宴上的事我事先并不知情,我也不知道她...会被打击成那样....等这一切了解之后,我自会到地下向她赔罪!” 最后时琳琅浑浑噩噩的走出书房,在此之前,她答应了这门亲事,以及得到了可以去他们时家远郊庄子避暑的承诺。 至于即将到来的许先生,她照例敷衍了过去,把人气走就去收拾东西了。 而对于婚事,她只是答应了婚事,又没说最后会嫁,时家的荣耀对他时昊云来说尤为重要,可是对她时琳琅来说,与她何干,她只想给他们时家众人以沉重打击,然后再去找她母亲临终前所说的沉家娘家亲人,等这一切了结之后。 第2章巨变 接下来几日,时琳琅带着听雪傲雪把她在时府所有的钱财都整理好,带一部分在身上,另外一大部分她以林朗的身份存在了钱庄。林朗的身份是她早年托她闺中密友徐曦儿帮忙办的身份,户籍文书腰牌路引一应俱全。收好了票据之后,她带着两个丫鬟以及十多个侍卫朝着远郊庄子去了。 庄子其实跟府里她的院子比环境差远了,但她就是不想待在府里,她不想见到那个所谓的父亲,所谓的继母以及那个弟弟,却没想到上次离府前的见面,却是最后一面...... “你,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小姐,真的来不及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次是禁军亲自捉拿,那通敌的罪名扣下来了,如果没有转机,我们时家的结局只能是满门皆灭呀!” 来人时府上主院的一个亲信时闻,时琳琅见过无数次,他的话不可能有假。 “那,那我父亲呢?” “小姐,您不要管了,赶紧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将军早已被抓进宫了,将军在进军来之前不久得到的消息,特地吩咐小人来京郊找到小姐带小姐离开” 时琳琅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吩咐侍卫们各自逃生,只带着听雪傲雪和时闻离开。人太多,目标太大,反而不利于逃生,而且时闻的身手是极好的,而两个包袱因为之前想着逃婚早已打包好了。别庄本就在城外,他们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骑上马往北走,按着本来的逃婚路线。 几个人中途换上了粗衣布衫,都是男子打扮,又换了两次马,并且一早雇人骑着他们本来的马一直往东走,东边闹市多,越往东越繁荣,人多才更好隐身不是吗?而北边,越走越往边境方向,守镜军那么多,离境也有诸多限制,一般的小女儿家应是不敢去的,可是谁让她就是想去邻国呢? 经过两个城池后,一处偏僻巷子里。 “不行,小姐,我们要一直跟着您的!” “听雪傲雪,还有时闻,这是给你们的钱,有这些足够你们过完下半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带着你们确实不方便,就此分开吧,你们身上有路引,坐上这艘船去扬州,你们就能安全了。” 时琳琅不顾听雪傲雪的挽留,又看向了时闻,说了差不多的话,出乎意料的是,时闻立马应了,确实,这么多年,他只是会听命令,拿了钱财他就走了。 “小姐,刚在遂城奴才碰见了一个旧友,他说时家众人已经被打入天牢,不日就要满门抄斩,您既然已脱身,就不要再回去,今后还请小姐万分珍重” 时琳琅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在遂城时她就注意到了他离开了片刻。只是她并没有在意,因为如果他想对自己不利,这七八日的时光里她根本没有活路;而他的担心实在多余,她可不是什么救世主,而且她的那点武功要想救时家人简直是异想天开,好好活着不好吗? 而眼前三人,离她远远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在这个世上,真心待她的人已经很少了,她想让她们尽可能的好好活着,毕竟他们是她在能力范围内能救的所有人了。 与他们分开后,时琳琅则独自一人继续往北走。 她可以肯定,只要离开了楚国,去往梁国,她就安全了,毕竟那里有他母亲的母族,只是这一路肯定不会太平。 骑在马背上,思绪纷飞,过往种种一帧帧浮现在脑海中,她想起了她那温柔善良的母亲,教她待人接物以及各种贵女礼仪,教她琴棋书画,教她打理商铺;又想起她那让人又爱又恨的父亲,教她武功和骑马射箭,又让她武功切不可对着弱者,不能仗势欺人,教她遇事要首先护着自己。最后,略过时家众多丑恶嘴脸的是那个慈眉善目的祖父,不知不觉,眼泪早已满面。 对于时家,有厌恶,也有很多温情,只是单靠她一个小女子有改变什么呢?她能做的太少太少。曾经她想逃离,却从未想过要他们全部去死,她恨造成这一切的皇权,恨诺大的上京城容不下一个时家,也恨时家自己早失本心,不肯放权。再有几日,她的父亲和那些手上不染鲜血的凶手能够去陪她的母亲了吧。 有时候死亡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死去的人才能得真正的解脱。 (女主是自我型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想看的可以不看哈。) 第3章冤家 过了十天,时琳琅终于到了边关。 边关果然比上京冷,幸好之前在别院把那些金银都换成了普通银两和文钱,又缝了两张银票在棉衣里,这一路还算顺利。 一身灰色布衣,衣摆和袖口还有几个补丁,灰扑扑的,里面塞了两件灰棉衣遮掩了消瘦的身形,一张小脸也刻意弄脏,束起的头发也微微凌乱,整个一邋遢少年,任谁也认不出这人是那上京有名的时家大小姐,毕竟谁能想到时琳琅会出现在边关,而这边她可没有任何相熟之人。 优哉游哉转了几天,又和客栈老板和路边摊饭套了不好话,她知道知这边的守军将领是裴老将军,但没想到的是那个副将居然是那永安侯府小侯爷魏延! 裴家虽然也是武将世家,但和他们时家不同,他们选择远离朝堂,世代戍守边关,而把他们这一代的幼小的嫡子嫡女都留在京城,以安君心。越是正直的人越好打交道,所以来这之前时琳琅并不担心,可是偏偏碰上了那个魏延! 说起魏延,时琳琅感到一片糟心。魏延比她大三岁,生的是相貌堂堂,可是那性子实在是恶劣。就因为她七岁那年跟他打架一掌把他劈入湖水差点把他淹死,此后每每与她碰面总要争吵起来,有时候会借着切磋武艺,两人大打一架,这不两年前的花灯节上,他们的船撞在一起,破坏了她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而后看到他,时琳琅更气了,得知是因为他船上另一公子哥的玩笑才故意撞船,二话不说跳到他们船上把几个不会武功的公子哥揍了一顿,更是把想试图阻止自己的魏延一脚踢翻在地..... 希望他不会认出自己吧,不然那真是他能够名正言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而此时的上京天牢里,曾经的时将军被灌下一杯毒酒,不久前还是干净的囚衣上满是鲜血,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而对面坐着的男人,只是不甚在意的理了理刚刚被时昊云拽乱的衣袖,不经意露出了手腕上陈旧的一道疤,督到它时,顿了顿,离开前,留下一句,“把他跟时家众人合葬在一起吧” “是,殿下仁德” “看到征军告示了吗?只要参军就可以得到一两银子,每月还有俸禄呢!” “啊?这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肯定啊,临近冬日,那回鹘人少不了来打家劫舍,我那军中的侄儿前几日还让我最好离开边境回老家呢” “参军也没啥不好,至少能填饱肚子,那告示上可有要求?” “上面只说了年满十二周岁,通过入队训练” “前两年不还是十四周岁?” “这里就不懂了吧......” 时琳琅当然也看到了告示,一开始还以为是通缉她的告示,细看才松了一口气,参军?她可没兴趣,她只想快点离开大楚,最好的方法是能混到商队中去。 她已经蹲了好几天了,昨天偷偷跟着商队一个管事,机缘巧合下帮他拿回了被偷的钱袋。管事名叫孙铭,确实是要过边境去往梁国,可是现今回鹘人虎视眈眈,他怕一出关,他那一车车物品会被抢的一干二净,而且小命没准还要丢。本来月前就应该出去的,可哪知有个年轻将领非要封锁关内,不准任何人出关,要抓什么内贼。 知道来龙去脉的时琳琅,年轻将领,不可一世,枣红马,这不是那魏延,魏亭川还是谁?果然是冤家对头!她还想着这两年不见他人,原来来边关躲清净了。 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慢慢思考,难道她就只能止步于此?想的太认真,没注意到一行人骑马快速朝这边赶来,多亏旁边卖包子的大哥提醒,她才堪堪躲过,长吁一口气。作为感谢,时琳琅准备买几个包子,正好她还未吃早饭,饿了半上午了。 而那边刚刚呼啸而过的人,领头的少年一拉马缰,“吁”的一声,骏马停了下来,而后的众人也只能停下。枣红色的千里马因为骤然停下来发出嘶吼,尾巴摆动着,似乎很是不满,但仍是乖乖的立在原地。 时琳琅刚拿到包子,便感觉街上的氛围不对,余光看见面前的摊贩们伸长了脖子看着她的身后方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不能回头,所以她默默地咬上手中的包子,想以吃东西来掩盖掉那一丝不安,然后故作淡定的跟着前面稀疏的人流往前走。然后没走几步,就被人按住了后颈。 魏延刚骑马经过包子铺,随意一督,看见一个脏乱的少年,明明应是没见过的,但总感觉到莫名的熟悉,于是直接停了下了,翻身下马,朝着这边走来,带着疑惑的看着不远处的人。看着他买好了包子,低头吃包子,慢慢朝前走,明明很是正常的画面,他不知为何读到了一丝心虚,就像他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一样,越是心虚越要搞事,于是他不受控制的大步向前,抓住了对方的脖颈...... 街上的闹剧人们看着随意讨论几句就抛之脑后了,如果时琳琅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没准也会乐呵应和一声,只是如果她就是那个谈资,就不好笑了,尤其是看到魏延的一张臭脸! 时琳琅被魏延单手拎起,快速走到马前,随意把人抛到马背上,翻身上马,继续往军营中去。 时琳琅感觉肚子被马背压得要吐了,加上马的速度快速前行,特难受,心里把魏延从头骂到脚,她想出声骂,奈何有心无力,真是气死个人。 于是一众士兵将领看着空手出去的小侯爷,才一炷香就抓了个人回来,不禁感到佩服,只是这次为何把那人带到他自己的帐子? 大帐里,两个人四目相对,大眼对小眼,一时无言。 第4章隐藏 魏延看着眼前脏兮兮的人觉得受不了,吩咐他的亲卫李长明准备最小号的士兵衣服以及热水过来,李长明虽然困惑,但还是去准备了。 “你为何会来边关?”魏延看着眼前的人终是忍不住问出一句。 “来这当然不是玩的,我是来逃命的,如果你想把我交出去讨皇帝欢心我也不拦着你” “逃命?我又为何要把你交出去?” “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时琳琅终于知道眼前的大傻个还不知道上京城发生的事,那与其别人告诉他,还不如自己主动交代。 她虽然和魏延互相不对付,但她承认魏延是光明磊落之人,凭她对他的了解,想来他也不至于拿她一个小女子去换功劳,就是加上这么多年的“交情”,她有些不确定,不过还是把最近半个多月发生的事粗略的告诉了魏延,当然,她没说她想去梁国认亲的事,她又不傻。 魏延看着眼前人,听着她语气清冷淡定的说着时家灭门和逃亡的事,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弄懂前因后果之后,魏延也不知该如何做,无论如何,眼前的人如今都是通缉罪犯,而且凭他们将近十年的不对付,她受挫他应该幸灾乐祸才是,只是对上那双平静无波的眼,以及满门倾灭的沉重,他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只是他也不想惹上麻烦。 今日遇见她,把她抓进帐是他冲动了,暗自懊恼,他怎么一下子就认出她?她做那打扮肯定有事,为何没有多思考半刻就下意识的抓住了她? “等冬天过去,我会把你送出大楚,在这之前你就在守镜军里当个小兵。” 早就听闻时家功高盖主,遭圣上猜忌,这几年他也在家中告诫之下远离时家众人,就连从小的对头时家大小姐他也没再主动招惹了,这两年唯一的交集还是一年前的两船相撞,还有就是现在。看在他们从小认识的份上,他会尽可能的保住她一条小命,只是如果被人发现,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他不可能因为她让他永安侯府置于险地。 时琳琅就着李长明送来的衣服和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好普通军服,跟着李长明的手下陆风离开了,想来魏延交代好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时琳琅用沉朗的身份,跟着陆风后面做事,基本就是一些打杂的活,所以时琳琅整天混吃混喝,很是轻松自在,她目前只想着顺利度过冬日,开春找机会去梁国。 至于魏延,自从上次碰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也明白,魏延做到这地步已经够意思了,她没必要往他身边凑,免得日后留下什么话柄,连累了他,她可不是那以怨报德之人。 再次看见魏延是在除夕前的三天,回鹘人临近年关终于按耐不住,安排了声势浩荡的夜袭,还好守镜军早有准备,不然不堪设想,只是不少人还是受了或大或小的伤。 这一个月,时琳琅说得上话的小兵也有几个,有两个受了伤,于是他们让她帮他们包扎伤口,将门之后,从小习武,自然会包扎伤口,旁边几个士兵看着时琳琅的手法熟练称赞了几句,然后就被魏延看到了,想来他是来看看小兵们的伤,身后的李长明还带着不少的药。 时琳琅看到魏延对着她瞪了一眼,然后摆着熟悉的臭脸走了,活像她欠了他几百两银子,真是有病! 除夕这天晚上,整个军营里热闹一片,刚刚击退了回鹘人,又逢佳节,裴老将军特意让大家轻松一下,摆好篝火围成巨大的一圈,众将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欢欢笑笑,好不快活。 而时琳琅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只觉得恍惚,默默地拿了一坛酒独自去往湖边,这里离军营不远,依旧可以听见他们的笑声,她是不是也应该笑?可是要怎么笑呢?今晨她听见几个小兵在谈论他们时家,得知整个时家已经满门抄斩,他父亲死在天牢“畏罪自杀”,祖父更是在被抓之前一把火烧了所住的院子,被火烧死。 明明早有心理准备,明明时家的大多数人是种恶因得恶果,可是她还是有些难过,看着眼前的湖水,她突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活着。 “沉朗,你在这干什么?” 一句简单的问话,打断了时琳琅的思绪,转身发现是魏延,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死去的人只有那一时的痛苦,人没了就永远没了,不会再有感知,而活着的那个人很多时候只剩孤苦。” “魏小侯爷想的有点多,我活着只是因为我想活,而且我会活的很好,而且,我姓沉,他们的一切跟我何干?” 她以后只是琳琅,没有时姓,她终于可以不再姓时。 时家已经带走了她母亲,也带走了自己,她今后会随母姓,她叫沉琳琅,也叫沉朗。 当然如果以后有一天,她有足够的势力和时机,她会毫不犹豫的杀尽楚国皇室,叛国的罪名既然落下了,那肯定是要落实才好,不然岂不白费苦心?不为别的,只是想恶心皇室,恶毒的人和时家那些伪善的人应是放一处的...... 当然她只是想想,毕竟她还没脱困! 第5章打闹 不知不觉跟着魏延到了他的大帐,两人继续喝酒。 “魏延,你这里好大呀” “魏延,你的桌子怎么是歪的?” “魏魏魏延?魏亭川!我酒呢?” “魏亭川,魏亭川,你个狗日的!” “魏亭川,魏亭亭,魏......” 酒精上头,琳琅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歪在一旁的竹榻上,满嘴胡话,然后就这么睡过去了。 魏延觉得新奇,毕竟他俩这么多年,剑拔弩张,水火不容,居然有一天会在一起喝酒,他还会安慰她,而她喝醉酒居然这么幼稚。算了,他才不跟小女子计较。 这个时间,他也不能把她拎回她的帐子,于是默默地把她身子扶正,再给了她一床被子就到旁边的大床上睡了。 过了不知多久,琳琅醒了,是被冻醒的,看着身下的竹榻,再看看远处在床上睡熟的人。她似是不解,她怎么不能睡床了? 下榻,摇摇晃晃的向床边走去,刚摸到床爬上去,突然床上伸出一双手,狠狠的把她拉到床上,然后那人弹射起身,远离了大床。琳琅也不管,钻进被子往里一滚,暖暖的被窝甚好,随及闭上眼睛。 魏延这时似乎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床把她往下拽。 “不行,你不能睡这!” “我要睡床” “不行” “为何?” “因为,因为男女...男女授受不亲!” “没事,小亭子我不嫌弃你哈,我好冷,床上好暖呀。” ...... 不一会,两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在床上打成一片,是真打,魏延的嘴角挂了彩,琳琅的额头装在柱子上青了一片。 魏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女人半夜居然爬床,他差点以为遭奸细了,而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显然还没醒酒,而且不让这女人还起来打人!躲闪不及身上挂了彩,魏延真气笑了,他干嘛要去招惹这祖宗! 只是不一会,看她衣裳因剧烈动作扯开一点,露出春光之后,魏延就停了手,非礼勿视,只是琳琅没有收住手,他又被打了一掌...... 他把被子蒙住眼前的人,下了床。不一会又转了回来,这是他的床,他凭什么让? 到底才十八岁,魏延也还没开窍,所以没有多大心理负担的再次上了床,离里面那人远远的,两人中间还隔着两丈宽。 一夜相安无事。 清晨,因为没有军务,魏延难得没有出去,此时正吃着李长明端来的早餐。 李长明显然发现床上还有个人,只是没有多话,放下吃的就出去了。 吃完早饭,魏延看着还没醒的人,一股气闷再次升起,于是起身,走到床边,把人摇醒了。却没想到一不留神被这人拉到的床上! 其实琳琅早就醒了,躺在床上尴尬不已,只能继续躺着,只想着魏延出去了再起来,可是她等啊等,这人像是故意的,就是不走,还吃起了早食。 她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闻着那味感觉特别饿,想着等下出去一定找点东西吃,然后就发现那人来到床边,拉开了被子,捏着她的肩膀想摇醒她,动作太过粗鲁,懂不懂怜香惜玉。本来她想着把昨晚糊弄过去的,可是他实在恶劣,是他带她过来的,她喝醉了酒大冷天的居然让她一个女孩子睡竹榻,太没风度,而且还和她在床上打架,她额头都还在疼!于是她眼珠子一转,恶劣心起,把人拉上了床。 她就觉得这人对女孩子太不温柔了,想搓搓他的锐气。 床上,女下男上,姿势有些过火,只是女孩丝毫没有在意,她侧躺着,拉着魏延的手不放,然后一只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往下压,“魏亭川,魏小侯爷,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莫不是小侯爷救了我,想要我以身相许?嗯,如果小侯爷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呢~” 琳琅故意在他耳边说着,说完还做作的吹了一口气,她之前看的那些话本子里面狐妖好像就是这么勾引书生的。 魏延像是被什么烫到了,推开琳琅,“小爷才看不上你这种呢!” 然后下了床,一声不吭的大步朝着账外走去,不一会就不见踪影,如果没有那变得通红的耳朵的话,他还算淡定。 这一局,是她沉琳琅赢! 琳琅确定人走了之后,躺在床上笑出了声。笑够了爬起了来,整理好衣服之后,看着外面没人,就出去了,临走之前还顺了魏延几个饼。 本来以为魏延吃了亏会如以往那样找她的麻烦,可是这次都快半个月了一点都没有,刚刚不小心碰到面,居然也没找茬二没臭脸。跟陆风一打听才知道,他、魏延这十天真的抓到了两个奸细,并且他俩是跟一个回鹘人在程前客栈接头,所以他一次抓了三个,难怪他看上去心情不错,想来那个事他早已忘了。 于是,琳琅放心了,把心里的那些许的尴尬也抛之脑后。 本以为这几天气温渐渐回暖,冬天已快过去,可吃完晚饭,一场暴风雪悄然而至,天地瞬间染上银白,这边疆的气候真是变化无常。 “明天是元宵佳节,不知道今年火头军会不会煮元宵?” “会的吧,现如今又没有战时,去年这时候可是跟隔壁梁国在打仗呢,而且回鹘那些鳖孙还趁机抢粮食!” 明天元宵。 去年这时候,那时候她在干什么? 答案瞬间浮现脑海,那时她在她母亲病床前侍疾,然后在傍晚特地去找了她那便宜弟弟时临安的麻烦,把他书房的摆件摔的稀碎,把他书桌上写好的字全撕了。 想起时临安,她的内心很复杂。她是讨厌他的,因为就是他两年前的突然出现扰乱了她平静的生活,可是她又觉得他很可怜。 时临安比她小三岁,却懂事的让她有种负罪感,一开始对于他的乖巧和怯懦,她以为是装的,故意找茬,可是一年多过去了,他还是那个样子,温润如玉,好像没有脾气,她再恶劣,他也只是轻轻一笑,还会对她道歉,让她都不好意继续发脾气了。 而在那次砸了他的书房之后,她再也没找过他的麻烦。一来因为对着他那样的人干啥都没有成就感,二来是因为她知道其实他也很无辜,甚至可怜,所以那次之后,她让管家给他送了很多摆件还有一套精美的笔墨纸砚,自己还掏腰包给了他六百两银票,也很奇怪,他直接照单全收,一点没有客气。 也不知道他死前有没有害怕? 突然意识到,明天元宵,那今日不就是十四,也就是她的十五岁生辰。前两年因为母亲病着也没心情过生辰,而现在,用心记得她生辰的人早已不在了,所以她不需要过生辰,即使这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及笄日。 淡淡一笑,转身回帐,简单洗漱后就入睡了。 另一边,魏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自从那天之后,他总感觉这张床不对,似乎能闻到那人身上的淡淡香气,换了床单被褥之后好像还有。那天他看到了她嘴角露出的恶劣笑意,他了解她,所以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却总是控制不住想到她那一瞬间的柔媚,他才想起来她也是个姑娘家,还是个快及笄的姑娘家。不能在想了,于是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 刚一闭眼,突然睁开眼,整个一坐起来,明天是元宵,那今天是...... 还是算了。 他的理智告诉他算了。 十八岁的魏延并不知道,未来的很多年他都要为这个算了痛苦后悔不已。 第6章俞司尧 元宵这天,军中来了几个人,领头的人俊美非凡,长发束起,一丝不拘,整个人看着很是矜贵,只是他被黑色大麾裹得很紧,脸色也有些苍白,看着似乎是身体不大好。 后面跟着两个护卫,身形高大,举手投足间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个人应该来头不小。 只是看他们的装扮不像是来抓她的,琳琅也就没在看他们。 第二天琳琅才知道,那男子是当今丞相的嫡子俞司尧。琳琅虽然没见过他,却和他的两个庶妹熟得很,他怎么会出现在边关? 本以为跟她无关的,只是在那个俞大公子,哦不,俞大人亲口点了她让她去给她煎药的时候,她表面淡定应承,内心却七上八下,这俞大人应该不会认识她吧? 帐子里,看着桌案前坐着的男人,琳琅不敢多看,把药碗放下,粗粗抱拳行礼就准备退下。 “时小姐,留步。” 琳琅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知道也无法逃避,转过身,盯着眼前的男人,想要猜测点他的用意。 俞司尧想是看出她的忐忑,笑着说道:“时小姐不用紧张,在下不是来抓你的,而是来救你的。 一个月前,在下受时昊谦,也就是你二叔所托,要找到你,保你平安,这是信物。” 说着俞司尧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笛和一封信递给了琳琅。信上没说什么,只是让琳琅相信眼前之人,字迹和玉笛确实是她二叔的。 一个月前,那就说明她二叔并没有死,想来也对,他那时应是不在京中的。 琳琅对于二叔虽然不是太熟,但印象深刻,因为他是他那一代唯一敢于反抗婚事的人,宁愿在外飘泊十多年,也不想被当做木偶棋子,他偶尔会回京。她有记忆以来虽只见过他两三次,但是当初他救过她一命,那样的人找来的人应是可信的,只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俞大人想要如何保我?” “这次来边关在下是作为前往梁国的使臣,时小姐可以随我走,梁国有我俞家的产业,到时到了那边,我会把你安置在那边,给你新的身份,足够的钱财,让你远离大楚,自此逍遥一生。” “条件呢?或者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并无,只是受人之托,你二叔在外游历之时救过我的命,我只是还他的人情。而现如今换个国家居住更利于你生存。”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守镜军里?”琳琅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毕竟这里知道他身份的,在他来之前只有三人,她言辞间带了点犀利。 听到这个问题,眼前的男人神色依旧淡淡,“是裴老将军告诉我的” 俞司尧看着琳琅眼里的震惊,又继续说着:“裴老将军是我兵法上的老师,三个月前我来过这里一次,跟他对弈之时,他问我对于你躲藏在他管辖的军中的看法,当时我并没有受人之托,所以并不想管闲事,所以只是告诉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到被人捅出来的那一天,再弃车保帅也不迟。时小姐也不用难过,除了亲缘之人,很少会有人会冒着连累满门的风险无私的去帮助一个弱女子。” “好,俞大人所说的方案,我会好好考虑。”琳琅听见自己这样说。 然后,琳琅便告退了。 掀开门帘时,琳琅不受控的回头看了男人一眼,只是那人站在原地,看见她回头,也只是回之一笑,笑意很浅,明明在笑,却给人一种疏离之感。 走在路上,迎面看见急急赶来的魏延, “俞司尧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估计看我合眼缘,就让我去给他煎药。你是不知道本公子就没有闻过那么苦的药,真不知道他怎么喝得下去的,还有这人来这干嘛来着?感觉裴老将军对他很是礼遇呀.......” “俞司尧是丞相嫡子,也是裴老将军的得意门生,来这要么是公干,要么是来找他师傅的吧。” “原是这样,你来找我的?该不会是怕我看上人家了吧,毕竟人俞大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你别胡说...你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哈” “好,跪安吧。” 琳琅看着少年风风火火的来,又着急忙慌的走,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想他。他的照佛之恩,包庇之情是真的,只是她一旦有了变故,第一个杀了她的也会是他。 她不怪他,反而要感激他,因为他已是仁至义尽,甚至比她曾经的亲人做的还要好。 只是,他应该也很为难,她离开这里,才是对彼此都好。 思考了不过一日,琳琅就向俞司尧表明了想法,因为时间不等人,再过两日俞司尧就要离开了。 这一切,琳琅没有让魏延知晓,一来,她走了,他也能丢掉一个包袱,二来,她不想她的梁国之行再出变故。况且他这几日也不在军中,以往也是这样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他人。这样也好,不过走之前她还是留了封信,里面还塞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是她的一半家当,她觉得很够意思了。 第7章年少喜欢 离开的那天清晨,许久不见太阳的边关放晴了,天际染上了红色,边关的日出很美,只是她欣赏了两个多月也该够了。 临行之前,许久未见的裴老将军特来送行,只带了一个亲信,她听到他对她说:“孩子,珍重。” 这是来这之后,裴老将军第一次对她说话。 又着身后副将送上了一把剑,剑身轻巧,和她之前的那把很像。 “我和你祖父是故交,这把剑和你那把是一起铸的,当初约好送给各自孙女,只是我家阮阮没等到会拿剑就去了,今日就送给你这丫头,好好保护自己。” 琳琅不知道说什么,重重点头,谢过裴老将军,然后对着眼前的老将军露出一个真心实意地笑。 难怪非亲非故,裴老将军会容忍自己隐在军中,原来还是因为时家。 ........ 骑上马,跟着前面的队伍,走了老远之后,琳琅偷偷的往回看了两眼,远处军营只剩一片模糊的影子。倒是那远处古老杨树的轮廓很清晰,看着好似一幅水墨画,浓墨重彩,意境深远。 再见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跟着俞大人走了?” 魏延办完事好不容易回到军营就听陆风说了一通,她走了?他不信,因为太突然了,直到接过陆风手中的信。 魏延,见字如晤。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离开去往梁国。俞大人的建议很好,面面俱到,我思前想后,确实是至今最好的办法,留在梁国,正好可以解你我之困,而且他是受我二叔所托,我不能白费他的苦心。 魏延,真心感激你收留我这么久。那时你把我带到军营,我本来以为死定了,因为我俩是这么多年的对头,我实在想不出你会帮我的理由,你真的很够意思。 另外,这些年也多亏你手下留情,不真与我一介小女子计较,对于过去的那些无理之处,真的很抱歉。 不过呢,你的脾气确实要收敛收敛,对着我就算了,以后要是面对其他女子可不能这么凶神恶煞,不然不好娶媳妇的。 这信里的银票你好好收着,这是我的一半家当,作为这几个月的感谢费,实在不知如何感谢你,只能依靠这俗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愿君今后前程似锦,事事顺心。 ........ 朗留 魏延也不知是何感受。 她很聪明,早已找好了退路,甚至没有让他知晓。他甚至不敢深想那俞司尧如何知道她在这里,毕竟除了他和她,他的亲信之外,只有裴将军。 她也很谨慎,这封信就算外人看见也不会觉察不对,是啊,这几个月,她没有多跟人接触,惹人怀疑,而且她一直都在跟他保持距离,只除了除夕那晚...... 罢了,走了也好。 他承担不起东窗事发的后果,他也不知能不能果断地杀了她来以绝后患。 照常的领兵训练,外出办事,偶尔抓到一些宵小,只是在一次对战因为不小心分神而胸口受伤,回营养伤,躺在床上他又控制不住的想起了她。 从十岁和她打了一架之后,他的生活处处都有她的身影,明明看着柔柔弱弱的人脾气却很大,他看见她在那谈书论画,温柔一笑装模作样的样子就忍不住去挑衅她,现在想想他居然如此幼稚,而她从来不会当场发作,只是事后却会对他各种使袢子,很多时候很过分,但他却乐在其中,因为他实在太过无聊。 他永安侯府就他一个公子,他爹就他娘一个女人,他娘也就生了他一个。偶尔跟几个世家公子交往他只觉无聊以及厌烦,所以那时他喜欢逗她玩,喜欢看她在人前不能发作的憋屈样。 后来渐渐长大,加上朝堂上的党派之争,时家是三皇子党,而他魏家远离争斗,他们也就日渐疏远,后来他更是来到了边关,再相见就是在这边境。 不可否认,当初街上看见她时,他其实很是欢喜,那时他只是以为是他乡遇故知;收留她,一是可怜她,二是对过去不知分寸的补偿,直到李长明在除夕之后的某一天问他是不是想要娶她或者是收了她,那天的他是当场否认的,只是却感觉到了别扭,看见她也不自觉的脸红,幸亏他脸被晒黑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梦里也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梦到他们打架,也梦见几次,她如那晚衣衫半露,而他直接扯开了那衣裳,色情的抚摸,然后是一夜荒唐......只是梦醒之后他很是羞愧,那时他以为只是男人对女人的欲念,觉得亵渎了她。 现在,经过这么多天,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何从小他的目光只关注到她,为何一直以来看见她便觉得欢喜,为何那时不准其他人欺负她,为何看见她对着旁的男子吟诗作对他会生气,为何会选择一个人来到边关,为何一眼认出她,为何不忍心把她交出去,为何会对她脸红,为何..... 为何现在才想明白?她会走是不是知道了他的顾虑? 他想起那时他的堂弟魏诀自作主张去找她麻烦,赛马害她手臂受了伤,她当时以为是他的主意,把他痛骂了一顿。而事后,他把魏诀狠狠揍了一顿,魏诀痛的满地打滚,吐了血,然后对着他讽刺道:“魏大公子,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她呢” 这就是喜欢吗? 第8章到达梁国 另一边,琳琅跟着队伍他们走了半月,终于进了梁国皇宫,只是她一直扮作俞司尧身边的婢女,名为琅月。 如今的中原,梁国和大楚国力不相上下,偶有打仗只是都讨不到多少便宜。梁国在大楚西边,中间隔着回鹘部落,至于另外的晋国和雍国,晋国过于强大,还好与大楚中间隔着弱小的雍国。经过这么多天,琳琅似乎明白了点意思,这两国似乎想一同去伐晋?可是好像也不是? 俞司尧此人,比她遇见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捉摸不透,明明在笑,可是一点没有到达眼底,能够和人谈笑风生,然后背后默默地除掉那人;心安理得的收礼,看着很是欢喜,可是回来对那些东西不屑一顾,看都不看一眼。 他的两个亲信,墨书和墨齐性子很是冷漠,相处半个月没看见一个笑脸,但他们武功高的出奇,任何刺杀和有意冲撞都能够轻飘飘的应付,琳琅即便出身将门,也忍不住惊奇。想来也对,武功不高如何能被俞司尧带在身边? 第一次跟他们俩交流还是因为一块红色玉鱼,小巧精致,玲珑剔透,又栩栩如生。是她伺候俞司尧笔墨时,案头随意放着的,当时看他盯着看了很久,她才不得不注意,所以多嘴问了两句,没想到他直接拿起丢到她怀里,说送给她了,任她如何推脱都没能还回去。后来他私下找到墨书和墨齐想打听一下,他俩脸色古怪,只是说让她好好保存,然后跟她交代了半天。那时她才知道这俩也可以说这么多话的。 过了五天,俞司尧终于办完事,带着他们离开梁国皇宫,琳琅开心极了,等他们走了,她就可以去办自己的事了。 这天晚上,他们一起吃了饭,在他自己的酒楼里,琳琅这些天终于知道,他为何会说这边有他的产业,确实不少,梁国之行都不用花钱。他们明天就会回程,这算得上是践行酒,琳琅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昏昏沉沉的也还没醉,吃过饭就回房了。 夜里琳琅是被外面的刀剑碰撞声吵醒的,有刺客! 琳琅喝了解酒药酒早醒了,立马穿好衣服拿着剑出了门,她在三楼,看见二楼三楼客房外还有楼梯上的鲜血,还有随处可见的死人。 她第一次知道俞司尧会武功,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有恙总感觉他的武功使不出来,这很容易就会让人钻了空子。来不及多想,琳琅翻过围栏来到二楼,一剑挑开快到俞司尧后背的刀,又一脚踢开刺客,随即加入了战局。 很久没使剑,但因为这把剑跟她的一样,很快就熟悉过来,只是还是觉得有些吃力,这些刺客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跟她之前见过的小打小闹不一样,但也没时间多想。 再一次踢开一个俞司尧身边的刺客,他终于看着她开口:“这个世道,不杀人就很有可能会被人所杀。” 琳琅确实没杀过人,之前在军营她都没上过战场,她不敢,所以有些受限。 不知过了多久,刺客终于被全部消灭。琳琅身上很是狼狈,外衫被刀剑划开,手臂上的血也慢慢渗出来,脸上也沾上了不知是谁的血迹。 而俞司尧身上除了染了点血,半点不见狼狈,他在她身边站着,冷冷的看着这些刺客尸体。 突然,变故突起,“小心!” …… 第9章救命之恩 琳琅看着眼前场景,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明明已经死去的刺客突然暴起,她离得最近,刺客的刀差点劈到她后背,而身侧的俞司尧似乎立即反应,把她拉到身后,而他身前却被划开了重重的刀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胸口。 墨书立即掏出一瓶药,拿了两粒喂他。然后和墨齐一起把人抬到了最近的房间,琳琅立马跟上。 “幸亏刀口没毒,不然就大人现在的身子,想必.....” 琳琅远远看着他们给俞司尧清洗伤口,上好药,包扎完之后才缓缓靠近床边。 “你们大人身体之前怎么了?” 琳琅脱口问出,转念一想他俩没准懒得搭理她,毕竟俞司尧是为救她才受的伤,难免他们会有所排斥,只是没想到他们答了。 “大人中的是毒,不致命却很熬人,一年前中毒至今,整个人身体冰凉,很是怕冷,看着也苍白孱弱,找了很多名医却丝毫不见好。” 琳琅走上前,搭上他的脉,刚碰到他就感觉彻骨的凉,然后细细感受,发现他的脉象很是紊乱,难怪他穿这么多衣服还要披个厚厚的披风。 因为受伤,俞司尧暂时就留在了大梁养病,住在一处别院,很是清净,而琳琅只能又做回丫鬟琅月,继续伺候他,只是这次他的穿衣梳洗也成了她的活,得,是她欠他的。 她的伤不重,抹几次药就好了,可是俞司尧的伤却久不见好。 “大人,您要不要到外面院子走走?老闷在屋里不利于养病呀,外面迎春花开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 琳琅看着院子里走在鲜花旁的男子,一时不知是鲜花好看,还是人更好看,俞司尧的长相其实有些不像他们大楚人,因为棱角太过分明,眉毛稠密,眼神锐利,鼻梁高挺,唇形很薄又很漂亮,只是因为苍白,面容又带着几份柔弱。此时的他一身白衣,更衬得他有股子平日里没有的温和。只是他的个子太高,之前魏延在他面前还要矮上半个头,而她也只堪堪到他胸口,不看他的眼睛也许还可以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世家公子哥,因为他仿佛能洞晓她的一切小心思,所以她也只敢稳着他再做打算。 “明早随我去百承寺参佛,住两日再回来。” 琳琅来大梁才知道百承寺,百承寺在大梁很有名,只是俞司尧看着不是很像信佛之人,心思微动但面上不显,在俞司尧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应了一声是,她现在是他的婢女,还要给他煎药,伺候他衣食住行,确实要跟着他,只是都一个月了,她是不是该跟他提提工钱? 也不对,他带她过来,算是捡了一个大麻烦,如果不是她二叔,估计旁人倒贴千两他也不会搭理她,还是不要自取其辱吧! 翌日,一行四人穿着便装赶往百承寺,俞司尧一身白衣坐在马车里,端的是俊朗风流,墨书和墨齐两个驾车也不多话,而琳琅默默坐在马车角落里,离得俞司尧远远的,也不说话,四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好不容易挨到百承寺,下了马车,琳琅才呼出一口气,她也不知为何,很是怕俞司尧,想来应该是她不喜欢冒着冷气的男人吧,这人身体冷,性子更冷,表面的温和笑意比她之前在上京还能装! 在百承寺的两天,琳琅乐得清闲,俞司尧也不用她照顾起居,只用每天早晚熬两次药送去他的房间,其他时间也不用她跟着,所以她一个人把这百承寺逛完了,这里每天香火鼎盛,人来人往,后山的桃花全开了,甚是美丽,只是在琳琅心中只是想着,过一个多月桃树结果的时候她能来摘吗? 终于,在下山路上,琳琅问俞司尧他什么时候回大楚,得到五日后的肯定答案,琳琅心里乐开了花。 “你很高兴?” 琳琅冷不丁听俞司尧说话吓了一跳,她有这么明显?赶忙回:“大人说笑了,只是大人在大梁因为受伤耽搁了不少时日,琳琅只是怕大人误了要事。” “无事,我这身子也没什么要事可干,耽误不了什么。而且梁国的气候很是舒服,适合养病,刚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只是过几日,琅月你一个人在这,举目无亲,怕你会不习惯。” 琳琅抬眼,就看着他一脸认真,目露关切。这人平常冷冰冰的,难得会说些好话,加上之前为她受伤,琳琅的内心对他有了不一样的印象,虽然还是会为他身上的气场怕他,但是也是会信任他,将来有机会更会报答他。 琅月是她给自己取得名字,其实只是想到了曾经的琅月苑,只是俞司尧说很符合她,说她像天上的那轮冷月,明明感觉很近,却很遥远,又带着冷清,表面热情只是她的面具...... 第10章崖底 下山路上,七八个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黑衣人训练有素,招招致命,墨书和墨齐在他们身上也没讨到好,周围的香客很快散开逃命,只余他们几人还有这些人。 他们目标明确,一半解决墨书和墨齐,另一半直奔着俞司尧而去,根本没管琳琅。琳琅如果此刻悄咪咪的跑开,肯定会安然无恙,只是她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俞司尧帮了她,她也不会背信弃义,丢下他不管,只是该怎么做呢? 再抬头,俞司尧往后滚了两圈,躲开了朝他而来的剑影,右臂上满是剑伤。琳琅赶紧去到俞司尧身边,余光刚好看到另一侧一个黑衣人提剑就要狠狠刺入他的心口,危急关头琳琅一个纵身提剑打掉了黑衣人的剑。黑衣人转而就把攻势转到了琳琅这边,似乎想要赶紧解决她,剑招很快,琳琅狼狈躲开。 很快,墨书已经摔在地上,不知生死,墨齐一只手捂住胸口,半跪在地上,血止不住的流,俞司尧和琳琅满身血色,被两个黑衣人逼到了一旁的悬崖边上,难得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提剑就向他们两个刺来,却扑了个空,只见刚刚还在悬崖边的两人果断地跳了下去。 而几个黑衣人看他们跳下去之后,就收了手,看也没看一旁的墨书墨齐就走了。 百承山下,琳琅被俞司尧紧紧抱在怀里,处在一片落叶中无法动弹。刚刚真是凶险,本来以为要死了,没想到俞司尧一把把她拽着跳下了悬崖,更是在下落过程中把她护在怀里,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旁的青藤,没一会青藤就断了,他们掉落下来,穿过一棵巨大的树,落到了树下。 看着上门树影婆娑,琳琅知道自己还活着。 “俞大人,俞大人,俞司尧!你醒醒!” 不管琳琅怎么喊他,俞司尧就是不醒,要不是探过鼻息,琳琅都要以为他死了,因为这人体温实在太冷。 琳琅艰难起身,环顾四周,放眼望去全是树,又看着地上的俞司尧,琳琅只觉得头疼,身上也疼。 扒开地上男人的身前衣裳,找到了两瓶药,打开闻了闻,一瓶是金疮药,另一瓶她闻了半天也没闻出来是什么,只是可以确定是滋补救命的药丸。药的主人也不知何时醒,于是琳琅倒了几粒给他喂了下去。又撒了些金疮药在他伤口上,撕开他衣摆给他细细包扎好。 这附近也没什么山洞,更没有屋子,除了树就是花草,还有些破石头,他们头上的树很大,琳琅看了半天发现没有比这棵更大的了,树桩粗大,估计要五六个成人围成圈才能把它完全抱住。看着挡风还行,琳琅也就没有挪动男人。 夜幕慢慢来临,琳琅好不容易才生了火,手都要磨破了。 林子里夜晚有些冷,火刚好能够驱散点寒气。只是俞司尧半梦半醒间一直在喊冷,她已经把她烘好的外衣给他盖上了,她也有些冷。 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冷的打哆嗦?她碰了碰他的身子,冷的简直不像个活人。以前听她爹说过从军路上,遇到寒冷天气大家为了不被冻死,会选择报团取暖,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她要给他取暖? 如果换成其他不相干人,琳琅肯定选择掉头就走,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只是这个人,带她离开大楚,又救了她的命,还给她安排好了今后在梁国的一切,她虽然很多时候看不懂他,但并不希望他死。 琳琅把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拿开,又脱了他的衣服,一咬牙脱了自己的衣服抱住他,再伸手把所有的衣裳盖在他们的身上。 他的体温实在太低,抱着他感觉像抱着冰块,如果不是她,明早起来都可以直接给他收尸了。 琳琅一开始没脱他们的里裤,因为过于羞耻,抱了一会发现他身上的温度好久上不来,最后还是把他们都脱光了,然后紧紧抱在一起。 想当初,听着她爹说着行军时的这种情况,她还笑着问难道不会尴尬吗?她爹只是说命都要没了没甚好讲究的。 现在的她总算体会到了一点,只是她只感觉到了羞耻和尴尬。 第11章失身 月光下,夜风微凉,身下的树叶也是温凉的,抱着的男人身上也是凉的,不远处的火堆还在烧着,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身下的男人好像有了知觉,紧紧回抱着她,狠狠的汲取着她的温度,两人的体温好似成了一种温度,在慢慢回温。 昏昏沉沉间,好似被什么夺走了呼吸,琳琅睁开眼,发现俞司尧在亲她,只是眼睛闭着,肯定还未清醒,“呜....” 琳琅想推开他,奋力挣扎,只是男人的力气很大,一手抱着她,一手紧扣她的腰,她死活挣脱不开。 嘴巴被抵开,舌头被他的紧紧纠缠,呼吸就要不畅,男人依旧狠狠地吻着她,清晰地唇舌吮咂声就在耳边,琳琅整个人都羞得通红。 不知不觉间男人抱着她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琳琅整个人被亲的晕晕乎乎,浑身发软,又很是迷茫,直到一只大手在她身上抚摸,很是色情,腹部有一根热热的硬硬的东西抵在那,他的手也探到她的下面,她瞬间清醒,扭动身子想要挣扎,“不要,俞...俞司尧,你醒醒,你不要这样,你....” 还没说完,琳琅就感觉他的手指进去了,她很是恐慌,她只是想救他,却没想过与他做这种事。 “疼,你,俞司尧你混蛋!” 琳琅挣脱不开,不禁痛的哭出来,很痛,“呜呜呜,俞司尧你混蛋,你...不能....呜......” 俞司尧在她脱他里面裤子时就醒了,聪明如他怎会不知发生了何事?当她软软的身子抱着他时,他不禁一僵,欲望也随之抬起头,他身上的药她也喂过了,事情皆如他所料想的一样发展,甚至更为顺利,这姑娘未免心太大,只是这样那他也无需再客气就是了。 体温渐渐回暖,手上力气也回来了,体力悬殊太大,他一只手环住女孩的腰身,轻易就制住了身下的女子,两人都是浑身赤裸,紧紧相贴着。 月光下女子的身体莹白,嫩滑的浑圆蹭过他的胸膛。当他一根手指探进去只感觉很紧,下面硬的发疼,欲望来临,他不顾身下女孩的挣扎,分开双腿,握着性器就往里顶,进去的那一瞬间舒服的他闷哼一声,疼的收缩的穴口不断收紧,夹得他也疼,不得不停下来等人缓过去,手也抚上了那嫩滑的乳,她很软,全身都软,也很美,比他见过的女子都美。 终于感受到两人相交之处有了淫液,俞司尧继续往里顶,感受到了那层阻碍,一鼓作气顶了进去,缓了一会,然后就掐着她的腰抽插起来,在她的低吟痛呼声中整根插进去,再抽出来,然后继续顶进去,重复着,动作不受控的越来越重,俞司尧舒服的眯起眼,发出满足的低吼声,下腹再次快速的挺动着,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滚烫的浓精射在了那销魂深处。身下的小女人不知何时晕了过去,俞司尧视力很好,看到她紧皱的眉心,往下,身上满是红痕,纤弱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下面还在不住地裹夹着他的硬挺。 俞司尧把依旧硬挺的性器拔出来,带出来的是阵阵白灼,以及血丝,她那处肉眼可见的红肿,怯生生的微微张着,她人好似不太舒服,轻哼着,真是惹人怜惜,只是他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想到冰蚕蛊,又想起那销魂滋味,他抱过她的身子,面对面,把她的腿环住自己的腰,抓住她的手臂搭在他的脖颈上,然后扶着硬物就着精液润滑直接一插到底。 虽然没有经验,但男人很快掌握了要领,缓缓上顶,享受着被包裹的快意,女上位的姿势让他顶的更深,更加的舒爽,低下头含住女人的乳头,慢慢的吸吮着,另一只手揉捏着另一只,感受着滑腻触感,女人的身子原来真的这么美妙。男人另一只手环住女人的肩膀,随即用力的把人往下压,腰腹再往上顶,男人舒服的仰起脖子闷哼出声,身下的动作不停,把人侵犯的彻底,她的滋味果然很好,不愧是他选中的人..... (想了许久,到底该不该把俞司尧的恶一开始就写出来,最终还是决定先写出来吧,我喜欢那种坏男人坑人把自己搭进去,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最后痛苦后悔不已。) 第12章负责 琳琅醒来时天色已大亮,意识慢慢清醒,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还是光裸着,与男人抱在一起,肌肤相贴,男人的大手还紧扣着她的腰。慢慢抬头,看着身前的男人,男人浓眉下的面容微微红润,嘴巴也比以往有血色,脑海中瞬间想起昨晚的荒唐情事。 琳琅闭上眼,似是不能接受,慢慢的捂住脸不想面对眼前。不一会,琳琅拿开腰上的手,慢慢退出男人的怀抱,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径顾穿了起来。然后艰难走到燃尽的火堆旁靠着大树坐着,微微闭目养神。 过了大概半刻钟,那边终于有了动静,紧接着就是穿衣的窸窣声,然后那人慢慢走到了她的跟前,琳琅只能继续闭着眼装睡,好希望只是一场梦。 “琳琅,抱歉......昨夜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往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会娶你!” 听到这话,琳琅终于睁开了眼,抬头仰视他,看着他饱含歉意的脸满是郑重和认真。 不过她没想过嫁给他,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可能嫁去大楚上京。 于是琳琅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昨晚的事只是意外,你无需负责,昨晚算是我救了你的命,刚好抵还掉你之前救我的恩情,我们就此两不相欠,回去之后,你回你的大楚,我自己留在梁国,以后再见面就当不认识便好。” “俞家儿郎自不会做出此等不负责任之事,我既占了你的身子自然会负起责任,嫁给我,我会带你回上京,给你个新的堂堂正正的身份,另外,如果你想要报仇,我也会帮你。” “那...如果我想杀尽楚国皇室,难不成你也会帮我?”他的话虽然有些诱惑,但琳琅并没有心动,于是出言挑衅,却没想到听到了他肯定的答案。 这回琳琅终于正眼看向了他:“我没有这种想法,也知道你做不到,你应了就是要造反,可是自古造反者有几个是成功的?而且我时琳琅自认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为了我抛弃眼前的富贵去铤而走险。所以,忘了昨晚吧。” 这是这段日子以来,她第一次以时琳琅自居,因为他和她的话都是大逆不道的,时琳琅也许会想,只是想做沉琳琅的她不是很想,至少现在不想。 “你既然不想对我负责,那我要求你对我负责,我刚检查了一番,我昨晚之所以会失控,应是你趁我昏迷喂我吃了催情药的缘故,所以昨晚的事责任大多在你,而不在我。” “你身上的是催情药?你,你为什么会把这种药带在身上?” 琳琅听到他说催情药,结合昨晚他的状况,说明他没有说谎,只是他好好地一个体面贵公子,为何要带着这个药? “我身上带有寒毒,久治不愈,寒毒发作的时候寒冷异常,中毒日子越久越发不能忍受。而催情药会让常人身体发热且伴有欲望,而对我却是寒毒发作时的良药,只是我每次都会只吃半颗,所以,时大小姐昨晚给我吃了几颗?”俞司尧定定看着她,缓缓道出始末,说完果不其然见到她漂亮的双眸中浮现慌乱。 “我,我给你吃了,吃了三,四颗?” “怕是不止吧,所以想好了怎么对我负责吗?” …… 第13章捉摸不透 琳琅感觉被这个死男人绕进去了,眼珠子一转,立即反驳:“我们掉到这里是因为你被刺杀,我是受你连累,药是你自己带的,昨晚的荒唐事也是你开始的,而且男女之间做这种事女子更为吃亏,我有什么好负责的?” “你说得对,你就我对你负责。”俞司尧看着眼前的小女子眼睛亮亮的反驳他的话,嘴角还带着得意的笑,想起她这些日子的能屈能伸和敷衍,觉得她的性子就像个小孩子,不想她太得意,于是淡淡出口说了这么一句,果然见她愣住了,然后张口就要再次斗起,于是在她开口之前,蹲下身,把人打横抱起,然后往外走。 “你干什么?让我下来!” “你确定你能走?” “我不要你抱!” “那要我背你?” “我不....那你背我吧。” 琳琅看他态度还不错,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上了他的背,反正是因为他,她才弄成这样,能不走路正好! 他的背很宽,步子也稳,渐渐地任由脸蛋落在他的肩上,睡了过去。 俞司尧感到她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很快感受到背上均匀的呼吸。这小女人睡得还挺快,未免也太信任他了。俞司尧停下脚步,歪过头看着她,她一缕微微凌乱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更显一种朦胧美感,发丝更是擦过他的脖子,俞司尧感觉到一股痒意袭来,也不知是面上的,还是心里的。 走在林子里,俞司尧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天地之间好似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那些权利旋涡,勾心斗角,布局谋划,没有手染鲜血,没有利用,没有那些丑恶嘴脸。他二十一年以来的人生都是黑暗的,后背的人仿佛天生光明,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丑恶却还是向阳,甚至都不敢杀人。 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会随他步入黑暗。 琳琅感觉睡了很久,睁开眼,发现在一个小溪边,她睡在树下的草地上,身上盖着那人的外衣,而他正在不远处烤鱼。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俞司尧烤个鱼,时不时转动着树枝也会有种美感。 如果他不是那上京世家公子,她没准会缠着要他对她负责,毕竟这人相貌好也有钱,还有那啥...也好,虽然她目前还不能适应。如果终归要嫁人,还不如嫁一个赏心悦目的,至少看着开心点。 只是她不想把希望寄托在身负家族荣誉的男人身上,大楚丞相嫡子的婚事,她不相信他能完全做主,她不想步她娘的后尘,她如果嫁人,肯定是要能够她随意拿捏的。 更何况她还是个“通敌卖国”逃犯。 琳琅的内心直接把眼前的男人排除在未来夫君人选之外。 起身,朝着散发着香味处走去,经历了这么多,还一天没吃饭。 琳琅随手拿起一旁烤好的鱼,毫不客气。咬了一口之后,发现味道还不错,虽然没放佐料,但这鱼胜在鲜美,火候也刚刚好。 “你以后要是没钱了,可以试试开个食肆,肯定能赚到钱。”琳琅看他一个世家公子居然还会烤鱼,不禁调侃他。 “你说得对,到时你就当老板娘” 她瞬间觉得鱼也不是很香了。 吃完鱼,琳琅看着那边的峭壁,往上只觉得太高了,不禁想他们还真是幸运,这样都没给摔死。 转头一脸苦恼的问身侧是男人:“我们怎么上去?” “是我怎么上去,时大小姐和我非亲非故,想来也不需要在下带你上去” “你你说什么?俞司尧,你都占完我便宜了,居然不想带我上去?” “我可以带我未婚妻上去。” “不可能,我不会嫁你,你,你太过分了,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劣的男人!” “逗你玩的,再过几天,等我养好伤,自会带你上去的。没准那时我手下会先找到你我呢?” “你这人,你之前不是很冷漠的一个人吗?为何会是现在这样?而且你确定墨书墨齐他们还活着?还有你怎么就知道下来的不会是那些黑衣人?” 琳琅有种诡异之感,好像之前那个表面温和,其实笑里藏刀,待人异常冷漠的人,和现在这个轻松闲适,会开玩笑,没脸没皮的人好似两个人,她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他的面具,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她之前也会带着面具去待人接物,只是一相对比,她那点东西在他这一点都不够看,难怪之前她总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原来他是个戴面具的行家呀! 果然她的第一印象是对的,这人就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希望不要再和他有所交集了,她不想费脑子去思考。 夜幕再次降临,他们在悬崖下方找到了一个石洞,进去还算宽敞,洞里除了两张蛇皮再无其他,比起在外面可好太多了。 点燃火堆之后,隔着火堆,两人之间泾渭分明,谁也没有多话,各自修养。 琳琅看着他又再给自己上药,伤口他刚刚在小溪边已经清洗过了,他自己拿匕首剃掉了伤口上的烂肉,这人当时一声不吭,对自己也是够狠的。 琳琅没再看他,闭上眼很快就入了梦乡。 第14章回去 半夜琳琅听见那人在说什么,断断续续也不真切。 起身添好柴火之后,来到他身边,发现这人发烧了在说胡话,好像是在喊娘? 琳琅就着月色,拿着一些碎布条,又拿了两个下午砍的竹筒,一个人默默往那个小溪方向去。 这地方黑漆漆的,别说还是有些吓人的。 好不容易打好水,沾湿布料,她赶紧往回赶,动作那叫一个快,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追。 回到石洞,看见和刚刚姿势一样,半点没动的男人,琳琅气得踢了他一脚,然后认命给他喂了水,又把布条搭在他额头上。 她是不是上辈子对他做了什么,这辈子还债来了? 第二天一早,琳琅查看他的情况,发现退了烧,不禁松了一口气,他要是出什么事,她一个人怎么上去? 手还搭在男人额头上,不想,这人睁开了眼,四目相对。 琳琅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只在他睡着时自在做事,醒了看见他就浑身不自在,特别是经过那个晚上,两人之间实在说不上清白。 准备收回手,却被男人抬手紧紧抓住。 “谢谢。” 琳琅听他这样说,刚准备应下,这人却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微微用力,把她的手放在胸口,然后抬眼看着她,眼神里似乎带着,情意? “你,放开我,俞司尧,你不要抓我手” “......” “谁准你碰我手了?” “......” “你放手,谁准你抱我了?” “别动,让我抱一会好么?” 琳琅居然在他这种天之骄子身上感觉到了脆弱。 算了抱一下也不吃亏,她要是去找小馆还要花钱呢!不过这种想法,她可没胆子被他知道。 又过了一日。 这天下午,俞司尧让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老实的在他背上趴好,然后俞司尧带着她,一手拿着她的剑,一手抓着悬崖上的藤蔓,飞了上去。 有惊无险,终于上去了。 回到别院,才知道,墨书墨齐虽没被杀,但这几天一直在昏迷,今晨才起醒过来。 琳琅不禁想着这会不会太巧?他们才醒,她和俞司尧就回来了。 只是没等她细想,俞司尧已经差他们找的女大夫给她把脉和看伤,屏退众人,房间只余他和大夫,听见诸如“外阴撕裂”“房事不要太粗鲁”等字样,两人都有些脸红,终于大夫走了,临走之前给她留了几瓶药膏,又嘱咐了几句。 “要我帮你搽药吗?” “不用,想都别想!” 养了三天,身上被刮到的伤还有那难以启齿之处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又过了五六天,琳琅看着他丝毫没有动身的打算,忍不住到他面前问他何事回去。 “俞大人不忙吗?为何还不动身回去?” 俞司尧淡淡看她一眼,“我在等我妻儿。” “你,不是,你什么时候有妻儿了?” 琳琅看着这人紧紧的盯着她看,不禁有些脸热,“谁是你妻儿了?你想都别想!” “才过去十天,你怎么知道就没有呢?” “没有,你,不可理喻!” 琳琅才发现那日之后她根本没有吃避子药!不过她才及笄不到半年,还小,而且总不会一次就中吧? “不会的,你不要开玩笑,所以你到底怎样才肯忘了那件事?” 俞司尧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定定看着她,“今晚和我一起用膳,我告诉你答案。” 第15章解毒1 正厅餐桌。 琳琅对着满桌的好菜,有些食之无味,只是每当她想说话时,这人就会给她布菜盛汤,让她不得不咽下话,默默吃菜。 吃完饭,琳琅终于耐不住,接上下午的话题。 “俞大人,那晚只是意外,忘了,对你我都好” 只是对面的男人,并没有接她的话,“你喜欢吃烤鸭?” “啊?” “我看你吃了不少” 琳琅看着他淡然的样子就有些来气,“我在问你话,你莫要扯开话题。” 眼前的俞司尧默默坐正,眼睛紧紧盯着她,眼睛深幽,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她有种错觉,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只肥美的猎物。 琳琅恍惚又回到了在边关军营他们第一次谈话的那天。 “我需要你帮我解毒。” 琳琅听着话,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于是问他,“什么毒?” “寒毒,中毒至今已有一年余两个月。” “如何解?”解毒而已,只是她能帮什么忙? 然后她就听见他淡淡吐出几个字,“阴阳交合” “你想得美!凭什么让我解?你可以找别人!” “可我不喜欢别人,我喜欢你的气息。解毒半月一次,每次之后泡药浴,短则四次,长则十次,不出半年我身上的寒毒就会全解。而你在每次事后也要泡药浴,保你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事成之后,你选择可以嫁给我,我可以帮你杀了楚皇和三皇子,为你时家报仇;如果你不想嫁我,我会把在梁国所有的产业给你,帮你在梁国站稳脚跟,保你下半生钱财不尽,并且你可以随时找我帮你办任何事,终身有效……” 俞司尧说的这些话,在琳琅眼里好似之前他勾她来梁国一样,确实同样心动。 上一次他答应的他办到了,而这次,如果她答应,那就是说只要和一个貌美活好的郎君睡几次,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楚皇和三皇子的命确实是她的想要的,站稳脚跟和万贯家财也是她想要的,更何况,他们已经睡了一次,再来几次有何分别? 这个人为何每次都能找到拿捏她的点? “你的毒,和女子睡几次就能解?那你为何不找其他人?还有你说没有后遗症口说无凭,万一帮你解毒我搭上一条小命怎么办?” “我说了,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不反感你的亲近。如果你担心的话,可以与我试上一两次,泡完药浴之后,你可以请大夫把脉,检查身体状况。而且上次之后,我让大夫给你把过脉,除了外伤之外,你身上并无其他伤害。另外,我俞司尧可以用我自己的性命和我整个俞家对天发誓,绝对不会伤及你的性命,如有违誓,我俞司尧的性命会就此断绝,我俞家满门也会一朝覆灭。” 或许是俞司尧长得太好看,太有欺骗性,一双眼里溢满了祈求,或许是他的话太过诱人,又满是真诚,又或者是他以他和整个俞家的起誓,让她感到震撼,她脑子一热就答应了,甚至都没说要好好考虑的话。 琳琅不禁感叹,这俞司尧的套路实在太深,她很容易就会被他带进去出不来,这人不应该叫俞司尧,应该叫俞狐狸才对! …… 第16章解毒2(H) 这几天,墨书墨齐对她的态度出奇的好,无理要求也有求必应,随传随到。 想想他们也是为了他们主子的毒才会对她百般忍让,没折腾他们两次就觉无聊,便眼不见为净。 想给俞司尧找事,可这人怎么也无动于衷。 围棋悔棋他淡淡看她一眼接着下,打乱棋子他也能重新摆回来。切磋剑术让他用树枝他也不恼,动作慢悠悠的,她还愣是近不了他身...... 这人实在太会装,她也是没脾气了。 很快,到了约定好第一次解毒的日子,琳琅莫名忐忑。 也许是他在崖底展露出另一面让她产生他是可以靠近的错觉,而他恢复以往时待人的疏离和那强大气场,让她莫名想要撕开他的伪装,也许是那次太疼,她有些害怕。 但是她之所以答应,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想救他。 是他带她脱离大楚,又救了她,还有她觉得这样的人不应该被病痛所束缚。 俞狐狸,要信守承诺,好好报答我呀。 夜晚。 夜色温凉,可是房间内万分火热。 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低吟听着让人脸红心跳,木质的床发出咯吱响声,久不停歇。 烛光微闪,却照亮了房内的一切。 琳琅之前看过很多话本,其中关于情爱的部分,当初她看只是图一乐,觉得其中过于夸张,可是当亲身经历之时,只觉那里写的还是有些含蓄。 衣裳被慢慢褪去,大手抚过她的乳,色情的揉捏着,身体的每一寸被抚着。 她抿紧唇,不想出声,闭上眼,刻意不去看身上的男人。 可是当腿被分开,修长的手指插入她下面的花穴,她终是难耐的轻吟出声。 还是疼,她不禁想往后退,可是男人抚在腰上的手瞬间扣紧,她避无可避。 “乖,别躲,马上就好...” 觉察润滑不够,男人的手指抽出来,却没离开,然后细细的吻着她,似是在安抚,很是温柔,辗转反侧。当手指碰到足够湿滑的穴口,男人似是轻笑一声,然后握着肉棒磨蹭几下沾足了淫水,再慢慢往花穴里推,直到全部进去,忍着快意也没有立即动作,等着身下之人慢慢放松。 今晚的他太过温柔,声音也很轻,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 下面慢慢被塞满,又胀又痛,却还能忍受。 琳琅眼睛微颤,不禁睁开了眼。 微闪的烛光下,眼前满是情欲却在忍耐的脸,让琳琅感觉到了一丝尊重,不禁仰起身,环抱着男人的脖颈,让彼此身体更加贴近,却也方便了男人。 “琳琅,叫我彦之,我的字。” 情浓之时,琳琅听见男人在她耳边温柔的轻语,不禁回他。 “呃.....彦...彦之” 一开始男人的动作还算温柔,后面顶的越来越重,琳琅受不住眼泪不禁流出,男人帮她把眼泪亲吻干净,细细安抚,下面却更加的用力,粗长的肉棒整根进去,抽出一点就再次狠狠顶入。 琳琅说着不要了,身子也往后缩,可是男人这时好像失去了理智,强势把人拉回。 换了个位置,让女人趴在他怀里,大手把女人的臀往下按...... 琳琅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眼里虽满是情欲,更多的却是漫不经心。 男人再一次释放之后,没有急着拔出来,享受着快感余韵,看着不肯睁眼的女人轻笑出声,然后抱着女人起身,朝着隔间的浴池而去。 走动间,粗壮的性器埋在她的体内,男人走的很慢,一颠一颠的,更是增添快感。 下了汤池,男人把两人身上简单洗净之后,才缓缓抽出欲望,随手拿起旁边的手巾,给两人擦拭干净就抱着人回到了房间,然后吩咐外面守着的婢女给夫人药浴就离开了。 …… 第17章解毒3(H)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盛夏已至,不过别庄里还算凉爽,琳琅每日被伺候的妥妥帖帖,有求必应,日子还算惬意。 这些日子,琳琅给俞司尧解了五次毒,五次有两次自个晕过去了,这真是个体力活,以后再也不干了。 每次的药浴确实都很舒服,身上也没什么不适,两次之后,俩人身上都带着草药味,味道不一样,还好不难闻,听那神医师白衣所说,再有一次就大功告成了。 想到师白衣,这人是神医谷的第七代传人,看着还挺年轻,只是听说他们神医谷的人都驻颜有术,谁知道他是不是个大叔老头? 对于俞司尧,她还是读不懂他。 他们每隔半月要做那种事,他让别庄所有人唤她夫人,给了她脸面,可是不管他在床上多沉沦,平日里对她多周到纵容,她只感觉到他眼里的客气疏离,那次在崖底不一样的他,好像真是她做的梦。 想来再有四天就可以分别,琳琅还是感到开心的,对于她来说,俞司尧再好看,也不过是一个多有交集的过客,总有挥手告别的那天。 只是功成的前一天清晨,琳琅躺在床上还未醒,就感到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她一下子就惊醒了,这是怎么回事? 前两天她心口偶有不适,不过她没在意,因为她从小到大受过好多次伤,这种好似不算什么,只是现在心口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这很不正常! 琳琅起身一个人去找师白衣,可是听说那人出门去给她和俞司尧采药去了。 坐在荷花池旁的凉亭里,看着眼前被微风吹得连连摆动的荷花,又看见荷叶上休憩的小蛴蟆,真美啊。琳琅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夏日凉风。 “今日怎的起这么早?” 突然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琳琅睁眼一看,原来是俞司尧。 “睡多了,睡不着” “彦之,一直没问过你,我二叔现在在哪?”从解毒之后,琳琅一直唤他彦之。 男人倒茶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很自然的继续,把一杯清茶放到琳琅,才慢慢接话:“你应该知道你二叔向来行踪不定,而且现在大楚多的是找他的人,他的行踪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说的对,不过也没准二叔会跟我一样碰见像彦之你这样善心之人,不用再东躲西藏呢” “也许吧” 两人相对而坐,看着很是和谐,只是女人的脸色有些苍白。 “身子不舒服?” “嗯,可能,可能是没吃早饭吧。” “为何没吃?” “不喜欢” “你想吃什么?” 琳琅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人太过镇定,说话也滴水不漏,真想看看他有方寸大乱的一天,只是感觉没可能,琳琅听他问话,回他:“我想吃葱油拌面” “好” “中午我还吃辣子鸡” “行” 听着俞司尧吩咐身边的墨齐,不一会就端来了香喷喷的葱油拌面,还有几道茶点,还有一碗燕窝,琳琅看了眼,夸了一句,然后吃的一干二净,吃完就跟俞司尧说了一声,回房去了。 而俞司尧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动。 “师神医呢?” “他昨晚出去了,说是过两天归。” “嗯” 琳琅回去之后,一如往常让婢女退下,一个人进到房间。 刚准备躺在软榻上,心口一痛,一口血吐了出来,琳琅掏出帕子细细擦干净嘴角,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茶水混着血水慢慢咽下。再从屏风后拿来一条软巾把地上的血迹也擦干净,然后随手把沾了血的所有东西扔到了床下。 这次,算她认栽。 恨吗? 她应是懒得恨的。 算算日子,从边关离开已有半年时光,这些日子算她偷来的,过得也还算惬意。 从时家覆灭开始,哪里对她来说都有危机,只是她从未想过会栽在俞司尧手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边关,酒楼,百承寺,崖下,还有这别庄。一环套一环,她一介孤女值得他费这么大心思算计? 第二天夜晚,别庄的一处房间里,满是春情。 男人今夜和前几日并无不同,只是会时不时停下,查看她的反应,眼神中也带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只是她并未从中读出心疼和后悔。 他的身体早已慢慢恢复正常,此时身体滚烫,耳边的呼吸也是热的。 琳琅心里有些难受,说不清是心口真的不舒服,还是情绪使然。 男人掐着她的腰,缓慢地挺动下身,动作不停,终于一股热流喷射到女人身体深处,两人停了下来,缓了一会,他才拔出分身。 琳琅终于看清了他的神情,没有染上多少情欲,低头看她,似是在打量她。 聪明人不用多说什么,便能察觉不同。 琳琅看着他,笑了,主动环上他的脖颈,亲密的好似热恋中的情人,在男人短暂怔愣中,低下头,狠狠的咬上男人肩膀,直到鲜血淋漓。 男人觉察到,却没阻止她,任她咬着。在她松口之后,看都没看伤口一眼,只是看着她,然后,吻上了她,带着血腥气。 他们在床上亲过几次,却从没有这么疯狂,彷佛想把对方吞进腹中,又好像暗自在和对方较着劲。 当男人再次进来时,琳琅想躲,却被按着大腿无法动弹,下身更是被一插到底,然后是狠狠顶弄,她的臀被他的大手揉捏着,又狠狠往里压。 男人舌头被咬才退出她口中,看着她,又轻轻吻了她一下,然后他的唇便往下,含住了她的乳,舔舐含弄着。 下身动作不停,过了许久,男人终于释放,只是他一直未退出去,两人紧密相连。直到感觉体内硬物再次膨胀,男人才慢悠悠拔出,粗壮的硬物刮着她的内壁,让她饱胀感越发清晰,这人实在恶劣! 琳琅紧抿双唇,闭上眼睛,只想这人快点完事,只是那物刚出去,男人便把她翻了个身,又在她小腹处塞了个枕头。 琳琅睁眼,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感觉她一只腿被他固定在手臂上,她想出声,却被入了个满怀,他竟然从她背后。 “呃......俞司尧你不能……我不习惯......你混蛋......” 可是任她怎么说,怎么骂,或是想逃,男人都紧随其后。 后入的姿势实在太深,琳琅很快就承受不住,在他还想往里进时,她心口突然一疼,一口血喷出,染红了面前的纱幔…… 第18章原是骗局 琳琅的心口再次疼起来,一口血吐出。 男人瞬间抽身,把人抱在怀里,盯着她的面容看了一会,也不知在想什么。 琳琅看着身旁的男子,也没说别的,只是抬眼看着男人说:“你能不能.....把我跟我娘葬一块?之前听说楚皇为显仁德,把我时家人都...都葬在覃州老家,你可以...把我尸身一把火烧了,再把骨灰差人送到覃州。” “你不恨我?” 男人看着她,用手擦她嘴角的血,问道。 “不恨,这九个多月多活的日子算我赚的,想想也不是很亏。” 琳琅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挫败,但还是想问清楚为何要找她。 “你…为何要找我解毒?” “你是阳年阳月阳时生人,而且在你十三岁那年服用过三指雪莲。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解我身上的蛊毒” “什么蛊毒?” “冰蚕蛊。” “为何要阳年阳月阳时人,又要三指雪莲?” “冰蚕蛊解蛊需要与阳年阳月阳时生人交合,冰蚕蛊会转化为蛊毒进入女子体内,但是女子阳气过盛会让冰蚕蛊化解太快,贸然解蛊,男女都只有死路一条,而天山雪莲会中和女子的阳气,而你当年服用的是天山雪莲中更为稀有的三指雪莲......” “那你如何知道我服用过三指雪莲?你,我二叔他还活着吗?” 她的生辰容易知道,可是当初雪莲的事除了她祖父,还有就是给她找来雪莲的二叔。 “那支三指雪莲最后的踪迹在你二叔那,我的人略使手段他就交代清楚了。至于你二叔的性命,去年中秋前夕他在回京路上被楚皇的人所杀。” 原来去年就死了吗?也好,他走的时候,时家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那玉笛和那封信呢?” “都是仿的” “你现在没骗我?” “我不会再骗你” 琳琅被他骗的太惨,实在分不清他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只是她都要死了,他也没有再骗他的必要吧。 “我还有多长时日?” “本还有三天,只是师白衣说过,他在找一味药,找到你就不会死。” “你又在骗我” “没有,我说了不会再骗你” 男人的神色认真,缓缓靠近,抱紧了她,然后把她打横抱起下了床,去到汤池,细细的给她洗身子,再回来,又给她穿好衣服,抱着她去到外面,直到来到他的院子,放到了他的床上。 过了两天,师白衣回来了,可是并没有带回那味药。琳琅问是什么药,俞司尧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 第三天,琳琅已经昏昏沉沉,什么东西也没法吃进去,婢女把沾血的帕子拿出去,看到俞司尧站在门外,吓了一跳。 琳琅跟俞司尧说,想去浮玉山看日落,俞司尧答应了她,只是没有陪她,只是让墨书带着两个婢女还有几个侍卫同去。 浮玉山,是她娘曾经提起过好多次的山,她娘之前说过家乡的浮玉山日出日落很美,以前喜欢日出,后面更怀念那里的日落,“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当黄昏落在身上时,没有烟火,没有杂陈,这一瞬,她恍惚觉得,她还是十三岁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家大小姐。 不过很快,她也能解脱了。 琳琅不顾后面墨书的呼唤,拼着一口气一直往前跑。 一席青色衣裙,向着那日落方向跑着,风吹起,发丝飞扬,衣裙飞舞,好像误入凡间的仙子。 天际间,那晚霞中,她彷佛看见了她娘,没有丝毫犹豫,琳琅朝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跳了下去。 她没有看见,远处向她急急飞跑过来的俞司尧。 “琳琅” 她从没想过死后回大楚,她想在一些人眼中她还在好好活着。浮玉山果然很美,在这里长眠,她觉得很好。 两次跳崖,上次进了俞司尧的狼窝,这次是离他远远的...... 其实她最讨厌被欺骗了,阿爹说永远只有他们一家三口,阿娘说会永远陪着她,他们都骗了她。 而俞狐狸,他这么会骗人,希望有一天他也会有被人骗的团团转的一天,琳琅在失去意识之前这样想着。 另一边。 “你后悔了?” “没有” “没有就好” “我不会后悔,如果不是我把她带离边关,楚皇宫的人早就找到她了,我不会后悔,不会后悔,我即墨无彦怎么可能会后悔!” “那就回去吧” “嗯” 第19章阿九 琳琅醒来时,躺在一片花草中,日光晒在她身上,有些热。 嗯?热? 又发现嘴里有血,她之前吐血了? 这是哪里? 她不是死了吗? 还是说,她已经死了? 日光有些刺眼,不禁抬手,周边一切太过真实,也太过不真实。 远远的走来一个人,背着光,有些模糊,但从身型上看是个男人。 男人走近,琳琅才终于看清,这人一身灰色麻衣,黑发也只是随意挽在腰后,他的身量很高,眉眼清冷,一张俊脸低头看着她,细细打量,又皱眉思索。 琳琅起身坐起,抬眼看他,然后率先开口问他:“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是我是救了你的人,至于这是什么地方?我花了三年也没搞清楚,也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 男人声音很是沙哑,好像许久未说话。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里出不去?” 琳琅花了半个时辰才接受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就听见这人说这里不能出去? “确实出不去,我找了很多方法。” “对了,我是从浮玉山上跳下的,然后就来到这里,这里是浮玉山下?”琳琅想到跳崖之前的事,说道。 “浮玉山?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从哪里下来的” 琳琅真的觉得上天在戏耍她,不对,她不是蛊毒快死了吗?可是她现在身上没有半点不适,这人救了她,难不成还会解毒么,“你解了我身上的蛊毒?” “蛊毒?难怪你的脉象如此古怪。不过没有,我只是采了这边的一种毒果碾碎了滴到你嘴里。你放心,这种果子是对你的蛊毒有所抑制。” 眼前的男人说话时,神情带着一种轻松闲适,根本看不出在这里困了三年。 “你会医?” “会一点,这两个就是婆娑果,你昨晚吃了一颗,这是你今晚和明晚的,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你可以吃点野梨垫垫” 男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不知名的红果子,又掏出几个野梨。 “为什么救我?” 琳琅现如今并不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因为你是我这三年唯一见到的人,觉得新奇吧,你突然从天而降,不是我接着,你摔也摔没了。” “从哪里掉的?” 琳琅问完只见这人指了指头顶的天,抬头看只觉荒谬,可是直觉告诉她是真的。 在吃了男人投喂了几天的果子后,琳琅觉得过意不去。 这天,她做了个简易弓箭,射了个兔子回来。好不容易弄干净烤好,揪了一只腿和一点肉留给自己,其余都送给了阿九,她也不能白受人家照顾。 这些天她才知道男人不记得过往的一切,让她叫他阿九,只是因为他身上有个九字。 两人相处还算愉快,这人很守礼,跟他说话时,他也会耐心听着,时不时给她回应,相处久了,阿九还会对她笑,就是笑得有些傻,他时不时的照顾,让她感到很是温暖。 又过了几天,阿九给了她两件麻衣,是他自己做的。琳琅觉得新奇,因为这是第一个给她做衣裳的男子。她也会做,但提前要有工具,而这里什么都没有。 琳琅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琳琅得知他之前天天吃果子充饥,于是抓了野鸡、兔子、山羊,给他天天烤山货,一直吃果子难怪那么瘦。 来这里半个月的时候,琳琅蛊毒发作,吐了一口黑血,差点疼晕过去。 迷迷糊糊间,有人在给她喂水,不对,是喂血! 第二天,琳琅醒来就去找阿九。 原来不是错觉,来这的第一天,她嘴里的血不是她的。 “阿九,你给我喂的是你的血?” “是。” “你的血能解毒?” “嗯,对” 琳琅看过太多丑恶的人,经历过太多的算计,难得碰到这种对她好,又不带算计的纯善之人。 “阿九,你真好。你是除了我娘对我最好的人!你,我也不知道我还会活多久,但在我死之前我也会待你好的!” 她决定了,她要把他养胖点,养的白白胖胖! 其实阿九已经很白了,只是太瘦了,二十出头的年纪,实在过于瘦弱,不过养养应该很快能养回来。 接下来的半月,琳琅每天给他找吃的,做吃的,她都感觉她像个喂孩子吃饭的老母亲。本想着继续,没想到再次毒发。 这是来这的第二次毒发,又隔了半个月。她之前给那人解毒是半月一次,难道她毒发也是? 还是说他之前也是半月毒发一次,才会跟她那样解毒? 再次喝了阿九的血,琳琅勉强恢复过来,只是身体没有上次的轻松,说话间,胸腔都是疼的。喝了阿九喂的水,没一会就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不停咳嗽。 琳琅知道她应是没救了。 能在死前认识阿九,琳琅觉得很开心。只是对于阿九来说,好不容易来了个活人,相处不过一月,就要看着她死去,未免过于残忍。 琳琅忍着疼,在第一次见阿九的地方用木头做的工具慢慢挖了很大的坑,又抓了很多花花草草铺在里面,打算等下就睡在这里,又找了两片芭蕉叶,打算盖在自己身上。 找到阿九告诉他,她把坑已经挖好了,等她死了麻烦他帮忙把土盖上,不会太费力。 没等她说完,阿九就抱住了她,跟她说能不能不要死,一直陪着她。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阿九应只是因为好不容易来个伴,出于不舍才抱她。 阿九真的很好,希望他能够出去,找到家人,不再孤单一人。 听着阿九有力的心跳,她只能跟他说抱歉。 琳琅也想在这一直生活,这一个月,她感到久违的安宁和从未有过的自在,好像是一场美梦。 回想她这短短的一生,实在感慨,而这近一年更是此起彼伏的,每当她陷入绝境,总能柳暗花明,而每当她以为要安定下来时,现实又给她重大打击。 又想到那个俞司尧,死混蛋,说是不恨他,可是那人实在可恨,为了找她给他解蛊,布了那么多步棋,也不嫌累。只是那蛊毒未免太过霸道和诡异,要用那种方法解蛊。还有那个死神医,说什么要是她能找到个男人心甘情愿的献身给她解毒,就能活命,什么庸医,天底下谁会心甘情愿用那种方法帮忙解蛊?那是要死人的!这也难怪那俞司尧要布棋诱她! 不对呀,解毒之人既然会中毒而死,那要是这个人不会中毒呢? …… 第20章救她 琳琅从阿九的怀抱中出来,问他的血能解毒,是不是他也不会中毒?得到他肯定答案之后,琳琅觉得这可能又是她的柳暗花明。 “阿九,你是不是...不想我...死?” 琳琅现在说话都有些困难。 “是。” “现在...有个办法能够...帮我解毒,但...主要..需要...靠你” “什么办法?” 琳琅都感觉她像是在诱拐良家少年的恶婆娘,不过她确实是在诱拐他。琳琅再次跟他确定他不会中毒百毒不侵之后,忍者胸口的疼缓缓道出她中毒的始末以及解毒办法。 只是阿九思考片刻就拒绝了她。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阿九他只是失忆,他又不傻。 琳琅也没强求,她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像俞司尧那样耍心计。 在跟阿九吃完最后一顿饭之后,琳琅再次向他表达感谢,然后等阿九睡着之后,一个人趁着夜色艰难走回了坑里,慢慢躺下。 就当她从未来过这里,就当她那天就已经死去,没什么不甘心的,希望她死的不要太难看,不要吓到阿九了。 木屋内,阿九在琳琅走出屋子就睁开了眼。 在这住了三年,他每天都重复一样的生活。虽然不知自己是谁,但生活的本能他会,勘地形,懂八卦五行,会武功,会识百草,会治病,这些东西好像刻在他的脑海里。 遇见琳琅,是他始料未及的,那天他躺在那片空地上晒太阳。她从天而降,他愣了一会,才起身去接住她。 这是他三年来第一个见到的人,那天她穿着青色衣裙,小脸精致,闭着眼睛,好像一个仙子。 等发现她是中了毒的,他没多加思考,就割破手腕给她喂了他的血。 三年来他早已了解了自己的身体,知道他不仅百毒不侵,而且他的血还能解毒。难得看见人,还这么美,于是就救了她。 她醒来是在第二天,他远远看见了,只是一开始没有靠近,等他走近,看见了睁眼的她,双眸水润清澈,看着他让他想起之前在树林里看到的麋鹿,她声音也好听,他很喜欢。 接下来的相处,让他对她更是有好感,温柔的询问,默默地陪伴,后来每天的吃食。他不会做饭,也懒得做,那只烤兔肉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相处一个月他才知道她叫琳琅,而他告诉她自己叫阿九,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因为他胸口上刺了个九字。 她身上的毒太过古怪,他解不了,他的血也起不了太大作用,而现在她要死了,甚至在死前还懂事的给自己挖好了坑,不想给他惹太多麻烦,他不知道为何她会如此懂事,于是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她身上很冰,明明还在夏日。 听到她小心翼翼的跟他说起她中毒的始末,以及希望他帮她解毒的期许。 他心疼她的遭遇,听到解毒的方法他觉得为难又羞怯,那种解毒方法,在他看来就是鱼水之欢,是要对她负责任的。而他不记得他的过去,也不知会不会有婚约或者婚配,所以,他思考片刻就拒绝了她。 本以为她会纠缠他,再次请求他,只是没想到她没再提起,听她说话都感觉她在忍疼,晚上的饭是他弄的,依旧是一些野果子,她吃的很开心,直到他入睡,她也没再提起那事,最后她悄悄的走了出去。 看她的样子,他明天是不是见到的只是她的尸体? 只要想想,都觉得无法接受,他不希望她死。 阿九连忙起身,出去找她。 夏日的夜晚还是有些热 ,今晚月色很好,月光下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那大坑里的人,双眼紧闭,好似没了呼吸,阿九的心脏骤停,说不出什么感受,他立马跳下坑,探她的鼻息,又把了脉,还好,还没死。 既然出不去,与其在这里孤独终老,还不如娶了她给自己找个伴。 至于他之前是不是有过心爱的女子,他的直觉还有他对她陌生的悸动告诉他没有。 阿九又喂女人喝了点血,把人抱起,离开深坑,往木屋赶去。 “既然是你选的,希望你不要后悔。不过,我会对你好的。” 阿九在琳琅耳边轻轻的说着。 …… 第21章开荤(H) 琳琅在被喂血的时候就醒了,迷迷糊糊的被抱起,然后回到了木屋,她听见了他的话,知道他答应了。 慢慢睁眼,房间里没有点灯,月光洒进来,有些亮,琳琅看着阿九,说了谢谢。 她其实很想活,不是因为怕死,只是她有所遗憾,大楚的那些人,有恩的有仇的,还有她母亲的母族,以及还没把眼前的阿九养胖。 琳琅任由他帮她脱衣,直至两人身上全裸。琳琅抱着他的脖子,细细的亲吻他的唇角,许久男人好似才反应过来,反客为主压上她凶狠的吻着,只是不像吻,倒像是在啃。 不知过了多久,琳琅感到那硬物抵在她的身下,磨蹭半天也没进来,好像找不到入口。 琳琅看到他脸上的窘迫之色,伸手握上了那粗壮,慢慢引导他进来。其实她也很尴尬,只是事情总要做,不做会死人的,阿九一看就是个童子鸡,她也只能帮忙。 阿九在短暂的窘迫之后,借着琳琅的帮忙才试探着进去,然后缓缓的把性器往里推。 他其实早就硬了,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木屋里,满是木香气息,很好闻,之前她问过阿九这是什么香,阿九说是花梨木,这个木屋是他两年前的夏天盖的,夏日住在里面也很凉快,花梨木也很好闻,后面他又慢慢扩建了一间房间,放些草药,又把屋前的空地用大石头围起,弄了个门,看着就像是个隐士。只是如果能选择,他应该不想待在这,还碰到了她,连他的贞操也搭进来了。 阿九没有经验,一开始只知道横冲直撞,让她不禁抓紧身下的毛毯,但还是咬牙受着,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的性器不是太粗,但很长,只有轻微的的饱胀感,不过入的实在太深,时间久了,腹部都有些疼,琳琅在剧烈的颠簸中不禁逸出阵阵痛呼,只是没有推开他,反而把男人抱得更紧,双腿也主动的缠在男人腰上,方便男人动作。 男人抱着她不住的往她身体内顶,欲根进进出出,速度也越来越快,琳琅只感觉他越来越深入,痛的同时,更多的难言的畅快....... 汹涌的情欲笼罩在他们中间,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而他们在做着最亲密的动作,耳边只有彼此的喘息。 男人对这事彷佛都是无师自通的,阿九在短暂的迷茫后,就掌握了主动权,缓缓抽插起来,只是这紧致滑嫩的肉穴不住地吸裹着他的性器,让他差点很快泄出来,不得不拔出来。借着月光,他清晰的看到了女人下面的阴唇,光洁无毛,看着很是稚嫩,中间的肉缝沾了点淫水,很美。因为刚刚被他入过,此时有点微红,正怯生生的张着,诱他再次进去。 阿九第二次进去,仍是慢慢推进,只是因为内里已经润滑,就一插到底。往里顶的同时,听着身下女人的呜咽,他心里满是得意。他不想被她之前的男人比下去,下腹不住用力,直到鬼头顶到了内里的小口,他慢慢戳弄着,感受着这里对他的吸啄,忍不住一个用力直插进去,然后听见女人清晰的痛呼呜咽。 好爽,未等她适应就横冲直撞起来,退出来,顶进去,往复不停,直到在最深处释放....... 夜还很长。 第22章媳妇(H) 第二天,日头高高挂起,房间里一片安静。日光顺着窗户进来,撒在床上相拥的男女身上。 琳琅感觉很热,仿佛置身火炉当中。悠悠转醒,睁开眼,入目就是和她紧贴的胸膛,整个人也被男人紧紧环抱着,动动身子,想离远一点,却感到体内的那根肉棍在慢慢苏醒! 她刚刚就发现了,实在太过羞耻,这人怎么是这样? 又想起昨晚他与平常不一样的凶狠,难道男人都是这样? 凭她有限的经验也想不出答案,拿开这人的手臂,挣开这大腿,慢慢的往旁边挪,眼看就要成功,却不想,男人又把身子压过来,直接顶进来了。只是他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睁开了那双湿漉漉的眼。漆黑一片,仿佛下一瞬能把她吸进去。 “媳妇!” 琳琅听他一声媳妇,瞬间整个人麻了。 “你,你不要乱说,谁是你媳妇!” “你我都行了周公之礼,你自然就是我媳妇” “不是,没有,你,你我还未拜堂,怎可算是夫妻?” “那我娶你,我们拜堂成亲!” “不行,你,你先出去!你......啊!” 如果他是个记忆完全的男人,不嫌弃她的过去,她会很乐意做他的妻子,只是她不知道他的过去。 如果他之前早已娶妻,那她和她那个柳姨娘又有何分别?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带入情欲中...... 刚开荤的男人实在可怕,在听到她说不要了,借口饿了,想吃东西时,把她整个抱起,去往旁边简易的厨房,只是他的性器半点没离开她的身体! 走动间,她的身体往下滑,他只是在分身就要整个离开穴口时,掌住她的臀,往上送,直到她的穴把他的硬器整个吞下。 “呃...” “嗯...” 两人同时闷哼出声。 厨房里,琳琅在被喂了水和一些吃的之后,不禁羞耻出声,“阿九,解毒,做那事,不用这么多次...” 阿九听到女人小声的满含控诉的话,看着她整个人红扑扑的,额角的碎发也被汗水沾湿了,嘴巴通红,下面的肉穴包裹着他,不住的痉挛,他好像是有些过了,“抱歉,我,我也不知道,琳琅,实在太舒服了,我,你不要讨厌我...”说完,阿九就强迫自己拔出了还在高高挺起的性器。 此时的阿九,心中早已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媳妇,只是他不想被媳妇讨厌,厌恶和他行事。 琳琅知道他是误会了,于是解释,“我没有讨厌你,也不会讨厌你,我,这个不能多贪,对身体不好,我们可以慢慢来...” 虽然知道他百毒不侵,但琳琅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几次过后,阿九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异常,才放下心来。 之前她一开始之所以没事,想来也是因为她泡的那些药浴抑制了毒发。而阿九没有用任何药,这个人生龙活虎的,做那事时她越来越吃不消,只能放下无用的脸面开口讨饶。 只是这男人越来越恶劣,明明只是在解毒,慢慢发展成单纯的鱼水之欢,床上,桌子上,木窗边,地板上,甚至现在阿九更喜欢和她在外面幕天席地!草地上,湖边空地上,还有他新做的树屋里......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 琳琅只感觉这一个月实在太过,太过淫乱,终于这天晚上她和他好说歹说商量好,以后每隔三天一次,直到解毒。 她也和他说清楚了,如果他将来恢复记忆,仍然要娶她,她就嫁给他。 如果他想起过往不想娶她,或者他真的早已有了妻子,她会直接离开,两人忘了这里的一切。 而如果一直没有恢复,那就两年后的八月初九那天嫁给他,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本来说好三年的,只是阿九说他都孤单了三年,不想等那么久,最后才约定了这一天。 也就不到两年的时间,是她的终会是她的,而不是她的,她也不会惦念一分...... 第23章前夕(h) 山中无岁月,转眼一年过去,阿九变得越来越粘她,两人也越来越亲密。 他们一起修整扩建了厨房,打磨石头做了大锅厨具,琳琅每天给阿九做各种好吃的。 又把屋前的小院打理了一番,并在院子里做了木桌和竹椅,还做了两个躺椅,用花藤缠绕着,没事一起在外面躺着说这话。 阿九还给她做了秋千花架,她很喜欢,基本每天傍晚阿九都会推她在院子里荡来荡去....... 她的毒也早就解了,在半年前,阿九说因为蛊毒,她的身体伤害很大,体质也变得阴寒,且不利有孕,于是他一直在给他采各种草药给她调理,她真的很感激阿九,也越来越依赖他,她发现她有点喜欢上阿九了。 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该多好,很多时候琳琅都在想,这是不是上天给她的另一种补偿? 又是一年夏日。 这天晚上,两人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做着坏事,男人亲遍她全身,那里也没放过,舔舐着,吮吸着,女人难耐的呻吟出声...... 女子的低吟和男子的粗喘断断续续,久不停歇,接着月色可以看见男人粗壮的紫黑阳物在那窄小的穴口里进进出出,带出的淫液打湿了两人的下身,越来越深入,直到进入那窄小的胞宫。 终于,男人在女人身体深处喷射而出,他舒服的眯起眼睛,也不急着拔出来,享受着被温暖包围的快感。 随手披上衣裳,抱着女人起身,如以往无数个夜晚那样,往屋外不远处的湖边走去。 他好像很喜欢边做边走,宽大的衣袍下是两个紧紧相连的身体。 走走停停间,终于到了湖边。 湖水清澈,夏日正好清洗身子,如果是白天,他没准又要和她在湖水中嬉闹一番,即使是夏日,夜晚的湖水也有些冰凉,她的身体不容许他胡来。 琳琅任由男人给她清洗好身子,又用衣裳把她裹紧往回走。 只是这时,突如其来的震感,让两个人都顿了一下,紧接着是地动山摇。 两人坐在外面的草地上,默默看着眼前摇晃的景,琳琅内心有一丝不安,不禁握紧男人的手,男人觉察后,低头看她,执起她的手亲了一下,又把人按在胸口抱住,让她不用担心。 地动过后,琳琅听阿九说,他第一次在这里醒来时,周边也是阵阵摇晃,没想到四年过去,再次出现了。 只是这次地动之后,他们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很深,跟她以前看见过的关于地动的书籍上描写的很不一样。 这个裂缝,不像地裂,像是有人把这个美好空间生生的撕裂开留下的痕迹。 在琳琅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之前,变故突生。 这天上午,阿九如往常那样给她出门采药,他说他又想到了一个方子,而那药他之前见到过,只是当时一时没想起来。这个方子煮的药会比上次的药好喝一点,且药效更好,于是兴冲冲地背着药篓出门,琳琅拦不住,只能在家等他,顺便准备吃食。 采药琳琅跟他一起去过很多次,只是阿九怕她累着,慢慢的再也不让她跟着了。 只是阿九这次出门后,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 第24章想起 琳琅出去找他。 月光下,她找了很久,就是找不到。 就在琳琅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突然从前方出现,月色下,人影慢慢走近,只一个身影,琳琅就认出了他,连忙跑进,扑倒男人的怀里。 她刚想说话,就被这人拽出来了,力道极大,把她整个人甩了出来,琳琅勉强稳定身形,才没有摔倒,她没有顾自己,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慌忙抬头看他。 脑海里,突然浮现第一次碰见阿九的那天,和如今的很像,只是那次是在明媚日光下,而这次是在这清冷月色下。 而他看到她时,满脸的陌生,整个人也透着清冷和危险,像是一只傲慢的狮子,慵懒的抬眼间,好似是王者对着其他物种的不屑...... 发生了何事? 他是恢复记忆,然后又把她忘了? 琳琅和他说话,他只是问她,她是谁?用着一种怀疑的姿态。 她有他有一天会恢复记忆的准备,想过很多,设想过很多情形,唯独没想过他会把她忘了,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心脏好似被揪紧,久违的疼痛袭来,只是这并不是毒发,而是因为她不受控的感情...... 琳琅对他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而他之前在此独自生活了三年,一年前他救了她,而她打算以身相许嫁给他。 琳琅说话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想要看清他的神情,不出所料,他满是怀疑的神情告诉她,他半点没信。 琳琅把他带到了木屋,说了很多,只是这人的注意力全被院子里巨大的裂痕所吸引,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看着院中静立的男人,琳琅心中酸涩,慢慢靠近,然后从身后想要抱住他,和以往无数次一样。 只是她还没靠近,男人迅速转身后退,她听见他说,姑娘自重。 声音冷漠,眼神带着一丝不屑,彷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明明是他,却为何看不出一丝相同?难道他恢复了,感觉也会消失? 琳琅执拗的问他,声音微微颤抖,“公子确定..现在不喜欢我,以后也不会喜欢我,是吗?” “是。” 莫千洐心中莫名烦躁,想也不想淡然出声。 “那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与你何干?” “小女子只是想着会不会有机会得公子垂怜?”琳琅稳定情绪,看着他,涩然一笑。 月光下,女子有种脆弱之感,很美,只是莫千洐看了一眼就别开目光,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不会。” 琳琅不知道怎么走回房间的,一个人躺在床上,很是委屈,她的阿九就这样忘了她,而恢复以往记忆的他对她是那样的排斥,好似在告诉她,真正的他对她只有不喜。 昏昏沉沉中也没有睡了多长时间,天刚亮,琳琅就爬起来出去找阿九,她要让他想起来,只是在听到他的一句话,就噤了声。 院中。 “我真的没骗你,你叫阿九,我是你未婚妻,我们的婚期都定了,就在明年的八月初九。” “姑娘说笑了,在下是昨日才来这里,如何会与姑娘相处一年?你说的这屋里的东西是在下所做,只是这些实在不会是我会弄出来的,再说了,在下早已定了亲,已有未婚妻,姑娘如果想纠缠,怕是白费功夫了。” “你,有...未婚妻?” “是。” “什么时候定的?” “这与姑娘有何干系” “那你喜欢她?” “与姑娘无关。” 琳琅看着眼前的男人,只感陌生,本来还想再争取下的,听到他说起了他早已定下的未婚妻,她就不想和他再说这里的时光。 她不会在明知对方有定好的妻子还去横叉一脚,她的教养和她娘的教训让她做不出来。 琳琅收敛神色,心中顿时做好决断,“的确与我无关,既然公子都有了定好的妻子,那小女子也只好不再纠缠了,要怪就怪公子长得实在好看,昨晚在月光下简直是惊为天人,小女子才一时昏了头,我说的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的,还请公子见谅。” 说完柔和一笑,满是歉意,好似真的才认识眼前人,被拒绝了也没放在心上。 “嗯,请姑娘说到做到。” “那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琳琅还是想知道与她生活这么久的人到底姓甚名谁。 “在下,莫千洐” …… 第25章莫千洐 这个名字琳琅听过,或者说在他们大楚谁人不知? 莫千洐,大楚唯一的异性王,十三岁便跟随父兄上战场,只是十六岁那年,长卢之战,与晋国蒙家军两败俱伤,而他们莫家儿郎只余了一个莫千洐。 虽然琳琅没亲眼看见,但想也知道那场战的惨烈。 而后莫千洐花了两年时间,重整莫家军,大败晋国,更是一连取了他们三座城池,他也因此被楚皇封了战王,只是名为封王,实则架空军权。 而在封王的第二年,他就不知所踪。 算算日子,确实消失四年多了。 在他消失之后,莫家军群龙无首,而朝野局势变幻,很快莫家军的地位再不如前。 琳琅想过他的身份,只是从来没有把他往那异性王身上想过,毕竟阿九的性子太过温良无害,任谁也想不到他是当初那个屠尽整个乌邺城的莫千洐! 琳琅不禁后退几步,点头示意她知道了,也没再说什么,就回了房。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这里太过诡异,莫千洐转了两天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阵法,也不知是何人用这么大阵仗来困住他,站在裂缝前,莫千洐百思不得其解。 而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莫千洐在发现对方没有恶意之后就没再管她,但也还是在时时警惕着。 自那天她说她只是胡说八道之后,确实也依诺没再纠缠他。看着远处在躺椅上躺着悠闲吃着果子的女子,他不禁想她之前的话实在过于离谱,他怎会喜欢这种满嘴胡话,毫无形象的女人? 只是,“这个躺椅是不是有两个?” 他不禁脱口而出,而那女子听到后,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吃着果子没有理会他,好久才回道,“没有啊,就一个。你要想躺,麻烦你自己做一个哦,不然你给我点银子我让你也躺会?” 这女人真是不知所谓,他是疯了才会问这种怪问题。 他随即出了院子,也没有看到女子看着他背影时眼里的水光。 琳琅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收敛神色,抬头看他,发现他还是这幅死人脸,于是故意呛他,另一个躺椅早就不知所踪,也许在这个裂缝里,毕竟这么宽,又这么长,从这里看都没有看到尽头。 一个躺椅,于她来说够了。 给她做躺椅的是阿九,照顾了她一年多的人是阿九,要娶她为妻的人是阿九,想和她相伴一生的人也是阿九,不是他莫千洐。 他不是他...... 她爱的是阿九,而她的阿九留在了记忆里。 对于莫千洐,他们之间只有陌生。阿九喜欢她,并不代表莫千洐也会喜欢她,更何况莫家战王在那繁华的上京城里早已有了未婚妻。 那女子一定是个貌美端庄,贵气十足的世家千金,与他甚是相配,而她不屑于与人抢男人! 如果有人问她,如果有一天莫千洐想起了这里的一切,来找她,她会怎么做? 琳琅实在想不出那场景,即使想起来,这人虽曾经是阿九,但他现在是莫千洐,他给不了她独一无二的感情,那她就不要,当然了,也没准他莫千洐有一天想起这里的一切,只想抹去呢。 莫千洐来来回回转了十多天,他终于确定,这里确实只是一个阵法,而阵眼被动过,想来这女子的话有几分可信,应是一年多前,她掉落到这里,破解了阵眼,法阵本身就岌岌可危,而他再掉落,就直接劈开了法阵,留下了巨大的裂痕。 想来,这幕后之人也没料到,这固若金汤的法阵早已被人破坏掉了。 听她说,她只是梁国一介孤女,名叫琅月,在浮玉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这里,找不到出路,在此独自生活了一年,又独自盖了个木屋,而他突然出现,还引得地动山摇,想来肯定是上天派来救她的。 她说话时笑眯眯的,眼神带着亮光,仿佛他真是个大英雄。当时他没再理她,转身走了,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却看见她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确定出口在这裂缝之中?” “确定。” “可是这下面深不见底,如若不是,那怎么上来?” “混沌迷天大阵,范围可达三十多公里,时常被重雾笼罩,时常沐浴日光,毫无破绽之处,人在其中根本想不到身处阵法,我之所以知道也只是之前听我师傅提起过,只是他也不知破阵之法.....我在这里勘探了十多天,走过每个角落,对比了每个相似地方,最终得出了结论。阵眼是你当初进来时破坏的,而这里的裂缝确实是阵法破裂之处.....明日清晨我会跳进这处,如果姑娘不相信在下,可自行找其他出口。” 其实琳琅相信他,因为是她看着他细细在这里每个角落里细细观察,时而用木炭做标记,时而冥思,而且不管是阿九还是莫千洐都没有骗他的理由,毕竟如今在他心中,她只是一个萍水相逢,认识只有十多天的孤女。 …… 第26章梦醒 第二天清晨。 琳琅跟着他毫不犹豫的跳下缝隙。 最后一瞬,她不禁抬头,看了眼那笼罩在漫天霞光中的小木屋,仿佛在发着光,很美,可是再见了。 再见了,阿九。 身子在不停地下坠,黑暗中,琳琅不禁在想,要是她今日意外死在这缝隙中,估计没有人会为她难过,她的亲人已逝,少有的朋友也不见得有多少真心,而在某些人眼里,她早就是已死之身,就连阿九,哦不,是莫千洐,如果他活着出去,估计看都不看她的,扭头就走。 只是没容得思考太久,就要落在一片空地上,她不得不集中注意,轻功一转,一个飞跃,堪堪稳定身形。 而目之所及,不远处的高大男人正静静的站在那,听见动静,才转身看向她,只是不发一言。 “真的出来了,公子真的是大英雄,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必结草衔环以报此恩” 琳琅打破沉静,说着感谢话语,只是内心吐槽,结草衔环个屁,你我最好再也不见! 如果如他所说是她破坏了阵眼,那应该感谢的是他才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琳琅还是表达了谢意,毕竟是他带她出来的。 “不必谢,在下也是要出来的。” “嗯,对,那就不谢,我也要回家了,消失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 “嗯” “那就,后会无期” 两人之间只剩客气,半点看不出前不久的恩爱缠绵。 一个忘了,一个装作不知。 琳琅沿着西边的方向走,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梁国的方向,顺着一个小路往前走着,一直往前,没再回头看身后的人,只是听声音,他也在往另一个方向走。 两个人,往着不同方向,越走越远。 最后,莫千洐回头,也只是看见她一个模糊的背影,那人转了个身,就再也看不见。 其实有很多疑点,为何他身上穿着和她一样的衣裳,为何他对那间屋子那么熟悉,为何她一开始唤他阿九,为何对她的靠近一点不排斥。 只是他想不起来,一开始不过以为她是个居心叵测之人,经过十几天的偶有碰面和三两句交谈,他知道她并没有害他之心,而且之前所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只是他早有婚约,虽然是从小定下的,没有感情,但他不是一个背信弃义之人。 而据她所说,她只是因为想报答他才会要嫁给他,想来也没多少感情,而他们未成亲,想来他也不会在成婚前欺负了她,更别提这女子这些日子的洒脱,想来也没把嫁他放在心上。 趁着大错未酿,还不如就此分开,所以他就装作不知,不相干的人,他向来不会多加理会,免得自找麻烦。 另一边,琳琅很快就来到了梁国都城,她之前待了好几个月的盛京。 过去的一年多,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而现在,只是梦醒了而已。 第27章大楚 虽然知道那俞司尧肯定已经走了,但她还是悄咪咪的去那别庄外围走了一圈,她都不用乔装,就她这身灰麻衣还有她身上脸上粘的灰尘,再加上她“已死”的身份,她不担心会有人认出她。 不过还好,那混蛋早在一年前就走了,只是可惜她救了他的命却没有半点酬劳,还差点丢了命,真是赔本买卖! 在街旁边的小摊子上吃了碗阳春面,解决了五脏庙,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在思考出路。 目前她身上只有两根发簪,还是跳崖那日她簪在头上的,从法阵出来时她带上了,刚刚在当铺好说歹说当了八十两银子,哎,因为之前只想着赴死,也没想着多带点金银财宝,还有她之前那五百两银票,早知道还能活她肯定都带着了,真是越想越气,都怪那死混蛋,诅咒那俞狐狸吃饭被噎死,喝茶被呛死,出门被马车撞死!!! 此时的大楚上京城,丞相府里。男人打了个喷嚏,让一旁的墨齐不禁悄悄看了他一眼,也没见他家大人着凉呀。 自从一年前自梁国回来,他家大人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明明已经解了毒,可是依他家大人的吩咐,没有对外声张,甚至丞相府其他人都不知道,还终日避不见客,长期告假待在家中,整个上京如今都在传他家大人命不久矣,大人也不在意,随他们传,只是经常接连数日不在府中,他和墨书一人打掩护,一人假扮。 而有时他会看见大人书房里的画,那一颦一笑,除了那个时琳琅还能是谁? 想起那姑娘,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那几日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两个多月她都没事,身体好得不得了,最后一次之后人就突然不行了,师神医给的说法是被下了毒,可是谁能悄无声息的在他们眼前下毒?估计和之前给他家大人下毒之人是同一个,这人着实可恨! “大人,魏小侯爷上门请求见大人一面,大人,是不是要见他?” 俞司尧看着匆忙进来的墨书,应了一声。魏延来找他不用想也知道为何,昨天才从边关回来,今天就来见他? “俞大人,请问琳琅如今身在梁国何处?” 魏延实在太急切,自离别后,他在边关多熬了一年零六个多月,好不容易可以回京,要不是怕被非议,他都想直接从边关去梁国找她。 之前他久等不到俞司尧回来,而一年前他外出一趟,人已经过了边关回京城了,这才赶来问他。 “她如今在梁国有自己的产业,日子过得很好,还请小侯爷不要惦记,也不要去找她,这对你以及对她都没有好处。” “那她有说会回大楚吗?” “没有,她也不想回来。现如今新帝即将登基,想必魏家事多,小侯爷还是回家去吧” 打发走了魏延,俞司尧屏退侍从,坐在书桌前,把最下面的画抽出来,静静地看着画中人,“琳琅,承诺你的我至少做到了一样......” 楚皇和那三皇子早已去地下给时家众人赔罪,而如今太子萧亦瑾即将登基。 这大楚萧氏皇族,总有一天会全部覆灭! 乖气浮张,逼则受击,退则远之,则乱自起,过往一年,他用他在晋国的势力,挑起楚国和晋国动乱,并让杨安诱着三皇子萧亦炀带兵攻打晋国,又凭他之前在梁国国君面前所为,梁国主动出兵,所谓微隙在所必乘,微利在所必得。 而如他所料,大战之始,晋国连连败退,萧逸炀那蠢货乘胜追击,后被他的人射杀于沂水城,大楚兵瞬间乱作了一团,晋国趁机反攻,其虽追回了城池,但也伤了元气。 他那好皇兄即墨寂凌恐怕此时也在焦头烂额吧。 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即墨寂凌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而梁国,他也并未承诺过什么,而他们也得了几分利不是么。 看着窗外的落日,确实很美,美景的确可以配美人,浮玉山是个好去处,难怪你会选择那里。 他其实很想刚刚他骗那魏延的话是真的,你如今在梁国有自己的产业,仗着自己的小聪明,还有不错的武功,日子肯定自在逍遥。 他其实早就后悔了,在看见她吐出的血,苍白的脸时,或许是更早,第二次解完毒,他问师白衣有没有保住她性命的办法时。 只是星灵草百年难遇,一时之间找它谈何容易,而同样再找一男子的解毒方法,她估计不愿,因为她和他不同,他可以骗人性命,她却不会。 过了十多天,上京出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那消失四年多的异性王战王莫千洐! 那莫千洐是谁?将门世家,十八岁一战封为异性王,一时风头无两。 只是隔年就失去了踪迹,莫家就此沉寂,连同从小定下的亲事也被人截了,如今嘛,有好戏看咯。 京城众人都在谈论着。 上京,莫家战王府。 管家崔文看着突然出现的主子,一时百感交集,热泪盈眶,招呼着洗漱再着人摆膳食。 只是他想让婢女布菜主子给拒了,提起跨火盆去去霉运也不感兴趣。 又说起主子爷的那门顶好的婚事没了主子爷也只是听着,最后淡淡应了一声,还看着门外轻笑一声? 只是在问起他这四年多去了何处时,他只字不提,他也不好多问。 想起主子爷真是命运多舛,本来是个单纯善良又带些顽劣的小公子,却因为莫家儿郎除他以外皆战死,不得不担起莫家重担。 那几年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他看的都心疼,而好不容易熬出头,封了异性王,没风光两天人就不见踪影,就连定好的那亲事,那上京第一才女慕家慕挽歌,也在他消失两年后便嫁去了东宫,为太子侧妃,现在太子马上登基,怕是要封妃了! 而现在,他莫家沉寂太久,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笑话,他家主子爷,瘦了,也更沉稳了,也不知道这四年多发生了什么...... “崔管家,去请林太医过来。” “诶,好。” 既然真是消失了四年多,那么她确实没说谎,他们确实相处了一年多,虽然他早就猜到。 只是自那日离开梁国,一路上他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女子,飞扑到他身上的她,悠闲躺着的她,说自己胡说八道的她,假意奉承他的她,吃东西的她,翻白眼的她,最后是那不曾回头的背影...... 心口微痛,他不知怎么了,为何总是想到她?他为何一下就失去了那四年的记忆? 那么,会不会同样的那四年多他也不记得他是谁? 如果他真的在那被困之地爱上了一女子,而又把她给忘了...... 他不敢往下想,他甚至能想起她的表情,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受伤,然后是虚意逢迎,到最后是释然一笑...... 琅月,她真的叫这个名字吗? 还有阿九,阿九..... 头好疼,不能再想了。 第28章认亲 梁国,盛京城。 琳琅花了十多天的时间,终于进了盛京沉家的大门。 沉凨,梁国前吏部尚书,也就是她母亲沉氏沉夕颜的父亲,她的外祖父。 当年沉凨收留楚女苏青,后娶她为妻,苏氏生下沉夕颜两年,沉凨就被赐婚不得不娶了当时的庆玲郡主为平妻,只是皇家女子有哪个是好相与的?郡主婚后十年没有子嗣,便害死了沉夕颜的唯一幼弟沉承靳,更是害的苏青一尸两命,而庆玲郡主最终只是被送到了皇家寺庙,永生不再出来兴风作浪。沉夕颜心灰意冷带着母亲的遗物不顾沉凨反对回到了大楚,回到了苏家,后面才嫁给了琳琅的父亲。 这个故事,当初琳琅她娘告诉她时用的是化名苏三,直到临死前才跟她说她以前说的故事主角苏三就是她沉夕颜,还有沉凨是谁,让她有机会去梁国,要找到外祖父。 告诉他,“夕颜不怨父亲了,曾经怨恨他的懦弱害死了幼弟,害的母亲一尸两命,却没想过他也是身不由己,深受其害,最终妻离子散,而唯一的女儿也离了他,至死不再相见,他虽有错,却也很是可怜,希望他余生安好。” 上辈子的故事早已淡去颜色,故事中唯一留下的人也已满头白发,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而如今的沉府人丁凋零,除了沉凨也只余一个沉景初,听说是沉凨二十年前收养的,记在他死去的儿子沉承靳的名下,如今的沉景初统领宫中禁军,一时风头无两。 虽然她很奇怪为何他一个前吏部尚书的孙子能够当上禁军统领,不过这不是她现在该关心的。 记得那天上午,她拿着她母亲的信物,敲响了沉府大门,恍惚间想起,她母亲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回到了苏家? 入了冬,天有些冷,原以为还要等一会,没想到那沉凨,也就是她的外祖父,急冲冲的赶过来,让人把她迎进去。 当时他看过吊坠之后,站在她的面前细细打量,眼角含泪,一直看着她,问了很多事,关于苏家,关于时家,关于她如何来的大梁,她都一一回答,只是略去许多细节。 说到她母亲临死前让她带的话,眼前的老人终于落泪。她也为他们难过,只是死亡是最不可追忆的,不过,以后她会陪着他,代她母亲尽孝。 外祖父也跟她讲起了府里的情况,跟她之前了解的差不太多,只是更为具体。 说到沉景初,原来他从小就喜欢学武,七岁就跟着叔父沉栋,也就是沉凨二弟沉奚的独子学武,十二岁就在军中历练,十几岁就在盛京小有名气,十七岁成了武状元得梁帝赏识,二十岁被皇帝直接任命为禁军统领,如今已有三年了。 快到正午,琳琅见到了沉景初,想来也是被特地叫回家的,两人匆匆打了个照面,也没说几句话,因为确实不甚相熟,面上友好交谈了几句,琳琅得了他送的见面礼,也算周全了礼数。 见面礼打开是一个玉簪和两对耳环,都是成色极好的,很是精美,看着还算用心,只是琳琅没多少感觉,只是想着这几样想起来值不少银子。 沉景初这人,一见面就给人一种不好相与的感觉,话不多,只是偶尔会给出应有的反应。作为武将,他身躯凛凛,很是高大但不粗犷,冷着一张脸,当那双锐利黑眸带着审视的意味看着你时,如果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没准会被吓哭,不过琳琅也只是回之一笑,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 还是之后外祖父沉凨跟她解释说祁儿打小就这样,想撬开他一张嘴比什么都难,不过他为人正直,也没有坏心,让她多接触就知道了。 沅祁,也就是沉景初的字。 而琳琅想的是,她就一小女子,她的身份是真的,他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再者她也没想搞事,想来也不会得罪了他。至于多接触?她还不如好好陪着外祖父沉凨。 琳琅没在意他,这天陪着沉凨吃过饭之后,跟他商量,想改姓沉,入沉家族谱,以后她是沉家女,沉琳琅。 沉凨没有多加思考就答应了。 也许是因为避免麻烦,也许是想了他心愿,反正琳琅看见他的神情是带着欣喜的。 没两天沉凨就办好了,琳琅入了沉家族谱,也有了梁国户籍,算是就此在梁国安定下来了。 从此,她是名正言顺的沉琳琅了。 带着她母亲的遗憾。十二岁的沉夕颜去了大楚成了苏家女,而十六岁的时琳琅来到了大梁成了沉家女,她有种冥冥中有些事是注定的感觉。 如今,作为沉琳琅的她不想想太多,她现在只想好好地活着。 第29章孩子 本来一切顺利,只是她的生活总是带着意想不到。 起初她只是食欲不振,后面闻了饭菜直接干呕起来,琳琅看着旁边祖父沉凨古怪的神情内心也有些发虚,心中暗道不好。 屏退众人之后,沉凨上前给她把了脉。 果然,她怀孕了,而且都两个月了。 祖父问她是谁的,又问她之前嫁人了吗? 可能看她沉默不语,猜到了些什么,没再多问,只是问她要不要这个孩子。 沉琳琅回了个她要好好考虑就回房了。 真是讽刺,这是阿九的孩子,只是她的阿九早已不在了,而现在她要怎么办? 当初因为蛊毒,她伤了身子,体质变得阴寒,很难有孕,所以她跟阿九的那些日日夜夜,她从未想过会怀孕,难道是阿九给她采的药给她慢慢调理好了? 阿九,阿九。 想起他,还是会忍不住难过,本来约定好来年的八月初九就要嫁给他了,却没想到他突然就恢复了记忆,成了莫千洐,把他们之前的一切全都忘了。 她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面的她不住地后悔,为何当初不跟他马上成亲,那样她就嫁给阿九了,她就是阿九的妻子了,管他什么未婚妻,她早就占好了他妻子的位置了。 另一面的她不住地庆幸,幸亏没有嫁给他,不然丈夫忘了妻子,妻子该多难过呀,丈夫忘了她转身去娶别的女人,妻子是怎样的不堪。 她每次想头会疼,心会疼,眼泪也会不争气的流下,擦干眼泪又会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的最后,她好像听见她的心在说:阿九,我想你了。 她早就知道她喜欢阿九,她爱上阿九了,在被一个男人那样欺骗之后。 而且她确定,她只喜欢阿九,阿九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骗人是骗不来爱人的,同样强求也是求不来爱人的,所以那时她利落的放了手。 没人知道那时她说自己在胡说八道时,内心有多痛苦。 没人知道那时她偷偷跟着莫千洐,看着他到处找线索,就怕他出了意外,或者找不到回来的路。 没人知道那时她默默吐槽忘了本小姐是你的损失,可是内心多想让他想起来。 没人知道离别时最后看他一眼,她多想告诉她她之前骗了他,那些话根本不是胡说八道...... 以往种种,最后定格的是莫千洐一双冷漠的眼。 莫千洐他,不是阿九。 想了一夜,琳琅再见祖父沉凨时,他看着她带着和熙笑意,很温暖,彷佛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 外祖父把对妻子和儿女的遗憾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想给她最好的,她明白,只是会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书法,两人独处。 这一次,琳琅把一切都告诉了外祖父,从时家被污叛国,祸及满门,琳琅如何逃过一劫来到楚梁边境,到边境遇见永安侯府魏延,得他庇佑,藏身军中,后被丞相府俞司尧坑道梁国,骗她为他以身解毒,再到命不久矣跳崖掉落法阵,遇见阿九,为她解毒,以及阿九恢复记忆忘了她,两人逃离法阵分开,然后就是现在....... 故事很长,琳琅细细道来,说话轻缓,神情淡淡,眼神无悲无喜,好似再说旁人的故事,老人也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曾打断。 琳琅说完之后,看着眼前的人,在她再次开口前,他说了句,“孩子留下吧,生下来以后姓沉,和旁人无任何干系” 她能看到外祖父眼里的疼惜,还有语气的认真,以及没有底线的包容。 “谢祖父。” 千言万语,琳琅也不知如何表达感谢,只说了这么一句,真心实意。 她之前碰见了很多不好的人,但她的两个祖父都是极好的,所以她还是幸运的。 摸了下小腹,孩子啊,以后要好好孝敬曾祖父啊。 本来祖父沉凨说未婚先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她不要在意,可是在她再三说服下,她成了新婚丧夫的寡妇,肚子里的是遗腹子。 未婚先孕和新婚丧夫其实对于女子来说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只是后一种说法至少不会让沉家惹太多非议,而且对她来说,阿九确实是已经死了,这种说法其实很好。 转眼到了元宵前夕,沉琳琅的十七岁生辰,而这时她也有七个月身孕了。 沉府其乐融融,这几个月,沉家的亲戚往来因为时琳琅很是密切,叔祖父沉奚她见过两次,一次是她的认祖宴,一次是除夕夜,他只有一个独子沉栋,在外驻军,沉琳琅没机会见,他的一对孙子孙女倒是经常来串门,他们是龙凤胎,姐弟两个,想来是两家离得太近父母又不在身边的缘故。 沉琳琅很少看见兄弟分家之后还比邻而居的,现在见到了。沉奚的两个孙子女,男孩叫沉宸和女孩叫沉寰,才十岁的年纪,很是开朗活泼,天真可爱,只是想到他们很小就没了母亲,琳琅不禁对他们心生怜爱。 “琳琅姐姐,我和宸儿祝你生辰快乐,只是我们的礼物” 琳琅看着他们给她做的花灯,一看就是他们自己做的,因为着实不是太好看,不过胜在心意,琳琅很是开心,道了谢,又给了他们一盆子刚刚做出来的点心,两个孩子瞬间就拿着糕点跑开了。 这些日子,琳琅没事就喜欢在小厨房鼓捣各式点心,沉家众人过来串门她都会给人打包带回去,就属沉宸沉寰姐弟俩拿的最勤,不过自己做出的东西有人喜欢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她做了很多,也一直在尝试新样式。 她的人生,好似从十二年生辰宴开始就突然变了,越来越糟糕,希望从她如今的十七岁生辰开始,她的人生越走越顺吧。 其实只是简单吃一顿家宴,祖父沉凨,堂哥沉景初,叔祖父沉奚,堂弟沉宸,堂妹沉寰,但是沉琳琅很是开心,她很久都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了。 …… 第30章长生 四月中旬,琳琅发动了,当时她正在看沉凨和沉景初下围棋,她看祖父要输了,一个激动,刚准备出声,就感不妙。 因为前段时间祖父抱怨孙子都没时间陪他,这几天沉景初会尽量早些回来陪他,虽然话还是不多,但沉凨很是高兴,沉景初没时间也会差人回来说一声,然后有了空闲便在一起吃饭和下围棋。 琳琅有时候会在一旁观看,只是祖父的棋实在太烂,跟她有的一拼,所以看他下棋特别能带入进自己,一个激动羊水破了,想想都丢人。 她发动本来就是这几天,产房,接生婆,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只是可能沉家太久没添丁,大家都很紧张。 羊水破了,她祖父都不敢去碰她,还是一旁的沉景初果断的抱着她去了产房。 晚上戌时一刻发动的,到了丑时三刻才把孩子生出来,琳琅实在太累,生完孩子就昏睡过去。 生孩子实在是太疼,没力气时,她就想着阿九,也不喊疼,只想省力,但实在痛的她眼泪直流,又忍不住出声骂着阿九,王八蛋,死阿九,好痛啊。 直到听到了那声音嘹亮的啼哭,最后听产婆说是个小公子,然后就昏睡过去了。 这世道女子太苦,希望小男子汉能过得快活些吧。 听到大夫说她这身体以后基本不会再有孕,她也不在乎,她有一个孩子就够了。 她可以给孩子唯一的爱,就像她的娘亲一样。 孩子的名字是他曾祖父取的,叫沉岩清。 希望他如岩石般坚韧,又如池水般清明,寓意很好。 琳琅听过就同意了,不过又给他取了个小名,长生。沉家和时家都有太多人没能长生,希望小长生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至此长生。 养孩子,琳琅觉得很是安宁,时间也飞快流逝。 转眼,小长生两岁了。 小小的人整天迈着个小短腿跑得飞快,每次来到她跟前,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笑盈盈的望着她,甜甜的喊她娘亲,沉琳琅的心都要化了。 “这是什么?” 沉琳琅看着眼前的娃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穗子,好像是个剑穗,不禁问他。 小长生虽然才两岁,但说话挺快,简单的交流没有问题,虽然有时候会因为闯了祸而装傻充愣不说话。 “舅舅给的。” “嗯?舅舅为何给你这个?” 沉琳琅看着眼前的小东西,就知道他没说实话。自从沉府添了个孩子,府中上上下下都宠着他,他那曾祖父更是宠他,这半年时而带着他出门会友,回回都神神秘秘,尽是偷摸做些她不许的事。 而那一脸冷漠的沉景初见了小长生也不禁温和下来,现在更是有求必应,每天下值回来舅甥二人很是亲密,就连每每被沉凨催婚,他也把小长生拉出来,说沉家已有后人,他成婚没有必要,把沉凨气个半死。 果然,没一会,沉景初走近了她的琅月苑。 她的院子,名字和当初在时家的一样,当初取名时,一是为了怀旧,二是她懒得想。 “大哥” “嗯” 小长生看见救星来了,连忙迈着小短腿躲在沉景初的身后,探着小脑袋望着她,合着她成坏人了。 “不过是一个剑穗,长生喜欢就好,等他再大点,我给他打把剑带他练武。” “大哥太惯着他了。” “没有,大哥会注意分寸的,你请放心。” 说着话,就见长生张着手要舅舅抱。 沉景初俯身把他抱起跟她打声招呼,就抱着孩子出去了。琳琅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一阵无语,谁能想到当初那么冷淡,态度那样差的男人这么喜欢小孩子。 还有这小长生实在太过快活,她都有些羡慕了。 算了,他能无忧无虑再好不过。 沉府前院。 “祖父。” “嗯,这孩子倒是亲近你。” 沉凨看着抱着孩子的沉景初,虽欣慰,但也愁啊,他这孙子文治武功样样都好,为人人品端正,除了性子不好接近,哪样不是顶好的?如今都二十六了,还没有娶亲的心思,明里暗里,旁敲侧击说过多次,就是没等到他松口。 给他看姑娘的画像,他也不看,逼得急了,只说一句丑,你说这盛京数一数二的美人丑? “祁儿啊,你不觉得我们沉府孩子太少了吗?” “够了,太多闹腾。” “闹腾个屁!” “不要在孩子面前说粗话。” “那你今年把亲事定下来。” “没兴趣。” 沉凨看着抱着孩子走的沉景初,觉得还挺像一对父子的,如果他们有一个不是沉家的人,凑一对也挺好,一个不想找夫君,一个不想娶妻,还都喜欢一个孩子。 不过,他就是想想而已了。 第31章重阳 大梁皇宫。 “那沉景初不识好歹,又不懂风情,配不上我的公主,不妨换一个人选?” “不要,我就要他!” 梁帝赫连驰看着对他不住哭诉的公主,不禁头疼。 他就一双儿女,他们的亲事上,太子赫连玄月今年春日已经娶了太子妃,现在就是他唯一的公主赫连新蕾的了。 只是他这女儿一门心思要那沉景初当她的驸马。 可那沉景初,他那禁军统领,对于这门亲事,回了他什么? 今日早朝后,他特意召见沉景初,询问他的婚事,他开口想把公主嫁与他。 谁曾想那沉景初说自己配不上公主,一口回绝。 这哪是配不上,分明就是看不上! 当时他当场训斥了他,就要强行下旨,谁知这人淡淡回了一句,“承蒙皇上错爱,只是当年皇室已经让那庆玲郡主嫁到我沉家,福泽惠泽我沉家三代,沉家着实消受不起,还请皇上为公主选个更合适的驸马。” 这下,赫连驰哑口无言。 当年的事盛京谁人不知,他那姑姑不顾沉凨早已娶妻,非要嫁给沉凨为平妻,后来害的沉凨妻离子散,唯一的女儿也不知所踪,四十多了才在雪地捡了个沉景初回家养着。 这确实是他父皇和姑姑造的孽,沉家拒绝也在情理之中,他也不好强求。 不然把沉景初逼急了,万一旧事重提,丢的还是他赫连皇室的脸。 不过听说前几年沉凨外孙女上门寻求,还入了沉家族谱,他一直没有见过。 罢了,这沉家确实与他赫连家无缘,还是另找人选吧。 梁帝丢下一句沉景初你就不要想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新蕾宫,没看到赫连新蕾看着他一双怨毒的眼。 一转眼,重阳佳节将至。 照常宫中要举办宴会,只是今年宫里点名要琳琅参加。 他们沉府如今年轻一代少,沉宸沉寰的父亲也不在京中,祖父他们也不理闲事,平常只有沉景初一人出席这种宴会,现在要多加一个她。 沉景初这人,相处久了确实如她祖父所说,虽不爱说话,但为人正直,很有安全感。 这三年,她虽与他交流不多,但还算熟络,因为小长生喜欢他,交集就多了起来,而他也待长生很好,沉景初确实是个好舅舅,也是个好兄长,想来她随他去皇宫也没什么大问题。 重阳这天下午,沉琳琅在屋子里换衣上妆。 因为是第一次参加宫宴,沉府的人很是重视,交代了很多,琳琅细细听着没有半分不耐,只是这种宫宴,她之前在大楚参加了不知多少,她并不是很担心。 一袭青色罗裙,身段窈窕,外罩玉兰氅衣,头上戴着银质四蝶步摇,耳上是细长的白玉耳坠,随着走动微微晃动,肌肤胜雪,那双眸犹如一泓清水,整个人明艳动人,或是因为当了母亲,眉眼间又多了一份温柔,还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妩媚。 沉景初在外等了半刻钟,就看见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了他跟前,声音柔和清脆。 “大哥。” “嗯。” 他知道他这名义上的堂妹很美,三年的时光,让她更为美丽,不是初见时的清丽,现在的她美目盼兮,举止间尽是风情,想来要不是已经生了孩子,他沉家的门槛怕是要被求亲者踏破了。 只是这与他无甚相干。 “出发吧。” “好。” 琳琅应了一声。 马车里,男人一身黑袍,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琳琅还是第一次和沉景初一起出门,觉得新奇。 坐上他的马车,本以为会如他人一样僵硬无趣,却没想到马车里尽是妥帖,铺上的软毯,备好的糕点茶水。 琳琅看着兄长,道了谢,没想到这人还挺细致的的,那她就对他的婚事多上心点吧。 她那祖父沉凨昨日就交代了她在宫宴上多留心一些好女郎,她要是把姻缘签成了,好处多多。 看他如今这样懂得体贴,想来也不是很难吧。 昭阳殿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入殿的大臣和妻儿跟相熟的人寒暄几句便会落座,而时琳琅和沉景初两人来的不早不晚,只是来攀谈的人不多。 琳琅也乐得清闲,只是总会有几道若有似无的打量落在她身上,她也装作不知。 太子赫连玄月带着太子妃张氏进殿,众人起身行礼,赫连玄月让众人平身,沉景初起身之际顺手扶了她一把。 倒也不必如此。 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表面上其乐融融。 琳琅只是看着眼前的歌舞,没有理会席间的各种暗潮汹涌。 好在没一会殿内全部落座之后,梁帝带着皇后和公主一起来临,又是一阵跪拜行礼。 琳琅向来觉得宫宴其他都好,有精美的膳食,美轮美奂的歌舞,还有各种不带重复的好戏,确实比在府中好玩,只是前提是,好戏不在自己身上。 琳琅跟着众人一起喝了一杯酒,就此坐下,还好她早有准备来之前吃了解酒药,不然没准会闹笑话。 看着不远处贵女们的明里暗里的较量,琳琅不禁回想起之前在大楚皇宫,那时,她作为将军府唯一嫡女,很多人上前挑衅,只是每次都被她化解的很漂亮,有两次还把美娇娥气哭了,琳琅只是想着愿赌服输还能玩不起呢? 想到过去,不禁低头微微一笑。 看着慢慢走到眼前的人,她好像没有和这新蕾公主有过交集吧,而且她一介“新寡”,这贵人怎么就来到她这来了? “早闻沉家女姿容出尘,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本公主向来喜欢美好的事物,看你有眼缘,便来敬你一杯。” 公主敬的酒不得不喝,琳琅一饮而尽。 只是她注意到了这新蕾公主临走前看的是她身边的男子,她的堂兄沉景初。 公主看上沉景初了?她怎么从未听过? 皇后也把她叫到身边,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打量了一会她的面容,就随手夸了几句,赏了一对金镯就让她回席了。 这宴会比起以前可顺利太多,感觉还不错。 回到坐席上,看着身边淡漠的男人,不禁好奇他到底想找什么样的女子,于是她开口探探底。 “兄长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不知道,合眼缘吧。” “这宫宴上这么多世家贵女,兄长就一个没有眼缘?” “没有。” 沉琳琅听着身边男子的回话,一阵无语,她有些懂得祖父的无奈了。 “那公主呢?” “不喜欢。” 这么美的女子都不喜欢,这就难办了,这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比如根本就不喜女子? …… 第32章巴掌(微) 宴会尾声,众人慢慢离席。 席间众人都或多或少喝了美酒,沉琳琅喝了三杯脸有些热,想回去了,只是身旁空无一人,这沉景初怎么还不回来? 正准备让身边的婢女去找人,沉景初身边的程飞过来,告知她沉景初已然在外等候,琳琅也就带着婢女往宫外走去。 本来还想着,他们就一个马车,他要是先走了,她该怎么回去,还好这人还知道等她一起回去。 琳琅一进马车就看见男人一双通红的眼,以为他是喝多了酒。 “兄长你怎么了?” “没事,回府吧。” 马车向前行驶,只是耳边的喘息一直在加重,琳琅经过人事,已然明白,于是体贴问他,要不要去花楼? 难怪这人离席不归,原来是糟了算计,只是这人铁定是让人白费心思了。 琳琅督到了男人身体变化,不敢再看,离得远远的,只想着怎么还没到。 煎熬中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一个颠簸,琳琅差点摔了,还好一双大手拦在了她身前,挡住了她前倾的身子,只是那只手没有立即放开她。 琳琅转身刚想开口,却被男人一把揽住,换个方向面对面坐在他的大腿上,随即按住她的后脑急急的吻了上来! “呜....” 琳琅瞪大了双眼,使力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呼吸被掠夺,唇舌被吮的发麻,男人一只手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她整个人无法动弹。 许久后,衣裳也被扯乱,一只手探进,色情的握着她的乳,揉捏着…… 男人双眼紧闭,脸也因药性变得通红,意乱情迷间,只是本能的探索女人的身体。 男人的修长的手渐渐往下,琳琅越发挣扎起来,他们不能继续下去。 琳琅好不容易空出一只手,抬手一巴掌甩到了男人脸上,力道极大。 男人这时才清醒过来,缓了一会,看着眼前的场景,才明白过来,一阵懊恼,“抱歉。” 琳琅几乎是马车刚停稳就急急掀开帘子跳了下来,鬼追似的急急往府里走。 而沉景初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由着程飞扶下了马车,府里也早就备好了大夫。 半个时辰前。 沉景初随着侍女快到一座宫殿外,就觉不对,皇上怎么也不会在这里召见他。 于是就想往回走,却不禁身体发软,一时动弹不得。 知道中计了,连忙掏出怀中药丸吃了两颗。在宫中多年,看过太多腌酸事,所以他每次进宫都会备着药丸,也备不时之需。 本来打算殊死一搏,但看着来的太监眼中并无狠厉之色,于是他没有轻举妄动,任由他们把他抬进殿中。 闻到催情香,他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他沉家吃过一次亏,还能再吃第二次? 他的力气已然恢复四五分,连忙起身灭了香,外面略过人影,人来了。 他就势躺到地上,装作无力的样子。 那新蕾公主进来,看着他的样子满意一笑,沉景初只感觉这人如同鬼魅,姣好的面容也让人觉得异常丑陋。 他听过他祖父醉酒时的痛苦之言,那时的沉凨被算计之时,肯定也只觉得恶心吧。 皇家的人在强迫人身上倒是学的不错,只是她们这次太过自负,他不是他那祖父沉凨,不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听到外面人走远的声音,沉景初抬头看着赫连新蕾,笑了。 现在想想,他把赫连新蕾打晕,又把那盛京有名的纨绔周粱丢进去,点好催情香,在外锁好门,是不是也在成全二人? 至于为何是周粱? 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扔个男人进去,只是出来时看到那周粱在那调戏宫女,瞬间想到他之前在他面前对琳琅母子的辱骂。 他沉家人容不得外人诋毁,他当时只是打了他一顿,确实不解气。 现在正好,一个缺男人,一个缺女人,天生一对。 对于马车上的事,他没想怎样,他把人带出来,肯定是要带回去的。 本来只是吸了一点催情香,有些意动但还能忍,他以为可以撑到回府找大夫,却没想到,宫内的催情香如此厉害。 一点便一发不可收拾,看到堂妹琳琅的躲避,还有她一本正经的问话,他很是窘迫,微微侧身,默念剑诀。 因为马车颠簸的身体接触,入手温润绵软,怀中女子散发着幽香,他再也控制不住。 抱着她,狠狠的把人往身体里压,舌头探进温软之地,汲取着香津,手也往人胸口里探,摸到了那团绵软。 一直往下,直到一巴掌打醒了他..... 第33章兄长 琅月苑。 “娘亲,你回来啦” 沉琳琅看到心爱的儿子,蹲下身抱住他,吓死她了,还好她跑得快。 回想起马车里的画面,那沉景初中了药实在可怕。 她又不合时宜的想,之前她对于他不喜女子,喜欢男子的担心是多虑了。 正常的中药身体反应,她也没在意,抱着儿子进房,直到小长生问她舅舅呢? “你舅舅现在在忙,长生要想找他,明日再去吧。” “哦,长生知道了,明天去找舅舅!” “嗯,真乖。” 翌日,宫中发生了一件丑事,新蕾公主和丰平侯庶子周粱秽乱宫闱! 当时好几个命妇都看见了,梁帝来看到气个半死,当场下令要砍了周粱,还是丰平侯请太后出面,最后让二人择日完婚才勉强平息了闹剧。 沉景初请了病假在家修养,靠坐在床上,随意翻着一本诗经,看见沉岩清,也就是小长生跑进来了,任由小孩扑到他床上。 “长生怎么来了?” “我想舅舅了。” “真乖!你一个人吗?你娘呢?” 沉景初第一次感到有些心虚。 “初雪陪着我呢,娘亲在屋子里给长生做袜子。” “那你娘心情如何?” “心情?娘亲高兴!” “高兴?为何高兴?” “因为长生给她摘了花” “......” “那昨晚你娘亲回去可说什么了?” “娘亲对我说,宝贝儿子?” “.......” 沉景初有些坐不住,起身穿好衣服,抱着长生去琅月苑。 那人在桌前坐着,安静的绣着一双小小的袜子,温柔娴静,听到动静,才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女子照常的和他寒暄,脸上没有一点不自然的表情。 昨晚马车上的孟浪,实不应该。 “长生,你刚刚说你给你娘摘得什么花?再去摘两朵回来可好?” “好!” 两岁多的小孩最好忽悠。 “琳琅,昨晚我中了药,唐突了你,是我的错。” 沉景初做好建设,终于出声。 “我知道,大哥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您还是早日娶个媳妇回来为好,断了一些人的心思。” “我回去思考了一夜,虽因催情香,但到底唐突了你,我会对你负责,你愿意的话,我娶你。” 她到底是个小女子,既然他犯了错,那就应该负责。 沉琳琅本来也就只打算客套两句,谁曾想听到这话,不禁抬头,看向男人的眼睛。 “大哥说笑了,你我乃是兄妹,这种话还请兄长不要再说。” “你知道你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我本来不姓沉,而你本来也并非姓沉。” “我不会嫁人,兄长还请慎言!” “你我的情况互相都了解,你嫁了我,我有了妻子,你也不用再忍受流言蜚语,长生会有个爱他待他如亲子的父亲,你我结合,祖父虽可能抗拒一时,但肯定能很快想通,因为能一次解决沉家的两个问题。而对于你我的身份,我可以回归本名,退出沉家族谱,然后再迎娶你,或者你想我入赘沉家也可以,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承诺你此生不会纳妾,只你一人。” 她嫁给他确实可以两全其美,这是他思考了一晚上的解决办法,而他生性凉薄,不会招惹其他女子,祖父的教训让他深深认为,娶妻就够了,再多一人只会害了家庭。 “大哥不必如此,谢谢你的厚爱,只是我不会嫁人的,我心里....只有长生的父亲” 琳琅搬出长生父亲,只是想打消他的想法。 一个为别人生了孩子,心里有他人的女子,世间男子怎会轻易接受? 只是,这人...... “长生的亲生父亲既然能够把你放走,那就说明他有眼无珠,并不是你的良人,他不值得你为他守身和守心。” “不是,阿九只是,他只是......” 琳琅不知道怎么说阿九,他好像真的只是昙花一现,再也不会重新长出那一模一样的花。 眼前的男人,说的很恳切,如果她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她多半会答应他,于她来说,百利无一害,毕竟女子都是要嫁人的。 而他所说的承诺,凭他在沉家二十多年的为人,她知道是真的,沉景初此人作为夫君是没有挑剔的,只是她经历了太多,不是他的良配。 更何况,眼前的场景让她有种诡异的熟悉感,曾经的俞狐狸骗她勾她时是这样循循善诱,阿九让她嫁他时说他会对她好一辈子。 只是最终,一个只是骗她要她性命,另一个忘了她抛下了她。而她自己呢?她没本事去找俞狐狸报仇,更无法去找活在过去时光里的阿九要他负责。 所以她不想也不敢再去尝试了,她很怕被再次抛下,她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敢赌敢拼的时琳琅了。 为何一直以来,她见到的男人,没有谁能坚定地选择她呢? 这世道,没有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也很少有女子能够得到真正的唯一,她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听到过。 “大哥,你很好,马车上的事错不在你,不要挂在心上,盛京这么多女郎,比我好的比比皆是,你,此事你不要再提,今天的对话,我也当没听过,你走吧,你永远是我的兄长,是长生的舅舅。” ...... 第34章懂事 “听说了吗?晋国皇帝死了,新帝要登基了!” “这有什么,江山换代,有什么可稀奇的,是那晋国大皇子即墨寂凌继位?” “当然不是,不然有什么好惊奇的?是那皇后之子,太子即墨无彦!” “那孩子不早死了吗?不然那即墨寂凌能一直这么猖狂?” “没死,没死,原来十五年前即墨无彦只是假死,现在他突然回来,晋国皇帝直接传位给了他,可不是名正言顺?” “那他们大皇子即墨寂凌能答应?” “你们猜怎么着,那即墨无彦直接一剑捅死了即墨寂凌,然后才慢悠悠甩出当年贵妃和即墨寂凌联手杀害皇后和即墨无彦的证据。” “那他们皇帝呢?” “不是说了吗,死了。” ...... “那这中宫之子这十多年藏在哪呀?” “这就没人知道了。” ...... 十天前,晋国。 即墨宏珆看着眼前本应早就死去的儿子,不禁笑出声,胸口震动,更是吐出了一口血沫。 想他即墨宏珆此生,算计来算计去,亲手养大,爱护万分的皇子亲手杀他,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而他任由贵妃设计害死的太子却回来主持大局,却也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是他错了,不应该因忌惮皇后母族势力,就任由贵妃母子打压。 更是害死了年仅九岁,他心爱的太子,他的彦儿。 好在太子如今平安归来,只是他再也看不到了。 “彦儿,晋国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好好保重自己,父皇错了,错了......” 即墨宏珆临死前再次看了一眼即墨无彦,微笑的闭上了双眼。 而下一瞬,即墨无彦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就转身离去。 留下了地上的两具尸体。 另一个就是刚刚被他一剑杀了的,他的好皇兄即墨寂凌。 他们这对父子,今日一起死,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 看,他多善良啊。 …… 外面的世界沉琳琅没有关注,因为她实在没有功夫。 自那次拒绝沉景初之后,他也没再提,过完年领命外出几个月,到现在都没回来。 而长生越来越调皮,今日更是用剑伤了府里一个婢女的手,差点手都废了。 这已经不能用调皮来形容了,三岁看老,这孩子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废了! 本来请了家法,谁知沉凨突然出现一直拦着,琳琅做不了主,越想越气,在气哭之前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真是要疯了,她和阿九的孩子怎会变成这幅样子? 明明处在夏日,她却感觉身上有些发凉。 晚上琳琅也没吃饭,不想理会他们了,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走到她的床边,跪了下去。 “娘亲,孩儿错了” “......” “我,孩儿是有原因的” “......” “她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 “她,她说孩儿是野种,还说娘亲的坏话,孩儿当时气不过才把剑指着她,她想来抢我的剑,孩儿在她手抓来时,刺了过去,孩儿惹娘亲伤心,是孩儿不对。” 良久,长生才闷闷开口。 琳琅没想到是这样,“那我问你时,你怎么不说?” “我,说不出口。” 琳琅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眼前才这么小的孩子,不禁心疼,也责怪自己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连忙蹲下,抱住了他。 她的儿子,她养了三年的儿子,怎会是那狠辣之人? 沉长生,沉岩清,确实如他曾祖父所期盼的,如岩石般坚韧,又如池水般清明,是她错了。 “长生,对不起,是娘亲的错,娘亲的错。” “娘亲没错,娘亲是最好的娘亲,儿子会快点长大,好好保护娘亲!” 她的孩子为何这么懂事? 他才三岁,明明她只想他长生无忧的,为何会这样? 正院里。 “祖父,昨天是我太心急了,还好有您拦着。” “长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了解这孩子,你呀,只是爱之深责之切了” 沉凨明白当父母的不易。 “不,是我没有做好一个母亲” 琳琅深刻检讨自己。 “孩子,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了” “祖父,您不觉得长生太过懂事了吗?” “懂事点不好吗?还省得你费心了。” “不是......” 是不是为人父母都是这样,怕孩子不懂事,又怕他太懂事。 “对了,梁楚要开战了,你可知道?” 沉凨出口问道。 “知道。” “那你可知那楚国是何人挂帅?” “我知道,不过跟我无关。” “可是长生呢?” “您当初说了,长生是沉家的孩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而且您想多了,他都不记得我,又如何会知道长生是他的孩子呢?” 第35章讨要 一个月前,楚国厉王和丞相嫡子俞司尧死在梁国,又抓不到凶手,为此楚国直接向大梁开战,来讨回公道。 当时,听到大楚使臣是厉王还有俞司尧,她还忐忑过,只是那行人来梁国不到一周就全部被杀。 她怀疑过,毕竟之前那么多的刺杀,俞司尧都没死,甚至还能利用那些刺客来算计她,难保其中没有隐情。 她并不相信那个狐狸就这样死了,不是因为其他,她对他曾经也许有过感谢下的些许依赖,但早就一丝不剩了。 她如今对他没有丝毫感觉,她只是觉得都说祸害遗千年,那个祸害应该不会死得那么轻易,没准又是跟之前那样,利用刺杀又在盘算着什么。 而现在,那个领兵之人是大楚摄政王莫千洐。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有短暂的诧异,没有其他,只是觉得他莫千洐之前消失这么久还有兵吗? 不是她小看他,而是那楚国皇室会让他再次领兵?还是说他们的新皇,当初的太子萧亦瑾,变豁达或者是被莫千洐拿捏了? 直到她得知早在两个月前新皇萧亦瑾病逝,其幼弟七皇子萧逸尘继位,莫千洐为摄政王。 她才知道楚国皇室确实被莫千洐拿捏了。 算计老虎就要有被老虎反扑的那一天,他们萧家人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也是罪有应得。 而在之前,得知楚皇和三皇子先后被杀,她的直觉告诉她,很有可能是因为俞司尧。 如果只有其中一个,她不会多想,只是这两人的死期实在太近,又是他当初承诺的两个人。 所以,那俞司尧既能轻易取了一国皇帝的命,又能利用战争,名正言顺杀了三皇子,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去呢?没准那个狐狸在某个地方笑看风云呢。 一个月,莫千洐带兵直取梁国两座城池,大梁朝堂上,主战派和主和派也在争论不休。 就在梁国上下焦头烂额之际,莫千洐放出消息,只要他们交出时琳琅就会退兵。 他们直接蒙圈,时琳琅是谁?直到莫千洐一纸文书发到太子赫连玄月手中。 那沉家新寡沉琳琅原来就是之前大楚护国将军府的时琳琅! 当沉琳琅在沉府看见赫连玄月时,并不知道发生何事,直到他看见了莫千洐的亲笔书写。 信中写明他莫千洐刚知晓厉王和俞大人之死和大梁无关,准备退兵时收到密报,时家余孽时琳琅和其子在大梁,他要把他们带回去受审,并写明她的身份,并表明要大梁交出时琳琅和沉岩清,否则会亲自来盛京拿。 赫连玄月下令明晨会来沉府送时琳琅母子去益州,并且把沉府重兵包围。 他并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以为他莫千洐想要时家遗孤,不然估计不会轻易放走了。 夜晚,沉府,灯光大亮。 “他想起来了?” “不知道。” ...... 琳琅要被莫千洐气死了,她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想没想起来,还是真的就是想要拿她这个时家漏网之鱼。 他要真的想杀她她也认了,反正这条命是他救的,只是长生是他的儿子,他要是伤害长生她就跟他拼了! 琳琅看着眼前的老人深感抱歉,因为她沉府受了牵连,不过还好大楚出兵是因为厉王和俞司尧,而她只是他收兵时顺带的,不然沉府可会更难。 第二天,在马车上一整日,长生不哭不闹,只是安静的窝在她怀里。 琳琅看着他,很是心疼。既然她选择生下他,那么她会好好保护他,即使要付出生命。 到了益州,梁军把他们放在城下就骑马离去,城门打开,有士兵把他们娘俩带了进去。 很快,在城主府,琳琅见到了莫千洐。 她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来不再看他。 怀中的长生抬头看着莫千洐,眼神凶狠。 长生聪明,所有人都说他们是过来送死的,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莫千洐让手下把孩子抱出去,于是屋里只剩两人,还是沉默。 还是琳琅打破了沉寂。 琳琅跪下,“琳琅参见摄政王,时家当年是被冤死的,只是如今幕后之人已死,死无对证,摄政王如果想要琳琅的命,琳琅死不足惜,只是长生是无辜的,还请摄政王不要杀他!” 琳琅一进来余光就看见莫千洐看着她满是复杂,所以她猜莫千洐想起来了,她故意这样说,果然看见他吃惊的脸,嘴角抽动,半天说不出话。 “琳琅,你是我的妻子,长生是我的孩子,我怎会杀你们?” 他如今二十八了,去年才得知自己有了一个两岁的儿子,他对不起琳琅和孩子。 “摄政王说笑了,长生是我的孩子,怎会和摄政王扯上干系?” “你,你是在怪我忘了你?” “这是何意?摄政王是认错人了?还是把琳琅认成了旁人?” “......” 不管莫千洐怎么说,这女人都在装傻,偏是他的错,他实在无法,只能先依诺,下令收兵回楚国。 一年前,经过太医院的调理和针灸理疗,他慢慢恢复了记忆。想起来时,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琳琅那张明媚的眼,头痛欲裂,心脏猛缩,他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后,便派人打听琳琅的下落。 终于在一个多月后,梁国的探子带回来消息。 原来她如今在梁国沉府,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在知道长生的消息时,他就知道这是他的儿子。 他了解琳琅,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她不会生下这个孩子,他知道她喜欢阿九。 而且根据孩子的生辰,很容易推算出怀孕的时间,那个时候是他们在法阵里,他还是阿九,每天和她不分昼夜颠鸾倒凤,孩子只可能是他的。 如今看着孩子和他相似的样貌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而那时,他才知晓她曾经的身份,原来她曾经也是大楚人。 在大楚的两年,他搅弄局势,笼住大权,曾经他不屑的,现在只要他想他便唾手可得。 那昏庸的皇帝是他亲手杀的,报莫家满门和他被困之仇,当年的莫家覆灭缘由晋军只占一半,而另一半是楚皇。 实在太过讽刺,他那衷君的好父亲知不知道他的愚忠给莫家带来了什么! 两个月前,太子赫连瑾妄想以一场鸿门宴杀他,却不知他早在十八岁那年变得百毒不侵,他亲手给他倒了一杯毒酒,这是赫连瑾亲自挑的酒,他总要自己尝尝吧! 扶持七皇子赫连尘,成为摄政王,他只用了两个月,因为他等得太久,掌握权力才能去找她,并且找到她。 之所以选择十一岁的七皇子,不过是因为他母妃姓苏,赫连尘算是琳琅的表弟。 当然,赫连尘也确实识时务。 厉王和俞司尧之死,大楚民怨沸腾,他顺势带兵攻打梁国,借机接回琳琅和长生,他们已经错过了一次,不想再次错过。 而眼前这个小骗子又想骗她,就是不肯承认他们之间的过往,如果不是他恢复了记忆,没准会相信她说的。 而此时的晋国皇宫,即墨无彦接到消息,不屑一顾,还没听女人孩子的名字便摆摆手让传信之人下去。 大楚退兵,真不是个好消息,本来打算让他们狗咬狗的。 那莫家莫千洐,他之前在大楚十年也从未见过他,却不知为何一年前开始处处打压他,要不是他假死脱身,继续在大楚俞家,没准真要受些磋磨。 …… 第36章他不是他 十天后,大楚,摄政王府。 琳琅母子被莫千洐亲自送到摄政王府,而管家崔文早已等候多时。 “夫人和小少爷多日奔波,辛苦了,小人崔文,乃莫府管家,您的院子早已准备好了。” “我不是什么夫人,而且长生姓沉,请管家请慎言,不用准备院子,随意找间客房就行......” “这,小人做不了主......”崔文只能眼神向莫千洐求助。 大概是她太抗拒,莫千洐同意了。 这些日子,琳琅没见莫千洐几面,她乐得轻松,仅有的几面她也只礼数周到,很是客气。 她对他说过如果他不是因为时家的事带她回大楚,干脆放了她,只是这人油盐不进,姿态强硬的把她带到大楚,更是带到摄政王府。 随崔管家去客房时,一女子从府里匆匆出来,一袭蓝色衣裳,姿色艳丽,妆容精美,与她擦肩而过。 管家称呼她慕小姐,琳琅听听也没在意,牵着长生跟在管家后面走过。 管家给她安排好房间,指了两个婢女给她,再安排了些琐事才离去。 第二天琳琅才知道那个女子是那上京第一才女慕挽歌,本以为是莫千洐的风流韵事,听到未婚妻的字眼才后知后觉。 听着崔管家的细细解释,她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听着。 听他的意思,因为莫千洐消失,定好的未婚妻成了太子侧妃,现如今那萧亦瑾已死,慕家想巴结摄政王府,就巴巴的把人送了来。 而他因为主子不在无法做主,只是先把人留下等莫千洐回来。现在是怕她误会,莫千洐才特意让崔文来解释清楚。 其实琳琅真的不在意,本来她都做好了再不相见的准备的。而且那慕挽歌确实是莫千洐的未婚妻,即使只是曾经的。 现在正好可以再续前缘,毕竟当初莫千洐对于未婚妻肯定是满意的,不然也不会对她那样不留情面。 夜晚,琳琅把长生哄睡,沐浴过后回房,却发现房中多了一个人,而长生不见踪影。 “你来干什么?长生呢?” “我让人抱走了” 琳琅看着突然出现的莫千洐,一阵无言,而长生是他儿子,想来也不会乱来。 只是这人紧盯着她,眼神深幽,她觉得有些不自在,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里衣,默默又加了件外衫。 “我很想你,想看看你” “那看到了,您可以走了” 琳琅不是很想搭理他。 “我都想起来了,关于阿九的记忆。阿九是我,我,亦是阿九,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照顾你和长生,好好爱你,不会再惹你伤心......迟来的八月初九,我亦会补给你。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也只爱过你一个,不论是阿九还是莫千洐,之前是,现在是,余生也是。” 莫千洐还是想解释给她听,再不开口就再也没有机会。 琳琅看着男人满是郑重的承诺还有眼底的祈求,挪开目光,淡淡开口: “我之前看过一个话本,说是狐妖爱上了书生,两人好不容易心意相通,书生却为救狐妖而死。狐妖不甘心,百年后,终于找到书生的转世,历经波折终于再续前缘,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故事没完,转世的人终究不是书生,几年后,他联合除妖道士想收了狐妖,狐妖死前施法让他忆起了前世,他很痛苦...但没两年就再次娶妻生子,儿孙满堂,早就忘了痴情的狐妖......” “你不是那狐妖,我也不会是那书生。” “是的,我不是狐妖,因为如果我是,我只会爱那个书生,不会有后面的纠葛。阿九他解了我的毒,让我对他产生信任和依赖,他宛若稚子的纯真让我不禁想对他好一点,他一直的坚定选择和无微不至的照顾,抚慰了我的心,让我不禁对他敞开心扉......你是阿九,却也不是,阿九的世界只有我,我也只想有他,而你的世界太过复杂,我并不想靠近......就当当初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就忘了吧......至于长生,他姓沉,也会一直都姓沉......” 黄粱一梦,终会梦醒,曾经拥有,已然足够。 第37章不如阿九 莫千洐看着眼前用淡淡的语气说着伤人话语的琳琅,一时间如坠深渊。 他想辩驳他就是阿九,想问她为何阿九可以,而阿九变成了莫千洐就不行了。 只是内心一种声音告诉他,其实琳琅说的很对。 阿九的世界只有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琳琅才会爱她,而当阿九变成莫千洐,他的责任,他的仇恨,他的抱负全都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他的爱比不过阿九,即使阿九只是当初失去记忆的自己...... “那我呢?” 莫千洐想要一个答案。 “其实如若没有阿九的记忆,你不会对我有任何心动,甚至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执拗,等到那段记忆淡去,你也不会再有多余触动。今后,你会找到真正命定之人,两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而这个人永远不会是我。” 琳琅就给出答案。 他的未来不会有她。 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 良久,琳琅看见莫千洐向前她走近几步,她忍不住退了半步,直到她听见他说,“我能再抱你一下吗?当初的阿九并没有和你好好告别。” 琳琅的眼泪一下盈满眼眶,不住的掉落。 莫千洐把她整个抱住,不一会感到胸口的湿意,以及怀中人儿微颤的身子,叹了一口气,“抱歉。” 为他曾经无法用完全的自己爱她,为他承诺娶她却忘了她,为他刚恢复时的冷言冷语,为他轻易的放开她留她一人,也为他如今面对她的无能为力...... 这怀抱太过熟悉,又太过温暖,许久两人慢慢分开,琳琅不禁抬头,灯光下,男人眉眼温柔,专注的看着她。 琳琅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又后退几步远离。 “我要回梁国,回沉家。” “好,我答应你。” 莫千洐想过把她强制留在身边,可是他做不到强迫她。 他是阿九,却也羡慕阿九。 因为阿九的世界很单纯简单,快活自由,还有情投意合的女子愿意和他携手一生。 莫家出事之前,家中亲人便叫他阿九,阿九取自他的字九卿,那时的他肆意潇洒,觉得天塌了还有父兄顶着,现在回想,那个自己透着些傻气,对人也不设防,与失忆的他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只是时过境迁,如今的他,早已没了当初的想法。 琳琅说如若没有阿九的记忆,他不会多看她一眼,其实很对,一直以来他对于女子没有多少想法,在军中那些年,他们谈论女人的话题他从没有参与过,只觉得无聊透顶,直到遇见了琳琅。 失忆的自己深刻感受了情爱的滋味,确实很美妙,一见钟情,相处不过月余,感情尚在懵懂时便因为解毒光明正大的占有她,迅速而又美好...... 对于他的婚事,其实他仅见过一面,他甚至不记得她的样貌。 与慕家的婚事是从小定下的,且在他莫家落难时,慕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对他莫家多有照拂,所以他一直都谨记婚约,所以在刚想起过往时对她的靠近是那样的排斥。 他也很庆幸,那慕挽歌嫁了太子,婚约自此作罢,不然他会陷入情和义的两难中。 如此想,他确实不如阿九。 他的琳琅,看似柔弱却性子执拗,又很是清醒果决,从他以未婚妻为由拒绝她时就已将她推远。 阿九,对不起。 我没能留住你的琳琅。 心痛得无以复加。 原来情爱可以让人那样欣喜,也可以这样痛苦。 第38章唯一血亲 第二天,琳琅日上三竿才起,昨晚迷迷糊糊的想了很多事,根本没有睡着。 环顾整个房间和院子,不见长生踪影,便往院外走去,然后就见到不远处执着短剑,不住地刺向莫千洐的小人儿。 长生虽然才三岁多,但力气却很大,舞起剑来虽然稚嫩,但还是有些凌厉,除了人小之外,跟大人并无太多不同,反而更为较真和执着。 看着他一次次拿起剑冲向男人,男人只是在逗他,轻松就能避开,偶尔会把小孩的剑打落,而长生也不恼,锲而不舍的继续攻击。 琳琅颇觉无语,在短剑再次打落在地时,走近儿子身边,止住了他再次准备捡剑的动作,把他抱了起来。 一只手整理了他微微凌乱的衣服还有发丝,看着他稚嫩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一口。 “长生,他不是坏人,他是请我们做客的,你不能这么无理,不过娘亲知道,长生是想保护娘亲,娘亲谢谢我的小长生。” 长生看着温柔抱住自己的娘亲,又看着几步之外的高大男人,回过头问他娘亲,“那娘亲之前认识他?他为何强迫我们离开曾祖父,来到这里?” 长生虽小,但不傻,他能够察觉很多东西,琳琅不想骗他,“他,长生之前不是一直在问爹爹在哪吗?他就是你爹爹。至于来到这,只是误会,你爹爹他不是坏人,他没有恶意,曾祖父那边,等娘亲办完事就会回去。”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话去圆,更何况,她一直以来,虽有隐瞒,但从未骗过长生。 她不想骗他,更不想让他面对生父却不识。 “爹爹?” “是,他是长生的爹爹。” “那他也会跟我们走吗?” “不会,爹爹和娘亲不在一起,他不会和我们走,我们也不会一直留在这。” “好,长生知道了。” 她的儿子,这么小,就懂得这么多事,从不会叫她为难。 见到一直期盼的爹爹也没有很激动,只是靠在她怀里,看着男人,细细打量。 安抚好儿子,琳琅才看向莫千洐,才发现他专注的看着他们母子,眉眼含笑,彷佛她认可他的身份,他很开心。 想想他都快三十了,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他内心应是开心的。 不过,他如果想,凭他如今大楚摄政王的身份,有的是女人给他生孩子,琳琅强迫自己忽略掉内心莫名的怜惜。 只是莫千洐和她实在太过相像,同样的出身将门,同样为皇权所累,惨遭灭门,只是他们选择了不一样的路。 她是独自苟活,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而他背负着血仇,蛰伏着,报了仇,也震慑住了皇权。 如今,她的血亲除了小长生,还有祖父,而他的,只有长生。 琳琅在长生耳边低语几句,把他放下,然后满意的看着小小的人走向了男人,并唤了他一声“爹爹” 琳琅抬眼,果然看见他瞬间湿了的眼眶。 男人把小长生抱起,叫了他的名字,然后开心的笑了。 接下来的几日,莫千洐着大理寺洗清了时家的冤屈,还了时家清白,这是那晚男人临走前承诺她的,她很是满意。 时家虽有愧她娘,但却是忠君爱国,还了他们清白,幕后之人也已到地下向他们告罪,想必他们也能安息了。 还有,她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可以正大光明的回沉家。 时家是过去,沉家才是她未来应该待的地方。 …… 第39章再遇魏延 临行前一天,琳琅一早带着长生去街上采买,带去给梁国沉家众人的礼物。 虽然在刚到大楚时,她去了封信给祖父,但他老人家难免会担心,现在时家事了,也该回去了。 琳琅牵着小长生,一上午给他买了好些小玩意,逛累了,也临近饭点,便带着小长生进了她以前经常来的天下居。 这里的胭脂鹅脯、金丝酥雀还有酥骨鱼她最爱吃了,难得有机会,便想带着她的孩子来尝尝。 包了个雅间,跟随的侍卫在外守着,她和长生只用享受美食。 琳琅给长生夹了块鱼,骨刺酥烂,鱼肉鲜香,小孩子吃也不用给他剔鱼刺,见长生吃的很欢快,琳琅也很是开心。 当了母亲,她总想让她的孩子感受她所一喜欢的事物,如果长生跟她一样喜爱的话,她会特别满足。 吃到一半,门外来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听着门外的吵闹,本不想理会,直到听见了魏延的声音,她才打开了门。 算起来,她和魏延也有五年多没见了。 如今几年过去,魏延整个人成熟不少,身姿越发挺拔,整个人透着英武气息,半点看不出小时候和她打架的样子。 五年前,是魏延收留了她。 后来才知道,那时叁皇子派成王去了边关,虽然未进守镜军,但如果她还在边关游荡,难免会被他发现,所以魏延的收留之恩,她很是感激。 把魏延请进来,这人也不客气,就此坐下,然后招来小二添了好几个菜。 琳琅看着长生疑惑的目光,轻咳一声,对着长生介绍,让长生喊他魏叔叔。 魏延应了,随手把自己随身的宝剑赠给了孩子,“叔叔也没准备见面礼,但看到长生的短剑,想必送宝剑,长生会喜欢” 长生没拿,转头看着自己娘亲,魏延也看着她。 琳琅莫名觉得诡异,当年的她绝对想不到会和魏延有其他交集,更别说他会和她以及她的儿子在一起吃饭。 魏延比她大叁岁,只是十二岁以前,他高不了她太多,武功也和她差不多,所以她凭着莽劲在众人不知道的地方,让他吃了几次苦头。 只是在十二岁以后,这人迅速成长,她再也不是对手,好在没过两年,他就去了边关,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做了好多年的对手,年少不知事,那几年应该也把他得罪惨了,所以当初在楚梁边境,她对他的义气才那么吃惊。 “收着吧,难得你魏叔叔这么大方,不收他会不高兴的” 琳琅对着长生说道。 大不了,以后还他更锐利的宝剑,或者以后有机会给他孩子准备一份大礼。 魏延见小孩收了剑才松口气。 五年了,他念了她五年多,年少不知情滋味,待懂得时伊人却不在身边,再相见她已经有了孩子,明明当初最先遇见她的人是他不是吗? 而且他们虽从小剑拔弩张,但也算青梅竹马不是吗? 再说,她是未婚生子,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娶她,也会待她的孩子好。 “五年多未见,你过得还好吗?” 琳琅看着这人,也没多想,只当是叙旧,“挺好的,虽有波折,但现在我过得很好,你呢?不过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上京谁人有魏小侯爷自在?” “琳琅调笑我了,不过看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许是这人的眼睛太过专注看她,眼里的情意,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如何看不出来,琳琅不自在的移开眼,给小长生夹菜,没一会听见他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我和长生明早就会出发回大梁,那里有我的外祖父和堂兄,他们对我和长生很好,不出意外,我以后会一直在那里生活” “那我呢?” “你自然是在大楚,建功立业,为你魏家求得安定以及赚取富贵荣华......你和我不一样,你是永安侯世子,前途无量,而魏家功勋在身又懂明哲保身,你的根会一直在大楚,以后你娶妻生子,我必会备上大礼送上。” “你......你记得在边关那年初一清晨在我大帐,你说的话吗?你说的我当真了,并且记了五年,不曾忘怀。” 五年前初一,那就是她醉酒的第二天。 她似乎说了以身相许的胡话,本意是想吓他,“那只是戏言,本就当不得真,而且如今我已有了长生,更不能和你有除朋友以外的交集。” “我当真了,你如果愿意,你和长生的未来是我,我的未来也只会有你” 因为当着孩子的面,他们说话有所顾忌,只是这人说话,也太过不管不顾,未来是他,不就是说让她嫁给他? 琳琅直接拒绝了他,并且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在孩子面前,她实在不想处理这些事。 其实,琳琅没让任何人知晓,当初的自己喜欢过魏延,在她十叁岁那年,他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心动的人。 只是他们那时水火不容,她强迫自己压下内心悸动,好在他没多久就离开了京城,她才松了口气,只是总会在他生辰准备一份永远不会送出去的荷包。 那时,魏延也才十六岁,少年意气风发,在演武台上耍枪击败了每个对手,大放异彩。 那天,阳光下,少年清俊有力而又张扬,看向她得意一笑,她也不知怎的,浑身不自在,脸也有些发红,还好那天她身着男装,脸也画黑了,不然肯定在魏延面前丢脸了。 却没想过,多年后,魏延居然想要娶她。琳琅实在不知该作何表情,因为在边境之前,她觉得魏延对她是那种,世间女子即使死光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厌恶。 在他边境时虽有他的照顾,但她从未想过魏延会喜欢她。 更何况,这份喜欢实在太迟。如果是在时家繁荣,她也还待字闺中之时,他要娶她,没准她会在对他刁难一番之后,随着那份年少悸动而接受他。 只是现在,她不认为他们会有可能,她也不确定她对他是何感觉,十叁岁那年的一点朦胧喜欢经过了七年又还剩多少呢?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让他知晓,当年不说出口,是因为怕他笑话,现在不说出口,是怕他执拗。 拒绝他,是很明智的选择,很多麻烦事不会发生,魏延也能收心。 第40章差一步错半生 和长生回莫府的路上,马车里,长生突然问她,那个魏叔叔是不是喜欢她。 琳琅觉得这孩子还真是人小鬼大,什么都瞒不了他。 于是对他说,“应该有一点,不过娘亲和他没有可能的” 长生在她面前一笑,偷偷在她耳边,“娘亲知道长生是如何得知吗?” 琳琅也想知道,于是顺着他的话问他为何。 “因为魏叔叔的看娘亲的眼神和爹爹是一样的。” “......” 这孩子真是,不想跟个孩子谈论这些,只能转移话题。 “长生,明日我们就回大梁了,你开不开心呀?” “当然开心!我选了好多礼物要带回去呢。” 叁岁小孩有一点挺好,注意力能轻易被你带到别的话题。 “娘亲,大楚到大梁要走多久呢?” “不出意外四五日就能到吧。” “那长生挑的礼物曾祖父和舅舅会不会喜欢呢?” “肯定会喜欢的” 说起祖父和沉景初,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还有那沉景初,希望他不要再想着对她负责的事了,早日成亲生子,了了祖父一桩心事。 酉时一刻,莫家。 叁个人一起吃晚食,莫千洐拿公筷给母子俩一直布着菜,自己没怎么吃。 琳琅没管他,她明白,他不过是想在他们离开之前尽可能的照顾他们,她不想有所表示,因为再说下去,她有些狠不下心离开大楚了。 说来也很感慨,明明是生活了近十五年的地方,却不住地想逃离。 她目前只想回去祖父身边,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 晚饭后,琳琅刚准备和小长生一起回房间,只是这是管家来说,魏延来莫府找她,求见一面。 午时和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去见一面吧,他之前来过好多趟,只是被我打发走了。” 莫千洐看着她,说了一句,然后抱起椅子上的小长生就出了饭堂。 这人如今这么豁达了? 花厅里。 魏延看见来人赶紧站起来,等侍从退散,四周只剩他和琳琅两人,他才开口,“我想了一下午,你之所以会拒绝我,其实是不想拖累我,你我相识十叁年,回想年少那么多交集,我不信你对我没有半分感觉......你于我,不是拖累,是心之所向。” “不是不是不想拖累,是我对你从没有儿女之情,你不必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琳琅不想给他希望,只能这样淡淡开口。 “年少的情意很是朦胧,也羞于表达,这五年,我回想了我们每个相处的瞬间,把很多曾经忽略的细节慢慢拼凑。我为何独独跟你较劲,又容不得旁人欺辱你,为何见你和别的男子说话会生气吃醋,被人拆穿只有羞恼,为何从小到大只对你脸红过,又时不时想起你;而你,为何你每次把我打伤会特地差旁人来给我送药,又故作不知,为何你对旁人总是伪装,遮掩真性情,而独独对着我毫不客气又张扬肆意,为何你在我十六岁演武场上意气风发时怔愣在地,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悸动?” 他有时会庆幸没有大她太多,可以和她一起长大,又觉得那时太过年少,半点不通情爱,让他们曾经就此错过,实在可惜。 琳琅没想到他会从那些年中读出他们的各自情意,只是她不想承认,“你想多了,给你送药只是因为良心难安,独对你张扬是因为只有你发现了,至于演武场,只是因为当时的我很是吃惊,毕竟几年前你连我都打不过。” “事实为何,只有你心里清楚,还有,那些年,你真的以为我打不过你?” 魏延看她不承认,有些挫败。 “我知道,很多次是运气使然,还有你的退让,所以我才给你送药呀” 她死不承认,晾他也拿他没法。 “那么,这是什么?” 当琳琅看见这个青色的荷包,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这荷包怎会在你这?” “一年多前,我回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秘密买下了时府的宅子。我花了半年寻了时府的老人回来,包括你的两个丫鬟听雪和傲雪,时府很多东西都洗劫一空,你的房间也是一片狼藉,经过听雪傲雪打扫修整,才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她们把房间里余下的东西拿出,清理干净再归置原位,其中包括这个荷包......你不知道当我看见这个隐秘的亭字时有多震惊,当得知是你亲自绣的,我问她们这是你何事所绣,这个我没猜错的话是你想送我的生辰礼物吧?而在边关,我后来准备补给你的及笄礼也没能送出......我们之间,总是差一步,没能送出手的礼物,后知后觉的喜欢。” 她不喜欢这种话题,有些沉重,有些遗憾是不能细想的,“你,你不要介怀,这只能说明我们有缘无分,凡是应该向前看,而不是活在过去。其实那时我也就是短暂的心动,就凭当初我们的剑拔弩张,就算说开,也不会有结果,所以你就当不知道吧。” “不是的,我也不会装作不知,错过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继续错过吗?” “不是错过,只是你我实在不是良配,抛开喜欢来说,你有你的责任,你也不是小孩了,我如今只是时家孤女,又未婚生子,而且我的身子也不会再有孩子,所以,你不能娶我,我也不想嫁你。” “你说抛开喜欢,那就说明你心中有我了?” 不知不觉中,魏延离她很近。 她默默退后一步。 只是一只手被拉住。 “不是,那点朦胧的喜欢,属于十叁岁的时琳琅,而不属于二十岁的沉琳琅,你明白吗?” 七年的时间,时过境迁,她经历了太多,实在不想再谈喜欢。如果只是为了成全年少的自己,他们要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她做不到,也不想。 琳琅抽回手,背住。 魏延没再动,低头像在思考。 良久, “没有试过,怎就知道不会?如果我愿意抛开这里的一切,随你去梁国,给你当上门夫婿,你能考虑我魏延吗?” 琳琅被他的话惊到,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你疯了吗?我不想去试,也不希望你抛开你的家族跟我走,那这个名头太过沉重,我承担不起!就算你随我去梁国,我也不会嫁给你,你就不要想了。” “不是你嫁我,是我嫁你,大楚早有先例,男子可以嫁与女子为夫为婿,以女子为家主,我也可以,我嫁给你当夫婿,你和我打架我绝不还手,你不能生孩子,我也会给你好好照顾你和旁人生的儿子!” 琳琅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不可一世的魏延会说出这种话,但她现在很清醒。 不是他愿意牺牲,她就要接受。 “我怎不知你魏延居然能如此疯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能抛开偌大的魏家,弃你的父母亲人于不顾,做那不忠不孝之人?你魏延就不怕世人耻笑?” “我可以!魏家的荣耀不是我一个人撑起的,没了我,也可以有旁人,忠君,如今大楚早已是莫千洐的天下,忠君早就没了意义。孝道,我会像父亲母亲请罪,也会时常回来看望,他们愿意的话等日后,我会接他们一起去梁国,至于世人耻笑,耻笑就耻笑,丢脸就丢脸,我魏延不在乎!” 他现在只想要一个琳琅,不论是时琳琅,还是沉琳琅,只要她。 “我不会带你去沉家的,你回去吧,我就当今晚没听过你说的这些话。” 琳琅丢下一句之后,便转身走了。 没再管身后之人。 就是他魏延愿意,她也不敢,谁让这人是永安侯世子呢?而且他即将就要袭爵,马上就是下一任永安侯了,她不能这么自私。 而且就算她愿意,然后他跟她走了,难保有一日他不会后悔。 更何况她本就不愿。 ...... 第41章离开 清晨,摄政王府外。 “长生,你要好好照顾你母亲,知道吗?” “长生知道!” “我送你的剑还有剑诀记得好好利用,下次见面希望长生的武功能有进益。” “好,孩儿(小声)知道。” ...... 琳琅看着那边莫千洐蹲在一个叁岁小孩面前嘱咐这嘱咐那,有些无言,但也没打扰。 她生的儿子她还是了解的,虽然别扭,但他也接受了突然出现的父亲。 只是相处太短,除了血缘亲情,没有太多感情。 良久,莫千洐走到她身前。 “梁国国君病重,想必一年内梁国必定要易主,琳琅,你要好好顾着自己,好好活着.....还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阿九,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我只是你一个人的阿九......” 他会用时间,用事实去证明。 莫家、大楚,不可能一直由他背负,等这边事了,她不来就他,那么他就去找她。 琳琅没有应他,只是跟他说了声保重,就带长生上了马车。 他虽然现在已经贵为大楚的摄政王,但仍然危机四伏,她不想在他身边也有这个顾虑。 相较而言,大梁沉家更适合她和孩子生活,沉家不处于政权中心,族里也很简单,长生也喜欢那里。 她承认她有时确实很自私,只是她并不欠莫千洐什么。 虽然忘了她不是他本意,但他确实辜负了她一次,那么,她忽略他的情意和对亲情的渴求,也算扯平了。 这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不自私一点,怎么活? 又怎么护住她的孩子? 莫千洐为了避嫌没再送他们出城,只是安排了几个护卫护送她到大梁,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她并不想外人再揣测他们的身份,本来把他们带回大楚就够引人注目了,她不想再多生事端。 她会回大楚,是因为莫千洐顺便调查时家叛国罪名,调查清楚后洗清了她时家的冤屈,还时家清白,然后尊重她的意愿,放她回她母亲母族大梁沉家,再无其他缘故。 住了十五年的上京,为何她总感觉冷冰冰的呢? 或许是,温暖散尽,只剩冰凉。 掀开车帘,最后一眼,她还是看到了人群中的魏延。 他换了一身白衣,好似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十六岁少年郎。 看到他,她一阵感慨后,又不禁想起后面马车里的听雪和傲雪。 魏延一大早便差人把她曾经的两个丫鬟送了过来。 看到她们,她其实也很感慨,她们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自不必说。 当初分开,是前路未知,不想连累她们,才把她们丢在遂城,现在既然她们来了,那她也不好再丢下她们。 她想尽可能让身边人过上好日子,不论是听雪傲雪还是其他人。 …… 到大梁盛京的前一晚,忽逢大雨,不得不停下,一行人就近住进客栈。 客栈房内,摆上了膳食。 听雪在给长生夹菜,长生嘴甜说着谢谢姨姨,把听雪吓了一跳。 “我一直把你和傲雪当做小姐妹,你们和我年纪相仿,又一起长大,长生唤你们姨姨也没错。” 琳琅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开口安抚。 这几日,长生和她们俩熟悉了,又听她说起以前,对她们也很亲近,从昨日起,她们也在他们马车里,一起说着过往,长生细细听着,时不时插几句,几个人都很开心。 遂城一别就是五六年,久别重逢能不开心吗? 休息一晚,琳琅牵着长生下楼,不经意间看见从客栈大门进来的墨齐! 琳琅瞳孔紧缩。 看到故人,那几个月的过往瞬间在脑海中闪过。 还好她出门乔装了一番,又穿着布衣,还牵着个小孩,想来他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 故作淡定的压低声音低头和长生说话,面色如常的和墨齐擦肩而过。 还好只是墨齐,没有看见那俞狐狸,不然她真的要吓得跳起来。 那人说是死了,她才不信。 当然了,死了才好呢,琳琅默默的想。 匆匆而过,墨齐不禁回头,只看见一个布衣妇人牵着雉儿低头说着什么。 他看了眼小孩,只觉得长得玉雪可爱,手上还拿着个不俗的短剑。 但他也没在意,继续往上楼去了。 琳琅不会想到,在她房间上头,就住着那个让她咬牙切齿之人...... 第42章沈家 临近中午,归家的马车终于停在沉府大门口。 “小姐回来了,快去禀告老爷子。” 琳琅没有提前说,就是怕祖父会一直在家中焦急等待。 直接回来,像是以往出门回家时一样平常就好,只是还是免不了门房的大惊小怪。 下车,刚牵着长生,带着听雪和傲雪进到院里,祖父沉凨就从内院迎了上来,“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门房来禀,我还以为出了幻听呢!哎呦,我的小长生,你可回来了,可想死你曾祖父了!” 她这祖父跟她抱怨几句,就抱着小长生亲亲热热的走了,中气十足的吩咐府中下人让厨房中午加菜,准备长生喜欢的桂花鱼条,再让人把沉景初喊回来。 琳琅早就料到,没说什么,只随祖父高兴,然后对着身后的听雪傲雪解释了一下。 她在路上虽然跟她们说了沉府的情况,但到底眼见为实。 午间饭点前一刻,沉景初才匆匆赶回来。 老爷子没说什么,把手上孩子往他怀着一塞,微微揉了揉肩膀,就招呼几人吃饭。 老咯,抱个孩子手臂肩膀都酸了! 琳琅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铁定要说,抱半个多时辰能不酸吗? “舅舅!” “哎” 琳琅转身就看见抱着长生的沉景初,叫了他一声大哥,听见他如往常一般低声应了一声,没再注意他。 继续跟祖父说着大楚和回来一路上的一切,当然是捡着一些大家都能听的说。 沉景初是告了假回来的,他也不知为何听见琳琅和长生回来的消息这么激动,想也不想匆匆告了半日假。 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抱着长生,再看看那边在老爷子身边轻柔说话的琳琅,心中莫名有种满足感。 想来是沉家人终于齐了的缘故。 他们母子月前离开大梁时,他正在外办差事,也没人跟他说,直到半月前他回盛京才知晓。 当时第一反应就要去大楚把他们母子接回来,只是祖父制止了他,正好琳琅的书信到了沉府。 得知他们平安,还有那莫千洐只是给她时家伸冤,才放下心来。 如果琳琅和长生出了事,祖父会很难过,他这么大年纪,再也经受不住亲人逝去的痛苦。 他给他莫名的情绪找好了理由。 饭后,琳琅终于找着机会跟祖父和大哥介绍起了听雪和傲雪。 她突然带回来两个人,多少要交代清楚。 至于护送她们几个的护卫,得了赏钱便让他们回去了。 她想清楚了,她要给她们俩找两个可靠的夫家,就从沉府出嫁,嫁妆她来出。 这次回去,她可是在大楚取了好些她之前在钱庄存的钱,还有莫千洐给的,她现在可不差钱。 莫千洐的钱,可以说是给她的补偿,也可以说是养孩子的钱,或者两者都有,她收的心安理得。 钱才是万能的,她才不会跟钱过不去呢。 …… 一晃回来五个多月了,不知不觉,已到冬日。 她的日子也越发舒心。 现在躺在她琅月苑的贵妃椅上晒着太阳,吃着糕点,看着小长生在院子里舞着剑。 长生从大楚带回了两把剑,他都很喜欢。 只是他现在还太小,用不了太长的剑,她就都收起来了。 长生还是耍着他舅舅沉景初给他打的短剑,不过他开始习上莫千洐给的莫家剑诀了。 本以为小长生只是玩闹,毕竟才叁岁多。 经过她的指点,还有沉景初的教导,长生居然真的学起剑诀。 莫家剑似实似虚,变化莫测,剑气凌厉,如今长生习得时间太短,人又太小根本无法施展。 但她知道这孩子很有天赋,想融会贯通,也只是时间问题。 最近她买了两个商铺,花着自己的钱很是舒服。 听雪和傲雪两个人有打理商铺的经验,她就交给了她们。 一人打理一个,每天在沉府和店铺进进出出,正好还见见世面,混个脸熟。 只是她一说起亲事,这俩人头摇的比什么都快,莫非她真不是当媒人的那块料? 第43章生辰 时光飞快。 又是一年四月二十一,长生四岁生辰。 长生的生辰除了周岁,都没有大办过,这次也一样。 她一是觉得孩子太小没有必要,二是不想惹人注意,前两年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给长生庆生,小小的人跟着摇头晃脑,可爱极了。 不过现在长生晓得一些事了,还是要讲究一些仪式感的。 喜鹊登梅、 蝴蝶暇卷、 姜汁鱼片、五香仔鸽、 糖醋荷藕 、鸡丝银耳、 桂花鱼条 、八宝兔丁、玉笋蕨菜、罗汉大虾、 串炸鲜贝、葱爆牛柳、蚝油仔鸡、 山珍刺五加、清炸鹌鹑、红烧赤贝,还有一大碗长寿面,摆满了一大桌。 沉凨、沉景初自不必说,自家的小孩,再忙也不会缺席,然后就是叔祖父一家人。 在沉家生活了近五年,琳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堂叔沉栋,常年领兵,整个人不怒自威,不过对着他的一双儿女沉宸和沉寰还有小长生就温和下来了。 宴席上,更是给长生送了一把枪和一个精巧的九连环。 这是想让长生习武和玩乐兼顾? “谢谢叔曾祖父,长生很喜欢!” 沉栋送的枪也是特地定制的,考虑到了长生的身高。 长生刚一拿到,就兴冲冲的拉着舅舅沉景初在一旁耍着。 沉凨照常送的是一把长命锁和一个大大的红包,他只想他沉家后人平安长大,长命无忧。 沉景初送了一整套文房四宝。 也是,长生四岁了,也该读书启蒙了,长生舅舅倒还挺周到。 沉景初文武双全,有他把关长生的文治武功,她很放心。 沉宸和沉寰如今也快十五了,少年少女她看着也养眼,更何况她挺喜欢这俩兄妹的性子,开朗纯真。 只是也许是自小没了母亲,父亲又常年不在身边,有些拘谨,少了少年人的肆意。 她希望他们兄妹能快活些,而沉寰马上就及笄了,她的婚事她或许能把把关。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她经历也算多了,至少能给她排掉那些怀着不良居心的人。 不禁想到自己的十五岁... 那年,她还在大楚,做她任性的时家大小姐...... 生辰宴后,长生不出所料的,又开始缠着他舅舅学枪法,每天沉景初从宫里下值回来还要教小孩子,琳琅都替沉景初觉得累。 于是这天,琳琅跟祖父商量给长生请个教书先生给他启蒙,省的他天天缠着舅舅沉景初,耽误他舅舅的时间,然后等长生再大几岁,就可以让长生去书院读书了。 祖父沉凨觉得没必要这么早,等五六岁再请先生也可以,但看琳琅坚持,也就同意了。 四岁是有点早,但也不是太早,而且只是启蒙,只是多一个教书先生来家里陪他玩,布置点作业,消耗一下小孩子旺盛的精力。 所以,在小长生四岁零十八天的这一天,开始了读书学习的“美好生活”。 长生的老师请的是今年科举刚刚中了举人的柳泽,才十六岁,不过教一个四岁小儿是绰绰有余了。 祖父说这人虽出身寒门,但学富五车,人品高洁,前不久看他一个小少年被京中公子哥欺负,顺手救了一下,他知道这人住在京城竹谭巷,听她说起想找人给长生启蒙,就想到了他。 而那柳泽听后,立马就答应下来。 那巷子鱼龙混杂,祖父直接让他搬出,住进了长生院子右侧的清风院。 一可以方便教长生读书,长生可以多交一个良师益友,二是让他安心待考,准备接下来的会试。 长生的院子虽然因他太小还没住,但过几年应也要住进去了,而这柳泽想必也要在沉家住个几年。 这样安排挺好。 两个人虽然差一轮,相处的倒也愉快。 琳琅第一次见这柳举人就放下心来,少年满身的书卷气,谈吐文雅,整个人给人清心淡泊的感觉。 有沉家护着,他至少能安然度日,没准过几年这人就是进士登科,状元及第呢。 于是长生如今每天晨起和她一起练剑,上午和下午各随柳先生学习一个时辰,偶尔有课下作业。 他还要钻研莫家剑,找他舅舅的时间就少了下来,不过也还是很亲近沉景初。 至于沉景初,他们默契的对当初的那事只字不提,正常的相处,交集不多。 如此甚好。 …… 第44章困局 五月中旬,大梁皇帝病重久治不愈。 从今年开春,梁帝身体就越发不好,熬了几个月,如今怕是要得解脱了。 只是越是掌权者,越是惜命,也越是想子孙守住江山。 赫连驰想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把赫连皇族族亲还有朝中重臣请到内殿,拖着病重的身子安排后事,最重要的是颁布太子赫连玄月继任大统的旨意。 赫连玄月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没有继位就难免会有变故。 皇权更替间,政局错乱。 梁帝虽然只有太子一个儿子,但是如今梁帝的弟弟平王虎视眈眈。 先帝的五个皇子,除了当初的叁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平王赫连业,还有一个被废为庶人的五皇子还活着。 赫连业在梁帝赫连驰面前伏低做小近二十年,又主动退出盛京,在封地云州韬光养晦,整日种地耕田,十五年没有任何动作,以安君心,赫连驰才没再监视云州。 等一年前赫连驰发现云州叁十万军队和偌大的铁矿时,早已无法轻易剿灭,一拖这祸患就留到了现在。 这天一大早,圣旨直接来到沉家,让沉家始料不及。 圣旨上所言什么蕙质兰心,知书达理,跟她实在不沾边。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被封太子侧妃,不日就要入东宫。 琳琅不会自恋的以为太子喜欢她,因为他们就见过两次面,而且那次赫连玄月来沉府时,看她的目光是冰冷的,就像是在看一个蝼蚁。 不是喜欢,那么就是她沉凨孙女,沉景初堂妹的身份。 沉凨是叁朝元老重臣,即使如今年老退居朝堂,在大梁也是很有分量,而沉景初如今统领禁军,不说他本身能力出众,就说是沉家人,也轻易动他不得。 不能动,总能拉拢吧,沉琳琅的未嫁之身就是个好空子。 大梁寡妇再嫁稀松平常,皇家以往也出现过二嫁为妃的例子,所以如果皇家看中她如今沉家女的身份,她即使搬出生子或者不能有孕的理由去拒绝,想来也不一定能如愿。 沉家书房,祖孙二人在一起商量对策。 “皇上只太子一个儿子,而平王父子又虎视眈眈,太子只要在登基前有任何差错,或者出现任何意外,平王府便能名正言顺,也难怪太子想拉拢沉家。”沉景初淡淡的分析太子的用意。 “无能之君才会想着靠纳女子拉拢朝臣,这赫连玄月未免无能!”沉凨实在为他大梁担忧。 “太子虽有手腕,但比起他那好皇叔确实还太过年轻,而平王韬光养晦二十年,世子赫连武也不是池中之物。面对这对父子,如今的太子与其硬刚,不如选择避其锋芒,拉拢朝中重臣他不会损失什么,反而得到的更多。太子,可没那么简单。” 而太子,说是拉拢,又何尝不是试探,是排除异己,没看收到旨意的叁家都是掌一方军队,而家人又都在盛京城的? “那琳琅呢?总不能真要嫁进东宫,蹚这道浑水吧!你爷爷我人虽老了,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宫里的旨意可不光是送到我沉家!” 这烫手的山芋接了或许会换来荣华富贵,滔天权势,可是他沉家还不至于用一个女子去换取,他沉凨不是另外的刘霍两家,不会巴巴的凑上去。 “我会娶她!” 沉景初淡淡抛出想法。 “你说什么?!” “其实去年重阳从宫里出来,孩儿就对琳琅有了心思,只是一直不敢表露,如今之计,除非琳琅嫁人,不然宫中不会放过她。” 沉景初不会把重阳那天发生的龌龊说给祖父沉凨听,他也不知对琳琅是何心思,那时娶她他认为是两全其美,现在又多了个能打消太子的算计。 “你对琳琅?可,可你们是兄妹呀!” “祖父知道我和她不是亲兄妹,甚至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叁岁那年,乳母带着幼小的我逃难到盛京,是您从乳母手中接过冻僵的我,孩儿才保住一条小命。盛京虽不知我从何而来,但至少知道我只是沉家养子。” “如今圣旨已下,你如何劝阻得了那赫连玄月?” “平王。” 沉景初冷漠吐出两个字。 第45章解局 沉凨不会想到当年一个叁岁的孩子记得那么多事。 他其实是叶家人,名唤叶沅祁。 而叶家是二十年前的云州首富,因挖到了铁矿,被人惦记。 矿产能带来巨额财富,但如果没能力赚取钱财的同时护住自己,那就是道催命符。 叶家当年虽有财,却无权,被人陷害,举家流放,钱财被瓜分。 而他叶沅祁,叁岁稚儿,被乳母林氏带着,从云州九死一生到了盛京,最后送到了沉家。 林氏带了他叁年就去世了,但从他的记忆,还有林氏的话语中,他知道了始末。 而他整个叶家,早就在流放途中被杀害。 那个害他家破人亡的权贵,就是当时的叁皇子,如今的平王。 所以他才会拼命练武,又步步为营,得了梁帝赫连驰的信任,掌管宫中禁军。 如果他想,他可以覆灭整个赫连家为他叶家报仇,只是他不想让沉家因他背上叛国的罪名,他也不想放弃安定的生活。 不过,平王一家的性命他是要取的。 …… 摆在琳琅面前的有四条路。 一是带着长生远走高飞,只是这样会连累沉家,她不会那样做。 二是如刚刚祖父所说,嫁给沉景初,而沉景初有办法让太子打消想法。 叁是指望长生的生父莫千洐,认回长生,再认可她的身份,只是她并不想把她的婚事牵扯两个国家的掌权者,也不想牵扯到她的孩子,更何况这样她又要去大楚,又被绕回了原点,她不想。 四是她就嫁给那赫连玄月,嫁她一人,宫中安心,沉家省心,貌似双方都能得利,就是牺牲了她的婚姻而已,一个,只有算计的婚姻。 一和叁她直接排除,只剩二和四,也就是嫁沉景初或者嫁太子赫连玄月。 比起赫连玄月,沉景初确实好多了。 不论是太子东宫还是新帝后宫,她都不想进去,进去就是一生都被困住,她的孩子处境也会尴尬。 而嫁沉景初,就还在沉府,在大梁要想婚姻不再被算计,嫁人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想一直在沉家,又想对方对她的孩子好,沉景初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更何况,之前他就说过想对她负责的话。 时间紧迫,琳琅直接找到沉景初,再叁确定这人是否要娶她,并且不会后悔。 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不禁看他有些古怪。 这个时机他娶她注定会遭受流言蜚语,而且对他没有一丝好处。 到底不能坑他,于是跟他说,“如今你娶我确实解了我燃眉之急,但我琳琅不能坑你,你我可以假成亲,待事了,寻个好时机再和离,或者你我先定亲,后面寻个理由不了了之。只是到底对你名声有碍,这个我也没什么可以补偿你,只有钱财,我在大楚钱庄存的......” 还没说完,就被眼前人打断,“不用假成亲,我是真心娶你,你说坑了我,其实不然......” 沉景初把跟平王的恩怨告诉了她。 然后继续说:“所以,叶某非但没被坑,反而一可以名正言顺的报仇,二能娶个美娇娘,何乐而不为?” “你真的想好了?” 琳琅没想到其中还有家仇,但是还是再次想要确定。 “矢志不渝。”沉景初低声承诺。 琳琅看着眼前的男人,焦躁的心莫名安定下来。 …… 第46章平叛 沉景初当天下午就进宫去见了太子。 利益交换,赫连玄月很快便答应下来,只是条件是平王父子的性命,并且一月为期。 对赫连玄月来说,娶一个女子和要平王父子的性命,怎么选择,一点都不难。 五日后,平王赫连业终是按耐不住反了。 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并发檄文造势。 檄文中称赫连驰杀害先帝,屠戮兄弟,却把罪责推给了当初的太子,并为杀先帝四子,弃程家军八万大军于不顾,害的八万将士冤死,血染红了汖水,其心之险恶...... 所以上天才对其降下天罚,皇子接连死去,不到四十就身染怪病,近日天有异象,日间雷电更是劈开了皇宫议政殿大门,降下天火...... 赫连业带着手下两员大将吕炀和程东,亲率叁十万大军,从云州,一路攻过洪州、陃阳城,再过两城,便会直取盛京。 京中此时人人自危。 檄文所言半真半假,太子赫连玄月只能先发檄文回应,矢口否认,斥其狼子野心,并率二十万大军反击。 沉景初率五万禁军紧随其后。 六月初,这场仗一打就是十几天。 此战很是激烈,平王赫连业手下两员大将吕炀和程东让梁军吃了不少苦头,世子赫连武也给沉景初制造了不少障碍。 不过这一切,都阻止不了赫连玄月诛乱臣,沉景初报家仇的决心,两个人眼中满是嗜血杀伐。 云州军队终是阻止不了大梁士兵的步伐,节节败退。 最后,两军阵前,沉景初,也就是叶沅祁直取平王赫连业首级,而太子亲自活捉了平王世子赫连武。 云州军队群龙无首,叛乱很快就被平定。 至于那篇檄文,真假事实为何,估计只有赫连驰和赫连业自己清楚,只是这二人都已去了,便无法再去对簿。 皇室上位大多手段肮脏,这其中想必多半是真的,可又有谁在乎? 成王败寇,史书只由胜利者书写。 如果问沉景初为何不帮着平王去还原当年真相? 他一定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是他们爹,不会去帮着断案。 只是平王错不该当年为了练兵器夺铁矿,害他叶家。 并且,利益使然,他又不是脑子有病。 说来也巧,这二人死在同一天,一个病死,另一个战死,也算是全了兄弟缘分一场了。 …… 这些天,琳琅就守在小院里,陪着长生练剑读书。 她虽然有些担心沉景初,但也知晓他的能耐,从小习武功兵法,十二岁就跟着叔父沉栋在军中历练,又掌管禁军五年,朝中多少重臣想拉他下马,却反被整治一通。 他这人,睿智又古板,对内是护短,对外是睚眦必报,那平王的习性他这么多年想必是知己知彼,所以当然是百战不殆。 在经过二十天的等待,大胜的好消息果然传来。 这天,大军凯旋,她刚听见消息就听门房说沉景初一身戎装,骑着战马就出现在了沉府门外。 府院内,琳琅见到了对着沉凨说话的沉景初,长生也在他身侧,双眼发亮的看着沉景初身上的铠甲。 他似有察觉,转身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她莫名感到一丝压迫。 大概是因为他刚从战场上下来,还带着血煞之气。 走近,听见沉景初说着先回他的院子梳洗,然后路过她面前时止步喊了她一声“琳琅” “嗯,大哥” 看着这人走远的背影,琳琅不禁心里嘀咕,要是她现在跟他商量他们的婚事作废,他会不会同意? 他们本来就不是必须要结亲,而且现在叛乱已除,想来太子也不会为难沉家,为难她。 他现在家仇已报,心里应是很开心,必定也很好说话吧? 只是,她莫名心虚,有种卸磨杀驴的感觉。 …… 第47章玩火(微H) 叛乱已定,盛京危机已解。 沉景初直取平王首级,当领头功。 赫连玄月问他要什么封赏,他只是淡然一笑,任凭赫连玄月做主。 只是他还是说了让赫连玄月登基后要给他下一道赐婚圣旨。 他没提叶家。 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他们的身后事,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处理好了,现在大仇得报,他们想必也可以瞑目了。 而平叛是首功,如果把叶家牵扯进来,那功劳就变得不纯粹,也难免会有人在此事上做文章,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至于叶姓,姓氏于他并不重要,他已经做好了叶家后人该做的事,所以除非必要,他不会回归本名。 之前之所以有想法,是因为想要娶沉琳琅对她负责,但现在不需要这些他就能够娶她。 想到沉琳琅,他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反正他们就要成亲,这些可以慢慢想。 只是在他凯旋归来的第叁天,琳琅找到了他。 就在他的院子。 沉景初的院子,琳琅来的次数很少,少有的几次都是因为长生。 和他人一样,安静又带点肃穆,院中植被除了一棵沉凨种的杏树什么都没有,就连名字都没有。 据说之前有,只是后来沉景初让人拆了。 跟着沉景初的随从阿泰进了院子,再被引到沉景初的房中。 在沉家众人心中,这两人婚事都是定好的了,阿泰也是,没想到他家主母就是他们沉家小姐。 所以也没多想,直接带着人到了主子房间。 房门是开的,沉景初正在桌前坐着摆弄着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发现是一支青玉簪,小巧精致,他应不会是送与旁人的,她更加心虚了。 “大哥” 等阿泰走远,她才开口,只是这人怎么顺带把房门关上了,不过,青天白日的,也还正常。 沉景初看着眼前女子,淡淡开口:“是有何事吗?” “是有一些事,我们要不去你书房谈?” 在他房间这种私密空间,她有些不自在。 “不必,太子已承诺不日给我们赐婚,待国丧之后,你我就会成亲,你不必不自在,总是要习惯的。” 他看出这小女人的不自在,但也没在意。 “大哥,现在既然平王叛乱已平,你我婚事,是不是可以不做数了?这本来也,本来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琳琅说到不做数这几个字,就看见这人轻笑一声,她略显窘迫,但还是把话说完了。 看着这人的锐利目光,心里发虚,不禁又补充:“大哥也知道,我生过孩子身子又不能再生育,实在不是做妻子的上好人选,我,我可以给你找个貌美善良贤淑大方的好女子,并且你娶妻的花费我帮你出,以作补偿。” 这人虽然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冷,但没有打断她,等她说完,才慢慢回应。 “琳琅说笑了,婚事是不能有变的,如今我为了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名声早就传开了,琳琅不应该为我负起责任?至于你说的关于孩子,我也早就承诺过许多,我说的话不会改变,你现在是打算不守诺言,失信与我,让我独自一人面对流言蜚语?” “不是,我没这样想过,是,是我想岔了,今日是我失言,你就当没听过吧” 是她想得太简单,当日的困局是沉景初上战场破的,他早就和她绑在了一起。 他为她做得太多,她如今想反悔确实不应该。 琳琅想通之后,看向这个男人,这是她第一次看他这么久,俊朗面容上没有半分愤怒或是不耐,只有些许不解,不知为何,眼睛很是酸涩,眼泪掉落下来。 她转身,觉得丢脸。 “抱歉。” 沉景初重新走到她身前,用手抹去她的泪,“是我的错,没能让你放心把后半生交给我,你被人辜负过,所以才会在亲事上有所退却,所以不需要道歉。但请你相信,我沉景初,我叶沅祁永远不会辜负你,我的妻子,自会用一生去爱护,我没喜欢过女子,但我会用心去学,婚后我会用心慢慢学会爱你,姝儿很好,能娶到你是我之幸......” 琳琅听到这些话眼泪掉的更凶了,她情愿这人骂她自私,而不是这样包容她。 这是第一个始终坚定地选择她,又包容她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她确实不应该因从前遭遇的事就强行的推开他,这对他很不公平。 沉景初说的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琳琅很好,温柔又坚韧,所以为何他不能去爱她呢? 他一直以为他对她只是想要负责,只是从她第一次拒绝他开始,他总是会想起她,也会想看到她,更会梦见她。 他不知这样是对是错,也分不清到底是出自什么样的感情去想她。 直到这次,他听见她要被迫嫁太子时的愤怒,想也不想就确定要娶她的果决,拼死上战场去博一个破局之路的勇气,还有现在听见她想反悔时心中的慌乱,和她流泪时的心疼...... 终于这些情绪汇作了两个字,喜欢。 他甚至能清晰回想起来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的衣裳颜色,被他冷冷审视时的大方一笑,抱她进产房时他掌心的冷汗,她和孩子说话时的温柔婉约,还有他每次回家莫名想去琅月苑的迫切......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良久,她问出这句话,声音带着些鼻音。 沉景初有些好笑,“你当时突然出现在沉府,我肯定是要调查一番的,所以当时就知道了。” “哦...” 沉景初看着眼前女子瞬间变得乖顺,只是眼角还含着泪,不禁低下头吻上她的眼角。 眼泪是咸的,却在他心中发苦。 身前的女子娇小玲珑,只到他胸口,他一只手轻易就把人揽过来抱住。 吻着她的眼角,吮干她的泪,慢慢往下,终于吻上了她微张的红唇。 轻柔地,带着试探,浅尝辄止。 男人看她,发现没有排斥,大手抚上她的脸,温柔抚摸,触感嫩滑。 他的手指探进她的唇,眼里充斥者欲望,琳琅有些无措,右手不禁抓住衣裙。 下一瞬,她的右手被他抓进手心。 “你可以推开我。” 吻再次落下。 她慢慢闭上双眼,默许着他的亲近,逐渐回应着他的吻。 唇舌相交,呼吸纠缠。 喘息。 意乱情迷中,琳琅被男人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了他的床上。 身体紧紧相贴。 夏衣轻薄,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还有他蓄势待发的欲望。 “别,现在是白天” 琳琅终于恢复理智,推开他,艰难出声。 “白天怎么了?” “你,呜......” 男人再次覆上来,吻上她的唇。 他的女人,管他白天黑夜。 第48章自焚(H) 衣裳被慢慢褪尽。 …… 看着胸前含住她的乳的男人,她有种隐秘的刺激感。 好像是在突破某种禁忌。 生过孩子的女人,胸口涨大,又很是绵软,浑身带着妩媚风情。 男人张口舔弄吮吸,许久,才转向另一半,吮吻,含住,久不离开。 火热的大掌在她身上处处点火。 久未经事,身子敏感,穴口淫水不住地分泌出来。 方便了男人大手的探进。 双腿被分开,男人修长的手指插进那久未被人造访的穴口,手指抽出来湿湿的,男人似是困惑,抬起手看了一会。 又看看身下的她,终于了然。 琳琅感到一阵羞耻,身子敏感又不能怪她,不自觉的闭上双腿。 刚想说话,男人的吻再次落下,火热,带着强势。 一只手再次往下动作强硬的分开了她再次微闭的腿,没有再次探进,只是也在四周点着火。 吻一直往下,直到含住了她的花穴,张嘴舔弄吮吸,好似在吃什么美味。 琳琅受不住刺激,不禁出声,“你,不要,那里脏” “不脏,很甜” “我都没洗澡” “很干净,我很高兴” 高兴她的纵容和情动。 男人坏心的抬头起身,把她拉起,一个用力把人抱过来坐到他身上,随即就是细密的吻。 琳琅不太习惯,但也没觉得恶心,只是她很不习惯,觉得羞耻。 浑身都泛着绯红,却不知这样的她更为诱人。 不知过了多久,沉景初才扶着早已硬的发疼的性器慢慢往里推。 他想让她舒服,接纳他,不论身还是心。 所以格外的有耐心。 只是没想到生过孩子的她这么紧,他半天进不去。 她的身子柔弱无骨的,肌肤嫩滑白皙,有些白的晃眼。 他不想弄疼她,插进去了只敢浅浅的入着她,因为他怕吓到她。 琳琅身子空旷了五年,又被他勾出了性致,羞耻出声,“你可以进来” 琳琅主动抱着他,仰起身吻上了男人的喉结,大腿主动环住男人的腰。 男人动作微顿,随即便继续往里推,终于推进了大半,只是他再也前进不得。 琳琅感觉像是第一次被硬物插进一样,他只是进来,她就有种内壁被撕开的痛感。 “痛,你怎么......” 这么大。 沉景初被裹得难耐,想要不管不顾的顶弄,只是听见女人的痛呼声,还是没有开始动作。 “对不住,我以为你吞得下” 他虽没有过女人,但也知道怎么行事,在军营中,还有那些大官家中,他撞见过几次活春宫,只是当时他只觉得恶心,连带着对女人也带着莫名的排斥。 直到看见了她。 初见时,他便觉得这女子很美很干净,虽然可疑,但他并不排斥。 后面经过马车一事,他对她产生了欲望,只是他隐藏的很好。 直到现在,真的占有她之后,他兴奋之余只有满足。 却忘了他过大的尺寸。 他的阴茎确实很大,比他在军中见过的都大都粗,也更长。 “很难受?” “很撑,很胀,疼......” 沉景初不得不慢慢抽出欲望,有些无措。 琳琅在他出去之后,呼了一口气,待看见他的下身时,不禁惊呼。 实在是太过天赋异禀,跟她手腕差不多。 浓密的耻毛中,暗红的欲望膨胀着,布满了青筋,此时高高竖起。 她怎么容纳进去的? 这是正常的吗? “要不,今日算了?” “我不动,你慢慢适应,行吗?” 两人同时开口。 琳琅看着他,想到他的包容,她或许也应该多包容一下。 于是缓缓点头。 润滑依然足够,沉景初再次推进。 慢慢的,直到把女人填满,只是还有小部分在外。 他不敢再进,来日方长。 男人进去之后,依诺不再动作,只是抱着她换了个姿势,让她趴在他怀里。 两人下身相连,身体相拥。 感觉被温润裹紧,沉景初感觉很是舒服,又有些难耐。 而琳琅还是感觉好撑,她都生了孩子都要不行了,要是她第一次是跟他,简直没法想象。 含了一刻钟之后,琳琅终于适应些,只是也不敢出声。 只是身体不住的开始绞紧,她听见耳后的闷哼。 “好了?” 男人问她。 “你,轻点” 到底是欲望战胜,她也有些想。 沉景初握着她的臀,克制着,侧着身,缓缓的抽送。 他在等着她适应。 对于想要的东西,他沉景初向来很有耐心,女人也是一样。 现在虽然已经得到了,但远远不够。 至少目前,她的身体要慢慢适应他的尺寸。 这人不需要任何技巧,仅是挤进来,就让她受不住。 体内的巨大肉棍,缓缓抽插。 身体被塞得慢慢当当,她难耐的娇喘出声。 男人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抚摸着她的背,带着安抚。 终于沉景初感受到她已经可以适应,一个侧身,位置颠倒,他开始用力往更深处顶入,直到与她彻底结合。 她的花穴吸咬着他,包裹着他的阳物,紧紧相贴,密不可分。 好爽! 顶进去,抽出来。 又急急的送进去。 两人身下渐渐被淫水打湿。 耳边是女人似痛苦,似快活的呜咽。 身体感受到的是她阵阵战栗和动情的花液。 最后是性器顶进最深处,喷涌而出的一股又一股热流。 和久久不离去的欲根。 夕阳下,房间里,沉景初给她细细的洗着身子。 明明只做了一次,却那么煎熬。 现在在他的目光下,彷佛身体里还裹夹着什么,有些不敢回想。 沉景初帮她把体内精液抠挖出来,惹得她阵阵痛呼。 “对不住,下次我会注意。” 男人的声音响起。 注意什么?他能变成正常尺寸?还是不弄进来? 下次?她有些害怕。 好不容易洗干净,穿好新送来的衣服,沉景初面色如常的送她回去。 走了没一会,大概是看她走的不自然,一言不发就把她打横抱起,往她的琅月苑走去。 只是在此之前在她的头上插了一个簪子,她看见了,就是她午后进门时看见的那个青玉簪。 …… 第49章孩子的想法 琅月苑里。 长生正在低头写字,看着还挺认真。 先生柳泽在一旁的椅子上,抱着本书,看的聚精会神。 这画面很是养眼,俩孩子好学,琳琅很是高兴。 琳琅刚进院子就让沉景初把她放下来了,她不能教坏了小长生。 听到动静,书桌前的两人抬头看过来。 “娘亲,舅舅” “沉公子,沉夫人” 两人开口,他们一一应了。 沉景初走到长生身边,随手拿起他的字,夸了一句,“不错”。 琳琅是知道她儿子狗爬一样的字的,难道今日写的不错? 等她走近,看见这几个歪歪扭扭,勉强看出是哪几个字的鬼画符,心中无语,这怎么夸得出口? “大哥,你先回去吧” 琳琅开口赶人。 刚刚做了坏事,在孩子面前有种心虚感。 不过,沉景初没走,倒是柳泽告辞,回他院子去了。 柳泽向来不跟她多接触,每天要么读书,要么守着长生,她随他自由。 只是,这沉景初...... “我能在这陪你们用餐吗?” 沉景初轻声问她。 琳琅虽然觉得不太自在,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她既然接受认可了他做自己的夫君,总是要相处的。 沉景初得到应允,便让阿泰去厨房说一声。 琳琅没在意他。 她目前在思考另一件事。 她之前都没跟长生说起过她和沉景初的婚事,因为一直没当真,觉得不会成。 现在倒是不知怎样开口了。 …… 很快,膳食摆好。 他们叁人虽然一起生活了五年,却很少一起吃饭,少有的几次还是家宴或者生辰宴。 不过长生看着还挺开心。 沉景初默默的给长生和她剥着虾,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摆弄着虾,让她脑海不合时宜的想到某些画面。 挪开目光不再看他。 一盘虾全部剥完,沉景初拿起帕子擦干净手,才开始吃饭。 沉景初给长生夹了块桂花鱼,又给她夹了块糖醋排骨,她觉得讶异,他居然知道她们母子的喜好。 “长生喜欢吃鱼,府里都知道,我还带他去钓过鱼,至于你,我知道你喜甜,想来也喜欢吃糖醋的排骨。” 沉景初看到她的讶异目光,淡淡开口解释。 “谢谢” “不用道谢,我们是一家人。” 他们的诡异氛围长生没工夫去察觉,他埋头吃着饭。 “琳琅可以多食点,你太瘦了,你吃的比长生这四岁小儿都少。” 沉景初现在是不是话太多了? “不是,我白天吃的多些,晚上只是不习惯多吃。还有,也没有太瘦......” 琳琅开口解释,抬眼看见这人的目光,不禁噤声,又默默夹了两块排骨吃下。 然后便放下筷子,不再吃了。 不过也没离开,时不时给长生夹点青菜。 这孩子不爱吃青菜,跟她完全相反。 吃完饭,沉景初带着长生在院子里消食,然后又带着他练了会枪才走。 琳琅默默呼出一口气。 她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实在是男色误人! 沉景初看着瘦,但脱了衣服很是魁梧,浑身的硬邦邦的,还有那里,她委实吃不太消。 婢女把长生洗过澡之后,又把他抱来她房间。 这几年他们都是一起睡的,她抱着孩子,感觉安心些。 做好心理建设,她终于跟他提起跟沉景初的婚事。 “长生,你觉得舅舅怎么样?” “很好呀,长生喜欢。” “那舅舅给你做父亲,如何?” “舅舅是舅舅,父亲是父亲,舅舅怎么会是父亲?” 长生有限的知识里,有些不能理解。 “娘亲和舅舅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关系,之前宫里让娘亲嫁给太子,娘亲不愿意,是你舅舅站出来娶我才打消了宫里的心思...你舅舅他付出了很多,且对你和娘亲都很好,他是个很好的人...娘亲要嫁给他了。” 琳琅跟长生细细解释,她想长生理解,但如果长生实在抗拒,她就不嫁了。 她不嫁,可以把所有不好听的过错都推给她,她做这个恶人,她也会好好补偿沉景初。 只是她如今是骑虎难下,不行就一直往后推脱。 怎么想,沉景初的想法好像都被她排在最后。 她真的是个很可恶的女人。 算了,长生要是不愿,就让沉景初自己来搞定吧。 “舅舅娶娘亲?” “嗯,对” “那娘亲还会再生个弟弟妹妹吗?” “不会,娘亲此生只会有长生一个孩子。” 她不想生,也不能再生。 “那可以,就是换个称呼,也不碍事,只是长生不要娘亲喜欢别的小孩子。” 长生的想法很简单,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舅舅还是父亲,什么身份都行,只是娘亲不能有别的小孩,他要娘亲唯一的爱。 “娘亲永远只会喜欢你,不会有其他小孩。” 长生的想法和她当初在时家时很像。 她和她的母亲都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再生孩子,所以对唯一的孩子格外珍惜。 …… 第50章婚期 大军凯旋的第二日,太子赫连玄月便接任大统,不过登基大典定在了一月之后。 本来宫中应举行庆功宴并且论功行赏,但是皇帝驾崩,宫中不宜行礼乐庆典,故而直接取消了庆功宴。 不过,论功行赏是必不可少的。 这天清晨,琳琅在府院池塘边看着沉景初和长生摘莲蓬。 因为她想吃莲子粥。 长生想摘,沉景初这几天也休息在家就陪着他一起。 祖父沉凨在旁边照看着,生怕他的小长生掉池塘里了。 宫中的赏赐就在这时来了。 沉家众人接旨。 除了沉景初和赫连玄月之前提过的赐婚圣旨,另外还有很多。 黄金万两,二十箱金银珠宝,百匹绫罗绸缎,十几个商铺和田产…… 至于官职,沉景初那天直接拒了,并且得赫连玄月承诺,给他放一个月的婚假。 婚期就定在九月初九,正好还有叁个月。 他掌管禁军只是为了报仇,如今大仇得报,他并不想继续。 所以他打算慢慢放出手中权力,他讨那么长婚假,想必赫连玄月也可以知晓他志不在此。 到时跟赫连玄月讨一个闲职,清闲度日。 至于禁军继任人选,那是他赫连玄月自己应该想的问题。 他应该想的问题,是他的婚期,还有叁个月,是不是有些晚? 不过这已经是他争取过了的,毕竟国丧要两个月。 “婚期既然下来,我们沉府也应该好好着手准备了,之前一直为你和琳琅的婚事着急,没想到你俩整这一出,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好,好,好!” 沉凨虽然觉得有些别捏,但很快接受了,就当他当年在雪地里抱回家的孩子是给他外孙女准备的童养夫就是了,沉凨想着也笑着说出来了。 琳琅看着祖父高兴的样子也跟着笑道:“那就谢谢祖父了,这童养夫您给我养的不错。” “舅舅,什么是童养夫呀?” 长生在一旁问道,充满童真。 “童养夫就是舅舅这样的,是你曾祖父从小给你娘亲养的夫君,长大了就可以和你娘成亲。” 沉景初淡淡解释,仿佛他真的是被养大的童养夫,这人脸皮真厚。 琳琅不愿听他糊弄小孩,只是跟小孩有时候会越解释越乱,刚想准备眼不见为净,就听见长生的一句。 “娘亲,我也要童养夫!” “什么童养夫,你曾祖父和舅舅胡说的,你是男孩子,不可能不可能要童养夫的,最多要个童养妻,不是,都不能要!” 琳琅要被绕晕了,对着沉景初凶巴巴的道:“你不准在长生面前再乱说话!听到没有!” “嗯,好,为夫听见了。” 沉景初平日里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此时也满是笑意。 琳琅看他笑,有些不自在,没再看他。 正好刚刚的莲蓬采的也差不多了,于是带着婢女回她的琅月苑去了。 这天,沉家众人都吃到了一碗莲子粥。 现在长生每天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玩的时间、学文学武的时间,她都不用怎么插手了,她是不是可以找点事做? 还有四个月大婚,她要不要准备什么? 大楚女子是要自己缝制嫁衣的,而且要由女孩自己从小就开始做,一直做到出嫁前才完成。 她那个做了大半的嫁衣,基本是她娘病中监督她完成的。 只是十五岁她娘去世后,她就没再继续,锁在库房了,如今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 第51章下棋 这几日每晚沉景初都会过来找琳琅下棋,之前是和长生下的。 虽然长生才四岁,但他聪明,沉景初稍一指导,他便懂得了围棋的规则,也挺喜欢。 只是琳琅不喜欢下棋,尤其不喜下围棋,因为实在费脑。 她绞尽脑汁下的棋,沉景初每每是轻松化解。 下棋一直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太好,但琳琅也还是跟他下着,在儿子面前不能不战就败,有损她形象。 好在沉景初也会让着她,在棋局中,逗弄着她。 琳琅也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因为她看他和老爷子下棋可从不留情。 这天夜晚,琳琅一下子吃了白棋四子,嘴角微翘,冲着对面男人得意一笑。 但下一刻,就一下子被杀的片甲不留,黑棋败局已定。 “不下了。” 琳琅起身下榻。 没意思,他只要稍微认真起来,她根本不是对手。 琳琅环顾四周,发现长生不知何时已经在不远处床上睡着了,看看天色,已快戌时叁刻,已经很晚了,压低声音,让沉景初快回去。 沉景初看着小女人刚刚还有些气鼓鼓的,转眼就贼兮兮的附耳说太晚了,让他回去。 呼吸贴近,莫名有些心痒。 “还疼吗?” “什么?” 琳琅看着男人的目光,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天过后如今过去好些天了,怎么可能还会疼。 只是看他的样子,琳琅想逗逗他,“疼,疼死了,还肿着呢!” “那天晚上我不是让阿泰给你送药了?没用?我看看。” 沉景初当真了,说着就要来解她衣裳,琳琅吓了一跳,“不是,不疼,我逗你的!” 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夏日的衣裳本就轻薄,刚刚拉扯间,腰带被拉开,一下子露出了胸前的春光,琳琅赶忙裹紧。 还没整理好,男人便把她抱起,放在刚刚下棋的榻上,棋桌也被放到了角落。 琳琅看着男人,觉得不妙,低声说,“你干嘛?你不要乱来!” 沉景初低头慢慢靠近。 眼神是那样的专注,琳琅能够看清他眼睛里自己的影子。 他喷过来的呼吸是热的,让她莫名感到燥热,脸也慢慢变红。 琳琅觉得羞耻,却又默许了他的亲近,慢慢的闭上眼睛。 越来越近…… “娘亲,舅舅,你们在干嘛?” 一声童音打断了暧昧。 琳琅瞬间惊醒,大力推开了快到她身上的男人。 “娘亲,娘亲在和你舅舅下棋呢……” 长生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琳琅从没如此尴尬过,脸涨得通红。 而沉景初脸上没有半分尴尬,“你娘亲说的对,只是今夜太晚了,舅舅明日再来找你娘亲讨教……” “琳琅今夜也早些睡,明晚我们再继续下棋。” 沉景初语气很是正经,仿佛刚刚真的只是在下棋。 琳琅瞪了他一下,开口让他回去。 还好沉景初没再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琳琅松了一口气。 …… 夜色里,沉景初一个人慢慢往他的院子走。 回想方才,不禁失笑。 其实他也没想怎样,只是看她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想逗逗她,亲亲她。 上次吓到她了,不能再如此莽撞,不然她要是害怕他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反正婚后有的是时间。 而之前那次,一是因为情动,二是他过于心急,琳琅的退却让他心慌,只想着先成事,让她不要再想东想西,不要再想着随时可以抛下他,所以在琳琅不排斥的情况下,他放任了情欲…… …… 第52章画舫 转眼就到九月初。 这两个多月,琳琅虽然是待嫁女,但她什么都不用干,都是沉景初安排。 喜服是他让盛京最好的绸缎布庄来人给她量身定做好的,宾客的名单、宴席的菜品...... 他一一过问,安排妥帖,她只用安心当她的新娘子。 沉景初这人做夫君确实不错。 而这两个多月他也很是守礼,她松了一口气。 那种事,贪多不好,想来他也想明白了。 如此甚好。 婚期前叁天,沉景初就请好了假。 这天,白天沉景初带着她和长生逛街,夜晚便带着他们在这近郊澎湖画舫上游玩。 这些日子,沉景初一有空闲便陪着他们母子,或在府中指导他们练剑,看长生写字,吃饭下棋,各种陪伴,或是带他们外出游玩。 好像真的是一家人。 此时,船舫里。 夜晚乘船最为舒适,乘着微风,赏着沿湖美景。 今夜的船舫有四五辆,夜色下,伴着月光也只能看见船舫的黑影。 长生很兴奋,在船舫里待不住,便一个人跑到在船头坐着看风景,看水里的波纹,看夜晚随风摆动的柳枝。 琳琅他们没法,只能跟着他。 不一会,琳琅就靠在沉景初肩膀上坐在船舱外,看着长生,这样的画面给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另一侧的一画舫里,墨齐在船头看到了不远处船上独自嬉戏的小孩,习武之人,视力都很好。 他一眼就看到了小孩的脸,那不是几个月前他看到的小孩吗? 不是他记忆超群,而是这小孩小小年纪样貌出众,而且还有些眼熟。 而小孩旁边,他父母倒还挺恩爱,虽然只看到侧影,但小孩长这样,他的父母相貌铁定也很出众。 墨久看着墨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小孩,也看到了他的脸。 不禁瞳孔一缩,转身回画舫中去。 他们兄弟五人,叁人留在王宫待命,他和墨齐跟着主子来到梁国。 他们主子一年会来梁国两叁次,持续了五年,也不知这梁国有什么好的。 还有那浮玉山,每次来都会上去,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崖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墨齐跟他说是因为一个女子,他不是很相信。 因为在他看来,主子实在不像是会沉湎于情爱之人。 那些整顿晋国皇室和大臣的狠厉手段,还有深不可测的武功,登基也不过才一年多,整个帝都如今谁人不是拥戴他,又惧怕他? 至于为何都拥戴? 那当然是不拥戴主子的都已死去。 …… “主子,属下刚在一艘船上看见一个小孩。” 画舫中的即墨无彦闭着眼,在榻上靠着,看着湖中倒影,觉得很没意思。 听见这话,顿时勾出了兴致,墨久不会无故说些废话。 “哦?什么小孩?” “是跟那楚国莫千洐...长得很像的小孩,想必跟楚国莫家渊源匪浅。” 要么就是莫家其他后人,要么就是莫千洐的儿子,毕竟实在太过相似。 即墨无彦更感兴趣了, “去查。” 他淡淡吩咐。 然后顺着墨久的手指方向,看到了这个孩子,确实很像那如今的大楚摄政王莫千洐。 而旁边的男女,他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对他们他不感兴趣。 只是如果真是莫千洐的孩子,那么...... 此时蹲着船头的小长生并不知道已被人盯上。 …… 第53章嫁娶 九月初九,宜嫁娶。 重阳佳节又逢喜事,沉府热闹非凡。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叁梳,子孙满堂。 琳琅一身火红嫁衣,妆容精致。 祖父沉凨看着她眼眶湿润,握着她的手。 于沉凨来说,琳琅嫁人他高兴,而嫁回沉家,他更是高兴,只是多有感慨。 琳琅的相貌和她娘亲不是很像,却像极了她祖母,也就是他的妻子苏青。 如今看她出嫁,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时,他正当年,牵着身穿嫁衣的苏青走进了沉府大门...... 长生在她身边打转,拿着她的蒲扇玩,“娘亲好美!” “就会哄你娘。” 琳琅笑着打趣,不过还是很开心。 经历这么多,可她却是第一次嫁人。 嫁给沉景初,她如今是心甘情愿。 今日成婚,她会从沉家出嫁,又回到沉家,绕过主街再绕回来。 盖上红盖头,琳琅任由祖父牵着,一直走到门外,上了花轿。 她能够听见周围的喧闹声,还有沉景初清朗的声音。 沉景初作为新郎官,一身喜服,骑着马,嘴角含着笑意,满是春风得意。 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 今日的盛京城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满目的喜庆红色。 ...... 最终,花轿在沉府门口停下,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沉景初依礼踢轿门,撩开车帘,把她牵出来,刚走两步便被他横抱起往府里走。 琳琅惊呼一声,但也随他去了。 众人只见平常不苟言笑,古板严肃,狠厉非凡的沉景初,温柔的抱着新娘子快步走进沉府,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看来盛京关于沉景初的传言,所言不虚。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琳琅在年少时就想象过她的婚礼,十里红妆,热闹非凡,还想过她以后的夫君一定是顶天立地,有担当,又相貌英俊的男子。 沉景初一人全部满足了她。 握着红绸任由新郎在前牵引,偶尔提醒她脚下,喜婆婢女在旁边说着吉祥话。 很快便走进了新房。 新房在他的院子,这叁个月全部整修过,院子里都种上了她喜欢的花。 琳琅被他引到床边坐下。 本来沉景初把她送进新房就应该出去招呼客人,只是他却没走。 沉景初看着琳琅,分外满足。 只是他不想她一个人盖着盖头在新房里等他,于是拿起一旁的玉如意,挑开了盖头。 他的琳琅今日很美,想到今天她盛装打扮身穿嫁衣,是为嫁给他,他心里就一阵火热。 盖头被挑开,琳琅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 一身红衣,挺拔修长,俊朗非凡,半点不见平日里的冷厉,满脸温柔,看着她,带着笑意。 琳琅很少见沉景初笑,少有的几次也只是很浅的笑意,不像现在,整个眉眼浸满了温柔笑意。 …… 门外的阿泰看他们主子还不出来,顿时有些着急,探头看,就看见了这样的画面。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两人可以凑在一起呢? 好在没一会,他们主子就出来了。 前厅还有那么多客人呢。 今日梁国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来了,谁人不知,这沉景初解了大梁之困,手刃了叛贼,如今正是新帝赫连玄月眼前红人。 如今成亲,更是春风得意,谁不想来交好。 就连新帝赫连玄月也亲自来了,只是在观礼之后就离去了,还留下了贺礼。 至于这对新婚夫妇本是名义上的兄妹,又有谁还在乎呢? 第54章最爱长生 琳琅在沉景初走后,松了一口气,实在是这人的目光太有压迫性了。 听雪和傲雪走进来,带了碗燕窝粥还有两小盘糕点。 她们很为她们的小姐开心,从大楚到大梁,她们小姐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她们开口问小姐时,小姐说得好像很轻松就来了。 可是如果轻松,那为何还会未婚生子? 不过好在如今终得圆满。 琳琅早就饿了,这些东西吃着正好。 还没吃完,就见新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小脑袋。 侧着身子,探着脑袋的不是小长生是谁? 她本以为今生不会有孩子,没想到会有长生,这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聪明懂事,有很乖巧,小小的孩子就想保护她。 对长生,她感谢他来到她身边,又觉得亏欠他。 她生下他是存着私心,因为知道她很可能只会有这一个孩子,结果确实是。 却没想过,他愿不愿意成为她的孩子。 在沉府他很开心,但没有一个小孩不会不想要父亲,他对父亲的渴望随着长大些,逐渐增多。 但他太懂事,从不会叫她为难,在大楚是,现在亦是。 琳琅看着他不愿进来,开口唤他的名字,让他进来。 “娘亲” 长生走到跟前,唤她,却不亲近。 琳琅应了一声,走上前把他抱起,然后坐到椅子上。 听雪她们悄然退出房间。 “长生,怎么了?不高兴吗?” 琳琅一看就觉察这孩子情绪不对。 “娘亲,我不想你嫁人。” 长生闷闷开口。 琳琅觉得奇怪,因为她之前问过他,他没有反对的情绪,白天,她穿嫁衣他还围着她转,明明很是开心。 “为什么?能告诉娘亲吗?” “他们说,说娘亲嫁了人就不要长生了。”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很快,又容易相信人。 “长生是娘亲唯一的宝贝,娘亲怎么会不要长生呢?而且娘亲又没有嫁出沉府,沉府一直是我们的家,长生是娘亲此生唯一的儿子。是不是有人说娘亲坏话了?长生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看不得我沉家喜事临门,故意挑拨呢。” 琳琅温柔安抚。 “那为什么娘亲嫁人不在我们琅月苑?” “娘亲嫁给舅舅那当然要来舅舅院子,长生不是同意了,并且自己也把东西搬来了?我们一起住在这琳景苑?” 小孩子忘性大,被人挑唆,也瞬间忘了他之前乐呵乐呵的搬东西的事。 至于琳景苑,沉景初给取的名字,美其名曰是他俩名字的合二为一。 “是哦,长生忘记了。” 长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就要扭身跳下她的怀抱。 琳琅把他放到地上。 蹲下看他,“长生要记住,娘亲永远最爱长生,不要再听坏人的挑拨离间。” 还有,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长生。 她会护着他长大,即使要付出所有。 “长生知道了!” 长生刚刚被一群小孩围着,说他娘嫁人就不要他云云,他气的想揍他们,只是想到曾祖父的叮嘱,今天是他娘的大好日子,他不能闹事添堵,但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 得到他娘亲的抱着,他又开开心心的出门去了,临走前还顺了两块糕点,他刚刚还没吃饱呢。 琳琅看着长生开心的跑走才放下心来。 转身回到房间,坐着婚床上,看着眼前满目的红色,恍惚出神。 她真的嫁人了。 要是她娘亲还在就好了。 …… 愣神间,门口传来脚步声,琳琅一抬眼,就看见沉景初迈腿进房,她面前站定,低头含笑的看着她。 她不禁也回之一笑。 …… 第55章洞房(微H) y ed u5.co m “怎么了?” 沉景初看出她情绪不对。 其实在沉家的五年,他从未见过琳琅对人真正的发脾气,发泄情绪也只有在生长生那晚,嘴里骂着一个人,阿九。 那时他没有想太多,但现在他对她多了在意。 不是在意以前,而是在意现在,他希望她能够做回自己。 人不可能没有情绪发泄,只可能是她隐藏的太好,也没有碰见触动她情绪的人。 那个人以前是阿九,现在他希望是他。 “没怎么,就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还会嫁人,而且是嫁给沉景初。 “你如今已是我沉景初的夫人,不可思议也成定局了,姝儿可以感慨,但我希望你能够看看我。” 心里也留给他一个小小的位置,让他进去。 “我看得见你。” 琳琅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太过聪明,也太过敏锐,她每每把他往外推,不考虑他的感受,他都能察觉到,却每每容忍。 “那就好。” 看得见就好。 “是不是该饮交杯酒了” 两人有些许沉默,琳琅看到桌上的两杯酒,找到了话题。 沉景初点头,应了一声,过去拿起酒杯,然后再次走向她。 “男女合卺,便是携手一生。” “那便携手一生。” 只要他不负她,她愿意一生相伴。 两人手臂环套相勾交叉,一杯酒一饮而尽。 男人放下手臂之后,双手搂住她的腰,看了一会,低头就要亲她。 “别,我还没洗漱,脸上都是胭脂水粉。” “那我们就去洗。” 说完便抱着她出了房门,到了隔壁浴房。 九月,气温逐渐变冷,沉景初怕琳琅冷,便早早让阿泰准备好了,从新婚开始夜晚浴房地龙一直烧着。 浴房里,琳琅的嫁衣被男人一件件剥落,然后被抱起,两人一起下了浴池。 水汽把两人笼罩其中。 这人下了水后才慢悠悠的脱衣,一件一件,直至光裸。 下身的粗大欲望高高竖起,在她的目光中兴奋的跳了一下。 琳琅向另一边挪了几步,离男人远了点,背对着他。 “知道我们的婚礼为何选在这天吗?”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 “九九重阳佳节寓意很好?” 琳琅只想到这层用意。 “记得前年的重阳节你我发生何事了吗?” 沉景初从背后抱住她,低头,对着她的耳朵轻柔问道。 这样说,琳琅自然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当时马车上的事。 “记得。”更多免费好文尽在:ye d u 4.c om 能不记得吗,当时实在太惊悚,在那之前她还以为他有毛病呢。 不过这个暂时不要跟他说了,不然今晚更难过了。 男人的吻落在了她的背后,细密的亲着她,环着她,手也握住了她的乳。 …… 其实沉景初当时就想这样了。 他当时清醒着,很是窘迫,但是对她满是欲望,想撕开她的衣服,狠狠的占有她。 只是当时的他不能,也不理解。 如今他懂得了,也能够做。 “我想要你。” 琳琅听见男人的声音,有些害羞,但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走到现在,再拒绝就是矫情了。 “嗯。” 火热的吻过背,吻过肩,吻过后颈,吻上她的后耳,含住。 很慢,很是磨人。 像是在慢慢标记自己的领地。 身体被翻转过来,身体再次贴近。 男人看着她,一时没再动作,但眼神里满是侵略。 又像是在等待她的主动。 水汽中,男人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隆起的肌肉,硬硬实实,看着像一块坚硬的石头。 沾了水汽的胸膛熠熠发亮,使人感到一股充沛的力量。 此刻看着她,带着温柔笑意。 琳琅喜欢看他对着她的笑,很好看,而且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放下冷漠。 好似一场冬雪化做了春水。 她受到蛊惑般,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往下压,亲了上去。 …… 第56章花烛(H) 这是琳琅第一次主动吻他。 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口液交换,嘴唇紧紧胶着。 他的舌是那样的火热,反复交缠中,像是要把她燃烧。 终于,在她透不过气来之前,两人分离。 带着暧昧的银丝。 ...... 沉景初看着此刻脸颊羞红,媚眼如丝的女人,很是满足。 指腹擦过她唇角的水渍,“我们出去。” 说着就把她抱出了池子,用一旁宽大的浴巾把两人包裹起来,推开内间小门,进了他的房间,也就是他们的婚房。 他并不想洞房花烛夜在浴池中开始。 花烛要燃烧一夜。 他们,亦是如此。 床上的花生红枣已经被清理干净。 琳琅被轻柔地放在婚床上,不禁抓紧身上的浴巾。 浴巾下,她不着寸缕。 男人上床,把她搂在胸口,紧紧贴着她。 她能够听见他有力的心跳,感受他火热的身体。 他没穿衣服,两腿间竖立的欲望隔着浴巾顶在花穴外,蓄势待发。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而且这个美人如今是他的女人。 “让我好好看看你......” 沉景初看着她的眼睛,带着诱哄。 他想细细的看看她,也不等她回应,就一把拉开了这碍眼的浴巾。 琳琅有些害羞,但还是闭上了眼。 闭眼视为默许。 沉景初的视线慢慢往下。 入目是莹润白皙的美好酮体。 浑圆的乳雪白细腻,上面还有他刚刚揉捏留下的指印。 小腹平坦,纤细的腰不盈一握,腰窝上也是他留下的痕迹。 他都没怎么使力。 再往下就是此时徒劳紧闭的双腿。 大手挤进腿缝,稍一用力,就把双腿分开。 粉嫩的穴,光洁无毛,此时也就一条细缝,微闭着。 他进去过,知道内里的销魂滋味。 他知道两人的尺寸极度不匹配,但是这是他的女人,他亦是她的男人,夫妻敦伦本就是伦常。 不过他不想弄疼她。 手指一根一根的进到女人的花穴,感受着紧致,淫液慢慢涌出...... 退出时,手指满是黏腻。 再也无法忍耐,握着他的粗壮性器抵在穴口。 慢慢推进,直至将她填满。 琳琅很是难耐,默默忍受着,但还是不禁呜咽出声。 不过还好男人进来之后没动。 进去被狭窄的肉洞裹挟,是舒爽的,但她太紧,裹得他也有些疼。 他不能只顾自己,只能先停下来。 “你先含着” 她总要受着,不过他可以等。 红色纱帐早已放下,烛光透进来,整个床上是暧昧的红。 琳琅趴在他身上,感受着男人越发膨胀的欲望,不禁想往后退,离开这可怕巨大。 只是她刚刚挪开一点,便被往下一拉,入得更深了,“呜......” 沉景初也在忍耐,这下也是经受不住。 起身坐下,把女人抱在怀里,把两条玉白小腿勾在臂弯处,掐着她的大腿,挺动腰腹快速抽送欲根。 好爽! 女人也难耐的呻吟出声,带着低声痛呼。 “姝儿乖,马上就不疼了” 掌握着滑腻的臀,速度变慢,缓缓耸动腰腹,顶入,抽出..... 感觉到畅通无阻之后,他才开始用力,越来越失控...... 掐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抛,再落下。 ...... 许久,欲望一跳一跳的,就要喷射而出。 沉景初忍住,艰难的拔了出来,伴随着清晰的“啵”的一声。 射在了琳琅的小腹上。 抱着她,肌肤相贴,很是满足。 听到她哼叫着他的名字“沉景初......”, 欲望瞬间膨胀。 转换位置,侧身再次入了进去。 ...... 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粗喘低吼充斥在房间,伴随着结实床榻的咯吱声响。 外面守着的阿泰和听雪也不禁脸红,尤其是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男人的诱哄声和女人的婉转低泣。 ...... 第57章夫妻 第二天,琳琅悠悠转醒,男人还在旁边睡着,紧搂着她的腰。 抬眼看他。 男人的头发很黑很顺,额头宽大,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嘴巴很薄,唇色很淡,下巴凌厉,喉结凸起...... 琳琅看着熟睡的男人,坏心的点了点他的喉结。 下一瞬,喉结滚动,男人挣开了眼。 目光清明,静静地看着她,带着宠溺。 他根本是装睡的! 刚想收回手,便被他抓住。 “醒了?” “嗯。” 话刚落下,男人便翻身再次压住她。 “夫人” 她如今嫁给他,是他沉景初的夫人了。 “嗯” 琳琅有些害羞,“你下去,我要起来了!” “那叫一声夫君。” 听到男人的话,再看到他诱哄的神情,琳琅还是唤了他一声:“夫君。” 脸颊不争气的红了。 男人满是愉悦的应了声,又亲了她好几下。 一番胡闹后,琳琅终于可以起身,她也任由男人帮她穿衣。 只是他太不熟练,半天才给她系上小衣。 修长的手给她穿衣,一件件的穿上。 她没下床,任由他折腾。 终于穿好衣裳,又给她穿好鞋袜,他才慢悠悠的拐去一边,径自快速的穿起了衣服。 出房门才发现已临近正午。 琳琅有些尴尬,看着身侧的男人,瞪了他一眼,然后往祖父的院子方向走去。 他们既不是新妇,也不是姑爷,原本就是沉家人,但新婚第一天,祖父的两杯茶还是要喝的。 只是,现在未免太晚。 “不要着急,祖父那边清晨我已去过,而且祖父都能理解,没准他还高兴我们夫妻恩爱呢。” 沉景初是声音在一旁慢悠悠的响起。 “你去过祖父那了?为何不叫我!” 还有他怎么能起这么早,她一下子睡到现在。 “夫人昨晚劳累,为夫心疼。” 心疼个屁,琳琅内心吐槽,心疼就不要碰她。 “哼!” 琳琅气恼不再看他,默默往前走。 而沉景初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看着前面气鼓鼓的背影低头轻笑。 他喜欢她向他发脾气,很有生气。 也说明她如今在他面前越发自在,这很好。 祖父的院子在府里南边,很宽敞,冬暖夏凉。 也是他自小住的院子,不断修缮,翻新,就是没离开,一住就是几十年。 沉凨早就等候多时了,一大早他那孙儿春风得意的进来给他请安,他看着就来气,有种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而这只猪也是他自个养的的憋屈感。 现在看着小两口亲亲热热的进来,他又感慨,罢了,他们夫妻亲密点也好。 喝下他们奉的茶,心中莫名觉得今日的茶水异常香甜。 “琳琅、祁儿,你们要好好的过日子,互相珍惜,夫妻信任,携手度日一直到白头” “是祖父,孙儿(孙女)知道” “不过,祁儿你万不得欺负琳琅,不然老头子会打断你的腿!” “孙儿知道,孙儿永远不会欺负琳琅,会一生爱护她。” 沉景初郑重承诺。 沉凨也安心了。 中午是一家人一起吃的饭。 长生也过来了,迈着小短腿喊着娘亲舅舅。 称呼而已,孩子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说到吃饭,在沉家几年,基本只有早膳是一起吃的。 以往沉景初上值,白天很少回来,祖父沉凨也经常出门会友,晚饭祖父基本只吃一碗粥,就在自己院子解决。 所以,他们除了早膳,很少聚在一起吃饭。 如今难得在一起,祖父沉凨,琳琅和沉景初夫妻,还有他们沉府唯一的曾孙沉岩清,也就是长生。 饭桌上,沉凨问沉景初,婚假有几天,沉景初淡淡回答:“一个月。” 沉凨惊奇问他,琳琅也不禁抬头。 沉景初确实没和他们说起过。 “很早以前就和皇上说过了,皇上也同意,而且孙儿如今请长时间的假,正好慢慢放权,我乐得轻松,皇上也很放心。” “祁儿是不想管理禁军了?” “是。” “那你想做什么?” “太傅。” “什么意思?” 太傅既可以辅佐君王,又可教导皇子,这官职未免转变太大,沉凨有些奇怪。 “皇上要给孙儿另行封官,加官进爵,只是孙儿没要。而如今大皇子开蒙,孙儿正好可以教导。” 如今宫中,皇后无子,但荣嫔的大皇子却也有五岁了。 赫连玄月当时给出很多闲职他都不满意,最后抛出太傅这个官职,他想想也行,就应了。 既然赫连玄月想收回禁军军权,他来给他安排最好不过。 “祁儿心中有数就行。” 他这孙子向来聪明又知分寸,做事从来不用他操心。 除了婚事。 不过如今他已经成亲,诸事了,他可以放心颐养天年咯。 饭后,沉景初抱着孩子走在前面,琳琅在后面跟着。 他们如今是名正言顺的父子,感情也一向很好,琳琅很是放心。 回到琳景苑,长生在房间桌子上看见被红布包好的东西,有些稀奇,问他们这是什么。 琳琅一看就明白过来,这是他们的头发。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琳琅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被长生看见。 倒是沉景初淡定告诉长生这结发的意思。 没想到沉景初趁她睡着默默做了这事,她都忘记了。 “你什么时候剪的?”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 你晕过去后。 在孩子面前要注意措词。 “长生不是说困了吗?还不去睡午觉?” 沉景初想跟琳琅说话,便支开了长生。 长生一早起来,练剑,写字,玩耍,确实有些困了,点点头就回他在琳景苑的房间去了。 “世间女子有的,我都会给你。” 沉景初承诺,满是郑重。 琳琅看着这人,一阵无言。 他确实做得很好,她很满意,希望一直如此吧。 沉景初没告诉她的是,当时剪刀就在床头不远处,他一伸手就拿到。 剪发时,他还埋在她身体里。 而后,一夜都没拔出来。 ...... 第58章尴尬(口,微H,不喜慎入) 夜晚,外面下着小雪。 燃着银骨炭,房间内温暖如春。 琳琅跪坐在床上,低头,含住了男人硕大的龟头。 因为没经验,他这物又太大,牙齿碰到了,肉棒在口中跳了跳。 半个时辰前。 两人在房间谈论下雪,琳琅看见桌上的一本春宫图,随手拿起,好奇的打开。 她没有看过这个,因为从来没有人教导过她。 这本明显被翻过了,琳琅抬头果然看见男人略显尴尬的神情。 难怪这几日他的花样越来越多。 琳琅也不矫情,这种东西看了有利于夫妻生活和谐,虽然他们才成亲半个月,但也没什么好羞耻的,而且近几日她确实感觉舒服多了。 于是打开,要和沉景初一起看,然后就把自己坑了。 琳琅看到某处一下合上,觉得不妙,起身走人。 只是沉景初都看过,扫一眼就知道是哪一章哪一节。 淡淡重新打来,“女子含住男子阳物,莫要太深,盖住龟头一侧,双唇围绕茎部,女子手握住余下茎部,左右扭动头部......” 声音轻柔和缓,不疾不徐,一字一句的念着,读完看着她问,“姝儿,要不要试试?” “不要” 这一听就不是好事。 这男人如今在私下就喜欢喊她乳名,每次叫她,她身上都有些软。 “可是近来为夫每次夫妻敦伦时都会帮你,甚至还专门买了书来研究,姝儿不想......” 沉景初只是想逗她,没想怎么,至少现在还不是很想。 正好她也不想。 只是没想到,两人沐浴后,到了房间,琳琅开口说想尝试一下。 看她略显笨拙的样子估计以前也没做过,沉景初一激动,性器越发膨胀。 琳琅只觉得口中的东西越来越大,有些承受不住,想退出来,却发现卡住了,呜呜出声。 沉景初也有些无措,他没想到会卡住。 发现真的拔不出来,又动弹不得,沉景初窘迫之余又有些好笑。 “姝儿帮我泄出来吧” 看着在他茂密丛林里,艰难抬眼的琳琅,又解释道:“用舌头和牙齿,不过不能太重” 咬坏了就不能给她性福。 琳琅觉得太尴尬,本来看着那书,知道还有这种方法,但一想就有些抵触。 等上了床,看到了情动之下,瞬间立起的东西,她又有了丝好奇。 刚含住,就感受到男人这东西的兴奋,谁知道还会在她口中越来越大,最后卡住了。 ...... 舌头舔着物上的褶皱,牙齿轻咬,过了小半时辰,男人终于泄了出来。 精液有些腥,瞬间溢满她的口。 琳琅快速退出,吐在旁边,然后哭了起来。 太丢脸了! 沉景初默默拿起干净的帕子,淋上温水,倒了杯茶,来到女人身边,帮她擦干净脸,又擦掉嘴边的白浊,然后哄着女人漱口。 “抱歉,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 琳琅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有些气鼓鼓的。 不过她还是记得书是她翻的,也是她主动开始的,有些底气不足。 但还是说,“以后不要了” “好,我的姝儿不需要做这种” 他虽觉得刺激,但还是要考虑他妻子的想法,他是她夫君,不是禽兽,不会不顾她的意愿去强求。 第59章太傅 沉景初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宫里。 他如今是宫中太傅,教导大皇子赫连夙的文治武功。 新帝赫连玄月本来已经准了他一个月假期,但是才半个月就让他回来教导大皇子。 不过每天就上午一个时辰,教他识文断字,也不费什么功夫,他就应了下来。 至于武功,他打算先观察一下,过段时间再教。 大皇子赫连夙虽才五岁,但很是调皮,之前已经气走好几个先生,难怪赫连玄月要他立即就任。 如今是第一天。 不过这大皇子小小年纪就想给他下马威。 都是些雕虫小技,小孩玩闹,他一一化解。 刚准备落座,便发现椅子的不同。 他淡定的走到赫连夙身边,把他拎起,放在本该他做的椅子上。 果然,下一瞬,椅腿瞬间断裂,赫连夙摔在地上。 赫连夙摔个屁股墩,“好疼啊,太傅打人啦,我要去告诉我父皇!” 赫连夙爬起来,揉着屁股恶狠狠的说。 明明跟他家小长生年纪差不多,性子却这样恶劣。 长得倒还不错,浓眉大眼,初见看着还挺乖巧可爱。 这样小便会装模作样了。 沉景初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理了理衣袖,才慢悠悠开口,“快去,到时让你父皇赐个藤荆,本官好来好生教导殿下。” 他说当时那赫连玄月说出太傅一职时,为何带着看好戏的兴味,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一个时辰就这样荒废掉,沉景初毫不留恋的起身,也没再看赫连夙,便走出了五皇子的住处。 五公子由荣嫔亲自抚养,就住在长乐殿的东边。 刚一出门,便碰上了来查看的荣嫔,沉景初微微行礼后,把方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荣嫔知晓自家儿子的德行,仗着如今是宫中唯一的皇子,整天作威作福,不服管教。 也不想想他父皇这么年轻,如今也才登基,待来年选了秀女进宫,宫中肯定会添一堆皇子公主。 现在他是唯一的皇子,皇上还能容忍,但日后呢? 到底还是太小。 “沉太傅费心了,日后还请严加教导五皇子。” “娘娘放心,本官定会如此,只要荣嫔舍得。” “太傅尽管教导,我不会多言” ...... 刚出长乐殿,赫连玄月便差人请他过去。 议政殿内。 当赫连玄月说出想法之后,沉景初一阵沉默,然后果断拒绝。 “不行” “为何?朕看挺合适。你家那孩子朕在沉家见过两次,聪明伶俐,得你教导必定不俗。” 这小皇帝居然想打他家长生的主意,给他的大皇子当伴读。 “皇上是自己家的孩子没教好,就依仗别人家的?” 他掌禁军几年和赫连玄月在一起处理过几件案子,上次平王之乱,又联手平叛,如今关系还行,说话也没有太多顾忌。 更何况他说话已经很委婉了。 “有依仗比没依仗要好,你家长生可以每日随你进出宫,你又在一旁指导,比在家中还要周到,相处还要多,想想你拿着俸禄,享着官职,还教导了自己孩子,何乐不为?” 这赫连玄月,明明是想让他帮忙,却说的像是他家占了便宜,真是好不要脸。 “皇上不用太过担忧,待皇上的皇子公主一一出来,大皇子有了危机,自然会乖顺些。” 反正就是没门。 赫连玄月看着这个也就比自己大叁四岁的臣子,颇觉无语,“沉爱卿不必忙着拒绝,可以回家和夫人商量好,再行答复。” 琳琅的想法他不知,但他沉家跟赫连皇室最好不要接触太密。 不过回家问问也好,大不了明日再来回绝。 “那微臣明日再来答复” 赫连玄月觉得稀奇,刚刚还明里暗里讽刺他的人,一听见他夫人瞬间歇了气。 也不知这沉琳琅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又想起这个女人差一点也会在他的后宫,一摇头,美人而已,世间多的是。 第60章伴读 沉景初回到家中便把伴读的事告诉了琳琅。 琳琅一听,觉得还不错。 如今会试在即,柳泽的时间很是宝贵,但还是悉心教导着长生,她很是感激,但也要为这个少年考虑。 五皇子和长生年纪相仿,再坏也坏不到哪去,还有沉景初看着。 让长生去皇宫玩玩见见世面也好,他们既然如今定居大梁,以后跟皇室少不了打交道,早些晚些没甚分别。 不过,还是要问问长生自己。 “我不反对,反正由你带着,只要长生同意就好。” “好。” 琳琅同意,沉景初也不会再反对,就当那赫连玄月说的好处多多就是。 他拿着俸禄,享着官职,还教导了自己孩子。 反正沉家也不亏。 再说长生要真对上五皇子,别看他还小一岁,但长生的武功对付那五皇子可绰绰有余。 这边,长生听说此事,首先是不同意,不想去。 只是待他听见沉景初是太傅,一起教导他们,瞬间就同意了。 对于琳琅来说,就是他儿子父亲上值还带着孩子,她乐得轻松。 她想长生平安,但长生跟着他父亲,又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肯定比在这里还要安全,而且还可以学习和见世面。 何乐不为? 于是第二天,沉府清晨,琳琅起床时就发现父子俩早已出门。 她又起晚了,都怪这个沉景初! 这男人精力真好...... 哎,希望长生第一天做伴读能够顺利吧。 长乐殿。 五皇子赫连夙看到沉景初真的带了个小孩进来,也不闹了,乐呵呵的跑到长生跟前,细细打量,看着比自己矮一点的小长生觉得新奇,他好久没有玩伴了,之前那些一点都不好玩。 于是当沉景初教他们读经习字时,赫连夙一直跟长生说着话,只是长生不理他。 “你怎么不理本殿下?” “......” “你为何不理我?” “......” “你,好大的胆子!” 长生第一天做伴读,就把他的伴读对象五皇子揍了一顿。 沉景初坐在一旁看着,也没阻拦,等到荣嫔听到声音过来,才起身隔开了俩小孩。 这日子,真够闹挺。 赫连夙本就不占理,课堂上找伴读说话不成,就动手打人,谁知还打不过。 荣嫔看着先动手的她的五皇子赫连夙满脸淤青,而沉长生半点没事,颇觉丢脸,但也不好说什么,反而给太傅以及长生赔礼。 沉景初也没说什么,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牵着长生走了。 回头看这赫连夙,却发现他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小长生。 这小皇子,什么毛病? “舅舅,长生惹祸了吗?” 长乐殿外,长生问沉景初。 “没有,长生做得对,打人者反被打,我们占理,你莫要担心,还有舅舅很开心,长生懂事却有气性,很好。” 他们虽然如今名义上是父子,但长生还是叫他舅舅,他虽觉得有些遗憾,但也坦然接受,时间还长,他可以慢慢来。 等长生真正懂得了父亲的含义,也认可他,会有喊他爹爹的一天。 而且男孩子哪有不打架的。 学会打架是成长,会打架是长成。 长生这样挺好。 这边。 等他们父子一起回到家,琳琅才松了口气。 听见长生把那大皇子打了一顿,又颇觉好笑。 那赫连玄月也不知道后不后悔,居然选他家长生做大皇子的陪读。 “长生做得对,不是主动动手的,叫自卫而反击,我们长生真厉害。不过呢,长生一定要注意,反击也要注意分寸,不要下手太重,把人打坏了就不好了,解气很好,但不要招惹无谓的麻烦,知道了吗?” “长生知道” 琳琅知道他的长生能够处理这些问题,但还是再强调一下。 一转头,发现沉景初坐在一旁,定定的看着她。 等长生跑出去玩了,琳琅才问他看什么。 “我在看你跟长生说话,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夸过我。” 沉景初一脸认真的说着幼稚的话。 “夫君想我怎么夸你?” 琳琅坐到他身边,问他。 只是这人怎么回事,多大的人了,还要她夸他? “夸奖是发自内心的,不是旁人索求来的。” “沉景初是很好的夫君,也是很好的父亲。嫁给你,也是我之幸。” 她记得他当初的话。 只是她也觉得,嫁给他是她的幸运。 “夸的不错” 沉景初嘴角不禁勾起,轻咳一声。 这话是对他的认可,他很是开心。 第61章危机 转眼,长生做大皇子伴读已有一周。 如今在长乐殿,也很是新奇,向来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大皇子很喜欢长生,就在被长生揍了一顿之后。 上课也很认真,只是总想跟着长生出宫玩。 这肯定是不行了。 不过长生看他在宫里实在无聊,便用自己的压岁钱买了好多小玩意带进宫给他。 两个小孩的友谊就这样迅速建立起来。 沉景初也开始在下午开始教授他们一个半时辰的武艺、箭术还有马术。 长生每天跟着他进出宫门,乖巧知礼。 新帝赫连玄月见过两次夸了他,又赏了他很多东西,还给了个自由进出宫门的腰牌。 荣嫔对着长生没有表现不喜,但很客气,不过也会偶尔夸长生,让他那混小子大皇子好好学学。 日子过得很是安逸。 只是这天下午,变故突生! 这天,沉景初带着长生出宫回家。 马车刚刚经过闹市,拐过巷子,四面八方突然出现蒙面人,黑压压的,人数众多。 沉景初立马拿起马车里的剑,把孩子抱在怀里,又把角落里的短剑扔到长生怀里,随即跳出马车。 下一瞬,马车被一把刀劈开,裂成两半。 “舅舅!” “长生不要怕。舅舅会护着你。” 感到长生的害怕,沉景初出言安抚。 “你们是何人?” 带的沉府侍卫呵斥来人,举起手中刀剑,防备着,把沉景初和长生围在中间。 如果是沉景初一人,他肯定会与来人搏斗。 只是如今他带着小长生,他把他带出来,肯定要毫发无伤的带回去。 他带的八个侍卫武艺很高,只是刺客人数太多,又刀法诡异,渐渐落了下风。 沉景初一手杀了几个刺客之后,看着眼前场景,无法,一剑砍开马绳,骑马带着长生往皇宫方向跑去。 他不能把杀手带去沉家。 闹市人多,百姓四散逃离。 黑衣人的目的很明确,只追截他们父子俩。 这时,两支箭同时射向身下的马,瞬间失控,沉景初当机立断,跳到一旁的布匹摊子上,把长生紧紧护在怀里。 刚滚到另一侧站定,摊子瞬间碎裂。 杀手找准时机,蜂拥而至,提刀就砍向沉景初命门。 ...... 即使单手使剑,杀手也半天伤他不得。 剑招快而有力,数十名杀手都未能让他落到下乘。 沉景初一连杀了近身的十多个杀手,整个人锐利肃杀,宛若修罗。 周身气势让人感到压迫,杀手不禁退后半步。 僵持着。 突然,数十支箭向他飞射而来,势如破竹。 沉景初飞身躲过,又提剑挡住,才没让长生伤到。 只是手臂开始渗血。 “舅舅......” 长生吓坏了,直到看见舅舅的手臂被利箭伤到,才出声,“舅舅把我放下吧” 抱着他根本无法应对杀手。 “舅舅不会放下长生的,不然你娘亲饶不了我。” 沉景初故作轻松的开口保证。 只是他知道再僵持下去,等他力竭,便只有死路一条。 黑衣人自然看见沉景初负了伤,本来想着杀了这个男人,然后抢走小孩就能完成任务,没想到折了他们这么多人,却还是抵不过这姓沉的,再这样下去,伤了这小孩,主子面前不好交代。 “沉大人还是不要再抵抗了,我们的目标是你,你放下这孩子,还能留这孩子一条小命,不然你们二人今日都要死。” “你们是何人所派?为财我沉景初可以给你,只要你留我们父子一条活路。” 沉景初在拖延时间,闹市上这么大动静,京兆尹还有巡城卫兵不可能不知道,只要等到他们来,就能保全自己,也保全长生。 而这黑衣人所言,他半点不信,如果是为他而来,他抱着孩子对他们更为有利,而不是虚情假意劝他放下孩子。 杀手为杀人,便不会留下活口。 他们的目的是长生! 第62章毫无保留 又和黑衣人斗上几个来回,京兆尹带着士兵终于来到。 黑衣人见势头不妙,赶紧先撤,来日方长,需从长计议。 沉景初见终于得救,才松了口气。 把怀里的孩子放下,让士兵护送他们回沉家。 “舅舅,你怎么样?” 长生看着沉景初手臂上,背上还有胸前都满是鲜血,问他。 “没事,我们回家” 语气淡淡,好像他们只是如平常一样回家。 京兆尹彭荃看着沉景初满身是血的样子,赶紧让手下去准备轿子。 不一会,看着抱孩子艰难进轿子的沉太傅,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如今盛京谁人不知这位风头正好? 他来的,也不算太晚吧? 还有,这些杀手是什么人,为何突然从天而降,还人数这么多。 刀法武功看着也不像是大梁人。 琳景苑里,琳琅心中一阵不安。 他们父子怎么还不回来? 有些坐不住,便出看看,刚走到府院便看见急急忙忙来报信的士兵,让沉府准备好大夫和热水伤药,并把大致情形说了一遍。 琳琅心中一紧,沉景初受伤了? 连忙吩咐沉府下人准备,然后等在门口翘首以盼他们回来。 不多时,琳琅终于看见轿子抬进沉府。 长生在里面哭着喊她,他直接跳了下来。 车帘掀开的瞬间,琳琅也看见了沉景初, 他嘴唇发白,浑身都是血,看到她,对她虚虚笑笑,带着安抚。 轿子没停,琳琅赶紧让身边听雪给他们指路,她也拉着长生跟着去往琳景苑。 轿子一直到了他们房间门口,落下。 早已候着的程飞和阿泰赶紧上前把沉景初抬进了房。 大夫刚好赶到,跟着进去房间。 一时间,房间满是进进出出的人。 琳琅牵着长生站在另一侧。 手上传来动静,是长生摇了摇她的手。“等大夫处理好伤口,怎么再过去” 琳琅以为长生是想过去床边。 “不是,今天是长生害了舅舅” 说着哭哭滴滴的把今天的事跟琳琅说了一遍。 琳琅静静听着,眼睛也看向床上早已昏睡过去的人。 长生说沉景初只要把他放下,就不会受伤。 可是他没有,一直抱着长生和杀手打斗。 泪水瞬间涌出。 沉景初怎么能这样的好。 他之前说想她夸夸他,只是她太过吝啬。 只夸了他一次,也只有一句,可是他却是那样的开心。 如果他这次没事,她肯定要每天夸他好几遍,夸他,抱他,亲他...... 如果他这次真有什么事,她要怎么办? 她一直想要唯一的爱,可是沉景初给她了,她却顾忌太多。 怕又是黄粱一梦,怕世人非议,怕她孩子不喜。 所以一直有所保留。 她配不上他的这份爱。 成亲那晚,他说想让她看看他。 她确实看到了,但也一直清醒着。 她错了。 这样的男人怎么就不值得她毫无保留的爱呢? …… 这边,沉景初的伤口终于处理干净,换了身干净的里衣。 琳琅自然看到了他的伤口,也看到了那一盆盆的血水。 好在,他没有生命危险。 不然她,不知要怎样活下去。 人这一世,到底可以喜欢几个人? 还是说,真正刻骨铭心的心动,只有一人? …… 第63章即墨无彦 琳琅守了他一夜,天快亮了,可是这人都没醒过来。 长生也死活不走,如今正趴在床头睡着了。 琳琅把他抱到床最里侧睡。 她有些不安,想看着他们。 回来,握着沉景初的手贴在脸上,就趴在床边。 他的手很温暖,握着很有安全感。 ......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把她抱起。 只是她一直睁不开眼。 ...... 沉府深夜里,一片寂静。 穿着黑袍的高大男人温柔抱起床边的女人,向外走。 走出院子,走过小道,走出沉府大门,步伐缓慢。 月色下,影子拉的很长。 而身后是一地昏死过去的人。 …… 琳琅再次醒来时发现躺在床上。 可是,感觉不对, 这根本不是她的床,也不是她的房间! 瞬间起身坐起,却发现不远处坐着一个男人。 等她看清,顿时清醒,眼睛瞪大。 怎么会是俞司尧! “醒了?” 男人问她。 这是怎么回事,她在做噩梦? 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这不是梦。 琳琅很快把事情顺连起来。 起身走近,站立,“昨天的杀手是你派的?” 这样就说得通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墨无彦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身青色衣裳,身姿窈窕,小脸精致美丽,一如当年,细看又多了些媚态。 此时正厉声质问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 至于为什么,他的女人只能是他的。 昨日他的命令是杀了沉景初,并且完好无损,毫发无损的带回那个孩子。 只是他并不抱太大期望,但那沉景初到底还是受了重伤,这就够了。 他的人没能杀他,也没能带回孩子。 沉府的人不会料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直接去沉府带走了这对母子。 他们虽也有防范,但他这次可是把墨书他们五个全部带上了。 昨夜,他进去她的房间。 没看那昏睡重伤之人,抱起女人就走,并让墨书抱走床上熟睡的小孩。 至于那沉景初,他不屑在此时趁人之危杀他,而且这人要是死了,琳琅会更加恨他。 “是我。” 他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 “我想要那个孩子” 想他即墨无彦,居然也会有胆怯的一天,不敢说一声喜欢,毕竟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你的孩子,是莫千洐的?” 他见她沉默,继续问她。 “这与你何干?” 琳琅听见他说起孩子,又问起莫千洐,觉得奇怪,难得他和莫千洐有仇怨? “我如今在晋国,莫千洐的孩子你说与我有何干系?” 俞司尧还活着,说明之前确实是假死,只是怎么又扯上了晋国? 琳琅问出疑惑,然后就听他说起他如今的身份。 即墨无彦? 如今晋国皇帝即墨无彦? 一年前即墨无彦弑兄夺位,她在大梁也有所耳闻,只是没太关注。 没想到大楚的丞相之子俞司尧会是晋国曾经的太子,如今的晋国皇帝即墨无彦。 晋国和楚国形势越发紧张,战事也一触即发。 而大楚如今的大权掌在莫千洐手里,如果晋国的君王抓了莫千洐的儿子...... “俞司尧,即墨无彦?所以,你的意思是六年前你坑了我,如今你又要来坑我的孩子?” 琳琅觉得这人实在太过可恶。 如今提到莫千洐,长生与他如此相像,还有之前他们去过大楚摄政王府,这人心机深沉,想必也调查清楚了。 “我不会让你利用我的孩子去对付莫千洐,如今我也嫁人了,长生和我都是大梁沉家人,跟大楚莫家没有关系,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她实在不想两国的恩怨牵扯到无辜的孩子身上,只能撇清。 “可是你给莫千洐生了个儿子,莫千洐是他的父亲不是吗?” 即墨无彦一想到她和莫千洐生了孩子,如今又嫁给了沉景初,就想杀了这二人。 “孩子只是意外,甚至他出生时,莫千洐都不知晓他的存在,莫千洐对我也没感情,所以,你抓我和长生来,并没有任何用处。” 她和这俞司尧,不,即墨无彦真是孽缘,她遇上他真是倒霉透顶! 六年前被算计给他解蛊,差点死去,如今的儿子又要被他算计。 琳琅看他在低头沉思,继续道:“看在我六年前帮你解蛊差点去了一条命的份上,放过我的儿子长生,成吗?” …… 第64章无踪 沉府,琳景苑。 沉景初悠悠转醒。 看到床边的祖父沉凨,还有一旁的大夫,却不见琳琅,还有长生的身影。 于是问祖父沉凨,他们在哪。 沉凨看着他这孙子好不容易醒来,就问起妻儿,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祁儿目前伤势刚稳定,不能受刺激。 “他们在房间陪了你一夜,我早上来看见他们脸色不好,就把他们赶去睡觉了,现在应才入睡吧” 清晨,沉府发现沉府府兵全部被药晕,琳景苑里奴才婢女都倒在地上,而琳琅母子早已消失不见。 他哪能不知发生何事? 于是,一大早安排府兵去查找,派人通知沉栋,又去了宫中,求皇上赫连玄月帮忙寻找。 上京城中,天子脚下,他的孙子当街被围杀,九死一生脱困,隔天妻儿就被抓。 他沉家不是好欺负的,乱了沉家,他就闹翻整个盛京! 只是,他的祁儿,如今只能先养好伤。 至于琳琅母子,他们是被抓走,而不是当场被杀害,所以背后之人肯定另有图谋。 他们的性命至少暂时无忧。 这俩人相处五载,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成了亲,如今却被硬生生分开。 还有琳琅这孩子...... 哎,希望他们都平安归来吧。 沉景初被重新上了药,吃了点粥,就被祖父强制在床上修养,不准出去。 他想起昨日回沉家时,在轿子上看见的呆愣愣的琳琅,想必被吓坏了吧。 还有长生,他护着也没受伤。 真好...... 昨日他被逼得再紧,也没想过放下长生。 他不敢赌。 要是长生被杀,他就算毫发无损的回来,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孩子是他带出去的,怎可能这么不负责? 还有,只要一想到琳琅,他不想让她陷入那伤心的境遇,所以一直咬牙坚持着。 他现在好想见到她,想抱住她。 告诉她,不用多想,他是她的男人,自然要护着她和孩子。 只是,直到这天黄昏,他都没见到琳琅。 上午上完药吃了点东西,又喝了碗药之后,他便睡过去,直到方才才醒过来。 “夫人呢?” 看着阿泰在一旁支支吾吾不说话,他终于感到一丝不妙。 今日的琳景苑实在太过安静。 没有一直在旁陪伴的女人。 也没有吵吵闹闹的童音。 “夫人和少爷在哪?” 沉景初再次问道,语气已是凌厉。 阿泰知道再不说主子定要生气。 只是想到不知所踪的夫人和少爷,一下子哭出声,跪下,老老实实的把昨晚遇袭和今晨发现两个人不知所踪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看着主子眼中瞬间涌起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哆嗦。 “叔父他们去找了吗?还有可告诉宫里了?” “老太爷一早便吩咐好了,沉将军如今在带兵找人,宫里皇上也下令让徐都统带五万禁军封锁整个盛京城。” 沉景初起身,看到桌上的伤药还有纱布,便先脱了衣服,自己重新上药,再把纱布一层层裹紧。 一声不吭,好似这不是他的身体。 只是眼神实在吓人。 阿泰看着主子,不禁也有些害怕,但还是出言,“主子应先把身子养好......” 沉景初冷冷看他一眼,没说话便走出房门。 ...... 第65章不喜欢 盛京全城戒严,封锁城门,各式军队挨家挨户找人。 只是叁日过去,没有一点线索。 此时,沉家。 沉凨终是和沉景初说起了长生的生父。 既然那歹人手眼通天,在大梁都城作案如过无人之境,那必定不是常人。 而叁天过去,没有一丝消息传来,说明不是针对沉家。 而琳琅母子和大梁皇室没有任何干系。 所以沉凨能想到的只有那大楚摄政王莫千洐了。 莫千洐既然能放琳琅回来,应不是会勉强她的人,那么很有可能是他的仇敌。 毕竟长生也牵扯其中。 沉景初听到时,也不是太惊讶。 他之前就对那莫千洐退兵又要琳琅母子感到奇怪,但一直没问过琳琅。 如果莫千洐是长生生父,那就说得通了。 大梁和大楚相距不是太远,沉景初立即修书一封给莫千洐。 如果是因为他牵连琳琅母子,他不会轻易放过他。 ...... 而此时的琳琅,已经被带出了盛京城。 就在叁天前。 当时她见到即墨无彦时,已经在盛京郊外,当年她住过的庄子。 她醒来不久,就被强制抱上马车,即墨无彦带着她和长生出了盛京城。 此时他们刚上一艘大船,琳琅躺在一个房间里。 身上被封了穴道,半点不能动弹。 长生倒还好,但一个四岁孩子面对这个狐狸也不能做什么。 这种感觉太不好。 知道他如今是晋国国君,再看他们的路线,琳琅很快明白过来。 她儿时就喜欢跟着父亲后面看一些行军随记,很多地方地名很是陌生,所以顺便研究过如今四国的地图。 如今天下四分,梁国在最北方,以南是小国雍国,东南方是楚国,而晋国在梁国的西南方位,地广物博,而他们之间隔着诺大的苍海。 这叁天,他们经过洪州、庆阳、邵关,来到苍海,一路畅通无阻。 他似乎在大梁有什么身份,每次进出城都畅通无阻。 都是狡兔叁窟,这个狐狸也是如此。 自从上船之后,她就和长生分开了。 只是这些天,即墨无彦都会来她这边吃饭,她不吃,他总是会拿长生威胁她。 想来长生那边也是如此,这个人实在太过恶劣。 也不知道沉景初的伤怎么样了,如果醒过来发现她不在,不好好养伤怎么办?还有祖父,肯定在家着急。 她又惹他们担心了。 思绪乱飞间,房门被推开。 即墨无彦进来时,就看见女人侧身背对着门口躺着。 墨齐在后默默把几道菜摆好,就悄然离开房间。 即墨无彦走到床边,俯身把女人抱起,他知道她是醒着的。 “今日以后,我不会再封你穴道,先吃饭,好么?” 没有回答,他就自顾把她抱起,抱到桌前软椅上。 然后给她解开穴道。 “吃饭。” 他给她的碗里夹了几道菜,又给她盛了碗鱼汤。 动作优雅,好似寻常吃饭。 琳琅抬眼看他,深感无力,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你抓我们母子真的是想威胁莫千洐?” “是。” 回想那天听到那孩子的信息时,即墨无彦本来就随意听听,他多是好奇,而不是想要对这孩子做什么。 晋楚之间战事必起,而一个孩子并不会起到多大作用,反而可能打乱他的布局。 只是当他听到孩子母亲的姓名,沉琳琅,原是大楚前护国将军时昊云嫡女时琳琅,时家满门抄斩后不知所踪...... 他心口一跳,让他们再说一遍...... 原来一年前莫千洐在大梁要的母子是她。 他听过这个消息,只是当时他在处理帝都一些宵小,没搭理,也没等那探子说完。 如今只剩后悔。 他不知六年前在浮玉山跳下的人,为何会与莫千洐在一起,还生下孩子。 那几年莫千洐了无行踪,却和琳琅有了一段情。 而琳琅在沉家的几年,他很容易便调查清楚。 也知道她嫁那沉景初的始末。 可是,那又怎样? 他要她,她只能属于他一人。 琳琅不是六年前的她,她能够觉察出这人的不对。 如果是想利用他们母子,根本不需要他亲自来大梁,以身犯险,更不需要如今每天来她这里,抱她吃饭。 不是她自恋,而是这人笨拙又别扭的讨好,实在太明显。 一点不像善于算计人心的俞司尧,不,是即墨无彦。 只是她不想挑明。 她不知晓,如果戳开,这人会怎样对她。 “那你把长生放我房间,我们母子在一块就行。” “不行” “为何?” “我自有用处,暂时也不会伤害你们。” ...... 琳琅知道他这个人不会轻易答应,不过想来他也不敢伤了长生,她还是先养好力气,再做打算。 于是她默默低头吃饭,尽量忽略身旁坐着的男人。 几年不见,这人身上气势更足。 当年的他是个城府深,让她捉摸不透的贵公子, 而如今的他是凶名在外,狠辣无情的冷血帝王。 他不论哪个身份都能如鱼得水,运筹帷幄。 但不论是哪个他,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 第66章晋国 四天后,晋国皇宫。 关雎殿。 “娘亲,长生没有害怕,那个人虽看着可怕,但没有伤害长生...就是前几日不让长生见您...” 长生终于见到娘亲,小小的人还会安慰她。 “嗯,长生很棒。” 行了两天一夜的水路,又坐了两天的马车,才到了这晋国皇宫。 年少时,她对晋国很是好奇。 因为那时她的爹爹和叔伯们不论是谁,提到这个国家都是满目憎恨。 大楚、雍国、晋国相连,本来相安无事,国力和面积也相差无几,可是晋国自二十年前便大幅东扩,吞了雍国四座城池后,才收兵,没再继续。 却使计诱大楚主动出兵,两国战争一打就是十年。 莫家军就是在这几年中被灭了大半,大楚也连连败退。 后来是莫千洐雷霆手段重整莫家军,大败晋国,战争才得以结束。 但两国摩擦一直不断,现在更是紧张。 当年她时家被诬叛国,就是与晋国。 而她如今就在这晋国皇宫内。 ...... 要想世间国与国之间再无摩擦,最好的办法就是实现大一统,只是太不容易。 数个小国变成如今的四国,花了叁百多年。 格局并不是能轻易打破,牵一发而动全身,历史告诉我们,妄想吞并的结果大多是自取灭亡。 晋国数十年的野心,加上即墨无彦这个狐狸,也不知能走到哪一步。 只是不管如何,受苦的都是百姓。 相安无事过去六天。 这六天即墨无彦没来烦她,也不知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不过还好即墨无彦没把她和长生分开,不然她就没法好好在这宫殿待下去了。 傍晚。 “夫人,皇上有请” 派给她的一个宫女阿慎走到她身边行礼后说道。 “嗯。” 对上这个人,她毫无胜算。 来晋国一路上,她都动弹不得,根本没法逃跑,也无法送消息出去。 经过叁个城池上了船,才给她解穴,下船就是晋国边陲。 实在是可恶。 如今已经身处晋国皇宫,她怎样才能出去呢? 不知不觉,琳琅被引到一处宫殿,进去,却发现空无一人。 往里走,进到一室,也没有人。 只有一个宽大软榻,上面是一面棋桌,两边各摆着黑白棋子。 琳琅不想再随意乱走,便直接坐下。 过了半刻钟,就见墨无彦走进来,他身上带着一丝水汽,头发也披着,显然是刚刚泡完澡过来。 一身白衣,身子挺拔,却透着慵懒,看向她时眼神是温和的,仿佛是那年在大梁别庄养病的他。 即墨无彦的长相无疑是好的,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轻易中计。 只是如今他没有了六年前的病弱感,身躯看着也更加挺拔结实,看着有些危险。 “下一局?” 即墨无彦开口。 “不了,我不怎么会下。” 琳琅拒绝。 可是即墨无彦自己却拿起黑子,落下一子,又拿起她这边的白子落下,几个来回,便落下十几子。 “你找我何事?” 琳琅随意看了棋盘两眼,开口问他。 她实在不想这么和他安静独处。 只是他仍在那低头自己和自己下棋,没有回答她。 “当年你下到这里之后,又把这一子重新拿起,换到了九之十叁的位置。” 琳琅这才注意到他不是在自己下棋,而是在摆棋,摆的是她当年悔了两子的棋局。 “不记得了。” 当年下过的棋局和下棋的两人都在,只是她对他再也下不出这样的棋了。 琳琅起身不想坐在这。 可是下一瞬,就被他拉住,带到了他的怀里。 “琳琅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几日里我的意图。” 他的唇碰上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说话。 “你的意图早已说过,不需再多言。” 她并不想挑开,说话间挣脱出去,站在了几步之外。 “我要你嫁给我,做我的皇后” 即墨无彦起身走到她面前,定定看着她,语气和缓。 可是说的内容,让她只觉荒谬。 “你莫不是有病?” 几年前要她的命,如今又要娶她,不是有病是什么? 这样想也这样说了。 “我没有病,我的病六年前就被你治好了。” “我不会做你的皇后,如今我已经嫁人,有自己的夫君,而且,就算我如今未嫁,就是嫁猪嫁狗我也不会嫁你!” 如果不是被阿九所救,她真的就死了,她不会嫁一个杀过她的人为妻。 而且他还在明知她已嫁人的情况下,差点杀了她的夫君,伤了她的儿子。 他有病,她可没有! 第67章要你命呢? “我已经让宫人准备,五日后,你我大婚” 即墨无彦语气淡漠,悠悠吐出她无法接受的话。 “如果六年前角色对换,是我要杀你,今日又想来嫁你,你会如何?” 琳琅问他,想和他讲道理。 接受?哪有那样的道理? “如果是你,我甘之如饴” 即墨无彦开口,眉眼间带着些许疯狂。 琳琅真的感觉这人脑子不正常。 “可我不会嫁你,死也不会!” 她不会嫁他。 “你不会死,你舍不下长生,他还那么小...” 打蛇打七寸,对人也是一样,长生就是她的软肋。 “好啊” 想到什么,慢慢向他走近。 站在他面前,笑着说出两个字。 “你如果一直拒绝,那么...你说什么?” 即墨无彦没想到她会就这样答应,“你真的......呃” 胸口一痛。 即墨无彦低头看到胸口上的簪子,耳边是她未完的话, “好啊,除非你死!” 他看向女人,几滴血溅在了她脸上。 未施粉黛的脸上增加了一抹艳丽妖冶,很美。 只是她的眼神太冷,冷冷的看着他。 看到他胸前的血,眼睛也没有一丝波动。 她是真的想杀他。 心痛得无以复加,伤口疼,他的心更疼。 可是这是他自作自受,也怨不得她。 琳琅这次使用的十成的力,但在关键时刻,被他挡了一下,有些遗憾。 她不会嫁他,也知道杀不了他,但她可以伤他。 “琳琅如今竟也会骗人了” 即墨无彦靠在榻上,轻笑,然后看着她说了这么一句。 “我只骗该骗之人,不像你。” 牵扯无辜。 “那琳琅你再刺我叁下,如果我没死,你就原谅我当年所为,如何?” 即墨无彦捂住胸口,艰难起身,又执拗的开口。 “不如何,我不会原谅你,除非这些事从没发生过。” 琳琅打破他的期望。 怎么可能原谅? 即墨无彦胸口早已被染红,但他看都没再看一眼,只是抬头看着她,面带祈求。 “琳琅,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那要你的命呢?” “可以。” 没有丝毫犹豫,但又补充, “但你要原谅我,永远的记住我!” 他这半生,想要什么都要努力去挣,包括所谓的活着。 即墨皇室中,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所以他要好好的活着,把那些想要他命的人全部屠戮干净。 他确实做到了。 只是杀戮之后,只觉空虚。 午夜梦回间,他念的只有一个她。 几岁时,看着父皇偏宠柔妃,不理他的母妃,他很气愤。 最后父皇爱的疯魔,只喜欢柔妃的儿子即墨寂凌,更是利用贵妃打压他和母妃,想让即墨寂凌当太子。 他很不理解,如今他懂了。 只是,他的父皇爱柔妃,却又想要权势,无法给心爱之人此生唯一,最后落得两头空。 柔妃死了,养在贵妃膝下的即墨寂凌更是亲手杀了把他偏宠长大的好父皇...... 他和他父皇不一样,他可以给琳琅唯一的爱,可是她不想要,也不屑要。 即墨无彦从怀中拿出一个匕首,拔出,刀口向外,递给她。 她不要他的爱,那就要他的命吧。 死了虽然无法再拥有她,但她能够原谅他,记住他。 也很划算。 这人真是疯了。 琳琅从没杀过人,自然不可能杀他。 而且,她要真杀了他,根本没命走出晋国,也会害了长生。 即墨无彦抓住她的右手,把匕首放进她的手心,然后抓住她的手,直往自己心口送。 力道极大。 “噗...” 他是真的不要命了。 琳琅吓了一跳,赶紧往回收。 但还是刺了进去。 鲜血瞬间涌出。 “我没有下令你我大婚,是......骗你的,你又被我骗了吧。” 即墨无彦此时浑身是血,却对着她笑。 语气轻松,好似回到了那年崖底。 受着伤却还要逗弄着她。 琳琅看了他一眼,瞬间出手,点了他身上大穴,又拿起不远处的两条巾帕,捂住他的伤口。 打开殿门,喊墨书和墨齐,她知道他们肯定就在附近。 她不能让即墨无彦就这么死。 他死了就要她原谅他,哪能这么算? 她还没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