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贱人他是烂人》 Chapter-1 一双鞋两双鞋 今天去见了作家,谈妥了细节,结束的时间比预计还早。 我去了趟超市,买了鸡肉、洋葱和马铃薯,准备顿一锅鸡肉咖哩。那个人不喜欢吃红萝卜,便没买了。 提着提袋,看着晚霞,露出了微笑。 夏天傍晚依旧闷热,这般走着,也是全身掛汗。 今天比较早,他应该在家了,我和他说今天晚些回去,这么早回去会吓他一跳吧! 上了电梯,来到了家门口。由口袋中掏出了钥匙,心情愉快地转开了锁。 门开了一半,我便关上了门。安静无声的,静悄悄的。 看来,那傢伙又来了。 我看了看时间,如果以我和他说得回家时间,还差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去附近的咖啡馆等吧! 看着橘红色的夕阳渐渐染上靛蓝,我瞇上眼。提袋是塑胶的,边走边发出有些令人不快的声音。 我没有坐电梯,由五楼走楼梯下来。 就是慢慢走,看了看时间,离时间也还有一小时四十五分。 拐了几条街,走进了一家常来的咖啡馆。 冷气灌入脑门,汗水滑过的位置有些刺疼的冷意。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穿着得体的服务生带着一张笑脸靠了过来。 新人,没见过的生面孔。 我想了想,礼貌地问道:「是一个人,但可以给我安排两人桌吗?」 服务生愣了一下,便再次扬起职业亲切的笑容,点了点头。 「可以的,现在客人不多。」身姿微弯,恭敬礼貌,令人心生好感。 我点头道了谢,跟着服务生到了靠里面些的双人位置。 「这是菜单,如果要点餐请按一旁的服务铃,我会再次前来为您服务。」递上了素黑色烫金字的本子,服务生便离开,招呼另外一桌客人。 我翻看着本子,对这里的菜单瞭落指掌。 瞥着那服务生歇息时,我才按了铃。 「先生,请问您要点餐了吗?」微微弯着腰,一张清秀乾净的脸杨着亲切的笑容,手里拿着点餐单。 我点了点头。「一杯热的大吉岭红茶不加糖…还要一杯拿铁加糖。」 服务生愣了几秒,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问,保持一贯的笑容,记下了我的点餐,然后重复一次,便微笑的告辞了。 我靠着椅后座,拿着手机滑了几下,设了闹鐘,在一小时半后。打开电脑,掛上耳机,开了工作资料夹,看着早些见面那作家未推出的新作初稿。 餐点送了上来,我随意地挥了挥手,没有特地理会。 看着萤幕中一行行的字,思考着,在万馀文字的编排下,找着贯穿这一切的一幅图。 随手掏出工作包中的纸笔,边看着,手边画着,一些零碎的物件,一些註解… “叮铃叮铃…” 手机响了,切断了耳机的声音,闹铃声取代了歌声,在耳膜肆虐着。 我看着手机,萤幕上显示着推延或是关闭,我发楞着,没有马上动作。最后还是将手机的闹铃关了。 收起了笔电等用具,看着完好如初的两杯饮品。 我拿起了大吉岭红茶,入口已是微凉,但还是能喝的。 毫无品味香茶的优雅,我将不多的茶水灌入了肚中。看着另一杯表面满是水珠的拿铁,我叫来了服务生。 依旧是先前的那位,带着笑容可掬的微笑,微弯的站姿,一双眼咪咪的看着我。 「先生,请问需要我为您服务吗?」语气礼貌,公式化的提问。 「帮我把那杯拿铁外带,谢谢你了。」我看着眼前那杯被冰块冲淡了的拿铁,想了想,我还是说道:「再帮我准备一杯一模一样的拿铁,帮我做个记号,一样外带。」 虽然我不喜欢咖啡。 服务生微笑的画了点单,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没有先前的迟疑片刻,这次倒是毫无漏洞。 算了下大概时间,我起身到了结帐台。那位服务生拿着我的两杯拿铁走了过来,替我结帐。 笑着替我开了门,恭敬的送走了我。 回来是日落西沉一片晚霞,现在已是夜空掛月,偶尔几颗星子闪烁,街灯一排排的亮着。 沿着原路,我回到了住所。钥匙转开了门,看着玄关。 一双鞋,他的帆布鞋。 我脱去了鞋子,整齐的摆放在了帆布鞋的旁边。 两双鞋,我和他的鞋。 我露出了微笑,对着里头喊道:「我回来了。」 是脚步声,一张笑脸,灿烂阳光。 「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真是,一个人在家等你很寂寞耶。」那张帅气的过分的脸满是委屈,一双好看的大眼还可爱的眨了几下。 我不自觉握紧了拿着塑胶提袋的手。 「没办法,和那位作家谈不陇,花了些时间。」我走上前,他像以往般抱住了我,再我脸颊亲了几口。 鼻息是沐浴乳的香味,很乾净的味道。 「你先洗澡了啊!」 他僵了下身子,然后委屈的回道:「今天回家留了一身汗,受不了就先洗了。你闻闻,还有没有臭味?」说完像隻大型狗一样蹭了蹭我,很是可爱。 我闻了闻,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没臭味,很香。」乾净的只有你的味道。 我扬了扬手上的袋子,笑着说道:「今天煮咖哩,你喜欢的,不加红萝卜。」 他退了开来,一张脸满是期待笑容。 「真的,那有鸡肉吗?」舔了舔嘴角,迷人的表情。 我摇了摇头。「今天超市的鸡肉不新鲜,我就没买了。」 他失落的嘟着嘴,我似乎看到头上的狗耳朵垂下。 我拍了拍他的头,将咖啡递给了他,走进了屋内。 「乖,我煮你喜欢的番茄蛋花汤,你去客厅等着,顺便把租的片子先放。还有贴标籤的那杯是你的拿铁,不要喝了我的那杯,那是你讨厌的奶茶。」我走进了厨房,身后是他的欢呼声。 打开了提袋,拿出了食材。 最后是一盒鸡肉,一盒酸掉的鸡肉。 我用着厨房纸巾包着,将它丢入了垃圾桶。乾净的垃圾桶,倒过垃圾的垃圾桶。 看来应该要给他嘉奖,他帮忙做了家事。 我咬了下唇,将洋葱洗过,放在沾板上,熟练的切着。 温热滑过脸颊。 这样就算他进厨房也不会发现的,我最喜欢切洋葱了。 Chapter-2 一 门里门外 闹鐘响了,我反射性的按下开关,阻止恼人的噪音。 烦燥的皱了眉头,才张开了双眼。眼皮有些疲乏,撑开只觉得疲累,完全没有睡饱该有的精神饱满。 赤裸的腰间是一强健的手臂,胸前传来热烫的鼻息。 我小心的挪开那禁錮我的庞然大物,习惯性的在他的眼角亲了下。看着那漂亮的睫毛整齐的排列着,心满意足。 忍着腰痠疼痛,小心的挪动身体,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床上下来。 看来年纪也到了,纵欲过度不适合老人家啊! 不过这货还是一样开了开关就像插秧机,马力十足,让人又爱又恨。做个十次,九次昏迷一次升天。 屁股热辣但是不觉得特别难受,看来他昨晚帮我清理过了,还上过药。 想到他那位了不吵醒我小心的上药的举动,就觉得一阵窝心,嘴角忍不住牵起。 「妈的,像个女人似的。」小声的嘟囊了几句,压下了快要崩坏的表情神经。 拿着衣服随意套上,悄悄的开了门,然后小心的关上了门,不发出一点声音。 去了厨房,昨晚洗乾净的盘子锅子都乾了,我收了起来,换了个平底锅。 他昨晚吃咖哩饭说今早想吃鮪鱼煎饼,材料冰箱都有,麵粉鮪鱼蛋之类的。 翻了翻冰箱,又多拿了番茄高丽菜。毕竟那货偏食的严重,倡导食肉主义。不在他喜欢吃的食物里偷放些蔬菜,他迟早会营养不良。 拿了个大碗将料均匀的混搅再一起,洒了些香料提味,最后捏成了六个圆饼。 开了火,洒了油,等锅边冒烟后将塑形好的饼轻轻的置入锅内。 霹靂啪啦…油爆的声响,一阵香味随之飘来。 将马铃薯和蛋蒸熟佳了些美乃滋成了简易的沙拉。为他冲了杯咖啡,替自己到了杯鲜奶。最后再帮他烤了两片吐了奶油的吐司,完成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他吃的挺多,四个鮪鱼饼两片吐司两球沙拉,加上一杯咖啡。这些大概就让他刚好满足,还不到饱。 他的惊人食量实在令人望而生畏。 将摆盘好的早餐放上拖盘,熟练的端起,去了饭厅。 如同以往,一脸睡眼惺忪的响,坐在餐桌前,打着瞌睡。 我如同以往,将早餐放在了餐桌上,走了过去给了他一个亲吻。吻在眼角,我最喜欢的位置。 「九歌…」他撒娇的抱住我的腰,如同巨型犬般在我的腹部磨蹭着。「好香的味道…」 我揉了揉他的头,在他的额头印下了一吻。 「早餐的味道。」我笑了几声。「你喜欢的鮪鱼煎饼。」 听我这般说他顿时来了精神,抬起头,一张俊帅的脸庞亮丽的令人不敢逼视。睁着挟长漂亮的大眼,如同看到骨头的犬类。 「九歌我最爱你了。」他拉下了我,在我的唇上吻了下。燥热的唇滑过我的嘴唇,英挺的鼻子摩蹭了我的鼻间几下。 我拉开了他,无奈的说道:「今天不是要去看电影,那部片很难买,要提早去买票,你还玩。」 边说着,边将早餐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像个小孩般嘟着嘴,抱怨了几句,便欢快的想用起他的大餐。 我将我的份移在了他对面的位置。坐在对面,看着他爽朗的大口吃着我做的早点,还不时露出满足的神情。 我心头的有股说不明的情绪烧着,努力的克制自己一早便要失守的顏面神经,瞇着眼满条斯理的吃着早餐。 我们两人都很忙,这次的约会也是提前很久预订好的行程,我很期待。 想着,便忍不住加快了吃食的速度。 不过,这货早餐明明是我的三倍多,吃的速度却快了我更多。我才吃完第一片煎饼他已经将他那堆食物山嗑的零零落落,只要在几口便乾净了。 我挑了挑眉,对眼前这吃货十足佩服。 「你真是天才耶九歌,超级好吃的啦!」他喝了口咖啡,阳光灿烂的笑脸,是满足的表情。 我喝了口牛奶,故作无所谓的说到:「哼!也不知道是谁每次都苦着一张脸把蔬菜剩下来,今晚我一定要逼你吃掉一块红萝卜。」 「久歌~」他撒娇的凑到了我身旁的座位,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我冷静的吃着早餐,洋装一副泰然自落的冷静样,实则心理冒开了花。 我喜欢他这般向我撒娇的样子,会让我有种他需要我的安心感。 况且… 我瞥了他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也狠不下心…看他那吃着讨厌东西而可怜兮兮的样子。 呵呵,看来他会般挑食,我也脱不了关係啊! 总算解决了固体食物,胃部感觉有些沉甸。将牛奶拿起,喝了口。 突然一阵拉力。逼近的脸孔,温热的气息,早餐的味道,咖啡的苦味。 这是一场奇袭,关于牛奶和咖啡。 他口中的咖啡混着我嘴中的牛奶,翻搅的舌头将两种液体搅拌的分不清彼此。 「拿铁!」他的脸退了开了,一张胜利明亮的笑脸。 我撇开了脸,难以言喻的羞赧,无法抑制的兴奋感。 可恶,明明没加糖却甜的要死的拿铁。明明不喜欢咖啡,喝起来却异常顺口,甚至不忍吞嚥。 他哈哈笑了几声,在我的脸颊吻了下。收拾着餐桌上的餐盘杯子,进了厨房。 传来的是餐盘碰撞的洗涤声,我瘫软的趴在了餐桌上。 热烫的脸颊贴着冰凉的玻璃桌面,温热的鼻息在餐桌上水雾了一小片。 手指在上头画着,随意的线条,构不成任何说的出名字的图样。 冰凉的桌面,让烧过的脸颊降了温,也让烧着的脑袋冷静了下来。 如果说,唾液是糖浆,感情是蜂蜜。 那馀韵后的苦涩真的就是咖啡吗?那藏在兴奋感下的焦躁我是否可以忽略? 我在客厅等着,我比他更早先换好了衣服,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等他也换好衣服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我心情是愉悦的,对这期待已久的两人约会。 “叮铃…叮铃…” 门铃声响了,清晰的,令人想装作听不到都没办法。 压下作祟的想像,缓慢的走向了门口。那一而再、再而三响起的门铃蚕食着乐观,扩大着不安。 我开了门,温婉动人的女人,带着亲切的微笑。 我视线下移,一双漂亮雅致的楔形鞋,坠着一朵别緻的粉色花朵。 和昨天不一样的鞋,昨天是一双皮质男靴,有些高度。 但是?不同又如何?还是别人的鞋。 我扬起了笑容,职业的笑容,学着昨天的那位服务生。 「请问有什么事吗?」握着门把的手用力到了疼痛。 女人红了脸,娇羞可人的微笑。有礼的微微欠身,道出了来意。 「你好,我是何茉莉,我试来找阿响的。」软软甜甜的语气,传来的好闻的气味。 怪不得响之前看着一幅茉莉花相片出神。 唉!真是挺现实的,我和响认识的太久,他家的祖宗八代我也是清楚的倒背如流,就是要告诉自己眼前这位温婉可人的小姐是响的表妹或是姐姐也做不到。 「是吗?你等会,响现在再换衣服,你要进来坐坐吗?」笑容依旧,却是不想开门。 这时候我明明说谎说他不在就好,但我却说不出口。 脚步声接近,如此熟析,就是不转头我也知道是谁。 「久歌是谁来了啊?」该死的,真是该死。 我转过头,带着笑,拉开了门,对着一脸疑惑的响说道:「茉莉小姐来找你了,你和人约了怎么没有告诉我,真是。」 响的脸色变了,笨拙的令我无力。 「真是,让美丽的小姐等可不好。」我穿了鞋踏出了门口,将被我称讚而一脸红润的可人儿推入了门内。「好啦!我先走了,我要赶去买票了,你有空再找我。」 这是第几次了呢?对于处理这种情况我驾轻就熟究竟是好是坏? 究竟是第几次了呢?不管是正面还是背地,我都可以维持表面上的泰然处之? 次数多了就想不起第一次,我忘记了第一次的表情,却知道现在的我是笑着的,就连下一次的表情我都预备好了,还是笑着。 次数多了便麻痺了?呵呵。我体质似乎对麻醉药產生抗体,那疼痛是愈加清晰。但是习惯也是可怕,这般的疼痛却是痛着痛着就痛习惯了。 痛的无法忍受,伤口结不了痂,放着让他发烂腐败的是我,不是别人。 事不过三,但如果超过三次又如何?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狗屁!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如果感情有这么洒脱,我就不会坠入爱情。 「阿响那是你朋友吗?」身后,女人兴奋的声音,甜腻的让人晕眩。 但真真让我感到晕眩的却是,响的应答。 「嗯!嗯…」 热死人了,害我汗流浹背。早知道就搭电梯了。 真是类死了,热死了,都是汗,都是汗… Chapter-3 ─ 一个人的日子 那天没有看成电影,必然的结果。 那个过分的男人甚至在第二天才联络了我,依旧没神经的令我莞尔。 是的,我只能微笑。 至始至终,只要我不想断了这段孽缘,我就只能包容。因为他是无可救药的蠢货,我不是那种天真的孩子,认为我的爱能够完全的绑住他,认为我的爱能够让他让他唤醒在自私中的良昧。 或许真有那份爱,能够让他如此,但是十年的时间证明了,那个人并不是我。 但是无所谓了,只要我是他这世界最为依赖的人那就够了,多少的男女,最后留下来的只有是我。 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他的真爱,一开此便摆错了位子。 不过这也是,大概只有我这般犯贱的人才会爱的这般。 看似大爱可怜的牺牲奉献,实则自私愚蠢。 他跪在了地上,用着拙劣的谎言解释了那个女孩的来歷,我没有过问,也没有说相信,只是笑着,让他安了心。 是否断了,或是瞒着我继续,根本无需问。 我唯一知道的是,茉莉不会是最后一个,也不是今日唯一一个。 这个该死的烂人,有着一颗氾滥的爱心,对于他人的爱意温暖他会靠近,然后体贴的接受。在他无良的认知中,甚至忘了他对另一个人的爱对心系在他身上的情人有多么的刻苦。 或许是次数太多,他甚至连基本的惭愧期都缩短了,在我身边安前安后,束手束脚了几天便又恢復了。 撇除他那”大爱”的性格,他确实是个体贴的好情人,同时兼具满足情人的笨拙的一面,还有那令人愉悦的帅气的外表。 他是个银饰设计师,颇有名气,今天要去外地谈生意,明天下午才会回来。 对于没有他的日子我习惯也不习惯,放松也不放松。 习惯他的外出,不习惯没有他的家。对于两日不见可以撇除可耻的烦恼的放松,但也担心他在外继续生枝爬墙。 我就是犯贱,看清了自己的卑贱,就可以在另一头看着一切微笑。 没有他的那天,我照常的过着,我的工作在家便可,为了那股猫撩般的难受,我投入到了工作中。 等完成了所有可以做的工作后,已经是凌晨三点的事了。 我靠在阳台抽菸,裊裊白烟在静謐的夜,显得那般萧瑟孤独。 我平时不抽菸的,因为他不喜欢。不过就是他不再我也只在阳台抽,不想沾染了那间房。 只要他不喜欢,我就不会为难他,就像他永远都是那纠结痛苦的在我面前乞求我得原谅,我的回应是一切照旧。 「嘿!你这么晚也还没睡啊!」在我放空的看着远方时,右手边传来了有些嘻笑的好听声音。 我瞥过了一眼,隔壁阳台站着一名不认识的俊帅男子。 就是在城市冷情,但是隔壁的人或多或少也是见过的,不是这个人,应该是个白领有礼的女子。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香姊结婚了就把他的单身套房转让给我,我是你的新邻居,你好,我是古泉。」 对于城市人来说,第一次见面他显得太过热情了,笑起来一口洁白的牙露了出来,在夜晚也显得明亮。 那张脸有些印象,却想不起来。柔和俊美的五官和响不同路线,响是那种令男生崇拜的张扬如同太阳般的俊美,他的头发微捲及肩,用着带子随意的束着,给人一种柔和如月的舒适感。 我微笑的点了点头当作了问候,才说道:「方九歌。」 见我回了他,那张笑脸更是露牙不见眼,高大的身躯倚着栏杆向着我的方向。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听香姊说的,才跑过来住的,呵呵。」在我挑了挑眉还未问他为什么时,他便帮我解释了。「我早就崇拜你了,九歌大神,呵呵。」 九歌大神,真是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称呼。 这人是自来熟,没一会儿就自爆家门。 「呵呵!我是c区人,近两年才搬来a市,呵呵!我家一大口子,父母生了五个孩子,我是排行好二的,呵呵!话说我今年二十二岁,算命的说我今年格外好运唷!本不信的,但见到您我真是激动了,喔!」他手舞足蹈地说着,那攀着栏杆的身体更是往我的领域靠了过来。 「我仰慕你很久了,九歌大神的插画每一次都激动人心。呵呵,说来我是个作家啦!笔名是白水,呵呵!就是把我的泉拆开后那两个字。喔喔!我说出来可没有居心不良喔!不过…也不是没打什么坏主意啦!套近乎哪天你就会看在人情帮我设计方面插图了!」 他兴奋地有些口无遮拦,一张脸就是在这夜晚也是耀眼灿烂。 「呵呵!」我跟着他的话笑了几声,对于这人也有印象了。 是近几年崛起的新秀作家,细腻的文笔带点灰暗的色彩,和眼前这个热情的令人有些却步的大男孩形象不符啊! 我吸了口菸,伸了伸懒腰,对着那依旧兴奋的小伙子摆了摆手。 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再进屋前才对着那一脸失望的古泉说道:「会有机会的,我很期待和你合作。」 挡在玻璃门外的是欢快的声音,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牵起。 真是灿烂温暖的孩子,如同天上掛着的那抹令人舒心的弯月。如果有一天…他也脏兮兮地摔地上,和我一样骯脏污秽。 真是令人发指啊!我这堕落扭曲的心。 草草的打理了下,便上床睡了,抱着那洗好的那人的衬衫,忍着头疼,睡去了。 期待明日的到来,快点回来,拜託了。 Chapter-4 ─ 真爱与错误 那天下午,他神情愉悦地回来了,手上提着两杯饮料,一杯拿铁一杯红茶,一杯冰的一杯热的,是我总是常去的那间咖啡厅。 我抱了他,没来由地安心。 他撒娇的在我怀中扭动着,和我抱怨出差的总总,耍赖的批评对方,可怜兮兮的等我的安慰。 这种时候的他总是特别可爱,我顺着他好摸的头发摸着,轻轻地撩过那线条优美的颈后。他舒服的瞇了眼,那埋在我肩窝的头,忍不住咬了我的锁骨一口。 之后顺理成章的,我们在沙发上做了。 在摇晃的视线中,看着他皱着眉隐忍的表情,汗水滑过那好看的过份的五官,在那片麦色胸肌上点醉了淫糜的水线。 我口乾舌燥,扬起身子,顺着他的腹肌舔过那水珠。汗水咸咸的,满是他浓烈的味道。 因为我的动作,他兴奋了,低叫了声,下身的撞击更是猛烈。 我难耐的环抱住他,咬着他结实的肩膀。掌心是一片热烫,黏腻湿热。指缝挤进的肉,让指肉有种压迫的快感。 我仰头呻吟,他顺着我的脖子,掳获了我哀泣的喉结。 留下了牙印,在脆弱的颈项。 之后,我们在浴室做了一次,又在床上做了两次。而在我昏睡过去后,他做了几次我就不知道了。 隔天起床,腰酸背痛。如同以往,那些证明我们情慾的痕跡都收拾好了,热辣的菊穴传来冰凉的感觉,减缓了不适,想必他帮我上过药了。 棉被也换过了,身子也洗过了。只有身体上那沉积的黑色和牙印可以证明昨日的激情。 看着睡在侧边的他,安稳的如同孩子般的睡脸,我忍不住哭了。 这种情人真的很好,体贴温柔,懂得撒娇,也懂得强势。 我看着整理完好的一切有总难以抑制的伤感。是的,有时候我寧愿他什么都不整理,让我在起床时能够在一片狼藉中烫慰慌张的心。 我拉下了被子,看着我昨日在他肩上留下的牙印,深深的刻入了肉里。 不知道有没有刻入骨髓,刻入心里… 上前,稳住了咬痕,轻轻地舔弄,吸允。 要是这个痕跡一辈子都在上面该有多好,在这完美的躯体上留下的骯脏的证据,留下我污秽的佔有欲。 那天后,生活依旧一样,回家,和他过着日子,算着日子。 不同的是,他常常买饮料回来,我常去的咖啡店。他带人来我们家的状况,连续三个月都没有,甚至来我们家找他的人也少了。 这该是令人欣喜的,我对着眼前的热无糖抹茶说道。 他总是买为爱喝的饮料,也没有频繁的做些背着我的事。 我应该欣喜的,我忍静的压下了心中的纷乱。 「九歌,我这次写的新书送你一本。」我靠着阳台,这次没有点菸,看着远方那轮明月。 今天是平日,那傢伙还没回来。 应该说,这几个月都是这样的,他晚归,脸色带着一抹我不想承认的… 见我没有理他,古泉不满的爬过了阳台。这是他的近几周学会的,爬过栏杆到我边。 我挑了挑眉,对着那个靠了过来的大男孩。 「说实话,你挺适合当小偷的。」他的身手俐落,第一次也是惊艷,不过看了几个礼拜也就乏味了。 他依旧笑的露牙不见眼,亮晃晃的白牙,闪得令人无奈。 「也可以啊!把你这位大神偷回家也值了。」他玩笑地说道,扬着手中那本书。 我接过了那本书,随意翻了几页。 「怎么,现在是收买?」我调侃地说道,手指顺着封面那凸起的线条描绘,那是一颗灰色的爱心。 他像孩子般笑了几声,整张脸向我靠了过来。 「是呀!我对我写的作品超有信心的,你多看几本,到时候你就会想帮我画了。」他的外貌沉静如月,气质却是朝气如春。这种回异感,让人容易对他產生好感。 望着那张笑脸,那一口洁白的好牙,忍不住也笑了。 「我考虑考虑!这本书我会看的。」在他因为我的话开心时,我敏捷的闪入了屋内,俐落的上了锁,留下那在外头呀呀大叫的古泉。 几分鐘后,攀爬声传来,然后世界安静了。 我坐在沙发上转着电视,手指滑着书皮却没打开。 安静的空间,时鐘的指针喀喀答答尤为明显,像是在提醒着世人,时间的流逝。 那人回来了,在我抠坏那书皮前。 我起身向着门走去,没有他以往一回家的叫喊,我的脚步前行,试图让低沉的心雀跃。 到了门口,那是一张我不该目睹的,他的表情。 之后什么我也不太记得了,他跪在了我面前,告诉我他找到了真爱,哭泣的向我道歉,说他为了那人必须将他身上所有的错误断的乾乾净净。 他说那个人如此的美好可爱,让他觉得只要有他其他都可以不要。 他歉疚于我,因为我是他口中可怜的存在。 他说这是他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的恋爱,他真真正正的爱上了一个人,而不是以前他所以为的那些肤浅的爱。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我想问他,那我和你之间的到底算什么,薄弱的称不上爱。我有些想笑,在我可悲的认知中,他就是在怎么的花心滥交,对我也是有一份只属于我的爱。 但是本来我以为我已经把自己摆得够低够贱了,结果原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之后他走了,他说他要和那人去远方,没有告诉我在哪里,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记的。 看着空无一人的家,我茫然却也瞭然。 我从来都知道我不是那个可以改变他的真爱,在那些美丽的小说中,真爱可以让浪子回头,让浪子那江流的爱奔向唯一的闸道。 我知道,所以我不像神祈祷可以成为那个真爱。因为神可以帮你,却无法捏造。 我向神说,给这个烂人一个惩罚,让他一辈子遇不到那个他,茫然的在世间徘回,但终归在会在我的怀中。 结果,还是遇到了,我甚至连阻止发生的藉口都没有。因为他该死的用了几句话,就堵死了我本已看得够低的关係。 那时候的我以为他依赖我甚于爱我,却在最后才晓得,他依赖我而没有爱我。 讽刺的是,在这种绝境中,我和古泉合作的作品,那种无法掩饰的扭曲线条获得了巨大的回响,在我的悲哀中又添了一笔耻笑。 后来在我有意无意地打听下,我知道了那傢伙的爱人是谁。 在事后,我才知道他口中命中注定的对象是谁,那个表现得体的服务生,那笑的礼貌却又虚假的孩子。总是在我逃避那人出轨时服务我的那个服务生。 那孩子因为家庭因素,除了必要的时候是不笑的,让人心疼。而那位长相俊美的客人给了那孩子一份令人心动的爱,让那孩子绽放了笑容。 美好的故事,美好的讽刺了我的悲哀。 我倚着阳台,看着远方朝阳落下。 「九歌,你少抽点菸吧!」隔壁的邻居依旧囉嗦,那次的合作让我们被誉为最完美的组合,接触的多了,也就更熟了,现在更会管我的私事了。 对于我和那个烂人的事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在他支吾的表达中,说了他在隔壁听我和他做爱的声音。 「少管间事,小屁孩。」我在阳台栏杆捻熄了菸,将菸丢在了一旁的烟灰缸中。 我不爽的嘟了嘴,有些埋怨地说道:「哼!再抽你的肺就脏了,我可是看过那什人家解剖过后抽过菸的肺,那真是个噁心。」 我笑了几声,才回道:「古泉告诉你一件是,我抽菸啊!不只费是脏的,就连心也会跟着骯脏。」 晚风吹来,彻底落下的夕阳宣誓着夜晚的到来。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习惯的看着那马路上的行人,一个两个…都不像他。 「你…还在等他吗?」古泉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像平时的嘻笑,在夜晚显得格外磁性。 我点了根菸,大笑了几声。 「你知道吗?泉,那傢伙是个烂人。」我吸了口烟,那骯脏的空气顺着食道侵蚀我的肺部。 「而我则是…彻头彻尾犯贱的人。」怎么能不犯贱,就是他不再了,我也从来没有在屋中抽过一次烟。 城市的灯害看不到什么所谓的满天星斗的美景,依稀几颗特亮的星子依稀可见。 「他会回来了,我下了赌,压下了所有的筹码,赌的是他那份令我痛恨的烂。」 Chapter-5 ─ 谁比谁残忍(END) 一万七千八百六十五的小时,距离他离开我,已经两年十四天又九个小时。 时间依旧转着,太阳东昇西落,月亮追着,东昇西落。 我还活着。 我看着那个被我拔掉电池的闹鐘,指着那天他开门关门离去的时间。我笑了出声,对着那闹鐘轻轻说道。 「早安,响。」 拉开窗帘,朝阳洒落,一天再次开始,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是的,只要他没有回来的一天,每天都无必须翻开崭新的一页,而不会接续下去。 我冲了杯穀粉牛奶喝了,当作了早餐。我本就不是勤劳的人,自己一个人便随意了。 出了门,向着出版社去。交了画稿,然后在那家熟悉的咖啡厅坐着。 是否,我坐到了晚上,算准了时间回去,他也会算准时间的处理好一切,然后彆脚的和我打着招呼。 裊裊升起的热烟,那是一杯热红茶。我终究没有点一杯热拿铁来苦了自己。 最近几周服务我的服务生是个直率的孩子,笑得一脸灿烂毫无虚偽,真诚地有些傻气。 我转着茶杯,交叠的双腿轻轻地晃着。 「九歌,让你久等了。」爽朗乾净的声音,我头不回,也不招呼,等着那人自己坐在我的对面。 古泉坐在了我的对面,那表情笑得依旧露牙不见齿。 过了两年,这孩子也退去了青涩,那张沉静的脸更加的雋朗,一双温润的眼转着少年残留的朝气,很是漂亮。 「九歌,干嘛不到我家或在你家,我们两个就住隔壁,工作何必一定要约在外面谈啊!这里饮料也没多好喝,我泡给你喝我拖人家买的顶级红茶,还不用钱,不是更享受。」就是脸成熟了,那性格依旧是孩子气。 这两年他也成熟了,本还是有些生涩的笔触退去了适应的懵懂,崭露了那藏在是试探外衣下的原色。赤裸的闪耀,令人生畏的天赋。 「怎么,领个奖,讲话就臭屁了。」我调侃了句,指尖顺着杯缘滑过。 这孩子以我们合作的那本作品闪耀了整个文艺界,崭露了锋芒,至此走上一条赚钱的大红作家之路。 想到这,我不免笑了出声。 这孩子看起来浅浅易懂,他的作品却是晦涩难明。他笔尖勾勒的是他的真实,这份天真又是由何而来? 「什么臭屁,我可是谦虚的很。」他一脸骄傲地说着反话,那双眼睛晶亮晶亮的,炯炯有神。「况且九歌大神也是我们这行臭屁第一名,这可是大家公认的。」 久违的九歌大神,我依旧抖落了一层疙瘩。 「呵?你说说我哪里臭屁。」我无聊的问了句,看着玻璃门外穿流的人群。 这两年,我由角落的位置,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明亮的令人窒息,川流的人群一张张的脸。 「挖靠!我今天就来数数您老人家的罪状。」古泉煞有其事嘖了几声。「首先,看不爽的作家就是画到一半也是撒手就走,大风大雨没人懒得住。其次,不爽就是工作开天窗也无所谓,然后…」 听他这么拉拉杂杂的说了一串还真有模有样,听他口中的人还以为是个十二不赦的紈裤子弟。 等他喘了口气,我才插话道:「那你真是上天有保佑,这恶人倒是挺和乐的和你合作呢!」 听我这话他更得意,顺着话就说:「可不是,我这可是捧着小心肝小心伺候,像个小太监似的。」 我听完不在意的笑笑,抿了口茶。 「也是,你听起来挺委屈的,我可以升你官遣你去他国贡献才干,我们就慢走不联络。」 垂着眼,将本来拿出来的纸笔收入袋中,随意无留恋。 「别别!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他慌张的比手画脚,一张温润的脸被他搞的像个谐星。「不委屈不委屈,伺候九歌大爷可是小的荣幸,小的真是三生有幸,怎么找个爷都是这般人中翘楚,一带豪杰啊!」 我勾了勾嘴,坐回了原位,他立马狗腿靠再了我身旁,小心地给我按摩。 「舒服嘛!呵呵!这可是特别练过的」边说,那修长的手指灵巧的点着肩膀几处痠疼,很是舒服。 我满意的点了头。「确实不错,下次学个搥背。」 我开怀的笑了几声,一脸大义凛然的回道:「谢主隆恩!能够被九歌大爷使唤可是我毕生的荣幸啊!」 估计那些梦想的灰暗神秘作家的书迷们看到这位小太监,便要毁了几副眼镜了。 他坐回了原位,笑笑地拿出了这次作品的初稿和一些设定。 我歛起了笑容,认真地翻看那些文件,笔在手中勾勒着一幅画面,笔尖随意的画过纸面,毫无章法的线条,偏偏凑合成复杂诡譎的画面。 说来好笑,每一次的伤害都让我的作品变得更好,我是旁观者,旁观的看着非本意画下的灰暗线条,竟也动容。 在我翻看完停下画笔时,对面是专注的灼热的视线。 我没有打断他的视线,看着玻璃外的世界。 玻璃是透明的,隔着看依旧可以将东西看的真真切切。 我隔着这片玻璃看着世界,但究竟是我在看着外边,还是外边在看着我? 「依旧是自私高傲的令人怜爱。」九歌的嗓音在沉静时有蛊惑人的神祕感,低低沉沉的,显露无害外衣下的一片真。 我回眸看着他,掛起微笑。 「依旧愚蠢幼稚的令人嚮往。」我指着他的作品,双眼是认真的。 他笑了几声,恢復那张乾净的笑脸。 「你喜欢。」他说道,我点头。 「这是每个人心中的幼稚,愚蠢却又可爱。」他客观的说着自己的作品,一双眼流转着玩味。「你喜欢…」 同样三个字,这次却是低沉的沙哑的。 「与其说是喜欢。」我淡淡的滑过那些图画。「不如说是沉醉。」 古泉的双眼,安静的时候特别的沉。 「你想和我做爱吗?」他像是在问天气般问我。 我摇了摇头,缓慢的说道:「我太懒了。」 「你想和我谈恋爱吗?」他再次问道。 我再次摇头,回答依旧是那句话。 是的,太懒了,连换个人的力气都懒得使,连跳离漩涡的肌肉都懒的用。 他大笑了几声,一双眼睛明亮如月。 「是的,你太懒了,所以对于燃烧的爱的变化早已生厌,所以就是你在疼,却也疼的不为任何美好努力。」他孩子气的弯了嘴,一排牙齿晃的碍眼。 我不置可否,在心中低叹。 「你其实也知道,看起来你是委屈的多,但是却也残忍的多。」他中肯的评价我,一双眼堵火辣热烫。「在你的爱情中,你才是掌握主导地位的那个。」 我笑了出声。 是的,只要我一直是受罪的,那他就没有一天可以真正的放下我,因为他那氾滥的爱心同情心。所以我从未争取什么,就不会真真正正的破坏掉什么,纵使人去楼空,我也还有退路可走。 因为,是他伤了我,所以我可以选择活下去的淡然。 我爱他,却更爱自己。所以,我将自己摆在了最美好的位置,乖顺可怜,疼痛我来受,却是疼了皮肉,伤不了内脏。 他说他不爱我,确实,但是他无法自拔的喜欢我,这是他不知道的。我是一个男人心中最为歉疚的美丽,所以,只要他想起我的好,就一辈子离不开我。 「真是令人羡慕,哪天你玩腻了,换来对我发懒如何?」古泉眨了眨眼,嘴角裂开,眼里是闪烁的光彩。 我没有回他,对他露出了微笑。 他不满的嘟了嘴,抱怨的说道:「别这表情,我也是会受伤的。」说完还无辜地眨了眨眼,一张温润的脸却摆着孩童的张扬魅力。 「但是你甘之如飴,不是吗?」这是我的回答。 古泉走了,还抢着帮我付了帐,说是在我面前,他也要当次真男人。 愚蠢却又可爱。 我在咖啡厅坐着,坐到了夕阳馀暉。 那夕阳拖曳的影子长长的,分离的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们的影子却是交缠着。 我望着那徘徊踌躇在公寓楼下的熟悉身影,笑了。 欢迎回来,你这个烂人。 欢迎会来,我这个贱人。 番外─我是烂人他是贱人 “同学,如果有人对你好,你就要对那个人好喔!” “小响,你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你是个乖孩子。” “对人好,人就会对你好。知道嘛!” “我可爱的孩子,你是小天使,你是这世界最温柔的孩子。” “儿子,爸和你说,是个男人就要对喜欢自己的人温柔,对自己喜欢的人更加的温柔。” 睁开了眼,睽违两年的熟悉感,耳边是那陪伴我最久的人浅浅的呼吸声。 我有些茫然,耳边嗡嗡作响,梦醒的那些话语久久在我耳边縈绕。 我撇过头,看着那个人,九歌… 两年未见,他依旧这般。温润的脸庞透着坚毅,闭着的眼镶着纤细的睫毛,弯弯眉毛总是透着让我舒适的弧度。 我与这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中时,他们都是美术科,不过领域不同,他主攻画图而自己主攻雕刻。两栋教室隔着一栋楼,他是a栋而自己是c栋。他们在高一时完全没有见过面。 在高二的某天,我被老师拜託去a栋取东西。在那间教室,看到了他,那个脸上沾的油彩,坐在一张画前的他。 他很难形容,那人给他的感觉。 眼睛迷离漂亮,表情淡漠,长相清秀,那身气质却是难以描述的窒息感。 他嚥了口水,走向了他。 “同学,不好意思,我是授刘老师来这取文件的。”他扬着一贯温柔的微笑,这抹大家都爱的笑容。 那人似乎在恍神,愣了几秒,才转头对着他。 看着他,那迷离的眼神才逐渐聚焦,然后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知道你,响…季响。」那双眼睛亮丽,那漂亮的嘴勾出闪耀的弧度,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的便吻了上去。 之后,他们在一起,一晃就是十年。 和他在一起,他很痛苦,却也很安心。 他无法撇除那些向他伸手人,那些爱慕的眼神他无法放下,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所以他尽力对着每个人好。 但他知道,他越努力,就有越多的人受伤,包括那一直在他身边的九歌。 每次,当他帮九歌清理事后时,他都会掉下眼泪。九歌不知道,他不想让他知道,他好害怕,害怕他的愚蠢让这份安心消失,他也好痛苦,他好想逃离这个人。 于是,他遇到了他,在咖啡店那警界的猫,那个对他不像平常人般的他。 他花了时间,得到了那个人的爱,那人对他是全心的信赖爱慕,因为是他改变了那个人,所以那个人的眼里只能有自己。 或许,这是个结束与开始的地方。 眼前的人是他的爱,这人必须是他的挚爱,他必须只爱着个人,不能让这个人变得像九歌一样。 是的,他要重新开始,他要拋下那个被洗脑的自己,他必须为这个人付出独一无二的爱。他必须离开九歌,因为只要看到九歌,他就会看到千疮百孔,虚偽软弱的自己。 他的母亲说他是王子,完美的王子,温柔而高贵。 他的父亲说他是骑士,保卫心爱人的骑士。 在这人面前,他虚偽而又软弱,滥用这人对他的纵容,实行他的温柔。 这该死的温柔啊!为什么我无法割捨。 他斩断了所有电话里的号码,然后来到了那生活了好几年的家,对着那人跪下。 他颤抖着跪在了九歌面前,企求他的原谅。他必须离开这个人,这个人早已伤痕累累,也让他疲累不堪,他们不该在一起的。 他这么的好,是这世界对他最好的人。而他是个烂人,滥情而又优柔寡断。 他甚至第一次恨上了一个人,恨上了那个叫他去取物件的老师。 “嗯!我在这里等你。” 那个人没有骂他,像往常一样,笑得这般包容,这般温柔。 眼里,却是满满的伤。 他好痛,痛得快要停止呼吸。这人越温柔,越显得他的温柔破绽百出,虚偽难看。 他逃跑了,那些本来准备好的说词和补偿全部都不管了,将东西随便收拾便逃了,来到那个等着他的少年身边,用力的抱紧他。 那晚,他疯狂的要了这个少年,这个全心信任他的少年。 “你今天怎么了?”少年问他。 结果可笑的是,他依旧笑的温柔的,解释的理所当然”想到以后我只为你一个人而活,我只属于你一个人,我就忍不住想要占有你,让你也全部属于我。” 多美的情话,他对很多人讲过多少次,每个人都会笑的甜蜜。 只有九歌,永远都是温柔的笑着,眼里哀伤。 他的离开是对的,必定是对的。 他带着少年去了他县,他们在那里生活,他依旧是个完美的情人,不拈花惹草,温柔适时带点霸道,他知道大家喜欢,他就是为了让人喜欢而活着的。 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的行为让人喜欢,他享受那种感觉,却也疲累了。 几个月后,在他县有人对他示爱了,他拒绝了,然后那个人哭了。他笑得温柔的安慰那个人,想要那人开心。 结果那个人挥开了他的手,要他收起他的温柔。 他回到家,再次向那次般,疯狂的宣洩心中的不安,狂烈的索要了少年的甘美。然而,脑中依旧是哪抹笑容。 “嗯!我在这里等你。” 他抱着熟睡的少年哭了,望着窗外哭了,就像每次为九歌收拾那般。 他无声的张口闭口,无声也无力。 求求你不要等我,求求你不要等我…… 一年,他和少年分开了,少年在他的怀中静静地流着泪,告诉他,在他睡着时喊着的名字永远不是他。 “九歌。” 他说道,静静地揭开了沧疤。 我连笑着温柔送走他的力气都没有,我颓丧的窝在角落,无声地哭泣着。 他好冷,冷得发抖。 他好热,热的难受。 谁来救救他,他好害怕。 对别人好,别人便会对自己好。对别人温柔,别人便会温柔对自己。别人喜欢自己,就要喜欢那人。 他是这样活过来的,他知道错了,所以修正了。他对所有人温柔,却把最重要的给了少年。 他以为的…结果,原来他给少年的依旧是那流于血液的美丽诅咒。 他不懂爱,真的不懂。但他想要待在九歌身边,那个他害怕的人身边。 他是这般的虚假,那人却是如此的温柔。他好想像以前一样滥用那个人的温度,纵使痛苦… 可是他好害怕,害怕在那人眼里看到丑陋的他。 这样他的不是父母眼中完美的存在,他曾在父母的墓碑上立誓的,他要成为他们口中的完美孩子。 浑浑噩噩…就这样,一年又过去了。 他依旧回到了这里,他真的只是想偷看一眼,那人是否还在等他。 他看到了,那与两年前无一的笑容。 淡淡的微笑,淡淡的哀伤。 他痴迷的上前,抱住了这个人,无声地哭了。 他知道他走不了的,他再次回到了这里,这个泥沼。 他不是完美的王子,他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他是腐烂的泥土,而他是那朵佇立而上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