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新娘》 一、梦魘 (微H) 夜凉如水,甚至,带着点逼人的寒。简陋的卧房内,一名玉面黑发的男子,静静沉睡着。男子眉如柳,鼻樑秀挺,唇如菱,是一张非常雅緻的面容,可此刻,他眉峰紧蹙,冷汗涔涔,头颅不住微微左右摆动,彷彿正经歷什么痛苦之事。 房内,原本未点灯,却突然『噌』的一声,桌上的烛台燃起了青幽幽的火光,摇曳的绿光照得房内更显诡譎……若仔细一看,可以发现一抹像是有生命一样的黑影,正在明灭的烛火照耀下,从窗櫺起始,逐渐蔓延至床脚……再往上,逐渐接近床上的男子…… 「呜……呀……不…要……哈……」 床上的男子明显震了一下,口中开始发出忽低忽高的呻吟,身子也扭动着,彷彿想挣脱什么。 此时他衣着完好,四肢也无任何束缚……但在梦里,他却是浑身赤裸,自四面八方渗过来的寒意令他不断颤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十分明白自己深陷梦魘之中,然而,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不,应该说越来越糟糕—他越来越难从这样的梦境中挣脱。他明白这是因为每夜每夜作着这样的梦,这些『东西』正逐渐地侵蚀他,吸取他身上的阳气所致…… 自四周无垠的黑暗中逐渐冒出几隻奇形怪状的生物,朝他或走或爬而来……不多时,便将他团团包围……牠们兴奋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肌肤上,他可以闻到那种,不属于生人的死亡腥羶气息。 然后,牠们伸出人类不可能有的,佈满疙瘩的长长舌头,在他的脸上、身上游移……他想挣脱,他想从这梦境中醒来,但这两个想望,此时此刻却都无法办到—他的四肢不知被什么牢牢固定着,而,不管他再如何疯狂挣扎,高声喊叫,都无法回到原本的房内,回到现世。 「不要…不要……不——呜呜……」 甚至,因着他张嘴呼喊,那在他脸上扫动的舌头得以觅着空档,鑽进了他的口腔,深入他的咽喉不断进出;其馀的舌头也在他身上留下溼溼黏黏的唾液,甚至往他下半身移动…… 不……又要被弄那处……不要啊……!! 他在心中大声咆哮,然而口中被那肥厚的舌头塞满,被迫不断嚥下腥黏的唾液,他能出口的只剩模糊的『呜呜』单音。 就如之前的好几次,他的双腿被不明力量用力分开、固定,好几条舌头趁势鑽入他的臀缝,啪搭啪搭地舔着他平时从未见过的秘处……又冰、又溼、又黏……他身上爬满了鸡皮疙瘩,甚至可以感觉到那部位也禁受不住,一阵阵收缩了起来。 然后,总是猝不及防地,一条肥厚的舌头迅雷不及掩耳地猛力顶了进去,开始在他肚腹里翻搅……彷彿正在从中汲取着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他痛苦地呜吟,每一次都无比希望自己能在这一刻死去。但是这愿望却总是落空—他依旧清醒着,清醒着在梦中感受这一切。 另一条舌头缠捲上他的玉茎,舌面摩挲着他的龟头,似乎正强迫他感受快感;另几条舌头则是滑行上他的胸膛,舔舐他的乳头,或是滑下他的腿根,在他会阴游移……他知道它们的目的:希望他出精。 但他根本不想啊啊啊啊啊——该死的……隐隐约约,他听得那些生物在交谈。嘰嘰咕咕的,说的根本不是人界的语言,但他却似乎能够理解: 「好棒啊……这汁水好甜、好美味……哦哦……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咭咭咭咭……」 「是啊……嘶溜……鬼王大人要是能够得到他,我看不只阎王,就连玉皇大帝也不会是对手了!嘎哈哈哈!」 「当然当然……新娘子……鬼王大人醒来前,让我们几个好好陪你玩玩儿啊……嘻嘻嘻……」 他听得似懂非懂,只知自己下身此时爬满了舌头,一片黏腻,水声大作。明明心中无比排斥,也明白不能让他们得逞,但身体的本能难以抑制……就在他白眼上翻,浑身抽搐起来,即将抵达高潮的那一刻— 「喵呜——」 不知打哪来,凄厉的猫叫声。『啪』的一声,幽绿的烛火熄灭了,楚君惜弹开眼皮,终于置身在他熟悉的卧房内。 夜凉如水,他全身却被冷汗所浸湿。双腕双踝都有奇异的淤痕,倘若脱去衣物,还能够发现被那些舌头爬行过的痕跡,下身更是一阵阵的刺麻。 他坐起身,喘息依旧紊乱,望向端坐在床尾,正优雅洗着脸的黑猫。 「多谢了。」他抹去脸上的冷汗。对着黑猫说。 二、黑猫 从他懂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 不知从何时起,他和阿娘上市集,常常见到许多半透明的小孩,在摊位之间鑽来鑽去,或是跳上路人的背,拉扯他们的头发。 他看着不觉诡异或害怕,一开始只觉得有趣,目光常常追着那些小孩儿们转。小孩们意识到他的目光之后,往往朝泥土地上一鑽,就没了踪影。 回家之后,他跟阿娘提起这事,阿娘的面容瞬间变得有点严肃,虽然语气轻柔但却非常坚定地告诉他:『别看他们,君惜,好吗?就当作没看见他们。』 他傻愣愣地望着母亲,直觉告诉他不要在此时忤逆母亲,于是他乖巧地点了点头。之后上街见到这些奇怪的孩子们,他便开始装作目不斜视。然而,当他开始对他们置之不理之后,小孩儿们反而对他產生了兴趣,开始会来扯他的衣角,或是在他行走时恶意地绊倒他。 他往往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揉揉鼻子,低着头继续走。 再长大一些,阿娘才终于跟他说了他从未见过的爹,和阿娘之间的缠绵纠葛……爹入了阿娘的梦,两人一夜欢爱,才有了他……这在旁人听来像是说书一样光怪陆离的故事,却解答了他长年以来的疑惑:关于他为何总是会看到那些,旁人看不见的东西。 阿娘跟他说了死去的爹的故事之后,搭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娘希望你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平安健康地长大。你跟他们,没什么不同,知道吗?』 他在母亲面前乖巧地点点头,但却隐瞒了自己在学堂里,被其他孩子排挤的事。 毕竟,一个会不断自己跌倒,目光又闪闪烁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被同儕欺负呢? 不过没关係,阿娘平时打零工维持家计,已经很辛苦了,这种事情,就不要让她操心了。 然后,有一天,阿娘病倒了,他没钱去请大夫,只能到山中採些草药熬给阿娘喝。他扶着虚弱的阿娘,一口一口餵药的同时,努力忽略坐在床尾,一直嘻嘻笑着,浑身惨绿,奇形怪状的『人』。 阿娘的病况恶化得很快,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在阿娘过世的那一天,那浑身惨绿的东西也跟着消失了。 在这个世上,只馀下他一人了。他也不去学堂了,每天只在山里乱晃,挖些野菜和野果果腹,渴了就饮河水或露水。邻里间都传言他疯了,可也没人敢向他伸出援手,只有一个从小看他长大的老婆婆,常常会私下偷塞给他一些生活必需品和食物。 这也无所谓……他也和他看得见的东西一样奇怪,旁人会惧怕他也是理所当然,他也不觉得遗憾或难过,只是希望阿爹阿娘能够早日带他一起走,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不要丢他一个人在这儿。 这天,他在山里乱晃的时候,见到一隻通体纯黑的猫,被猎人的陷阱夹住了后腿,疼得喵呜喵呜直叫。他心生不忍,救下了牠。因为长期在山林间穿梭,他对草药的认识颇深,当下弄了一些伤药替牠敷上。本想带牠回家,后来转念一想:家中空无一物,也没比在这山林中好多少,于是替牠找来些野果让牠饿时可以食用,又摸摸牠的头,才离去。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一打开大门,便听到熟悉的『喵呜』声。那隻后腿受伤的黑猫,正端坐在地上,一副等着他回来的模样。 楚君惜的第一个反应是回头看看大门,确定自己在进门前,门是关的好好的。那么,这猫是怎么进来的? 「门是关上的,但墙脚那有个超大老鼠洞,我从那儿进来的。」 楚君惜缓缓转回头,对上了黑猫碧金色的眼睛。后者朝他眨了眨。 三、桃子 呃……虽然他常常得见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但是会说话的猫……还是第一次见……需要点时间适应下…… 楚君惜已经很擅长在内心惊涛骇浪的情况下,依旧维持面部表情的平静—否则他在面对那些非人的东西时,老早就被周遭的人当作疯子了。 黑猫似乎以为他是处变不惊,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说:「老夫果然没看错,你当真有此仙资。」 黑猫说的话,楚君惜一个字也听不懂,他只是迟疑地伸出手。「请问……你的……腿……没事吗?」 自他发现黑猫的地方走到他家,有一段不短的路程,更何况这猫的腿还受伤了。 黑猫举起自己的前腿,舔了舔,说:「不妨事,那种程度的伤,老夫还能处理。倒是你,小伙子,问题不小啊!」 据黑猫所言,牠自己是名修道百年,即将位列仙班的修道者,但就在他即将羽化成仙之际,天地发生异变。他的魂魄一阵动盪,被一道贯穿天地的惊雷所损,待他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的魂魄进了猫身,成了一隻猫。百年修为也散去大半。后来,他才辗转得知:当时那天地异变,便是鬼王被冥王封印所致。 「鬼王?」楚君惜原本只静静听着,还帮黑猫倒了一杯茶。听到这处忍不住插嘴:「地府不就只有冥王吗?还有鬼王?」 黑猫说:「鬼王和冥王是兄弟,鬼王不满冥王大权在握,于是煽动了些不满冥王的恶鬼四处在冥界和人间兴风作乱,是仙界相当头痛的对象。那一年,便是鬼王野心越来越大,想打开连接冥界和人间的大门,释放万鬼入人间,因此冥王才终于同意与眾仙家联手,封印自己亲兄弟。不过,冥王毕竟是顾及手足之情,封印的效期,仅有两百年。两百年后,鬼王将重获自由。 在这两百年间,鬼王也不是傻傻地被封着,啥事也没干。他一直在思考:该如何提升自己的功力,让自己可以强过冥王,甚至仙班。然后,他发现了你。」 黑猫顿了顿,楚君惜则是在此时才生出了些许表情—他眨眨眼,比了比自己。 「我?」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黑猫许是说的累了,反问楚君惜。将舌头伸到杯里舔着水喝。 楚君惜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有许久没有像这样和人交谈了……唔……虽然现在对方的形貌并不是真正的人,也无妨……有个人可以说话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阿娘告诉他的,关于他爹的事,说了一遍。 「阿娘说,因为我是人和鬼生下的孩子,所以能看得见那些东西。」听起来很合理啊,不是吗? 黑猫梳理了一下毛发,说:「你娘亲只说对了一半。应该说,她其实也不知晓你父亲的真正身分,不是鬼,是仙。」 楚君惜瞪大了眼,黑猫续道:「你父亲的前七世都是造桥铺路的大善人,功德深厚,原本他今世身殞之后,便会位列仙班。不料他心系你母亲,即便魂魄离体也不愿立即离世,还与你母亲露水一夜……因为这缘故,你因此有了其他修道者求也求不来的仙资。」 楚君惜歪了歪头,被黑猫所说的故事吸引,回话渐渐多了起来:「可我除了看得见一些飘来飘去的东西之外,从小到大,并无其他异能啊。」 黑猫碧金色的眼睛盯着他的,显得有些犀利。 「你的仙资大约可抵一般修道者修行数十年的功力,可要是无人加以引导,它也不过就是沉睡在你体内,毫无用处的能力而已。」 楚君惜点点头,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所以,你说那鬼王……是想要我的这仙资?」 黑猫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仙界之人,周身皆有结界护体,鬼界之人无法近身,但你不同,你混了人界的血脉,仙气不至于伤鬼,反而令他们功力大进……方才我也说了,两百年后,鬼王的封印就要解除了,他一直在思考如何能使他的功力大进,得以兴风作浪,现在他可找到了方法—就是吸收你的能力。 一旦他得到半仙的能力,那么恐怕冥王和仙家们要再像百年前那样制住他,就无如此容易了。」 楚君惜脑海中突然浮现一隻青面獠牙的恶鬼,正盯着树上一只白里透红的桃子,流着口水的场景。想来自己便是那鬼中之王眼中,最为无助可口的食物。 四、后庭 楚君惜此时的感受有些复杂:本以为自己的奇特,只不过是所见之物与常人不同,没想到背后还有如此深远的渊源。而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阿爹,传给他这所谓半仙血脉,现在看来实在是一点好处也无啊!!他只是想要平平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去和阿爹阿娘作伴,为啥还要扯上仙界和鬼界之间的争战呢?唉…… 黑猫似能察觉他的低落,沉默了会儿再度开口:「其实呢,危机便是转机,换个角度想:当鬼王的封印解除,他一定第一个来找你,那时你将会是与他最亲近之人,也是最有机会,除掉他的人。」 楚君惜茫然地望着他,说:「你都说了,他是冥王和神仙联手才能制得住的人物……不,鬼。我一个人,能做什么?」 黑猫慷慨激昂地回答:「所以要修炼啊!从现在起开始!以你的仙资,说不准待到鬼王封印解除之时,你已经功力大进,足以与他媲美!我虽魂堕猫身,却还是隐约能察觉天意,也合该我与你有缘,让我见到你,协助你修炼……让我们一起拯救世界,让人界免于生灵涂炭,这可是几世都修不来的功德啊!」 可是……他不想要啊……!!阿娘已经离开了他,他不想要救苦救难,只想要平平静静地过完馀生,如果那鬼王将自己捉了去,是不是不要反抗,死的时候比较不痛苦……? 楚君惜皱着一张清秀的脸,心想。 「那个……」他支支吾吾地开口。「非常感谢您的看重……可是……修炼什么的……我并不打算……」 黑猫金色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慢条斯理地说:「你知道,鬼王会如何吸收你的仙气吗?」 楚君惜因为陡转的话题,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傻愣愣地回:「不知道……」 黑猫一字一句地说:「鬼要吸收人的精气,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靠交合。交合你懂吧……啊,你年纪可能太小,我说详细些……交合就是呢,鬼王会用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插进你的后庭……后庭就是……噢,你知道是吧……对的,就是那里……用力插进去之后,吸取你的精气……直到你变成人乾为止。」黑猫顿了顿,望着脸色发青,一脸欲呕的楚君惜。道:「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修炼?」 楚君惜摀住了嘴,点点头。 时光荏苒,鬱鬱寡欢的小男孩逐渐长成了瀟洒的翩翩美少年。原本因为失去母亲而显得有些阴沉的小脸庞,因为有了黑猫的陪伴,日子不再是一天一天,浑浑噩噩的过去,而是塞满了许多需要他学习的课程:运气、调息、符蒃……这些他原本陌生,学起来又觉有趣的知识,让他整个人的气韵神色都变得不同了。他不再像从前一样,只在山林里间晃,过着野人的生活,而是在家里附近整理了菜园,种了菜,收成之后再下山入市集贩卖。有些人认得他就是之前那个奇怪的小孩,议论纷纷,不过大多数的人都认不出他来,与他正常地交谈,日子好像渐渐与普通人无异。 他还是见得到那些半透明的,或是面貌丑陋的鬼怪,但是牠们似乎不再敢与他对上眼,总是远远见他走来,便一溜烟地鑽进土里消失。 他和黑猫说起这事时,牠从盛着酒水的盘子抬起头来,舔了舔毛,漫声说:「这是自然,你身上的仙气已经不同以往,道行低一些的小鬼,连碰你一下都怕魂飞魄散,自是躲得越远越好。」牠说着说着,又受不住那酒香的诱惑,把脸埋了进去,含糊不清地说:「但要小心那些修练成精的鬼怪,你身上的仙气对他们而言,可是无比美味的食物来源,比吸食数百人的精气还要补……嗝……」黑猫还打了个酒嗝。「不过不用太担心,这样等级的鬼怪并不常出现在人间,冥王会派人盯着牠们的。」 「……」楚君惜默然地望着黑猫一脸饜足的模样,嚥下口中的菜,非常认命地替牠将盘中的酒斟满。 他之所以会需要种菜到市集拍卖,有部分也是为了这猫大爷。他自己是野菜野果就能度日,猫大爷可不然,时不时得给牠鲜鱼解馋,最好还能搭上一碗酒水—话说猫可以喝酒吗?真是古怪…… 楚君惜忍不住开口问:「修道之人,能像你这样喝酒吗?」 黑猫同他说话,也是直来直往,没个客气,相处久了,两人像师徒,也像朋友,楚君惜有时也会忘了要用敬语,有啥说啥。不过,受黑猫这样的个性潜移默化,楚君惜的个性直率开朗许多也是真,不像先前母亲在世时,一个劲儿的忍让压抑。 黑猫睨他一眼,说:「为啥不可以!修道之人,修的是正心,跟饮用什么有何关係?我可不记得有把你教得如此迂腐!」 黑猫振振有词地这么说,楚君惜翻了个白眼,边替牠挑除鱼刺,边回道:「是啊是啊,毕竟你在十岁小孩儿面前,后庭什么的都百无禁忌地说出口了,还当真是坦荡荡。」 多年来的训练,楚君惜已经懂得回酸对方了。可知道那时对他年幼纯真的心灵造成多大的创伤啊! 黑猫呵呵笑道:「其实我是想说屁眼的……怕你受不住……呵呵……」 「……」楚君惜额上三条黑线掛下,保持沉默。 五、活神仙 楚君惜今日上市集的时候,听闻先前常常帮助他的那位婆婆,近日病倒了,而且似乎挺严重,已经好几日无法下榻。他感念婆婆之前对他的恩情,想了想,拔了些补身的草药,扎成一小包,去探她。 婆婆的家人一开始还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不让他进,后来是婆婆在内室里唤他,婆婆的家人才放行。 楚君惜掀帘而入,昏暗的内室点着一盏摇晃的油灯,枯瘦的婆婆躺在床上,不住掩嘴轻咳。而烛光摇曳下,床尾赫然就坐着那时母亲病重时,他所见到的,浑身诡绿,血盆大口的傢伙。 那惨绿色的鬼怪见了楚君惜一点儿也不惊慌,反而咧开了大嘴朝他微笑。楚君惜想起了黑猫的话,心说这鬼也许有点道行。 他也没搭理那傢伙,坐在床缘,握着婆婆的手,轻声说:「婆婆,现在感觉如何?」 手一搭上他便觉得婆婆的肌肤又乾又冷,忍不住握得更紧。 婆婆虚弱地抬眼望他,拍了拍他的手背,说:「你来啦……苦命的孩子……你娘见你生得这般俊,铁定欢喜……咳咳……咳……婆婆老了,不中用了……要先一步去见你娘了……」 楚君惜眼眶有些发痠,彷彿又回到儿时,他握着母亲的手,感觉到母亲的生命力在他掌心中一点一滴地流失,而他却无能为力。 只是母亲病重那时,他还毫无所觉,此时,身在这房中,他可以很明确地感应到:婆婆的精气正一点一滴地被床尾那傢伙吸走……儿时的他,不知道那诡绿色东西的来意,现在,他清楚了。 牠是来带走人们的生命的。之前是母亲,现在是婆婆。 他探手,轻轻抚着婆婆满是皱纹的额,口中喃喃,温润的白光自他指间流洩而出,渗入婆婆的眉心中隐没。婆婆握着他的手,似乎倦极地闔目睡去,唇角却带着一丝笑意。 一直到确定婆婆睡着后,楚君惜才松开婆婆的手。站起身,走向床尾,面对面地,向那鬼怪说:「你要怎样才愿意放过她?」 那鬼怪似乎有些惊讶他竟然向自己搭话,先是一愣之后,便咭咭怪笑起来,说:「半仙小子,真爱开玩笑,老太婆这么老了,当本大爷的食物刚好而已啊!留她在人间,也是一个废物!咯咯咯!」 楚君惜面色不改,定定望着鬼怪狰狞扭曲的脸孔,说:「我算过,婆婆的阳寿起码还有十年,她会颐养天年,在睡梦中安然离世,并非如你所说那般。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我母亲也是。」 鬼怪似乎没料得他的修为竟已能窥见天机,恼羞成怒地说:「就算是又如何!你要是来碍我的事,我就连你一道解决了!就算会被鬼王大人责骂也无所谓!看你能嚣张到……」 吱嘎嘈杂的咻咻咆哮声不自然地中断。楚君惜从袖中抖出一张符篆,上头似用血跡龙飞凤舞写着看不懂的符文,一近那鬼怪的身便开始发出金光。 鬼怪瞪凸了满是血丝的眼,嗓音洩出了些抖,说:「你…你怎会……写得出这……」 仙家独门的符文,即使只用半仙血脉写来,也是势不可挡,扎得他满眼满身生疼。若是他道行再浅一些,恐怕被那符篆对着便魂飞魄散了。 楚君惜耸耸肩,道:「这个嘛,多流点血,多练习几次,也没什么难的。」他往前朝那鬼怪站了一步,符篆的金光更盛。「怎样?要不要试试这个贴上身会怎样?」他的表情很间适,但语调很威胁。 鬼怪似终于认知到他惹不起,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啸:「臭小子!你给我记着!」原地刮起一阵旋风,诡绿色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楚君惜吁出了一口气,将符篆妥适地收入袖中—仙家符篆,需静心诚意,灌注真气,一气呵成写就。一丁点角度、要素都不能出错。他写坏了不知几千张,能用的也不过就寥寥数张,可不能浪费。 楚君惜踱回婆婆身边,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婆婆眉心。血珠放出温润的白光,逐渐渗入婆婆的皱纹中,婆婆的气色似也随着那白光消散,渐渐红润。楚君惜满意地点点头,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内室。 隔天一大早,天还濛濛亮,楚君惜的茅草屋外头便起了喧哗声。人潮围拢在外头,拍门声震天价响。 楚君惜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拖着脚步走向大门口,拉开门栓,门才开了一条缝,一堆人就争先恐后地挤进了侷促的小屋。 楚君惜踉踉蹌蹌地退了几步,还没反应过来,好几个人便朝他『噗通』、『噗通』地跪下磕头,叫道:「活神仙!活神仙!您大人有大量,以前是我们对您不礼貌!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活了我老母亲,感谢!感谢!」 楚君惜定睛一瞧,发现是婆婆的儿孙们,正此起彼落地不断一谢一磕,连忙一手拽一个,要拉他们起身。「喂,诸位,不要这样……起来说话,都起来说话……」 一同前来的民眾有些只是跟着来看热闹的,不住窃窃私语:「听说了吗?余家的老太婆,不药而癒,今天就精神抖擞地下床走动了……活神仙哪……」 「这可不……打小我就觉得他与眾不同,气宇不凡哪……可惜了,母亲早走……」 这些低语传进楚君惜耳里,他在心中苦笑。这些邻里们先前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倒是讚不绝口了。 小小的茅草屋中一片混乱,余家人大叫:「活神仙!到府上坐一下吧,让我们给您奉茶!」 有些人也呼喊着:「活神仙!咱们家也有久病缠身的,您行行好,也帮我们看看吧!」 「不不,活神仙!我们家里人的病痛才厉害,先到我们家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是我先说的!」 「我先……」 唉…… 楚君惜揉了揉眉心,开始觉得头疼了起来。 六、反噬其身 (微H) 明明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性子,却因为耳根子软,最后还是忍不住出手帮了这些人。楚君惜有时候想想都觉得懊恼。 黑猫看着他四处去驱鬼,仅淡淡说了一句:「练练功也不错。」可楚君惜总觉得牠似乎欲言又止,没把话说全。 后来他才渐渐意识到:斩妖除魔,受民眾争相颂扬这事,看似威风,可却是会反噬其身。 首先,他最先注意到的,是自己的瞳色。 每日每日,镜中的自己,瞳色日益浅淡。他望出去的景象十分奇异—如果是无生命的物体,便只有黑白两色。若是活人,阳气越盛者,色彩越鲜明。若是鬼,则比以前更加骇人:色彩斑斕不说,随着修为不同,还伴随着浓淡不一的黑气。不只如此,每个人的功德、业障、阳寿、姻缘……只要他想,都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 黑猫向他解释:这是『灵目』。是因为他功德及修为渐增,逐渐能视常人所不能见者。虽说这需要重新适应,但至少对日常生活起居而言,并不构成太大困扰。 最困扰的是— 『呃……呀……不…要……不……别…弄……那……啊啊……』 『咭咭咭……我看你嚣张到几时啊……现在这样,不是很可爱吗……嘻嘻……』 他的身子处在一片虚无之中,不着片缕,底下垫着的,黑压压的东西却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动着。他躺在上头,像被什么牢牢吸附,完全动弹不得。 有过两面之缘的诡绿色庞然大物伏在他身上,不断发出尖锐的怪笑声,双眼没有瞳仁,而是覆着血丝的惨白,直直对着他。血盆大口张开,满佈黏液和疙瘩的肥厚舌头舞动着,落在他脸上、身上……彷彿当他是什么美味食物般舔着。 『嘖嘖……好甜啊……好美味……不愧流着仙家的血液……咭咭咭……』 灵动异常的舌头滑行至他白皙的胸膛,舌身缠捲着上头的茱萸,舌尖则顶弄敏感的乳尖……楚君惜身子一拱,自喉间发出那种从没想过的声音。 那舌头上的黏液似有什么奇怪的成份,只要沾染到,渗入肌肤,就会泛起一种难以形容的麻痒,滑溜的舌身再蜿蜒其上,便觉得舒爽不已,爽到想放声尖叫。 鬼怪似乎也很享受他肌肤的滋味和触感,不住发出『嘶溜』的声响,还瞇着眼,一脸陶醉的模样。 『真棒啊……呵呵……你可以叫出来哦……再叫大声点……嘿嘿……这里只有我和你,不会有其他人来……不用觉得羞耻……反正你很快的,也会匍匐在鬼王大人脚边,舔着他的脚趾,求他这样对你……嘻嘻嘻……』 楚君惜想摇头,想出言反驳,却完全做不到……身子瘫软了下来,只随着那舌头的滑行抽搐着;嘴一张,发出的净是陌生的吟哦。 此时此刻,他当真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肥美的肉块,任由饕客大快朵颐,毫无反抗的馀地。 舌头往下滑动,刷过了他白皙平坦的小腹,舌尖逗弄了下小巧的肚脐,一沾即走,随即捲上半硬的茎身。舌身紧紧缠捲、包覆……舌尖触及了顶端的开口,黏液注入其中…… 『呃…啊———不要……你做什么……拿开……好奇怪……好…哈啊……呜呃……呀啊……』 肥厚的舌头捋着他的阴茎套弄起来,就像人类的手掌一样灵巧。楚君惜只觉下腹似有一团火球爆开,整个身子被捲进了热浪之中,燥热难耐,只能下意识地扭着腰身,顺着套弄的节奏摇摆。 这是什么感觉……好奇怪……太奇怪了……楚君惜的惊叫声逐渐掺进了迷茫和甜腻,臀部和双腿可以移动了,可他却没有躲开……反而向着对方,张开了双腿…… 不要……不行……不该这样的……可是……怎么会……这么舒服…… 鬼怪看他这副无法自抑的痴态显得很乐,不断唧唧咕咕地怪笑,说:『哎唷……从来没有人这样碰过你是吗?真可爱呀……以后我们会慢慢调教你,让你好好服侍鬼王大人……咭咭咭咭……』 舌头松开了棒身,继续前行,探向闭合的洞口,恶意逗弄。 楚君惜顰着眉,眼角泌出一线水光。 连这么羞耻的地方,都被狎弄着……而且,自己竟然还觉得这么舒服……真的是……不正常…… 『不要……弄那……』他软弱的拒绝听起来更像是种邀请。鬼怪嘎嘎怪笑,说:『骗人……很喜欢对不对……开始出水囉……嘿嘿……甜滋滋的呢……再让你更爽一点吧……』 舌身使力,挤进了他的洞口— 「喵呜——」 凄厉的猫叫声划破静夜,楚君惜大汗淋漓地弹开眼皮,发现房内烛火已灭,黑猫正坐在他身上,幽幽的眼眸反射着月光,似乎也透着些惨绿。 「这是……怎么回事……?」 房内重新点起了灯,暖黄的灯光似为惶惶然的人心增了些踏实。楚君惜捧着热茶坐着,眸里还有未褪的仓皇,甚至身子依旧微微颤抖,但神情却是平静许多,也总算可以开始思考。 这梦境……太真实了……就连现在,肌肤上都还能感受到那噁心舌头的触感……而且,现实中的自己明明已经有能力可以制住这些鬼怪,梦境中的自己却完全处于被动,只能任人宰割……这实在……令人不安。 黑猫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老夫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虽说你降魔伏妖,帮助这些命不该绝的人们是好事一桩,也添了你自己的功德。但是,鬼王的手下们,这些让冥王头痛的鬼怪,却也因此注意到你的活跃……」黑猫顿了顿,续道:「他们还需要你来增进鬼王的功力,因此不会当真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平时你有符篆护身,他们也接近不了你。可梦里,就不同了……」 黑猫一字一句地说:「毕竟,神仙,是不会作梦的。可你会。」 七、睡个觉 「梦里,你没有仙身,没有符篆,是你最脆弱的时候。相反的,鬼怪在梦境中则能製造出各种各样的幻境,扰动你的知觉……他们并非真正触碰到你,却能让你感觉到被触碰,还有各种光怪陆离的体验……不为如何,只为削弱你的精气神,干扰你的修炼。毕竟,你对牠们而言,只是未来要呈给牠们老大的祭品。祭品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不受控,并不是牠们所乐见的。牠们未来一定还会这样,入你梦中骚扰你。」 什……么……!?一次就够呛的了,还有未来!? 楚君惜捧着茶杯,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牠们别入我梦中?」那种完全束手无策,任对方宰割的感觉,他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黑猫沉默了会儿,说:「很难。梦境是一个模糊地带,鬼界和仙界的人都可自由穿梭。在梦里,牠们无法真正伤害任何人,所以也不受管束。我可以教你一些静心清梦的心法,但都无法一蹴可及。在你学会之前,恐怕还会时不时碰上这种状况。」 牠顿了顿,又说:「另外,我之后也会多注意,如果发现状况不对,会立刻将你唤醒。」 楚君惜叹了一口气。 虽然说从梦里醒来就没事,可是一晚上要一直这么提心吊胆的,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啊啊啊啊——!! 一切就如黑猫所言,他白日时捉鬼除妖,夜里就轮到他被这些鬼怪们骚扰;他白日正气凛然,仙资皓皓,在梦里他却裸着身子,任这些鬼怪玩弄……甚至还恬不知耻地乞求牠们,带给他更深层的逸乐…… 他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在整间屋子里外都贴满符篆,或是穿着贴满符篆的单衣入睡……都没有用。他的梦境彷彿是人来人往的市集,任何鬼怪都可以随意侵入。 楚君惜开始害怕夜晚,害怕入睡。他的神经紧绷,眼下阴影渐深,只要一点风吹草动便有如惊弓之鸟……相反的,在梦里的他,却是嫵媚淫浪,和那些丑恶可怖的鬼怪们调情,还不时发出欢愉难耐的呻吟声。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恐怕不用等到献祭给鬼王,他就会先了结自己的生命。 黑猫当然不断给他精神鼓励:「你万万不可丧志,天下苍生还得仰赖你来救!要是让鬼王得到了你的修为,到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 到底生灵是会怎样他能不能不要管了!他只想好好睡个觉啊啊啊啊……楚君惜在内心抱头尖叫。 这些鬼怪算盘打得可真精,睡眠不足的确让楚君惜元气大伤,一整天都昏昏欲睡,又得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当真酷刑无误。黑猫虽在一旁见得心急,但净心修炼都得靠自身,旁人无法介入,就算牠见着楚君惜一天一天消瘦,整个人走起路来摇摇欲坠,像要羽化飞走一般,也无计可施。 这日,楚君惜趴在桌上写符篆,写了又揉,揉了又写,不知写坏了几张,写到他从原本的昏昏欲睡都烦躁了起来。 就在桌边地上的纸团越堆越高,黑猫都快要看不下去,想叫他不要再糟蹋自己的血和纸张时,敲门声响起了。 楚君惜『啪』地拍下纸笔,头重脚轻地拖着脚步去开门。 好累……好睏……快要死了……他可不可以,不要这半仙血脉了……不但莫名其妙被鬼王锁定,还得肩负维系人间和平的伟大使命……他何德何能啊……?可不可以……让他睡个觉…… 他脑袋晕沉,四肢冰凉,每走一步,都觉得脚步有千斤重……来人最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来打扰他,否则的话,他就要…… 楚君惜打开了大门,一道低沉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 「楚君惜公子?」 八、严驹 有什么,随着这道嗓音兜头罩了下来:温煦的、强而有力的……渗透进他的皮肤,随着血液奔流全身。楚君惜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门外的鸟鸣,拂过的微风,高掛的烈日……不再像是隔绝在薄雾之外,而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躯突然轻盈起来,呼吸也变得顺畅,整个人像是甩开了一个沉重的包袱,重新活过来一样。 这是……怎么了……? 楚君惜眨了眨眼,缓缓抬起头,对上了来人的眼。 好高!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对方起码比他高出一个头,一身肃黑色的官服,长发俐落地扎起,未戴官帽。男人的面容也像是刀凿一般,线条俐落,有稜有角,浓眉大眼,薄唇微微抿着,似乎很少微笑。 明明是十分冷酷的长相,不知为何,楚君惜却不觉得惧怕。也许是与他对视的那双眼,沉静而深邃,透露了对方并非狂躁暴虐之人……嗯?不对,他干嘛研究对方的面向研究得那么透彻?! 「楚君惜公子?」男人又问了一次。即便此时,他的语调也没有任何不耐,依旧平稳。 楚君惜稍稍退后了一点—站得太近,对方的身高会对他造成明显的压迫感。 「我是。」他应道。 退后才发现,男人身后,带着黑压压的一票人,看装束,似乎是宫里来的人。 他最近有跟什么达官贵人打交道吗……?楚君惜想了想,好像没有。而且…… 白浊的眼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自从他的目力转换之后,大多数人的面容于他看来,都是模糊不清的,唯独这男人,五官看得十分清楚,即使细微的表情也能见着,可见其阳气之盛,异于常人……况且,应该不是错觉……只要站得离男人近一些,便觉得温暖舒适,稍离远些,那种浑身冰冷沉重的症状便又回笼。 唔……要是整个身子贴上去,不知该有多暖……?楚君惜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不动声色地在打量他。 严驹望着那双白浊的眼,心说看来传言并不假:所谓的『灵目』似乎真有些可信度。一开始照面会以为是盲人,但对视久了,似乎能从那双眼中看出其中的神采。只不过…… 严驹的目光越过楚君惜的肩头,望向他身后的茅屋。 市井传言:楚君惜的母亲和他父亲的鬼魂春宵一夜后怀了他,因此他能与鬼神沟通,除病驱邪,起死回生。严驹其实并不那么信鬼神之说,只是真的走投无路,不得不至民间寻访奇人异士,让君上心心念念的曲将军能够早日还魂。行至这处,便听得楚君惜的声名,于是前来探看。与楚君惜被传得神之又神的能力相比,这住所……当真简陋得过份……还有一隻看来脏兮兮的猫,同样直勾勾地望着他。与他对上眼之后,似与他招呼般『喵』了一声。 严驹没花上多少时间便评估完了眼前这人和他背后的屋子和猫,重新对上眼时,他能感觉到楚君惜给他的感觉,多了些热切。虽不知为何,但他依旧中规中矩地开口:「楚公子,在下是朝廷御前侍卫长,敝姓严。君上有旨,召集民间异能者进宫商议要事。烦请楚公子跟在下走一遭。」 楚君惜愣愣地看着他,从他的神情实在看不出他是在发呆,还是真有将他的话听进去。严驹只好不厌其烦地重复一次:「楚公子……」 「严什么?」楚君惜在这时打断他。问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这会儿换严驹愣住,以为是自己听错。楚君惜也不厌其烦地再重复了一次:「大人姓严,名字是什么?」 他的名字是什么……有……很重要吗……? 严驹身后的属下无不面面相覷。一般人见着侍卫长冷肃的面容及迫人的气势,多是吓得瑟瑟发抖,连眼也不敢对上。这盲眼的年轻人也许便是因为看不见,才忒大胆。不过……会问严大人的名字,又是哪桩? 严驹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使心中一突,脸上也没现出半点端倪,语调依旧不起波澜:「严驹。白驹过隙的驹。」 「哦哦,真是好名字!」楚君惜一个击掌,露齿而笑。 他原就面容秀雅,但因多日梦魘缠身,方才开门时,眾人只觉他死气沉沉,一副病懨懨的模样,此时他展顏而笑,柳眉微弯,肤白赛雪,唇色桃红,衬着此时亮灿灿的日光,当真是一枚绝色丽人无误,有好几名侍卫看得眼神发直,都忘了惊讶楚君惜讚美他们侍卫长名字的异常言行。 严驹自也觉得眼前一亮,暗忖楚君惜的皮相生得好。只是他心绪无波惯了,何况,宫中美女如云,美男子也不少,要说会为此美貌就神魂颠倒什么的,完全不至于。但楚君惜的下一个举动,可就扎扎实实地让他愣住— 只见他笑咪咪地,拉起了严驹的手,视而不见后头一排侍卫瞪凸了的眼,柔声说:「天气这么热,严大人,进门喝杯茶吧。要进宫,也得让草民收拾行李,不急于一时吧,对吗?」 他连珠砲地说了一串话,严驹连反驳都不及,只觉握住他的那隻手掌先是冰寒澈骨,然后在自己的掌中渐渐回暖。他还来不及细想这转变,楚君惜一拽,他便不由自主地,在属下惊异的注视下,被拖进了茅屋内。 九、巴住他 简易的木桌旁,并肩坐着的两人,神色与想法各异。 「喝茶。」楚君惜脸上的笑容,从头到尾没卸下来过。他用单手将茶杯推向严驹,另隻手,从头到尾紧紧握着严驹没放开。 「……」 老实说,严驹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状况。甚至,他此刻都还不太能置信:自己竟就这么轻易地,被这素昧平生的年轻人牵着鼻子走。他要他进屋,他便跟着进了。这要是屋里有埋伏,恐怕他死十次都不够……这实在不符他过度谨慎的个性。 还有就是……这楚公子对他的肢体接触,会不会太过了些? 一开始握住他的手,可能是为了拽他进屋,这还可以理解。可现在他都入座了不是,有必要还一直握着吗……?更奇怪的是,自己又为什么不挣开?只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男子,连手掌也显得纤小,自己要是不愿,要挣脱绝非难事,那么,为什么不? 嗯……毕竟对方是君上意欲延揽的人,在不明白对方的底细和脾气之前,最好先顺着对方的意思行事。严驹替自己一连串难以解释的行为下了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不但握着他的手,还用指尖在他掌心轻挠,这……好像就有点太过了…… 「那个……楚公子……」那蠢动的指尖让他莫名生出了些心烦意乱。严驹忍不住开口。 「君惜。你可以叫我名字。」楚君惜打断了他。笑咪咪的,支着颊望他。 严驹更是如坠五里雾中了。他谨慎地再开口:「楚君惜公子……」 「喝茶。凉了可惜。」楚君惜第二次打断他,比了比他面前的茶杯。 「……」严驹罕有这种词穷的时候。应该说,他的职位并不需要熟练于话术,属下们也很习惯他简短扼要的发言与命令。但在此时此刻,身为被命令,被吃豆腐的那方,他对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反而词穷得厉害。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有啥说啥:「楚公子,应该可以……放开在下了。」他尽量以最委婉的方式说了。否则两个大男人一直牵着手,怎么看怎么怪。 楚君惜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啊,您瞧我这记性!草民方才忘了与大人说明:草民近来一直深受四肢冰冷所苦,方才无意碰触到大人,血脉顿时畅通了起来……大人是否能委屈会儿,让草民再回暖一下呢?」 他的表情情真意挚,话也说得情真意挚,严驹的眉尾抽了抽,默默点点头,用空着那手端起茶杯啜着。楚君惜的嘴角则是快咧到耳后了。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感觉……?非常非常温暖、舒适、清明……脑中思路运转无碍,累积多日的疲劳全都一扫而空,好像有源源不绝的活力与热力,透过掌心不断传过来。完全不想放开啊……!!想一直一直握下去……感觉上,在这个人身边,好像就能睡得很好,不会再被梦魘侵扰…… 楚君惜托着腮,望着严驹喝茶的侧脸,脑子开始放空。 「为什么.....靠近他会这么舒服呢.....?」 楚君惜斜靠着马车车窗,像在喃喃自语。从他的角度望出去,正好可望见严驹骑在队伍的最前方,直挺挺的背影。时不时的,他会转头确认队伍的状况,不过距离有点远,应该不至于察觉他在偷覷他。 这么偏僻的地区,不知他哪来的本事,可以弄来这么一辆,还算宽敞的马车。大概见他身子文弱,料他无法就这么骑马到达王城吧。 心很细啊......这人。好似下意识地就会将身边人照顾得很妥贴那种.....他的妻子,应该很幸福......不知他婚配了没......?嗯?自己又在想些啥呢......? 楚君惜不知皱了这几日以来的第几次眉了。总是这样,他如果想到严驹这个人,总想着想着,就会歪到其他的地方去......真是莫名啊...... 伏在他膝上的黑猫啪搭啪搭地甩着尾巴,彷彿也若有所思地说:「的确挺奇特......老夫观察了他这几日,发现他当真只是普通的人类,但他身上的阳罡之气十分不一般,就连我此时以猫身接近他,都有些受不住。你与他亲近,他身上的阳罡之气渡给你,有助于你的修为和净心。」 楚君惜歪着头,静静听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但又好像不只这么回事.....严驹于他而言,就好像散发着甜甜蜜香的花朵,只要一靠近他、一偎着他,就觉得无比放松、心安......这全是那什么阳罡之气的作用吗?真神也......这几个晚上,虽然还是有鬼怪侵扰,但是不再像之前那样:身陷其中,不管怎么嘶吼挣扎都醒不过来—至少,有得到片刻安寧的机会。 进宫之后,会怎样呢.....?如果发现自己不是君王所要的,严驹大概连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了吧......那他岂不是,又要被丢回那求助无门的梦魘里去?!不不不......他绝对不要......!! 「我一定要想个办法......巴住他.....」 楚君惜随着马车单调的颠簸节奏,缓缓闭上了眼,低喃。膝上的黑猫抬起头,看着他,若有所思。 十、心结 越靠近王城,市集便越热闹。楚君惜打小在偏僻的乡村长大,见到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摊位也觉十分新奇。常巴着马车车窗往外望,一刻也捨不得移开眼。 严驹自是注意到的—不论是那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或是此刻像孩子一样转着眼,四下张望的模样。奇怪的青年.....奇怪的是,自己并不反感...... 严驹的眉心起了一点皱,在市集内一家看来富丽堂皇的客栈前煞住了马。令道:「今日在这休一晚。」 严驹给楚君惜安排的是上等房,也交待手下:若楚君惜想出去逛逛,便得随侍在侧。楚君惜在一旁听到了,眨了眨眼,问:「不是严大人作陪吗?」 严驹嘴角一抽,默默地别过头去,没有回答。倒是他的一帮手下,憋笑憋得脸都扭曲了。 没有严驹作陪,楚君惜就算逛起市集也是懒洋洋的,浑身没劲儿,逛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客栈了。黑猫倒是逛得欢,还留在市集上转悠。 楚君惜脱去了外衣,只馀下单衣,上了床榻躺着,举着手,望着自己的掌心发呆。严驹的手掌,那时候的触感是怎样的.....其实并不细緻,也不软嫩.......很厚实,带着茧,是常握着重物的一隻手......但是那源源不绝的体温渗过来,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像在呼应他一样,都渴望.....再亲近他一些......自己这样,很怪吧......严驹搞不好觉得自己是个会些玄术的疯子,避之唯恐不及呢。 「严驹......严驹......」楚君惜将掌心覆在自己唇上,喃喃自语,把这个名字融进了自己的掌心、唇间、心上..... 上半夜无梦的睡眠还算安稳,下半夜,那些面目狰狞的鬼怪来了,这回没碰触他,而是站离他一段距离,似乎害怕他身上的什么,恶狠狠地对着他说:「你别以为你有阳罡之气护体,从此高枕无忧了!鬼王大人的封印就快解除了,到时候你还是会落进我们手里!我们会好好『招待』你的......咭咭咭咭.....像之前那样......让你高潮到,连你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成为我们的肉玩具......咕咕咕.......」 楚君惜从床上弹坐起身,大汗淋漓。 这回在梦中,虽未被那些鬼怪们玩弄,但牠们赌咒的话语听得他毛骨悚然。 身为半仙血脉,不是他所能选择的,父母在他幼时都已离世,仅馀黑猫陪着他,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来已然释怀,已经认清自己终究孑然一身的处境。可,鬼怪们的话提醒了他:未来,当那什么鬼王终于解开了封印,自己便是他的头号目标,会变得如何,谁也不知道……黑猫不知道,自己这半吊子的修道者更是无从想像起。 其实,他一直很不安,很害怕……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个宿命,不晓得自己该逃到哪里,才能别对上鬼王……原来,他没有想像中的这么习惯孤单,这么适应寂寞。他好想找一个人,说说自己心里的感觉,或是大哭一场……坦承自己并不坚强,并不像外表那样大无畏,好像什么都成竹在胸的模样。 其实根本不是。 黑猫虽然与自己相伴多年,宛如家人,但终归有层隔阂。黑猫总是对他耳提面命他即将面对的挑战,肩上背负的责任。他听着听着,虽没有反驳,却只是越来越茫然:为什么是他……?他明明不想要啊……?到底人间界毁灭了,与他何干呢……? 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他不敢同黑猫说起,怕对方勃然大怒,从此放弃指导他,那他就更加孤身一人,岌岌可危了。可是相对的,这样的质疑一直压在心头,久而久之,成了他难解的心结。 今晚,鬼怪们的恐吓,则把这些心结全都挖出来了。 楚君惜死死咬紧了牙关,却仍止不住发抖。他在梦里见识过自己身不由己,沦为鬼怪玩物的场景,每每清醒后令他羞愤欲死,如果这就是他未来的结局呢……?如果在鬼王解开封印那时,他仍是不够强大到足以对抗牠,那他是否会比死还悽惨? 很害怕……很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楚君惜哆嗦地啃着指甲,环顾房内,黑猫不知上哪乱晃了,还没回来。他独自一人在房内,只是更加胡思乱想。 严驹…… 这个名字浮现脑海。楚君惜毫不迟疑地跳下床,不顾自己衣衫不整又没穿鞋,推开房门衝了出去。 十一、同寝 楚君惜的房外自是有侍卫站岗的。那侍卫原本昏昏欲睡,突见楚君惜长发散乱,一脸仓皇地衝出来,吓得瞌睡虫全都飞走了,长手一伸拦住了他,问:「楚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开玩笑,这可是要带回给君上的人,要是放任他这么乱衝乱闯,人找不回了,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见君上和严大人。 楚君惜被他阻拦也不着恼,反而抓住他手臂,急急地问:「严大人呢?他在哪儿?」 侍卫愣了一下,才道:「楚公子,夜已深,严大人已睡下,您需要什么,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他需要什么?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严驹啊! 楚君惜完全不改口,连珠砲地又问:「他住哪间房?我直接去找他。」 侍卫有些头大。夜深人静的,这年轻人不知在发什么疯,侍卫的口气也有些强硬了:「楚公子,您虽是君上延请的人,但也不该如此不讲理,我……」 「在吵什么?」 低沉的嗓音悠悠地响起,侍卫瞬间噤声。严驹从楚君惜斜对门的房间走了出来,衣裳整齐,长发也扎着,双眼矍鑠有神,没有夜半被惊醒的迷濛或不耐,嗓音一逕的沉稳。 「那个……严大人,楚公子他……」 侍卫的稟报只说了一半,因为楚君惜以着难以想像的速度,越过他,一头撞进了严驹怀里。 这人总是有这本事,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吓)。严驹神色复杂地垂眼望着埋进他胸口的头颅。甚至为了怕唐突对方,他的手臂还微微半抬起。 楚君惜紧紧搂着他的腰,纤细的身子偎着他,不断哆嗦。那种颤抖的程度,不像是装出来的。严驹目光闪了闪,问道:「楚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楚君惜的脸庞埋在他心口,嗓音也显得闷而断续:「房里……有东西……」 严驹的眉间打了个摺,他朝在原地发愣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意会过来,转身衝进楚君惜的房间查看。不一会儿,他神色古怪地从房内踱出,朝严驹摇了摇头。 严驹顿时感到有点头大。 这几个月来,他替君上四下寻访能人异士,也见了不少所谓的世外高人,原本自吹自擂,跋扈得不可一世,却是三两下便被君上看破手脚,撵出宫外。不管怎样,跟这些人交手,都比跟楚君惜交手容易得许多—他的个性没有不好,只静静地带着一隻宠物猫,见人温和有礼,一路上也都相当配合……但……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他……十分腻着自己…… 想不透其中的缘由啊……明明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那双白浊的眼睛却总在望见自己时现出某种热切……某种他也参不透的热切…… 楚君惜曾经说过,握住他的手令他血脉畅通,或许因为他长年习武,体温较高……难道就因为这样,才让他出现这些奇怪言行吗? 严驹心中没有答案,不过夜深人静的,一行人耗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用最温缓的语调道:「楚公子,方才我的属下确认过,房内没有其他异状……要不,我与你再一同入内确认可好?」 楚君惜埋在他胸膛的头颅摇了摇,然后抬起了脸。那张秀雅的脸上如今惨无血色,无助惊恐。严驹的心口莫名抽了一下。 楚君惜抖着唇说:「我不要再进去……那东西……想要阻止我入宫帮助君上……严大人,你一定要救我!」 之前对楚君惜的话,严驹还能冷静以待,现下扯到了君上,可不得了。严驹脸色一沉,道:「怎会有这种事!?那……东西,阻挠君上的意欲为何?」 楚君惜摇摇头,说:「草民也……不明白……只是那东西,似乎甚为惧怕严大人……只要草民离严大人近些,那东西便不敢现形……」 没错没错,果然君上便是严驹的软肋……一定得好好利用…… 楚君惜垂下的眼眸中迅速闪过一抹光采,稍纵即逝,难以捕捉。 严驹面露踌躇之色。楚君惜说得煞有其事,他本身虽不信这些,但要是坚持己见,反坏了君上的大事,那可就罪孽深重。还是应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较为妥当。 严驹思前想后,心中有了计量。问道:「那……请问楚公子,在下该怎么做是好?」 楚君惜抬起眼,泪光盈盈,没有瞳仁的眼眸精准地对上他。说:「还请严大人……夜里与草民同寝。」 十二、君上 天才濛濛的亮,严驹便睁开了眼,生理时鐘一刻不差。他和往常一样,正准备起身梳洗,做些身体锻鍊,胸前平添的体温却让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垂眼,望着楚君惜恬静的睡顏,神色复杂。 没有理由拒绝他啊……不管怎样,都要确保君上交办的事项没有丝毫失误,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而且,自己也不是女人,两个大男人同床共枕又怎的,没有节操的问题,也不少块肉。 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这人说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呢……?看不出呀……是楚君惜太会偽装,还是自己的目力退步了呢? 严驹正思考着,怀里的楚君惜便动了动,更往他身上偎。蹭了蹭之后,还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彷彿当真正做着好梦。他气色红润许多,与昨晚的苍白惊恐,大异其趣…… 严驹想着想着,手掌无意识地探出,伸向楚君惜微微打摺的眉间……指尖却又在距离约莫一吋远处顿住。 自己这又是在……做什么……? 严驹收回手,望着自己的手掌,默然无语。 他向来没有与他人同寝的习惯,本以为会一夜无眠,但奇异的,却是一沾枕便睡。楚君惜的身子贴着他,原本偏凉的肌肤似乎会吸收他的体温似的,两者逐渐融为一种舒适的温度……平和、安心…… 也许,楚君惜没说谎……他真的是因为某种理由,需要自己…… 就配合他吧,反正再不过几日,就回到宫中了。到那时,自己的任务就能卸下,也不会再与这奇特的年轻人,有什么牵扯了。 严驹想着,重新闔上了眼,怀里窝着个楚君惜,闭目养神。 宫门敞开,一列骏马气宇轩昂地踏步而入。守门的侍卫朝最前方的男子行了个礼,目光却不住偷覷与男子共乘一骑的年轻人。 好稀奇啊……严大人向来不喜人近身,不知这年轻人是何身份,竟能与严大人共乘一骑。而且,看严大人双手似有若无地护着年轻人,似乎怕他摔下马,看来这人的身份当真不一般。啊!这年轻人怀里还揣着隻黑猫呢!这黑猫也奇了……竟像是在翻白眼…… 楚君惜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不断左右张望。他生平头一回入宫,见什么都稀奇。对于投射在他身上,打量揣测的眼光也不以为意。 严驹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微微震动的胸膛就贴着他的背,令楚君惜感到非常有安全感。 「楚公子,这速度可以吗?」 自两人同床共枕之后,白日赶路,楚君惜也拒绝坐马车,坚持要与他共乘一骑。严驹既然已打定主意要配合,自是不会拒绝。问题是:楚君惜根本不会骑马,只要严驹骑快些他便头昏目眩,恐惧欲呕。想当然尔,原本两日就能抵达的行程,足足因为这样,拖迟成三日。 楚君惜点点头,怀中的黑猫『喵』了一声,楚君惜不理牠的嘲讽,转头向严驹说:「严大人,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多亏了您,那骚扰草民的东西终于未再出现。」 严驹平视前方,点点头,平然地道:「不敢当,将楚公子安全护送至宫中,是在下的职责所在。等会儿楚公子将面见君上,再请注意言词。」 楚君惜眨眨眼。「那严大人呢?不一起吗?」 严驹看了他一眼,復又调开。道:「在下随侍君上身边,自也是会在的。」 「噢!」楚君惜笑咪咪地,搂紧了不断翻白眼的黑猫,说:「那太好了,有严大人在,草民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 常常这样。面对这人,严驹已经不只一次,出现不知该如何应对,甚至词穷的状况。有自己在又怎样呢?这人可知等会儿面见的可是最高权力者,万一胡言乱语惹怒君上,轻则被撵出宫中,重则立马处死,自己又能如何……?难不成还在君上面前,替他求情?怎么……可能……? 骏马缓步行走着,年轻秀雅的男子笑得如一隻饜足的猫,高大冷肃的男子则是神色复杂,似乎陷入了什么自我质疑中。 少了文武百官的大堂宽敞空旷得令人心惊,挑高的天花板,贴着金箔的蟠龙柱,地上铺着绣有大量鲜艷花卉、祥兽的地毯,不管看向哪个方位,都令人眼花撩乱。 楚君惜的视线从闪闪发亮的蟠龙柱,彩绘天花板,一直到脚下踩着的地毯……在他眼中,这些极尽奢华的装潢只有黑白两色,但是光看着,他都可以想像那饱满的色泽,刺进眼睛的闪烁。 楚君惜的目光最后落在正前方台阶最上方,蟠龙王座上的男人,再度觉得眼前一亮— 他住在偏乡,对于宫廷之事所见所闻极少。只隐约知道:现任的君上,母亲是来自异国的王妃。此时亲眼见到,那深邃的五官,特异的眸色,果然不同于寻常人。尤其对方和严驹一样,在他眼里色彩鲜明,龙气流转,那双碧蓝色的眼眸精光迸射,光是对上都觉心口颤然,双腿发软。 不过……不一样啊……楚君惜不自觉地抚上自己心口。虽然对方有龙气护体,阳气丰沛,但是看着他,却不像看着严驹那样,令自己生出想挨过去,多加亲近的心情。 真奇怪啊……所以自己喜欢腻着严驹,不只是因为阳罡之气的关係? 严驹见他直勾勾地看着主子,心说不妙。在楚君惜有可能做出更失礼的行为前,他赶忙轻咳了咳,朗声道:「微臣参见君上。」 他单膝跪下,连带拽着楚君惜的衣袖一齐。楚君惜被他一扯,这才想起自己忘了行礼。温吞吞地跪下后,跟着说:「草民楚君惜,参见君上。」 十三、不得反抗 「都平身吧。两位,一路上辛苦了。」 淡淡的,几乎没有温度的嗓音自上头的王座响起,儘管说得是慰劳的辞令,却是威仪自生,听着总令人神经不自主紧绷。 楚君惜见身旁的严驹起身,也跟着照作。稍稍抬眼,发现王座上的男子不知何时已走下鑾阶,负着手,站在他面前。 紫金色的龙袍衬得他肤白赛雪,气宇轩昂,可惜的是,那双本该波光荡漾的碧蓝色眼睛,如今却暗沉沉的,彷彿笼罩着乌云的海洋,一点光亮不见。 而,近瞧才发现:君王的肩后,似乎漂浮着什么,半透明的,像是人形又不像的东西,似乎是残魂……那残魂,竟完全不畏惧君王极盛的阳气,也挺古怪…… 楚君惜瞇起眼,正待看得更仔细些,君王便开了口:「楚公子,朕让严护卫领你入宫的理由,你可知晓?」 楚君惜望着他,摇摇头。 他怎会知晓……严驹什么都没向他细说啊……唔,也不能这么说,这一路上自己不断出现惊人之举,也许严驹根本就是疲于应付他,才忘了提早跟他说明进宫的目的。 君王俊美的脸孔似乎添了丝阴霾与疲惫,嗓音肃然:「朕需要你,让镇国大将军曲流觴……起死回生。你可办得到?」 鲜明的痛楚划过那张俊美无儔的脸庞—就在男人口中吐出那名字的时候。即便是楚君惜完全不明瞭君王与镇国大将军之间的恩怨纠葛,也能察觉到眼前这男人浓重得化不开的哀伤。还有,他肩后那残魂,浓得化不开的戾气。 所以,这两人,究竟是敌是友?好乱啊…… 楚君惜对上那双阴鷙的蓝色眼眸,坦诚无讳地说:「这不可能,此魂怨气太重,召不回的。」 他有啥说啥,这句话就这么极其自然地溜出口,严驹连阻止都不及—他暗叫声糟,跨前一步将楚君惜往后扯。果然,下一秒,君王森寒无比的剑锋已到,伴随的是比剑锋更冷的嗓音: 「朕不管这许多。朕没准他死,他不能死。你,要不将他带回来,要不就去陪他。」 「君上……」严驹本想求情,但见主子一脸哀痛,话到舌尖又吞了回去。 楚君惜倒是挑起了眉,有些意外。 君王拔剑之后,那魂体便显得十分不安。除了不安,似乎……也有着欲言又止的哀伤…… 是怎么了……?不是恨他的吗?还是,其实后悔了……后悔就这么跟对方天人永隔? 楚君惜试着传递自己的疑问给魂体,但那半透明的物事显得十分不安定,似乎完全接收不到他的讯息。 楚君惜叹了一口气,只好下猛药:「曲将军是死于此剑下吗?劝君上别再使用此剑,此剑一出,魂体便感觉非常不稳定。」 他其实不太愿意揭露亡者之事给生者,毕竟有很多事,天机不可洩露,阴阳有别,不该违背天机。可眼前这对……却明显的,有些隐情……何况,如果这也是严驹希望的话,那他更不能不帮了。 他此话一出,君王和严驹都同时愣住了。 曲流觴拔君王佩剑自刎的消息,被全面封锁,除了御医们,几乎没有人知道。一个从穷乡僻壤来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得知这种宫闈内幕呢?是否……只有他当真身带异能才能解释?! 严驹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得不说,在与楚君惜相处的这段时日,他不只一次怀疑过君上的决定—每每听着他说些难以想像的情节,他总会忍不住在心中质疑对方:究竟是正常还是疯癲?有许多坊间传言得神之又神的奇人,带回宫中之后,根本受不住君上的试探与检视—在君上强大的气场面前,要胡诌也不是如此简单的事。 但楚君惜却不然……不仅依旧不卑不亢,甚至还说出仅有当事人才可能得知的祕密……自己当初因为他看来年轻不更事,便对他心生质疑,看来自己的眼力与修为都还要再精进。 严驹在心中翻来覆去地自省了八百遍。君王则是手一颤,长剑落了地,仓皇且哀戚地呼喊心上人。 楚君惜注意到:那团残魂随着君王的呼唤,又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隐隐约约可见得淡淡的人形,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在君王肩后。 他闭上眼,君王和魂体双方,浓得化不开的忧伤与眷恋同时传了过来……压得楚君惜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用对方的佩剑自尽……这该有多深的怨恨,多大的不甘……可现在他所感受到的:偏偏又是如此的难捨……真是矛盾啊…… 楚君惜睁开了一双白浊的眼,轻声说:「或许……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希望……」 曲将军还有一丝残魂留在君王身边,表示其尚未过奈何桥,只是其他的魂魄不知四散至何方,需要时间,耐心感应,慢慢将其召回。 他对上了那双瞬间被点燃光彩的碧蓝色眼睛,也再次讚叹那顏色的美丽。楚君惜慢条斯理地说:「君上,草民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在曲将军还魂前,君上得一切听我的,这也做得到吗?」 严驹动了动唇,似想插话,但君王已经毫不犹豫地应:「可以。」 楚君惜笑了。那笑容明明很灿烂,不知为何,严驹却眼皮一跳。下一秒,楚君惜长指一比,无巧不巧,指的便是他。 「我需要严大人……从旁协助,听我命令,不得反抗。」 十四、醉翁之意 君王要拨座宫殿让楚君惜入住,他拒绝了。只要了一个小小的院落,也谢绝了所有佣人。他就带着一隻黑猫和简单的行李,正式入住宫里。 那院落的地点可不是他随便选的,是宫里聚阳之处,风水好,有助他修炼。 楚君惜行李才搁下,黑猫就忍不住发难了:「你你你……真打算搅和进招魂这事儿吗?」 楚君惜坐在床缘,摸着簇新滑顺的织锦被褥,一面嘖嘖讚叹,一面分出了一些心思回答:「我觉得……君上和那将军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人死了这么久,却一直未过奈何桥,究竟是放不下什么……?我觉得可以帮上一帮。」 黑猫斜眼睨他,狐疑地说:「你确定,不是为了那什么严大人才决定留下的?」 招魂一事,非同小可,铁定会惊动一些冥界的鬼怪。照理说,楚君惜对那些会入梦骚扰他的玩意儿避之唯恐不及,应该会避免让自己再度成为这么显眼的目标才对啊。 之前梦魘缠身最严重之时,不管村民请託净宅还是治病,他都一律谢绝了……这会儿倒是大方啊……根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楚君惜笑露出一口白牙。似乎只要想起严驹,他的心情便跟着飞扬起来。 「是,也不是。我本身有心帮忙,而严大人又能助我免于那些鬼怪的骚扰,这么评估下来,没有不帮的理由啊,不是吗……?」 黑猫甩了甩尾巴,不耐地说:「得了得了……别一面说话一面花痴的笑好吗……?严大人的阳罡之气确实对你修炼有益,可也不是叫你整个人黏……」 『叩叩』两声轻响,让黑猫瞬间噤声,还欲盖弥彰地『喵』了一声。牠和楚君惜对望一眼,后者朗声问:「谁?」 「在下严驹。」 低沉得彷彿将心口和耳膜都一同振动的嗓音。 楚君惜和黑猫同时一愣。前者勾起一个灿烂的笑花,后者则是再度翻了个大白眼。 门扇一打开,面容秀雅的青年便巧笑倩兮地对着他,一身沐浴后的香味随之袭来,严驹有那么短暂一瞬间的恍神。 一瞬间也只不过是一瞬间。他很快回过神来,垂下眼,就见楚君惜的黑猫掠过他脚边,往外走,融入外头的夜色中。 明明只是隻宠物,不知为何,严驹却似乎可以感受到牠的不悦。 「这么晚了,牠要上哪儿去?」他见楚君惜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家的宠物猫出外晃盪,不禁问道。 虽说宫内的侍卫不至于对一隻小猫如何,但是难道这作主人的都不怕自家的猫儿走失吗?王宫内可是一转弯一个世界,错综复杂呀。 楚君惜笑咪咪地说:「不晓得,牠顶识相……啊,我是指,牠十分聪明,会自己找路回来的,不用担心。进来吧。」 他往后退了一步,让出路给严驹,但后者却没有移动,依旧站定在原处,道:「不,楚公子早点歇息吧,在下只是来确认是否还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他说着,双眼也打量着小小的卧房空间,眉头微拧,似乎并不十分满意。 君上赏赐的宫殿明明富丽堂皇得多,为何偏偏选这僻静的小院落,他实在不懂这人。不过,君上既都已答应会对他言听计从,也只好如此。 楚君惜还是笑着,只白浊的眼似有光芒闪过。他慢条斯理地说:「严大人好像有些误解……」他对上严驹疑惑的眼,续道:「草民方才说『进来吧』并不是徵询大人的意见啊……」他点到为止。严驹先是一愣,后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亮褐色的耳根瞬间烧红了起来。说不上此刻心中是什么感觉。 的确,君上已经同意楚君惜的要求:自己以后须从旁协助,还得听他命令,不得反抗。可……他服侍君上这么多年,从来只听一个人的命令,现突然多了另一个人的命令得听,他还不太习惯呀…… 不过不习惯也是自己的问题……君上的命令便是圣旨,圣旨是毋庸置疑,不得违抗的。自己身为御前侍卫长,更不该知法犯法。 严驹很快地就调整好心情,方才的窘迫一闪而过,彷彿从未发生那样。他动了动唇:「打扰了。」他这么说,然后跨入了房内。楚君惜笑着,侧身让他进房,同时闔上了房门,落了门閂。 十五、断袖之癖 门一关上,更显得这厢房的窄小。两个大男人并肩站着,总觉侷促。幸得处君惜踱至床缘坐下,严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否则吐息之间皆是楚君惜身上沐浴过后的香气,虽不至呛鼻,但总觉得心口痒痒的,有说不出的怪。 严驹又环顾了下四周,实在忍不住,问:「楚公子,你当真不考虑换……你这是作什!?」 他平缓的语气瞬间变了调,伴随一声尖锐的抽气— 坐在床缘的楚君惜不知何时开始解着身上的衣物,如今身上仅剩一件薄薄的单衣,正睁着一双眼眸无辜地回望他。 「自是就寝啊……严大人。草民久居乡间,已经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说着说着,竟似连单衣也要脱去。严驹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不自在地别开眼,道:「那……在下不打扰楚公子休息了。」 他旋过脚跟,正打算离去,楚君惜悠悠地嗓音便响起:「大人,请留步。」 严驹顿住了身子,背脊绷得直挺挺的,望着他背影的楚君惜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 其实严驹这人呢……意外的会将喜怒哀乐都表现出来呀……真可爱……楚君惜觉得自己真的某根筋不对了,竟会觉得一个高出他一个头有馀的大男人可爱,可他真的越相处,越是喜欢逗得严驹手足无措,只要看他不復平时八风吹不动的表情,他就觉得欢喜……看来自己也有些问题吧…… 白浊的眼扫过那宽肩、那窄腰、那长腿……只要想起那晚抱着这副身躯,睡得有多么香甜,楚君惜便管不住自己垂涎的表情—幸得现在严驹背对着他,否则怕不吓得夺门而出了。不不……就算他想夺门而出也不行,因为现在自己可是有君令撑腰呢! 楚君惜笑得志得意满,却还要尽力维持语调的正经平静,也真是辛苦。他慢条斯理地说:「草民先前也说过吧……需要大人的阳罡之气……现在草民承担君上的託付,草民的需要就是君上的需要……」 他这种拐了一大圈的说话方式真让严驹头疼不已。他不待楚君惜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发言结束便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楚君惜……他下顎收紧,面容冷肃,身躯紧绷……摇曳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兜头罩在楚君惜身上,后者眨了眨眼,愣愣地望着严驹此时不知为何显得狂狷的脸孔,感觉自己的心跳乱了好几拍。 严驹在他身前站定,鞋尖对着鞋尖,俯视着他,然后— 然后,他解开了衣带。 哗…… 鼻黏膜蠢蠢欲动的感受让楚君惜抬起手,压住了鼻樑骨。一双眼却是死死地盯着,瞬也不瞬地望着严驹宽衣。 严驹解下了腰间的佩刀,谨慎地放在床角,然后再脱下外衣……与楚君惜一样,仅馀一件薄薄的单衣,賁起的胸膛在交叉的衣襟下,若隐若现。 墨黑的眼垂下,与白浊的眼眸对视……楚君惜嚥了嚥大量分泌的唾液。 严驹望着他,唇动了动:「所以,在下睡哪?」 「嗯?……喔,哦哦……」 楚君惜原本还痴痴傻傻地盯着他的胸膛看,严驹的问句间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大梦初醒般往床舖内侧挪了挪,空出个位置给对方。 严驹脱了鞋,上床前顿了下,问道:「要熄灯吗?」 「……啊!要!麻烦你了!」楚君惜现在什么反应都慢了半拍,这回也不例外—傻愣愣地等着对方上床,好半晌才点头。 严驹没说什么,点点头,手一挥,一股猛烈的气流袭向烛火,房内瞬间变得漆黑,只见得银白色的月光自窗櫺洒落。 严驹上床躺下,楚君惜还呆呆地坐着—方才严驹简洁又俐落的那招依旧倒映在他眼底的残像中,一时半会间,他竟回味着那一幕,久久回不了神。 「不睡吗?」低沉的嗓音在一片黑暗中滑过他的心湖,激起他一阵颤慄。楚君惜眨眨眼,心中驀然如同窗外洒进的月光一般,清明一片。 自己为什么一直想亲近严驹,为什么喜欢见他窘迫的模样,为什么老是望着他望到失神……也许答案,其实不困难……只是太突然,太离奇,太跳脱常理……所以他一直以为是因为阳罡之气的关係。 楚君惜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浮动着的,是他与严驹身上混合的香气……温温的、暖暖的……令他放松与心安。 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结令楚君惜心情大好,他挨着严驹躺下时眼眸依旧是笑弯的。 黑暗中,严驹竟然开了口:「楚公子,你是否……有那个……」那四个字在舌尖绕呀绕的,硬是说不出口。 「断袖之癖?」楚君惜接得十分俐索,回答得更俐索:「没有。」他这么说着,手掌却探进了严驹的衣襟,肉贴肉地触摸那方才令他见了便十分心痒的胸膛。 「……」黑暗中,严驹不再发话。但楚君惜却可以想像对方那种既无奈,又不愿失礼的彆扭模样。越想他就益发乐了起来,索性整个身子都偎了上去,大大方方地吸收那源源不绝的阳罡之气,任其流转周身,只觉四肢百骸像泡进了热水中,温温麻麻,很是舒爽。 楚君惜慢条斯理地说:「严大人可别误会啊……草民是真的没有断袖之癖,只对严大人你这样而已……可不是什么男人都好的……」 「……」严驹继续无言以对。这话的逻辑有多少漏洞,这傢伙理解吗?而且,那一直抚摸着自己的手掌又是怎么回事?说的跟做的有一致吗……? 那微凉的手掌沿着身体的线条逐渐下滑,伴随着的是楚君惜略带瘖哑的嗓音:「严大人,草民往下摸摸看,应该没问题吧……就一下下、一下下而已……」 「……」 十六、招魂 (微H) 「你究竟吸了人家多少阳罡之气?我刚看严大人走起路来脚步虚浮,印堂发黑……」 楚君惜和黑猫信步在宫中走着,看似漫无目的地间晃,其实两人有志一同,都在寻找一个地方。 一阵风吹过,楚君惜的长发和衣袂随之翻飞,只见他气色红润,樱唇带笑,任谁见了都会讚他活脱脱画中走出的美少年,与前阵子他受梦魘所苦时,脸色蜡黄、行尸走肉的模样大异其趣。 他微微一笑,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也不就每次一点点而已……」啊……现在每晚他都能拥有美好而无梦的睡眠,睡醒之后气息运转流畅,神清气爽,让他每每萌生:能熬过之前的苦难,还活在这世上,当真是太好了!!虽然还没办法和爹娘相聚,但是他遇见了严驹…… 他和黑猫穿越过一处竹林,林间的日光显得黯淡,风也偏寒,竹叶窸窣作响……穿越竹林之后,是一整片看来暂无人居的宫殿。 楚君惜和黑猫同时停步。竹林在他们身后哗啦作响,不知为何,有丝肃杀之气。 「应该就此处吧。」楚君惜平视前方,慢悠悠地说。 黑猫点点头,说:「极阴之地,又正面竹林,的确是极佳的招魂处所。老夫跟你说的那些物事,你是否已请君上准备。」 楚君惜点点头,道:「极喜之物,极憎之物,以及欲招魂者之尸身,皆已备妥。」 黑猫道:「嗯……那么就动工吧。招魂居所的方位、风水、摆设,你都记住了吧。」 楚君惜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信满满地道:「自是牢牢记得,倒背如流。」 楚君惜神清气爽的好日子过不了太久。 以黑白两色大理石为底,佐以朱红色大门的『禁宫』在君王一声令下,连夜赶工,逐渐成形。内部设有五行七星阵,在主要的『生门』都点上了一盏莲花灯;再往里走,内室摆放着装有曲流觴尸身的玄冰棺,寒意澈骨。玄冰棺四周用红丝线罗织成网,悬掛无数银铃,樑上则掛着曲流觴生前的爱弓:麟牙,和君王的佩剑:寒星,遥遥相对。 每日,楚君惜都会在这画咒、诵经,搜寻曲流觴的残魂,试图和他交谈……夜里,君王则不顾此处阴邪,伴棺而眠。 这大动作的招魂举动惊扰了冥界,许多游魂在『禁宫』外头徘徊,但受制于楚君惜写在大门上的仙家符咒,以及堂前的五行八卦阵,不得其门而入。但楚君惜一旦离开『禁宫』,可就失了此保护。 已经许久未犯的梦魘再起。面容诡异丑恶的鬼怪们纷纷入他梦中,数量是他目前仅见最多的。牠们在他四周围成一圈,他自严驹身上吸收的阳罡之气,似乎让牠们无法近身,但是在梦里,牠们可以隔空摆弄他,让他做出许多违背意志的行为举止。比如:浑身赤裸地用手指玩弄后穴…… 『咭咭咭咭……很舒服对不对……快打开这个结界啊……我们会让你更舒服……』 『腿,再打开点……对了对了……嘻嘻……看得很清楚哦……你的小嘴一直在喊饿呢,手指用力插进去,再转一转……是了……爽到受不了吧……嘿嘿嘿……』 楚君惜坐在圆圈的中心,身子不断抽搐,双眼涣散,未及吞嚥的唾液自嘴角溢流。他的唇蠕动了一下,吐出的字句模糊难辨:『滚……开……』 受不了了……好痒……全身都痒得受不了……想被狠狠地捅进去,用力抽送……想让牠们玩弄……不,不行……不能想这个……必须要净化心灵,坚定意志……这一切,都只是鬼怪们蓄意製造的幻境,目的就是要动摇他,让他打开结界……他不能上当…… 「楚公子,你没事吧……?楚公子……」 手指无意识地在后穴中搅弄,带出满满的水声及无法遏抑的快感……电流自后穴发散,在全身劈啪作响,连腰际都一阵痠软……隐隐约约,耳边传来模糊而遥远的叫唤……低沉的嗓音,总能撩动他心中某一块角落,让他忍不住地想去依赖、想去相信……这世上,有人还是会关心自己,担心自己的……毕竟,那语调中的忧虑与温柔,骗不了人…… 「楚公子……楚公子……」 楚君惜弹开眼皮。严驹偏高的体温传来,他却浑身淌满了冷汗,连指尖都冻得发麻。 十七、抵抗力 果然……黑猫的警告应验了……他越是跨足阴阳两界之事,越是会让冥界鬼怪发现他的半仙血脉。总是会有些恶鬼垂涎于此,成群结队前来。阳罡之气虽有助于他画出结界的稳定,但这些阴邪之物一旦通力合作,力量也不可小覷—这也是为什么方才他在梦里,心智越来越溃不成军的缘故。 「楚公子,你还好吧?」严驹的嗓音在他边上响起。楚君惜的心神逐渐踏实,这才发现房内不知何时亮了灯,乌黑的眼眸望着他,眸底和语调相同,透着淡淡的忧虑,和一丝不可言说的温柔。 啊……不是一个人从这样的恶梦中醒来真好……在身边的人是严驹,更是好……明明这么这么的亲近他了,却还是无法控制地回忆起梦里那无边无际的无助与寒冷……好想再更多一点……再多感受他一点……与其让那些鬼怪,或是不知何时会现身的鬼王佔有自己的身子,倒不如,将身子给他…… 严驹见他愣愣地望着自己,白浊的眼瞳里还有着未散的惊惧和绝望,甚至微微发抖,寻思对方可能是做了什么恐怖的恶梦。他欠缺在这种时候安抚人的经验,两人大眼瞪小眼了许久,他正想挤出一些安慰字句,楚君惜便突然探手,拉下了他的颈子,柔软而冰凉的唇瓣贴上了他的。 严驹彻彻底底地愣住。 愣住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楚君惜吻了他,也是因为……他在唇瓣相触的瞬间,竟然不觉得排斥……!! 这怎么可能……!?自己之前跟女人都很正常,虽然尚未成亲,但也从未对男人有什么不当的遐想,为什么现在却……!? 他还在惊疑不定,楚君惜已经身子一翻,将他压在身下,对他的唇瓣又啃又咬。 老实说,这吻技……实在不怎么样……甚至可以用糟透了来形容……但是楚君惜偏凉的体温透过相贴合的唇瓣渗了过来,身上的香气也一併……没有女人刺鼻的脂粉味,而是清雅的、宜人的……那滋味好像从唇瓣透进肌肤底层,淙淙地流过心口,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绝不是厌恶…… 太凉了……楚君惜此时的体温,好像比以往都要低,不晓得为什么……以往只要两人肌肤相亲,他总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彼此的体温混合、相融……此刻却不知怎么回事,即使像这样与自己紧紧贴着,依旧一片冷凉……是因为太冷了,所以身子甚至微微发颤吗……?严驹不明白。 「楚公子……」他在对方漫无章法的亲吻下出了声,嗓音一出,瘖哑得连他自己也吓一跳。 楚君惜抬眼望他,残留一丝惊惶的眼让他联想到受惊的小动物。就像在客栈,他抱着他发抖那晚……他似乎对他这种眼神没有任何抵抗力……不,应该说……他对这人,似乎没有任何抵抗力。 严驹正想再发话,楚君惜先一步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知道……我说过我没有断袖之癖,我知道你也没有……所以你躺着别动,我可以自己……」他的嗓音破碎而凌乱,连敬语也忘了说,直到严驹咬了他一口,他才哽住话,微微瞪大了眼。 乌黑的眼眸望着他,里头没有楚君惜害怕见到的嫌恶或噁心,而是映着他的倒影,专注而唯一。严驹轻声说:「你需要我怎么协助你?说吧。」 说……??真说出来了,他一定会觉得噁心……男人,竟然会对男人……可是方才自己吻了他,他也没露出噁心的表情……那双眼、那表情,还是那么的沉稳坚定……那看着他的样子,一如往昔…… 所以,是可以说的吧……就用『协助』这个冠冕堂皇的藉口…… 楚君惜愣愣地望着对方,脑中思绪却是百转千回,所有的可能性都转过了一遍。最后,他听见自己哑着声说:「我要你抱我。」 十八、公事公办 (微H) 「嗬……唔……嗯……呼……」 原本亮起的烛火再一次熄灭,这回,床幔也放了下来,薄薄的月光几乎无法透入。但对于楚君惜的视力而言,无论有无光线都不构成阻碍,他可以清晰地望见严驹刀凿一样刚硬的脸孔,就埋在自己袒露出来的胸前,舔着上头小小的突起。 原本冷肃的面容,因为散着发添了一点温和,伸着舌的模样,又增了一丝淫猥……光是看着,都让他觉得心脏像是快要爆炸一般……楚君惜闭起了眼。现在,他倒是希望自己没有黑暗视物的能力。 一闭上眼,楚君惜又觉得不妙……看不见让其他感官更显得鲜明:严驹灼热的吐息、溼热的舌尖、舔舐他肌肤的细微声响……在视觉失去作用之后,大量地输入脑中……楚君惜胸膛起伏剧烈,浑身都因为极度的渴求而疼痛,也因为极度的舒爽而颤慄……被严驹触碰的感觉……原来这么好……比他所能想像的,还要美妙上千百倍…… 早知道,应该早点要求的……这种什么都不要想,浑身酥麻而空白,却不是恐惧和惊慌的感受,只有严驹能带给他。 「喜欢这里……?挺起来了……」低沉带哑的嗓音说起这种调情的字句,让楚君惜连心口都发颤。那暖热的舌尖将他的乳头舔得微微向上翘起,然后,软热的唇瓣随即覆上,不轻不重地吸吮。 「呃……嗬……喜…欢……哈啊……啊……好……嗯……」楚君惜挺起了胸膛,迷乱地呻吟。 胸部喜不喜欢被吸这件事,在今晚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但此刻,被严驹高温的口腔、灵巧的舌头包覆着,每被吸吮一次,灵魂都像是要跟着出窍一样……声音完全控制不住,正如他无意识地揪住了严驹的发,彷彿不想他离开那样。 严驹吸吮着其中一朵乳蕊,另一朵则用指腹压着,不快不慢地兜转……舌尖与指腹感受到的柔嫩反馈,令他暗自讚叹。 那蕊心原本是软嫩无辜的,经过他的舌头与唾液耐心润泽之后,逐渐在他的口中、指下颤巍巍地挺了起来,彷彿祈求他更进一步的爱抚……他有些心猿意马地想着,吸吮的力道一时不察,用力了些,楚君惜似也不觉疼痛,反而哼出一种小动物求饶般的呜吟,弓起了身子贴向他…… 严驹察觉自己变得怪怪的了。 明明说服自己只是公事公办的,明明一切只是为了君上……可现在,好像有什么从下腹缓缓升起,好像有什么在胸口蠢动……让他脑袋一热,用上了齿列,撕咬那软嫩的乳晕。 「啊……轻…点……嗯……哼……疼……」 就连哀叫也甜腻得过份,就像口中的蕊心,越是吸吮,越捨不得松开…… 严驹粗喘着,手指也用上了劲,掐着其中一侧乳蕊拧转。道:「你……」不是第一次吧? 后头的问句自动自发地哽住。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在意楚君惜是不是第一次?为什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隐隐泛酸?这明明……只是任务而已啊…… 严驹的脑袋益发混乱,平素的自制力荡然无存,楚君惜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上烙下许多青紫指印,两个人却因为捲入情慾的烈火中,完全无暇顾及。 不多时,两人皆已褪去全身衣物,赤条条地缠在一起……肌肤贴着肌肤磨蹭,性器贴着性器磨蹭,大腿贴着大腿磨蹭……异样的快感让两个人都喘得厉害。 严驹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楚君惜便已经抓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股间,哼吟道:「严大人……摸摸我……好痒……」 严驹还未反应过来,只觉指尖触及一处柔嫩濡湿的处所,像是沾上了露水的花瓣一样……他下意识地屈起手指,只听得楚君惜发出一声甜腻的惊叫,指节瞬间陷进了一处更高温的地方……热得像是要将他的手指融化,四周都被柔软的内壁紧紧包围着。 严驹简直难以置信。 他、他现在手指插入的,莫非是……那处……?!那私密污秽之处,平时根本不会看上一眼,更遑论触摸他人的……可,此刻手指所感觉到的触感,怎会如此美好……?!紧窄的甬道紧紧夹住他的指头,即使他完全静止不动也能感觉到楚君惜体内的震颤……好像透过这种方式,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深入这个人,主宰着他…… 瞧,此刻他只是稍稍勾起手指,楚君惜立刻便拱起了身子,发出好听的叫声。 严驹的喘息粗重了起来。 不管再怎么重视礼教道德,骨子里,他终究是个男人……此时此刻,楚君惜细滑的肌肤不断在他身下磨蹭,宜人的体温和体香不断渗过来,性感的喉音穿透耳膜……这些撩动感官的情境,开始令他的理智逐渐远去……下腹开始骚乱,不该起反应的物事开始充血硬挺。 那天,他问楚君惜是否有断袖之癖,看来,他也应该问问自己:是否有断袖之癖……否则,他怎会对着一个男人,兴奋了起来…… 严驹没有办法思考,手指本能地长驱直入,指尖破开了紧紧密合的黏膜,直达深处。 「呜啊……哈……嗬……」楚君惜再度喊叫了出来,双手紧紧攀着严驹的肩,原本白皙如雪的身躯如今染上情慾的艳红,白浊的双眼更是蓄满了泪水。 整隻手指都埋了进去更可以感觉到里头的吸力惊人,牢牢箍着他,像是捨不得他抽出……里头的黏膜不断颤动翻涌,缠着他的指节蠕动。 严驹短促地换了一口气,嘶声问道:「接下来呢?想要我怎么做?」 十九、命令 (微H) 楚君惜的脸庞埋进了他肩颈处,身子不断微微颤抖,连嗓音也发颤:「嗯……啊……动…一动啊……可以……粗暴一点……」 快一点…快一点……他想要快一点,与严驹结合在一起。在梦里,他被那些鬼怪们佔有了无数次,可每一次他只感到被情慾支配的挫败与愤怒……但这次不会了……他是自愿的,自愿想和严驹结合在一起……因为他从第一眼见到他,便被他深深吸引…… 严驹深吸了一口气,插入了第二根手指。 楚君惜颈子往后甩,十指深深陷进严驹的臂膀。 疼!怎么会……这么疼……?! 他没有预想到的是:在梦里,那都是鬼怪们蓄意让他感受到的幻境,在现实中,他的后庭根本还未被开发过,会感到疼痛也是理所当然。 严驹一感觉身下的人绷紧了身子,也不敢躁进。两根手指静静埋在楚君惜体内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抽送……一面前后移动,一面也摸索着紧绷的内壁…… 就在指尖掠过内壁上某一点时,楚君惜大大振动了下,紧绷的肉壁也瞬间放松开来,配合着他手指进出的节奏开始蠕动缠绞。 他一张口,甜腻的呻吟完全不收敛:「嗯……呀……那是……怎……嗬……严驹……严驹……唔……呼……」 他修长白皙的双腿交扣在严驹腰后,腰部随着手指的抽送妖嬈地扭动;长发散乱,眼眸氤氳,唇色朱红,渗着被咬破的血珠……一声又一声的叫唤,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像是在讨饶般楚楚可怜,又魅惑的像是在勾人……即便严驹已经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催眠自己只专注于手指的作动,还是不由自主地被撩动了心魂。 这人……平常似笑非笑,或故作正经的叫他一声严大人的时候,他从未有其他心思,现下……那温热濡湿的肉洞紧紧夹着他的手指,楚君惜又是整个人贴着他磨蹭,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字……严驹只觉得自己也被那嗓音勾去了魂魄,楚君惜越是叫,他便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 比如,他开始觉得白皙胸膛上挺立的两朵茱萸,肿胀得有些招人……方才虽然嚐过那滋味,但现在见她们在眼前晃盪,唾液竟然又自顾自地分泌了起来,怀念起方才将那乳粒缠捲在口中的滋味。 楚君惜是因为有『灵目』得以在一片黑暗中也清晰见着严驹的面容,严驹则是因为练武的关係,曾经刻意锻鍊过夜视力。因此,即便仅靠透进床幔的稀薄月光,他依旧能将眼前的一切看清七八成。 他在楚君惜高亢的惊叫声中顶入第三根手指,同时头一低,再度含入那似乎正乞求他临幸的乳蕊。 楚君惜发出一声尖锐的抽气,双手由搂抱改为抵住严驹的肩头,看似想推开他,却完全没有使劲。 「不……别……不能……这样……嗬……啊!……」 严驹可以感觉到手指埋入的甬道,随着他唇舌的一吸一舔,呼应似地一缩一放……嘴上虽然一直叫着『不能』,身体的反应却直白得可以……真是个奇特的傢伙……更奇特的是,他竟也觉得对方这样子,有那么一点……可爱…… 严驹抬起了眼,微微撤开唇,舌尖跟楚君惜的乳头之间,牵着一条十足曖昧的银丝。他的手指也停了下来,无巧不巧,就按在楚君惜最有感觉的一点上。 乌黑的眸子因为情慾显得幽幽暗暗,一点亮光也无,直直对上眼角泛红的白浊眼瞳,后者心一跳。 严大人这副不復冷然的模样……好……性感啊……楚君惜恍恍惚惚地想。 严驹望着他失神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说:「所以……楚公子是要我停下来?这也是命令吗……」 楚君惜愣愣地望着他,脑子运转得很慢,正思考着他的话。 嘛……因为……如果上下一起弄的话,感觉很奇怪呀……身体好像在焚烧一样,变得不是自己的了……但是……现在严驹一停下来,更不舒服了……胸部…想要他舔……下头,也想他动一动…… 而且,严驹盯着他的眼神,跟平时淡然间隐隐透着无奈不同,变得……强势,且侵略性……心脏砰砰砰砰地撞击着胸腔,吵得他没有办法思考……楚君惜舔了舔乾涩的唇,不像平时那样谈笑自若,以逗得严驹失去控制为乐,而是像小兔儿般怯生生地说:「想……要你……继续……」 啊……他真说了……他当真向一个男人开口要他继续眼下这色色的事……他真疯了……精虫衝脑、丧尽天良…… 楚君惜张开双腿,眼巴巴望着他,亲口说出需要他的模样实在太过刺激……严驹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有立刻『辣手摧花』。但他的嗓音低了好几度:「继续什么呢……?楚公子不下令,在下不明白呀……」 二十、熟练 (微H) 嗯?他怎么觉得……严驹一直在逗着他玩儿哪……在此刻他水深火热的时候……?!!平常不都正经八百,一副想反驳又拿他没辙的样子吗?怎么现在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可是,这种事……怎么下令啊……还是他觉得自己都没羞没臊的……!! 楚君惜噙着泪水,红灩灩的唇动了动:「要你……继续……吸我的…奶……手指……也要……动……啊啊——呜……」 严驹不待他说完便俯下头,发洩似地用力吸吮那发胀的乳蕊,三根手指也疾速抽送起来,又是旋绕、又是按压、又是抠挖……楚君惜像是离水的鱼一般剧烈弹跳着,但他又不敢再喊出『不要』或『停』,只得紧紧咬着下唇,嗯呜出声,因过激的快感扭曲了秀雅的脸孔。 「嗯呜……呜唔……呜唔唔……」 雪白的齿列陷在艳红的唇瓣里,见之别有一种凄艳的美感,小小的血珠自那牙齿的尖端泌出……严驹抬起眼,莫名被那顏色刺了一下,伸手抚上,轻声说:「张嘴,别咬。」 略带粗糙的指腹拂过他的唇、他的齿……楚君惜朦朦胧胧地顺着他的话啟唇,那手指顺势探入他口腔中……他的口腔偏凉,而那手指却是高温,像是含入了一团火球那样……他忍不住用舌头去舔舐、缠捲,津津有味地吸吮……呜吟显得曖昧而模糊不清。 严驹的眼眸更暗了,他一手摩挲着楚君惜的舌面,一手持续戳刺肉壁上致命的那点……楚君惜眼眸上翻,全身抽搐,含着严驹的手指高潮了。 严驹撤出了手指,撩了撩楚君惜微微汗溼的发,正待下床打点水来替他擦洗,手腕便被人一把抓住。 楚君惜吐息清浅,脸上还有未乾的泪痕,但眼眸却是紧紧盯着他,似怕调开视线,他就跑了。 「你去哪?」他问。 「去打点水,帮你擦擦。流了很多汗。」严驹有什么答什么。 楚君惜一听,唇角便忍不住上扬,心里又升起那种像是泡在糖罐里,甜滋滋的感觉。明明知道严驹只是习惯性地爱照顾人,却总是多想。不过,现在就打水,好像早了些。 「严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都还没结束呢,现在擦洗,好像早了点啊。」楚君惜缓过气来,又装模作样地唤他一声『严大人』了。 严驹一愣,楚君惜一扯,身子一翻,两人瞬间上下易位。 楚君惜看着眼前粗大的物事,大皱其眉。 怎么会有人类……这么大的……?不合常理不是……跟自己的……也差太多……楚君惜不住垂眼看向自己也有的那部位,越看越觉垂头丧气。 唔……这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嘛……也不是说大就是绝对的好……是吧…… 楚君惜幽怨地想着,手指攀上那肉柱,一手竟也难以圈握,他的男性自尊又再次抽痛了下。他缓缓低下头,张嘴含住……呃……根本含不进啊……楚君惜只好默默闔上发痠的嘴,先用舌头小口小口地舔。 严驹神情复杂地望着在自己下体忙活的青年。在今天之前,他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会有让男人服侍那处的一天……可现在看楚君惜处心积虑想含进他的模样,又因为吞不进,不甘心地红着眼角,退而求其次改为伸舌舔着他……不知怎的,掌心一阵发痒,直想……压着那人的头颅,将阴茎塞进他嘴里,弄得他像方才那样喘不上气,嗯呜求饶…… 「嘶溜……啾……啾……嘶……」楚君惜当真是很不甘寂寞的,或者说,他无时无刻都想吸引严驹的注意力—明明可以安安静静地舔,他偏硬是要弄出曖昧的水声……粉嫩的小舌衬着紫红色的棒身,更显得那肉柱的狰狞,那舌头的纯稚……那棒身被他舔得湿淋淋的,竟也不像一开始这么窒碍难行了,渐次滑入他口中……楚君惜头颅上下挪移,本能地开始吞吐起来。 也亏得楚君惜的学习能力惊人—其实他根本没帮其他男人含过的经验,只在梦里被鬼怪迷惑心智时,经歷过这样的幻境……虽说是幻境,但那种被塞满了口腔,无法呼吸的感受十分栩栩如生,导致他此刻能够这么气定神间地含着严驹的那话儿……看来那些恶梦,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只带来负面影响。 分身被暖热的口腔黏膜包裹着,灵巧的舌头滑行其上,是男人都受不住这样的福利……问题是……下腹越是滚烫,严驹眼中的怒火也越炽。 这人……究竟是在哪儿,在谁身上学习到这技巧的……?!其实这完全不干他的事,他一点也不在乎……才怪!他莫名地在乎起来,在乎的不得了,在乎到他开始恨恨地磨起牙来。 只要想到这人在他看不见的某处也和现在一样,乖巧地趴伏在其他男人腿间,勉强自己含入男人的那话儿,曲意承欢的模样……就觉有说不出的火大!严驹的指关节捏得喀啦作响,终于忍不住探手,一把揪住楚君惜的长发,止住他的动作。 「楚公子……看来对这很熟练啊……」低沉的嗓音阴惻惻的,杀气涌动。楚君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还来不及反驳,手臂便被严驹拽住,往上一扯,身子一翻,整个卡进他腿间— 背部重新撞击到床榻的当下还不觉得十分疼痛,毕竟下头还垫着被褥,但是下体突如其来的撕裂感,才真真让楚君惜惨叫出声: 「呜哇——为什……!!?等……好疼…疼……呜呜……」 二十一、还要这个 (H) 他要裂开了!就要死了!怎会这么疼的!?不该呀……!!在梦里,即使他百般不愿意,被插入了之后,脑子便舒爽得一片空白,怎么在现实中,完全不是这样的?!! 楚君惜哪里料想得到:梦中的鬼怪为了迷惑他,自是让他感受到性爱最美好的部份,将破处的疼痛轻轻带过。真枪实弹上可就不同—儘管方才已经扩张到三根手指,严驹的肉茎也被他舔得湿淋淋的,但一下全根尽没,对楚君惜而言还是太勉强了。 楚君惜可没什么偶像包袱的,哭得是那一个惨烈,把眼睛都哭肿了。严驹本来一把怒火烧得正旺,不顾后果地长驱直入,楚君惜出乎他意料的反应却把他吓着了。他埋在楚君惜体内不敢妄动,要拔出来又怕对方更疼,手足无措极了。 「对…不起……」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替楚君惜拭泪。乾巴巴地道歉:「在下……太…轻率了……」 楚君惜泪汪汪地望着他,眸中只有委屈,不见怒意—不管怎说,总是和严驹结合在一起,虽然疼得他冷汗都出来了,但总是喜事一桩,没什么好气的。他可怜兮兮地说:「人家…是第一次……严大人……好狠的心啊……呜呜……人家的屁股……要裂开了……呜呜呜……」 其实一开始被撕裂般的疼痛过后,渐渐地对体内那异物也适应了起来……毕竟是严驹的东西嘛,心中一欢喜,疼痛也没那么难忍。但楚君惜的绝招便是浮夸的表现,声泪俱下,直把严驹愧疚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尤其,严驹原本是以为对方游戏人间才怒火中烧,现在听得他竟是处子,而自己却莽撞地一桿便进洞,着实是……误会大了呀……明明知道楚君惜有很大的比例是在假哭,但他有错在先,还是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安抚: 「是我错了……要不……我现在拔出来?嗯?」 「不行!」楚君惜立刻止住眼泪,瞪大了眼拒绝。方才委屈幽怨的小媳妇表情一扫而空,速度之快实在令严驹讚叹。他振振有词地说:「你插都插了,现在拔出来,等下又要重来一次,我岂不是得疼两次!」 严驹被他的歪理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依旧顺着他的话尾接:「那……在下现在应该如何呢?」喊疼的也是他,不让他拔出的也是他,那他也没輒了。 楚君惜似没料到他会反问。愣了一会儿后,秀雅的脸孔悄悄地红了。严驹望着他从张牙舞爪转为娇羞的模样,也是心中一动。 楚君惜咬了咬唇,调开视线,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你可以……轻轻地……动一动……」 「嗯……唔……嗬……呃……噎……」 太奇怪了……这……明明不是用来接纳的器官,被火烫的棒子埋在里头轻轻磨动,竟然会……这么舒服……舒服到……叫声完全止不住…… 楚君惜紧紧揽着严驹的肩,双腿环着他的腰,两人从肩膀以下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严驹如他所愿,只微微耸动腰身,轻轻抽送……楚君惜的身子一下紧绷一下放松,嗓音一下低哑一下高亢,脑子一片混乱,分辨不出现在从交合处传上来的大量讯息到底为何……麻、刺、胀、痒……惹得他混乱。他的下巴搁在严驹肩头,眼眶中水液汹涌,不断漫出。 严驹当真用上十二万分的自制力,抵抗在下腹叫嚣的本能:关于衝刺、撞击、驰骋……自始至终咬紧牙关,维持着温吞的节奏与力道……只有额角淌落的汗水洩漏了他的忍耐。 他伸手抚上两人贴合的胸膛—与他下半身律动的节奏相反,他揉拧楚君惜乳头的力道显得毫不留情,紧紧捏住扭转,彷彿是另种发洩……楚君惜的手臂和双腿更形收拢,整个人几乎掛在他身上,呜呜噎噎的,像是痛呼也像是娇吟,听得人慾火更炽。 严驹微微别过脸,在楚君惜耳畔喘着说:「楚公子,这样的……还行吗……?」他一面说,手掌一面覆上另一侧的蕊心,同时把玩两侧硬挺的果实。 不只是还行而已啊……简直太舒服了……他的小兄弟随着严驹的律动,不快不慢地磨蹭着他的腹肌,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就着这样的状态洩身。 但是……还是有点美中不足…… 楚君惜转过头,软绵绵地轻哼:「还要……这个……」话声方落,他的唇便覆上了严驹的。 二十二、想一起 (H) 所以……这到底算什么呢……? 严驹自知是个一板一眼,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一个主子,便是连命也不要去守护的类型。君上为了曲将军之死,颓唐丧志,即便他不相信鬼神之说,为了能让君上有活下去的希望,依旧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地替君上寻来这些奇人异士—虽然事后证明还是以江湖术士为多。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一线曙光……楚君惜似乎是真通晓此道的,与以往那些舌灿莲花、目光闪烁的人们不同,他竟能够一语中的曲将军的死因,便是最好的证明。好不容易,能让君上重新燃起一点求生的意志,就算要他去死,他也是愿意的,何况只不过是从旁协助,听从楚君惜的命令而已,一点也不算什么…… 就算两个人滚上了床,也……不算什么……吧……? 身体在燃烧,顺着本能摆动着,脑袋却很混乱……他向来洁身自爱,不管跟男人女人,都不甚热衷。自家主子倾心于男人,许多达官贵人也有豢养美男子的嗜好,所以他并不觉得跟同性有什么奇异或污秽……但是,跟认识没多久的男人这样,又不是单纯为了洩慾,于他而言,可能也需要时间调适…… 他曾经在酒楼里,让男倌服务过……但也就仅止于用手按摩,用嘴替他含这些活儿……真的作到插入这份上,这是第一次。其实这滋味,出乎他意料的……舒服……说实话,甚至比他几次跟女人的经验都要舒服。楚君惜生得其实并不脂粉味,但染上了情慾红潮的脸孔不知为何却艳丽非凡,让他每回一对上眼都忍不住心脏狂跳,狼狈地不敢再看;肌肤乾净滑手,蹭在身上的触感有如丝绸;叫声不若青楼女子细软矫情,但略带沙哑的中音质地入耳酥麻……严驹几乎都想不起:自己上次这么投入于床第之事是何时了。 两人交合之处响起断断续续的水声,每回他要抽出都可以感觉到那肉壁是如何不捨挽留,顶入时身下的躯体总一阵喜悦颤抖,像是一种无言的迎合和鼓励。他的舌头和身下的人儿缠捲在一起,楚君惜的哼吟和喘息全都融进了自己的唇舌间,他可以感觉到那微凉的口腔在自己深入翻搅之后,逐渐揉合了自己的体温……身子也是,那包裹住自己的花径也是……感觉自己完全渗透了这个人,主宰着他,自己的任何一个移动,都会让对方受不住地发出甜腻的叫声……这种感觉真的很奇特……自己……好像有点上癮了…… 严驹一面挺动腰身,脑中一面断续响着警讯……偶尔他微微抽离唇瓣喘口气,楚君惜也会像顿失所依的小动物那样,哼哼唧唧地亲着他的颊,或是舔着他的喉结……这些小动作挠得他心口痒痒的,往往下一秒,两个人立刻又乾柴烈火地吻在了一起。 就这么缠绵了好一会儿,楚君惜突然烦躁了起来,啃着严驹的唇瓣不说,指甲也在他背后抓挠,喘息越来越急促。 严驹微微退开了身子,垂眼望着楚君惜当真一脸难受的样子,抚着他的脸问道:「怎么了?」莫不是自己的技巧退步如斯吧?方才不都还很舒服的模样吗? 楚君惜用脸颊蹭着他的手掌,抽抽搭搭地说:「不……知道……想出来…但是……出不来……呜呜……难受……」 严驹一愣,探手抚上楚君惜的玉茎,触手炙热且硬挺,自顶端不断渗出蜜液,但似乎就差那么临门一脚,一直没有洩身。 其实自己也差不多是这状态了,一直这么不快不慢、不轻不重地动着,不知要搅和到猴年马月…… 严驹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这样……? 他试探地低声问:「在下……用力点?如果疼你就说一声,好吗?」 楚君惜吸了吸鼻子,用那种满是信任的神情望着他,点了点头。 严驹再度深吸了一口气—他发现面对楚君惜,自己最常做的动作便是这个。无论是平常,还是在床上。平时是压抑无奈,在床上则是压抑轻易便被对方撩起来的慾火。 严驹撑起身子,又快又猛地撞在楚君惜最致命的那点上,楚君惜发出一声惊喘,弓起了身子。 严驹没有馀裕让楚君惜喘口气,也分不出心神来探问他究竟疼不疼了,放开顾忌抽送的感觉实在太美好……动了一下腰之后,便想动第二下、第三下……他赤红着眼,『啪啪啪』的肉击声繚绕在房内,伴随着楚君惜像是要断气般的呜咽: 「嗬……呜……哦哦……等……慢一……唔……」 明明是他让楚君惜疼要说的,但现在他正干得兴起,即使楚君惜要他煞车他也煞不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堵住了楚君惜的嘴再说。 下身交合处『噗哧噗哧』的水声不间断响着,上头四片唇瓣同样吻得嘖嘖出声,难分难捨。床上的温度陡升,氛围火热迷乱。 楚君惜眼角发红,胸膛起伏剧烈,在严驹的唇间总算覷得空档开口:「呜…啊……严…驹……慢…一点……好像要…出来…了……嗬……呃……」 严驹勾了勾唇角,下身的节奏一点也没有放缓,带喘地说:「楚公子,不是想要洩身吗?慢了,就洩不出来……不是吗……?」 楚君惜的神色有些仓皇,有些无措,也有点楚楚可怜。他呜吟着:「嗯……嗬……可是……想一起……想跟……严驹……一起……不想…先……哈啊……别一直…顶…那……嗯嗯……啊啊……怎么……变大…了……呃呜……」 问他怎么变大了?先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吧!!用那双波光盈盈的眼眸望着他,说那种要不得的话,是犯规的吧!!是的吧!!是故意吗?故意的吧……想要更撩拨他…… 严驹自鼻尖呼出的气息火烫得像是要灼伤人一般。他双手扣住楚君惜的双膝,轻而易举地便将他的腰身抬了起来,成了臀部朝天的姿势。他则是由上往下,打桩似地猛插,像是要将楚君惜整个人都钉穿一样的力道。 楚君惜惊叫了起来:「呀啊——为什么这……不要……别……好深……呜呜……太…深了…啊……呵额……要被…弄死…了……嗬啊……啊啊……」 他叫得凄切,那吸附住严驹的肉洞更是剧烈地收缩痉挛,夹得严驹脑袋一热,完全无法思考,每一下都是全入全出,发狂似的猛干。 楚君惜总算知道严驹平时的温文儒雅是有多压抑了。而,一旦让他释放出来,这程度,完完全全是自己承受不起的啊啊啊啊!!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竟然唤醒一头沉睡许久的猛兽,真的是……蠢啊——!! 楚君惜又是痛,又是爽,一下惨叫,一下浪叫,眼泪鼻涕淌了满脸,白嫩的臀瓣也被撞得到处青紫。终于,严驹虎吼一声,发狠一撞,楚君惜眼前一阵炫光,尖叫着浑身抽搐,感觉到一股强力的热流灌入体内,前所未有的充沛灵力在血液中奔流。他双眼上翻,全身虚脱地射出。 二十三、微妙 夕阳西下,替整座宫殿镀上了一层暮色。『禁宫』周围,重兵看守,生人勿进,即便馀暉的光晕洒落,也显得萧索。 『禁宫』内,七星莲花灯闪烁在庭园的池上,像是在不停眨眼睛,再往内室,一人一猫,佇立在玄冰棺旁,专注凝神。 玄冰棺内,曲流觴的尸身静静躺着,无知无觉,颈子上一道怵目惊心的裂口。除此之外,无论是面容或身形皆完好如初。若不看那伤口,会以为他只是闔眼睡着。 楚君惜伸着手臂,手指一道裂口,细细血线由指尖滴落在棺盖上。他屏气凝神,用足真气,在棺盖上画出一笔又一笔,像是文字,又像是符号。血珠落在棺盖上,微微发出金光。 只不过画完棺盖的一小部份,他已经满头大汗,身子微微晃了晃,收回手臂,稍作休息。 在他身旁的黑猫望着棺盖上闪烁的金印,点点头,道:「真不错!你的功力突飞猛进!这『招魂印』画得扎实,几与真正仙家绘製的无异。」牠顿了顿,才又有些迟疑地续道:「不过像你这样每晚都……不太好吧……」 楚君惜现在几乎每晚都会召来严驹同寝,房门关上,两个人上了床,还能干啥呢?不就干那档子事!害牠每晚都得找地方窝着,天亮了才回去。哦,更正!有时天都亮了也不一定回的去。有一天他瞪着依旧紧闭的门扇,里头持续『嗯嗯啊啊』地飘着高音,牠只得恨恨地沐着晨光,去寻找宫里还有没有牠没刨过的老鼠洞。 就算阳罡之气对于楚君惜而言能够增进修为,又能护体净心,而严驹渡给楚君惜,对他本身也无伤。可是这么日也做夜也做,究竟是想吸多少阳罡之气啊?!牠怎么不知道:楚君惜原来对于修炼这么热衷来着!之前不是一直哼哼唧唧地说他不想拯救世界,也不想收服鬼王吗? 楚君惜自怀中掏出素帕子,按了按额角,但笑不语。 一开始,可能就不只是因为阳罡之气才被吸引的呀……有可能被严驹那外表看似刚硬,其实却很容易心软的矛盾特质,给紧紧抓住了……目光总是跟随着他,想要听他那低沉和缓的嗓音,也喜欢见他明明无奈,却又拿自己没辙的模样。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被强加了这么多不是他自愿求来的异能,被迫跟那些非人的生物打交道,这些都不是他所愿,可是他也只能一个人承受着……黑猫出现,给了他些许陪伴与慰藉,但却也提醒了他未来要面对的挑战,让他的肩头更沉重上几分。 可在严驹面前不然。严驹看不见那些鬼怪,也不了解自己背负多远大的使命,他只是单纯的为了任务而来,甚至一开始,还用了有些嫌弃的眼光看他……在严驹面前,他只是单纯的『楚君惜』,被君上授予了权利,可以对他无理取闹,可以撒泼……如果严驹只是唯唯诺诺听命的话,也许他不会越陷越深……重点就是,在每个身体交合的瞬间,在每个对视的剎那,严驹带给他的,总是多出了那么微妙的一点点……一点点的温柔,一点点的包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意…… 有没有可能,即使一开始不情愿,随着每晚每晚亲密的接触,严驹开始对他生出了那么一丝丝的好感呢……?即使只有一丝丝也好啊…… 就抱持着这样的想望,他再也无法回头,无法再用普通的方式和严驹相处,而是得寸进尺地享受一直独占他,可以恣意亲近他的特权。 正如黑猫所言,因为身体交合的关係,他获得了大量的阳罡之气,仙气流转顺畅,相对地,被鬼王找到的机率将会大大提高。到时会怎样呢……?他不想去思考这个。自己明明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和某个人共度一生什么的,却还是忍不住贪心了。 黑猫见楚君惜的脸色快速变换,时而喜上眉梢,时而乌云罩顶,忍不住开口劝道:「鬼王封印解开在即,你在凡间,仙气却如此旺盛,他势必……喵呜……」 急转直下的猫叫声让楚君惜眨了眨眼,顺着黑猫的暗示转头一望,就见到严驹高大的身影穿越前院而来。暮色昏暗,前院池塘上漂浮的七星莲花灯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投射下深深浅浅的光影,看来有些莫测高深,有些清冷。但楚君惜知道:当这张脸满佈情慾的时候,也是有血有肉的,热情如火的……而严驹的这模样,目前只有他得见。 啊……他真的是病入膏肓啊……连这样的想法也令他升起小小的雀跃,难以自拔。 严驹穿过前院,走上内室的台阶,和楚君惜一起,并肩站在玄冰棺前,对着上头残馀的斑斑血跡,似微微皱了皱眉。道:「君上要我来看看,今日楚公子在此处待得特别久,是否有何异变?」 楚君惜望着他,勾起了唇角,漫声道:「感谢君上关切。那么严公子呢?久久未见我离开此地,是否掛心?」 这挑逗意味十足的问句让黑猫默默别开了脸,缓步踱开。严驹又露出一如往常的无奈表情,正经八百地回应:「在下自也会掛心君上的期盼是否已成真。」 楚君惜的嘴角抽搐了下,还未走远的黑猫脚步似乎一阵打滑。 君上君上……这块木头的脑子里除了君上还是君上,只有在床上讨人喜欢,一旦下了床啊……嘖嘖,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没办法!自己真是栽了,连严驹这副不解风情的模样他都觉得对方有原则又帅气,心中小鹿乱撞,根本是没救了! 楚君惜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没料到严驹还有下句:「当然……天色已暗,担心楚公子的视力也是真。」 心里那隻原本跌落谷底的小鸟,又『扑扑扑』地振翅飞了起来。哎唷!有进步……严驹会说担心他了呢!就算是怕他跌死跌伤了,没人完成君上的任务也无所谓,一句担心就足以让他回味万千了。 楚君惜一扫阴霾,笑咪咪地说:「的确,草民太过专心,没注意到太阳已下山。麻烦严大人了。」语毕,他朝严驹伸出了手。 严驹垂眼望着那青葱五指,愣住了。楚君惜好心地解释道:「草民目力不佳,还望严大人引导了。」 二十四、反败为胜 严驹又过了一会儿才领会楚君惜话中的含意。后者也不催促,一直笑咪咪地伸着手等他。 嘛……虽然在床上滚了那么多回,但是牵手这种亲密温暖的举动,还是令人期待呀……何况,这回可是严驹说担心他视力的,他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嘻嘻! 严驹肃穆的面容上似飘过一丝尷尬,但很快地隐没。他默默握住楚君惜的手,彷彿已经放弃了辩驳或挣扎。 楚君惜喜孜孜地随着他迈开步伐,任他牵引着,缓缓走下台阶。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幕般的天空一道银河高掛,地上则是有排列整齐的莲花灯。许是心境使然,原本为了招魂,望之总觉阴森的阵法,此刻看来,竟也生出了些温馨浪漫之感。 严驹的体温透过交扣的手指传了过来,很暖,即便拂过颊旁的夜风有点凉,也完全不觉得冷;手掌很厚实,指缝处都有薄茧,证明了他习武的艰辛,还有过往一点也不放松的生活。 这人……真的是很实心眼儿的啊……认定了一个主子之后,忠贞的程度当真令人咋舌。不过,也正是因为严驹这样的个性,自己才能藉此与他拉近距离啊……再过不久,曲将军还魂之后,君上若是不再需要自己,恐怕严驹便连看也不会再看他一眼吧…… 唔……这也未必,严驹那么心软,要是自己死皮赖脸,死求活求地硬巴着他,也许他会勉为其难地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呢……? 但,留在他身边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等到跟鬼王对上的那一天,自己会如何,实在不敢去想……如果自己魂飞魄散了,严驹会为他掉眼泪吗?真难想像他这种硬汉落泪的模样。可能、也许,会为他难过一下下,然后便很快恢復了吧。毕竟,他还有君上要保护,可不能沮丧太久…… 唉……要是严驹能像自己喜欢他那样的喜欢自己,该有多好……这,可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吧…… 楚君惜脑中转着一些有的没有的东西,有些失神了,突然觉得握住自己手掌的力道加大,身子也被人扯向一边。严驹低沉的嗓音响起: 「小心!你快走进池子里了!」 原来是他边走边胡思乱想,差点一脚踏进池子里。楚君惜转了转眼睛,顺着严驹将他往旁扯的力道,身子软软地偎向他,喳呼着:「哎,草民今日真的太操劳了,就算严大人牵着我,眼前也是一片黑啊!!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这当然是睁眼说『瞎』话。虽然夜间他对于无生命的物体看得较不真切,但毕竟有莲花灯和宫灯,说是眼前一片黑真是夸张了。但楚君惜面对严驹就是如此:严驹给了他一吋,他便想要求一尺。永远没有满足的一天。 严驹垂眼望着肩上看似气力全失的头颅,现在的他已经很习惯楚君惜时不时时地便给他出难题,也隐约察觉对方似乎以看他无奈的表情为乐。人总是会学习、适应、成长的,以前他的思考向来都只有一直线,对于楚君惜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古灵精怪的个性总是左支右絀,措手不及。但相处久了,渐渐的,他也开始找到了些蛛丝马跡—关于如何反制他的方法。 严驹不动声色,手臂往下一探,轻轻松松地,就将楚君惜打横抱起— 「喝!」这回捉弄人的反倒扎扎实实地被吓着。楚君惜惊叫一声,下意识地便搂住严驹的颈子稳住自己。「你作啥呢?!」他脱口问道。惊魂甫定,连敬语也忘了说。 反而严驹气定神间地回答:「楚公子不说眼前一片黑吗?那么走路太危险了,还是在下代劳吧。」 哦哦……这傢伙……有进步啊……不再只是闷不吭声挨打了,现在也会反将他一军呢! 有什么不好?能躺着何必站,有人抱着何必走,是吧? 楚君惜的手臂松松地环着严驹的颈子,头颅埋进他温暖的胸膛,连带隐去唇角的一抹笑意。 严驹将楚君惜抱回房间之后,才放他下地。脚步沉稳,动作轻缓,一趟路走下来,脸不红气不喘。 他对拉整衣物的楚君惜说:「今日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他转身欲走,楚君惜的嗓音便幽幽地在他身后响起:「君上不想知道,为何草民今日在『禁宫』内待这么久吗?」 一听到『君上』两字,严驹的强迫症便再度发作—立马转回身子,正经八百地竖起耳朵。「愿闻其详。」他这么说。 楚君惜再度露出他已经很熟悉的,令他头皮发麻的那种甜蜜微笑,举高了手臂,白皙的手掌在他眼前摇动。上头五指都有明显乾涸的血跡。 楚君惜说:「哎,为了达成君上的心愿,草民的手疼得很,严大人……应该不介意替草民沐浴吧?」 严驹:「……」 这一局,楚君惜反败为胜。 二十五、鸳鸯戏水 (H) 楚君惜背靠着池岸,手臂张开,搁在岸上。他的目光左右打量这座大得夸张的浴池,不住嘖嘖称奇。 四周的墙壁和地板看上去都是品质极佳的石材打磨而成,稜角都已磨去,赤脚走在上头,完全不怕划伤足底,又有一定的防滑作用。墙壁上镶嵌着数不清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光线充足又不刺眼,昏黄的光晕别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好夸张啊……光是这一座浴池就比他原本的茅草屋大上数十倍吧……更别说这只是室内的部份了,再延伸出去还有户外的浴池,底下有温泉水脉,能够一直维持恆温。即便外头天寒地冻,也能够泡在热水中赏星空。哗啊……皇室果然不同凡响!! 背上轻柔的擦拭让楚君惜回过神来。 严驹正半跪在岸上,弯着身替楚君惜擦背。热气蒸腾,他却衣着整齐,想当然尔,不多时便满头大汗。不过他面容平和,沉静地专注于手上的动作,竟似一点也不觉得不适或不快。 反倒是楚君惜先心疼了起来。 他轻咳了咳,问道:「这处浴池,理应是君上专用吧……草民出身低微,当真能使用吗?」 严驹手上动作未停,用沉稳的嗓音答道:「这处不是君上的浴池,是专给宫中来访的贵客使用。楚公子是君上请来的座上宾,自是可以。」 「哦……」楚君惜拉长了尾音,道:「可惜呀可惜,这么宽敞的浴池,一个人泡,总觉得空虚凄冷。严大人,一起吧。」 严驹手中的动作顿住,喉头一哽。好半晌,才涩涩地答道:「不……楚公子,还是你独享即可……」 唉,果然楚君惜没那么轻易放过他,不管任何时候,只要逮着机会,便会戏弄他一番。洗澡不规规矩矩地洗,他又想干嘛呢!两个大男人一起泡进浴池里,像话吗?! 严驹心中腹诽,刚毅的脸孔却不知为何,微微爬上了一抹红。 楚君惜转过了脸笑望他。似看穿了他的困窘,却没有说破。 夜明珠的光辉打在那张皎白的脸孔上,漾出了一层光晕。粉嫩的唇瓣笑开,雪白的齿列忽隐忽现;半侧着的脸孔线条完美,往下延伸出修长的颈线,然后是自己正在擦拭的,白嫩的背脊……雪白光滑,一点斑点或疤痕都没有,就像是上好的瓷器那样。每回在床上搂住时,只觉得手掌都要被吸住,捨不得移开。 「……」 严驹咬咬牙。头一回,在和楚君惜对视时调开了视线,吐息也变得粗重了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对方的裸背就心猿意马了起来。难不成被楚君惜戏弄久了,自己思考的方式都歪了?不行不行…… 他在心中暗骂自己,偏生楚君惜轻柔带哑的嗓音在此时鑽进耳膜,撩动他心口:「严大人……难道不想和我……鸳鸯戏水?」 「呃……嗬……哈啊……哦……好…热……肚子……唔嗯……水……进来…了……呀啊……哈……严大人……好厉害……哦啊……」 楚君惜半个身子都趴在岸上,腰身被扣在严驹掌中,池水不住翻腾,『噗啦噗啦』的水声和『啪啪』的肉击声不间断地响着,在挑高的空间中繚绕,彷彿连池水也要沸腾了起来。 一滴热汗滑落严驹收紧的下顎。 总是这样……自己不知为何,总是拒绝不了楚君惜……明明只要踩住底线,坚持回房才能如此放纵就好了。但当这人挑着眼尾,勾着唇,摸上自己的裤档时,自己却喉头发紧,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得咬着牙,任楚君惜舔硬了自己,然后半推半就地被他拉下池子,如他所愿,『鸳鸯戏水』了起来。 没错,半推半就。 严驹赤红着眼,握着楚君惜腰身的大掌发洩似地用了劲,在上头烙下了指印;腰身也发狠似地摆动,不停将楚君惜的身子往岸上撞。 他不喜欢这样……这种一切都失去控制的感觉,他不喜欢……过往的训练告诉他:要是他无法掌控现场的情况,可能便会面临无法预期的危险。楚君惜给他的感觉便是如此— 难以掌控,且危险。 可他偏偏又是眼下唯一可帮助君上之人。真是让他亲近也不是,远离也不是。 分身被那溼热的肉壁紧紧包裹的感觉,一如以往的销魂。即便理智告诉他要停下来,身体还是会顺从本能地摆动,在那泛着春水的蜜洞中抽送……到底算什么呢?这样的…… 恍惚间,唇上传来花瓣一般,细緻柔软的触感……严驹回过神来,发现楚君惜不知何时直起了上身,扭头过来亲吻他。在他唇间喘着说: 「怎一直不说话……?生气啦……?好嘛……下回,就只在房间做,好不……」 严驹望着眼前那张年轻秀雅的脸孔,说不上心里的感觉。 二十六、只要你 (H) 弯弯的眉,白浊的眼,小巧秀挺的鼻,被咬红的唇,薰上了情慾和蒸气的,白里透红的肌肤……那张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的,好声好气地在安抚他,好似要是自己不回应,那双眼下一秒就会漫出水光……明明知道这只是青年的技俩—他根本不是真心歉疚,只不过是随意拍拍他的头,在言语上给点甜头,下一回,他依旧会任意妄为,在任何他『性』致来的地方,要求他配合。可是,见着对方服软的神情,听着对方温言软语的道歉,他就像是过往的每一次一样,还是买单了…… 严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和楚君惜的关係之所以发展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境地,自己应当也要负一部份的责任才是。 他想着,然后捏住楚君惜的下巴,重重地吻住他。 楚君惜一开始应是被吓住了,愣愣地任他的舌描绘他的唇线,过了一会儿,才软着身子,嚶嚀了声,张开了嘴,热切地与他舌头交缠,发出淫靡的嘖嘖声响。 不管自己做什么,楚君惜总是迎合着他,热情又欢愉……这是因为严驹这个人的缘故,还是因为……他的身体太淫荡呢……? 严驹因为欲望而显得幽深的眼眸又暗了一个色阶,他的吻开始变得粗暴且毫不留情,齿列撕咬软嫩的唇瓣,舌头在高温的口腔中衝撞……楚君惜的吟哦与喘息,全数被他吞吃。 如果今天君上派出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其他的侍卫呢?或者是,这王宫里的谁谁谁也与自己一样,有那所谓的阳罡之气,那么,这人是否也会在对方面前,顰着眉,伸着舌,扭着腰……媚态尽现……? 严驹的眼白蒙上了一层血丝,他的手掌往前伸,拧住了单薄胸膛上的粉蕊— 他已经十分熟悉楚君惜的身体,该舔吻何处,该摸哪里,该轻该重,能够让青年发出好听的呻吟声,他全都一清二楚……这似乎是身体的本能,不待他的意志便会自动学习的。 他不知自己的怒气所为何来,不过此时似乎也不再重要—因为,受到他如此粗鲁的对待,那紧紧箍住他的肉洞更是疯了般缩缩放放,彷彿一张极度贪婪的小嘴,吸吮着他的肉柱。 「楚公子……你下头的小嘴可真饿……紧紧吸着呢……每天都做,看来还是餵不饱你啊……这可是在下的失职了……」 严驹粗喘着,在唇舌交缠间,含糊不清地说。 楚君惜双眼迷濛,唾液不断溢流,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是否听懂了严驹的话。只见他在严驹说话的空档,一面扭着胸,一面娇啼着:「嗬……嗯……严驹……还要……再……好…舒服……哈啊……」他痴言浪语,手臂往后伸,反手勾住了严驹的颈子,紧紧紧紧的,彷彿怕他会跑掉一般。 严驹咬咬牙,腰身的摆动更为强劲,水花不断溅起,伴随的是楚君惜快要断气一般的呻吟: 「呀……啊……怎么…突然……呃呵……好…深……嗬啊……胀……呜嗯……啊……疼……」 他仰起头,严驹顺势张口,咬住他颈子,发洩似地烙下了一圈牙印。 「楚公子……只有我干你不够吧……要不我稟明君上,让他派更多侍卫来『协助』你……嗯?好不好?」 严驹一面在那白皙的颈项咬出点点血痕,一面恨恨地说。没察觉自己的语调酸得掉渣。 楚君惜也没察觉空气中瀰漫的酸味。只觉全身像是水里来火里去似的,体内被严驹的肉柱充填得满满的,舒爽不已,偏偏乳头和颈子的肆虐又令他的痛觉神经不断被刺激……究竟是痛着还是爽着,他每每分不清……只能含糊地呜咽道: 「唔……不要……轻…点……只要…你……不要…别人……呃啊……疼……呜呜……嗬……」 他时而痛呼,时而娇吟,错乱得很也矛盾得很。 奇异地,严驹原本打雷闪电的心情,因为这么一句话,突然间放晴了。 二十七、奉陪 (H) 严驹缓下了力道,细细舔舐楚君惜泛红的耳廓,双手轻拢慢捻,下身轻轻磨动,搅出断续的水声……楚君惜的痛呼跟着弱化了下来,转为甜蜜的喉音。 带哑的低沉嗓音随着进入耳道中翻搅的舌响起:「说清楚点……我听不见……你只要谁……?」 那嗓音,振动着楚君惜的耳膜,撩动他的心口,令他全身都泛起甜蜜的颤慄……严驹不管怎么对他,他都毫无抵抗能力—粗暴时令他彷彿被狂风暴雨捲入,缓下了步调时又令他像被温水煮着,酥麻有之,空虚有之…… 即使浸泡在温热的池水中,也不及体内滚烫的高温……后穴飢渴地绞紧,舌根也一阵阵痠软……忆起不久前被粗暴对待的场景,竟然怀念了起来…… 楚君惜烦躁地蹭着身后精壮的男体,单薄的胸膛难耐地挺起,渴求更多爱抚……但严驹就只是维持这样,不快不慢、不轻不重的节奏,似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决定接下来的举动。 哎,这人……真的学坏了呀……开始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反制他了……不,或者说,其实严驹只是没有认知到主控权一直在他身上,自己虽然打着君令的旗帜,看似对他予取予求,实际上,只要他像现在这样,深深进入他,吊着他的胃口,自己便头晕脑胀,什么也记不得了……拋下自尊求他吧……要他说什么都好,只求他能再进得深一点、重一点,最好是两人紧密地嵌合,再也不分开…… 迷濛的眼眸漫出因为备受情慾折腾而满溢的水气,楚君惜侧过头,唇瓣觅着了严驹的,受不住对方气息的诱惑,凑了上去……在那唇间低喃:「严驹……求你了……好痒……只要你……只要你……拜託……」他又是哀求,又是轻唤,婉转低柔的嗓音在挑高的空间里繚绕,荡气回肠。 严驹脑袋一热,想也不想地将楚君惜的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双臂托高了他的臀— 「嗬——呀啊!!」楚君惜双脚腾空,惊叫了一声,然后下一秒,严驹微微松开手臂,那脱离他体内的热楔,自下而上,再度顶了进来。 「呃——呜呜——」楚君惜瞪大了眼,仰起了颈子欲娇喊,严驹的唇立刻堵上,将他所有的呻吟化作闷哼。严驹抱着他的臀恣意起落,楚君惜等于是掛在他身上,不断上下晃动,每一下那粗大的肉柱都会扎实地刺进最深处,然后再连根拔出。 好爽……快死了……会死的……一直这样的话……好像身体里面,将会变得什么都不剩……所有的东西,都要被严驹挖刨殆尽的感觉……好可怕…… 「别……这……好…深……呜呜……要…坏掉了……嗬……啊啊……」 眼角泌出的水液越来越多,楚君惜当真嚶嚶哭泣了起来,双手更是紧紧搂着严驹的脖子不放—明明知道自己虚软无力,还是本能地想要攀住可以依靠的东西。 他一面『啪搭啪搭』地掉着泪,一面仍旧抽抽噎噎地回吻严驹。严驹也铁了心地任他哭,抱着他的臀狠插了百来下,直把楚君惜操到浑身抽搐地射出,才停下动作稍稍缓口气。 楚君惜攀住严驹肩头的手臂基本上已经使不出半点力,全凭严驹托着他臀部的力道,可这样也表示他根本无法逃离体内深埋的热楔,在他高潮之后依旧充满生命力地搏动着。 太可怕了……刚刚还以为,自己会就这么被捅到死去……那种惊心动魄的体验真是彷彿死过了一回,又活了过来一般……经歷的时候明明又惊又惧,现在平静下来之后,却又忍不住回味了……这身体……真是学不乖…… 楚君惜正无奈地这么想,就觉体内的硬物往上顶了顶,直往他更深处刺入,他赶忙制止:「等……」话一出口他才发现嗓子都喊哑了,粗糙得像被砂纸刮过一般。「等……我……不行了……好累……」 现在要是有机会让他躺下,他铁定能立刻睡过去。真的太累了……全身像是要散架一样。 严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只幽深的眸底似乎闪过了一抹名为笑意的光芒。他慢条斯理地说,嗓音也是哑的:「楚公子这就不行了?在下可还没射呢……」他耸了耸腰,粗大的棒身又再进了几吋,证实自己所言不需。 肚腹被撑得满满的感觉让楚君惜苦着脸说:「是是……我知道我知道……那……别用这姿势行吧……打个商量……啊?」 方才被操到张口只会尖叫呻吟的人,现下缓过气来,又开始运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讨价还价了。 严驹现在已经能平然看待这人的跳跃式思考和怎么也穿不透的脸皮了。他也很乾脆地回答:「行。楚公子想用哪种姿势,在下都奉陪。」 二十八、看着你的脸 (H) 他正经八百地这么说,反倒是楚君惜的脸孔烧红了起来。 哎,竟然要他这么直白地决定这种事啊……这样好像显得自己多淫乱似的……算了,反正在严驹眼里,自己大概什么尊严矜持都不剩了,考虑那些已经太晚。 他红着耳根,支支吾吾地说:「就……能…看着你的脸……的姿势……都可以……」为啥一定要逼他说出来呢?很害臊啊! 饶是他平时再怎么开放大胆,当着正主儿的面说完这句,也依旧羞得不敢看严驹的表情。只觉那托抱住自己的手臂紧了紧,然后下一秒,自己便腾空而起,体内的肉柱随之撤出— 「……?」楚君惜还不明所以,就觉严驹手臂一松,那粗大的硬棒再次整根捅了进来。 他惊叫出声:「哇啊啊……你怎么又……!!不……别用这…姿势……讨…厌……」 『啪啪』的拍击声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池水翻腾声又起。严驹重拾方才的节奏,但抬得更高,落得更重,进得也更深……楚君惜简直要疯了,明明一副要採纳他意见的模样,怎么转眼间就说话不算话!! 求生的本能让他死命巴住严驹的颈子,努力想往上爬,逃离身下那可怖的巨物,然而体内的黏膜一被翻搅,熟悉的骚乱感又起,他同样只有手脚发软,任由严驹拋甩的份。 楚君惜又被干到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讨…厌……停下……啊……嗬……都说了……不…要……这姿势……呜呜呜……」 严驹收紧了下顎,一滴热汗滑落,作动的力道自始至终没有稍缓。微喘地答:「可楚公子下面的小嘴喜欢啊?不是吗?在下要听谁的呢……?你看……紧紧吸着,不让拔出来呢……」 严驹刻意放慢了将楚君惜托高的速度,随之被扯出的媚肉绽放着天真无邪的粉嫩色泽……而,正如他所说,紧紧吸附着紫红色的棒身。 楚君惜被他一顶,一句反驳的话都吱声不出来。身体不争气还能怎的?这姿势虽然有肠子要被捅穿的恐惧,可带来的快感也最大,身体的本能,怪得了他吗?呜呜—— 他心中一憋屈,索性口一张,咬住了严驹的肩头,不回话了。严驹任他恼羞成怒地发洩,也不制止,反正他可以摆弄他的身子还以顏色。 被摩擦到麻木的肉穴又痠又胀又有说不出的滋味……楚君惜再度被干到神智涣散,嘴也咬不住了,松口浪叫: 「嗬……啊……受不…了……啊啊……又要……要洩了……呜呜……不行……呜啊……」 严驹头一偏,堵住了楚君惜的唇,同时几下连续的猛力衝刺,在楚君惜再次抽搐起来的同时,他用力一挺腰身,与楚君惜同时间解放。 楚君惜和严驹就维持着这样的关係,从绿树青葱的时节,一直到红叶飘落。从死守着『禁宫』里那无知无觉的尸身,一直到曲流觴顺利还魂。这一对有情人好不容易再度聚首,感情正逐渐升温之际,岂知又遇上了行刺事件,君王背上中了毒箭,虽性命无虞,但神智昏迷。 只能说这两人的爱情路真的不是普通的坎坷。可能月老替他们牵上的线,当真就是这么柔肠寸断的,需要歷经这么多的波折与挑战。 曲流觴在这时展现了他在战场上当机立断的魄力与铁血的手腕,与一帮老臣对峙时也毫不退缩,顺利杜绝了眾多攸攸之口,将国政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先前是前线的将军,外交与军事的奏摺是难不倒他,但民生经济的部份他可就越看越头大—篇幅冗长不说,又全是文诌诌的用词,直让他想抱头痛滚。就算看懂了,他完全没有处理这部份事务的经验,同样又只有抱头滚来滚去的份。 有一天,曲流觴咬着笔桿,双眼爬满了血丝,像是要将眼前的奏摺盯出个洞来,依旧是拿它没辙的模样。 『喵呜——』一声,伴随着脚边的一阵骚动,曲流觴垂眼望去,发现是楚君惜的黑猫正磨蹭着他小腿,彷彿非常眷恋不捨的模样。 「你这猫挺腻人的啊。」他对一旁的楚君惜说。 君王昏迷不醒,严驹自是衣不解带地守着,连带楚君惜也时时可见在他身旁晃悠。这两人之间奇异的互动与张力令曲流觴十分感兴趣,但现在轩辕焕昏迷不醒,奏摺堆积如山,他心力交瘁,没时间去淌这浑水。 楚君惜微微一笑,那笑宛如春风,曲流觴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楚君惜在身边,他便觉得特别平静,在他四周也感觉特别舒服。 楚君惜和缓地说:「将军乃还魂之人,周身阴气较盛,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完全散去。黑猫性喜阴,本能地便会去亲近将军,还望将军莫怪。」 曲流觴点点头。 若是之前(前辈子),他对于这些阴啊阳啊,神啊魂啊,基本上都是大笑三声以待。可他现在经歷了这一切的不可思议,对于这神鬼之说也懂得敬畏三分了。 楚君惜又道:「将军看着这奏摺已经约莫半个时辰了,是碰上什么困扰吗?」 曲流觴搔搔头,将奏摺上描述的状况说了一次— 大抵上就是呢,汾阳这地起了蝗灾,地方官上了奏摺,要求朝廷出粮出资救济灾民。狮子大开口要求了天文数字。曲流觴不知该答应好,还不答应好,看得眼睛都快凸了,还想不出个结论来。 楚君惜听完,想了想,道:「蝗灾这事,其实不难办,在我故乡,农民们研发出一种抗蝗的作物,虽不若稻米好吃,但解决一时之间的飢荒是挺不错的。将军不妨先拨补部份的粮食和银两,派遣农事专家前往查探吧。」 二十九、推测 曲流觴瞪大了眼,口中的毛笔落在了小桌上。楚君惜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曲流觴就一把握住他的手,双眼放光地说:「好厉害呀!楚公子!就听你的!就这么办!啊啊……等等!还有这一份……这一份也帮我看看该怎么处理好……」 严驹长身而立在龙床旁,微微别过头,目光从眼前昏迷不醒的男人移到苦笑着的秀雅青年身上,神色有些复杂。 曲流觴在楚君惜的协助下,一叠奏摺好不容易在子时前给批完了。他累得连眼皮也睁不开,摆了摆手要严驹和楚君惜自便。 两人走出永善宫时,一抹银轮般的圆月当空掛着,四周的景物都镀上一层银暉,夜风轻送,却连一点虫鸣鸟叫也无,异常的安静,只听得两人衣袂翻飞的轻柔声响和脚步声。 两人并肩走着,肩膀有时轻碰、有时分开;搁在身侧的手臂,有意无意地互相擦过……距离不算太远,也不是顶近;没有牵手,也没有搂腰……就是信步这样走着。 君上遇袭之后,两人已有好一阵子未同床共枕—严驹几乎每日每夜都守在永善宫,担心行刺事件再次上演。后来是因为找到了兇手,再者是曲流觴也受不了他那么大的个子静静杵在角落,索性将他打发掉。 楚君惜也知严驹心中铁定自责难受:没能在第一时间保护君上,替他挡下那隻箭……等等无数念头铁定困扰着他,于是贴心地留给他私人的空间,也没再要求他进房同眠。 虽然说,少了他睡在一旁,睡眠的品质明显大打折扣,鬼怪们逮着机会便入他梦中—虽说幻象的程度改善许多:顶多只梦见自己浑身赤裸,躺在无垠的黑暗中,青面獠牙的精怪们隔着一段距离窥伺着他,脸上满是凶狠又无奈的表情……但比起以往严驹在时,能够一夜无梦的舒适程度,毕竟还是差远了。 而且,再怎么说,自己对严驹总归另有别的心思,有时孤枕衾寒,回想起两人过往缠绵的场景,在夜深人静时,也常常一时衝动地自己慰藉起来……真是不知羞……像个发春的女人似的,没男人陪睡就发骚了。 楚君惜在心中暗斥自己。夜风沁凉,他的耳根却微微发烫。他抬起手,装作无意地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实则抬眼偷覷着身旁的严驹。只见后者面色凝重,双唇紧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楚君惜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啊……严驹的心中只有君上,君上一日不醒,他是不可能有心思思考其他事的。想必对于两人分房睡这事,严驹可能还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不需再应付自己呢……要从他身上发掘有半点可惜或遗憾,应是自己奢望了…… 毕竟他……原本就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才和自己做那档事的吧……若不是君上的命令……不,不对……曲将军已经还魂,严驹也没必要再忌惮些什么了不是吗?但是曲流觴还魂之后,他却依旧顺着他,吻他、抱他,任他予取予求…… 咦……!?对啊……为什么……?! 楚君惜总算发现了这个不合理之处。 照理说,以严驹錙銖必较的个性,一旦已经达到目的,自己等于没有了可利用的价值,他大可以正大光明地请君上收回成命,或是将他撵出宫中……可是并没有……在君上遇袭之前,曲流觴还魂之后,严驹依旧每晚来到他那小小的院落,两人挤在那张并不特别宽敞的床榻上,做尽了所有亲密的行为。 是严驹没有想到这份上吗……?没有想到……自己其实跟他,可以变成陌路人—只要他向君上稟报一声,只要君上一点头。 那么,为什么……自己还在这儿……? 是因为严驹忘了吗?还是……他可以稍微不要脸地妄想:他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眷恋?不捨?……所以才没有在他完成任务之后就将他撵出宫外。 可以吗……?可以这么推测吗……? 心脏砰砰乱跳了起来,手心微微出汗。明明知道严驹此刻心中只记掛着君上,自己却胡思乱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实在不合时宜,但却管不住自己的脑子。 就在两人各异的心思下,楚君惜所居住的小小院落已经近在眼前。楚君惜站在房门前,负在身后的手指绞在一起,心烦意乱,连神情也不似往常悠然自得。他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对严驹温声说:「送我到这便行了,严大人忙了一天,必定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严驹一定会像之前一样,不发一语地朝他点点头,转身便走。不料今晚,严驹却依旧立在原地,垂着一双墨黑色的眼眸望着他。楚君惜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吗?」怎这样看他? 严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楚公子……对国政似乎颇有见地……」 三十、可还安好? 楚君惜愣了一下,然后苦笑起来。这话是怎么?是在质疑自己博学多闻,足智多谋吗? 他微笑着回道:「所谓国政嘛,大部分也不过就是反映老百姓的生活状况,草民出身田野,有些问题的解决方法,也许和从宫中出身的人思考方式不同,倒是让大人看笑话了。」 严驹望着他不卑不亢的姿态,神色有些复杂。 这人……似乎总一直带给他惊奇……从一开始,原本以为他只是随处可见的江湖术士,后来却发现他真有些无法解释的感知与异能……然后,方才在永善宫内,他能够协助曲将军回覆那些奏摺,还回答得头头是道,也令他暗暗心惊。他虽是侍卫,不甚过问国事,但听楚君惜的一番言论,都不自觉地感到讚叹—若不是因为他真在一个偏远山镇找着他,他几乎要怀疑这个人是否一直潜藏在宫中,才会熟知这些事务。 对啊……他就只是在一个偏远山镇里,养着一隻黑猫,有着异能,平凡又特殊的青年……当初找上他,只是为了让曲流觴将军还魂;当初找上他时,根本没有想过会成功的,根本没有想过他有可能通过君上的试炼,更别提还跟他发展出……那样的关係……但是他硬是跌破眾人眼镜,不但成功地让曲将军还魂,甚至还想出了巧妙的计谋,让还魂后的曲将军自曝身份。明明立了这样的大功,无论是想要求加官晋爵,或是金银财宝,只要他开口,相信君上都会同意的。但他却什么功劳也不居,依旧带着他的黑猫在宫里晃来晃去,或是在『禁宫』里待上一整天,天色暗了才回他那简陋的小院落。 自己也奇怪……明明曲将军还魂后,自己便没有任何需要协助对方的义务了。但是楚君惜不说破,自己也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每回每回,压在对方纤细娇弱的身躯上,流着汗水在对方体内进出,听着那高亢欢愉的叫声……每回的激情过后,理智回笼时,望着楚君惜偎在他怀中的平和睡容,感受自己内心的疑惑和挣扎……然后,在下一个夜幕降临时,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心理挣扎,又再重复一次……日復一日,在清醒时思考着他们之间的关係,在滚上床时被本能主宰……一直到君上遇袭之前,一直维持如此。 他们两人,之后会怎样呢? 有时候,严驹心中会浮现这样的疑问。然后,因着其他诸多烦心的事,这个问题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搁在脑后……不,也许他是存心的……蓄意地,不去思考这问题。 严驹听了他的回答之后,自顾自地沉默,一张扑克脸更是看不出心中所想,但也迟迟没有移动脚步离去。楚君惜只得自开话题:「那个……我知你心中担心君上……不过……君上是真龙天子,未来还要大鸣大放,不会有事的……严大人也……需注意自己的身体……」 楚君惜话说得婉转。事实上,随着轩辕焕昏迷的时间越久,严驹的脸色便越灰败—真要他说,曲流觴的脸色可能还比他好上太多! 不过这也不意外,以这人的忠心程度,若是君上有个万一,恐怕严驹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去死……楚君惜想到这个可能性,心中不禁一凛。 他能隐隐窥出轩辕焕并非短命之人,但却无法神通广大地预测他何时会醒,因此也只能以这种虚无縹緲的方式安抚。 严驹望着他,只嘴唇动了动,声音极低极低,若不是楚君惜离他颇近,恐怕根本听不清: 「那日,若是我再快上一步……」 明明注意到了,注意到飞箭的闪光,就差那么一步……他离摸到君上的衣角,就只差那么一步……怎么会……这么轻忽、这么怠慢……这么…… 在身侧捏紧的拳被一隻微凉的手掌包覆住。严驹一愣,原本陷入怀想的眼眸逐渐回到现实,对上那双白浊一片,却精准锁着他的眼。 楚君惜难得语气肃穆地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大家都好好的,协助王后处理国政,撑过君上昏迷不醒的这段日子。再去怪罪任何人或事,都是没有意义的……你总不想看到君上醒来,你自己却因为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倒下吧。」 他的语气鏗鏘有力,即使眸色奇异也能让严驹感觉到那灼灼的视线;微凉的手掌紧紧握着他,好似想要传递些什么让他知道…… 严驹原本抿紧的唇角缓缓松开。 其实楚君惜说的这些,他都知晓,但是负疚感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每晚闭上眼,他都会梦见君上中箭的那一幕,不断重播……然后他大汗淋漓地醒来,再一夜无眠。明明知道这样的鑽牛角尖,不仅无谓,还非常危险……却走不出来。 然而,这一番话由楚君惜说来,却像是一记响鐘,『嗡』的一声,敲在他脑门,将他那些烦人的杂念全都清除了。也许,他一直在等着……等着有人可以对他说出这,他早就已经知晓的道理,等着有人可以对他说教,等着有人点醒他。 只是,这个人,他没有预料到会是楚君惜。 不……也许,也不是完全地没有预料到…… 严驹捏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开,有意无意地,与楚君惜覆上的手掌成了十指交扣。楚君惜愣了一下,还在思索着是否只是自己多心,以及要不要收回手之类的,就听得严驹低声说: 「那你呢?这几日没有同床共枕,你可还安好?」 三十一、真实 (微H) 他没忘记楚君惜口口声声说他身上有所谓『阳罡之气』,能够助他云云……虽说他自己是完全感觉不到这东西的存在,也不晓得这到底要多久补充一次等等……但以往,自己跟楚君惜几乎夜夜同眠,床第之事更是频繁得令他想起都要脸红,现却连续好一阵子都不曾……看对方仍旧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是否……其实日后不做那档事也无所谓了? 严驹突然不确定:自己希望这问题的答案是肯定还否定。 楚君惜转了转眼,虚咳了两声,说:「还……还行吧……」 差别自然是有啊,但……现在也不是坦承的好时机吧……总不能跟严驹说:其实自己每天都怀念跟他同床共枕的日子,不论是身体或心灵都思念着他……如果这么说,严驹应该也会觉得很困扰吧。 「是吗……」严驹低低地应,然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好半晌,严驹才再度开口:「那……楚公子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说完后,退了一步,转过脚跟欲走。距离一拉开,楚君惜便明显地感觉到原本环绕周身的暖流离他而去— 「那你呢?」楚君惜不自觉地跨前一步,这个问句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 严驹的脚步顿住,背影被月光洒下的光辉投射成长长的影子。楚君惜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舌头瞬间像是被猫咬掉一截般,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其他意思……只是想说……」 蠢死了蠢死了!干嘛问这种让自己跌股的问题!严驹当然无所谓啊!想要听他回答什么?!难不成他会说:我也想你陪在我身边?怎么可能!?别再作梦了,楚君惜!! 楚君惜后知后觉地涨红了一张脸,很快速地想要收拾残局: 「没事!晚安。」他匆匆转过身,直想把自己就此埋进房里,不需要面对此刻严驹可能的表情。 楚君惜『啪』地推开了门扇,脚步才迈开,就顿住—这不是他自己愿意顿住,是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高温的身子,有力的手臂,如雷的心跳,奔流的血液……此时此刻,还有多少未釐清的疑问已经不再重要,言语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有两人彼此熨贴的体温,只有那手臂传来的力道,才是真实。 楚君惜脑袋一热,什么也无法思考,什么也来不及思考。 这个男人需要我……严驹需要我……这个念头超越了其他一切的思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他在严驹的臂弯中转过身,拽着他的衣襟往下扯,两个人的唇碰在了一起,随即像是两块吸铁一般,再也分不开。 严驹压着楚君惜的后脑杓,楚君惜揪着严驹的衣领,两个人几乎是摔进了房间,全赖严驹还留着最后一丝理智,用脚后跟勾上了门。 房内没有点灯,但是有微微的月光透进来。昏暗中,分不清是谁的喘息,谁的心跳……楚君惜可以感觉到自己升高的体温,比起梦魘缠身时,四肢百骸都像浸在冰水里那样刺痛,他反而喜欢这种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的高温……就算有被烫伤的恐惧,也是舒服的……重点是,这是严驹带给他的……只有他能带给他…… 不知谁扯下了谁的发带,不知谁扯下了谁的外衣,那样的急促,那样的狂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一瞬间爆开,也像是原本两人之间紧绷着,保持一定距离的那条线,一瞬间断了。 连到床榻上这么短的距离也不耐,严驹双臂一推,楚君惜一个踉蹌,整个上身趴在了桌上。然后下半身一凉,严驹俐落地扒下他的裤子,长指送入— 「唔……」楚君惜难受地低哼了声,额际出了汗。 久未欢爱,也没有前戏,甬道乾涩的厉害,即使严驹只进了一个指节还是令他疼得双腿打颤。 严驹似乎因他的闷哼稍稍回过神来,发现了自己的莽撞,赶忙道:「很疼吗?对不起……我抽出来……」 他正准备抽出手指便被楚君惜压住了手腕。在目力有限的黑暗中,楚君惜带哑的嗓音似乎更令人心口骚乱: 「别……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不用管我……」 身体上的疼痛不算什么,甚至,也许严驹压抑了太久,只是拿他来发洩,这也无所谓……只要能跟他拉近距离,能待在他身边,用什么形式,他并不十分在意…… 严驹挣开了楚君惜的压制,依旧抽出了手指,好气又好笑地低声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他把他当成什么,又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他可没有以凌迟别人为乐的兴趣,这种事,既然要做,还是应该两个人都舒服才是。 严驹蹲下身,手掌一左一右地覆住楚君惜小巧浑圆的臀,微微拉开…… 火热的气息拂过腿根,等到楚君惜终于察觉他想要做些什么时,某种无骨的物事已经灵巧地鑽入他的后穴。 他发出一声短促地惊叫:「不要!……不行……不能这……很脏的……我还没…洗澡……呀……嗬……不…要……很奇怪……嗬啊……」 他拉直了背脊,语无伦次,小腿肚紧紧绷着,从腰部以下泛起一种甜蜜的翅麻……随着那舌头鑽入鑽出,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涌出……下身好像逐渐濡湿,分不清是严驹的口涎还是什么……整个人又虚软又兴奋,既想愉悦地呻吟,又想崩溃地尖叫,矛盾得很。 三十二、踏实 (H) 就着优异的夜视力,仅靠稀薄的月光,严驹也能轻而易举地见到那被他口涎软化的洞口,是如何以一种妖嬈的、勾人的状态蠕动着……随着他的舌头穿入穿出,里头的媚肉随之被带出,然后又颤抖地缩回去……待得他觉得时机成熟,长指便顺着那绽开一缝的穴口探了进去。肉洞被撑得更开,里头同时有舌头和手指蠢动着…… 楚君惜发出了一声娇吟,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小桌上。 竟然……一起伸进来……这太……会受不了的啊……!! 「别…再……动……嗬呃……不…行……别按……那……咿呀——唔嗯……」 舌头软嫩无骨,但却挠得他全身发痒;手指则是骨节分明又坚硬,严驹还不断精准地戳刺那令他疯狂的一点……楚君惜腿间的分身早已高高挺起,顶端不断泌出汁液,滴落在地板上。 严驹不理会他口不对心的抗拒,手指又顶进了一根,还恶意地左右分开,将那肉洞完全敞开,连涌动的内壁似都清晰可见。 「好厉害……里面一直在收缩呢……」严驹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刻意在说给楚君惜听—至少,那音量楚君惜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不像是不要的样子啊……楚公子……」 两指合拢,猛力地顶至最深处,手腕转了半圈,再瞬间抽出。 「呜啊啊啊啊——」楚君惜惊喊出声,双膝一阵剧烈颤抖,稀薄的精水就像失禁一样不断渗出。 他早已体会过性爱极致的欢愉,此刻这种将射未射的感觉当真要憋死他。他再也受不了,扭着臀迎合严驹手指的节奏,喑哑地低喊:「想要……严大人……进来……求你……别再……欺负我…了……呀啊……」 严驹屈起手指抠弄,那蜜穴里立刻响起『咕啾咕啾』的水声,搭配着楚君惜如怨如慕的喊叫,当真是销魂蚀骨。 严驹短促地换了一口气。即使楚君惜声声催促,他依旧不敢躁进,循序再度送进了第三根手指。待确定扩张得够完全之后,他解着自己裤头的动作才终于透露出他的急躁。 粗长的性器昂扬成傲人的角度,对准那尚未完全闭合的肉洞就是一顶— 「嗬啊——」 「呼……」 楚君惜仰起了颈子惊叫,严驹则是吁出了一口气。被撑开到极致的内壁将入侵者的性器紧紧箍着,黏膜在其上收缩又放松,就像是一种另类的按摩……真难想像,方才连插入指节都受不住的地方,现在竟然能够完美吞入他的性器,完美包裹,就像是为了他量身打造一样…… 严驹扣着楚君惜的腰身,插入后便忙不迭地抽送起来……享受着眼前人儿止不住的震颤,不自觉的迎合,还有那种,甜腻而欢愉的喉音…… 方才还在曲将军面前侃侃而谈,顾盼自得的青年,一旦被自己插入便会发出像是小猫一样满足的叫声,还会放浪地扭着臀,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自己弄到高潮……不知为何,这突然带给严驹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关于自己能够得见对方这不为人知的一面,以及关于对方是如此的需要着自己。 这种心情是什么……?严驹也不明白……他只知道,自从这人出现,就把他平静无波的心绪搅和得乱七八糟。本来以为自己够理智,可以分清何者是任务,何者是私情—和楚君惜之间的身体关係,就是任务而已,没有其他了……本来以为可以分得这么清楚的。原来,是他高估了自己……或者说,是他低估了楚君惜这人对他造成的影响。 在大事看似聪明绝顶,在小事却很迷糊,没有什么强烈的物慾,但一见到自己,便会双眼放光地迎上来,像某种小动物一样;在床上又是截然不同的风情—敏感、媚浪……像株菟丝花般紧紧依附着他。 一开始,他对他的这副热切模样既疑惑又无奈,时间久了,习惯他在身边转悠之后,突然他不在自己身边安睡了,怀抱里空空荡荡的,反而浑身不对劲。然后又看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像即使没有同床共枕也无所谓,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自己好像被戏耍的猴儿一样,被这青年玩弄于股掌之中,兴致来时就对他磨磨蹭蹭,失了新鲜感就将他一脚踢开。 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应当是君上何时清醒,脑子里一直纠结着这些无关紧要、风花雪月的念头也让他觉得烦躁。 直到刚刚,两个人重新结合在一起,楚君惜对他的渴望透过紧紧嵌合的黏膜,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他……他揪成团的一颗心,才终于踏实下来。 原来他对这个人…… 严驹腰身一面摆动,一面将手掌往前伸,摸索着褪去了楚君惜的衣物……火烫的、带着茧子的手掌碰触到偏凉而滑腻的肌肤,像被吸住一样流连不去,在被月华笼罩的背脊上滑动。 三十三、堵起来 (H) 楚君惜哼出一声咕噥,下身的穴口似有所感,一阵阵地抽搐……惹得严驹重重喘气,道: 「方才……不是说没同床共枕也还行吗……怎么饿成这样……一直咬着我呢……」 严驹染上情慾的嗓音比平时更低上一阶,更加浓浊,也更加诱人……楚君惜的双眼噙着泪水,紊乱地喘着气,口一张只馀下吟哦,吐不出半个字。 这种全身每个毛细孔都大大张开,所有细胞跟着骚乱的感受无比强烈,就像一个快速旋转的漩涡,轻易地就将他整个人、整付心神都捲入,让他除了眼下的节奏之外,再无法思考其他。 他的手臂无意识地往后伸,像是溺水的人求生本能便是要找着浮木那般。他碰着了严驹搁在他腰上的手腕,然后下一秒,手腕反而被严驹扣住,将他整个上身拽了起来。 高温的手掌一只按在他胸口,一只按在他下腹,身后精壮的男体贴着他的背脊,随着交合的动作不断蹭着他……背脊因那肌肤的触感起了颤慄,热辣辣的,感觉全詹上了对方的体温。 严驹的手掌在楚君惜的下腹按压着,彷彿在寻找些什么,那感觉好生怪异……楚君惜在严驹的臂弯里瑟瑟发抖,身子一抽一颤,呜咽着说:「别……按那……呜……」 「为什么……?」严驹低沉的声音和他火热的吐息一齐,撩动着楚君惜的末梢神经。「你也摸摸……好像可以摸到我的形状似的……」他不由分说地抓来楚君惜的手,压着他的掌背,强迫他摸着自己的下腹。 「感觉到吗?」严驹贴在他耳旁问,嘶哑的气音让楚君惜又是一抖。 体内被那硬棒撑得满满的,手掌一加压,感觉好像真有个东西,即将突破肚腹而出。若不是上身被严驹的手臂箍着,楚君惜铁定一路脚软滑到地上去。他的手掌被严驹抓着,身不由己地在腹部游移,感受着自己体内的骚乱…… 好胀……好热……好像要被顶穿了一样……害怕……却又甜蜜……身子好像要化了一样,变得不是自己的……而是融进严驹的骨血中,随他主宰…… 两人前胸贴着后背的这姿势,律动的幅度无法太大,但是肉贴着肉,黏膜嵌着黏膜,徐徐磨动,别生出另一番滋味……再加上严驹一直半强迫地要他压着自己下腹,那种又痠又胀的的感觉,没多久就让楚君惜受不住了。 「别……磨……咿…呀……好…奇怪……嗬……呃……要……要出来了……呃啊啊啊——」 他身子一阵抽搐,前方的分身跟着颤抖,流出来的却不是白浊的精水,而是更为稀薄的,半透明半黏稠的液体。 楚君惜抖着膝盖,呜吟着,水液一面断续地渗出,分身却依旧充血饱满,不像平常射精那样消软。严驹探手去摸,满手的水液让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悄声在楚君惜耳边说:「爽到都失禁了啊……楚公子……」 向来一派正气凛然的他说起这种淫猥的字句,当真杀伤力十足—楚君惜身子一颤,只觉分身又有水液不断涌出……严驹的指腹按在那儿摩挲,茧子刮过铃口,又是另一种刺激。 属于情慾的水气不断漫出眼眶,楚君惜也不晓得自己身体是怎么了,只知不是失禁,那水液为何却也说不上来。只得抽抽搭搭地,又羞又急地说:「才不是……失禁……呀……你…你别碰那……哈啊……嗯……又要…出……嗯嗯——」 严驹薄薄的指甲在那顶端的小孔抠呀抠的,肉柱深插缓磨……楚君惜说不上两句话便双眼上翻,一股股的水液断续喷出。 之前两人床战激烈,什么姿势体位都试过,但严驹多是使劲狠干,楚君惜也很吃这套,老是射得乱七八糟。严驹从不知道:原来楚君惜的身子竟敏感至此,光磨也磨得他出水。还真是……充满了发掘未知的乐趣! 严驹的拇指恶意按上那顶端的小洞,对止不住颤抖的楚君惜说:「要不我帮你堵起来呀……」 三十四、吃豆腐 (H) 水液被恶意地按压住,无法顺畅排出,鬱积在窄小的管径里,整根棒身胀得难受。 楚君惜烦躁地扭着身体,想挣开严驹的箝制,却是徒劳无功,反倒令自己的乳头一下一下地擦过严驹的手臂,徒惹难言的颤慄。 「放…开……呀……很…疼……呜呜……严驹……我…疼……」他嚶嚶求饶的模样像是小动物的呜咽。唤着严驹的语调软软的,听在当事人耳里,却反而更萌生出想欺负他的衝动。 他一手攒着楚君惜的阴茎,一手掐着他已然挺立的乳头,好整以暇地问:「那怎么办呢……?水这么多,还怎么得了……」 楚君惜抽抽噎噎地说:「还…不是……你…害……嗬……你……用力点……啦……」一直这样不轻不重地磨着他,磨得他都不正常了。 严驹有些失笑。敢情这会儿是嫌他干太轻了,不够来劲儿就是? 他咬了楚君惜的耳垂一口,在他吃痛时漫声说:「那有什么问题!」 语毕,他一把捞起楚君惜的身子,让他仰躺在小桌上。那小桌的面积很小,楚君惜躺上去,几乎整个腰部以下都是悬空的,严驹併拢他的双腿,整个抬起,夹在自己腋下,楚君惜顿时感觉自己像是尾巴被捉住的鱼一般,只能无助地在浅滩弹跳。 严驹抱着他的双腿,调整了下性器的角度,重新进入他,大开大闔地快速抽送了起来。 双腿併拢的姿势,入口显得相当窄小,那火热粗大的性器一进一出,变得更加鲜明。 『啪啪啪』的肉击声响亮清脆,几乎没有间断。 「嗬……呃……啊……慢点……呜……哈啊……怎……好…舒服……啊啊……」 快速堆叠起来的快感让楚君惜弓起了身子,长发垂出了桌外晃盪,发出响亮迷乱的高亢喊叫。小小的桌子承受不住两人激烈的作动,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刺耳声响,楚君惜被动地承受着一下猛过一下的撞击,同时感觉到严驹炽烈的情绪,透过他们两人相连的部位传了过来。 好热……好像整个身子都被捲进了火焰中一样……可是也好舒服……比以往都还要强烈、丰沛的阳罡之气在周身游走,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楚君惜在那一瞬间由衷地庆幸:幸好自己可以出生在世上,幸好自己能够活到现在,遇见了严驹……幸好自己还能够体会这种凡人才有机会体会的幸福。 真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没有什么仙魔之间的争斗,也没有什么鬼王的封印,自己只是一介小小的凡人,与所爱之人终老一生,该有多好…… 「严驹……严驹……哈啊……那里……嗯……要洩了……要洩了……咿咿——」 楚君惜的身子痉挛起来,严驹猛力一撞,他便『哇』地一声,射精了。严驹也在同一个时间,将滚烫的白浊体液,全数射进他体内。 「从我有印象开始,我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在街头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以偷别人的钱包为生。有一次,先帝微服出巡,我当他是哪来的富家公子,胆大包天地想去摸他的钱袋,结果自是被他身边的侍卫逮个正着。先帝非但没罚我,反倒见我年幼可怜,带我入宫,让我进入侍卫队锻鍊。我为不负先帝的赏识,拼命努力习武,总算熬出了头,被先帝指名担任皇子的侍卫。后来,皇子成了现任的君王,也提拔我成为王室的侍卫队长。就这样。说完了。很无聊吧。」 床幔遮掩的床榻上,两具赤裸的身躯互相依偎着,腰间覆着薄被。严驹顺着楚君惜略为汗溼的长发,用低沉的嗓音娓娓道来他迄今的际遇,简短明快,不拖泥带水,很有他个人的风格。 楚君惜自是明瞭:没有父母的保护,孤身一人的孩子,心里的害怕和压力有多大—因他自己也是这样撑过来的。幸好,他遇见了黑猫,而严驹遇见了先帝。 这样想起来,其实他们都还算是被上天眷顾的人。 楚君惜唇角噙着一抹弧度,静静偎在严驹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和低沉的嗓音。眼皮明明很沉重,却捨不得这样睡过去。 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跟严驹这么亲近啊……以前,就算身体交缠得再热烈,他也总觉得严驹是因为受制于君命的关係。但是,现在这样……总不能再推说这也是身不由己了吧! 楚君惜在心中窃喜。头颅更往严驹怀里鑽。更令他开心到要飞上天的是,严驹也没推开他,反而将丝被拉来给他盖上,轻声问:「冷吗?」 一点儿不冷啊!热得都快要融化了呢! 楚君惜喜孜孜地,嘴里还是假意地说:「还有点儿,你抱紧点吧,抱紧点我就不冷了。」 藉任何可趁之机,揩油吃豆腐的行径他都做得成精了,一点儿罪恶感也无! 严驹:「……」 他也早习惯楚君惜说话半真半假的胡乱调性,手臂认命地搂紧了怀里纤细的身躯。 偏凉的体温并不寒,反而像是可以中和他身上的燥热一般,带来一种沁入心脾的舒适感。 就这么抱着这人入眠……还挺不赖……严驹这么想着。但当然打死不可能说出口,免得某人更加得寸进尺,爬到他头上来撒野。 「严驹……」楚君惜脸庞埋在他胸膛,闷声唤道。 「嗯?」严驹以单音回应。 「曲将军已经还魂,你说……君上醒来后,会不会就将我赶出宫了?」楚君惜幽幽地问出了同样梗在严驹心头的问题。 「……」君上既然没有在曲将军还魂那时立马让楚君惜离宫,未来再让他出宫的机会,也许没有那么大……但那也只不过是也许。君心难测。只是……如果自己在旁求情,也许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严驹心中一愣。 自己是怎么了……?向来都以君上的意见为天的,怎么还想到替这人求情的份上……?看来,自己真的是为这人开了满多先例的…… 严驹是个武人,凡事直来直往,纠结的事想通了之后,便不会一直往心里去。他既看清了楚君惜对于自己的特别,一开始虽然有些小小挣扎,熬过去之后也就豁达了—总之自己便是不受控制地会想照顾着这人,捨不得见他有任何状况唄,就这样吧。 他勾起一抹苦笑,拨了拨楚君惜的发,轻声道:「没事。有我呢。」 三十五、回到原点 他不是能言善道的性子,但他这么承诺了,便表示楚君惜接下来的事全由他包了。 楚君惜眨眨眼。 唔……这块大木头,今晚是真转性了啊……看来小别胜新婚还是挺有道理的……从没想过竟然可以从严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呀……!!这可怎么办……现在开心地笑出来会不会太蠢了些…… 楚君惜将整张脸埋进了严驹胸膛,闷闷地回了声:「嗯……」实则心里打翻了一桶蜜,甜滋滋地窃笑不止呢。 结果不管是楚君惜或是严驹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 君王醒来后,自然先跟曲流觴两人繾綣诉情衷了一番,然后,曲流觴便对他说了他昏迷不醒的期间发生的事。其中当然不乏大大称讚了楚君惜,称他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对于庶民文化十分了解,又有悲天悯人的胸襟……如何如何,将他夸上了天。 自己枕边人说的话,君王自是毫无怀疑,立马赏功罚过,将楚君惜升为右丞相,为满朝文官之首。 这下可真是戏剧化发展,一个来自乡野,满口神鬼胡话的浑小子,现竟然身分三级跳,成了一品文官,不只朝野傻眼,楚君惜也傻了。 不过他傻眼的部份可能与别人不太一样— 升为右丞相,就表示他的官位甚至比严驹还要高上两阶。虽说文归文,武归武,但这身份的差异还是在的。 他一瞄到严驹的脸色就知道对方与他想到同一坎事上了。 于是他立马跪下,朗声说:「君上,请恕草民无法接受!」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更是哗然,不过君王大伤初癒,心情愉悦,并不十分介怀。摆了摆手让眾人安静后,问道:「为何?」 楚君惜说:「啟稟君上,草民粗莽无文,从无经歷任何正式科举考试,担此职位,大大不妥。」 君王漫声道:「这些都无妨,朕信任王后的眼光,更相信此等赤胆忠诚之人,才是国之栋樑,楚相就别推辞了。今日便到此,眾臣散了吧。」 「君上……!」楚君惜不死心还想再唤,君王却已被左右簇拥着,离开了朝堂。 想也知道此事是没有转圜馀地了!君上好不容易盼着曲流觴还魂,两人现在又结为连理,自是将曲流觴捧在手心里。自己那时真是多事,无端帮了曲流觴,结果给自己惹来一身腥。惹来一身腥是没什么,重点是严驹这木头铁定会…… 楚君惜抬眼一瞥— 果然,哪里还有严驹的踪影! 他的肩膀垮了下来。 太糟了……本来两个人的关係已经跨越了好大一步,没想到现在却又…… 唉…… 如楚君惜所料,严驹开始躲着他。就算他遣人传话约他见面,严驹也总以有任务在身推辞,要嘛就是出宫数日,避不见面。 见他这样,楚君惜也有些火大。心说:这又不是我愿意当得右丞相,怎么就要受这番罪?!好不容易这木头看似软化了些,也懂得甜言蜜语了,现下被曲流觴这么一闹,一切又回到原点了。当真气死人! 他就这么咬着棉被,忿忿不平地自己一个人睡了好几日。说也奇怪,向来只要没有严驹在一旁就会来骚扰他的鬼怪,这几日倒是十分安分,让他几乎是一夜无梦到天亮。 楚君惜虽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乐得轻松。不料,这夜,他却又作梦了。 他一个人,走在黑暗的通道上。四周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感觉除了脚下的走道之外,四周都是无垠的,海洋一样的水域......但,如果是这样,说话声又从何而来......? 空气里浮动着水气,阴阴冷冷,楚君惜往前走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想要儘速离开这地方—不晓得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地方十分不对劲,且危险! 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往前移动的速度却好像不增不减,放眼望去,不远处显示出口的亮光,一直在那儿,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明明四周幽深寒冷,楚君惜却走得满身是汗,汗水都浸湿了衣裳。 一直他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动了,弯着身,扶着膝盖喘气时,再一抬眼,赫然发现方才还在很遥远处的出口亮光,竟然近在咫尺。 楚君惜整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谁这么戏耍他......?自始至终不露面,看似也没对他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但是却给他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心理压力,彷彿在嘲讽着他的渺小与无能为力。 楚君惜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眼前那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不知入口还出口,迈开了脚步。 眼看着他除了走出这处,或说,走进那处,别无其他选择,不是吗? 三十六、纸扎屋子 (H) 穿过那柔和白光之后,是一处看起来十分华丽的大厅,摆放着几张紫檀木太师椅,不过整个大厅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反倒是有模糊的耳语嘻笑声,从厅堂墙壁后方传出。 楚君惜跟着声音的来源往前走,越是走近,越是听清......说话、嘻笑,还有......喘息、呻吟......不难分辨的声响,但在此时此刻听来,有种说不出的诡譎。 这厅堂给他的感觉也是,明明看来富丽堂皇,与一般大户人家的摆设无异,但因为色调过份鲜艷华丽,看着总莫名觉得阴森。好像......在看着纸扎屋子那般的不自然....... 楚君惜边走边想。其中一张太师椅的左后方开了一扇小门,声音便是从那儿飘出,楚君惜在门前顿了顿,驻足听了会儿里头传来的声响,才重新迈开脚步往里走。 一穿过那小门,四周瞬间又是一片漆黑,楚君惜驀地转头,哪还有什么厅堂,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黑暗,连来时的小门都不见了。他转回头,发现不远处又冒出一处泛着白光的入口,方才听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那处传出,彷彿是在蓄意引导他一般。 一连串像是变戏法般的戏弄让楚君惜开始有些心浮气躁。他加快了脚步,这回没再像方才那样一直在原地踏步,很顺利地便抵达白光处。 楚君惜像方才那样穿过那层光晕,然后便愣住— 此刻他置身的场景,是一间大得夸张的卧房。光是床榻,便约莫可躺上四五名大男人。房内古董掛画,应有尽有,但就和方才的厅堂一样,少了些人气。 但房内并不像方才大厅一样,是空无一人的。床榻上,几具赤条条的身躯正变换着姿势,淫声浪语不断—方才听到的异声,应当就是来自于这里。 床上的人在作些什么,楚君惜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了,不会看不出来。但令他血液凝结的是:其中一个,被男人包围的赤裸青年,是他自己。 床上的『他』,长发散着,媚眼如丝,白皙的身躯泛着一层诱人的粉红,爬满了男人的手掌,像是非常享受那般扭动着。『他』跪趴着,臀部高高翘起,迎合着后头男人舔着他菊穴的舌头;头颅摆动着,吞吐着前方男人的阴茎;身躯扭摆着,配合下头男人吸吮他的乳头。 「嘿嘿……惜奴……很爽吧……这里简直要把我的舌头夹断了!嘻嘻……」 后头的男人撤出舌头,咂了咂嘴,嘻笑出声,很利索地用手指取代了方才的舌头,房内立刻响起『咕啾咕啾』的水声。 「嗯……是……啊啊……好爽……惜奴……好舒…服……嗬啊……」 『他』退开头颅,吐出口中的阴茎,改为津津有味地伸舌舔着,一面模糊地回应。 包围着他的男人们发出一连串的怪笑声,吱吱嘎嘎的,非常刺人耳膜。楚君惜也发现了那些男人们眼泛绿光,无论是舌头或阴茎,都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长度和尺寸。 但是床上的那个自己却像是不以为意,恣意地和这些男人们嘻笑调情……下一根肉棒凑近他脸颊,他立刻迫不及待地别过头去含住,脸上是一种痴迷放荡的表情。 幻象……这只是幻象……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之前,他也曾经体验过自己赤裸裸的,被鬼怪们狎玩一样……与那个没什么不同……差别只在于:之前的他经歷这一切时只觉得嫌恶与排斥,现下他却是看着一个乐在其中的自己……这种像是看着镜子一样的不协调感,令他自胃中泛起一阵噁心。 就在楚君惜还愣在原地之时,床上的『他』已经跨骑在男人的肚腹上,熟练地上下摇动身子,还不时发出欢愉的浪叫声。 「咿......呀.......插得......好深......嗬......肚子...好热......好爽.....哦哦......」 『他』长发散乱,左右手各抓着一隻尺寸惊人、青筋毕露的阴茎,脸上是陶醉迷乱的神情,呻吟高亢婉转,完完全全便是沉浸在性爱中的模样。他下身吞吐的肉柱尺寸令人咋舌,将他窄小的粉色肉洞完全撑开不说,进出间皆能看到粉色媚肉翻进翻出,将那肉柱镀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水光。白里透红的腿根紧绷颤抖,雪白的臀肉上散落着男人们烙下的青紫指印,衬着狰狞进出的黑红色肉棒......视觉上强烈的对比,和那种无法言说的淫靡感觉,让楚君惜一时之间也看得失了神。 站在『他』左右的男子一面享受他手掌的套弄,一面也淫狎地玩弄『他』胸膛上两朵盛放的花蕾,惹得『他』一抖一抖的,胸膛挺起,叫得更为放浪。 躺在『他』身下的男人驀然探手,将『他』的臀部高高托起,阴茎随之撤出,『啵』地一声拔离了洞口。只见那失了填塞的小洞一时半会儿竟无法闭合,涔涔渗着蜜汁,内部媚肉翻涌如浪,清晰可见。躺着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竟锋利如钢刀,像是兽类的牙。他恶意地再次松手,使得『他』重重地坐了回去,粗长的阴茎重新顶入,又深又猛。『他』高亢地尖叫出声,肚腹都像被顶得突出一般,全身剧烈痉挛,前方阴茎也喷出大量的精水。 三十七、母体 (H)(慎) 立刻有男人双眼放光地上前,嘖嘖有声地舔舐『他』的精液。『他』慵懒又迷茫地嗯呜出声,脸上本是高潮后的空白与倦懒,但被男人一含住阴茎吸吮,便又不自觉地扭摆起腰身,像是着了魔一般再次撑起身子上下晃动。『他』左侧的男人将『他』的后脑杓一压,龟头抵住他的嘴唇,『他』立刻顺服地张嘴,让那阴茎滑入,缩着颊服侍男人。 『他』左侧和身下的男人皆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吼。一人扣住『他』的腰,一人揪着『他』的发,阴茎在『他』菊穴和口中恣意进出,最后双双在『他』膣内和脸上喷发。 『他』满脸满身白浊,软绵绵地被男人放倒在床榻上。『他』舔了舔唇角的精液,瞇起眼,露出一个回味无穷的表情。屈起了膝盖,左右分开双腿,自己掰开精液溢流的洞口,向男人们轻哼:「再.....插进来.....惜奴......还要......好舒...服......」 楚君惜调开视线,胀红了脸,决定不再收看这齣由『自己』主演的诡异春宫剧。一个转身却发现一道人影,不知何时,静静贴着他站着。毫无声息。 他倒抽一口气,下意识地后退,那人却也如影随形地跨前一步。楚君惜定睛一瞧,发现那是名身着黑衣,作书生打扮的男子。脸孔瘦削,鹰勾鼻,薄薄的唇,是非常犀利苛刻的长相,一点也没有文人的温和之气,尤其那双眼睛,狭长黝黑,眼白的部份特别少,乌黑的瞳仁佔了大部分,黑洞洞的,光是对上就让人心头发毛。 这么大的一个人何时出现的?而且还站离他如此之近,楚君惜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这是自然!因为对方身上根本没有活人的气息,吐息、体温什么的,一概感觉不到。 楚君惜自也知道:此时此刻会突然冒出来的,铁定来者不善,更不可能是活人。但男人离他虽近,却未令他感受到立即性的危险或杀意,因此楚君惜也只是戒慎地与对方大眼瞪小眼,暂时无下一步的动作。 男人望着他戒备的表情,咧嘴而笑。他一笑便露出了破绽:血盆大口,钢牙般的利齿,猩红的舌......与他人类的外皮呈现强烈的对比。 楚君惜什么样诡异丑陋的鬼怪都看了不少,因此并没有因此而吓着,顶多有些反胃。没料到,男人却突然抬起了手,抚摸他的脸。 「宝贝儿,喜欢你看到的吗?」 男人这么说,嗓音嘶哑,夹杂着『咻咻』的气音。楚君惜只觉像是被冰块偎上一般,脸上又溼又冷,忍不住别过头,避开了。 男人不以为意地收了手。自顾自地说:「等我们成亲,本王吸乾你身上的仙气之后,就会像这样,每天让手下们轮流享用你......你会是餵养我们子嗣的最佳母体,我们冥界将会重新壮大,连仙界也不是对手......桀桀桀.....」 他手一挥,身后传来益发高亢的呻吟声,楚君惜扭头望去,发现眼前所见已与上一刻截然不同— 原本围绕着床上的『他』的男人全都现出了原形:青面獠牙,铜灰色、满佈鳞片的肌肤......衬得『他』的身形是如此瘦弱娇小。『他』的模样也不同了:半躺在男人身上晃动,腹部明显隆起,隐隐发出诡异的绿光。 『他』似不堪负荷地左右摆着头,青丝迤邐,脸上是一种痛苦又享受的矛盾神情,不断呻吟: 「咿啊......不能......再干了......宝宝......宝宝.....要出来了.....哦哦.....呃啊......」 四周的鬼怪们发出吱嘎的怪笑声,操着『他』的那位道:「这时候干最爽了,哈哈......把你干松一点,等下宝宝才好出来呀......嘿嘿......」 「啊啊.......不能......这......哦啊......哈啊......」『他』娇弱的抗议,声音却很快地被四周更热切的讨论覆盖: 「快啊,我们等着呢!新鲜的母乳最营养了!功力都不知可以增进多少!咭咭咭......兄弟们都等着喝呢!」不时有细长的指爪拨弄着『他』鼓胀浑圆的乳晕,感觉那处也整个膨胀起来,像是缩小版的女人乳房。 不知被操了多久之后,『他』的身子突然剧烈颤抖,整个弓了起来,身下的鬼怪意会过来,立刻托高他的臀— 「啊啊啊啊啊——」『他』发出一连串长吟,腿根抽搐,自那无法闭合的菊穴中,缓缓冒出一颗表面充满疙瘩、发出绿光的诡异肉球,被收缩的括约肌逐渐往外推......『他』蜷起脚趾,大叫一声,那肉球随之落地,就在此时,他的乳头也瞬间喷出细如雨丝的乳汁。鬼怪们双眼放光,纷纷张大嘴去接,有的离得近的,便直接凑上去吸吮。 「好喝!嘿嘿......还是人奶最好喝!咯咯咯......」 「惜奴,你可不能休息啊,我还没射呢,继续动你的腰啊,嘿嘿......你的身份就是我们的母猪,帮我们生小孩和餵奶,懂吧......哈哈哈......」 『他』的腹部重新恢復平坦,双眼却依旧恍惚,都还没缓过气来便再度被原本的鬼怪插入,被干得呜呜直叫。 没有人去管地上的肉球,只见那东西在一阵颤抖之后,充满疙瘩的表面裂出了一道开口,像是触手一样的物事自那裂口缓缓爬出,窸窸窣窣地跟着本能,往乳香浓郁的地方爬去。 三十八、淫兽 (H)(慎) 鬼怪们见那未成形的妖物缓缓爬行,也没什么对于后代的疼惜之情—毕竟这母猪被这么多鬼怪们操过了,根本也分不清是谁的种—长手一伸,便把那小傢伙抓了来,桀桀怪笑道:「骚货,要不要试试被你儿子姦是什么滋味呀?」 说话的那鬼怪将那团像是章鱼一样的物事凑近了『他』的后穴,新生儿挥舞着好奇的触手,被散发着汁液的蜜穴吸引,『嗖』地探出了其中一根触手,嘶溜沿着被撑开穴口的边缘竟鑽了进去。 「呜啊啊啊——什……?!那什……不!不要!拿开它!不可以……呀啊——」 『他』身子一阵又一阵地颤抖,口中不断发出高亢的求饶和尖叫。那感受煞是怪异—粗硬的肉柱撑满了肚腹,偏生又鑽进一无骨滑溜的东西沿着内壁乱窜,又胀又痒,当真是最难熬的酷刑!! 「哇啊……不要……!!讨厌……好痒……哦呃……出去……呜呜……哦啊……讨厌……要洩…嗬啊……」 为了缓解下体那怪异的搔痒,『他』只得疯狂地扭动腰身,想用硬物塞满穴口,不让那触手有机可乘……不料这一扭动,却反而使得快感更加乘—穴口溼得一塌糊涂不说,原本已经止住的乳汁又开始溢流。整个人看起来既狼狈又色情。 周遭的鬼怪们看得兴起,不断发出刺耳的怪笑和呼哨: 「母猪果然很喜欢被儿子一起姦呢!扭得可真骚!」 「哈哈……是啊是啊……奶水又喷出来了!嘖嘖……真香真好吃……咭咭咭……」 「喂,小傢伙,也让母猪的鸡巴爽一爽!就前面一直乱喷的那根……对了对了……就是那洞口,插进去!」 那小怪物虽刚出世,却似听得懂同伴的话一般,探出另一隻触手,伸向『他』前方,攀上那昂立的阴茎。触手的尖端搜寻了一下,如同伴所言,找着了那小小的,汁液横流的洞口,一口气鑽了进去— 「呜啊啊啊啊——那边……不行啊!!呃啊——难受……呜呜……拔出来……求求你……拔出来……呃啊……不可……啊啊……不能伸进去……呃啊……好奇怪……呜嗯……不可……哦啊……」 『他』一面嚶嚶哭泣着,一面挣扎着想甩脱前方的异物。无奈他四肢都被鬼怪们压制住,根本反抗不得,只能哀鸣呻吟着。 细緻的尿道黏膜不堪刺激,又刺又痛,明明难以忍受,但那触手似乎能够不断分泌某种黏液,渐渐淡化这样的不适。再加之那触手的长度不断延伸,彷彿开始跟后穴顶入的物事一起,刺激到那致命的一点……『他』的呜鸣逐渐变得弱化,脸上也出现一种疑惑又享受的恍惚神情。甚至,当前方分身里的触手开始抽动起来,『他』更是受不住地高声浪叫: 「哦哦——怎么……嗬啊……好……爽……呀啊啊——爽死了……一直……顶…到……哦哦……舒服…呀……好美……美死了……好儿子……好会弄……啊啊……呜呜……」 鬼怪们看着这一幕淫靡的画面,再加之『他』骚浪的喊叫,怎可能再管得住自己的欲望。一隻粗长的肉棒直接深入『他』的咽喉,其他的则享用着他的手心,或是泌着乳水的奶头。 「好淫荡啊,这隻母猪!被我们轮着姦还不够,连儿子也不放过!」 「嘿嘿……果然被鬼王大人调教过后,就是不一样啊……看来他很快又能怀上了!桀桀桀!」 「搞不好这奶水根本不会停哦,咱们一直喝得到……哈哈哈!」 「就是!就是!」 『他』嘴里塞着一隻黑红肉柱,眼球微微上翻,唾液溢流,似乎根本听不进身边嗡嗡响着的话语,只懂得不断扭动身躯,迎合体内的肉柱,服侍四周的肉柱,等待着牠们恩赐的,至高无上的高潮。 那已经不是人类……那是满脑子只有性爱,只追求高潮的淫兽…… 楚君惜掌心发凉,不只是因为看着『自己』堕落荒淫的模样,而是因为他瞬间领悟到那名作书生样打扮男子的真实身份。 一直以来,掛在黑猫口中,自己始终不愿意去正视的人物—鬼王,真的存在……而且,已经醒来了! 三十九、越紧越好 听黑猫说鬼王被仙界与冥王联手封印,功力大减,需要吸取自己的仙气才能增进功力。可,牠如今却依旧可以自由穿梭他的梦境,甚至製造如此鲜明的幻觉……如果说,这是牠被封印下的能耐,那么,当封印解除之后,该有多可怕啊! 楚君惜抖了一下。因为脑中的思考,也因为那缓缓环住他的手臂—诡绿而冰凉,上头凸满了疙瘩。冰冷而溼滑的东西爬上他的后颈,来回游移,似享受着他的滋味……楚君惜僵着身子,儘管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但过度的恐惧反而让他动弹不得。 那舌头就像是爬虫类皮肤的触感,而且彷彿可以无限延伸,都快环住他颈子一圈……鬼王冷凉的气息跟那舌头一齐,喷洒在楚君惜颈后,嘶声说:「宝贝儿……我已经在期待……和你见面的那一天……你将从此脱离这凡胎,成为我最美丽、最尊贵的淫兽……冥界的所有人都会仰望着你,与你交合将是牠们莫大的荣耀……我们的后代将由你產出,全都是三界混血,最强的战士。未来无论是仙界,或是我弟弟那饭桶,都不再是我们的对手,人界也不过手到擒来而已……咭咭咭咭……」 楚君惜嫌恶地闭了闭眼,掌心尽是冷汗。 鬼王果然和那些杂鱼鬼怪不同—自从他和严驹同床共枕之后,即使在梦境中,那些鬼怪也无法轻易近他身,但是这鬼王却毫无影响,甚至能让他感受到如此鲜明的触觉……楚君惜开始担心:以自己修行至今的浅薄修为,对上这样强大的怪物,究竟有多少胜算!?如果说,眼前床上张开腿,神智昏茫,供鬼怪享乐的自己,真的是不久的将来的话,那么他寧愿一死,也不愿受这样的糟蹋。 死……楚君惜茫然地捏起了掌心。阿娘过世的时候,他无时无刻想着随她去的,现在想到这字,却觉心惊肉跳。是因为心境改变了吧……那时的他孑然一身,只觉生无可恋,可现在,他有了黑猫,也遇见了严驹……严驹……是了,他还不能认输,严驹好不容易,似乎对他生出了点儿情意,他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嗝屁了! 楚君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长指很快在半空中笔划了下,一个闪着金光的符文浮现,落在鬼王惨绿色的手臂上,发出『滋——』的烧焦声响。 腰间的手臂、颈后的舌头,眼前光怪陆离的春宫……一切瞬间消失了,像是有人突然吹熄了蜡烛般,四周再度变得一片漆黑,只听得一阴狠的嗓音,像在脑海中响起:「哼哼……半仙血脉……颇有两下子……不过,如果就只有这样,是斗不过我的……我很快……就会来接你了……宝贝儿……」 楚君惜猛地弹开眼皮,坐起身。衣裳全被冷汗所浸湿。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脸,确定自己没有被咬下一块还是怎的。手掌滑至颈后—被那噁心舌头爬行过的感觉,依旧如此真切……感觉像是某种烙印,甩也甩不开。 『喵呜』一声,楚君惜垂下眼,对上了黑猫金绿色的眼眸。后者眼中透着一点疑惑,也有一点了然。 楚君惜望着牠,轻声地说:「我……梦见鬼王了……」 黑猫愣了一下,很快地说:「不可能!两百年未到。」这讯息不可能有误的,除非……连眾仙都误判了鬼王的能耐,错估了他解开封印的时间。 楚君惜定定地回望牠,那神情让牠愣了一下,开始烦躁地在房内来回踱步,口中喃喃:「不可能的......比预期的至少提早了二十年,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牠一面兜圈一面口中念着。楚君惜倒是挺平静,也没催促或干扰牠思考—应该说最初的震惊和恐惧已经在梦里体验到了,现在回到了现实,心情反而稳定了些,没有和鬼王那种近距离对上的压迫感。 不知绕了几圈之后,黑猫才止步,对着楚君惜斩钉截铁地说:「小子!你最近都去黏着严驹!黏得越紧越好,越近越好!不管做什么,总之跟着他就是!」 「楚君惜!你还要脸不要!」 严驹终于忍无可忍地对他低吼,楚君惜倒是一脸怡然自得,还笑得挺乐。 君王和王后在御书房里你儂我儂,外头就一个严驹守着,他不趁现在接近他,更待何时?! 果然,这人一开始还绷着脸,唤他一声『相爷』呢!明摆着就是想和他划清界线,哼哼!他楚君惜也不是让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省油的灯!果然!经过他一番不计形象的撩拨挑逗之后,终究还是让这愣木头沉不住气了,嘿嘿..... 啊......好想念这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啊......两个人的身份之别有这么重要吗?不过是虚名而已啊!他不就还是原来的楚君惜吗?就这死脑筋的傢伙,竟为了一个称呼的改变就与他划清界线,真是气死人!明明先前两人相处的感觉超好,感觉就只差最后一步就要互诉衷情了,却在一夕之间,又硬生生拉远了。 楚君惜搂着严驹的腰,脸埋在他胸膛,贪婪地嗅闻他身上的气味。 黑猫自是希望严驹的阳罡之气能够护他一天是一天,但他自己却只是希望能够待在这人身边一天算一天。阳罡之气能够阻挡鬼王多久?其实他没有概念,也没有多少自信。他只是希望:不管最后结局怎样,在他闔上眼的那一刻,能够清楚地回忆起和严驹相处的点点滴滴......当然,如果严驹也能够这样地怀念起他,就更好了。 还剩下多少时间呢......?要是可以再多一点就好了...... 四十、临别纪念 (微H) 楚君惜心里茫然,嘴里却还是强撑着撒泼—他扬了扬下巴,对严驹无辜地眨了眨眼,道:「我怎么不要脸了?又没真的含进去不是.....?」语毕,他还抬起膝,蹭着严驹腿间。隔着衣服透过来的火热肤触,唤起他关于两人身体交缠的回忆......虽然相隔不远,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发自骨髓地渴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挑了挑眼尾,秀雅的脸孔有着说不出的媚意;嗓音轻扬,柔中带哑:「严大人不也硬了?」 其实他好害怕.......面对那样毫无人性与怜悯的鬼怪,面对自己可能的悲惨下场.......他怕得浑身发凉......他知道这毕竟是只有自己才能承担的责任,严驹也无法帮他什么,但是像这样,和他调调情,打打闹闹,搂搂抱抱,说说话,也是好的。总比放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从白日便开始恐惧黑夜的降临,害怕入睡,害怕作梦来得强。 瞧!像严驹现在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又要强撑镇定的表情,他看着就觉心情大好,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彷彿都拋在脑后了。 「我知道了。」严驹僵着身子说:「晚上,我去找你。」 「嘖……啾……唔咕……严大人……你这儿好像诚实许多啊……变得好硬……真棒呀……啾啾……唔……」 「楚……相爷……请……自重……」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的低哑嗓音。 楚君惜小呛了一口口水,吐出了口中的阴茎,故意慢条斯理地伸出舌,绕着那龟头打转,笑着说:「严大人,除了这句话,你没别的台词了是吗?……可以说说别的啊……比方说,要我含深点儿……你之前,不也喜欢我深喉的吗……?」他说着说着,驀地深深含入眼前的肉柱,再很快地吐出,满意地发现严驹全身结实的肌肉瞬间绷紧。 严驹双目赤红地瞪着眼前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男人,重重喘着气。那粉嫩的小舌就在他目力所及处晃呀晃的,挠得他燥热难耐,如果不是因为身份之别,他又何尝不想……何尝不想揪着对方细软滑顺的发,狠狠操他软嫩的口腔、紧窄的咽喉……操得他泪眼朦胧,嗯呜直叫,下身却淫乱勃起着…… 可是不行。 对方现在是文官之首,就算出身乡野,个性放荡不羈,也不构成自己能够这样对待他的理由。总之,他们两个现在根本不该这样!!要是传了出去,对楚君惜的名声,对君上的识人之能,都将有损! 但……天杀的!那软热的口腔实在太舒服了!楚君惜含着他阴茎的表情也是……十足的欠干……他得不断深呼吸,不断提醒自己……才能够压抑扑向对方的衝动。 严驹的喉头上下动了动,嗓音哑得几乎像是被砂纸刮过一般粗嘎:「这是……最后一次了……想做什么……快点做一做吧……相爷应该洁身自爱,做群臣的榜样才是……」 楚君惜怒极反笑。 天啊……他到底应该剖开这块木头的脑袋,狠狠敲醒他好呢,还是乾脆榨乾他,别再让他说出那些八股的违心之论好呢?真难抉择啊…… 最后一次……这人可真敢说……明明掌心攒着的物事又热又硬,兴奋得不断跳动,还是打算与他划清界线吗?哼哼……休想! 楚君惜歪了歪头,白浊的眼眸闪过一抹流光。他松开了严驹的阴茎,温吞地说:「严大人一语点醒梦中人。的确,在下也该回归正轨,快快找个美娇娘成亲,别再跟男人廝混才是。那么,就如严大人所说,就当这次是最后一次,咱们好聚好散吧,谁也不欠谁!」 严驹闻言,愣了一下。「相爷……能想通……自是最好……」他乾巴巴地这么说。不明白楚君惜明明赞同了自己的提议,为什么他还会觉得若有所失,为什么他会觉得心脏好像紧缩着,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为什么他光想到对方笑盈盈娶妻的画面,就有种像是被人直面打了一拳,疼到无法呼吸? 他这是怎么了?严驹问自己:这才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结局啊?也许楚君惜对自己,以及自己对楚君惜,都曾经一时迷惑过,但是,时间与理智会冲淡这一切的,他们都应该清醒过来,回到该扮演的角色,不该这么贪欢下去…… 他茫然地望着楚君惜雪白的身子缓缓后退,手指不自觉捏紧,努力压抑探手将那人抓回的衝动。 楚君惜自始至终噙着微笑,身子退到了床尾,对着半靠着床头的严驹张开了双腿。细声细气地说:「既然是最后一次了,严大人不介意我玩儿点新鲜的吧,就当是临别的纪念?嗯?」 严驹还不明所以,就见楚君惜不知打哪变出了一根玉势。那根玉势约莫严驹的三指粗细,虽不若严驹阳物壮硕,尺寸也颇为可观。玉色雪白温润,但跟楚君惜白里透红的冰肌玉骨相比,还是差了一些。被楚君惜握在手中把玩,白玉也显得没那么白了。玉势雕成了男子阳物的形状,头部为蕈状,微微上翘,棒身的部份则做了一个握把,方便操持。 楚君惜执着那握柄,以一种刻意放慢的速度,将那玉势放入口中,粉嫩的软舌缠绕其上,红唇合拢,发出一种『嘖嘖啾啾』的声响。他口里含着,眼角却挑起,目光落在严驹身上,炽热繾綣,彷彿口中含着的是他的一部分似的…… 四十一、不远不近 (H) 严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结实賁起的胸膛渗出了汗珠……眼前的人儿彷彿幻化为夜色中的妖精,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愣愣地看着楚君惜将那玉势舔得湿淋淋的,然后执着它,缓缓凑近…… 「嗬……嗯……唔……啊……好…胀……」 楚君惜的肌肤白皙得不可思议,薄薄的月光从床幔渗进来,镀在他身上,替他镶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明明是如此圣洁的一幕,搭配着楚君惜的表情、楚君惜的动作,却扭曲成无比淫靡的画面……墨黑的青丝散开来,反射出宛如绸缎般的光泽;眼眸微瞇,眼角泛红;人面桃花,贝齿咬着红唇,微微渗出血珠,别有一种妖冶的性感;白皙的身子随着手中的作动款摆着,红潮爬满了全身,彷彿底下血管的奔流都清晰可见;乳白色的玉势在粉嫩的肉洞进进出出,媚肉翻进翻出,伴随着蜜液不断溢流,细緻的腿根随着玉势进出的节奏一阵阵的抽搐,前方的分身高高顶起,顶端同样湿淋淋的。 严驹搁在身侧的拳缓缓捏紧,用力得手背上都泛起青筋;下顎同样收得紧紧的,一滴滴热汗滑落下巴。与楚君惜同样勃发的分身遥遥相对着……一个床头,一个床尾,不远也不近的距离,好像只要探出手就可以轻易碰触,只要翻个身就能轻易将那纤细的身子制伏,他还记得进出眼前这具身子时的美妙感受,记得对方喜欢的那一点,只要戳刺到,对方就会发出好听的吟叫声,手臂也会将他揽得更紧。 过往两人缠绵的片段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严驹额际的青筋浮现,双目赤红,头痛欲裂……他到底在忍耐哪桩……?楚君惜需要他,而他也需要楚君惜……为什么要把自己憋成这个样……?要是现在楚君惜手里握着的,是自己的……他就能感受到那美妙又紧致的小洞,将自己紧密吸附的顶级触感…… 不不不……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楚君惜现在不是自己能够奢想的人儿,就算他口口声声说什么需要自己的阳罡之气,已经位居要位的他,相信要找到能取代自己的人不是什么难事……掠过心头的这个想法让严驹的太阳穴抽痛了一下。 重点是,即使理智牢牢捆缚住他的身子,却无法转移他的视线,也无法浇熄他的慾火。 尤其是楚君惜一面自瀆着,一面吸吮着自己手指,挑起眼尾望着他的模样,简直性感罪恶得不可思议! 彷彿蓄意要撩拨严驹已经绷得死紧的那条底线般,楚君惜含着自己的手指,似是自言自语般模糊不清地说:「严大人……这几日上朝,我发现左丞相老是盯着人家的屁股瞧啊……不知道我若这样表演给他看,他开不开心呢……嗬……哼……」 左丞相是自先帝时期便辅佐王室至今的老臣,本身已经老态龙钟,但是对那方面的兴致却一点不减。眾人皆知他家中妻妾成群,有的小妾年纪甚至可以当他的孙女了,他依旧忝不知耻地吃着嫩草,还引以为傲、深怕人不知似地到处宣扬。 只是,左丞相虽然性好渔色,但却不兴龙阳这味儿,自然也不像楚君惜所说—在上朝时望着他的臀。但现在他绘声绘影地这么一说,严驹的脑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那画面……左丞相那老头儿一面看着楚君惜情色无比的自瀆表演,一面色瞇瞇地抚摸着楚君惜雪白的臀肉,享受那滑腻的,像是要吸住人手掌一样的触感。而楚君惜也会欲迎还拒地扭着腰勾引他……然后,左丞相便会趁势压上楚君惜软倒的身子,将他丑陋、狰狞的那话儿,插进楚君惜贪得无饜的肉洞里,尽情在里头驰骋,甚至释放…… 严驹的眼白爬满了血丝,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在这一瞬间『錚』地绷断了— 他一跃而起,像头发怒的豹子般扑向床尾的楚君惜,扯住他的发,重重咬吻住他的唇,同时用力一挺腰,毫不留情地埋入那水汪汪的肉穴中。 「呜呜呜呜呜——」楚君惜高亢的惊叫声全数被严驹所吞没,纤细的身躯不堪如此热切且炽烈的衝击,痉挛般弓起。 四十二、没有变 (H) 严驹一面粗暴地啃咬那细緻的唇瓣,一面粗声骂道:「贱人!你就真的这么骚!连左丞相那老头儿也愿意献身!」 不可原谅!凭什么……那荒淫无度的老头儿凭什么碰触这雪白的肌肤,凭什么享受这具身子……!?这明明……明明……都是属于他的……!! 严驹咬牙切齿地想,压根儿忘了方才自己还打算中止两人的关係,让楚君惜去找寻新的对象。 严驹的嫉妒与愤怒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焰,席捲了楚君惜,令他兴奋难耐地在他的侵犯下不断颤抖。 啊……好粗……好热……身体里面的每一处,都被塞得满满的……好…棒……真想……就这么一直相连着,不要分开…… 楚君惜的长腿环上了严驹的腰身,紧紧收拢,像是怕他再度理智回笼,逃跑了一样。 即使唇瓣被咬得疼痛,他依旧一面回吻着严驹一面呜咽着说:「唔嗯……谁叫……哈……严大人……都不……啊啊……插…好深……哦……好…爽……咿呀……」 严驹松开他带血的唇瓣,恨恨地说:「你……你现在是右丞相了,大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对象……我这是为你着想你懂吗!?」 如果什么都不去想,只考量身体慾望的话,当然轻松很多,但是他并不想这样对楚君惜。他年轻,有才华,得君王赏识,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更光明、更正常一点的前程……只是,自己忍耐得快吐血,这傢伙到底懂不懂得! 其实,只要一冷静下来,就可以轻易地想通楚君惜方才拿左丞相来激他的技俩,但是,这也更衬托出自己的矛盾……不只是左丞相,他根本没办法忍受其他男人碰楚君惜一下。左丞相位高权重,更是从先帝时代便备受尊敬的朝臣之一,可他方才,满脑子却只有将左丞相碰楚君惜的手掌卸下的衝动……这也是不符自己身份该做的事呀……全都乱了……这傢伙,把他弄得乱七八糟啊…… 楚君惜定定地望着严驹苦恼的表情,微喘但坚定地说:「我不懂。我已经说过了,我只要严大人……楚君惜还是楚君惜,一直都没有变……严大人懂吗?」 「……」严驹愣了愣。然后,没有回答,只是重新封住了楚君惜的唇,两个人四片唇瓣,彷彿没有明天那般纠缠在一起。 同样绝望且热烈,两个人的原因却不尽相同—严驹是又气又爱,难以割捨;楚君惜则是过一天算一天,明知可能没有未来,也想放手一搏。 严驹精壮的体魄沉沉地压下来,令他有些喘不上气;下方的穴口被撑开到极致,只要轻轻一动就整条脊柱发麻;嘴唇也被咬破了,舌头热辣辣地疼……但是这些,他都由衷享受着……因为这是严驹带给他的……一切他都乐于接受,就算被弄坏了,也无所谓。 「嗯……啊……太…快……了……嗬……啊……再…慢点……哈啊……呃……」 两个人像两头野兽一样纠缠在一起,『啪啪啪』的肉击声没有间断过,严驹进得又深又快又猛,楚君惜的脑中、耳里只充斥着自己的血液奔流声和黏膜快速摩擦的『噗唧噗唧』声,整个人一直重复着被掏空、再被填满……无限回圈的过程,不断在极致的空乏和极致的充实感之间摆盪。他在情慾的漩涡与虚空中只记得呼唤那唯一的名: 「严驹……严驹……求…你……别……」 别什么呢……?严驹其实不确定楚君惜未竟的话语是什么,只是情慾之下的哀求,还是其他……只是不明白,为何他的语调,如此哀伤……? 即将衝顶的本能很快地让他无暇再思考,他猛力几个起落,最后狠狠扎入那膣穴深处,在楚君惜体内释放。 夜里,驀然席捲全身的凉意让楚君惜睁开眼。烛火已灭,四周暗沉沉的,没有任何星月的光芒。楚君惜往身旁一探,被褥上还有严驹残留的体温,但却没了他的踪影。 嗯……?有点奇怪……严驹知他有体温偏低的毛病,往往抱着他至天明,不会擅离,现在是去了哪儿……?而且,是不是太安静了点……不是夜深人静的那种静默,而是连虫鸣或是树叶的窸窣声都没有的那种死寂……楚君惜的颈背汗毛竖起,他想也不想地掀被跳下床,一落地却顿住— 房中央,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黑色的裂口,散发着不祥的寒气。楚君惜披了件单衣,哆哆唆唆地走近细看……发现那裂口似乎是通往另一个空间的通道,从裂口中透出隐隐约约的亮光,还有人影晃动……楚君惜瞇起眼,倾身细瞧,然后,血液瞬间冻结— 他见到了严驹。 严驹裸着身子,垂着头,似是已失去了意识。在他身边,围绕着许多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鬼怪,像是在打量什么美味食物般不断对他指指点点。然后,其中一隻鬼怪抓起他的手臂,用力一扯,竟硬生生地将之撕了下来,鲜血狂喷…… 「不——」楚君惜目眥剧烈,大吼出声,想也不想地就衝进那裂口中。 那裂口就像有自己生命一般,一感应到他的进入,扭曲蠕动了下,缓缓收束…… 房内再度恢復了原本的模样,月光浅浅洒入,虫声唧唧。 严驹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铜盆,里头是新烧的热水,想给楚君惜暖暖身子。然而床幔翻飞,哪还有那人的身影。 四十三、 不配 楚君惜进了那裂口之后,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人事不知。等到他再睁开眼时,发觉自己身处在一间色彩鲜艷、装潢过份华美的卧室内—这卧室他不陌生,便是上回他在梦里遇见鬼王时,自己被其他鬼怪轮番狎玩的那处房间。 只是……那时是在梦境之中,现在却是以实体……楚君惜揣了揣袖里,摸着了一直贴身收着的符篆,稍稍放下了一颗心。 不对!那严驹呢?!严驹怎么了!? 楚君惜心中一凛,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记得他追着严驹进了裂口,在即将要碰触到他的时候,便失去了意识。 严驹和自己不同,自己是半仙血脉,可以穿梭于三界,但严驹只是凡胎肉身,待在冥界越久,阳气消耗越快,最糟的下场更可能会永远无法再回到人界。得快点找到他才行! 楚君惜脑袋一热,想也不想地就要往外衝。就在指尖即将触到门扇的那一剎那,门扇突然从外头被人推开了— 幸得楚君惜及时煞住脚步,才没跟对方撞个满怀。 一身书生打扮的男子,笑盈盈地望着他。比起上次在梦中遇见,对方还一脸病气,此时男子的脸色看起来更好了。但即使他此时和善地笑着,那双狭长的眼眸还是十分阴鷙,一点儿也没有相应的亲切感。 「宝贝儿,你这么快就醒了?呵……看来你的修为比我想像的更深呢!穿越异界这种事,不是任何人都顶得住的……」男子半自言自语地这么说,伸手似是想抓住楚君惜的手臂,却被后者躲开了。 「严驹呢?你把他抓来冥界了!?」楚君惜也不跟对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至此,始作俑者已经非常清楚。对方要说不知严驹的下落,自己也是不信的。 该死的!他原本以为严驹凡人的身份应当不构成威胁,没料到鬼王竟如此大胆狡诈,胆敢将凡人带至冥界。 男子望着楚君惜目眥俱裂的表情,又是一派轻松的笑了笑,这次,他快如闪电地出手,楚君惜连避都来不及避,就被他捏住了下巴。男人看来文弱,气力可是大得惊人,楚君惜只觉下顎骨都快被他捏碎那般。 「这便是你询问人的态度?」男子轻声反问,狭长的眼眸隐隐透出一抹疯狂的绿光。 楚君惜努力压抑住疼痛的表情,毫不留情地回道:「你是人吗?无礼的傢伙就该得到无礼的对待,有错吗?」 男子松开了楚君惜的下顎,吱吱嘎嘎地狂笑了起来,笑得楚君惜耳膜生疼。 「嘎哈哈哈哈……你这小子挺有趣……看来以后不会太无聊啊……」 楚君惜一点不想理男子的称讚,只执着追问:「所以严驹呢?你把他关在哪?」 男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道:「你爱人?他不就在这儿吗?」 那个『吗』字一落,他的面容立即扭曲变换,下一秒,便幻化为严驹的脸孔。 楚君惜一愣。 「如何?像吗?宝贝儿要是喜欢,声音我也可以是一模一样的。」他说着说着,便成了严驹低沉的嗓音。 被骗了!这是楚君惜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太大意了,没想到鬼王刚解开封印没多久便能将变形运用得淋漓尽致。而且在裂口里的严驹垂着头,根本也看不清面容,这样想来,只是一场骗局的机率很高。 太好了……只要严驹不在这人手中,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楚君惜后退了一步,面容冷肃地说:「你没资格跟他一模一样,因为你根本不配!」 鬼王用严驹的面容再度发出那种吱吱嘎嘎的笑声,似乎楚君惜越是嫌恶他越乐。他说:「可对你有用对吧……如何?把我想像成严驹,小穴是不是就痒起来了。嘻嘻……嘎啊——」 他探手欲去摸楚君惜的脸,手背上却突然一烫—他垂眼一瞧,上头绘着金色符文的符篆就贴在他手背上,黑烟冉冉冒出。 鬼王迅速收回手臂,暴跳如雷,楚君惜却觅得这空档,退后一步,迅速在自己周身围了一圈符篆,点点金光将他包围住,儼然形成一个结界。 楚君惜盘腿坐下,默念经文,不顾鬼王在结界外头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鬼王数度探手,想要穿过结界碰触他,但下场便是皮肉不断被烧焦的『滋滋』声响,和刺鼻的焦味。试了几次皆不得其门而入,鬼王只得阴惻惻地道:「哼哼,我看你一个小小半仙,能够撑到几时?!」 语毕,他手掌一挥,一阵飞沙走石。楚君惜依旧定定地安坐在结界中,不受影响,然而房间却已不是前一刻的样子—梁柱塌斜,巨大的蛛网从天花板上垂掛下来,四处是噁心的爬虫鑽动。那些小生物同样无法通过楚君惜的结界,但牠们一再地以身撞向符篆,自杀式的举动,『滋滋』作响声不断响起,也是十分恼人。 楚君惜以不变应万变,继续默念降魔经文,散发着金光的符篆在他周身打转,只是几张黄纸,对于这些鬼怪而言,却像是铜墙铁壁,穿也穿不过。 鬼王大怒,在房内乒乒乓乓地乱砸了会儿东西之后,甩门而出。 若要说半仙血脉,与真正的仙人有何差别,最简单的区分法:便是一个要吃饭,一个不用。 其实鬼王大可不用暴跳如雷,因为过了数天,楚君惜便已经摇摇欲坠。他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喉咙像是灼烧一般疼痛,胃壁也阵阵抽搐,能够支持他的,也就是那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力。 再忍忍、再忍忍……黑猫会发现他失踪的,牠会有办法的……现在不能功亏一簣……最好是就这么死了,否则若是还活着,被鬼王闯入了结界,自己可比死还悽惨…… 四十四、冒牌货 (微H) 楚君惜的嘴唇早已乾裂出血,诵念经文的速度也变得缓慢,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房内的装潢不知何时起,又恢復成原先的华美,飘散着热腾腾食物的香气,没有脸孔的人们在房里摆着筵席—美酒佳餚,香喷喷的烤乳猪,软嫩适中的东坡肉……香味一阵接着一阵,不断变化……楚君惜闭着眼,八风吹不动。 场景一阵变换,房内薰香四起,许多身姿婀娜的女舞者翩翩起舞。舞步交错、风姿绰约,望之令人眼花撩乱。她们娇声喊着:「楚公子,快来呀……别这么不解风情,和我们一起跳舞作乐吧……放轻松一点……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呀,不是吗……?」 水袖在他身边曼妙挥舞,却无一人能碰到他。舞者们见他依旧入定,自讨没趣地扁了扁嘴,转身化作轻烟消失了。 时间过了多久?一天、一个月……?或者,其实只过了几刻鐘、几个时辰……?不晓得啊……完全乱了……飢饿与脱水令楚君惜神智恍惚,一个换过一个,如真似幻的场景则令他越来越难以专注……他此时还能直挺挺地坐着,念出经文,当真是靠意志力撑着了。 舞者消失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四周不再有交谈的声响,或是新出现的人物。楚君惜强打起精神,正尝试提昇专注力,就听得一低沉的轻唤: 「君惜,你没事吧?」 这声音……?楚君惜愣了一下,随即定神。不,不可能的,一定又是幻象,或是相似的声音而已。毕竟同样的技俩,鬼王已经用过一次,这次他不会再上当受骗了。尤其在这当口,一定只是想要令他心神大乱,藉机扰乱结界而已。 楚君惜紧闭双眼,下定决心置之不理。 「君惜……你为何变得如此冷淡?难不成你连我也不识得?连我们之间的情意……也打算放下了吗……?」低沉的嗓音幽幽地这么说,不断不断地,撩拨着楚君惜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那不可能是严驹…… 「我明白,你一直都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热情,可那是因为我……一直在苦苦压抑自己……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右丞相,官拜一品,我身为一个皇家侍卫,官阶最高不过四品,与你平起平坐,甚至出双入对……这种事,我想都不敢想……我知你对我情深意挚,压根儿不在意这身份之别,可我却不能这么自私,阻挠你去寻找更门当户对对象的机会。是我错了……你失踪之后……我才明白我之前担心的那些有多无谓……君惜,我来找你了,你别生我气,看看我好吗……?」 别理他、别理他……楚君惜乾裂的嘴唇被他咬得出了血,眼皮用力得发颤,抵死不愿睁开。儘管心脏在大力鼓譟着,他依旧以着无与伦比的意志力强撑着不睁眼。 然后,他听见一个文文弱弱的嗓音—他自己的嗓音: 「你没骗我吗……?严大人……所以,不是讨厌我才躲着我……?」 这是哪门子闹剧……!!他根本没答应出演,何时冒出这冒牌货了!? 不过那声音,与他百分之百的相像,简直就像他自己在说出心里话那样,让楚君惜手臂上瞬间冒出了许多疙瘩。 低沉的嗓音柔柔地说:「怎么可能讨厌你……如果讨厌你,又怎会每回顺着你作那亲密的行为;如果讨厌你,曲将军一还魂,我便奏请君上,离你越远越好了,又怎会依旧与你搅和……我爱你啊……就算身份不允许,我也想与你一起,一生一世……」 楚君惜的眼皮一阵剧烈颤抖,眼角隐隐泌出水光。 只听他自己的声音哽咽着说:「你……你知道我等这句话多久吗……?为何不早告诉我……为何每次让我像傻子一样地追着你……呜呜……」 那声音嚶嚶哭泣着,还真他娘的把楚君惜的委屈说的一字不差。就听那低沉的嗓音柔情万千地说:「嘘……别哭……我会心疼……」 『楚君惜』柔柔弱弱的嗓音再度轻唤:「严……唔……啾啾……嘖嘖……」 严驹的名只出口了一个字,接下来便是唇舌相缠的曖昧摩擦声。两人不仅吻得上火,还不时发出喉音与低喘,显见有多投入。不仅如此,吻没多久,响起的便是衣物的『窸窣』声,和两人『嗯嗯啊啊』越飆越高的高音: 「哦……呀……严驹……舔……这…儿……对……哈啊……舒服……嗬……讨厌……别咬……嘻嘻……」文弱的嗓音一转而为媚态万千,楚君惜听了都不禁在心中反省:自己平时在床上当真有叫得这么浪、这么骚? 低沉的嗓音接续着响起:「骚货……奶子这么肿,就想着男人舔吧……」 「才没有……只想要你舔……嗬……啊……好爽……舌头……好棒……下面……也要……摸……」 拉长的甜腻哼吟之后,是不堪负荷的『啊』一声,轻喊着:「啊……手指……唔嗯……呀啊……别顶……嗬……呜哦……弄那……好爽……再多……哈啊……」 『咕啾咕啾』的水声伴随着时而细弱、时而高亢的嗓音响着,宛如奇异的协奏曲。 「这贪吃的小洞……一直吸我的手指……两根还不够是吧……骚货……再给你一根……」 四十五、自乱阵脚 (微H) 楚君惜瞬间有点恍惚。严驹那总是冷肃正经的嗓音,如今说起这种调情的字句,竟然……如此的勾人……鑽入他的耳膜,让他的腰背处有说不出的酥麻……下体一阵搔痒,好像有什么要流出来一般…… 楚君惜原本端坐的身子不安地动了动,股间的麻痒让他有些恍神,察觉之后又努力抓回游移的心思。 端着点……这一切都是幻境……和方才的房间、舞者……一切都没什么不同,不要自乱阵脚!那不是严驹,那只是来扰乱自己视听的幻觉!! 楚君惜不断给自己心理建设,另外一方面,调情着的两道声线,交谈的内容则是越来越火辣: 「嗯……唔……不要……手指……了……想要……严驹的……这个……」 「这个是哪个……?不说清楚,便不给你了……」 「讨厌……明明知道……要你的大肉棒……放进来……放进……湿答答的小穴里……」 「说得很好!要来了!」 「呀啊——」 『严驹』大喝一声,然后便是『楚君惜』的一声娇喊,欢愉而性感。接着,便是令人熟悉的肉体碰撞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唔……啊……严驹……好…舒服……插…好深……还要……哦哦……对……那边……再更多……哈啊……好爽……美死了……唔嗯……严驹的…肉棒……在肚子里……好舒服……哦啊……肚子……好热……嗯嗯……」 那激越的嗓音鉅细靡遗地形容性爱的美妙,那『噗唧噗唧』的水声如此逼真,感觉上一点都不像幻觉,像是一场真实上演的春宫秀,而且是由他自己主演的春宫秀……严驹的热度、硬度一如记忆中的那样,强悍地贯穿自己,每一次摆动都带来灵魂的颤慄,与肉体的昇华。记忆中的……久违了的…… 红潮悄悄爬上了楚君惜的脸孔、颈子……他的吐息逐渐变得粗重,胸膛起伏剧烈……隐密的下身处,春潮氾滥……终于,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喀』的一声,有什么碎裂的轻微声响,楚君惜顿觉一股压力袭来,一隻手随即扼住了他的颈子,伴随着咭咭咯咯的怪笑声: 「嘎哈哈……果然严驹就是你最大的罩门啊……咯咯咯……结界已破,本王看你还有什么法宝!」 原本长相阴鬱斯文的书生咧开了血盆大口,牙齿如刀锋般尖锐,猩红的舌头兴奋地在楚君惜眼前挥动,以惹他恐惧为乐。 楚君惜倒是神色平静地回视他,有些无奈却有更多坦然地道:「技不如人,要杀要剐,就随你吧。」 鬼王又咭咭嘎嘎地笑了起来,道:「本来便没说要杀你剐你,我们冥界还等着你替我们兴旺香火呢!!桀桀桀桀!!」 他诡绿色的手掌一挥,楚君惜的衣裳便硬生生被他撕了开来,露出底下单薄白皙的胸膛,和上头两朵挺立的粉蕊。 鬼王阴鬱幽深的眼眸一亮,尖锐的指爪撩了撩那乳尖,楚君惜咬住了下唇,倍感屈辱地别开了脸。胸膛的花蕊却不顾主人的意愿,受到刺激便自顾自地坚挺了起来。 「嘿嘿……真是好色的奶子……相信到时要哺乳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先来嚐嚐滋味……嘿嘿……」 鬼王涎着满嘴的口水,一面说一面低下头,原本扼住楚君惜颈子的手掌也改为扣住他的双手,压制在他头顶。 楚君惜紧紧闭着眼,咬着唇,打定主意不管接下来遭受任何对待,都不示弱也不吭气。就听得鬼王间凉的嗓音响起:「啊……你瞧我这记性……你应该比较希望本王变成这副模样吧……」 楚君惜原本打定主意不理,经他一说,终究还是忍不住瞥眼望去—就见严驹刚毅的面容衝着他温柔的笑。 楚君惜的心一凛,喝道:「不——你没有资格!你不配变成这副模样!你……嗬!」他话还没说完,『严驹』便把头一低,叼住了他一朵乳蕊,用力吸吮了起来,楚君惜身子一抖,头用力往后一甩,终究还是让呻吟溜出了口。 四十六、贞节牌坊 (微H) 「呵呵……看起来很享受啊……喀喀喀……为何要想那么多?就把本王当作严驹吧……嗯?严驹能够带给你的快乐,本王可以胜过他千倍百倍……」 楚君惜白浊的眼对上了鬼王幽绿色的瞳孔,他咬着牙,只回了一个字: 「滚。」 鬼王大笑起来,说:「你这是无谓的傲慢……再不了多久,你就会摇着屁股,求本王肏你了……嘻嘻……」 「不……滚…开……呜……啊……嗬……」 楚君惜的喉头上下滑动,下唇时而咬紧,时而忍不住松开。他的胸膛挺起,上头的两朵红樱镀满了湿淋淋的唾液,被故意吸吮得又红又肿,满佈牙印。 他不断扭动上身,那动作十分曖昧,看不出是想挣脱,还是在迎合。 猩红滑溜的舌头离开了他的胸口,往下慢条斯理地刷过他的下腹,在他肚脐处徘徊。又黏又痒的感受让楚君惜受不住地不断轻颤。 尤其那冷凉的吐息喷洒在他的下体,像是一种逗弄,却又刻意不碰他逐渐充血的阴茎……理智和本能在脑海中拉扯着,身体在甜蜜与痛苦之间摆盪……每当他微微睁眼,就见到严驹的面容在他私密处晃盪,他好几次想不顾一切地去相信:此时碰触着自己的,真的是严驹……不是那把他当作人畜的鬼王。 理智忽明忽暗,时而想迎合眼前的人,时而又猛然警醒……这样重复不断的过程,当真摧折人的精神—尤其是当身体的快感正在逐渐叠加之际。 「君惜……」那低沉带哑的嗓音呼唤着他,与严驹在床上时的嗓音别无二致—楚君惜想摀住耳,可惜双手被鬼王箝制,动弹不得。 「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很舒服对吧……想不想要更舒服……嗯?想不想我吸你鸡巴……你看你的鸡巴好可怜……都冒水了……」 严驹绝对不可能会说这种话,这绝不是他……啊……可是……身子好胀……像张拉满的弓,绷得紧紧的,迟迟等不到解放的机会……好胀好疼……要是能被吸一吸,应是十分舒服的…… 不!他怎能这么想……一旦他屈服了,仙气被鬼王吸尽,他将会虽生犹死,怎么能……这么没有定力……啊啊……舌头……不要……!! 楚君惜紧紧咬牙,头往后甩。鬼王伸出了前端分叉的长长舌头,来回刷弄起他的龟头。一面舔一面模糊不清地说:「君惜……宝贝儿……你的蜜汁可真甜……嘻嘻……我再伸进去点儿啊……」 「呜——呜呜——呃……」 楚君惜发出了那种溺水之人的喉音,腰身上下弹跳。那肥厚的舌头竟然从他分身顶端的小洞逐渐探入,难以想像的颤慄感从脊髓末端劈啪地传了上来,楚君惜身子抽搐,张大了嘴,口水溢流。 怎么能……进入那边……!?不行!!好想…解手……好奇怪……身体变得……好奇怪…… 楚君惜的腰身不断摆扭,想要甩开那不断入侵的舌尖,看起来却好像是在对侵略者摇屁股。 细緻的尿道黏膜被粗糙的舌尖鑽入鑽出,带来一种似痛似痒的感受……分身胀大而疼痛,怀念起被软热口腔、溼滑舌头包覆的美妙回忆……属于严驹所有的低沉嗓音再度响起,催眠式的:「宝贝儿……想不想我吸你鸡巴……?」 不……不想……啊啊……那舌头伸进里面了……!!好像顶到了体内的某一点!!好奇怪!!太奇怪了!! 楚君惜左右摆着头,泪水和唾液不断流淌,腰身因那固执伸入的舌头而疯狂摇动,一震一颤的……被护卫在雪白臀丘中的入口也张开了,像张小嘴一开一合,被尿道中的刺激给挠得渗出了汁液。 鬼王的舌头一进一出,一面还有间情逸致说话:「不想啊……没关係……那摸穴总可以吧?」 他说着说着,奇长的手指便探入了那肉穴,与舌头一起,抵住了楚君惜最稚弱的那处,疯狂顶弄。 「呜啊啊啊啊——不行……不行……拔出来……要射了……求求你……拔出来……让我射……呜呜呜呜……呃啊——」 楚君惜的身子剧烈痉挛,鬼王则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嘎哈哈哈……我看你的贞节牌坊要扛到几时……本王的唾液可是极强的催淫剂,现在是不是觉得乳头肿胀,鸡巴也痒到受不了啊……哈哈!!可惜,没有本王的鸡巴插入,你是怎样也高潮不了的!!嘎哈哈哈哈——」 泪花朦胧中,楚君惜绝望地望着『严驹』残忍大笑的脸孔,清楚地认知到对方所言不虚:他的双乳发胀搔痒,分身则是翘得高高的,不断颤抖,却怎样也无法顺利射精—即使鬼王已把舌头抽离。 好痛苦……想死……拜託谁来让他一死了之……想射精却无法顺利射精的痛苦当真摧折人心……恍恍惚惚间,楚君惜咬住了自己的舌,正待使劲,齿列咬下的却变成一团松软的棉花。 『严驹』在一旁大笑:「这里是冥界,是本王的地盘!本王没准你死,谁也带不走你!嘿嘿……快呀……你不想要严驹的鸡巴吗?让严驹将你狠狠肏到高潮?嗯?很诱人吧……」 要获得仙气,不得强取豪夺,否则对于仙气的纯度将会有所折损。必须仙气的拥有者心甘情愿给予才行。这也是为何,鬼王心机用尽,又是化身为严驹,又是用上催淫剂的缘故—无非就是希望楚君惜能够主动说出,他最想听到的那句。 楚君惜白浊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血丝,鬼王已经松开了他双手的压制,是以他受不住地伸手,狠狠用手指搅弄自己的肉洞。然而,不论他抽插得再起劲,连脚趾也舒爽得蜷起,他就是高潮不了。只能泪眼朦胧地望着严驹的脸孔,似笑非笑,似远似近…… 为什么……为什么严驹见他这么痛苦,还取笑他……?想要……想要被严驹的肉棒塞满……楚君惜舔舔唇,眸光已然涣散。他双手掰开自己汁液溢流的蜜穴,恍惚地对『严驹』说:「严大人……想要你……插进来……快点……小穴……好痒……」 四十七、改造 (H) (慎) 鬼王得意一笑,执起自己满佈疙瘩的恐怖肉柱,朝那粉嫩的穴口用力一捅— 「哇啊啊啊啊——」楚君惜头往后一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要知道鬼王虽幻化为『严驹』的模样,但身形基本上是他原本的样态,阴茎不只丑怪冰冷,还又粗又长,根本不是一般凡人的尺寸所能比拟。 楚君惜只觉一又冰又粗的硬棍,狠狠贯穿自己的身体,痛到他差点闭过气去。 鬼王则是一进入便觉有源源不绝的仙气自交合处涌入,爽得他开始运气调息,压根不顾楚君惜的感受便开始横衝直撞。 「呵呵……爽……爽死了……竟然能肏到半仙血脉……嘻嘻……等着瞧……冥界和仙界都不会是我的对手了!!嘎哈哈……」鬼王一面歇斯底里地狂笑,一面摆动着腰身。 楚君惜则是不断哀鸣:「轻……点……好…疼……呜……」 他可以清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随着那冰冷硬棍的进出,逐渐离开他的身体,让他四肢冰冷,意识也渐渐模糊…… 啊……他怕不就快要被掏空了仙气,成为一具代孕的躯壳了吧……拜託谁快来……了结他…… 楚君惜气力耗尽地闭上了眼,雪白的脸孔逐渐被诡譎的绿色纹路爬满。 似是听得见他未说出口的心声,鬼王又是一阵吱嘎狂笑,说:「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身上的仙气也不是本王一夕之间就能完全吸收消化,所以宝贝儿……我们还要共度好几个春宵呢……嘻嘻……是不是很期待……来,再来一点催淫剂啊,让你也爽爽……」 冰冷的唇瓣不由分说地覆上他,前端分岔的肥厚舌头随之顶入,捲着他的软舌纠缠。楚君惜只觉有一股腥臭冰冷的液体随着那舌头搅动灌入喉中……而他连摆头拒绝,或是将那舌头推出口腔都办不到。 明明滑下食道的是冰冷的液体,不知为何,落入胃袋之后,却转化为一种爆炸般的热源。与方才乳头的搔痒及阴茎深处的胀疼一起,逐渐侵蚀他的感官、他的理智……体内冰棍一样的东西不知何时添了热度、添了属于人类的搏动……也许只是幻觉,也许只是他自己的想像……无论如何,开始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鬼王一次只吸收定量的仙气,捱过那彷彿灵魂血肉被剥离的撕裂感之后,接下来便是催淫剂带给他的,无边无际的快感…… 楚君惜弓起了身子,开始随着体内进出的节奏扭动;双手也不甘寂寞,搁在自己胸膛搓揉乳蕊。从朦胧的泪眼望出去,眼前的男人深情款款凝视着他,汗溼、动情,满佈性慾的脸孔……他最放不下的人……如梦似幻…… 楚君惜的呻吟开始变得甜腻且欢愉,他的双腿环上了男人的腰身,像是想把对方紧紧嵌进自己体内那般。 「哦哦……严驹……嗯……好…舒服……好…粗……好棒……哈啊……再给我……」 他苍白如雪的脸孔、身躯上,绿光与红潮交替着闪现,有说不出的奇诡。他却一无所觉,长发散乱,纤细的腰身如同水蛇一般乱摆。脸上满是赤裸裸的欲望与狂乱。 鬼王露出一个正中下怀的笑,看在楚君惜眼中却是严驹温柔的笑意……他伸出手,拉下男人的颈子,与那猩红分岔的舌头吻得难分难捨,毫不在意地吞下大量腥黏冰冷的液体,吸吮得嘖嘖出声。 鬼王笑望着满脸迷濛,已然落入他袋中的猎物,说:「宝贝儿,你可真热情……小穴把我吸得好紧……就这么爱我吗……?嘻嘻……」 「唔……嗯……好爱…你……严驹……哦……舒服……嗬……再……用力……」楚君惜含着那肥厚的舌头,模糊不清地说。 鬼王桀桀笑出了声,舌头沿着楚君惜的颈线往下舔舐,来到那浮肿的双乳。道:「宝贝儿,你接下来可是我们重要的母体,我会改造你这里,让你变得更加性感……嘿嘿……」语毕,他肥厚的舌头缠捲上硬挺的乳尖,舌身上的疙瘩似乎伸出了无数根细小的纤毛,猛地扎入乳晕中。 「啊啊啊啊——那什么……?好麻……好胀……要出来……有什么…要出来了……咿咿——」鬼王一挪开舌头,楚君惜立刻挺起胸膛尖叫。乳白色的汁液随之从乳尖喷射而出,在同一时间,他的阴茎也喷出大量的浓精。 鬼王舔了舔唇边的乳白色汁液,得意直笑,垂眼望着楚君惜虚脱迷濛的表情,以及散落着点点汁液的身躯,道:「哦哦……反应很好嘛……现在要给你灌入本王的精华了……嘻嘻……一点一点的……你的身体将会越来越适合孕育冥界的后代……呵呵……」 半昏迷的楚君惜已经无法回应他,鬼王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扣着他的腰身,打桩似地疯狂进出那已经红肿的小小穴口。最后用力一挺腰,将阴茎扎入楚君惜深处,大量的精液喷射而出,其量之大,甚至将楚君惜平坦的小腹微微撑起,上头有诡绿色的符号隐隐闪动,发出不祥的光芒。 停留了好半晌,鬼王才将阴茎抽出。皱缩的开口蠕动了下,随即闭合,没有半点精液流出。楚君惜的小腹逐渐归于平坦,浑身青绿色的纹路也随着鬼王的撤出而淡去。 鬼王望着已人事不知的楚君惜,哼哼笑道:「今天就先饶过你吧,反正咱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把你玩到崩溃……桀桀桀……」 四十八、新娘子 (H) (慎) 「不…要……哦……为什么……嗬……停…下……停下……呜……哈啊……」 大得没边的床榻上,长发散乱的纤细男子骑在另一名身材壮硕男子的腰上,双手撑着对方的腹肌,不断上下摇晃着腰身。这剧烈的作动似乎令他十分受不住,不仅脸上满佈汗水,双膝也不断颤抖,但他就像是着了魔般,重复着机械式的起落,任由臀部一下下地拍击着身下男人结实的大腿,烙下一块块红痕。 脸上的泪痕已然乾涸,不及吞嚥的唾液沿着嘴角流下,脸上和身躯再度爬满了青绿色的纹路,下腹奇特的符文闪动着……每回那阴茎进出他的身体,符文便会泛起刺眼的绿色光芒。 楚君惜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侵蚀……仙气不断不断被吸收,而鬼王的力量正在逐步逐步地攻佔他的身体与精神……而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从第一次交合让鬼王得逞开始,一切就已经不受他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步崩坏。再过不久,等到鬼王吸尽了他的仙气,封印尽数解开,将能够上天入地,在三界掀起腥风血雨……可这些他也都管不着了……因为那时,他的身体将会成为冥界鬼怪们的容器,任牠们恣意姦污,替牠们產下子嗣。 眼眶很酸涩,但已经流不出半滴眼泪,身体不受理智所控制,只是重复着起落,追逐那在周身乱窜的快感。 鬼王已经不需要再幻化成严驹的模样了,而是大剌剌地露出原形—血红的眼,灰绿色、满佈疙瘩的皮肤,尖尖的耳,血盆大口,猩红的舌头不断在楚君惜胸口扫动,逗弄他的乳尖,不断有细细的乳水喷射而出。而每回乳头受到这样的刺激,楚君惜的腰身便会扭动得更为卖力,叫声也更为高亢激昂。 「嘿嘿……一直在扭腰呢……越来越有母猪的样子了哦,宝贝儿……嘻嘻嘻……来,身子往后仰,让我看看你淫荡的小穴成什么样了……对了……很好很好……这才是我听话的新娘子啊……哈哈哈……」 明明不想配合对方的指令,但身体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动作了—手臂撑在身后,双腿大张,臀部不断起落,将自己最羞耻的部位暴露在对方面前,还容许对方的阴茎在自己体内不间断地进出……前方的分身随之大幅度晃动,汁液喷得到处都是。 自己就像是个贪得无饜的荡妇一样,紧紧夹着敌人的阴茎,还爽到不断呻吟尖叫高潮……而体内残存的那个理智的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明明知道鬼王射进自己体内的精液宛如一种慢性毒药,会逐渐腐蚀自己的仙骨和修行,肉穴却依旧飢渴地不断收缩,紧紧榨着里头的肉茎,想要再次体会体内被灌得满满的,胀得喘不上气的感受。 疯了……自己已经不正常了……到底还能撑多久……? 理智的那个自己无助地这么想,现实中的他却是娇媚地哼吟出声:「啊啊……好……舒服……小穴……美死了……哈……唔嗯……射进来……求求你……把骚穴……射得满满的……嗬啊……」 他一面扭腰一面浪叫,爬满绿色纹路的瞳孔已然没有焦距,彷彿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或者……眼前的人是谁也已不再重要……他只为了情慾的最高点而活。快感,与高潮……成为他生存的唯一目的。 严驹、人界的安危、三界的平衡……这些都逐渐离他远去…… 楚君惜眼球上翻,鬼王则是尖声笑着,猛力几个挺腰,如他所要求地内射了他。而楚君惜再一次毫无抗拒地吸收了那至毒的体液。 鬼王没有銬着他。 即便如此,鬼王不在的时候,楚君惜也无法逃离,因他连动一根手指都觉万分倦懒。 下腹不断骚乱着,隐隐传来阵痛,好似有活物正在自己体内游走……四肢冰凉,脑袋一片空白,像个活死人一样…… 楚君惜想要嗤笑出声,终究只换来嘴角隐隐的抽动。 他听见房门被推开,心中却是一片寂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又来了……又要接受鬼王的凌迟……为何不给他一个痛快……而是每回每回,折腾他的身与心…… 楚君惜全身赤裸,仰躺着,即使听见了声响依旧一动也不动。脚步声轻巧且沉稳,来到了床边,然后,低沉的嗓音响起:「君惜?」 楚君惜的眼皮掀了掀,眸底闪过一丝嘲讽的光芒。 呵……还玩儿这招呢……都已经完全掌握他的身心了,还装成严驹的模样作什?羞辱他吗?无聊透顶。 他不动也不应,感觉对方上了床,厚实有力的掌心握住了他的手,伴随着心焦的一唤: 「君惜?听得见吗?」 楚君惜身子一震。 那包覆住他指掌的手心一点儿也不冰冷,反而有源源不绝的热度从被握住的地方传过来,原本凝滞不通的血液在被那手掌握住的一瞬间,流动了起来。 楚君惜驀地弹开了眼皮— 乌润深邃的眸子,英气的眉,挺立的鼻,微微抿起的唇,刚毅的面容……正对着他……瞳仁中反射着他的模样:苍白、虚弱、惊讶…… 楚君惜乾裂的唇动了动,不可置信地: 「严……驹……」 四十九、君心似我心 是……上天可怜他,临死前让他做一场腾云驾雾的美梦吗……?这场梦……未免也太真实……他现在是否不应该眨眼……?若是一眨眼,眼前的男人就消失了,然后他依旧独自身处地狱之中,那他会心碎欲死的…… 明明想着不该眨眼,眼眶中蓄满的水气却如此迅速,令人无法负荷……楚君惜眼一眨,两行眼泪落下—如此轻易地,本以为已经乾涸的水分,如此轻易地又漫出…… 「严驹……严驹……」楚君惜的泪止不住地落,语无伦次地,反反覆覆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反手抓住那宛如生命火球一般的掌心,捏得紧紧紧紧的,好像用仅剩的馀力想要倾诉些什么似的。 严驹眉间的摺痕更深。即便楚君惜握住他的指掌用力得青筋迸现,于他而言那力道简直像是弥留之人一般。再加上对方赤裸身躯上不时闪现的阴绿色符文,就算他不通晓幽冥之事,也可以察觉出此时情况的不妙。 楚君惜的手掌突往上挪,改握住他的前臂,唇瓣不断蠕动着,像是想跟他说些什么……严驹俯身向他,轻柔地替他拭去脸庞上的泪水,耳朵一凑近才听清楚君惜喃喃着: 「严…驹……走……快……走……离开……这……别……管……」那爬满青绿色纹路的白浊眸子时而清明,时而迷茫……唇瓣颤动,不是唤着他的名字,便是要他快快离开。 原本顾盼生姿,仙韵丰骨的人儿成了眼前的这副德性,严驹嚥下喉头中的苦涩硬块,低声说:「要走一起走。」 那夜,楚君惜离奇地失踪,遍寻不着身影。一直与楚君惜寸步不离的黑猫突然开口对他说: 『他被鬼王带走了。』 他还不及惊讶猫会说人话这事,黑猫便向他滔滔不绝地说明了前因后果,最后忧心忡忡地说:『太早了……老夫本想再让他修炼几年,胜算较大……没料到鬼王竟如此快便挣脱了部份封印,力量也恢復到可以上到人界来掳人……没料到啊……』 严驹听了半天没听见他想知道的答案,遂急急问道:『那楚……相爷会怎样?』 黑猫垂头沉默了许久,久到连严驹都感到不耐烦了,牠才抬起头,吐出四个字:『凶多吉少。』 严驹脸色刷白了一下,但他随即咬牙定神,再度追问:『当真无解救之法?』 黑猫望着他,像是在思索些什么,喃喃道:『除非……』牠见严驹一脸毫无转圜馀地,认真等待牠下句的模样,叹了口气,道:『老夫以最后一丝仙气,护严大人进入幽冥之地。然此去凶险异常,且严大人为凡胎肉身,老夫仙气也有限,一炷香时间,若未回归凡间,你我皆性命不保。如此,严大人也愿意一搏吗?』 这便是严驹为何能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要走一起走。」严驹低声说完,脱下自己的外袍覆住楚君惜赤裸的身子,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楚君惜窝在他怀中,不知是冷或是怎的,身子不断颤抖。往常只要汲取他的阳罡之气,便能中和阴毒,然而这几日与鬼王交合,仙气大幅消散,又被灌入鬼王的体液,即便此时与严驹偎得再近,能吸收的阳罡之气也有限。但相较于一根手指也动不了的瘫痪状态,至少有力气说话了: 「你……为何来……?」楚君惜感应到了黑猫的仙气,已大致猜出了为何严驹能够以肉身进入冥界。但在此时此刻相见,他只觉得满满的恐惧,毫无喜悦之情。 光想到若是鬼王发现严驹,会怎么对付他,他便恐惧得快要发疯。终归自己的下场已经註定,可是严驹不同,为了自己而牺牲不值得! 严驹抱着轻如羽毛的身子,稳稳地下了床,道:「你为何要我走的理由,便是我为何来的理由。」 他的性子,不会将情啊爱啊掛在嘴边,但这么一比方,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楚君惜瞪大了眼,手指蜷曲着,紧紧揪着严驹的衣襟。他幻想过多少次,严驹与他心意相通的场景,却没料到,是在此生离死别之时,才窥见对方的真心。 不过……也死而无憾了…… 他将脸庞埋入严驹胸膛,泪流不只。「严驹……我……」 他话才说了一半四周便传来轰然巨响,房内无端刮起一阵阴风,吹得严驹身子一偏,差点将怀中的楚君惜脱手飞去。他立刻抽出腰间佩刀,往身旁墙壁一扎,单手箍着楚君惜的身子,依旧站得四平八稳。 怪风随之止息,接着响起的是刺耳的怪笑声: 「哦哦……你这个凡人有点意思……太快弄死了你,好像有点可惜了……嘻嘻嘻……」 五十、活下去 楚君惜脸色一白。 自房门口缓缓踱入一名病气书生样的男子,眼神阴鷙,眸底绿光涌动。他望向神色未变的严驹,狰狞一笑,道:「兄弟,抱着别人的新娘子,好像不是君子之举啊……虽然我媳妇儿又骚又浪,没男人的肉棒就活不下去我也知道。可他现在肚里已经有我的种了,恐怕没有你介入的空间哦……桀桀桀……还是你喜欢用我干烂的破鞋……哈哈……也是,君惜的屁眼怎么干都还是那么紧,只要插进去就会紧紧吸着,根本不让我拔出来呢……」 鬼王滔滔不绝,说得一脸神往的模样,楚君惜的脸色则是忽青忽白,每晚在鬼王身下承欢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即使非其本意,但在严驹面前被这样赤裸裸地揭露,依旧让他羞愧万分,捏紧了拳,根本没有勇气抬眼看严驹的表情。 严驹则是眉眼一凝,除了抱着楚君惜的手臂隐隐迸出青筋之外,并无太大的情绪显露,仅淡淡地说:「我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夺人所爱这事,阁下倒是做得顺手,说得也大言不惭啊。」 一句『夺人所爱』让楚君惜身子抖了一下,心中既苦涩又甜蜜。甜蜜的自是两情相悦,苦涩的却是两人之间的缘份如此浅薄,也许就只到今天了。 鬼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再度狂笑起来。房里再度刮起那阵阴风,他那书生样的脸皮也随之扭曲变形,青白的嘴唇咧开成了血盆大口。牠用那种令人耳膜生疼的刺耳嗓音道:「真是有种!嘎哈哈!一介凡人,竟敢如此顶嘴!嘿哈哈……为了表达本王对你的敬佩,本王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桀桀桀……」 他身随声到,速度奇快无比,严驹几乎只一眨眼,那枯槁灰绿的手掌已伸至他颈脖处。严驹反应也不慢,将佩刀从墙壁中抽出,弯身将楚君惜搁在墙角,随即直起身子回击。 锋利刀锋砍向那长满钢毛和疙瘩的指爪,鬼王轻松一挥,便将严驹连人带刀给掀飞,背部撞上了墙壁,再重重落地。 楚君惜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随之停止。 「住手!」他朝着鬼王大吼。可鬼王刚得到这有趣的玩具,正兴头上,怎可能善罢甘休。 严驹才刚从地上起身,呕了一口血,还未缓过气,鬼王便又扑向他,他被迫只好再度挥刀迎击— 『嗤—』 皮肉被划开的声响取代了方才硬物相击的声音,鬼王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冒血的左臂,然后再瞪向严驹手中的佩刀— 刀刃上,有他诡绿色的鲜血,也有严驹方才呕出来的血,隐隐流窜着金光…… 鬼王瞇起眼,咬牙切齿:「又有一个仙界血脉出来搅局……!!」 虽说仙气很弱,但的确是修行者的血,莫怪能够伤他—不过也不如何,这等仙气,顶多皮肉伤而已,不怕。但是竟被肉体凡胎所伤,还是令鬼王戾气涌动,他摀着手臂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出脚一踹,严驹连举刀格档都不及,再度被踹飞,像个布娃娃般落在楚君惜身前,然后便一动也不动。 楚君惜的心『喀登』一声往下沉,用尽全身气力爬向了倒地不起的男人,抖着嗓不住唤道:「严驹……严驹……」 男人满头满脸的血,已经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那双望向他的眸子,还是那么乌润坚毅。楚君惜抖着手,抚上他的脸,被严驹握住,将唇落在他掌心,然后张口— 光灿灿的,充满热度的圆珠从严驹口中吐出,楚君惜一愣,下意识地攒紧拳头捏住。 严驹一张口,便是一线血丝溢出。他气若游丝地说:「这是……黑猫的……仙珠……」他将楚君惜的拳头搁在自己的脸颊,唇角微微扬起,悄声说:「带着这个……连同我们的份……活下去……」 无仙气庇护,肉体凡胎,无法在幽冥之地撑上一刻鐘。 楚君惜呆愣地望着那双乌润的眼眸逐渐失去神采,乃至于缓缓闔上;握着他的手掌也无力地垂下,失却了那一直支撑着他、令他心安的热度…… 鬼王吱吱嘎嘎的笑声在他身后响起:「哎,这就掛了?这么不禁打呀……太可惜啦……本还想让他看看我们恩爱的画面呢……嘿嘿……你说是吧……宝贝儿……呜!」 他弯身亲暱地从身后抱住楚君惜,却突然瞪凸了眼— 一把亮晃晃的长刀,带着血污,闪着金光,刀尖从他的后背冒出,而刀柄处,深深没入楚君惜的胸口。 楚君惜嘴角鲜血横流,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张口吞了手中光芒四射的仙珠,鬼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贯穿他后背而出的刀刃金芒益盛,接触到那刀身的皮肉纷纷灼烧、剥落…… 楚君惜微笑起来,眷恋地望向倒地不起的男人最后一眼,然后再无悬念地将刀身猛力往自己体内,往鬼王体内,用力一压。 五十一、相守老死 再睁开眼时,世界一片静好,虫鸣鸟叫,阳光细细洒落。 楚君惜缓缓坐起身,发现自己正睡在一朵云上,四周景色不似冥界,也不像人间,浮云朵朵,彩虹处处,触目所及的一切都镶着金边,光芒柔和而不刺目。 这是哪儿? 楚君惜缓缓站起身,就听得身后传来一柔柔的叫唤:「惜儿。」 他转过头,望见阿娘身着一袭雪白衣裙,正笑看着他。阿娘身边,站着一斯文俊逸的男子,眉宇之间与自己十分相像,同样穿着一身白衣,踩在云端,衣袂飘飘,煞是风雅。 那便是……素未谋面的阿爹吗……? 楚君惜眨眨眼,尚未开口,阿娘便笑着替他解惑:「惜儿,见过你爹。我们一家人,终于在这儿团聚了。」 男子也开口:「君惜,让你受苦了。爹十分骄傲有你这么勇敢的儿子。鬼王魂体受创甚深,再不会兴风作浪。玉帝也十分讚许你捨己为人,拯救三界的行为,因此特列你为仙班,让我们一家团聚。」 阿娘牵起楚君惜的手,温言道:「惜儿是吓着了吗?怎不出声?」 楚君惜望着眼前似熟悉似陌生的女子,又看看白衣男子,突然双膝一落,『噗通』一声跪下。 「爹,娘,孩儿不肖,孩儿愿捨弃仙身,只求换一人性命。」他望着惊诧的双亲,坚定地说。 他爹率先平静下来,问道:「我儿是说严驹此人吧。」 楚君惜身子一震,急急地道:「是,阿爹,他怎么样了?」 他父母交换了一眼,他爹道:「严驹虽为凡胎俗子,但于此役中贡献卓着,将转入轮回,玉帝已帮他指定一个好人家转世……」 楚君惜连忙打断:「爹!娘!孩儿……孩儿……孩儿倾心于他,请求爹娘和玉帝垂怜,只求在人界相守老死,不求千年仙身……爹……爹当初不也如此吗?帮帮孩儿吧!」 白衣男子垂眼望着他,尚未答话,身旁便响起一苍老的嗓音: 「哎,我说这大概就是遗传吧……老子这副德性,儿子也这副德性。」 楚君惜抬眼一望,发现阿爹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白发白鬚的老头儿,正饶富兴味地笑望着他。面容虽然陌生,但那说话的方式,却别有一股熟悉感…… 「黑猫……?」楚君惜喃喃。老者笑着点点头,道: 「不错,正是老夫,鬼王一役,沾你的光,玉帝重新认定老夫的修为,让老夫得以位列仙班,这都是你的功劳……」他朝楚君惜长身一揖,后者连连摇手,道: 「不不不……若不是前辈牺牲自己,护严驹至冥界来救,君惜恐怕此刻还在冥界生不如死,前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白衣男子道:「的确,此次惜儿能化险为夷,全仰赖道兄大力相助。惜儿在凡界的修为,也都有劳道兄费心了。」 老者摆摆手,道:「哎,我跟这小子有缘份啊,在凡间的那段时间也挺快乐的……小子啊……你可真想清楚了?你爹妈和老夫都在这儿,这是仙界,你可专心致志的修行,无贪嗔痴,无妄念。你当真要放弃这一切?回去体验生老病死?」他望向楚君惜,认真地问。 楚君惜一字一句地说:「若跟严驹一起,我愿意。」 他娘微微顰起了眉,老者则是用手肘撞了撞楚君惜他爹,道:「这不,痴情种嘛!就跟你那时为了弟妹,魂魄不愿离世一个样!是不是?怎么?你这当爹的帮是不帮?你不帮老夫帮!老夫去跟玉帝说……」 楚君惜赶忙打断老者的叨念,对着双亲说:「爹!娘!请成全孩儿吧!爹娘在此仙境过得甚好,孩儿已无掛念,请原谅孩儿的任性!」 他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弯下身扶起了楚君惜,道:「说什么原谅呢,爹娘都没让你过上几天好日子,我苦命的孩儿……那人……对你好吗?」毕竟是为人母,再怎么样都是以自己孩子的福祉为最优先的考量。 楚君惜反握住阿娘的手,因着想起那人而泛起甜蜜的微笑,回道:「他对我很好……是除了阿娘之外,这世上最护着我的人。」 两人死别的那一幕掠过心口,依旧带来喘不过气来的疼。六根清净、无忧无虑的仙界生活虽然吸引人,和阿爹阿娘团聚也是他心之所愿,但失去了严驹,他知道他将永远只是个残缺的存在。就算硬要他修炼,他也无法静心。只要能跟严驹一起,即使要经歷生老病死,他也无所畏惧……只要他能回到他身边……只是,还有机会吗……? 楚君惜不安地问:「阿娘、阿爹、前辈……玉帝他……会帮我的吧……?」如果玉帝不愿意怎么办?如果严驹已入了轮回怎么办?要是来不及……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找到他,陪着他……即使严驹已经喝了孟婆汤,忘了一切…… 他阿爹阿娘交换了一眼,白鬚老者也静静微笑。一阵风吹过,楚君惜突然觉得昏昏欲睡,只觉得阿娘握着他的掌心好温暖,令他好放松……阿爹的嗓音也很温柔,在他耳畔响起: 「睡一下吧,君惜……别担心……」 后来阿爹还说了什么,楚君惜的眼皮已经太沉,沉到听不清。只觉身子好像渐渐往下沉,四周一片静寂,棉絮般的东西不断拂过他的脸颊、身子…… 待他第二次睁开眼,刺入瞳孔的日光让他不适应地闭了闭。再睁开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原本皇宫中的那处小小院落,房内的摆设皆与他印象中的别无二致。 楚君惜的心一跳,从床上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身躯和脸庞,确认自己是实体地回到了人界。那么,严驹呢?现在又是哪个时空?他被鬼王掳走前?还是之后呢? 万千思绪塞满了脑子,他决定自己亲身去找答案。 五十二、我在这儿 「相爷、相爷……等等!您不能硬闯啊!君上没有同意……相爷……!」 楚君惜脚一抬,『磅』的一声,华丽地踹开了御书房门。 话说严驹该上哪找?这答案很简单,有君上在的地方,十有八九严驹便在。这就是楚君惜找人的逻辑。不过看来,这逻辑可能存在着很大的漏洞…… 原本相连在一起的四片唇瓣很快地分开。曲流觴一把推开轩辕焕,摀着嘴,仓皇地望向来人,在见到是楚君惜之后才像松了一口气般,放下手臂。但被推开的轩辕焕可是一脸不悦,伸手勾住了曲流觴的腰身不让他后退,蓝色的眼眸射向来者,锋芒显得凛冽,沉着声道:「楚相爷,朕似乎未收到你要晋见的通报。擅闯御书房,你最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 曲流觴在一旁对他横眉竖目,但轩辕焕的态度依旧强势。 就算楚君惜再蠢也晓得自己打断了什么好事,但更令他心中一沉的是:书房内,除了眼前恩恩爱爱的两人,并未见着严驹的身影。 他心下纷乱,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弯身行了个揖,便急急道:「君上恕罪,臣非刻意,实在是臣急着找寻严驹严大人,不知君上能否告知他的行踪?」 他完全没换气地说完一长串话,一个抬眼,就见眼前两人神色古怪地望着他,曲流觴还忍不住『咦』了一声。 楚君惜手心微微发汗,心口颤然。 这是……什么反应……?难不成……玉帝根本没有答应……其实严驹已经入了轮回,自己还是迟了一步……!? 心脏怦怦直跳,额际不断冒出来的,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热汗。就见曲流觴和轩辕焕交换了一眼,前者有些迟疑地说:「那个……楚相爷……严驹他……不是……」 曲流觴一个句子断成了碎块,楚君惜的一颗心都快从喉口蹦了出来,乃至于身后嗓音响起的时候,他差点像隻受惊的兔子,一跃三丈高— 「楚相爷,身为朝中重臣,怎可如此冒犯圣顏!?请您自重些。」 楚君惜猛地扭头,就见一身黑色装束的严驹,长身而立在他身后,朝着他皱眉,手里端着一个小托盘,上头的瓷碗里不知盛着什么,裊裊冒着白烟。 严驹的视线越过楚君惜,看向轩辕焕,道:「君上,是属下督导不周,请降罪。」 轩辕焕朝他摆了摆手,似表示他不追究。曲流觴则伸出手指,比着楚君惜嘻笑道:「我就觉奇怪……严驹不一直守着你身边等你醒来吗?怎楚相爷还来这儿找人呢?」 楚君惜:「……」那方才你不早说就好!那疑点重重的回话岂不惹人误会吗!? 严驹神色未变,代楚君惜应道:「回王后娘娘的话,属下方才至御厨那儿取药汤,离开了会儿,可能让相爷受惊了。」 曲流觴笑得曖昧,还朝楚君惜挤眉弄眼的,轩辕焕倒是不耐了,冷着声道:「没什么事就回房休养去吧,挤在朕的御书房是作什?」敢情他还为了方才与曲流觴的亲热被人打断而记仇呢! 严驹自是了解自家主子除了对曲流觴之外,耐心皆十分有限。恭敬地行了个礼,扯着楚君惜的衣袖离开了。 楚君惜任严驹扯着袖子,跟着他的脚步,一路上都十分安静。严驹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扯着他,走着走着,不知谁的手掌先动了动,两人成了十指紧扣的状态。 谁也没有发话,但谁也没有松手……就这么紧紧牢牢地握着,彷彿都想证明些什么,彷彿藉着这样的碰触,才终于有了一些真实感…… 严驹才刚搁下手中的托盘,半转过身,还来不及训话呢,楚君惜就猛力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用力得全身都在发颤。 「严驹……你是严驹没错吧……我好怕……这不是在作梦吧……」 一路上他都在担心着:担心他下一秒眨眼,或是略略一松手,眼前的男人就会像阵轻烟一般消失。毕竟起死回生这事……就如同大部分人所认知,太荒诞不稽,太违逆天道……他也没把握,玉帝是否会答应他的请求……直到现在,扎扎实实地搂住了对方,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与体温,源源不绝地传了过来,一颗惶惶不安的心才终于有了踏实感。 严驹半张着嘴,原本是要喝斥他竟有胆子去打断君上和王后的好事的,现见他纤细的身躯瑟缩在自己怀里,不断发抖的模样,心怜的感觉便又漫了上来,原本的斥责也忘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搂紧怀里的人儿,轻声说:「有什么好怕,我不就在这儿吗?」 五十三、认定 在冥界发生的一切,其实严驹已经记不太真切,只觉自己飘飘荡荡,似横跨无垠虚空,最后来到一个十分巨大的漩涡前。里头旋转着数以百计的脸孔,无数的人声笑语传来……他头晕目眩,正待踏入,突有一头戴金冠,身着七彩华服,周身都被柔和光晕包围的老者拦下了他。 『他可喝下孟婆汤了?』老者这么问。严驹不明所以,身旁立刻有人答: 『啟稟玉帝,尚未。』 老者点点头,望向他,嗓音和缓而不失威严:『凡人,你可识得楚君惜此人?』 空白一片的脑中倏地闪过许多残破的画面,严驹心口一颤,不由自主地朝老者走了几步。嘴唇蠕动着,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站上轮回镜前,七情六慾已被洗涤一净,不论前世有多放不下、多深刻的感情,皆不会带往下一世。入轮回前,再喝下一碗孟婆汤,从此人事两忘。 老者望着他空白中夹杂着扭曲的表情,续道:『他以仙界修为欲换得与你相守短短一世,你可愿意?』 老者问句已落,严驹却依旧痴傻地望着他,不言不语。一旁的小仙连忙插话:『玉帝,他七情六慾已除,怕是……』 玉帝扬手止住小仙的解释,目光仅锁着严驹,轻声道:『若不答话,本座便当你是不愿意了。你于此役有功,本座已替你选定一积善有馀富贵之家,保你来世一生无虞。去吧。』 他袍袖一挥,转身欲走,欲迈开的脚步却遇上了阻力,四周惊呼连连。他回头一望,发现那原本站得直挺挺的高大男子不知为何『扑通』一声跪下,正好压住他袍袖一角。 空茫的表情对着他,口里喃喃:『君惜……君惜……君惜……』 即便这名字曾经在心底造成的惊涛骇浪已然不復存在,依旧忘不掉、割捨不下……毕竟是连性命都能为其捨弃的存在…… 玉帝定定地望着那直挺挺跪着,像是入魔一般不断重复那名字的男子。良久良久,叹了一口气,道:『本座明白你的回答了。』 后来他再次睁眼,是在洒满阳光的房内醒来。也许是心境的作用,他从未见过,像那日一样,如此灿烂、如此美好的阳光。他别过头,楚君惜就在他身边沉睡着,被日光镀上了一圈光晕。那睡顏,也是他平生仅见,美好、纯粹、祥和……过去的腥风血雨,生离死别,曾经那么惊心动魄的,如今在楚君惜沉静的睡顏下,都渐渐淡去……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而他们两人,将继续相伴,走过这不长不短的一生……天可怜见…… 楚君惜睡了好几天,严驹倒也不觉得惊慌,只每天请御厨备着补身的药汁,静静等待着。若没醒来,便把药汁倒了,明日再去端来新的……终于在这天,楚君惜醒来了,无巧不巧严驹离开去取药汁,才又多了楚君惜擅闯御书房的插曲。 严驹轻轻抚着怀中人儿的青丝,又细又滑,像顺着丝绸一样。他轻声说:「你已经昏睡了好些日子,没吃没喝的,先把药汤喝了吧。补气活血的。回头我再请厨房备餐点。」 楚君惜稍稍从他怀里退开了些,不过双手依旧紧紧搂着他的腰身,眼眸也紧盯着他,彷彿怕他消失了一般。严驹好气又好笑,也察觉了对方的异变。他伸手,轻抚上楚君惜的眼皮,道:「你的眼睛……不一样了……」 原本像是盲人一样一片白浊,现在就如普通人一样,黑白分明,灵动有神。 楚君惜眨眨眼,明白这大概是自己失去了大半仙修的缘故—连『灵目』也失去,几乎便是个没什么异能的普通人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他心下坦然,只是古灵精怪的个性让他扁了扁嘴,面露幽怨地说:「严大人,从此在下便只是个凡夫俗子,再无仙骨……严大人……不会嫌弃我吧……」 严驹的唇角上扬了一点弧度,那俊朗的笑意打得楚君惜头昏眼花,差点口水流满地。严驹拨了拨他的发,动作轻柔又亲暱,道:「本就不强求于此,何来嫌弃?」 过去的楚君惜,背负着太多东西了。协助曲将军还魂,还得制伏鬼王,维系三界和平……现在肉体凡胎,多好!至少他再也不会消失到他无法企及的地方了,不是吗? 严驹回答的中肯平实,楚君惜心里则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甜滋滋的。不管是严驹说话的语调,严驹的举动,都让他明确感受到两人之间密不可分的亲近感。他知道:这对严驹而言,便是一没说出口的认定了—若不是已认定了两人的关係,依严驹的个性,要这样对自己温言软语的根本是天方夜谭。 楚君惜的头颅又埋回了严驹胸前,贪婪地不断嗅闻他身上的气息。 他仙资已失,严驹的阳罡之气他已然感受不到。但情生意动之下,对于严驹身上的气息依旧深深迷恋不已。 严驹被他小动物般的举动挠得有些心痒,但他毕竟是两人之间定力较足的那个,不忘低声催促:「别耗着了,药都凉了。」 楚君惜脸颊捨不得离他,在他怀中抬起头,腻着笑道:「别管药了,那咱们几时成亲?」 五十四、贴标籤 严驹:「……」 他怎会以为楚君惜经过了先前的生离死别后,就会变成温良恭检让的性子呢?果然……依旧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虽说两人已经牵手经过大风大浪,也算是互诉情衷,心意相通了,可两个男人成亲……虽说当今王后也是个男人,但毕竟洛华是个男倌,并不算太过惊世骇俗—他与楚君惜,一个是御前侍卫长,一个是右丞相,可以想见若他们当真走成亲一途,会在朝堂掀起多大的震撼了。这其实不太符合他向来低调的个性…… 严驹眉眼敛起,陷入了思考。手也没间着,直接长手一伸,捞来了汤碗,舀起一汤匙药汁,抵住楚君惜唇瓣—等于间接逼得他要开口便得先喝药。 严驹平缓地道:「我们这样,平平实实的不好吗?你想搞个成亲仪式?」 楚君惜嘴一张,严驹的勺子便顺势送入。楚君惜吞了一口药汁,脸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出得了声:「当然!否则要是之后冒出什么大臣女儿、番邦公主来纠缠你,我岂不是吃了闷亏!」 他一忍过那阵药汁的苦味,便立刻振振有词。 进入朝堂之后,他才发现严驹在这些大臣的眼里有多受欢迎—性格沉稳、深受君上信任,身形高大挺拔,武艺高强,他已不知有多少次听那些大臣们私下讨论着想将自家闺女许配给他。虽说自己也不是挺重形式、名分什么的,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不把严驹贴上他楚君惜的标籤,他便一刻不能放松。 严驹轻柔地替他拭去唇角残留的药汁,低声斥道:「胡说什么呢!」这情境完全反了吧!楚君惜年纪轻轻便升上右丞相,深受王后信任—谁都晓得君上对王后宠上了天,有王后当靠山绝对是大大的靠谱。再加上他容貌俊雅,风采翩翩,假以时日,铁定也是热门女婿的人选。真不知是谁该担心谁呢…… 楚君惜一脸没有转圜馀地地说:「我不管!谁敢碰我相公,我就跟谁拼命!」 严驹呛了一口口水,执着勺子的手指抖了一下,药汁溅了些出来。 这『相公』两字……唤得可真顺啊……是说,听起来还满受用…… 楚君惜像是天生就不太晓得『害羞』两字怎写。语出惊人之后还一瞬不瞬地观察着严驹的脸色,浮夸地『咦』了一声,道:「严大人这是脸红了吗?这么容易脸红,反倒像小媳妇儿呢……还是我该改称你一声『娘子』?!呜——」 严驹的回答是将手中的勺子直接塞进楚君惜嘴里。 楚君惜向来是想了就要力行的个性,何况经过和严驹一番生离死别,更让他明瞭到严驹于他而言的重要性,名分这事,能够早定下他也早安心,免得见一堆闺女苍蝇在自家男人旁嗡嗡乱飞,他还得维持他『右丞相』的形象,这他可不干! 他找上曲流觴,把前因后果跟他说了,后者自然也是乐见其成,某个夜里,便在君王耳旁怂恿了下。 轩辕焕对这事是中立态度,但见曲流觴如此热衷,自是顺着他。隔日早朝便当着眾臣面前,替严楚两人指亲,还赏赐了一座山庄、僕役上百以及黄金千两作为贺礼。 严驹有些不自在,楚君惜倒是笑得快意,双双谢恩了,不顾朝堂上哗然一片。 有天子的一句话,看谁还敢打他男人的主意,哼哼!楚君惜得意地想。 楚君惜其实只是不想藏藏掖掖严驹和自己的关係,成亲的繁文縟节他也没有多大兴趣,反正两人都是孤儿,无父无母,没那么多要应付的。他就只在当夜和严驹意思意思地喝了交杯酒,然后自然顺理成章地发生了那不可言说之事……洞房花烛夜,应该也就搆得上边了。 成亲后,两个人挤楚君惜原先的小院落有些太狭窄了,严驹所住的是侍卫们共居的大宅院,隐私性更是不足。轩辕焕直接慷慨地将『禁宫』改建装修了下,送给他们小俩口当作是宫里的新居。 一切好像有了许多改变,却也像是没什么太大改变……严驹同样尽忠职守、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君王,而楚君惜则是得整理各地文官呈上来的文件奏摺,兼之时不时与君王讨论,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至少卸下这些身份之后,夜晚降临,两个人可以放松地一起用膳聊天,牵着手在宫中散步……一起回到他们的新居睡下。 楚君惜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生活更令他满意了。只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拉长,每日同床共枕,睡前也见着,一睁眼也先见着,总有些生活习惯得磨合…… 「君惜,起床。你早朝要迟到了。快点。」 沉稳的嗓音一声声唤着,楚君惜长发散着,顰起眉,翻了个身,咕噥着:「一下下……就一下下……好嘛……我不吃早膳了……再让我睡一下……」 五十五、点到为止 「不行。早上空腹对身体不好,等会儿你过午又要胃疼。起来。」坚定而不失轻柔的力道将他的身子拉了起来,让他坐在床缘。楚君惜打了个大哈欠,上下眼皮打架得厉害;严驹则是动作利索,捞来了楚君惜的单衣和外衣,一件件替他穿上。 楚君惜望着男人沉静专注的面容,扁了扁嘴。 他与严驹虽然性子南辕北辙,但是相处起来一冷一热,反而甚为互补契合。永远像是有聊不完的话题般,不怕无聊,床上自然也是如胶似漆,不须多言……但就是这生活态度的差异,楚君惜还待适应。 他向来间适自在惯了,还无官职在身的时候,睡到日上三竿是常有的事,现在却要每日早起上早朝,当真是要了他的命。严驹则是长年天未亮便起身练武,沐浴用膳过后正好准备上早朝,日復一日,比机械还要规律。 因此每回早朝前,总能见到这样的场景—一人睡眼惺忪,一人则是任劳任怨地替对方打点。 楚君惜垂眼望着严驹宽大厚实,又无比灵巧的手指替自己绑着衣带,不免便回想起那温热的掌心抚过自己身躯的颤慄感受……而这,也有好一阵子没能体会了。 他抱怨道:「严大人,你老实说,你该不会为了怕我早上爬不起来,所以最近在床上都点到为止吧。」 被君上指婚也过了个把月了,严驹自不可能因为名分定了下来就突然变得热情大胆,这楚君惜早有心理准备—他能够多出那么一丝丝的柔情体贴,就已经让他甜滋滋得要飞上天了。可,不知为何,总觉得较之以前,他们两人曖昧时,在床上的互动反而变得那个……该怎么说,也不是说不亲密,但似乎就是少了几分那个激情……以前他还曾经被严驹操昏过去呢,最近呢,别说不省人事了,严驹进出他身体总感觉多所克制,往往他若高潮了他便撤出,自己则是草草用手或是磨蹭他的身体解决。 楚君惜一开始其实并未细想,毕竟两人关係更为稳固是事实,先前老缠着他交欢只是希望更亲近他,连带也为了吸收阳罡之气,现在两人都被赐婚了,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有没有做那档事,其实也不过就是情到浓时的延伸而已。但是,时间久了,他越来越觉不对劲。尤其某次休沐日,他们两人在床上纵情了些,隔日楚君惜下不了床,早朝告假了一次。自那天起,严驹在床上的收敛与自制便益发明显,有几回甚至没进入他,只用嘴和手帮他解决。 这人……非得如此公事公办、一板一眼吗……?早朝嘛……迟到一点又怎的!又不是没参加早朝就不办公了……自己是他的情人吧!他怎么觉得自己枕旁的不是情人,反而像是监督者啊! 严驹执着他衣带的手指顿了一下,但旋即又恢復正常,稳当地道:「相爷,您多想了。」 楚君惜腻人的时候会巴着他『相公』、『相公』地叫得他耳根发红,对他不满的时候便会咬文嚼字地唤他一声『严大人』,他也会正经八百地回唤对方一声『相爷』。这种称呼上的改变,有时也是两人相处的小小情趣。 楚君惜盯着他,没放过严驹的任何一丝细微表情,哼哼两声,乌溜溜的眸转了转,心中已有计量。 他注意楚君惜有一阵子了。 一开始,是不以为然。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只不过拍对了王后马屁,便能平步青云,直接空降『右丞相』一职,简直要反了!他私下找过君上抗议了无数次皆不了了之。君上虽然敬他,但是对于王后的建议,袒护得过份明显,根本没有他置喙的馀地。 那时他便一直等着看楚君惜这毛头小子出糗。不料,这人不仅进退有据,思绪明晰,对于国政别有一套自己的见地,坐上『右丞相』的大位,表现竟然可圈可点,让他挑不出什么毛病。他的一股怨气无处发,憋得都快内伤了。 后来,又发生了晴天霹靂的一件事—君上指婚御前侍卫长和右丞相。这根本是宫中丑闻!自古文官武将本该保持距离,各尽职守,这两人竟然搞在了一起,君上也真是,不仅不出手介入,还当着眾臣的面指婚,明显就是要护他们二人。 真是朝堂知耻!道德败坏!两个大男人,又不是男倌,竟然这么不乾不净的!难以想像……!! 话虽如此,但他的目光却也不由自主地,老往楚君惜的身上瞟— 是为了抓住他的小辫子,他这么自圆其说,但却难以解释他老是望着那张秀雅的脸孔失神,或是望着楚君惜纤细的腰身、窄小的臀,想像着他在床上迎合男人的模样,而感到下腹一阵火热…… 真是淫荡啊……一个大男人,走起路来腰肢扭啊扭的,像什么样!!在床上铁定很骚!搞不好还会自己骑在男人身上发浪呢!尤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平时看人就眼尾斜挑,水汪汪的,看上去便是一脸淫相!怪不得会跟侍卫长搞上了! 也许……他应该改变战略……横竖楚君惜有王后撑腰,在君上面前的地位可能比自己还要稳固。也许……他不应该一心想着要斗倒他,而是……也许可以利用他淫荡的本性,好好乐一乐…… 这个念头浮上脑海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但就像是恶魔的催眠一般,他很快地就被自己说服了。 有什么关係……男人又不会怀孕……就干干他,严驹又能拿自己如何?谁要他不管好这骚货,让他到处勾引人!没错……就是这样…… 这天,早朝结束后,他走向楚君惜,道:「楚相爷,关于沕江水患,当地物资分配一事,在下想与您从长计议后再回报君上。相爷今晚,可否移驾寒舍一叙?」 楚君惜看上去有些惊讶—毕竟他也知道左丞相向来看自己不顺眼,别说讨论朝政了,就连找他搭话都不曾。今日却这么好声好气的,真叫他受宠若惊。 他微微一笑,那粉嫩的唇瓣勾起一个完美的弧。笑得左丞相的下腹又痒了起来。道:「左相时时不忘社稷人民,当真令君惜敬佩,今晚在下必定准时抵达。」 五十六、很久没 (微H) *偽ntr 「不……左相,在下酒量浅薄,用过饭菜即可,酒就……」 「哎,楚相爷说得这是什么话!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啊……瞧瞧,这些姊姊妹妹们都在笑话您了……呵呵……」 一只上好的水晶杯被推过来又推过去。左丞相不断劝酒,楚君惜则是摇头婉拒。同桌陪食的还有左丞相府中的鶯鶯燕燕,见状都摀着嘴,吃吃直笑。一个一个娇声道:「就是嘛,相爷……这酒是以蜂蜜花蜜下去调製而成,连我们姊妹都可喝他个好几杯,不会醉的!」 「就是就是!相爷您的皮肤这么吹弹可破,喝这个正适合,养顏美容啊!!嘻嘻……」 楚君惜苦笑了下。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一再拒绝也极为失礼。他端起酒杯轻啜了口,的确入喉滋味温润清甜,并无呛辣刺鼻的酒味,他心一松,一口气便喝了大半杯。 左丞相与鶯鶯燕燕们交换了一眼。后者嬉闹着替楚君惜吆喝叫好,前者则淡淡地道:「好了,热闹得差不多了,我与楚相爷还有要事商议,你们都先下去吧。」 眾女软软地应和了声,款摆着身子缓缓离去,不少人还给楚君惜送了好几个秋波,惹得他尷尬地别开眼。 「左丞相真是好福气,环肥燕瘦,沉鱼落雁,尽在府邸中,当真是享尽齐人之福。」楚君惜说着一口场面话。事实上,左丞相年纪一大把,却性好渔色,还时常强抢民女,早就是朝堂中公开的祕密。只不过他财大势大,往往用钱财将大事化小,才没有真正闹到君上那儿去。楚君惜对此自是相当鄙夷,不过大家身为朝堂同僚,对方又是前朝重臣,没必要将关係闹得太僵,这他也晓得。 左丞相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楚君惜因酒气泛起桃花色的面容,全身像是爬满了蚂蚁一般难耐。心说:哎,他怎到这时,才察觉这楚相爷的姿色,不下于他府邸里的那些鶯鶯燕燕啊……尤其那盈盈美目微微笼上雾气,粉嫩的唇瓣泛着水光,像是沾着露珠的花蕊……简直是绝色呀……!!看得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别急,再等等……耐心点儿……方才他让楚君惜喝的那杯酒可有来头,经过多次蒸馏及特殊处理,嚐起来虽只剩甜味,但其实酒精的纯度其高无比,就算是酒量惊人的大汉也撑不过一杯。方才楚君惜一喝便是半杯,呵呵……十分值得期待…… 左丞相心里转着鬼主意,表面上依旧平然无波,拿出成叠文件搁在桌上,一副当真要与楚君惜好生讨论的模样。 果然,撑不到一刻鐘,楚君惜便不对劲了— 只见他脸上的红云越来越浓,眸中的水气亦然;还不是转着颈脖,拉着领口,一副极不舒适的模样。 「好热……」他红唇轻啟,细细呢喃。左丞相心下一喜— 猎物终于来到设下的陷阱边儿了! 他十分亲切地对楚君惜道:「哎呀,喝了酒,血液循环快了些,热是自然。这儿也没旁人,楚相爷就别穿得这么厚重了吧……我帮您……」 他说着说着,极其自然地便探出手,扯松了楚君惜的衣带,脱去他的外衣、中衣……他的动作迅速,嗓音又极有说服力,一时之间,楚君惜竟也没拒绝。不一会儿,他身上便只剩一件薄薄的单衣了。 那单衣的衣襟在脱衣的过程中敞开了,暴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粉色的茱萸在领口边缘微微探出了一角……左丞相看得双眼放光,不住吞口水。手臂不安份地横伸了过去,试探性地揽住了楚君惜的肩,见他未拒绝,便更放胆地微微一使劲,让他的头颅枕着自己。一面用关怀的语气说:「相爷,这样可好些了?」 楚君惜软绵绵地偎在他肩上,抬眼望他的方式既迷濛又勾人,左丞相原本搭着他肩头的手又发痒了,往下滑至楚君惜不盈一握的腰身。 楚君惜自喉间发出一种难受的哼吟,身子无意识地蹭着左丞相,双眼迷濛,彷彿已忘了自己和对方的身份。道:「呀……还是……很热……唔……难受……」这种像是小猫一样的哼吟让左丞相全身的血流都涌到了下腹去。他大着胆子,再难忍耐地将手掌伸进了楚君惜衣襟内,抚上他的胸,口中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呢?舒服点吗?」 掌下的肌肤微微出汗,但软嫩细滑,像是要吸住掌心似的,直让左丞相想要不顾一切地大力搓揉。不过楚君惜的身份不一般,可不能像强抢来的那些民女一样随意轻薄,得一步一步来才行。 如他所料,楚君惜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听得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微微挺起了胸膛,道:「嗯……好凉……好舒服……再多……摸摸…人家嘛……」 左丞相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下,心说:好个小骚货,浪起来的时候竟然这么娇媚!嘿嘿……看来今晚果真可以好好乐一乐…… 有了主人的许可,左丞相自然老大不客气,一把剥了楚君惜的单衣,大剌剌地摸上他的胸,还不断用手指拨弄那粉嫩的乳蕊,直逗得她们颤巍巍地硬挺红肿,楚君惜的叫声更是时而绵软,时而高亢,投入得很! 左丞相爱不释手地掐着其中一株粉蕊,讚道:「楚相爷的胸,好美啊……这顏色,像是西洋人进贡的玫瑰一样,又红又艳……严护卫真是好福气……呵呵……」 他一面说,一面注意楚君惜的表情。幸好,后者一脸迷濛,提起枕边人,似乎也没让他清醒。这让左丞相更加放心,掐着那硬挺的乳尖不断兜转、搓揉。 楚君惜娇喊道:「咿咿……嗬……啊啊……疼……轻…点……嗯……啊……左相……不能再……很久没……嗬额……」 左丞相耳朵尖,似听到了什么关键字,抬眼问道:「很久没什么?严护卫很久没这样碰你了?」 楚君惜的脸颊红扑扑,双眼水汪汪地望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神情说不上是羞赧还是幽怨。 五十七、深宫怨妇 (微H) *偽ntr 左丞相差点畅快地大笑出声。 真是走运!竟让他遇见了这么一个深宫怨妇!看来严护卫虽然人高马大,床上功夫也不怎么样,否则楚君惜怎会骚成这样呢?明显就是没吃饱呀! 左丞相邪笑着松开手,缓缓俯下头,道:「严护卫可真暴殄天物啊……你说是吧……楚相爷……」 话声方落,他已叼住其中一粒乳豆,用力吸吮了起来。 「呀……你怎……别……呼……唔……哦……」 楚君惜发出一声惊呼,手指一蜷曲便抓住了左丞相灰白的发,左丞相口中用力一吸,他身子便跟着一震一颤。 左丞相手臂一带,楚君惜便软绵绵地被他拉进怀里,坐在他大腿上。只见他单衣褪至腰际,白晃晃的胸膛与背脊几乎袒露在外,左丞相灰白的头颅则在他胸前流连,手掌也在他裸露的肌肤游移……带有皱纹的手臂与年轻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楚君惜挺着上半身,坐在左丞相的腿上不断扭动,两人的下半身紧紧贴着……左丞相一面品嚐着口中香喷喷的乳蕾一面哼笑: 「楚相爷……好敏感啊……被舔着胸就硬了呢……胀得不舒服吧……要不要在下也帮你摸一摸呢……嗯?」 左丞相一面说,一面搂紧了楚君惜的腰身,两人几无一丝缝隙。楚君惜每次扭动,都会无可避免地蹭到左丞相的下腹,带来那种隔靴搔痒般的刺激。 他发出一种哭泣般的呻吟,道:「不要……不行……啊……额……好热……嗯嗯……不能……」 他一面喊着拒绝,身子却随着左丞相的手掌扭得又浪又骚,根本起不了任何拒绝的作用。那件薄薄的单衣随着他难耐的挣扎渐次敞开,冒着汁液的玉茎、泛起红潮的腿根……几乎已经遮不住,暴露在左丞相贪婪的注视下。 左丞相下腹一阵火起,也不晓得哪儿生来的力气,竟一把将怀里的楚君惜打横抱起,走了几步,将他拋向床榻。 楚君惜几乎是衣不蔽体了,他哆哆嗦嗦地撑起膝,想要爬下床,左丞相却一言不发地从身后压上他—赤身裸体的。 那种肉贴肉的感觉让楚君惜抖了一下,他想挣扎,却被身后男人的体重压得动弹不得,而男人的手掌又开始在他胸口挠着,挠得他满身是火。 似乎直到此刻,他才稍稍意识到事态朝向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又慌又羞地道:「相…爷……我们不能……这样……啊啊——不……」 左丞相一把掐住他被吸肿的乳头搓揉,肥厚的舌头也在楚君惜雪白无瑕的背脊来回刷弄,火烫的硬棒就在两瓣臀峰间逡巡……楚君惜的抗拒立刻变调成了无助迷濛的哼吟。 左丞相的舌头百无禁忌地舔过了楚君惜的蝴蝶骨、后颈,而后鑽入他耳道里翻搅……直把楚君惜逗得浑身发痒,腰部狂扭,口涎溢流……左丞相一口含住他小巧泛红的耳垂,嘻嘻笑道:「有什么关係呢……这房内就我们二人,关起门来,谁会晓得……宝贝儿,你也受不了了吧……哥哥的鸡巴会让你爽到飞上天哦……嘿嘿……」 谁会想到向来正经八百的朝中重臣,口中竟会说出此番不入流的言论,更别说他的年纪都可当楚君惜的父亲了,却还大言不惭地自称是『哥哥』。 男人的吐息、男人的体温、男人的抚摸……夹杂着体内翻涌的酒气……楚君惜全身都泛起了那种情慾的粉红,微微泌着一层薄汗,看来情色又性感……男人炽热又坚硬的棒子诱惑着他,理智、道德、伦理……逐渐离他远去……明明知晓这是悖德的、背叛的行为,可这种无人知晓的、偷情的、禁忌的元素又令他兴奋莫名……肉穴不自主地微微收缩,媚肉涌动,泛起了溼意。 左丞相自是察觉了眼前的人儿缓下了挣扎,只听闻微微的啜泣声,像是无助的羔羊自知已然无法逃出掠食者的侵犯,所发出的那种,绝望的呜吟……十分悦耳动听。左丞相当然毫不客气地用手、用眼、用唇舌……尽情赏玩眼前这具颤抖着的白嫩胴体……尤其想到对方在朝堂上辩才无碍的高傲姿态,对比于此刻赤裸着,匍匐在他眼前的模样,那股子成就感便一发不可收拾。 肥厚的舌头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滑行,舔去沾附其上的汗水,改镀上了黏糊糊的唾液……楚君惜似是咬住了底下的被褥,只发出模糊的呜咽声,但身子抖得厉害……尤其当那舌头越来越往下,他的膝盖更是几乎抖到瘫软。 左丞相扬起手— 『啪—』 「啊——」 他不轻不重地搧了楚君惜的臀瓣一下,后者松了齿,忍不住叫出了声。左丞相勾起一个狞笑,接连着又搧了好几下,将那浑圆的臀烙上了青红交杂的指印和掌印,然后用力抓握住那臀肉,左右掰开。隐藏在臀丘内的菊蕾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暴露了出来。 楚君惜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 「呀——别…看……呜……」 左丞相自然不理会他毫无威吓的抗议,反倒凑近了脸,恶意地朝那菊穴吹了一口气,邪笑道:「哦……这就是楚相爷的小穴……好美啊……」只见那縐缩的穴口随着楚君惜的呜咽喘息微微开合,隐隐可见里头粉色的肉壁……楚君惜皮肤白皙,连带秘处也显得粉嫩乾净,一点也不令人觉得污秽或骯脏。 左丞相嚥了嚥口水,嘻笑道:「好好好……我不看……那摸总行吧……哦哦……好软……哎呀……很轻易地就进去了呢……哈……一直吸着我的手指,吸进去了……哈哈……楚相爷……你下头的小嘴真饿啊……都要把我的手指夹断囉!嘻嘻……」 五十八、一鼓作气 (微H) *偽ntr 左丞相兴奋地高声调笑,楚君惜则是仰起了颈子,大张着嘴,浑身痉挛—为了秘处被入侵的强烈衝击。 左丞相一面观察着楚君惜的反应,一面抽动起手指……一开始,他抽送得极其缓慢,直到他发现:每当指尖掠过某一点,楚君惜总会忍不住抽搐痉挛时,他便逐渐加快了抽送的速度与力道,专攻于那一处。 哼哼……男人女人原来都差不多啊……只要找着了致命的那一点,处女也会变荡妇!左丞相不无得意地想。 果不其然,楚君惜逐渐止住了哭泣,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原本静止不动、甚至有些紧绷的身子,也开始随着体内手指的进出而摇摆……甚至,当左丞相蓄意地停住了节奏,他仍旧自动自发地往后耸着臀,难耐地吞吃着左丞相的手指。 「唔……啊……嗬……嗯呃……哦啊……那里……嗯……别停…呀……」楚君惜一面扭着臀,一面发出意味不明的呻吟。左丞相则是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媚态,一面评论: 「嘿嘿……楚相爷……很舒服对吧……哪里?哪里最舒服?是不是这、里呀……哈哈哈……」 「呀啊啊啊——」 他手指精准地突刺那致命一点,楚君惜口中立刻呼应地发出高亢的惊叫,肉洞剧烈收缩起来,紧紧箍住体内的手指。 左丞相讚叹地想:简直比女人的反应要好! 第二根手指顺势顶入,楚君惜连连抽气,臀部也摇晃得更为疯狂。两根手指併拢又撑开,扎入又抽出,蜜汁随着手指的作动溢流,楚君惜的腿根狼藉一片,甚至床单都溼了一块。 左丞相望着那满脸迷濛,已经成了慾望俘虏的人儿,明知故问:「宝贝儿,哥哥弄得你舒不舒服?嗯?还要不要再一根啊?」 楚君惜微微偏过头望他,红唇灩灩,吐息紊乱,一张一闔:「舒…服……啊…好…哥哥……好会…弄……哈啊……还要……再……大力……」他一面浪叫一面耸着臀,媚态毕露。 一声『好哥哥』叫得左丞相心花怒放,那包裹着他手指的媚肉,软嫩又多情,同样令他心猿意马。他毫不客气地,再送入了一根手指。狭窄的菊穴容纳了三根指头,被撑开的括约肌充血发红,里头的媚肉被翻进翻出,吐着淫液。 三根指头的作动更为激烈—左丞相自是有意让楚君惜洩身—又是搅动、又是抠挖、又是突刺……楚君惜被搞得娇喘连连,不断发出那种像是哭泣一样的喉音,身子时而前后摆动,时而左右旋绕,香汗淋漓。 最后,左丞相手指猛力一个顶入,不断按压楚君惜的敏感点,后者高亢地尖叫出声,身子一阵剧烈痉挛,前方的分身瞬间喷出大量的精水。 左丞相志得意满地撤出了手指,十分满意楚君惜光用手指便能高潮的敏感度。楚君惜则是满脸泪痕地趴倒在床上,身子还一震一颤的,眼看高潮的馀韵尚未过去。他的表情是一种激情过后的空白,眸底在水光映照下,闪动的情绪十分复杂……似有羞耻、自责、惶然…… 在这种时候,最讲求的便是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别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或是恢復理智的机会。身为游戏花丛的老手,左丞相自是更明白这样的准则。 他一把扯过楚君惜的长发,将他的头颅压往自己腿间,道:「宝贝儿,你刚刚舒爽了,现在换你让哥哥乐一乐啦……知道该怎么做吧……嗯?」 楚君惜望着那矗立在眼前的紫红色肉柱,龟头饱满,几乎有一个婴儿的拳头大小,棒身上青筋毕露……不难想像这东西要是插进来,肚腹将会被撑得多胀…… 念头只转了一下,楚君惜便不敢再想。他垂下眼,长睫掩去了眸底的思绪,张口伸舌,先用舌头,仔仔细细地舔舐那龟头;唇瓣分合,发出啾啾的色情声响。 左丞相自是喜出望外他如此顺服,乐道:「宝贝儿,你的舌头真软,好舒服啊……上头的缝也要舔……对啦……噢……真好……是了……就这么含进去……啊啊……舒服啊……操……宝贝儿的嘴真舒服……嗬嗬……」左丞相又是抽气,又是粗喘,怎样也没想到楚君惜竟然已经拋弃尊严,将他的鸡巴服侍得如此到位,爽到他连粗口都飆了出来。 眼角馀光一瞥,发现楚君惜也不安分,两条修长的腿儿不断併拢摩擦,臀部也再度微微摆动……左丞相微微一笑,心里已有数。 他伸长了手臂,搭上楚君惜那满佈指印的臀部,不轻不重地揉捏……果真如他所料,那臀部一感受到他的手掌便迎了上来,不住摇晃。楚君惜甚至微微分开了双腿,彷彿再邀请他在往里摸。 左丞相笑道:「宝贝儿,你可真骚啊……含鸡巴都会发情!才刚射过呢,这又想要了?嘖嘖……难怪严护卫餵不饱你了……嘻嘻……」 五十九、赏菊宴 (H) #偽ntr 左丞相一面调侃,手指一面老实不客气地再度蹭入楚君惜的臀缝中,果然摸得一手的溼意,他索性送佛送上西天,手指再度刺入那贪得无饜的肉洞,却蓄意地只浅入浅出,撩拨楚君惜的性慾。 楚君惜暂时吐出了口中的肉柱,双眼水汪汪的。他一面津津有味地用舌头舔舐那棒身,一面道:「讨厌……还不是……哥哥……乱摸……啊啊……手指……不能再……嗬啊……呜……」 左丞相被他甜蜜的称呼逗得呵呵直笑,指腹拍打那湿淋淋的肉洞,发出了『啪噠啪噠』的淫靡声响。道:「下回哥哥奏明君上,咱们为你办一场『赏菊宴』吧,如何?让满朝文武百官,都来操你这淫乱的小穴……哈哈……很期待吧!!小穴一直在收缩哦!!」 楚君惜一面吞吐着肉棒,一面虚软地摇头,哼道:「不要……不行……啊……太…羞人了……被这么多…人…干……嗯唔……」 他口中虽说着『羞人』,脸上却是一副神往的表情,肉穴更是不断涌出蜜汁,紧紧夹着左丞相的手指—口嫌体正直的表现十分明显。 左丞相当真是没料到:仅仅一杯酒,就能将楚君惜淫荡的本性完全显露无遗!他已经兴致勃勃地开始计量:以后要邀集哪些朝廷好友,一块儿来享用这块既媚又骚的美肉! 严驹这傻子……竟然不懂得好好调教享用这么敏感的身体,那就由他来代劳吧!!哈哈! 他继续用言语调戏着楚君惜,也间接地勾出他内心那块追求快感的黑暗面: 「可是你喜欢吧……对不对……?喜欢大肉棒吧……嗯?很多根大肉棒,轮流把小穴塞得满满的,会很舒服哦……」 楚君惜沉默了下来,只听得他吸吮着阴茎,发出『唏哩嘶溜』的曖昧声响……良久良久,他才含糊不清地说: 「嗯……喜欢……大肉棒……进来……小穴……」 左丞相眉开眼笑。 不管是不是喝醉,这么毫无羞耻的话,对方都说出口了,看来以后要多人一起干他也不会是问题了。这荡妇……只要有人能干他,不管是谁都无所谓吧! 他揪着楚君惜的长发往上扯,后者的舌尖和龟头之间还系着一条曖昧的银丝。充斥口鼻之间的雄性气息突然远离,楚君惜茫然地抬眼回望,一时之间似不知发生何事。 左丞相轻声令道:「躺着,自己掰穴,哥哥要干你。」 年轻的身躯线条紧实,透着不諳世事的禁慾气息,然而泛着薄汗与潮红的雪白肌肤,却又是如此情色……尤其床上的人儿,紧紧闭着一双眼,自己勾着膝窝,双腿大大分开,粉嫩的玉柱以及狼藉一片的会阴处完全一览无遗……既天真,又淫荡,当真是人间绝景。 左丞相舔了舔嘴,欺身而上—方才被楚君惜用嘴服侍时他便蓄势待发,现见他摆出这副任君享用的模样,他哪还忍得住! 蕈状的龟头抵住了那泛着溼意的多皱摺穴口,蓄意地拍打、摩擦,并不进入……楚君惜发出一声低吟,终究耐不住,缓缓睁开眼…… 左丞相记得原本对方的双眼,是一片诡异的白浊,不知从何时起,才转为正常的黑色眸子。之前那双雾白的眼,见着总觉心里发毛,现在好多了,黑白分明、楚楚动人……此刻波光盈盈地望着他,里头闪动着乞求的光芒……多么惹人怜爱啊! 左丞相调侃道:「怎么啦,宝贝儿……你就这么看着我,哥哥不晓得你要什么啊?得乖乖说出来……嗯?刚不是说的挺好的吗?」 楚君惜咬着下唇,别开了眼。眸中的水气几乎像是要满出来一般。他语调不稳地说:「那么……羞人的……还……呃啊——」他微微瞪大了眼,因着左丞相饱满的龟头驀地顶入他甬道中,然后又立刻抽出。浅嚐即止,毫不逗留。 他驯服的女子不知凡几,也不知夺走了多少名少女的处子身。深諳如何调教这些敏感、稚嫩又多情的身子……楚君惜的级别跟他相比,算是远远不及了。 就这么浅浅的一进一出,肉洞中立刻涌出大量的蜜汁,楚君惜身上的红潮益盛,喘息也更为急促,他发出像是撒娇又像是哀求的哼吟: 「嗬…呀……好哥哥……别…逗……人家……好…坏……唔……刚刚那个……还要……嘛……」 左丞相哼笑了下,道:「哼哼唧唧的,不知道你说什么呀。要说,请相公用力干君惜的骚屁眼。」 他这番指示可说是吃尽了楚君惜的豆腐,不但以对方的相公自居,还要他说出如此不雅又低俗的字句。 楚君惜露出那种既迷茫又为难的表情,囁嚅着说:「怎么能……说这……」 他……已经是有相公的人啊……怎么还能唤其他人相公,甚至还要对方……肏自己……他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挣扎。 左丞相则是气定神间地道:「不愿意?」龟头又往前挤了进去。「那我抽出来囉!」 飢渴许久的洞口被撑开,内壁却迟迟等不到期待的充实感……方才被手指翻搅了好半晌,肉洞早已松软溼润,直等着最后的肉柱顶入,摩擦得他欲仙欲死,怎知现在却如此不乾不脆……害他浑身搔痒难耐,内壁不断缠绞涌动,却是徒增空虚感。 楚君惜一口银牙都快咬碎,最后终于向本能投诚— 他别过头,不敢望向左丞相的脸—彷彿想藉此躲避内心的罪恶感—支支吾吾地说:「相公……请……干……君惜的……骚屁眼……呜啊啊——」 调教大计已成,左丞相自是大快朵颐—腰身一挺,粗长的凶器瞬间全根尽没,他松垮的小腹直接拍击楚君惜的腿根,发出清脆的肉击声。 六十、小黄文 (H) 楚君惜眼角泛红,身子微微拱起,腿间的分身再度昂立。他脸上,绽放出一种绝艳的表情……满足、充实、失神…… 左丞相则是心满意足地吁了一口气,心道:真是极品啊……初进去的时候很柔软,一旦停顿便会被里头的媚肉紧紧吸着,深深浅浅地蠕动按摩,一点也不想拔出来!严驹也真是木头,这么美妙的穴,要是给他,铁定天天干得他下不了床,怎还会让他饿着,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呢?嘿嘿……不过,也要感谢严护卫就是,让他终于可以品嚐这块高高在上美肉的滋味……嘻嘻……毕竟,可不是随时随地都有机会,能干到首席文官的屁眼的,哈哈! 左丞相短暂的适应过后,便抓着楚君惜的胯间,大力地衝撞起来。两个人方才在前戏耗了这么久,此刻都被这波交合的快感给衝击得头昏眼花。 左丞相俯下头,伸舌舔着楚君惜的脸颊、下顎……后者立刻意会地侧过头来,伸出舌与他戏耍纠缠……四片唇瓣火热地紧贴又分开,不时发出响亮的啾啾声响。 左丞相越战越猛,腰身耸动有力;厚实的嘴唇紧紧黏着楚君惜的吸吮,双手不断拉扯搓揉他的乳蕊……全身上下这么多敏感点被同时夹攻,楚君惜简直要疯了……乖巧地嚥下左丞相餵给他的唾液不说,双手揽着左丞相的颈子,一双长腿也紧紧环着他的腰,足跟紧紧抵着,彷彿想将那进出的肉柱再塞得更深一些,能够不拔出去是最好! 左丞相微微松开唇,楚君惜便浪叫了起来:「呀……啊……相公……好…厉害……好…会……啊啊……对……顶…那里……哦哦……好爽……胸部也……咿咿……」 他语无伦次,眼泪口水不断溢流,眼看已经完全被干到神智昏茫,真把对方当作自己的亲密爱人了。 左丞相嘿嘿直笑。阴茎被楚君惜的肉穴吸得舒爽不已,楚君惜滑腻的肌肤随着他的摆动不断蹭着他,简直是至高无上的享受;嘴唇又软又嫩,舌头吸起来也甜滋滋的,只要一揉奶头,内壁便不断抽动……哗……真没干过像他这么敏感的身子……爽到要飞天了…… 他厚实的嘴唇在楚君惜脸上、颈上胡乱亲着,口水滴得他到处都是,口里道:「娘子的小穴也很行啊……相公都不想拔出来了……一直插在你里面,好不好?」 这种乌七八糟的浑话,楚君惜竟然也满脸迷醉地回应:「好……嗯…啊……不要……拔出去……啊……舒服……好深……嗬……」 左丞相打蛇随棍上,道:「那以后相公说的话,你要听啊……刑部尚书,吏部尚书他们……也会跟相公一起,轮流干你……会把你的小穴塞得满满的,让你更舒服……嘻嘻……哦哦……竟然缩这么紧……骚货……嗬哦……」 楚君惜左右摆着头,眼角水线不住滑落,看不出他究竟听不听得懂左丞相下作的暗示。他只是本能地回应:「唔啊……嗯……啊……好……小穴……要……舒服……咿…呀……相公……哦啊……嗬……啊啊……好像……又要去了……咿啊啊——」 楚君惜的身子再次抽搐,夹在两人之间的阴茎喷出白浊的精水。高潮后的肉穴吸力与紧度更是惊人,左丞相粗喘一声,涨红了脸孔,明显也到达了临界点。他嗬嗬哈哈地作着最后衝刺,打桩似地猛力刺入楚君惜体内,将所有的精华尽数射入…… 一切喘息呻吟都平静之后,左丞相坐在床缘,满意地望着自己的精液溢出那小小的肉洞。楚君惜摀着脸,看不清表情,只听得他隐隐约约的啜泣…… 左丞相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邪笑着伸出手,指尖撩了撩那被操得无法闭合的穴口,逗得她一张一闔,吐出更多精液。 左丞相道:「宝贝儿,明天晚上,同样在这里见啊……你会来的吧……」 楚君惜『啪』地闔上了手上的小册子,黑白分明的眼眸闪过一抹流光,笑望向脸色铁青的高大男子,语调不失浮夸地道:「哇哦——真是看不出啊……左丞相的文笔竟然这么……嘖嘖……那什么,香艳火辣来着……」他说着说着,双肩不住抖动,还不断轻咳掩饰想要狂笑的衝动—尤其当他发现严驹的脸色已经不只是铁青,甚至隐隐透着杀气时。 严驹的浓眉几乎扭成了麻花状,眉间的摺痕也深得可以夹死好几隻蚊子。他沉声道:「这册子……当真是左丞相所有?」不可思议!虽说左丞相性好渔色,人尽皆知,但从未听闻过他好男色……更何况楚君惜可不是旁人,而是与他地位不相上下的文官……这小黄文却如此露骨地意淫同僚,简直…… 楚君惜歪了歪头,耸耸肩,漫声道:「他走着走着,就从袖口掉出来,被我捡着,难道会有假?再说了,应该也没有人会这么无聊,把我跟左丞相写作小黄文的主角吧……」 严驹揉了揉眉心,额角青筋未退,低喃含在口中,显得模糊不清:「……这混蛋……」 楚君惜装作没听着他的谩骂,实则内心窃喜,故作惊恐地道:「呀……没想到左丞相平日道貌岸然的,脑子里竟转着这些齷齪事呢……莫不得上回我与他讨论朝政,他老是藉故要摸我屁股……」 严驹揉着眉心的动作顿住。他缓缓抬起眼,语调不稳地问:「他……摸你屁股……?」 六十一、欲盖弥彰 (微H) 楚君惜似未见着他浑身散发的黑气,『天真无邪』地道:「是啊,我以为他只是习惯与人肢体接触,并不以为意……怎知他竟误会成这样。」 严驹满脸山雨欲来,嗓音更有如雪山寒冬:「荒谬!身为朝廷高官,如此不合时宜的举动,可以用习惯当作藉口吗?分明是你也有意纵容!」 明明知道那仅是小黄本,里头的内容也不是事实,但他心头的乌云总是徘徊不去,疑心生暗鬼,他越看越觉眼前的枕边人眸光闪烁,眼神太过勾人,唇色太过艳红,皮肤太过白皙,腰身太过纤细,臀部太过紧翘……总之越看越令人心惊肉跳,感觉无一处不诱惑……他向来情绪平稳无波,此刻难得醋缸打翻可不得了,酸味排山倒海,妒火狂燃。 楚君惜被他透着酸味的指责波及,也未着恼,反而似是心虚一般别开了眼,吶吶反驳:「才……不是……我有……说不要了……」语调没底气之馀,还在不适当的时机加了断句,听在有心人耳中,只是更为欲盖弥彰。 严驹见他眼神躲闪,再回想起那小黄文中说他『眼眸水汪汪』、『扭腰摆臀』等形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对于左丞相意淫的怒气转了个向,改为气楚君惜不检点,勾引男人还不自觉。 话说他平日为了让楚君惜隔日能够早起上早朝,对于自己的慾望可说是多所压抑、竭力克制,怎知这浪蹄子糟蹋他的心意不说,还让有心人士将豆腐都吃尽了,那他到底在忍耐哪桩!? 怒火与妒火一旦燎原便一发不可收拾,严驹长手一伸,将楚君惜扯进自己怀里,手掌往下一滑,掐住了他一侧臀肉。 「嗬……」楚君惜被他一搂一抓,身子立刻软了下来,发出一声惊(娇?)喘。 他这副小绵羊的模样让严驹更为光火,僵着嗓说:「左丞相怎么摸你的?说给我听听。」 他这么说,可也没等楚君惜回答,手掌一掐一放,不断把玩那紧翘的臀肉……楚君惜乖巧地偎在他怀里,吐息微乱,眼角含春,道:「啊……就……比这…再……温柔点……啊!疼……」严驹突然加了手劲,狠捏了下他。楚君惜口中的疼也是软软的,比起抱怨更像是撒娇。 「你倒挺享受啊,楚相爷……」严驹咬牙切齿地说,像是要把谁嚼碎了那样。手中劲道不减反增,隔着长衫几乎都能感觉到那手掌的热度和形状。 「然后呢?你应该就乖乖张开腿了吧,是吗?」严驹问道。手掌往下探至楚君惜的会阴、腿根……来回游移…… 楚君惜的嗓音与身子一起发颤,手指忍不住蜷曲,揪住了严驹的衣襟。他的确如严驹所言,在严驹的气息、严驹的体温、严驹的碰触下,忍不住乖乖分开了腿,任他为所欲为。口中回道:「没……有……我说……不要…了……啊啊……」 严驹一把撩起他长衫下襬,手掌堂而皇之地伸进他褻裤里蠢动,堵他一句:「你这是说不要的态度吗?啊?屁股,为什么扭得这么骚?还有,这是什么?」他手指一面作动一面批判,再抽出时,指尖亮晶晶的水光,让人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严驹将手指伸至楚君惜眼前,赤红着眼问:「楚相爷,这不,出水了呢!被摸屁股竟然就溼了!」 楚君惜耳根发红,根本不敢看向那湿淋淋的手指,轻喘着反驳:「那、那是因为你摸了才……呃啊——」 「说谎。」严驹铁面无私地打断他。手指重回他褻裤里,刺入那闭合的穴口。「只要是男人摸你屁股,就会开始发骚吧……这里是不是痒得受不了?啊?」 手指鑽入又鑽出,又是在站着的状态,楚君惜一面吃疼,一面却也有说不出的刺激,仰起了头嘶嘶抽气,道:「没有……啊啊……相公……饶了……嗬……」 他那句『相公』似点燃了严驹的什么—他猛然抽出手指,惹得楚君惜一声闷吟。令道:「衣服脱光,我要检查。」 楚君惜浑身赤裸地跪趴在床上,就像那小黄本儿里描写的一样,让男人从后头掰开他的臀,细瞧他最私密的那处。不同的只是,小黄本里的他是身不由己,现下是被他渴望的男人注视着……光是严驹拂过他腿根的鼻息,都让楚君惜兴奋得无法自已……后穴不受控制地缩缩放放,还未被碰触,便已经隐隐濡湿。 那微微开闔的穴口彷彿做着无言的邀请,严驹也老实不客气,长指一伸,瞬间全根尽没。 「呃啊——哈……呜……」楚君惜没料到他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捅进来,又胀又痛又爽,抖着嗓哼哼哈哈地叫了起来。 严驹的长指沿着那涌动的内壁摸索,像在搜寻什么重要物证似的,嗓音冷沉:「这里,最近只有我进去过吗?」 楚君惜撑起颤抖的膝盖,臀部忍不住跟着那手指扭动,哼道:「是……呀……啊……只有…你……嗬……严驹……求…你了……」 讨厌……别只撑开又不动啊……里头痒得很,直想要被狠狠地衝撞、摩擦…… 『啪』的一声脆响,严驹扬起手,不轻不重地搧了楚君惜一下—他力道拿捏得十分精准,不至于十分疼痛,但热辣感十足。楚君惜『啊』的叫出了声,立刻感到臀部麻了一片。 严驹斥道:「骚货!谁准你插入手指就发浪,检查还没结束,给我忍着点!」 无论是成亲前还是成亲后,严驹大多数时候都拿他没辙,对他有求必应居多,像这样强制斥责的口吻,几未有过……楚君惜被他这么一打一骂,不但未发怒,反而被他难得的强硬形象挠得心口发痒,后穴若有所感地不断收缩,泌出更多热液…… 他乖巧地应声:「是……相公……」 啊……这种床上情趣真不错啊……严驹是打翻了醋罈子的相公,而他是楚楚可怜,乞求丈夫息怒的妻子……唔……严驹会怎么『惩罚』他呢……?光想都令他兴奋得颤慄。 要是严驹知道他越是生气,楚君惜便越是兴奋的话,恐怕他满腔怒火都会立刻熄灭吧。 严驹捅入了第二根手指,两根手指在花径中翻搅、开合,带出了『咕啾咕啾』的水声。楚君惜乖乖忍耐着,不敢再摆动腰身,但前方的分身却骗不了人,随着严驹手指的作动昂立、弹跳,顶端还流出了蜜汁,腿根也泛起动人的粉红。他忍俊不住,张口咬住了身下的被褥,兴奋的眼泪与唾液瞬间沾湿了床单。 严驹一面转动着手腕,一面道:「我是让你不准动屁股,谁准你忍住声音了……你不就喜欢让人知道你有多浪吗?还不叫出声!」 六十二、黑化 (微H) 呀……严驹这么羞辱人也好……帅啊……!!楚君惜头昏脑胀地想。乖乖松了齿,喊出了声:「我……没有……啊……相公……手指……弄那……好舒服……」 严驹不愧是最熟知他敏感点的枕边人,即使只是插入手指,也能精准地攻击楚君惜最致命那处,两根手指就让楚君惜欲仙欲死,亟欲喷发。 严驹哼哼两声,道:「贱人!谁插你都舒服吧!说!你是不是幻想被左丞相这么玩?还是被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他们!」 楚君惜终究还是抑不住本能地前后摆动起腰身,吟哦道:「我……没……哦哦……相公……插……才舒服……骚穴……是相公的……」 楚君惜的大胆放浪永远都超乎严驹的预期—他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下,眼白蒙上了血丝。那肉穴紧致又软嫩,吸着他手指不放,每回要抽出都会发出『啵』的声响……看来真是饿得不轻……可他们床第之事也没怠惰不是……?难不成,自己在床上的点到为止,当真饿坏了楚君惜?! 那小黄本描写的场景也许不是事实,但看眼前人儿的骚浪劲,要是再不餵饱他,难保里头的情节有一天不会真实上演—这人,搞不好真会对着朝廷大臣摇起屁股…… 突然冒出的念头让严驹悚然一惊。楚君惜在虎视眈眈的大臣们面前宽衣解带,分开双腿任他们摸奶抠穴的场景突然变得无比鲜明……严驹内心有许多黑暗的情绪涌动:愤怒、嫉妒、杀意……却也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禁忌刺激感。 楚君惜年轻白嫩的肌肤上爬满了许多苍老的手掌,大臣们飢渴的嘴唇在他周身各处敏感点游移,舌头滑行留下了亮晶晶的唾液……而楚君惜脸上,必定会露出那种虽然羞耻,却又敌不过快感的迷濛表情。 严驹绷着脸,任由这样毫无来由的想像淹没了自己,然后,狠狠插入第三根手指。 「咿啊啊啊———」楚君惜全身痉挛,尖叫出声,竟在严驹如此粗率又突兀的举动下高潮了。 唔……所以说,现在的场景,岂不和小黄本一模模一样样吗? 严驹垂眼望着埋在自己双腿间,熟练吞吐他慾望的人儿,微微瞇起眼,这么想着。 那小黄本到底是何人所写?要说描写的情节天方夜谭,其实也不然—有许多明明不为人知的小细节,其实都描写得十分到位……比方说……眼前的人儿一旦发起浪来,贪婪吞吐着阴茎的模样,小黄本里和现实,几乎是重叠在一块儿……让他不由得质疑:那真是左丞相照着脑中的妄想,信手写下的吗?还是说,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刻,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他的枕边人当真飢渴难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吸着其他男人的那话儿,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 严驹想着想着,扣着楚君惜后脑勺的手掌不由自主地使力,将他的头颅更往下压— 楚君惜发出那种喘息不顺的呜吟声,眼泪也漫出眼眶,坠落在严驹下体的毛发间,后者却未被激起半点心怜,只漫声道:「要好好吞到最底啊……帮别的男人含,不会那么草率的吧……舌头也得动啊……」 「呜……咕……呼……」楚君惜的嘴里被那粗大的肉柱塞得满满,只发得出几声抗议似的单音。 哇塞!原来严驹一旦黑化了之后,是这样子的啊……真的是……又狠又酷又有男人味……不不不……现在不是发花痴的时候,本来的确是想撩拨他,让对方失去理智,在床上更为热情的,可现在……好像不是热情不热情的问题了……似乎是自己会不会被弄死的问题……楚君惜垮着一张脸,想着。下一秒,顿觉头皮一痛。 「想什么呢?含着我的鸡巴还有馀力想别的?」严驹山雨欲来的嗓音响起,楚君惜只觉自己的长发被外力扯住,强迫他上上下下地挪动头颅……速度快,顶得又深,楚君惜只觉齿齦痠软,咽喉疼痛,彷彿随时随地都要闭过气去。 六十三、下马威 (微H) 要知道,严驹在床上多是温良恭俭让,即使有时被他侍候得舒爽,露出了雄性本能,手劲大了些,也从不曾像现在这样,见他落泪难受了还不停止—可见得楚君惜这回是当真把他深埋的黑暗性格全都给挖出来了! 就在楚君惜度秒如年的当口,只觉口中的肉茎膨胀起来,弹跳了下,然后火烫的热液瞬间喷了出来,直直打在他的咽喉壁上。也亏得楚君惜反应迅速,硬生生忍住了想要呛咳的衝动,喉头上下滑动,将那浊液缓缓嚥下。严驹也不急着抽出,支着颊,等待楚君惜吞下他的精华后,连带用舌头,仔仔细细地将他的龟头清理乾净。 严驹半瞇着眼,望着楚君惜熟练得几乎可撑得上俐落的动作,心里那股莫名的黑暗情绪又在翻涌。 他伸手,一把抓住楚君惜的胳膊,将他拽到自己身上。楚君惜原本还意思意思地挣扎,但当严驹的双手绕到他身前,拧着他乳蕊时,他便像是被抽离骨干似的软了身子,嘴一张,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呜吟。 火烫粗大的硬棒在他臀下蹭着,在穴口处逡巡,他可以感受到那种蓄势待发的张力:高温、搏动、坚挺……这一切的总和令楚君惜烦躁且难耐。他往后伸出手臂,勾住了严驹的颈子,挺起胸膛,抬高了腰身,似撒娇似恳求:「嗯……严驹……快点……快进来……」 那肉柱的滋味与高温都还残存在舌尖,齿齦又痠又麻,相反地,体内却是空虚不已,涔涔渗着春水,两相对比之下,楚君惜更巴不得直接抓着那硬棒,塞入自己体内,好好止痒。 严驹狠狠掐了下楚君惜的乳头,惹得他一声痛呼,粉嫩的乳首顏色转深。 严驹淡淡地道:「安分点,我想干你自会插进去。再发浪,就让你一晚上这样。」 严驹的语调其实不轻不重,不咸不淡,也不算严厉,但其中的决心和威吓意味十足,楚君惜扁了扁嘴,不敢再乱蹭乱动,像个小媳妇儿般乖巧地被他搂在怀里,任他把玩他的乳蕊。 虽说要安分,但楚君惜的胸部本就敏感,现严驹手下完全不留情,又是搓揉、又是拉扯,楚君惜一面吃痛一面又像通电般刺激,声音压根儿管不住,身子更是随着严驹手指的扯动一震一颤。 严驹冷淡的嗓音就像局外人般在他身后响起:「真淫荡啊……这么快就挺起来了……楚相爷可真喜欢被人玩弄胸部……」 楚君惜眼眸泛水,吐息紊乱,微微咬着下唇,乖巧应道:「嗯……喜欢…被严大人……摸……嗬……」 他献媚式的讨好严驹并不领情,一手一边,拉扯那乳尖,直至变形红肿,冷声道:「左丞相呢?他这么摸你,你是不是也觉得爽?啊?」 楚君惜又痛又爽地答:「才…不……呀啊……轻…点……呜呜……我疼……」他的哽咽似乎起了一些效果,严驹动作顿了下,然后松开了他肿胀的茱萸。手掌再抚上时,多了些水气,似是沾染了唾液。 严驹的指腹粗糙且带茧,肉贴肉摩擦久了,难免有些刺痛,尤其乳头又是这么细緻的部位。现蘸上了唾液,轻拢慢捻的,又凉又黏,别有一番难以形容的滋味…… 楚君惜当真是苦不堪言—严驹这么一逗弄,他下头还没止痒呢,胸部又痒了起来,直想让温热的唇舌含住、吸吮……这根本整他的吧……!! 楚君惜哭丧着脸,软软央求:「相公……求求你……帮我……吸……呀……别摸…了……呼……啊……求你…了……」 严驹手指弹弄着楚君惜饱满的乳尖,漫不经心地问:「以后还敢不敢到处勾引男人?嗯?」 这么折腾楚君惜,他自己也不好受,尤其楚君惜又是哭又是求又是喘的,媚中带骚,他简直硬得要自爆了。但是他依旧展现超高自制力,务必得给这小骚货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敢出墙的下场才行! 楚君惜伸着舌哈气,颈子和身躯都镀上了一层红潮,诱人不已。他拱起了胸膛,哼道:「我没有……嗬啊……不敢了……不敢了……呜嗯……」 他本来矢口否认,严驹手指一拧,他只好屈服于恶势力地改口。严驹这才满意地将手掌从他胸口收回,将他的身子转了半圈,两人变为面对面。他一手撑着楚君惜的蝴蝶骨,一手托起他的臀,头一低,便将那挺立的乳尖含入吸吮。 六十四、抱着操 (H) 「嗬……呃……呀……舒…服……呼……好……呜啊……」 肿胀得几近疼痛的乳头此刻被柔软潮湿的舌头抚慰,时而摩擦到尖锐的齿列—比起方才被手指玩弄,被含入口中的刺激感特别强烈,也特别亲密……楚君惜仰起颈子,紧紧抱着严驹的头颅呻吟,嗓音尽是毫不掩饰的甜腻。 严驹一面吸着口中硬挺的乳豆,手中动作也没间着—掰开楚君惜护卫的臀丘,调整一下姿势,再松开手臂,楚君惜的身子顺着体重和重力下沉,蕈状的龟头硬生生便破开了那穴口,埋了一截进去。 「———!!!」陡升的压迫感让楚君惜瞪大了眼,声带完全绷紧,发不出半点声音,只馀下空气通过紧缩的气管,传出的嘶嘶呼气声。 好大……!!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两人搂抱的姿势使得入口变得狭隘,楚君惜只觉那闯入的巨物,比起过往,尺寸不但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显得更为火烫,像是要把黏膜都烧熔一样的高温。 这么大的东西顶进来……会受不了的啊……!! 楚君惜现在全身上下唯一的着力点就只剩下严驹埋在他胸前的头颅,他只能将对方揽得死紧,全身肌肉因为这庞大的入侵而紧绷,后穴也箍紧,严驹的硬棒只进了一截便硬生生卡住。 严驹的犬齿在楚君惜的乳晕划呀划,抬起眼来望他,令道:「放松,这样我进不去啊!」 楚君惜不断地深吸又深吐,怎样也无法摆脱那种像是要被撕成两半的恐惧感。抖着嗓道:「可、可是……太…太大了…啊……啊啊……你别……呃啊——」 严驹趁他说话的当口,猝不及防地伸手压下他的腰身。楚君惜的身子先是弹跳了好几下,然后便瘫软下来,他与严驹的下腹瞬间沾染上点点白浊。 严驹神色未变,微微退开了身子,望着高潮后满脸迷濛的人儿,似怨懟,又不像真正发怒地说:「谁准你自己高潮了……真是受不了……」 楚君惜的眼眸笼着雾气,像是两汪闪烁着粼光的湖水,脉脉含情,瀲灩诱人,倒映着严驹刚毅的面容:薄薄的,一张一闔的唇,收紧的下顎,深邃的眼眸……实在是太性感了……他这么想着,压根儿没细听严驹在说啥,身体自顾自地有了动作—红灩灩的唇凑了上去,繾綣万千地啄着严驹的嘴角、脸颊、下巴……明明没沾任何酒,也觉自己像醉了一样恍惚……楚君惜模模糊糊地咕噥:「还不是你……害的……」 果然还是跟严驹做最舒服了……完全没有办法想像跟别的男人……满心满眼,都被这个人佔据了……喜欢他的心情没有因为时间推移而少一些,反而越接近他,越被他的内敛、温柔、体贴所吸引……一直一直这样越来越喜欢,难以想像这样的心情,还可以累加到多庞大;对他的渴望,还可以堆叠到多深…… 那小册子,根本也不是从左丞相身上掉下来,而是他自己胡乱杜撰一通,推给左丞相的。这么胡搞瞎搞一通,也不过就是想要诱发严驹小小的嫉妒心,确定他是重视自己的而已……这么幼稚的心态,连坦承都觉得羞耻,可楚君惜就是忍不住疑神疑鬼:想着严驹为何每次都可以这么克制、这么淡然,就连在床上也能克己守礼……反而自己每回都像个贪得无饜的荡妇一样,咬着被褥一夜无眠到天明。 所以啊……都是严驹害的……都是他害自己做出这么不可理喻的举动,都是他害自己的身体不能没有他,都是他害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加意识到自己离不开他…… 楚君惜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窝囊,忍不住张口,咬了严驹的下巴一口,聊表宣洩。 严驹挨了他一下,也不痛不痒,任他又亲又咬,脸色稍霽,笑道:「是是是……都是在下的错……楚相爷这么敏感也是我的错,夹得这么紧也是我的错,这么容易出水也是我的错,我……」 他的脸颊被胀红了脸的楚君惜扯住,语句不得不中断。楚君惜啐道:「你今天吃错药啦,说话这么俐索!」嘖嘖,果然这人平时都是扮猪吃老虎,刚毅木訥什么的都是浮云,瞧瞧!损人都不带脏字的呢! 严驹笑而不答。其实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便会发现那小册子的古怪之处……兴许又是眼前这傢伙搞的鬼……虽然觉得好气又好笑,但也自省了下:自己理智惯了,做事总是瞻前顾后,不似楚君惜个性天真烂漫、大开大闔。也许在房事上,为了体恤对方隔日能早起上早朝,自己这么忍着憋着,看在楚君惜眼里,反倒觉得被冷落呢……过犹不及,都不好。 严驹含着眼前人儿娇嫩的唇瓣,暗忖。 再说了,虽然楚君惜对他的迷恋总是毫不吝惜地表露出来,他也相信对方是绝无可能去勾搭那些大臣什么的,但是……怀里搂着的身子,姣美娇嫩,隐隐透着诱人的馨香,若是有人也察觉了这专属于他的美好,乘虚而入,那该怎么办……? 从未有过的危机意识突然从严驹心中升起,他对着稍稍缓过气的楚君惜说:「休息够了吗?轮到我了。」 楚君惜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就被严驹一把抱起,托着他的臀,开始在房里来回走动。语调平然地道:「我见那左丞相尝试的体位也不少,这种的好像没写到啊……你最喜欢的,被抱着操,对吧?」 六十五、第二集? (H) 「……」楚君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严驹的手臂不是普通有力,上下拋甩他身子的幅度彷彿他只是一袋棉花,而不是一个成年男子。每回他身子抬起,阴茎都完全撤出至洞口,随着他下落再完全顶入……这么全入全出的操法深及肚腹,只没几下楚君惜便爽到哭了出来,不住求饶: 「不要了…不要了……好深……要…坏掉……呵呃……啊啊……不…行……呜啊……相公……呼呃……」 他一面哭一面喘一面呻吟,叫得无比凄切,前方的分身却挺得高高的,不断颤动,感觉随时又要喷发。 哎,这种体位最是刺激,也最耗体力,他曾经被这样操到昏死过两次。成亲之后,严驹几乎不再用这体位,没想到今天竟然……!! 楚君惜爽到双眼上吊,手臂几乎只是装饰,软绵绵地搭在严驹肩上,体重全由严驹托着。他的下腹随着严驹的进出一鼓一鼓的,彷彿真能见到那阴茎的形状。 恍惚间,似听见男人好整以暇地问:「相公干得你爽还是其他男人干得爽?嗯?」 这问题的答案当然已经无庸置疑。 楚君惜收紧了环在严驹腰上的双腿,身子与大脑都是松松软软的,完全无法思考,只凭着本能回答:「是……相公……啊啊……只让……相公……干……咿咿?--不行……又要……洩了……啊啊--」 这一天,正如楚君惜所愿,严驹将他餵得饱饱的,饱到他再也吃不下为止。 可喜可贺……? 他搁下手中的竹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枕边人陪同君上下南方巡查水患严重的乡镇,已经一个月过去。探子来报,当地状况令人忧心,君上决定再多留数日,那也表示:自己要继续这么孤枕衾寒了…… 上回至左丞相府中,糊里糊涂和对方滚上床的场景无预警地掠过脑中,下腹莫名所以地发热起来。 那日之后,他上朝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左丞相,对方也未上前攀谈,而是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瞧……有好几次,他都能感受到对方大胆而露骨的视线落在他的臀、他的胸……引发他一阵轻颤。也总是会想起对方半真半假地,说要找来其他大臣,一起狎玩他身子的事……这个月君上不在,他辅佐王后主持早朝,望着底下黑压压的臣子,想着他们前仆后继地,蚕食他赤裸的身子……想着想着,等回过神来,总感到股间令人羞赧的湿意。 啊……难道……和左丞相那回的偷欢,已然诱发出自己淫荡的本性?只要有男人慰藉自己,是谁都无所谓……?不不不,不该是这样的……自己已经成亲了,无论是身体或心灵,都是属于丈夫的,怎可有如此下作的想法! 但回忆这东西,一旦想了,便一直繚绕心头,挥之不去……左丞相那带着茧子和皱纹的手掌是如何抚摸过他全身,不属于丈夫的肉茎又是如何进出他的身体,弄得他欲仙欲死……也许那时的孟浪有部分是因为酒精,但是身体感受到的快感却也是毋庸置疑…… 他的手掌忍不住滑入了衣襟,抚弄起自己的胸…… 啊……左丞相手指的触感……要比丈夫的,更粗糙一些……舌头也是……刷弄他的时候令他脑壳儿发麻,一片空白…… 他轻喘一声,下腹的火热似乎蔓延到了全身,凉爽的夜里,他竟然微微沁出了薄汗。 他起雾的眼眸望向了床头的木盒,心中已有打算。 「呜……啊……嗬……嗯嗯……」 雪白的衣裳大敞着,暴露出底下的冰肌玉肤。他斜躺在绣金榻上,一手搓揉着自己逐渐发胀红肿的乳头,一手执着一只仿阳具形状的玉势,在自己的下体激烈进出。蜜汁随着他的作动不断溢流,蜿蜒下他的腿根,看起来无比色情。 他腿间的分身因为充血而硬挺,顶端同样冒着汁液。然而,不论他动作如何激烈,甚至肌肤都泛起了红潮,却迟迟无法抵达那至高点。 啊……怎么会……高潮不了……??讨厌……这东西……不够深啊……也不像真实的鸡巴,充满了热度与生命力……光是插入,就可以让他高潮好几次…… 他越来越心浮气躁,也不断变换姿势—平躺、趴着……却依旧无法如愿。 怎么办……?那天……左丞相……是怎么做的……? 好像是让自己,双腿大张地求操……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又想起了那日的场景……双腿不自觉地大大分开,摆出那日的姿势。 然后,左丞相要他说出那羞耻的字句…… 「大鸡巴哥哥……请干君惜……淫荡的屁眼……」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六十六、欲辩已忘言 (微H) #偽ntr 假想中,左丞相好像正伏在他双腿间,邪笑望着他贪婪的肉穴。 玉势进出的速度加快了,他的喘息也变得越来越粗重……那玉势沾染了他的体温,开始有了拟真感,好像真的是左丞相的阴茎干了进来……他再度背着丈夫,被其他男人攻陷了身体,并且忘我地摇摆享受着……真是……羞人……却,刺激…… 「呀……不要……不可以……再…干了……坏人……呜……呃……」应该要停下来的,就算要想像,也应该想像填满自己身体的人是丈夫啊……怎么会……想成另一个男人……!?而且,身体还越来越热,越来越兴奋…… 他哈着气,眼眶的水气漫出,滑落他桃红的脸颊,很快便被自己的体温所蒸散。他怎么也没想到:想像着和左丞相偷欢,竟让自己的身体起了这么大的反应!后穴不断重重收缩,内壁涌动缠绞……方才一直求之不得的至高点,眼看就快要到来…… 不可以不可以……怎么能……想着丈夫以外的人高潮……啊啊……可是…… 「大鸡巴哥哥……请射给我……射进君惜的……骚屁眼里……嗬啊啊啊啊——」 他像是绷断了神经似的大喊出声,手中的玉势同时一捅到底,身子弓起,就这么想像着左丞相将大股大股的精液灌入他体内,然后轰轰烈烈地高潮了。 他再次来到那朱红大门前,守门的卫兵见到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他说着口不对心的谎言:「在下……有要事,找左丞相商量。」 想当然尔,他立刻被放行了。下人领着他进入正厅,那儿,左丞相在等着他,脸上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像是早料中了他的到来。 佣人退下后,左丞相站起身,极其自然地走向他,极其自然地搂住他的腰身,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亲亲热热地附在他耳边道:「怎么这么久才来找哥哥?嗯?不是早告诉过你……只有哥哥才能带给你快乐吗……?」 手掌滑行到他的臀部,曖昧地隔着长衫轻揉……他的眼眸迷濛了起来,吐息也显得紊乱,红唇动了动:「我……」 最终,也只挤得出一个字。欲辩已忘言,尽在不言中。 上回都滚上床了,这次再度深夜隻身造访,是何用意两人都心知肚明,编造什么藉口都显得矫情了。 左丞相笑了一下,手臂一揽,带着他迈开步伐,道:「跟我来。」 他被搂在左丞相怀中,被动地随着他往前行。男人有力的手臂箍着他的腰身,散发出雄性的热度,一段时间没跟人如此亲近,现在光被这样搂着都令他浑身敏感不已,感觉腰间的热度逐渐往下腹蔓延,似乎下一秒,股间便要忍不住泛起溼意…… 真是……不知羞……双腿随着行走来回摩擦,秘所也一阵阵的搔痒……不管谁都好……快来替他止痒…… 这样疯狂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儘管仅存的理智与道德一再要他踩煞车,效果仍是不彰—他的步伐凌乱,双腿也微微发软,全靠左丞相有力的手臂挟着他前进。 他们二人往深处的院落行去,一路上没遇到半个人,不知是否为左丞相事前刻意的安排。最终,他们停在一扇鏤花门扇前,房内的烛光摇曳,自门后隐隐透出暖光。 左丞相落下一句:「进去吧,大家都在等你。」便推门而入。 他内心疑惑,脚步却不由自主跟着踏了进去……然后,瞪大了一双美目— 只见房内早有两名中年男子候着。这两人,他都不陌生—分别是兵部尚书与吏部尚书。 他顿住了脚步,本能地就要往后退,左丞相的手臂却挡在他后腰处,不让他如愿。笑道:「怎么了?别害羞啊……上回说要找人一起来干你,小穴不是兴奋得一直收缩吗?两位尚书口风都很紧,不会说出去的……」 六十七、给个机会 (微H) #偽ntr 左丞相露骨的形容让他的脸色忽红忽白,两名尚书则是对视一眼,双眼放光,齐齐从椅子上站起身,朝他走近。 吏部尚书道:「就是啊,楚相爷……我们对您倾慕已久,也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他说着说着,握住了他的手,指腹曖昧地在他掌心挠着。兵部尚书更大胆了些,直接牵起他的手,将他纤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含入口中,模糊不清地应和:「是啊……不能这么偏心啊……我们也能让相爷爽翻天的……」 雄性的气息包围着他……充满侵略性……男人的碰触、男人的唇舌……似熟悉又陌生……他短促地换了一口气,细若蚊蚋地说:「我们……不能这样……啊……」他的语调颤抖又软弱,一点说服力也无。 「嘘……」左丞相一手扳过他下巴,一手已经滑进他衣襟,肉贴肉的触感让他抖了一下,肥厚的唇随之堵了上来,吸吮他娇美的唇瓣,另两人则是拉扯着他的衣带。 外衣落了地,接着是中衣、单衣……唇舌交缠得嘖嘖作响,男人的手掌在他白里透红的肌肤四下游移,讚叹声此起彼落: 「楚相爷的皮肤真好啊……好白好嫩……嘻嘻……这里,也没什么毛呢……真美啊……」 「是啊……真的如左相所说,好敏感哪……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啊,小鸡巴都这么硬了……嘻嘻……」 男人温热厚实的大掌攒住了他身体最核心之处,只微微收拢手指,他便发出难耐的呜吟,汁液自顶端涌出,湿了男人一手。 别……只摸那呀……也……摸摸他最痒的地方吧…… 他不由自主地摇晃起臀部,甚至微微分开双腿,动作透着难言的贪婪与飢渴。 围绕着他的三名男人交换了心照不宣的一眼。左丞相道:「小母狗已经发骚了呢,咱们去床上吧。」 宽敞的床榻一如那日所见,即便四名成年男子全都置身上头,也不觉得拥挤。被褥与床单上皆刺着栩栩如生的苏绣,质料是上好的蚕丝,赤身裸体躺在上头,只觉清凉丝滑,不用担心粗糙的线头伤了皮肤。 此刻,他仰躺在上头,却无法顺利排解满身的燥热……男人的手掌与唇舌爬满了他的身子,令他喜悦地尖叫扭动。汗水与蜜液被蚕丝床单吸附,烙下一块块水痕。 就在他不知第几回,全身抽搐地射出之后,左丞相邪笑着抓住他的手臂,将软绵绵的他拉起来,让他跪着,脸孔的高度就正对着三根蓄势待发的肉砲。 左丞相道:「一直高潮很爽吧,楚相爷……也用你的小嘴让哥哥们爽爽。」 他双眼迷濛,面泛桃花地注视着眼前粗大昂扬的男根,毫无异议地一手握住一只,嘴一张,含住一只,尽心尽力地吞吐套弄了起来。 男人们接连发出了响亮的抽气声与粗喘声,兵部尚书开了口:「左相所言不虚啊,楚相爷的小嘴真他娘的舒服!嘶……哈……竟然用喉咙服侍我,操!爽死了!」 一旁的吏部尚书露出欣羡的表情,左丞相则是哈哈大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严驹根本餵不饱这隻骚母狗啊!现在他又陪君上南巡,果然小母狗受不住啦……哈哈……别看他平时清高的模样,在床上可浪得没边了,嘿嘿……今天他身上的洞咱们兄弟三都可以尽量享受!」 语毕,兵部、吏部尚书二人皆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左丞相垂眼,对着被阴茎包围的人儿道:「小母狗,哥哥的鸡巴怎么样?好不好吃?大不大?」 他媚眼如丝,眼角泛红,听闻左丞相的问题,稍稍吐出了口中的肉柱,改用舌尖灵巧地舔舐龟头,模糊不清地应道:「嗯……好好吃……三位哥哥的……鸡巴……都好大……」他说着说着,头一偏,又去含吏部尚书的那话儿,同样吸吮得津津有味。 三个男人双眼都蒙上了血丝,用一种极力压抑的表情望着那比想像中更为淫乱的人儿,轮番用嘴、用手替他们服务。 吏部尚书的嗓音都扭曲了,道:「左相……什么时候能开干啊……?!在下快憋不住了。」 左丞相正压住股间人儿的后脑杓,猛操他的咽喉,听闻吏部尚书的问题,笑了笑,道:「贤弟不须忍耐,看是要射这母狗嘴里还是脸上,都是可以的……长夜漫漫,要几回有几回,药丸为兄已经备着了,包两位贤弟金鎗不倒。」 三名男人交换了心照不宣的一眼,同时哈哈大笑。吏部尚书则是明显松了一口气,道:「两位大哥,那小弟就不客气,先用这小母狗的嘴了。」语毕,他自左丞相胯间揪过对方的长发,将自己的砲管顶入对方软嫩的小嘴中。这回他不再忍耐,紧抵着对方紧窄的咽喉抽送,见对方被他逼出了眼泪,反而更有种嗜虐的兴奋,粗口不断地骂道:「操!真爽!哈!看你在朝堂上那么嚣张,现在还不是替我们兄弟三人含屌!哈哈……哦哦……我要来了……小母狗,好好把我的精华吞下去!!呃啊——」 他大喊一声,腰身猛力往前挺,楚君惜涨红了脸,双眼上吊,他喉头勉强上下滑动了好几下,看来是服从地将那精液都给尽量嚥了下去。 六十八、观眾 (H) #偽ntr 「哼……呜……唔……呼……呀……好…深……好爽……啊啊……我又要……咿咿……要洩了……哈啊……」 他跪趴着,腰身被兵部尚书扣着,从后头进出,后脑杓则是被左丞相压着,肆虐他的口腔;吏部尚书则躺在他身下,直起颈子吸吮他的乳头。 随着他身子的前后摆动,乳头被那齿列拉扯的感受益发明显。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震颤抽搐,偶尔左丞相想听他叫床,便会撤出他嘴里,任他浪叫一阵后再堵住。 兵部尚书更是毫不怜香惜玉地甩动腰身,清脆的肉击声啪啪作响,雪白的臀瓣上烙下满满的红印子;被粗大棒身挤出的汁液无处可去,蜿蜒下桃红色的腿根。 兵部尚书喘着说:「妈的,一被吸奶就吸得超紧,爽死了,像是要被夹断在里面……嗬……哈……比干过的所有女人都爽……左相真是挖到宝,让我们也沾光了,嘻嘻……」 左丞相微微一笑,撤出了阴茎,在那像发着高烧的脸颊上磨蹭,问道:「小母狗,严大人此去已半月有馀,你却现在才来找我们,撑得有点久啊……还是你跟下人搞上了?有其他人可以餵饱你?」 粉嫩的小舌缠在紫黑色的阴茎上,顏色与视觉的衝突皆是百分百,大量分泌的口涎顺着嘴角滴落,他也不以为意,只专心致志地品嚐那彷彿无比美味的肉柱,模糊不清地说:「我……没…有……是用……玉势……呼……唔……」 左丞相一听,双眼立刻便亮了起来,和兵部尚书交换了一眼,不怀好意地道:「这样啊……楚相爷竟然会用那种色色的东西,真想看呢……两位尚书也想看吧?」 吏部尚书从楚君惜身下探出头来,一面拧着他的乳蕊,一面笑嘻嘻地说:「当然想看!楚相爷自己捅自己的淫荡模样,一定很精彩!」 左丞相顺着那如缎的黑发,温声道:「你都听见了吧……明晚,带着那玉势过来,哥哥会帮你安排好观眾……呵呵……」 带着水气的盈盈眼眸泛起了仓皇,身躯随着左丞相的抚摸而颤抖,支支吾吾地说:「不行啊……怎么能……这样……太…羞人了……」 在他身后的兵部尚书则是倒抽一口气,直接戳穿了他的谎言:「骗人!突然缩得那么紧,是很兴奋吧!」他扬起手,搧了那绷紧的臀肉一下,楚君惜自喉间发出一种似忍痛似享受的呜吟。「朝中有很多人都对你很感兴趣呢……楚相爷……明日看完你的表演,你可能会被干到屁眼都闔不起来哦……哈哈……哦……又缩紧了!真骚!看我干死你……」 兵部尚书又喘又骂,被那疯狂收缩的肉穴夹得来了劲,更使劲抽送不说,手掌一起一落,不断拍打着楚君惜的臀。楚君惜雪白的身躯被干得不断抖动,眼泪与唾液齐齐溢流,双眼上翻,没多久便又再次高潮,兵部尚书也在他体内尽兴地解放。 原本一尘不染的床被如今起了皱,上头的水痕分不清是汗水、泪水,还是什么其他。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倒在上头呼呼大睡,唇边掛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只剩左丞相依旧越战越猛,压在楚君惜身上不断起落。后者细瘦的手臂勾着他的颈,双腿交叉在他腰后,两具身躯贴得毫无缝隙。 四片唇瓣贴合又分开,舌头缠捲得那个热烈,不断发出嘖嘖声响。 面如桃花的人儿喘着哼哼:「不要…了……讨…厌……好胀……已经……装不下…了…呀……嗬……哦哦……」 的确他所言不虚。随着左丞相的作动,一股一股的白浊精液跟着涌出那小小的秘所,全是方才三人轮番接力的杰作。 左丞相一面享受那湿漉漉的肉洞,一面舔着身下人儿的脸颊,笑道:「就是这样才餵得饱你吧,小母狗……哥哥们操得你爽不爽?以后还要不要让哥哥操?嗯?」 粗糙的手掌覆上满佈牙印的乳肉,忽轻忽重地搓揉一番,立刻惹得对方不断嚶嚀娇啼:「轻…点……啊……还…要……要……让……大鸡巴…哥哥……操……」 他乖巧的应答令左丞相满意地直笑,一记深深的突刺让楚君惜痉挛地弓起了身子,将他搂得更紧。 「明天……会过来吧……自慰给哥哥们看……好嘛……大家都想看楚相爷的小穴插着玉势的模样啊……」他一句一顶,每下都撞在对方的致命点上,操得他手脚发软,一张口只有浪叫的份。 六十九、新本子 (H) (完) #偽ntr 「呜啊啊啊……顶那……好美……美死了……嗬呃……好……会来的……要给哥哥……看…小穴……咿啊——」 左丞相一面粗喘,一面勾起满意的微笑。 他已经可以想见:未来这间房,将会是多么的春色无边—他和朝廷的同好们,将可以在这里,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雪白无助的猎物脱去了象徵地位的朝服,在男人们贪婪的注视下,张开双腿,粉嫩的肉穴随着喘息一张一闔,连里头的媚肉都清晰可见。 男人们虽然尚未碰触他,但猎物已经感受到那种辐射而出,包围住他的侵略气息,微微颤抖着……白皙的腿根镀上了一层娇艷欲滴的桃红色,看着就让人想摸上一把,或咬上一口。 猎物执起那雕成男子阳物形状的玉势,张开檀口,含入嘴中……即便是玉雕的,塞进那小小的口中,衬着那张平日在朝堂上清高冷然的面容,轻易地便勾起在场男人们的兽性,每人都巴不得塞进那小小嘴里的,是自己的阴茎。 裹着一层亮晶晶唾液的玉势从嘴里抽出,依稀可见软嫩的小舌……雪白修长的手指握着它,往下来到单薄起伏的胸膛,用沾了唾液,温热坚硬的蕈状头部来回刺激左右两朵稚弱的红樱,直到她们挺立绽放……猎物哼出那种舒爽又迷离的喉音,身子也忍不住扭动。 猎物玩弄自己胸部的模样超乎想像的色情,男人们赤红着眼,腿间隆起,想到等会儿可以吸吮那饱满的乳肉,甚或撕扯那硬挺的乳尖,口中唾液便不由自主地大量分泌。 终于在男人们引颈期盼下,那玉势继续往下滑,来到引人遐想的穴口。玉势的头部抵上,将那原本縐缩的穴口轻轻揉开、揉开……头部缓缓进入,再来是棒身……蜜汁随着玉势的推进无处可去,纷纷渗出,男人们看得眼神发直…… 『啊……』猎物发出一声娇啼,像是一种信号,也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男人们前仆后继地扑向双腿大张的猎物,用自己的手指、舌头、阴茎……取代那玉势…… 「骚货……哈……我看你还装什么清高……操死你……」 左丞相因着这鲜明的想像,喘息益发剧烈,挺动也更加有力,连作功牢固的床榻都发出隐约的吱嘎声……他感觉自己彷彿已化身为意气风发的掠食者,尽情地凌辱被踩在脚底的猎物。而身下的人儿睁着一双起雾的美眸,盈盈望着他,承受他的进攻……眼波交流中,似明白自己即将迎来的遭遇—被撕碎、被侵犯、被填满……永无止尽的…… 以后在宫中,人人望着他穿朝服的模样,内心兴许都在回想他不着寸缕的样子……见着他的嘴,便想起插进他嘴里的感受;望着他的臀,便想起手掌游移其上的触感……然后,也许下朝后,在宫中的某个角落,他会被贪婪的大臣们包围,就在光天化日下,玩弄他的身体,或是强迫他用嘴替他们服务……他再不会有机会使用那玉势……每天、每晚,他都被男人的阴茎包围、贯穿……即使严驹回来之后…… 受不了了……真的…… 「嗬啊……哥哥……射给我……把……小母狗……射满……哈啊……我又要……洩了……咿咿——」 楚君惜:「相公,我今天又发现了一本新的小册子,晚上一起看看吗?」 严驹:「……」 <<全文完>>